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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哥哥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 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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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神式虚村 于 2012-7-30 12:26 编辑
作者:铃木大辅
内容简介:
“与可爱的女孩子们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明明再没有比这更刺激男人的浪漫的情形了,但现实可没那么简单。要安慰反对与学生会成员们同住的妹妹,打扫陈旧的学生宿舍,决定共同生活中彼此的责任可是很忙的。哎呀呀,这么一来能喘口气的时间就只剩下洗澡的时候——“给你,姬小路秋人。洗澡之前先把这眼罩拿去用吧。”……哎?明明是洗澡,给我眼罩?什么意思?好像只有不安的预感耶?因此,大人气献礼的兄控妹妹爱情喜剧第三弹来了。这次终于轮到那个人褪下面具了吗!?详情请阅读内文!
目录:
四月十二日(PM5:30)(搬进学生宿舍·当天)
四月十三日(AM5: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同日(AM6: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AM8:30)(学生宿舍·玄关前走廊)
同日(AM9:00)(学生宿舍·二楼)
同日(AM10:30)(学生宿舍·中庭)
同日(PM 12: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PM 7: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PM 9:00)(学生宿舍·餐厅)
四月十四日(AM 2: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四月十四日(AM 6: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后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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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2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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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二日(PM5:30)(搬进学生宿舍·当天)
四月十二日(PM5:30)(搬进学生宿舍·当天)
请容我把话说在前头。
本故事的内容是:
『朴实叙述因为某些原因而分开的一对兄妹,如今重新回到一个屋檐下过着平淡无奇且和平安稳的日常生活,一篇毫无起承转合的单调故事。』
……虽然我原先是这么打算的,但很遗憾事情就是没有这么单纯。
我想,大概会变成一段非常喧闹而欢乐的故事吧。
原本只有我们两兄妹谨守本分安稳生活的学生宿舍,如今亮丽出众的学生会成员们全都搬了进来,根本不可能期待会有什么平稳日子。
虽然我本来就是为了过无风无浪的日常生活,才下了许多功夫,让自己和妹妹再次同住在一起——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太迟了。
现在就算发生什么大事件也不奇怪,即使事情朝意外的方向发展我也不会感到吃惊,甚至还可能会出现某些激烈的动作场景也不一定。
当初只有兄妹两人的生活,本应与香艳刺激镜头无缘,但搬进来的人却个个都是美女。以结果而言,如今是一男四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没发生什么事情反而奇怪。
不过也罢。
尽管和我原本预期的形式刚好相反,但这样的生活也绝不算坏。
姑且不提原本就是挚友的银兵卫,不管是担任学生会长的二阶堂学姐、还是担任副会长的那须原同学,她们毫无疑问都是一流的人才,只要把难以相处这点摆到一旁,想必会是能不断给予良性刺激的好房客。即使和原本的期望不同,现在的环境却也是难能可贵。
不只是我,就算对于妹妹秋子而言,这样的环境也能带来良性互动,让彼此切磋琢磨吧。
既然如此,就不需要生闷气了。
也无需把事与愿违的不满挂在嘴边。
我们何不以积极心态,面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享受一段既快乐又有朝气、美妙无比的校园生活呢——
「我办不到。」
……很遗憾地,我上述的主张一下子就被否定了。
「这既办不到,也没有道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个宿舍是我和哥哥专用,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爱情小窝。如果是推销报纸、或是宣传宗教的人来访之类的也就算了,不过居然要和那么多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更何况还是和那些学生会的成员们?不行、不可以,根本是天方夜谭。我是绝对无法忍受那种状况的。」
这里是圣莉莉安娜学园所营运的学生宿舍的管理员室,也就是我和妹妹两人共同居住的空间。
此时我的妹妹姬小路秋子正柳眉倒竖,以一脸愤恨不平的表情,针对我们所身处的状况正面提出抗议。
「哥哥,您要知道,之前的日子就连一个月都不到哟?」
「嗯,的确。」
「我们兄妹俩离散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能够相聚在一起生活,才过不到一个月而已。明明甜蜜的两人生活才过了如此短暂的时间,现在居然一下子就被毁掉了,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呢?这可是整整六年呀?难道不是辛苦等待了六年,才能得到这段只属于兄妹俩的时间吗?」
「嗯,说的也是。」
「这六年来,我一直很努力地忍耐着。明明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却不得不分隔两地,但我还是有好好听哥哥的话,努力当一个乖巧的孩子。为了有朝一日能再度和哥哥一起生活,无时无刻不磨练自己,说起来现在的生活就像是一种奖励。不是这样吗,哥哥?」
「嗯嗯,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啊。」
「不但是以最高水准的分数考进圣莉莉安娜学园这种超一流学校,入学后也总是保持着名列前茅的成绩。如今也在富有责任心与荣誉感的学生会当中,担任书记这样的重要职务喔。」
「嗯嗯,你真的很乖。」
「还不只是这样子而已。我也认真学习了包含花道及茶道等文化素养,不论是煮饭、打扫或洗衣样样精通。更重要的是,我也努力成为一个能让哥哥喜欢的可爱女孩。关于这些努力的成果,哥哥也能予以肯定对吧?」
「啊,嗯,的确。你真的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让我引以为傲的好妹妹。」
「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认为自己拿出来得好成绩却很少得到回报。对于像我这样可爱的妹妹,哥哥既没有摸摸我的头,也不肯抱抱我,更别提连一个吻都不肯给。本来我们的同居生活,应该过得更加甜美又恩爱才对。可是哥哥您看看自己,简直象个在修道院里过着禁欲生活的修士一般,居然连一根手指都不肯碰人家。有道是『送上门来的菜不吃,为男人之耻』,这句话就是在说哥哥呢。为了证明哥哥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您应该立即对我出手才是。」
「……话题是不是偏掉了?」
「总而言之!」
秋子疾言厉色地再次主张: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宿舍,绝对不能容许外人入侵。虽然对搬进来的人很抱歉,但她们应该马上离开才对。」
「呃,就算你这么说……」
二阶堂岚。
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
猿渡银兵卫春臣。
如今这三个人的搬迁已经大致完成,现在要赶她们出去实在太难了。
不,说起来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权限。这个宿舍老早就已经决定拆除,我现在只是勉强保有管理员兼居住人的立场而已。
「她们三人是正式与学校方面交涉后,才取得住进这间宿舍的权利。我不认为有什么资格过问。况且她们三人也是基于各自的理由才搬过来的。事到如今还要赶她们出去,你不觉得有一点过分吗?」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你也不必这么排斥吧?她们三个都是学生会的成员,说起来不就是我们的同伴吗?应该更加珍惜彼此才对。」
「如果没碰到这种事,要我多珍惜她们都无所谓,但就只有这次不行。」
「不然你换个方式想吧?既然那三个人搬进来住,就等于是学生会的所有成员集合到这间宿舍了。如此一来,每天从早到晚都能见到彼此,自然就能培养感情,也能随时针对各项事务进行磋商。你看,这样子不是好处多多吗?」
「我承认这么做是有益处,但那并不是值得牺牲原本和哥哥两人独处的好处。」
「哎,你别这么说嘛——」
「哥哥,您好像有一点奇怪呢?」
妹妹以带着不满的目光看着我。
「我总觉得,您的立场像是站在她们三个人那一边。」
「是吗?根本没有那种事啊。」
「不,您是瞒不过秋子的眼睛的。说起来,一开始不就是哥哥安排让我们兄妹俩独自住在一起,而且还付出了许多努力不是吗?我的立场也就算了,但哥哥现在不是应该要对这种状况发出责难吗?」
「不不,我可不是气量那么狭小的男人啊?虽然说我们两人的生活的确很重要,但和学生会同伴们的生活也同要重要吧?」
「不行,我不能接受。今天的哥哥还是有点奇怪,平常的哥哥才不会说出那种话。」
「就算你这么说……不然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接受?」
「是。平常的哥哥一定会这么说的:‘放心吧,秋子。这个世界上我最疼惜的人就是你了。为了把她们三个人逐出宿舍,我将不择手段。我保证会夺回和你在一起的甜蜜生活。我爱你,秋子,我们马上结婚吧。’」
「平常的我根本不可能说那种话吧?」
「然后哥哥就轻轻搂住我,然后给我一个吻……讨厌~哥哥不可以那样!人家也是需要心理准备的!」
「…………」
我决定无视因为害羞而扭动着身体的妹妹。总觉得这家伙的情况似乎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我是不是该找一天好好跟他谈谈才对?
哎,姑且不论脱序的言行举止,妹妹的指责并没有错。我的确多少有点站在搬进来的三个人那边。
理由很简单。
因为她们三个人这次的行为,也能当做治疗妹妹恋兄情结的良药。
虽然秋子她有听我的话,成了一个很有教养的大小姐,但是却因为长年的分离而造成恋兄情结的恶化。无论是就一个来自有栖川家的子女来说,或是以圣莉莉安娜学园学会之一员的身份而言,她长年所累积下来的地位或名声,全都可能因为严重的恋兄情结而毁于一旦。
于是,她们三个人才以担任缓冲的立场搬进这间宿舍。
而且,对我本身来说,当然也不欢迎这种情况啊?
既然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和妹妹在一起的平静生活,会希望这种日子能愈长久愈好也是人之常情吧。
话虽如此,她们三个人拥有「恋兄情结对策」这个正堂名义。我身为兄长,不,身为监护人,就有义务要把妹妹教育好——
「喂,你们两个,可以插个话吗?」
此时,走廊传来呼叫声。
「总而言之,搬家工作已经大致完成了。我想开一个关于未来宿舍生活的会议,你们可以过来一下吗?」
*
「喂喂,你别一脸闷闷不乐的嘛!」
这里是宿舍一楼的会议室兼餐厅。
坐在椅子上的学生会长二阶堂岚,耸着肩说道:
「难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伙伴增加了,你至少应该在脸上堆出笑容吧?嗯?」
「我不要。」
尽管会长如此安慰气呼呼的秋子,但她的脸颊却变得更鼓了。
「对于闯入我和哥哥甜蜜小窝的不速之客,我为什么要给好脸色看?」
「因为那才叫成熟啊。」
「那我宁可继续当个小孩子。」
「哈哈哈,看来我被讨厌了啊。不过呢,我可是最喜欢你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呢。来,能不能拜托你笑一个给我看呢?」
「想要让我恢复笑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除了我和哥哥之外的人立刻收拾东西,并且搬出去。」
「嗯,是喔?那就遗憾了。不过关于我们住进这间宿舍的事情,已经取得理事会的正式许可了。不论你再怎么闹别扭耍脾气,都是无法推翻的喔?」
「唔……呣……」
「想让我们搬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成为我的情妇,和我共度未来数不尽的快乐夜晚。」
「绝对不要!」
「不然别当情妇,嫁到我家来当媳妇也没问题喔?」
「开玩笑请止于你的眼罩和日本刀!」
「你不需要这么生气。」
此时,副会长那须原同学也插了话。
「不然你那原本就不出色的外表,又要变得更加悲惨了哟?你当只讨东西吃的狗,努力地谄媚赔笑吧。如此一来,你那宛如斗牛犬正在打喷嚏的脸蛋,还能勉强变得可以见人。」
「斗、斗牛犬!?我的脸才没有那么奇怪!」
「哎呀,是吗?真对不起呢,在上一届圣莉莉安娜学园选美比赛,惨败在我手下的姬小路秋子同学。」
「唔……你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明明选美比赛的时候只差一、两票而已!」
「但是,就是那一、两票的差距,把我和你明确地划分为胜者和败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即使如此,也没有被你说的这么难听的道理!」
「也是,你说的没有错。真对不起呢,姬小路同学,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区分不了比自己低等的存在。老实说,就连你的脸和斗牛犬的脸有什么样的差异,我也不太明白呢。真的很对不起。来,我想你致歉,请原谅我。」
「呜呜……明明表面上摆出低姿态,实际上又趁机损人!」
然后,换担任会计的银兵卫介入。
「姬小路秋子小姐,诚如所言,我们在未经你的同意下搬进这间宿舍,的确是有设想不周的部分,真是抱歉。」
「就是呀!居然擅自闯入我和哥哥的甜蜜小窝……你们真该好好反省!还有,反省之后如果能立即搬走就更好了!我说马上!Just now!」
「虽然很想如你所愿,但姑且不论会长和副会长,我可是过着一贫如洗的日子,这一次的搬迁已经让我身无分文了。说实话,就连离开这里的金钱都筹不出来呢。」
「唔……这……」
「即使这间宿舍只有几个人住,但学校方面会补助各项生活费用,无论吃住都不会有问题。如今身无分文的我只能在这间宿舍里生活了……若是被赶出去的话,我恐怕就要在寒冷的四月天下,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更何况我才刚从京都搬来,没有太多朋友可以依靠呢。」
「……唔唔~」
「而你的兄长正是那么少数可以依靠的朋友。恕我直言,在京都居住的时候,我和秋人都视彼此为挚友,凡是有困难的事情总是互相帮助,我希望在这间学校里也能保持那样的关系。对于本次陷入艰难立场的我而言,实在很希望能得到身为宿舍负责人的秋人照顾呢。」
「……唔唔唔~」
「秋子小姐,秋人总是告诉我,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妹妹,而我也同意他的说法。如果你能在令兄的人际关系上表现出更多的宽容,想必秋人对于你的评价会更加提升啊。」
「……唔唔唔唔~」
「对于身为亲妹妹的你来说,我明白你一定很担心秋人。不讳言,我其实也是一样的。我想你应该也有发现,姬小路秋人这个男人总是神秘兮兮的,有时候还会勉强自己单独去解决问题,不是吗?」
「……嗯,你说的是没有错。」
「是吧?事实上,秋人住在京都的时候,也常常因为这样的个性而惹祸上身。以我个人而言,我很想成为能适时阻止秋人的人物。也就是藉由一起住在这间宿舍的方式,从旁辅助秋人。」
「……所以要我也一起帮忙?」
「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果然一点就通。最明白秋人的你,以及最明白京都时期之秋人的我。如果我们能够同心协力的话,想必就能做到万无一失的程度了,你觉得如何?」
「……唔唔唔唔唔~」
秋子无力招架。
诉之以理,动之以情,并且让她明白彼此的利害关系一致,银兵卫的口才还是那么利落。碰上如此脉络分明的说法,就算想要反击,也只剩下任由情感驱使而大闹一场的手段了。
「呜呜呜……哥、哥哥……?」
「哎,就是这么回事吧。」
面对抬头向我求救的妹妹,我不忘补上最后一击。
「既然事情演变至此,应该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吧?不论对我还是对你来说,这应该都不是什么坏事,你就更乐观一点吧?」
「啊呜呜……」
秋子垂头丧气。
「啊啊……好不容易盼到与哥哥两人独自生活的机会,难道这么快就要像涟漪般消失了吗?娑罗双树的花色,显示盛极必衰的道理——就如同刚组好就被推倒的积木、盖在大浪前面的沙堆城堡一般。所谓的幸福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呀……」(释注:出自《平家物语》。)
「你也太夸张了吧?」
「啊,难道说这一切其实只是一场梦吗?」
「很遗憾,这是现实。毫无怀疑的余地。」
「这样呀?是现实呀——」
秋子再度垂头丧气。
「——可是呢!」
但她很快又挺直腰杆,如同硬币翻面般振作起来。
「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感到丧气!我都已经忍耐长达六年的时间,这种程度的试炼根本不足为惧。」
「外婆,听起来很可靠啊。」
「是的,就是很可靠!然后本人)姬小路秋子将再次重新宣示!我和哥哥的羁绊不但是牢不可破,同时也是永久不灭的!」
「嗯嗯,就是那样。」
「不如说,我认为唯有通过这次的试炼,才能让我们夫妻俩真正结合在一起!为了以完全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初夜,我们就来继续加强兄妹之间的连系吧,哥哥?!」
「呃,关于这一点,我好像就不能完全同意了。」
总觉得我和妹妹在这件事情的认知上,有着不能以「若干」来形容的差距。哎,总之就不深究了,毕竟现在似乎已经能圆满收场。
「很好,既然如此,以后就麻烦你们两个多多照顾啦。」
看准时机,二阶堂学姐做出结语。
「无论如何,五个人能凑在这里都是一场缘分。也许各自的心里都有一些想法,但是到如今还是大家同心协力,努力让这里的生活变得更加舒适吧。」
尽管平常有许多不当的发言,但她终究还是名校圣莉莉安娜学园的学生会长。就算只是随口说出的口号,还是拥有一定的分量。
「好了,关于未来这间宿舍的营运,有件事情,必须先让身为宿舍长的绩效路求人知道。」
「嗯?是说我吗?」
「是啊。其实呢,我找到这间宿舍当初的资料额。」
说着,二阶堂学姐取出一本档案夹。
「这里头可是罗列了住在这间宿舍必须遵守的各项规定。」
「喔?」
「虽然说到昨天为止,这里实际上是只属于你们姬小路兄妹的住处,但从今天开始可不能那样。我们的共同生活将会需要一些规矩对吧?」
「嗯,说的也是,的确如此呢。」
「我这人并不是盲从主义,但这些规定是以前住在这间宿舍的前辈们绞尽脑汁所想出来的,肯定会有用处。而且老实说呢,在同意让这间宿舍恢复运作时,理事会提出了一项条件。」
「嗯。就是必须遵守那份档案资料所写的规定是吗?」
「是啊。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这还算是合理吧。
而且不只是合理,也可以说正如我所愿。如果必须从头开始制定宿舍规范,将是极为麻烦的事情。更何况住在这间宿舍的成员们全都个性强烈,想制定规矩恐怕会窒碍难行。
「我们原本就身为必须让学生们当做借镜的学生会成员。就算学校的方针是让学生自主自律,但至少不能丢了理事会的脸。」
「原来如此,既然条件已经开出来,我们也没有道理不听从吧。」
「哎,就是这么回事。这里有人表示反对吗?」
二阶堂学姐环视了在场成员,看来并没有人有意见。
「很好,我会把这份档案拷贝给你们,可要好好看过一遍啊。大家还有问题吗……OK,总之就先这样,今天到此各自解散吧。我们还有行李要整理,详细的事情等整理告一段落再谈吧。」
*
基于以上缘由。
学生会成员们齐聚一堂所度过的第一天,并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波浪就结束了。
当然此时我还没有察觉到。
二阶堂学界所挖掘出来、那份我们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定」,未来居然会宛如一记对准腹部的重击一般,产生深远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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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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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日(AM5: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四月十三日(AM5: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哥哥,已经早上了哟?请赶快起床。」
姬小路家的一天总是很早就开始了。
早上五点钟,在太阳还没有探头的时间,我们的一天就已经拉开序幕。
「哥哥?您有听到吗?」
「嗯~?嗯嗯……」
虽然美美的呼喊声从房间外传来,但我还是我在自己房间的被窝里,迟迟不肯起来。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早上早上早上啰?今天外面的天气看起来也很好哟?」
「唔……嗯……」
「哥哥?你还在睡吗?如果已经起床的话请回答一声。喂——呀呼——喂——」
「…………」
在下姬小路秋人我,很遗憾地早上总是不太清醒。像今天这样的假日,加上还是在刚把工作告一段落的状况下,说什么也不想马上起床。
「您在睡觉吗?还在睡对不对?」
「…………」
「既然如此,我就打扰啰。」
喀啦喀拉喀拉。
砰。
虽然我感觉到妹妹已经进来房间,但仍在迷蒙之中的我并没有任何反应。
「呼呼,看来您还在熟睡呢。」
声音听起来比刚才靠近了很多——即使我能分辨这一点,但那只是还在休眠模式的脑袋里所产生的活动,与我的表层意识无关。我还是继续沉睡者。
「呼呼,哥哥。」
「…………」
「呵呵,哥哥♪」
「…………」
看来妹妹正在我的耳边细语着。
是不是有点近啊?尽管我在意识里某个角落深处感到疑问,但那依旧与我的表层(以下省略)。
「呵呵,平常哥哥总是彻彻底底、直逼犯罪程度地冷落我这个可爱的妹妹,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到这个地步……不过这果然是个好机会呢。能够在如此靠近的距离下欣赏哥哥的睡脸,这种权力就只有身为妹妹的我才能拥有呢。我当然我当然必须好好把握,并且活用这个权利啰?」
「…………」
「因此我将在这里独享哥哥的睡脸一会儿。其他学生会成员们所无缘看见的这幅景象,我可要尽情的享受一番,仔细端详清楚才行呢。」
「…………」
「(注视)」
「…………」
「(注视~)」
「…………」
「(注视——)」
「…………」
「…………」
「…………」
「…………」
「……………………………………唔~」
「等等。」
当我感受到身体危机而在一瞬间醒来时,发现眼前的妹妹正微闭着双眼,还稍稍嘟起嘴唇。
「秋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
「我再问一次:你正打算做什么?」
「呃,那个,这是……」
「你是不是闭着眼睛还嘟着嘴唇?」
「好……好像有?」
「你是不是打算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袭?」
「不是的,您误会了。这是那个……对了,我是在模仿﹡火男面具。我是说真的,请您相信我。」(编著:一种日本的传统面具,形似中年男性,造型上通常会有一张尖缩嘟起的吹火嘴。)
「你在说谎吧?」
「……是,对不起。」
我挺起上半身,无奈的摇摇头。
「虽然赖床是我不对,但如果会发生这种意外的话,我也必须有所对策才行啊。」
「对、对策是指?」
「总之只要准备个一打闹钟,我八成就会被吓得跳起来吧。看来以后还是这么做好了?」
「请稍等一下,哥哥!我坚决反对那么做!早上来叫哥哥起床,是只有我才能行使的特权呀!」
「嗯,话虽如此……」
「明明我早上也很难起床,但还是为了这个特殊事件而努力醒过来了!一切都是为了早上这甜蜜的一刻……要是失去这份奖励,以后我就没有动力早起了!」
嗯,的确。
这妹妹本来也和我差不多,早上容易赖床。如今能够早起并且完成许多家事,想必也是因为有她所谓的「奖励」吧。
「相反的,哥哥,请你换个角度思考吧。」
「喔,你的意思是?」
「是,如果您到了该起床的时间还没醒来,就会遭到我的亲吻作为惩罚——只要能这么想,未来哥哥不就能比现在更容易清醒了吗?」
「为什么我非得冒着被妹妹袭击的危险来迎接早晨?我才不要那样的人生。」
「追根究底来说,都是哥哥害的呀?」
「什么啊?」
「这次的事情,都是因为哥哥对我的爱情不够所致。我不是常说吗?起床时要有一个早安吻,出门时要有出门吻,回家时要有回家吻,睡前要有晚安吻——至少也该做到这些,才能称得上是个男子汉呢。」
「我倒觉得世界上找不到任何一个男子汉,能对妹妹满足这种条件。」
「总而言之!」
「我很渴望哥哥的爱情!明明我们隔了六年重新在一起生活,您却不摸摸人家的头,也不抱抱人家——这样子人家怎么可能满足愿望呢!我强烈要求哥哥帮忙解决人家心中的不满!」
「要我帮忙,到底要怎么帮?」
「首先,请您想出足以让我这个可爱妹妹心醉神迷的甜言蜜语!」
「嗯。我爱你,秋子。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不对,应该说是这个世界上我就只爱你一个人。」
「唔咿!?」
妹妹发出怪叫声,还把我的棉被抢去盖。
「如何?这样你满意了吗?」
「…………啊呜呜~」
「喂?秋子?」
「为什么哥哥您——」
妹妹从被子底下探出脸来,脸颊还红通通的。
「总是不知道什么是客气或手下留情呢!?」
「不,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吧?要我给你心醉神迷的甜言蜜语。」
「虽然我有这么要求,可是您还附上发自内心的纯真笑容,那是犯规的!已经超过我能冷静接受的范围了!」
「你还真是难伺候啊……不然你是要我在温和一点、含蓄一点是吗?」
「不对,那样也不可以!那样子会让我觉得爱情不够!」
他还真的很难伺候。
「总之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努力……所以,现在你满意了吗,我的小公主?」
「……唔!」
妹妹缓缓从棉被里爬出来,做了两三次深呼吸。
等到红通通的脸颊恢复正常,她轻咳了几声后才说:
「除了刺激稍嫌过强之外,这个结果很令人满意。老实说呢,我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好了。」
「是吗?那就好。」
「呵呵,果然哥哥最疼的就是我了。虽然哥哥目前总是无视我的追求,但那应该是所谓的傲娇吧。只要保持这个进度,想必我和哥哥度过热情夜晚的日子很快就会来了。」
「不,那种日子一辈子也不回来。」
「哥哥又来了,总是爱说笑呢。」
「不,我可是一本正经的在说啊。」
「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
妹妹可以忽略了我低调的抗议,闪烁着眼睛说道:
「无论怎么想,再想多少次都一样,我和哥哥的羁绊都是十分牢固、深厚、而且坚定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介入我们之间。是的,就算是神也做不到。」
「嗯,差不多吧。」
「所以就算学生会的成员们搬进这间宿舍,打算撕裂我们之间的爱情,也是白费力气的。既然是白费力气的事情,就算去担忧它也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
「嗯,是啊。」
「所以呢,我在思考后得到了这样的结论:应该欢迎加入这间宿舍的新伙伴们。」
「喔?是吗,你愿意这么想啊?」
「是。我决定听哥哥的话,以乐观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
「嗯嗯,秋子真是一个好孩子。」
「嘿嘿,请多多夸赞我。」
「嗯嗯,我真的觉得秋子很乖喔。」
「呼呼,哥哥可以再多夸奖我一点吗?」
「哎呀,秋子真是了不起的妹妹呢。我真是以你为荣啊。」
「呜呼,如果您能再多多夸赞的话,我会非常高兴的。」
「秋子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妹妹啊。如果有举办妹妹比赛的话,像你这样的好妹妹毫无疑问会成为冠军啊。」
「再多多、请再多多夸奖我。」
「……呃,我好像已经想不出话来夸奖了。」
「不,还有很多的。请你努力翻找脑内字典找出夸奖的话语来。日文的可能性是无限大的,只要有心,想要怎么应用都没问题。」
理论上是这么说没错,但刚睡醒的我顶多只能做到这样了。或者该说,我不觉得这位妹妹又做了什么事,需要我费尽唇舌加以赞扬。
「好了,该停止浪费时间了,差不多该开始早上的准备了。」
「呣,哥哥好像有点看轻赞扬可爱妹妹的这个重大工作,明明人家是愈被称赞就愈能往上爬的孩子。」
「不不,什么事情都应该适可而止啊。例如种花或种菜时,如果给予太多养分,反而会腐烂掉不是吗?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嗯,您这么说也有一番道理……」
「比起这件事,我肚子饿了。差不多该吃饭了吧。」
「这个吗……虽然我也很想去做饭,但难得的被夸奖时间结束得太突然了,秋子的干劲真的有点低落呢。如此一来,恐怕连早饭的水准也会降低……情况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以微波炉食物解决……」
「是喔?那还真是遗憾啊。求子所做的菜总是很好吃,我一直很期待呢。」
「我了解了!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做好,请哥哥稍等一下!」
秋子立刻露出满脸笑容,朝厨房跑去。
哎,虽然我也觉得不能太宠她,但是能让她这么开心地做家事,就算稍微过头一点也无所谓吧。
能够每天就近看见妹妹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努力至今。
「好了,我今天也会努力做饭的。哥哥,您今天想吃什么呢?」
「嗯,我想想」
昨天吃的是无发酵面包及涂满奶油的蛋卷,再加上自制优格的组合。虽然每一项餐点都很好吃,但按照顺序,今天还是想吃日式——
「喂,起床了吗?」
就在此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伴随敲门声而来。
「是银兵卫吗,怎么了?」
「嗨,早安啊秋人,你还是这么早起啊。」
我打开管理员室的房门,看见挚友正带着微笑站在外面。
「你穿料理围裙啊?」
看见银兵卫身上的衣服,我有点讶异。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这种衣服啊」
「说的也是,我也记得这是第一次让你看到这副模样。如何啊秋人,我这样好看吗?」
「嗯,对啊,很好看呢。」
尽管是银发绿眼的北欧人种,但她的内心是纯正的日本人,与这个国家传统下厨时会穿的服饰十分搭衬。
「呃,所以,你一大早穿着这件衣服要干什么?」
「料理围裙对于这个国家的女性而言,一直是下厨时的正式服装,而且我并没有角色扮演的兴趣。」
「说的也是。」
「因为我在做早饭,所以想招待你们兄妹一番。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还是正在准备当中呢?」
「喔喔,没有,我现在肚子很饿,而且秋子应该也还没开始做。」
「那太好了。虽然没有事先告知,但我已经做了你们的份。如果两位肯赏个光,就不会浪费材料了。顺带一提,会长和副会长都已经起床,并且在餐厅等候了。」
*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缺席了。
我安抚着一脸不满并抱怨「人家本来想和哥哥单独吃饭……」的妹妹,并前往餐厅,发现早餐的准备已经大致完成了。
二阶堂岚、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她们两人,的确已经各自就做完毕了。
「早安,你们两个起得还真早啊。」
「因为我每天早上都要练刀啊。」
把爱刀摆在身旁的会长笑道:
「要是没有每天早上挥刀练上一、两个小时,技术很快就会退步。身为二阶堂家的人,无论如何都要避免那种事情啊。」
「原来如此,那须原同学也是在练习些什么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金发的副会长一如往常,脸上看不出表情。
「只是看看书及研究功课,或是做一些学生会的工作。该做的事情多得是无论有多少时间都不够用;根本不需要搬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话,我原本就是不这么早起床便无法生活的人。」
唔——
该说佩服吗?果然能干的人就是不会贪睡啊。认识已久的银兵卫也是如此,而秋子也总是很早起床。尽管和她们相比输了一截,但我也算是一个半工半读的学生,有时也必须牺牲睡眠时间写稿。
这样啊。
看来并不需要特别安排,这间宿舍的居住人原本就拥有共通的生活时间了。这在共同生活上算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毕竟习惯于白天活动的人,和习惯于夜间活动的人住在一起,几乎不会有好的结果。
「各位课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银兵卫从厨房里探头,朝这里问道:
「基本上我已经依照自己的喜好做了菜,要是有什么不想吃的东西,请尽管说,我会尽可能妥善安排的。」
说着,挚友开始把饭菜摆到餐桌上。
白饭,味增汤,凉拌豆腐以及烤海苔。
红烧鱼,生蛋,还有一些酱菜。
这是一套十分正统的日式早餐。
「来,趁热吃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开动了」
总之先从酱菜开始吧。腌高丽菜及腌萝卜,光从色泽就能看出入味的程度。
我以筷子夹入口中。
……好吃。
无论是咸度还是发酵程度都合我喜好。浓缩得恰到好处的风味,再配上适中的酸味,可以说充分发挥了素材的优点。这与秋子做的酱菜不太相同……应该就是所谓的京都式腌渍法吧。
由于我直到前不久也住在京都,这个味道很令人熟悉。
接下来我端起装了味增汤的碗。
先以鼻子稍稍品味汤汁的香气后,喝了一口。
……这也很好喝。
白味增均匀地细溶在汤汁里,顺畅地滑入喉咙。汤底是以昆布为主,再配上一些鱼。尽管没有强调特定主题,但全都均衡地搭配在一起,很像银兵卫的作风。
不过,味增汤里的蔬菜到底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油菜和水菜加在一起除以二,含在口中能感觉到一阵高雅的香味,总觉得不是常见的材料……
「那是花山葵。」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问,挚友冷笑着回答:
「如其名,就是山葵的花朵,是这个时期才有的当季材料。」
「喔……原来还有这种食物啊?」
「我是偶然得到的,心想机会难得,就用在今天的早餐了。这些餐点就像是搬家时请新郎居荞麦面,请我当作招呼吧。虽然没办法花太多钱,不过我还是想拿出像样的东西表示诚意。」
「这样啊。不过,这种东西很难在东京都内找到吧?你是怎样弄到的?」
「课别小看我了的人脉管道。我早就透过一些朋友帮忙,找到了几间可以经常利用的店家。」
「喔喔,真不愧是银兵卫,做事情真是仔细。」
「不过运气好也是事实。能在附近找到供应这种材料的店家,单纯就是走运而已。今天早上和对方联络时,他们刚好进了这批材料。毕竟这是保鲜不易的食材。买了以后我也想早点吃掉,所以才挑在今天拿出来亮相。」
述说来龙去脉的挚友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
不只是长听了以后感叹「喔,那真是了不起」,那须原同学即使表面上没有特别的反应,但动筷子的速度看起来十分顺畅。看来银兵卫准备的「搬家荞麦面的替代品」,应该算是十分成功吧。
「不过真令人讶异啊,这些菜真很好吃呢。」
「嗯,能让你满意就太好了。」
「或者该说让我意外呢,原来银兵卫你这么会做菜啊?」
「还好啦,毕竟我一个人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在做菜方面我自认还算拿手。」
「嗯嗯。」
「不过呢,也是因为你很少来我家,才没有机会露一手给你瞧瞧。如果你是一个经常关心朋友的男人,应该远在更早之前就品尝过我的手艺了喔?」
「你就别再损我了吧。姑且不论你介不介意,至少你的老家就不太欢迎我了。老实说,就连和你做朋友,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啊。」
「呵呵,也罢。以后我们都是同一个屋檐下的房客了,让你品尝手艺的机会,想必多得是吧。」
「也是,那就多多指教啦……话说回来,秋子。」
我询问似乎没有在动碗筷的妹妹。
「银兵卫做的菜味道如何?你也很会做菜,我想听听你的感想。」
「呣呣呣……」
我妹妹紧握着筷子,瞪着眼前一道道的菜肴。
「非常好吃。朴素而细致,率直而不卖弄花俏……不怎么花钱这一点,也和我做菜的方向性相似。」
「原来如此。说的也是,的确和秋子做的菜很相近呢。」
「顺带一问,银兵卫同学。」
「嗯?什么事?」
「我想这个米饭,应该是银兵卫同学自己混合的吧?」
「正解,你知道是由什么米混合的吗?」
「不,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只勉强吃得出「Hatsushimo」和「Hitomebore」这两种米而已,其他的就……请问混这个米的成本大概是多少钱呢?」
「我想想,一公斤大约五百圆左右吧。」
「唔,那样的价位就能混出这种味道……老实说比我还要在行……不,甚至比教我的米店老板还要厉害?」
「毕竟我已经过惯穷苦日子了。在以低成本生产高价值的东西这方面,还称得上是拿手。」
「呣呣……」
妹妹之后又针对几道菜询问,但每次得到回答后都发出感叹声。看来在厨艺这方面,银兵卫似乎是领先了好几步。
「呼,我吃饱了。」
会长没有理会秋子,一下子就把早餐吃完。
「哎呀,真是太美味了,银兵卫同学。我想你就算马上进厨师这行也没问题吧。」
「一点粗茶淡饭而已,很高兴你能满意。」
「话说回来,我突然有个想法,以后你可以负责这间宿舍里的餐点吗?然后从今天开始,大家每天就集合在这里吃你做的饭。」
「咦!?」
先有反应的人是秋子。
「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就是我说的那样啊,姬小路。让猿渡银兵卫春臣负责掌管这间宿舍的厨房,我们大家一起吃她做的饭。当然也包括你和你老哥。」
「怎——我反对!」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不能替哥哥做饭了——不只是如此,我和哥哥两人独处的用餐时间也——」
「原本宿舍生活就是那样。尽管多少有点不方便,大家也都住同一个屋檐下,吃同一锅饭。如此一来,就能了解彼此价值观的差异,并且学习接纳对方的方法——不是吗?」
「话、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顺便说一件事,这间宿舍只有两间厨房而已。一间在你们兄妹住的管理员室里,一间在这间餐厅里。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呜!」
仔细想想,说得也是。
虽然我和秋子可以随时煮东西吃,但其他人并没有办法。所以比起各自使用有限的调理空间做饭,还不如由某一个人负责做所有人的份比较有效率。
「可、可是我还是反对!」
但妹妹似乎也不打算屈服。
「当然我明白那么做会有很多优点——可是和哥哥一起吃我所煮的饭,对我们兄妹而言是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被破坏掉呢!我坚决反对这个主意!」
「不不,我也不是说一天三餐都这样。只有早餐也可以,或是一个星期里有几次也可以。」
「可是,就算是那样,我和哥哥宝贵的时间依旧会减少!我们等了六年,好不容易才恢复属于兄妹俩的时间!这种事情难道不会太过分吗!?」
「哎,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啦……」
「跟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会长。」
原本默默用餐的那须原同学,至此突然开了口:
「她这个人一点协调性都没有,无论其他人再怎么伤脑筋,也毫不在意。搞不好她还鄙视着房间里连厨房都没有的我们,在那里沾沾自喜呢。」
「什——才没有那种事!请你不要捕风捉影好不好!」
「可是,你的确不肯放下自己的主张吧?无论我们再怎么表达诉求、再怎么苦于困境,你也绝对不会伸出援手不是吗?相反地,对于犹如暴君尼禄、一向冷血无比的你而言,这肯定是能把我们打入地狱深渊的千载难逢机会。谁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藏有多少恐怖残忍的计谋呢?」
「等等!这么说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不认为自己有做过会被说成那样的坏事呀!」
「既然如此,你就以行动表示吧。证明你是一个有协调性的人,并不是只要自己过得好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人。以及自己有意愿和同住在这间宿舍里的人,一起为了改变共同生活而努力的意思。」
「唔唔……」
「秋子小姐,你愿意帮助我吗?」
接着轮到银兵卫发言:
「根据我的观察,似乎只有你和我有能力做饭。如果要我独自准备五人份的饭菜,恐怕十分辛苦,可以的话,希望能有人帮忙。如果能把一半的工作交给你,我会十分感谢的。」
「……唔唔。」
「而且这么一来,对你应该也有好处才是。」
「呣……」
「当然这对我也有益处。我常听秋人夸奖你的厨艺,我也有机会偷学你的技术,差不多就是所谓的切磋砥砺吧。只要我们彼此刺激并磨练技术,想必未来的餐桌也会变得更加华美,我想那对你的兄长也绝非坏事吧。」
「呣……呣呣呣……」
秋子咬着嘴唇发出不满的声音。即使对方的话语很有道理,她的表情上仍看得出不甘。
说起来,妹妹好像每次碰到银兵卫开口,都显得难以招架。毕竟银兵卫那家伙,每次都搬出对方难以反驳的正当论调,而且还思路清晰地加以主张呢。我也常常被她说到只能闭嘴的程度。
「呜呜……哥、哥哥?」
尽管妹妹转向我,宛如把我视为最后的救命绳……
「这样也好吧?或者该说,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好理由,能反对这件事情发展。」
「唔,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是和哥哥独处的时间会……」
「一起度过的时间并不会减少吧?就只是和大家一起吃饭而已,我和你也在一起吃啊?反而是用餐时间会比以前热闹吧?」
「唔唔唔……」
「再补充一点,这间宿舍的规定不是也这么说了吗?会长拿来的档案里头,开宗明义第一句话就写着「住宿生应当相互扶持,尊重彼此的权益」。」
「唔……」
「昨天才说好要遵守那份规定的,如果今天就马上忽视它,再怎么说也不太好吧?」
「啊呜呜……」
「不只是和哥哥独处生活的权利遭到剥夺,现在就连两人一起吃饭的权利都……啊啊,这真是悲剧、真是噩梦,世界怎会如此悲惨啊?在这个神佛都不灵的世界里,到底会不会有救世主降临,来向我伸出援手呢?」
「秋子还是这么夸张啊。」
「是的,对我而言,救世主当然只会是心爱的哥哥而已。如果哥哥愿意和我度过热情的一夜,也许我就能忍受这个残酷的逆境——」
「我想你也很清楚,不可能喔?」
「不然,至少请给我一个热情的深吻。」
「办不到。」
「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了。不要深吻没关系,一个普通的吻就可以了。只要嘴唇轻轻相碰一下,简单而可爱的吻——」
「不管是哪一种都办不到。」
「不然亲脸颊也可以!脸颊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怎么会没关系?」
「我明白了,就退让个一百步,求求您吻在额头上吧!」
「求也没有用。」
「事到如今就不奢求了,不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都没关系!」
「不论是哪个部分,对我来说都是出界了。」
「唉……」
在学生会成员们冰冷的目光下,妹妹再次垂头丧气。
「……可是呢!」
不过,她很快又潇洒地抬起脸。
「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感到丧气!自从哥哥和我重逢之后,我的猛烈追求就一直遭到哥哥的忽视,而我也不断地忍受着悲痛!就算再碰到什么阻碍,我也一定要加以跨越才行!」
「真有毅力啊。如果对象不是我就好了。」
「就算现在哥哥愿意亲吻我,那也仅是迈向最终目标的一个中间点而已!在实现成为哥哥的新娘这个梦想之前,我的战斗绝对不会结束——我在此重新进行宣示!」
「……如果你能抱持其他比较不丢脸的梦想,我会很高兴的。」
「好了,银兵卫同学!」
妹妹略过了我的抱怨。
「请你马上教我厨艺吧!我想偷学银兵卫同学的技巧,讨哥哥的欢心!」
「……我也很想学习你的积极态度啊。那我们两个人等等就一起准备午饭吧。」
「是!请多指教!」
*
于是——
这间宿舍里大部分的饮食方面,就交给秋子和银兵卫处理了。
而且大家一起出伙食费还能节约,对于绝对称不上宽裕的姬小路家家计而言并非坏事。如果经过这件事情,秋子的厨艺能够提升,那就更完美了。
也许和秋子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会减少……但换个角度想,学生会成员们搬进来以后,她们带来的益处很快就展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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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3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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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AM6: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AM6:15)(学生宿舍·餐厅)
好了。
在早餐时间结束时,会长又提出另一项提议。
「既然做饭给大家吃的人决定好了,其他的负责人也该开始思考一下——我说,姬小路秋人。」
「是?」
「这间宿舍的宿舍长是你,未来我们共同生活上的工作分配,就由你负责安排吧。就算所有事情都应该全部的人一起合作,还是该把各自的工作责任划分出来比较好。」
「原来如此,说的也是。尤其是轮班打扫之类的。的确该早点决定比较好。」
由于先前为止只有我和妹妹再利用这间宿舍,因此我们只打扫过自己会用到的地方,但未来就不能这样。
而且以后浴室或洗衣机之类的,都会成为公用设施,也必须决定出各人能使用的时间。而原本房子不管的二楼部分,还有杂草丛生的庭院等等,都得做一些清扫及保护才行。
「聚集在这里的全是一群不熟悉共同生活的家伙,也没有精通这类事情的前辈可以仰赖。」
我所找到的资料里,记载的情报也有限,想必之后碰到任何事情,都只能从错误中尝试而已吧——按理来说,最终的判断该由你负责决定。之后就拜托你吧,姬小路秋人。」
「喔、喔……」
硬要说起来,管理或 营运之类的概念,应该是会长比较俊秀才对,果然责任还是会落到我的头上吗?毕竟和身为学生会长的她不同,我在学生会里的职务根本是不值一提。
「如果你还没有头绪,要不要先从大扫除开始?」
「喔,大扫除是吗?」
「是啊。」
会长抿嘴一笑,还以眼神朝我一瞥。
顺带一提,她平常的模样是一种俗称「*著流」的穿法。她大胆的敞开胸口,还把双手插在裤口里,这幅模样看起来就像长跑*吉原的风雅侠士一般。(译注:「著流」,只穿男性和服而不穿裤裙;「吉原」,江户时代的花街。)
「只有你们兄妹在用的时候先不管了,从今天起,这间宿舍就要正式开始共同生活。意思是说,这里将会成为圣莉莉安娜学园的设施,所以多少也该顾及形象。如果像现在这样让庭院长满杂草,不仅是给邻居的印象不好,也会让理事会丢脸。」
「喔,是这么说没错。」
「宿舍规定里也有写道:『住宿生应该勤于清扫,平时努力维持舍内整洁』、『住宿生必须与邻近居民保持良好关系』。」
原来如此,正如她所言。
过去的这里实际上算是我和秋子租用的公寓,有时候会因为搬家和工作的关系而偷懒,看来以后可不能这样。
「还有,这两天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屋子里有不少地方已经很破旧了。例如有无法拉紧房门而漏风的地方,或是因为生锈而打不开的房门等等。」
「啊,的确是那样,毕竟这栋建筑物已经很老旧了。不过就算想要修理损坏的地方,也还没有足够的钱。」
「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理事会谈妥了。维持管理这间宿舍的费用,将由学校方面提供预算。」
「喔喔?是真的吗?」
「当然。而且我已经找好负责改建的业者了,不过还是先把比较严重的地方罗列出来比较好吧?虽然有预算,但也不是无限的,还是先想好那里要优先处理吧。」
「嗯嗯。」
「所以,只要把这栋建筑物彻底打扫一遍,就能顺便把有问题的地方罗列出来了吧。再补充一点好处,打扫过一次以后,就能大略知道这栋建筑物有哪些地方需要重点式的打扫,也能了解清扫工作需要花多少时间。这在以后决定打扫负责人时,也会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
真不愧是学生会长,对于这些细节的安排很有一套。如果没有性欲过强及独特过头的服饰风格就更好了。
*
因此——
我们决定花一整天,进行宿舍的大扫除。
另外,考量到所有人聚集到同一个地方打扫的效率不高,学生会五名成员将各自负责不同的地方。
秋子负责浴室及洗涤场等与水有关的地方。
会长负责玄关与走廊。
银兵卫负责无人使用的空房间。
零乱不堪的庭院则交给那须原同学。
除了可以留到之后再处理的二楼部分之外,需要打扫的地方应该都包含在内了。
顺带一提,我负责的是监督整体进度,并且帮忙进度落后或单人难以打扫的地方。
美其名是监督,实际上等于是打杂万事通,应该会是最辛苦的工作。毕竟我是这间宿舍的管理员,同时也挂着学生会书记代理副辅佐这样的头衔,负责这种工作算是理所当然。
不过说个题外话,在分配工作的时候秋子又闹脾气了。
而且还闹了很久。
她的主张和平常差不多,就是朝着「我想要跟哥哥打扫一样的地方!」,但会长、那须原同学和银兵卫都表示反对,以「就算是兄妹也不该有特殊待遇」为理由。
「……我认为大家都不把血缘关系当做一回事。」
秋子刷着共同浴室的瓷砖,不高兴地嘟着嘴。
「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兄妹,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所以当然应该在一起。因为我们就像铜板的两面一样难以分离,几乎可以当做同一个人,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嗯嗯,是啊。」
「可是,二阶堂学姐、那须原同学还有银兵卫同学她们,却老是把我和哥哥在一起这件事说得像是犯罪之类的。打扫的时候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
「哎,别在意吗。反正我都已经来帮忙秋子了,而且还是优先帮忙呢。」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妹妹还是一脸无法接受的表情,继续用力刷着铺了瓷砖的墙壁,简直像是在发泄怒气一般。
不过我也明白她的心情。
新加入这间宿舍的三个人,实际上就是组成一个团队对秋子的恋兄情结找碴。虽然还没有人当面告诉过秋子这件事,但她本人应该也感受得到才对。
「我不能接受,真的不能接受。」
「……你今天好像特别不死心啊。」
「因为,原本今天会是很令人开心的好日子呀?我和哥哥一起上街买东西、吃饭、到公园等地方散散步,然后两个人的手很自然地牵在一起,身体也慢慢靠近,最后就这样度过一个甜蜜的夜晚——如果不是那些人搬进来,应该会是那样的。」
「不,我倒是不觉得会那样啊。」
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哎,反正早晚都该进行大扫除。毕竟我们之前也只是让这间浴室勉强能用,不能算是很好的状况。」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
但嘟着嘴唇的妹妹还是不太能接受。
「好了,总之这里的打扫工作应该可以了吧?如果秋子一个人就处理得来,我就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了。」
「呣?哥哥要把我丢在这里,到其他女人那里去了吗?」
「虽然你说的没有错,但听起来很不对劲啊。」
「难道说爱我都是骗人的吗?」
「当然不是骗人的。虽然说前提是当做妹妹。」
「讨厌。」
妹妹抗议者,把脸转向一旁。
「哥哥每次都这样。明明血缘关系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老是被无聊的既有观念捆住,害我这个可爱妹妹伤心难过。身为堂堂的男子汉,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哭泣呢?我要求哥哥好好反省一番,改善对待可爱妹妹的态度。」
「好好,你说的都对。」
「呣——?听到哥哥那种摆明是随便应付的回答……秋子好受打击。」
「实际上的问题是,我倒觉得现在这样的关系也已经够黏了。」
我一边用力刷着浴缸,一边说着:
「从我和你再次住在一起以来,我们有多少时间是不在一起的?几乎没有不是吗?就算学校里不同班,下课时间你也都回来找我,放学后还一起到学生会。等到回宿舍以后,当然到隔天早上之前有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已经比世界上大部分兄妹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了。」
屋龄超过七十年的这间宿舍,原本已经决定拆除,但却有着不小的文化价值。这间宿舍采用当时还很罕见的钢筋水泥式构造,用上大量橡木搭建而成,拥有一般重要文化财产所无法匹敌的厚重气质。虽然因为一些权利上的争夺,差点从世界上消失,但这间宿舍其实还能继续运作下去。
这件大浴室的构造,也浓缩了当时的技术与流行。
水龙头与取水口为黄铜制。
铺在地板和墙壁上的瓷砖,是以琉璃色象征花草,看起来十分脱俗。
尽管设备都经历了长年风霜,但个个都是让人庆幸能存留至今的精致装潢。可以说光从这间建筑物,就能看出圣莉莉安娜学园从古至今一直拥有强大的营运财力。
「我已经感到十分幸福,也十分满足了。」
我将附着在浴缸接缝处的霉菌仔细刷掉,继续说着:
「尽管还有很多不便之处,但总算有能和你生活在一起,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算有些不方便,只要想着这样的幸福就够了。秋子,你不这么觉得吗?」
「……唔唔唔唔唔~~!」
秋子又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以更快的速度刷着瓷砖。
「那些事情我也知道!能再次和哥哥一起生活当然是最幸福的事情!只要会像之前的辛苦,我也觉得再奢求什么都会遭天谴!虽然是这样没错!」
刷刷刷刷。
刷瓷砖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可是也不对,这并不是什么奢求或遭天谴的事情!和哥哥尽可能在一起,根本就和基本人权相同,是世界上多达几亿的妹妹们都应该享受的权利!就像植物需要水和阳光才能生存一样,我也需要哥哥……呃呃,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哥哥应该尽早和我结婚才对!」
「结果你又在扯这个啊?」
虽然有点受不了,但我也多少明白她想说些什么。
「我说秋子,你的确有好好听我的话,当一个好孩子。不只是尽了名校,取得名列前茅的成绩,也加入了学生会——我真的觉得很高兴。你做得非常好。」
「呵呵,当然。因为我是最听哥哥的话的可爱妹妹,只要是为了哥哥,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足以说是哥哥最忠实的仆人,甚至以奴隶形容也不为过。」
「如果有哥哥这样对待妹妹,我可是非常不以为然啊。」
「与其说是奴隶,我比较想当哥哥的性奴隶。」
「这种发言留给会长或那须原同学吧……总而言之,秋子好不容易成为这么优秀的大小姐,以我而言,有义务要尽可能保护你的立场。你明白吗?」
「是,我明白。」
「可是,你却像现在这样丝毫不掩饰恋兄情结,重复着变态般的行动与发言,这会使得你长久以来所累积的努力付之一炬。如果认真爱上双胞胎哥哥,而且还大肆张扬的话,将会惹来很多麻烦——这你也明白吧?」
「不。我不明白。」
妹妹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从以前就只喜欢哥哥,我的人生是以哥哥为中心而运转的。喜欢哥哥的这份心意无可取代,更重要的是,我从不认为喜欢哥哥有什么可耻。所以无论谁有意见,我都不会放弃喜欢哥哥的这份心情,无论失去什么,都要继续喜欢哥哥。」
……嗯。
这是一段很诚挚的宣言。如果对象不是我就好了。
「伤脑筋……既然都成了这么优秀的大小姐,我很希望你能够过着更合适的人生。」
「适合我的人生吗?请问具体来说是什么?」
「例如说,找到一个除了我意外的好男人,和他结婚并且建立一个家庭——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呣呣呣呣呣呣!?」
妹妹立刻吊起柳眉。
「不可置信。Unbelievable。哥哥居然会突出如此惊人的狂语。身为哥哥的妹妹,同时也是爱妻的我,要求哥哥立即收回刚才的发言。」
「不不,这哪是狂语,我认为以一般常识来看,这是十分正确的话啊。」
「一般常识根本就无关紧要。我不是常说吗?姬小路家有姬小路家自己的规矩。」
「我也常说过吧?我不记得有制定过那种规矩。还有我刚才差点忘了否认,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配偶啊?」
「总而言之!」
妹妹大喊一声,然后把头甩向一边。
「我的心情现在变得非常糟糕了。我再也不理哥哥了。」
「这样就心情变糟我也没辙啊……明明谈论的都是普通到令人惊讶的话题。」
「在伟大的爱情面前,普不普通根本不是重点。」
「是说,我刚才也说过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而且现在也像这样在一起。我认为以这一点来说,你应该更满足一些才对。」
「是呀,的确如此。如果在一起的时间密度更高一点,我也不会抱怨了呢。」
「唔,你现在是在讽刺我吗?」
「是呀,当然是。」
妹妹仍不肯看我。
「虽然光是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对对我来说那样还不足够。我希望哥哥更加疼爱我。」
「现在也已经很疼爱你了吧?」
「不,还不够的。明明我一直不断地释放出最喜欢哥哥的灵气,但哥哥却总是无视我……害人家一直无法得到满足。」
「喔,这样啊。」
「可恶,哥哥又随便答话了!?要是对可爱的妹妹做这种事,早晚会遭到天谴的!」
「喔,是吗?」
「气死我了!明明再三忠告了确还是这种态度——很好,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之前我一直当个拘谨守礼的妹妹,但今晚我一定要闯进哥哥的被窝夜袭……」
她激动的快语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是被拔掉电池的收音机一样。
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我。
「如何?满意了吗?」
「………………」
「嗯。看来满意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耸耸肩,放开了妹妹——也就是松开从背后紧抱住她的手臂。
「喂,秋子?」
我绕到前方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的时间已经停滞在提到「夜袭」的那一刻。这就是所谓的石化。
看吧,我就知道——我耸耸肩。就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尽可能避免的。难道你以为我的爱情会比你更少吗?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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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看来妹妹的石化状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我就先离开浴室,到其他地方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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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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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AM8:30)(学生宿舍·玄关前走廊)
同日(AM8:30)(学生宿舍·玄关前走廊)
关于我们所生活的这间宿舍,就趁这时候稍微介绍一下吧。
这间屋龄七十年、双层楼的木造破旧宿舍,据说是由一位与圣莉莉安娜学园有渊源的某建筑家所设计的。
虽然并不是能留名青史的知名建筑家,但他的确很有设计的才华。尽管已经经过长年的使用,而且还一度决定拆除,但目前仍维持着能够使用的状态。
房间总共有二十一个。
其中一个是被规划为管理员住宿用的大房间,这里是由我和秋子在使用。其他住户则是住在没有厕所、浴室及厨房等设备,约八个榻榻米大的小房间。
厕所在一楼及二楼各有一间。唯一的浴室则在一楼。还有足够供应数十人用餐的厨房及餐厅,也设置在一楼。
好了。
我一直很中意这间宿舍,但有几个地方是特别钟爱的。例如走廊的木质地板。
这一段推测是由橡木拼成的地板,长年以来受到宿舍学生的踩踏,形成极佳的色泽。一块
块质感宛如黑曜石的木质地板,反射着窗户所透入的阳光,这幅景象看了就令人感到放松
而今天这个时间,我最中意的地板正散发着比平常更亮眼的光泽。
「嘿,姬小路秋人,你来得正好。」
因为,学生会长二阶堂岚已经完成了擦拭地板的工作
「如何?我刚好把地板擦完了。」
「……哎呀,真了不起,看起来比先前耀眼多了呢。」
这段全长三十公尺、宽两公尺的走廊,如今光彩已经超越了黑曜石,像块宝石般闪烁着。
「真是太厉害了……难道会长的老家,其实祖先们都是代代相传的擦地板专家吗?」
「从没听过那么偏门的专家。之前不是说过了,我的老家是靠剑道及武道维生的。」
「呃,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还是觉得很厉害呢。」
「哎,我的确很习惯做这种工作啦。」
会长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老家是一间有历史的武士宅邸,里面甚至还有道场。由于打扫道场也属于修行的一部分,擦地板什么的当然难不倒我。」
原来如此啊。
就算是这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还是很令人惊讶的成果吧。
「啊,玄关那边的打扫呢?」
「早就结束啦。」
我朝玄关望去。原来如此,本来满是灰尘、看起来有点暗沉的玄关附近,如今也绽放着光泽。就像是原本被丢弃在老仓库的古董品,经过保养后陈列在博物馆的一角。
「真有一套呢……没想到会长居然有这种专长。」
「哎,把这种小事称为专长就有点逊了。」
「难道说,会长不只是打扫,你连其他家事也很擅长?」
「称不上是擅长,不过洗衣做饭裁缝等等,我多少都学过。只要有心,要假扮成大和抚子也不是问题。」
恩——
的确,上次看到这个人的「端庄版本」时,我吓了一大跳呢。原来不只是外表,就连内在也不空洞啊。二阶堂岚,真有一套。
「不过,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什么可惜?」
「会长你如果正常一点的话,不就是一位端庄贤淑的女性了吗?」
「喔?你该不会是在追求我吧?」
「不是。」
「我的房间随时为你敞开喔。今天晚上就来夜袭也无所谓喔?」
「就说不是那样了啊……我说,总之会长你既漂亮又聪明,还会做家务,几乎是个完美超人不是吗?为什么行为及打扮总是那么奇怪?」
「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那是为了演出反差魅力,藉此攻陷情人的手段。事实上,你之前不也差点就落入我的陷阱了?」
「是没错,当时的确被骗的团团转呢。」
「所以那一天,被我的反差魅力迷得晕头转向的你,就在我的房间里度过火热的一晚了。哎呀,那天你还真是激烈啊,居然连我都失去主动权了。」
「请不要随意捏造假历史。那一天我和会长彼此都没有碰到对方一根手指。」
「哎呀,是那样喔?哎哎,最近好像上了年纪,记忆了都变差了呢。」
会长哈哈大笑着。
像这样爱作弄人的态度,也是这个人的魅力所在。
「喔,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因为抵抗不了我的魅力,就硬是把我推到了吧?就算我再怎么哭喊,你都没有收手——」
「请不要把假历史继续加料。我刚才不是说过,根本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吧?」
「哎哎,你不要那么激动嘛。要激动只限两腿之间的东西就好啦——哈哈哈哈!」
「……」
看着会长捧腹大笑的摸样,实在让我感到非常后悔,我居然会称赞这种人。
是说,到底是谁在学生会选举中投给这种人啊?难道说圣莉莉安娜学园的学生会不是什么精英集团,而是怪人的隔离病院吗?享受我那不肖的妹妹,还有那须原同学也是,尽是一群奇怪的家伙嘛。
………
不。
应该不会有那种事吧。
虽然我几乎要忘了,但圣莉莉安娜学园可是一间赫赫有名的名校,而学生会拥有强大发言权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现在也正是因为有了二阶堂岚的游说这间宿舍才逐渐开始转变。
会长的这副外貌大概是蒙蔽周围眼光的障眼法,只是一种不让人看清真面目的掩饰。如果不能抗拒外表的迷惑并仔细观察她的本质,恐怕早晚会尝到苦头。
「你不必紧张得硬邦邦的啦。」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会长耸肩笑着。
我又不会把你吃掉。你这个人在学生会里是我可爱的部下,在这间宿舍也是可爱的同居人,我是想要和你尽可能保持良好关系啊。这可是我的真心话喔?」
「这个嘛,对我来说也是求之不得啊。」
「不过,在性的方面也是把你吃掉就是了。」
「这句话完全是多余的。」
「啊,虽然我要你别硬邦邦的,但底下的东西可要够硬才行喔?哈哈哈!」
「…………」
看来这位会长丝毫不理会我的苦口婆心。
姑且不论人望或实力,二阶堂风这个人似乎也以做事蛮横闻名,会有这种我行我素的态度也不算奇怪。
「真是的,如果这些缺点能够改善,就是一个值得仰赖的好人啊……」
「喔,真的吗?夸赞成这样,就连我都要不好意思啦。」
「我不是在夸赞,而是在惋惜啊。」
「哎,有什么关系,你上次不是也说过了吗?比起端庄拘谨的我,比较喜欢现在这样的窝。」
「嗯,是有说过这种话。」
「我之所以会搬进这间宿舍,不只是为了针对你老妹的恋兄情结,我早就很想离开那间闷到不行的武士宅邸了。因为我在那里也得扛起责任,当个规矩的女人才行。」
「喔,真的吗?」
「是啊。既然我好不容易搬到这里,可以放轻松许多了,要是我还特地摆出端庄的态度,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这么说是没错啦。」
这个说法可以接受。
虽然可以接受,但也有一种悲敷衍过去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
二阶堂岚——大概是自己人。但必须小心。」
总觉得最近的我,对于与这个人刚认识时所产生的第一印象,似乎有越来越深的感悟了。以搞不懂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一点来说,就和那须原同学一样;而无法捉摸且深不见底的态度,又让人觉得更加难缠。
不过这个人似乎也有一些不单纯的秘密,我认为还是不要随便试探比较好。
「啊,对了,有件事情想商量一下。」
「是?」
「关于这间宿舍的打扫工作,能不能交给我处理呢?」
「打扫?交给会长?」
「是啊。」
会长用力点头。
「根据我的调查,这间宿舍还在使用的时候,宿舍长似乎指派了各项工作的负责人。而那写受到指派的人,平常就负责做好那些工作。」
「喔?」
我们之前已经说好,在管理这间宿舍的时候,将以那些已经毕业并搬出去的前辈们的做法为借镜。而且就算不考量到这件事,把工作平均分配也是很自然的行为。
既然餐点部分已经交给银兵卫,如果会长肯接下关于清扫的事务,事情就轻松很多了。
「可是真的好吗?你再怎么说也是这间学校的学生会长,而且在学生会的营运上还是一个独裁强人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应该很忙碌才对,会有时间担任清扫工作的负责人吗?」
「难道你忘啦?我搬过来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因为想省下单程两小时的通学时间啊?如今时间多少变得充裕,一点问题也没用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而且,我也不是要一个人打扫整间宿舍。我要接下的就只是负责人的工作,到时候也会分配工作给你们。」
「原来如此,这样的确很实际。」
「顺带一提,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着想。刚才也稍微提过,这也是我的分内工作啊。尤其是擦地板,认真做的话,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算是一石二鸟吧。」
「嗯嗯。」
既然对方这么说,就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了。现在有必要早点解决关于清扫工作的分配,如果会长要主动接下这个工作,那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这个人的清扫技术,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好。
「我明白了。那么虽然很不好意思,就请会长担任打扫工作的负责人吧。」
「好,交给我吧。」
「哎,不过还真是感谢呢,会长居然会主动提出这种想法。看来会长还是挺可靠的嘛。」
「哈哈哈,这都是为了我可爱的部下,一点小事罢了。」
「你又谦虚了。三两下就把走廊和玄关打扫干净的利落手法也很厉害,真教人钦佩啊。二阶堂岚这个人为何会担任圣莉莉安娜的学生会长,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嘴巴还真甜啊。总之呢,我二阶堂岚既然接下工作,就会把事情办好。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既然工作比预定更早完成了,我就去帮忙其他地方吧。啊啊,对了,你老妹打扫浴室的工作,好像还要花一段时间吧?」
「是啊,当中有点原因。」
「既然如此,我就去教教姬小路秋子,什么叫做打扫的秘诀吧。」
说着,会长兴高采烈地准备朝浴室走去。
「请稍等一下。」
「嗯?干嘛?」
「我妹妹现在应该独自在浴室打扫。」
「是啊。当然是这样。」
「意思是说,妹妹和会长将会在狭小的地方独处是吗?」
「是啊,正常来说是那样没错。」
「虽然可能是多虑了,但你应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哈哈哈,你还真会担心啊。」
会长听了以后一笑置之。
「放心,没有问题,不会发生你担心的事情啦。」
「是吗?那就好。」
「是啊,顶多只会进去一点而已,你就放心吧。」
「喂,站住。」
我不禁口出暴言。
「我刚才好像听到无法置若罔闻的发言了。请你再说一次好吗?」
「嗯?我说顶多只会进去一点而已,你就放心吧?」
「不,这样我要怎么放心,反而更应该提高戒心才对吧?」
「不不,我说真的,只会进去一点而已啦。」
「不不,我说真的,什么叫做只会进去一点?」
「没问题啦,放心啦。既然只会进去一点,就表示不会伤到膜啊?」
「我不是在说什么膜,而是在那之前的问题。」
「你这男人思想还真保守啊。好,我知道了,不然就这么办吧。我这次就不用手指技巧,改用舌头技巧——」
「不可以。」
「不然我用道具OK吗?」
「怎么可能OK?」
「好,知道了,我也是一个取悦过无数情人的高手,不说那些小气巴拉的事情,想要刺激敏感带,不需要什么手指、舌头或道具,光靠吹气就够——」
「那么,就连呼吸都禁止好了。」
「喂喂,这样也不行啊?这就叫做束手无策啊……也罢,反正还有其他办法。」
看来就算加诸这么多限制,还是无法制止会长那无底洞般的性欲。
虽然她那干劲之高,反而到了令人钦佩的程度……但无论如何,我现在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竭尽所能地制止这个色情狂学生会长的野蛮行径,守住妹妹的贞操。
「哎,你不需要插手吧?」
会长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啧啧啧」地摇着指头。
「我只是做完份内工作,在还有余力的情况下选择去帮姬小路秋子,但你还有工作要做吧?身为这间宿舍的管理员,你得去看其他人的状况才行。」
「唔。」
「而且我才刚刚被你任命为这间宿舍的清扫工作负责人。既然接了任务,一切关于清扫的事情,就由我负责管理。就算你是宿舍长,也不应该随便插手他人的工作吧?」
「唔唔。」
我发现自己站不住脚了。
不对,会长该不会一开始就是看准这一点才……?
「哎,总之彼此都该有点原则。妹妹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专心处理自己的工作吧,哈哈哈」
留下这句话后,会长就悠闲地走向浴室去了。
附带一提,这是不久之后我发现的事情,会长在安排打扫人员排班的时候,彻底让我和秋子两人分开负责不同的工作。看来这也是会长主动接下负责人的理由之一。她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大意的捕食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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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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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AM9:00)(学生宿舍·二楼)
同日(AM9:00)(学生宿舍·二楼)
总而言之,既然事情演变成这样,也没办法了。
再怎么说,妹妹应该和会长认识很久了,目前看起来有好好守住贞操,就算独处也有办法应付吧。必要的时候,她应该也有朝会长胯下一踢的气魄。尽管仍然有一丝不安,我还是努力执行自己的工作吧。
走过还带着残冬凉意的走廊,我爬上楼梯来到二楼。
我的挚友在这里负责清扫空房间的工作。
「嗨,秋人,你来了啊。」
穿着料理围裙、手持鸡毛掸子的银兵卫,以一如往常的冷笑迎接我。
「其他人的状况如何啊?」
「嗯,马马虎虎吧。秋子虽然动口不动手的时间比较多,还是多少有在做事,至于会长则已经完成自己的工作了。」
「是吗?那就好。」
「那银兵卫你呢?」
「这边也很顺利。只是房间数量很多,还是稍微有点棘手。」
「嗯,是喔。看起来工作分配上好像有误。」
「不过终究是无人使用的房间,我多少有点偷懒。只是照这个进度来看,恐怕是来不及打扫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中午之前完成,要是你愿意帮忙,我会很高兴的。」
「太好啦。」
我立刻卷起袖子。
「我该从哪里帮起?」
「我想想——总之,空房间里有些还留有杂物,就请你帮忙搬出去吧。等到搬出去以后,身为宿舍长的你再把不用的东西予以废弃。如果还能使用的话,之后再拿来重新运用。」
「OK。」
于是我们开始作业。
由我负责吧杂物搬出去的劳力工作,藉此让银兵卫将她独自生活下所培养出来的打扫技术发挥到最大极限。
毕竟是认识长达六年的朋友,不论要做什么我们都很有默契。而且我和她不论是在小学还是国中都同班,已经一起打扫教室许多次了,一得到我的援助后,工作的速度就直线上升。
我们就像工蚁一般,专心地处理工作。
彼此几乎没有交谈,时间就这样默默经过。
——过了一会儿后……
「嗯。总之,这样子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我们顺利把所有空房间,从「废墟」恢复到「稍微脏乱的房间」的程度。
「进行得很顺利呢,多亏秋人的帮忙。」
「不不,我没做什么事。」
「按照这个进度,应该能在中午前完成目标吧。就拜托你再拼一会儿啰。」
「来吧。」
接下来只要拿抹布擦过各房间,就能将本次工作结束掉。
于是我和银兵卫两个人,开始在一间间房间里擦拭。
「……」
「……」
彼此都没有说话。
在老旧木式建筑所特有的温和气味中,就只有擦拭玻璃窗和地板的摩擦声静静地向着。
「——呵呵。」
持续一段时间之后,银兵卫突然轻轻一笑。
「嗯?什么?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居然会和你在这里做这些事情。」
「是吗?我不太懂。」
「至少我在几个月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这种状况。原本以为自己毕业之前都会在京都过着高中生活,本以为在那令人怀念的地方,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旁。如今我却在异乡筑起生活据点,和你一起打扫这间陌生的学生宿舍。」
「啊,嗯,说得也是。」
「原本和你一同度过的时光,应该会发生在京都的高中教室里才对。哎,果然是人世无常啊。」
「嗯。是啊,嗯。」
「不,我现在不是在埋怨你。」
看到我有点不知所措,银兵卫苦笑。
「关于你没有告诉我就做了那么多事,那笔帐已经勾销了。毕竟我已经闯入你和小妹两人独自居住的宿舍,完成了最大等级的报复呢。可以说互不相欠了。」
「哈哈,的确是那样没错。」
「……是不是造成困惑了?」
银兵卫不安地垂下她形状整齐的眉毛。
「说起来,我是在顺水推舟的情况下,硬是住进了这间宿舍。不用看小妹的态度就能知道,这绝对不是你们兄妹俩所乐见的事情,就算有几个合理的理由,在我心中依旧留有不小的后悔及罪恶感。虽然这些都是马后炮,如今也无法选择其他方法了……」
「哎,我的确实吓了一跳。」
我把抹布放进水桶里并且拧干,笑着说道:
「即使吓了一跳,很久不曾和妹妹度过的悠闲时光也在一瞬间结束了,不过也不尽然是坏事。例如能像这样过着共同生活也是一种经验。而且和能力强的人一起生活,想必也会成为将来难得的财产。」
「是吗?如果你能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说着,银兵卫露出灿烂的笑容。
虽然平常爱讽刺人,脾气又很硬,但偶尔会像这样率直——这就是这位挚友的优点。
「其实,虽然太过突然而吓了我一跳,但银兵卫转学到圣莉莉安娜,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喔,真的?」
「当然是真的。」
自从六年前认识以来,我和这位朋友总是一起行动。
不只是同在学级委员会,校外教学也在同一组,运动会或文化祭里我们也都携手合作,也曾和同一个人吵架。
不过,如果要说我和银兵卫之间都不曾争吵,也并非如此(相反地,刚认识时甚至是敌对关系),但我们还是当了六年的挚友。
挚友,不,甚至可以称呼为盟友。
如今又能和她待在一间学校,在学生会内也能共事,是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好环境。无从挑剔。
「……哎,虽然说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会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什么锕。你果然还是觉得困惑嘛?」
银兵卫不满地鼓起脸颊。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明白说出来吧。说和我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也不希望别人打扰你和小妹的甜蜜时光。」
「不,我又没有说到那种地步。不对,该说为什么你要扯到妹妹?」
「秋人实在太见外了。虽然会称呼我为挚友,实际上却又不太仰赖我。」
「才没有那种事,我一直很受你照顾啊。在我从鹰乃宫家独立出来时,你不是给过我很多建议了吗?而且连工作都是由你介绍的不是吗?」
「可是搬家和转学的事情,你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
「那是因为事情比较特别,我没有办法啊。再说我虽然没有先告诉你,但事情一确定下来后,我马上就向你报告了吧?」
「总而言之,秋人的态度以挚友而言实在太疏远了。追根究底,你遵循保密主义的个性虽然是一种利器,但也守密守得太超过了。如果什么事情都来找我商量,应该能处理得更好的。包含从有栖川家抢回小妹的事,如果找我帮忙,应该会更加顺利才对。」
「还找你帮忙的话,就只有是依赖而已吧?更何况,我怎么能把你牵连进我个人的问题里?」
「我就是说这样很见外。」
「不是,你刚才明明说过我们互不相欠了啊?」
「你很爱挑毛病耶。就是因为这种个性,才会连以挚友相称的人都无法靠近啊。我要求你深刻反省以及迅速改善。」
「干嘛连我的个性都要批评?」
我们停下清扫工作,开始互瞪着。
但是也仅仅只有几秒钟。
两个人很快就一起笑了出来。
没错。
这就是我和她原来的相处方式。
爱闹别扭又常记恨的银兵卫,以及器量不足而无法宽容对待的我——虽然表面上似乎不太合得来,也的确常常吵架,但我们还是一直走到今日。
我打从心里,希望这份关系能够长长久久。
既有这样的期望,也不惜付出任何努力。
「真的,拜托你要永远当我的挚友。我真的很仰赖你,也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做朋友。」
「……这个发展,还真是毫不令人意外啊。」
明明我发自内心表达感谢,但银兵卫的表情马上又暗了下来。
「虽然对你还有很多不满,但是就只有这一件事情我不能接受。我明明很自豪在相处距离上不输给任何人的,如今这份优势也已经消失了……唉唉,还真的都是马后炮了。」
「嗯?你在说什么啊?」
「更何况,我没想到秋人的恋妹情结有这么严重,也猜想不到转学过来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竞争对手……」
「我说银兵卫,你能不能把话说大声一点啊?我听不清楚。」
「你听不清楚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讲给你听的。」
银兵卫嘟起嘴唇,把脸转到一旁生闷气。
唉。
虽然她刚才说什么「毫不令人意外的发展」,但那才是我想说得。每次她都像这样,先是自言自语一番,然后开始生气。
「真是,银兵卫太过分了。」
「什么啊?」
「你每次都不把话说清楚,让我一头雾水,真希望你替受害的我着想啊。」
「哼,这句话秋人根本没有资格说。不,或者该说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不配说这句话。你才该晓得那些不经大脑的发言,有多么让我感到困惑……哪怕是百分之一也好,真想让你也尝尝那个苦头。」
「什么叫做不经大脑的发言?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了?拜托你具体告诉我,我会注意的。」
「啊啊,真啰嗦耶,拜托你不要再吵我了好不好?此时此刻,不论你说什么……不对,甚至光是你这个人的存在,就会让我感到极不愉快。」
「什么嘛,干嘛说成这样?」
似乎受到银兵卫的感情感染,我也有点生气了。
虽然我和她常常吵架,但并不代表着被她如何刺激都不会生气。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鸡婆,不过银兵卫,我觉得你该改善一下自己的个性比较好。」
「你要我改善什么?」
「明明没有把自己的意思清楚传达给对方,却又独自生闷气。如果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根本就没办法做什么啊?」
「……我会摆出这种态度是看对象和场合的,这种事情你也差不多该察觉到了吧。」
「嗯?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自言自语罢了。」
「你看你又来了。就说那样子我搞不懂啊。」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打算现在就让你搞懂。」
「那不是很奇怪吗?明明你在气我不够了解你,可是我想了解你的时候又会挨骂。」
「啊啊,真是够了,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既爱挑剔又缠人耶!不要再说了,总之给我闭嘴吧!」
搁下这句话后,银兵卫就气呼呼地把头转过去。
唉唉。
如果没有这个缺点,她就是最棒的朋友了。
「……你真的很爱生气耶。而且平时说话总是头头是道,就只有这种时候老是意气用事,把那张可爱的脸蛋浪费掉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银兵卫又快速把头转回来。
她的眼神很凶,看起来非常认真。糟糕,我是不是真的惹她生气了?
「没有啊,我没有说什么。」
「你再说一次看看。」
「没有,真的很抱歉啦。明明你才叫我闭嘴,我不小心又说话了。抱歉抱歉。」
「不要管那种事了,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喔……我想想,刚才好像说了「真的很爱生气耶,平时说话总是头头是道」之类的。」
「不是那个,更后面一点。」
「你是指「就只有这种时候老是意气用事」?」
「不对,不是那个。」
「呃,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要生气,也该把理由明确告诉我。」
「我不是在问你话语底下的意图。你刚才是不是说我的长相可爱?」
「喔喔,嗯。好像……有说吧?」
「难道你连刚刚才说过得话都记不清楚了吗?」
「不是。的确有,我有说过、我有说过。」
「……是吗?」
由于她把娇小的身体朝我靠近过来,还以绿色的双眼直视着我,我还以为惹她生气了,不过看来似乎不是那样。
「是吗?可爱吗?」
按照惯例,她又以我听不见的细微声音,开始自言自语了。
「……秋人。」
「嗯?什么?」
「我长得可爱吗?」
「嗯?我觉得很可爱啊?」
「是以男人而言?还是以女人而言?」
「嗯?你这句话很奇怪啊。怎么可能会以男人而言说可爱,你明明就是女人啊。虽然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女的……」
「是、是吗?嗯,也是。不过……咦?」
银兵卫开始显得很慌张,表现出一脸愕然的样子。
「什么啊,原来我有被当作女人看待?那还真是令人高兴的误算啊,或者该说是意外——不对,可是这样不也教人生气吗?如果把我认知为女性,过去的对待也未免太过分——不对,也许还是该当成意外收获比较好吗?哎呀,我真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哇,怎么搞的,原来被这个男人说可爱,会是如此令人高兴的事情啊。我的心脏跳得好快,一不小心就要开始傻笑了——」
「……喂,银?」
「什、什么事啦?」
「你还好吧?脸好像红通通的?」
「呜……不,我没事,没有问题,只是有点感冒症状而已。」
「不不,就算如此,你的脸也太红了吧?明明直到刚刚都还很正常啊。」
「你还是这么讲求细节啊。有什么关系,就是感冒啦!如你所见,我的皮肤很白,只要身体状况稍有变化,马上就会展现出来。」
「虽然说白皮肤的人的确实那样没错……不对,不管怎么说,既然你感冒了就该说啊?如果早知道你感冒,我就不会要你打扫了。」
「啊啊,真啰嗦耶,赶快继续打扫啦!再这样废话下去,就不能按照预定结束工作了。」
「不不,真的不行啦。身体不好就该休息啊?」
「没有必要休息,赶快继续打扫。」
「就说不行啊!」
由于受不了挚友这么顽固,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因为她无视我的忠告而打算继续工作,我原本只是想强行制止她。
「呀!?」
没想到她居然用力甩开我的手。
真是的,这家伙还真顽固。明明她平常聪明伶俐,甚至沉着到令人火大的程度,有时候却会像这样脱序。
嗯?不对……
「银兵卫。」
「干、干嘛?」
「你刚才是不是「呀」地叫了一声?」
「……啊。」
下一秒钟,她的脸一下子染成红色,比刚才更严重。
「是、是你的错觉。应该就是所谓的幻听了,或者要说是听错也可以,不然就是你胡乱编造的。」
「我干嘛要这样做……不,也没大不了的啊,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没想到银兵卫会发出那种尖叫声,以你平常的说话方式很难想象。」
「真、真抱歉喔。就算身材再怎么矮小、体型再怎么单薄,我姑且也算是女人。」
「不,你不要摆出那种像是在闹别扭的表情嘛……我又没有说那样子不好。我觉得很好啊,像刚才那样的叫声,明明就很可爱嘛!」
「呜!」
原本我还以为银兵卫的脸已经够红,没想到现在居然变得更红了。
「这男人……真的很会在关键的地方耍天然……」
「嗯?什么?你有说什么吗?」
「我、我什么也没有说!算了,这里还是交给秋人好了!反正工作已经结束一大半,剩下交给你一个人也没问题吧!?我要先回房间休息一下了!」
「啊,等等,银——」
她没有等我回答,就像只逃命的兔子般奔出房间。
「……」
只留下反应不及的我。
「……继续擦吧。」
既然如此,我也别无他法。
我就这样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默默地把朋友托付的工作做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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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3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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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AM10:30)(学生宿舍·中庭)
同日(AM10:30)(学生宿舍·中庭)
花了许多时间把剩下工作做完的我,下一个前往的是学生宿舍的宽广庭院。
在这个大到可以开个小型运动会的庭院里,除了蔷薇与杜鹃花之外,还种植着橡树、山毛榉等大型树木,可说是拥有各式各样的庭园植物。听说在十年前,这里的草皮和花园整理得很好,一到赏花季节,还会邀请附近的邻居前来,举办像是园游会般的活动。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如今这里已经是杂草丛生,空有庭院名义的一片荒地。虽然大自然的力量很教人佩服,但还是很希望它们能有所分寸。就是因为杂草的侵蚀力太强,我们一搬进来就为了找晒衣服的地方而大伤脑筋。
好了。
负责这块麻烦地方的,是学生会副会长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
大扫除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她的进展如何?
老实说,负责这里是很辛苦的一件事。虽然我觉得麻烦到应该直接找庭园业者来处理,但这间宿舍的规定就是「住宿生应该尽可能自给自足」。
不过既然那须原同学说「庭院交给我来处理」,想必她应该有一定的自信或胜算,就来看看她有多少本事吧——
我想着这些事情来到庭院。
我发现那须原同学正躺在枯草堆上,肆无忌惮地睡懒觉。
「她根本就是在偷懒啊!」
我不禁喊出未经修饰的话语。
不对,我稍微环顾了庭院,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这几个小时里她到底在做什么?
「喂,那须原同学!那须原同学!?」
「……呼噜——」
「哇,她甚至在打鼾啊……喂!给我起来!女孩子不可以在这种地方睡觉!会感冒啊!?」
「……嗯嗯……我已经吃不下了……」
「不只是打鼾,还在说梦话!?」
而且还是老套到不行的梦话。
难以置信她是能在学校选美比赛拿冠军的才女,简直令人失望到该向投票给她的人下跪道歉的程度。
「喂,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快起来!」
「……呣喃呣喃……」
「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而且还是我们学生会的副会长吧!?能不能考量一下形象!」
「呣……啊?」
那须原同学睁开眼睛,终于有了反应。
她像是地底下有弹簧般弹起上半身,朝左右看了几眼。
「……啊啊,看来我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盹。」
「不不,那根本不是只有『盹』的程度,根本就完全熟睡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短暂休息一下而已,你不要随便诬赖。」
「才不是诬赖,你刚刚真的狂打鼾啊!」
「呵呵,这玩笑真好笑。居然说我这种绝世美少女会打鼾……光是想到那幅光景就让我忍不住笑了,真妙。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不不,这不是我的想象,全部都是事实。」
「好,看在你这种才华的份上,我替你写推荐函给上方相声协会的高层,你可以去应征看看。」
「……你好像偶尔会透露出自己在搞笑业界有人脉啊。」
金发碧眼,总是面无表情。
而且明明说话毒辣,却又很会抓准时机装傻,等别人吐槽。
奇怪?
我总觉得她好像真的跟搞笑有关?
「总而言之,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你刚才真的有打鼾。」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打算强推那种荒诞无稽的主张,但现在的搞笑业界,可能就是需要这种强硬风格。」
「你还要继续用这玩笑啊……?」
「只要你有反应我就会用。」
「是我反应太好才会造成这个结果吗……不管了,总之你刚才打鼾是事实。而且不止如此,你还有说梦话喔?」
「哎呀,真是太侮辱人了。如果你不希望因为和我在法庭上相争而赔偿巨款,最好立刻收回失言。」
「不不,真不是什么侮辱,你真的有说啊?」
「不然你有证据吗?」
「证据?」
「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想必有能够加以佐证的根据吧?」
当然没有那种东西,因为只有我和那须原同学在场。
「是吗?看来你没证据吧。」
「的确是没有证据,但事实就是事实——」
「要不然无论是谁都好,你就把所谓的事实说给别人听吧。被誉为圣莉莉安娜学园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美少女,从小受过无数英才教育的我,会在宿舍庭院里随便找地方睡,甚至打鼾说梦话?」
「呣?」
经她这么说,我不禁无法反驳。
虽然刚才转学过来,并不能了解得多深入,但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在圣莉莉安娜学园内拥有极高评价,是毋庸置疑的事平常甚至还有『既神秘又有智慧的美女』这样的形象,就算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也只会被嗤之以鼻。
「呵,看来你总算明白自己的立场了。我和你之间,在信用上或是地位上的差距,就是如此之大。你就在害怕之余,为自己的没出息及低劣处境悲伤哭泣吧。」
「为什么你的太多会这么高傲……不对,你刚才说『只是短暂休息一下而已』对吧?」
「是呀,我说过。」
「那是大约几点的事情?」
「我想想,记得差不多是八点左右吧。」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耶?」
怎么看都算是熟睡,而且毫无辩解的余地。
「十点半?你的玩笑很有趣。」
「才不是玩笑,你看看我的手表。」
「呵呵,你居然会特地调整手表时间来搞笑,真是有表演毅力呀。我替你写推荐函给上方相声协会的高层,你可以去应征看看——」
「不要再扯到那里去了。」
「哎呀,真遗憾。」
「总而言之,你是八点躺下来的,现在已经超过十点半了。这件事你承认吧?」
「手表时间不准算常见吧。」
「我的手表是所谓的电波表,十万年只会误差一秒而已喔?」
「是吗?那么就是电波有问题,要不就是宇宙的真理出错了。」
「你这责任移转的规模也太庞大了吧?」
那须原同学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对,就算她再怎么死不承认,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正确时间了。
「……算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那就好吧。虽然我还可以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几个小时,但我不忍心如此苛求你的实力。」
「不只是高高在上,甚至还说得像是别人亏欠你……呃,总之你可以先告诉我这里的状况吗?庭院整理及打扫的工作进展如何了?」
「如你所见,几乎是毫无进展吧。」
「这种话不该说得理直气壮……呃,可是你接下这个地方的工作,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吧?」
「是呀,你说的没有错。」
「就算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也还有充分的时间可以打扫吧?」
「是呀,的确还有充分的时间。」
「那段时间你都在做什么?」
「就是再打扫呀。那些分配给我的打扫和整理庭院的工作。」
「……话虽如此,看起来好像没有进展啊?」
「我有手机了很多枯草。」
「……那并不是在打扫及整理,就只是你自己做了一张能躺的床铺而已吧?」
「真没礼貌,我要报警了啰?」
「不可以因为这种小事就劳烦公家机关。」
就因为有你这种人,日本的警察才会因为过度的压力而降低效率。
「总而言之,为什么完全没有工作进度,你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我想想,大概因为那些全都是要考双手的工作,而且还是赤手空拳的缘故吧。」
「你给我用工具啊。」
「我根本不知道要用哪一种工具。」
「怎么会?例如带上手套、或是镰刀割草之类,有很多工具可以用啊?」
「我不知道工具在哪里。」
「庭院的角落不是有间不小的仓库吗?东西都收在那里。」
「哎呀是吗?我知道了。」
「……」
怎么搞的?
总觉得话题兜不起来,有种诡异的感觉。
总觉得有个与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相关的重大问题存在着,而且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我却还没有察觉到。
「总而言之,庭院整理是有你负责的,而且你自己还说过『庭院就交给我吧』。拜托你认真一点吧。秋子、会长和银兵卫她们,都有好好做自己的工作。」
「……呼,真没办法。」
那须原同学轻轻叹了口气,摇头说道。
那对长长的睫毛蒙上了几分黑影。她带着郁闷,吐出了话语:
「既然如此,还是把事情说明白好了。至少你有知道的权利。」
「咦?」
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看机她露出这种表情。
该怎么说,沉重得像是在宣告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到底是什么样的话题,会让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如此阴郁?
「你要好好听,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坚强一点。」
「什、什么啦,你到底打算说什么?拜托不要吓我,我很怕这种事的。」
「事情已经瞒不下去了。既然你身为这间宿舍的负责人,就该有这种程度的心理准备吧?」
「不,就说不要吓我——」
「其实,我是个完全不会做家务及打扫的女人。」
「……」
我不禁目瞪口呆。
「咦?什么?你说什么?」
「其实,我是个完全不会做家务及打扫的女人。」
「咦,真的假的?」
「是,就是真的。」
一如既往地,那须原同学面无表情地点着头。
这段话的确很有冲击力,虽然和原本想象的完全不同。
那须原安娜史塔希亚完全不会做家事及打扫——不,仔细想想也不算奇怪。她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那须原重工」的千金小姐,平常也给人一种脱俗的感觉。上次访问她家的时候,佣人和护卫也很理所当然地存在着。就其他的部分来看,也的确有问世花朵的感觉。
不过,毕竟学生会成员们个个都很有本事,妹妹、会长也银兵卫都会做家事,我还以为那须原同学也没问题。
「不论是驾驶还是打扫我都完全不会——老实说我完全不是能在学生宿舍生活的女人,嘿嘿。」
「不,这根本不是能拿来炫耀的事情……不对,既然如此,一开始不就该说出来吗?为什么还自信满满地接下工作?」
「因为我认为反正不是一个人能昨完的工作,最后会全部交给业者处理。」
「这个庭院的确是很宽敞没错。」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在分配打扫工作的时候才决定死要面子。以结果而言,我才能把自己毫无生活能力、在温室长大而脆弱并不变通、如果现在被丢进社会里就只能无力地死在路边,是个无药可救的女人这件事情,成功地隐瞒不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想笑就尽管笑吧。」
「呃,是不会笑你啦。」
「不然要我舔你的鞋子也无所谓。」
「不,也不用这么卑微吧。」
明明知道刚才都还高高在上,现在的态度却改变得这么快。
虽然说因为她既没表情,语气又完全一样,不论姿态是高是低,给人的印象都差不多。
「是说,学校里也有打扫的时间吧?就算在家的时候倍受呵护,也不算完全没有打扫经验吧?」
圣莉莉安娜学园的校风注重自立自律。
学校并不会挟着强大的营运资金而把一切杂事丢给清扫业者,所以就算是那须原同学,也该有机会学习打扫技术才对。
「但是,我在班上被同学当成神一样地崇拜,所以我的打扫工作,都是由信徒们负责完成的。」
「喔,原来如此,的确你给人是有那种感觉没错,只要不开口说话的话……」
「不如说像打扫这种杂事,他们都完全不让我做。说什么『如果让那须原同学弄脏手将是一种亵渎』之类的。」
「你还真的很受崇拜啊……而且那些人从来都不要求你回报吗?」
「我想想,好像只要我对他们投以微笑,他们似乎就满足了呢?差不多一个月一次吧。」
有够少!
才这样就能满足,那些人还真是一点欲望也没有啊……虽然所谓的信徒或崇拜者似乎就是这样。
「原因呢大概都明白了吧?」
「嗯,大致上知道了,看来就算太受特别待遇,也是很辛苦的事情。」
「一点也没错。说起来,我就像是这个扭曲的现代社会下的受害者。」
「……看到你说得这么得意,好像有点让人无法接受。」
「基于这个缘由,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唔?拜托我?」
「关于我完全不会做家事及打扫这件事,希望你能尽量给予方便。」
「嗯,你所谓的方便,具体来说是什么?」
「我想想,例如我该负责的工作,全部由你帮忙做完。」
「不,我又不是你的信徒,而且我很忙。」
「那样就太过分了。把我的秘密揭穿以后,居然就丢着不管。」
「不是,秘密又不是我揭穿的应该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吧?」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连点筹码都拿不出出来就像谈判,是一件寡廉鲜耻的事情是吗?」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然,就用我的身体作为谢礼吧。」
「那就不必了。」
「 为什么不接受,难道我的身体没有魅力吗?」
「不,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了。是要我把身心都永远奉献给你才行吗?虽然要下这个决定很困难好吧,我接受你的要求。」
「就说不是那样了。」
明明说很困难,但那须原同学却一点也没有犹豫。
唔,就算只是开玩笑,我觉得女孩子还是不该把这种事随便挂在嘴边。
「嗯,好吧,我明白了。姑且不提具体上要做什么,总之我会尽可能给你方便的,毕竟本来有这个打算。」
「是吗?谢谢。难道你要放弃能自由摆布我的身体的权力?」
「嗯。」
「真的能自由摆布喔?可以对我做出像是『哔——』或是『哔——』这样的事情哦?」
那须原同学不断强调着。
是说他连『哔——』的音效都是自己配的,听起来还真是逼真啊。看来她好像很擅长模仿声音?这女孩在奇怪的方面还真多才多艺。
「哎,总之不需要。我说真的。」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嗯。我觉得不会。」
「之后不会突然改变心意吗?」
「不会不会。」
「喔,是吗?」
说完,那须原同学开始注视着我。
由于她的表情和眼神都没有变化,我还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这个方法并不管用。又得到一个经验了。」
「嗯?你说什么?」
「没事。所以说,你是在不求任何回报的情况下要给我方便,结论就是这样吗?」
「嗯,就当作那样吧。虽然说没办法做到把你的工作全部交给我解决,但我会尽可能提供协助。」
「具体来说会是什么形式?」
「这个嘛……总而言之可以确定的是,会尽可能不让你的秘密被发现。不过既然和大家住在一起,想要完全隐瞒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倒也是。」
「既然如此,方法就只剩下一个吧。在秘密还没被揭穿之前,你应该想办法学会打扫或做家事的技术。」
「可是每个人都有擅长或不擅长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不认为你做不到,单纯只是经验多寡的问题。」
「我不觉得自己办得到。」
「不不,没有那种事。」
那须原同学好像很不安。
「我说,你这个人读书、运动都强,而且还是个能在选美比赛拿冠军的美女不是吗?也就是菁英份子对吧?而且不论做什么都比我家妹妹更好吧?既然如此一定办得到的。只要你别放弃,努力学习就可以了。」
「意思是说,无论我这个人的领悟力有多糟,你都会有耐心地提供协助并且教我是吗?」
「咦?喔喔,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你会负责教我囉?」
「嗯……好像不得不这么做吧。虽然我觉得请会长、银兵卫或秋子她们教会比较快,但你又不愿意。」
「是吗?我明白了。」
她这么说道。
尽管是在一瞬间,那须原同学竟然露出微微一笑。
……唔喔。
总觉得好久没看到她笑了。
嗯,果然还是很不错嘛。这种表情也很有魅力。
「我说,我一直有个想法。」
「什么事?」
「那须原同学,你那种表情不是比较好看吗?」
「嗯?什么叫做那种表情?」
「我是说,不要一直挂着不友善的表情。能有像刚才那样的笑脸,我觉得一定会更有魅力的。」
「…………」
经过一阵子的沉默,那须原同学转过身子。
「时间都浪费在无聊的话题上了。赶快继续打扫吧。能请你赶快开始教我吗?」
「咦?喔喔,是无所谓。」
「如果不赶快完成一点进度,我的无能就要被发现了。赶快动手吧。」
于是,我们就这样急忙开始作业。这段期间里,那须原同学的脸颊好像一直红红的。
因为在寒风里不断地活动着身体——理由是不是只有这样,就由各位自行想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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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3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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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PM 12: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PM 12:15)(学生宿舍·餐厅)
「我们来决定各人的称呼吧。」
等到整间宿舍的大扫除告一段落,全体人员集合吃午饭的时候——
学生会长二阶堂岚提出这个主意。
「称呼?」
「是啊,对彼此的叫法。」
面对感到疑惑的我,会长用力点头。
「所谓的称呼呢,是人与人在交往上很重要的一个部分。除了是用来识别各人的记号之外,该以何种形式将代表各人的专属名字说出口,光是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就足以改变人生。」
「喔,所以意思是说,要决定每个人的暱称是吗?」
「就算不是暱称也无所谓。看是要附加『同学』也好,要直喊本名也可以。」
「嗯嗯。」
「总而言之呢,我和那须原还有姬小路妹妹从以前就认识了,所以可以另当别论。但你和银兵卫是今年才加入学生会的新人,老实说交情还不够深。在某些部分上,仍不太能确定彼此该以何种立场对待。」
「原来如此,的确是。」
「更何况我们现在将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无论如何,彼此都不是毫无关联。」
「嗯。意思是说与其要彼此观察对方而试探距离,遗不如现在先针对这一点做讨论?」
「哎,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可以理解她的用意。
我们五个人不论是好是坏,现在物理和精神上的距离都一口气被缩短了。平常能按部就班了解彼此的过程,似乎全部都被省略掉了。
虽然这种问题可以藉由时间来解决……但也许还是像这样找个机会一次解决,会比较轻松而且快速。更何况象是会长这样的个性,看起来更是如此。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是啊。幸好你这个宿舍长很好说话。」
不不,我还差得远呢。如果不是会长提出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真不愧是圣莉莉安娜学园的学生会长。」
「是吗?哎呀呀,被这么称赞还真教人难为情。」
「请你不必那么谦虚。从很为大家着想这一点来看,我不是在恭维你,而是真的觉得很了不起喔。真有一套呢。」
「哎呀,其实我这个人啊,每次找新的情人的时候,都会让对方以特别的称呼叫我呢。像这样彼此都还很客气的状态,实在是让我难以自处啊。」
「嗯。这个计划还是打住吧。」
意图不轨到了极点。
「偶尔赞美一下居然就是这副德行。请把我对你的钦佩还来。」
「哎,总之呢……」
会长无视了我的抗议。
「就赶快开始讨论吧。不不,你们不必那么紧张,只要当作午饭的余兴节目就好了,并不是现在提出来的提议就会全部被采用。这样可以吗,宿舍长?」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既然如此,就先从身为宿舍长的姬小路秋人开始决定称呼——」
「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银兵卫举手发言:
「既然如此,何不试着让大家各自想出一个不同的称呼?如果只是随便决定就太没创意了,而且这么做也能凸显出大家的个性。」
「喔,这个提议还挺有趣的。」
「顺带一提,我对秋人都是直接以『秋人』两个字称呼。毕竟我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也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这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况且会长也说过,不需要勉强取个暱称。」
「是啊。如果你这么觉得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那么就请除了我之外的各位,替秋人想个称呼。先从提出这个主意的会长开始吧。」
「嗯,让我想想……」
会长摸着下巴,奸笑了一会儿。
「好,我决定了。以后我就用『标靶』称呼姬小路秋人吧。」
「我不要。」
我立刻表示拒绝。
「什么嘛,有什么关系?」
「一点也不好。拿『标靶』这种词来称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房客,怎么看都太不恰当了吧?请你用常识来思考好不好?」
再说会长所谓的『标靶』,一定带着『性方面』这个前提,以后我凡是被叫到都得心惊胆颤的。
「不然到底要用什么称呼叫你才行?」
「就和平常一样用『姬小路秋人』不就好了?会长每次叫我都是用全名吧?」
「咦~?可是那样很麻烦耶。的确我之前不知不觉就用全名叫你,可是唸这么长的名字会让我咬到舌头。」
「这部分就请会长自己想办法处理吧。而且既然这个称呼是出自会长的习惯,那不是很好吗?原本这次的主题之一,就是要想出有个性的称呼。」
「可是,碰到紧急状况的时候不是很麻烦吗?」
「会有什么紧急状况啊?」
「比如说,某天你在某座山上迷了路,我就必须一直喊你的名字找人。在那种紧急的时候,如果还要一直喊『姬小路秋人!姬小路秋人!』不是很没效率吗?」
「请你不必设想那么罕见的情况。换下一位吧。」
我强硬地主持下去。
反正会长的作风也很强硬,这样算是扯平了吧。身为宿舍长不能容许异议。
「呃,那么那须原同学。」
「什么事?」
「你打算怎么称呼我?」
「我想想——」
金发的副会长喝了一口饭后的茶水。
「就这么办吧。以后我就以『达令』称呼你。」
「否决。」
「为什么呢?」
「呃,再怎么说都太亲近了吧?」
「你这句话还真奇怪呢。本来这次的主题,就是要让我们住宿生之间缩短距离吧?」
「是这么说没错……不是,就算如此也太极端了。拜托你想点别的称呼吧。」
「如果你愿意和我结婚的话,我会考虑的。」
「不不,如果结婚的话就真的变成达令了吧?跟暱称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还是这么乱来。
不过这些发言,按照惯例都是在无表情下说出的,对我来说反而比较好招架。要是太过认真可是会受不了的。
「总而言之先否决,请想其他的称呼。」
「不然你倒是说说看,具体而书,什么样的称呼你才能接受?」
「嗯,我想想……该怎么说呢,普通一点的比较好。」
「我明白了。那么以后我就以『Anata』称呼你吧。」
「不对,给我等等,虽然意思上很普通没错,但就是怪怪的。」
「到底是哪里奇怪了?」
「你的语气上,『Anata』听起来不象是第二人称的『你』,反而象是『亲爱的』吧?」
「你这男人还真是囉嗦呢。居然对我全力抛出的创意接二连三地找麻烦,小心我叫你每天用手洗我的内衣裤。」
「我不觉得自己能成为那么具有奉献精神的男人。」
「当然还包括用熨斗。」
「那又不是女用衬衫或礼服衬衫,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吧。」
「你意见真多。再这么囉嗦的话,小心我用对角线式的『跳跃扑击』惩罚你。」
「连摔角你也熟……?」
这女孩还真是充满意外性。
顺带一提,那是高难度的大绝招,好孩子千万不可以模仿。
「总而言之,那个称呼也否决。拜托用真正普通一点的称呼,不要乱加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
说完,那须原同学稍微思考了一下。
「那么,未来我就以『阿秋』来称呼你吧。」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俗气!」
这女孩的思路会跳到哪里,还真难预料。
简直象是老鼠炮或鞭炮,又或者是橄榄球。
「你那是什么反应?难道还有不满吗?」
「呃,不是,那称呼的确符合我的要求,根本无从挑剔……不对,能不能再换一个?」
「明明符合要求也无从挑剔,为什么我还得重新想一个?」
「不是……该怎么说……」
「呵,光是看到你那么厌恶的表情,我就更加坚定了。未来我还是要坚决、顽固地以『阿秋』称呼你。」
「……咦?真的要这样决定吗?」
「我已经让步过两次,而且还依照你的要求准备了暱称。如果还对我有什么要求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呃,的确是这样没错啦……」
「那么已经就多多指教囉?阿秋。」
唔哇好恶心!
虽然不该这么说,而且对她很抱歉,但就是好恶心!
由于她是个无表情、声音也平淡的女孩,这种就只有字面上带着亲密的感觉……简直象是错把盐当成砂糖舔,或是在凉拌豆腐淋上猪排酱而不是酱油一样。唔哇,真讨厌。
哎……这次只是一件小事,只能祈祷那须原同学之后能改变想法了。
「……呃,那么大家对我的称呼应该已经谈妥了吧?」
「请稍等一下。您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我,也就是哥哥钟爱的妹妹秋子的存在?」
「呃,也没什么忘不忘的。」
看到象是期待已久的妹妹急忙举手发言,我不禁感到疑惑。
「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没有必要另外想一个称呼吧?」
「没有必要想称呼。请问这是为什么?」
「还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兄妹啊?」
「为什么兄妹就不需要思考称呼方式呢?」
「嗯?不,因为不会有别的称呼方式了啊?」
虽然说,之前也和妹妹针对称呼方式做了一些尝试,但那只是例外中的例外吧。
「你称呼我的时候只会用『哥哥』而已吧,还有什么称呼方法吗?」
『是的,当我呼唤哥哥的时候,就会用『哥哥』二字来称呼。」
「……怎么话中有话?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呵呵,也就是说呢……」
妹妹情绪激动。
「我以『哥哥』来称呼哥哥,那既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当中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有异议。当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烦恼如何称呼哥哥时,就只有我一个人无须费心思考那种琐事。这就是我想在此特别声明的事情。」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意思是说呢,我和哥哥之间拥有绝对的羁绊,这就是我想说的!从出生到现在十六年来,我们一直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这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挠、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一个连系!」
「喔。」
「然后能够以『哥哥』称呼哥哥的人,全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这是何等的优越感!对于哥哥而言,我就是独一无二的特别存在,各位可以尽量羡慕我哟!?」
妹妹说了长篇大论,十分牵强地主张着自己的优越性。
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看来结论就和平常没有两样。
「平常你明明爱说『血缘关系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之类的……就只有这种时候会拿血缘关系出来说嘴。」
「无论被说成怎样都无所谓。我必须将自己的处境做最大限度的利用,誓死守住哥哥正妻的地位才行。」
「什么正妻不正妻的,我就连特定的恋人都没有啊。」
「现在正是战国时代!」
妹妹略过我低调的抗议,继续用力主张着:
「原本只为了我和哥哥而存在的这间宿舍,如今已经化为一群无礼入侵者肆虐的恶魔城了。既然已经无法过両人独处的生活,如今只好每逢机会就强调我和哥哥的羁绊了。」
「你还是这么夸张啊。」
「天真!太天真了!哥哥一点都不明白,这对我来说可是攸关生死的战斗!」
「呃,就算你这么说……」
「……姬小路秋人,不用再说下去了。」
会长插话进来。
她以象是参加告别式般的沉痛表情,摇头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很疼爱你老妹。她身为学生会的书记,总是忠实地替我工作;笑容常驻的开朗个性,也让学生会的气氛热络。但是现在仔细想想,我一直都亏欠着她。抱歉,这是身为学生会长的我的错。实在很对不起你这兄长。」
「怎、怎么回事,会长?为什么突然那么严肃?」
「姬小路秋子。」
没有理睬慌张的我,会长站了起来。
她绕到秋子背后,带着温柔的微笑把手放到秋子的肩膀上。
「真是抱歉啊,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所发出的讯息。以后你就和你老哥尽情地腻在一起吧。」
「请、请问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长突然说这种话……好像不太对劲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喔喔,抱歉,好像吓着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打从心底这么想,所以你大可放心地相信我说的话。好吗?」
「学生会长。」
此时,那须原同学也插了口。
「不然学生会书记的工作就由我兼任吧。取而代之,就让她把学生会的工作摆到一旁,暂时休息一阵子吧。」
「喔,这个主意不错。可以拜托你吗,副会长?」
「请、请两位等一下!意思是说要把我解雇吗!?啊……难道你们是打算把我逐出学生会吗!?就是这样对吧!?」
「啊啊,真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到你现在的处境很吃力,为了体谅你才提出这个提议……真的很对不起,结果反而造成你精神上的负担了。不过求求你,有件事情一定要听我说。」
「是、是什么事?」
「如果碰到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有烦恼也可以商量,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勉强自己。虽然我不能分担你的痛苦。但至少可以成为你的力量。」
「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恶心?那须原同学不只是朝我笑,态度还那么亲切……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预兆?天崩地裂?还是末日战争?」
「请容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然后,连银兵卫也举手说道:
「尽管我们交情尚浅,但你是我挚友的妹妹,同时也是吃同一锅饭的同伴,我希望能尽可能地提供协助。」
「连、连银兵卫同学也……?」
「我可以把最珍贵的食谱告诉你,可以教你做家事的诀窍,或者也可以把你和秋人离散的这六年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巨细靡遗地告诉你。你所不知道的秋人——想必你会有兴趣吧?」
「我当然很有兴趣……可是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话呢?」
「没什么,只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没有其他理由的,嗯嗯,没有。」
「呜呜……」
会长、那须原同学及银兵卫。
面对她们三个人突然的温柔,妹妹似乎明显地保持戒心。
「……那个,哥哥?」
「嗯?什么事?」
「大家说了那些话……好、好像很奇怪呢?她们一定有某些企图吧?」
「嗯?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你何不接受她们的好意?」
「就是啊,姬小路。这种时候就让我这做学姊的关照你吧。」
「我也不是魔鬼。虽然说,先前我的确和你有许多意见上的分歧,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比起那些事情,你的身心状况来得更重要。」
「就是说啊。对人类来说,再也没有比『健康』更重要,却又容易被忽视的东西了。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应该多多珍惜自己才对。」
「……呜呜,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大家突然变得这么温柔?这样子就好像是……啊!?」
妹妹似乎察觉某事,瞪大了眼睛。
「那个,哥哥,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
「嗯,怎么了?」
「大家该不会是认为我有什么疾病吧……?」
「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尽管有些狼狈,会长还是苦笑。
「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啊?怎么会对你这学生会同事,又是住同一间宿舍的伙伴这么想呢……你说是不是啊,副会长?」
「是、是呀,你想太多了呢。姬小路同学,你只是有点疲倦而已。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是啊,我也持相同的看法呢。小妹,你是一个十分纤细而容易受伤的女孩,所以我们才会有点担心你。你要冷静一点,不可以勉强自己,千万不要太过激昂喔,对身体会有害处的。好吗?」
「果、果然我被当成病人了不是吗!虽然我的确最喜欢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很希望与哥哥跨越兄妹的界线,但也只是那样而已!其他地方和普通人一样!」
「喔,当然,你完完全全是个正常人啊。我可以拿二阶堂岚的名字替你挂保证。是不是啊,副会长?」
「是呀,当然是这样。如果有人敢用『变态』这个词来侮辱你,就不必客气,直接告诉我。我绝对会抹杀那个人的社会地位,让他后悔自己活到现在。」
「正如各位所说的啊,小妹。根本无须倾听周围的杂音,你就依照自己的意思,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吧。就算你犯了什么过错,我们也会替你收拾的。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事,我们也知道你绝对不是故意的。」
「……那个,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
由于遭到异样程度的温柔对待,妹妹有些不安。
「虽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难道说,我真的有病吗?」
「…………」
「…………」
「…………」
很有默契地。
会长&那须原同学&银兵卫三个人同时移开了目光。
「咦?这、这是玩笑对吧?各位真讨厌,怎么老是喜欢捉弄我呢!」
「…………」
「…………」
「…………」
「请、请不要这样子,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呀。欸?你们看,我一点都不恐怖呀?是很正常的人呀?」
「——啊,你放心吧,姬小路。」
会长象是再也看不下去,堆起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不必在意,也不用担心。就算你真的必须去住院了,我们也会每天去探望你的——」
「会长!注意你的言词!」
「抱、抱歉,副会长。我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她现在正处于很敏感的状态,你得小心一点才行——真对不起,姬小路同学,请你放心,不需要那么害怕。只要把一切交给我们来处理,不会有问题的。」
「就是啊。只要交给我们来处理,我保证一定会把一切安排得顺顺利利的。所以小妹,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同伴,也永远都是朋友,好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
妹妹发出不满的声音,泪眼汪汪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人家才没有生病!是正常人!呜哇啊啊啊啊!」
然后她就这样跑出餐厅了。
「……好了。」
彷彿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会长悠闲地喝了口茶。
「那么我们就继续谈吧。接下来要想谁的暱称?」
「……会长,还有那须原同学和银兵卫——」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拜托你们可要拿捏一下分寸喔?虽然我妹的确是个捉弄起来很可爱的家伙。」
「哈哈哈,哎呀呀,真是抱歉,因为她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就玩过火啦。不过,姬小路秋人,你也没资格说我们吧?嗯?」
的确。
由于妹妹的表情变来变去十分有趣,我一直关注到最后一刻也是事实。
哎,反正她是个极为开朗、乐观,很快就能振作起来的人,我也知道大家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仅止于稍微提醒一下而已。
「别管那么多了,赶快来决定其他人的暱称吧。以我个人而言,想叫银兵卫『小银银』,如何?」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该怎么说……怎么看都太轻浮,或是太可爱了点吧?」
「我倒是觉得不错呢。实际上你的体重也很轻,也很可爱不是吗?」
不过,看来大家已经很熟悉怎么应付妹妹了。
再加上刚才那样的演戏,自然的程度就象是事前排演过一样。而且大家演技也未免太强了吧,就算有哪个剧团来挖角也不奇怪。被这些家伙集中攻击的秋子,想必一定很难受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以『小安安』来称呼那须原同学好了。」
「哎呀,那种称呼方式,很不适合我这个圣莉莉安娜学园的校花呢。」
「是啊,我比较想以『小野猫』来叫副会长。」
「会长你那很明显带有性方面的意思吧?能不能请你十年内至少避开那方面一次?」
无论如何。
在半开玩笑下开始的这场余兴节日,没想到意外地白热化,之后还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只有妹妹一个人遭殃,真是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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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3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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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PM 7:15)(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PM 7:15)(学生宿舍·餐厅)
「大家一起洗澡吧。」
会长说出这句话,是在大伙儿在餐厅一同吃晚餐的时候。
「由古至今大家都知道,裸裎相见就是增进感情最好的方法。今天我们也来如法炮制吧。你觉得如何,宿舍长?」
「呃,我也不知道耶?」
被迫接下这种话题的我,朝※西京渍西京渍鰆鱼动筷子,疑惑地回答。(编注:西京渍,以西京味噌腌制再烧烤的料理法,是京都地区的食用方式。)
「的确,这里的浴室很宽广,原本就是设计给许多人一起进去的,能让大家一起洗。」
「是啊,一点也没错。」
「而且如果大家分开洗,就需要重复烧热水,无论怎么说都太没效率了。」
「对啊对啊,效率很差的。」
「就算从本宿舍的营运纪录来看,他们也都是把开放浴室的时间缩短,一次让很多人去洗。」
「嗯嗯,的确没错。」
「所以说,我原则上是赞成会长的提议。」
「喔,真不愧是宿舍长,很懂道理。」
「不过呢……」
我以怀疑的眼神看着会长。
「但前提是其他人也赞成。我不认为大家会想和被称作『捕食者』的会长一起洗澡。」
「嗯。不过,总之你算是赞成就对了?」
「是啊。并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在宿舍的营运方面,我们已经决定尽可能沿用前人的做法,而且一群人去洗的确比较划算。
「那么,就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副会长,你觉得如何?」
「我是不在意。」
出乎意料地,那须原同学似乎赞成。
「二阶堂岚这个人虽然的确是头禽兽,但意外地会看场面气氛,这件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应该不会乱来。」
那须原同学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仍优雅地喝着蛤蜊汤,替学生会长说话。
不过也对,会长看起来的确是如此。虽然是危险的捕食者没错,可是仍懂得规矩或礼貌。实际上,尽管她过去有多达数十人的情人,但从来没听说过有关于二阶堂岚的恶评。
「我应该也没有问题。」
银兵卫一边摆上晚饭,一边说着。
「这应该会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我找不到什么值得强烈反对的理由……小妹你觉得如何呢?」
「……虽然老实说,我不太想那么做……」
「咦,为什么?」
「因为,我不太相信二阶堂学姊在那种状况下会什么也不做。而且洗澡这种事情,我还是比较想要一个人慢慢洗。」
「二阶堂岚这个人,再怎么说也是名校的学生会长,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绝非言书。再说,也不是要大家每天都一起洗澡。你不觉得偶尔像今天这样也不错吗?」
「和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小银银。虽然她拚命在找理由,但追根究柢,只是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自信而已。是不是呀,姬小路同学?」
「唔!?请问那是什么意思,那须原同学!」
「就是那个意思。无论是身高、三围还是腿长都输给我的你,应该很不想要一丝不挂地站在我身旁吧?就算穿着衣服时能够瞒过去,但在浴室里可不能那样……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小银银,这样你懂了吗?」
「原来如此,没想到是因为对身材没有自信才不想一起洗。连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误认为小学生的我,都能毫不犹豫地与大家坦诚相见了。世上可有如此没出息的事?」
「怎么这样,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以行动证明自己的说法吧。再怎么说也是居于学生会书记的立场,我希望小妹也能展现自己的协调性……话说回来,以后真的都要叫我『小银银』吗?」
「哎,总之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会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也许你不太情愿,但至少今天参加吧,姬小路。如果不想脱衣服也没关系,你可以穿着进去,想一个人慢慢洗的话,也可以等我们洗完再进去一次。」
「呜呜……好,我明白了,我也一起进去。这样子就可以了吧?」
「喔,这样才是我的可爱部下。」
会长听了以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四个女孩子在浴室里打闹吗?
对于日本全国的男性同胞们来说,如此令人心动的情境绝对不多见,当然对我本身也是一样。毕竟是男生嘛。
话虽如此,非常遗憾地,那是只允许女孩子参加的休憩时光。在同一个屋檐下会有这样仙境般的活动,身为男人的我顶多只能感谢神,也还算是满意吧。
「好了,那么吃完晚饭后马上就去洗澡吧。记得只要三十分钟就能把浴池放满热水了吧?」
「啊,那么就交给我去放热水,各位去做一些洗澡的准备。女孩子在准备上应该比较花时间吧?啊啊,对了,等一下大家去洗澡的时候,我就负责收拾餐厅吧。」
如同男生们有属于男生自己的乐趣,女生们也有属于女生的世界。我现在就负责打杂,让女生们能够悠闲享受洗澡时光吧——虽然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嗯?你在说什么?」
会长一脸讶异地对我说:
「我刚才说过是『大家一起洗』吧?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被丢在外面呢?嗯?」
*
因此,我也跟着大家一起去洗澡。
……该怎么说,现在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虽然这很明显不太对劲,但无论再怎么荒诞而不可置信,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在眼前,我也只能冷静接受事实而已。
所以,身为小说家的我,在义务感的驱使下,决定凭着自尊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以文字撰写出来。
「呼,哎呀,这热水真舒服啊。」
「真是不可思议呢。明明这里不是温泉之类的,却让人有种独特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个浴室设计得很雅致的关系,才给人这种错觉。」
「……是说,没想到真的连秋人也一起进来了。所谓的场面气氛,有时还真会导致奇妙的结果啊……」
「和哥哥一起洗澡……和哥哥一起洗澡……」
哗啦哗啦。
沙沙。
圣莉莉安娜学园引以为傲的学生会成员们的谈话声,和浴池的水声一起传人我的耳里。
「哎呀,是说那些想要把这间宿舍拆掉的家伙,还真是只能以笨蛋来形容。像这么气派的浴室,如果没有好好地保养和使用,保证会遭天谴啊。」
「会长偶尔也会说点像样的话呢。这问浴室不只是受过经常性的使用,还保有整洁感……而且传统风格中还带有时髦的设计,无论以哪一点来看都很别致。听说这里原本是女生宿舍,实际住进来以后就能明白,不只是整间建筑物给人的感觉,就连这间浴室,也随处带有受到历届住宿学生们细心保养的痕迹。」
「……能够在这种状况下冷静谈论浴室感想的你们两个,只能说真不愧是大人物啊。不,也许决定奉陪到底的我根本没资格说什么……」
「和哥哥一起洗澡……和哥哥一起洗澡……」
「嘿,姬小路秋人。你好像从刚刚就不发一语,有好好享受吗?这热水不错吧?」
「呃,嗯,是啊。」
回答归回答,我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享受泡澡乐趣?和一丝不挂的女孩子们一同泡澡,处在这种不得了的情况下,如果还有男人能够面不改色地回答『这热水真是好舒服啊』的话,那么那家伙的外表虽然是男人,但内心绝对不是男人吧。至少我本人绝对无法和那个人成为朋友,也不可能互相理解。我几乎可以如此笃定及断言。」
「哈哈哈,你干嘛僵在那里啊?就算说是一起来洗澡,但你不只蒙住眼睛,也穿了泳裤进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嗯?」
「不不不不。」
她说得也太轻松了。
是没错啦。老实说我也有自觉,自己对于异性的兴趣是比平常人稍微淡薄一点,但还不至于超然到连这种一男四女一同泡澡的状况都能无动于衷的地步。
理所当然,我也不认为只要蒙住眼睛就没问题,反而是因为失去了视觉,使得听觉、嗅觉或想象力更受到刺激。
「哎,即使如此,你现在就像来到客场参加活动一样,应该好好加以评价一番。就算是很诱人的处境,不过普通男人大概早就夹着尾巴逃之天天啦。」
「明明顽固却又容易顺流于局势,秋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男人……哎,不过这一次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吧……真是的,我好想赶快离开这间浴室啊……」
「什么啊,小银银,怎么连你都开始说那种丧气话?就算是没穿衣服,宿舍长又看不见我们的模样,你就把他当成室内摆设之类的吧。」
「会长说的对,事到如今,更应该好好享受洗澡的乐趣。」
「姑且不论会长,怎么连那须原同学都说这种话?我真是无法理解啊。」
「哎呀,那么你也可以离开浴室啊,小银银?以我而言,少一个竞争对手当然是好事。只不过,要是你离开浴室以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只有你一个人会置身事外哟?」
「听了这种话,我怎么能先举白旗呢?如果放任你们和秋人独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也很清楚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情况了……话说同来,你们真的都要用那个昵称叫我吗?」
「和哥哥一起洗澡……和哥哥一起洗澡……」
「是说,姬小路妹妹的情况是不是怪怪的?」
「她这人奇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她好像一脸恍惚,不停在喃喃自语着呢。八成是因为和秋人一起进来浴室的事实,让她感受幸福的神经冲到极限了吧。」
「看她两眼都失魂啦……这家伙的恋兄情结还真是彻底啊。」
「到了这种地步,根本就是有病呢。」
「嗯,果然小妹还是应该重新检视她与秋人的关系。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啊。」
哎哎。
虽然因为看不到东西,不能了解详细的情形,但是除了不停在喃喃自语的秋子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已经适应了这个状况。就连刚开始还在迟疑的银兵卫,现在好像也习惯了。
顺带一提,这次的疯狂举动,是会长推波助溯、那须原不当一回事地赞同、秋子受到言语刺激、我和银兵卫则是跟着上了贼船——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才刚转学进来的我们会站到同样的立场,我想应该不是偶然。像这种乱来的行动能够如此自然地促成,恐怕也是圣莉莉安娜学园的风气吧?哎呀,不管是从哪种层面来看,这间名校还真是让人害怕啊。
「话说回来,你们几个……」
会长突然改变了话题。
「我们会这样裸裎相见不为了别的,就是要增进彼此的感情。既然如此,要不要来一场小活动啊?」
「呃,活动是吗?」
我还是无法摆脱尴尬的心情,询问看不见的会长。
「虽然我不反对,但拜托你别太乱来喔?光是现在的状况,如果被学校知道,应该会直接被他们轰出去的。再怎么说我也是这问宿舍的负责人,不希望出现太离谱的举动啊。」
「放心吧,就只是互相擦背而已。」
「互相擦背?」
嗯,那的确是我国历史悠久的洗澡活动没错。
既不超过又实用,而且非常健全——姑且不论男女共浴的状况健不健全。
「可是……既然是会长提出的主意……」
「你不必感到不安。我是一个热爱侠气及癫狂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不解风情和扫兴的事情。我既没有不良企图,也不打算使小伎俩,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嗯。
的确,二阶堂岚的话语分量绝不算轻。既然她都说到这种地步,应该可以相信。而且这个人就算有什么阴谋,也会挑其他机会或其他方式来做。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我们,光着身子一起洗澡,互相替对方擦背。做到这种地步,想不变得亲密也难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仔细想想,这个活动根本就只对男女通吃的会长有利吧?毕竟在场的人全部都是你的追求对象。」
「如果不放心让我参加的话,你们几个自己擦也无所谓啊?别说我唠叨,但这都是为了增进感情。绝对不是为了满足我的私利私欲而提议的……不过,如果要我一个人吮指旁观也有点寂寞,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参加就是了。」
「嗯,既然会长都说到这个地步,我是愿意相信的。不会反对让你参加。」
「喔,感谢啦。」
「不过这只是我的意见。其他人觉得呢?那须原同学?」
「我并不在意。」
副会长给了回答:
「姑且不论平常的言行举止,会长现在说的话很有道理,并没有值得反对的理由。」
「嗯,是吗?」
「比起这件事,我明明说过很多次要你叫我『安娜』,到底你的笨脑袋什么时候才会记住?要是再继续无视我的要求,我就要把你脱在外面的内裤全都换成兜裆布哟。」
「你现在是搬出你最喜欢的玩笑吗……」
明明刚才在谈暱称的时候她没有提到这件事,这女孩的个性还真教人摸不透。
「顺带一提,我会在兜裆布两腿之间的部分涂上面速力达母,你好好期待吧。」
「不,说真的,别那么做好不好?」
要是害我有了什么奇怪的性癖好怎么办?
「呃,那银兵卫呢?你也赞成这个计划?」
「虽然不太情愿……」
挚友的声音中带着叹息。
「为了不希望影响到以后的交情,我会尽可能参加的。毕竟俗话说『入境随俗』嘛。」
「连你也这样啊……」
认识已久的这位朋友,基本上属于认真、勤勉且一板一眼的类型。虽然最近好像有点变化,但以前经常针对懒惰的我多所规劝。
总而言之,虽然她的北欧血统与偏中性的说话方式给人强烈的印象,但在这间宿舍的居住人当中,她应该是最正常的……想到就连她都开始被圣莉莉安娜学园的风气渲染,就不得不让我感到战傈。
「有什么办法呢?」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内心想法,银兵卫的声音带着苦笑。
「我也把自己归类在正常人的范畴,但是和这些学生会的成员们在一起时,很能体认到『常识』的框架一下子就被打破的感觉。」
对于这一点,我也有同感。
转学过来以后,我已经不只一、两次感觉到她们行事风格的不同。被誉为名校中之名校的圣莉莉安娜学园,其中的顶尖人物居然会是这群怪人。光是想到在这当中还包含了舍妹在内,就让我感到难以接受。
虽然这些都是马后炮啦。
我和银兵卫两人同是外人,也是挚友,希望未来也能互相扶持下去。毕竟少数派只有互相依偎,才能抵抗外力威胁并生存下去。
「呃,那么秋子,你觉得如何?要参加互相擦背吗?」
「和哥哥一起洗澡……和哥哥一起洗澡……」
我试着询问妹妹,但她还是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根据长年的经验,由声音来判断,她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了。即使看不见,我还是能想象到她正一脸陶醉地沉浸在想象中的模样。
嗯,就先别理她吧。要是她突然恢复正常,事情反而会变得复杂。
「呃,既然如此,就当作秋子不参加,由其他人互相替彼此擦背吧。」
「喔,期待已久啦!」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
「嗯?什么事?」
「这次的活动,我也要参加吗?」
「这不是废话吗?不如说你不参加就没办法开始啦!」
「可是,我再怎么说也是男的。就算能蒙着眼睛,勉强和女孩子一起进来洗澡,不过碰到女孩子就太……」
「现在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就算是擦背,也还隔着一条毛巾吧?那又不算是直接碰到。」
「不,如果在蒙眼的情况下动手,谁知道会手滑到哪里去?」
「什么啊,那个情况反而是赚到吧?身为一个男子汉,就该趁机偷摸胸部几下不是吗?」
「想做什么是会长的自由,但请不要把那种价值观硬塞给我。」
「你这家伙真死板啊……知道啦,不然这样好了。你不要帮别人擦,就只加入被擦的那边好了。这样子就没问题了吧?」
「就算那样也算是有问题吧?」
让裸体的女孩子替自己擦背,那种服务只可以出现在符合风俗营业法的成人店家吧。
话虽如此,再抱怨下去事情也无法进展。如银兵卫所说的,现在必须拿出『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
「我也认为有问题。」
结果,就连银兵卫自己也提出抗议。
「虽然我算是赞成这次的活动,但前提是基于女性之间的行为,如果连秋人也参加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光是现在有他在场就已经很奇怪了,如果要那样的话,我可不能奉陪了。」
合理至极的意见。
或者该说,我才想强硬主张银兵卫的想法。
「小银银啊,事到如今已经太晚啦!」
会长以象是感到受不了的声音,说出了与我相同的想法。
「事情好不容易都快敲定了,怎么可以说停就停?拜托你也考量一下什么叫做协调性吧。」
「虽然会长说的也有道理,但事情还是有其限度。考量到良知与常识,我实在无法赞同。」
「喔?你明明既聪明又能言善道,对这种事情倒是很固执啊?该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
「因为小银银很纯情吗?」
此时,连那须原同学也跟着帮腔。
「原本看她只身从京都追过来这里,还以为会是更主动的肉食派,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呢。毕竟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她和阿秋一直保持着挚友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那须原同学?」
「没什么,只是把感想陈述出来而已。」
「是吗?你的话语听在我的耳里,象是一种侮辱喔?」
「哎呀,那是误会吧?正好相反。因为我开始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爱了。」
「可爱?你果然还是瞧不起我嘛?我可不能接受那种评价啊。」
「不论你接不接受,可爱的东西就是可爱嘛。坚强、大器晚成而且专情——虽然身材幼小,但手脚修长,腰围也细。两颗眼睛又圆又大,睫毛也长得令人惊讶,还有一头轻飘飘的银发……啊啊,为什么我到如今才注意到,原来小银银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呀。真想让你穿上漂亮衣服,然后摆在我的房间里。」
「……那须原同学,你怎么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而且皮肤看起来就和小婴儿一样柔细——我说小银银,可以让我摸摸看吗?」
「什么——拜托你快点住手,真是恶心!」
「讨厌,你那象是吓到的表情也好可爱呀。欸欸,可以让我抱几下吗?」
「拜、拜托你别再胡闹了!难道说,你也和会长有同样的兴趣吗?」
「哎呀,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可爱的东西而已。」
……事情发展好像不太对劲,但对于蒙着眼睛而搞不清楚状况的我来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入。
总而言之,唯一能得知的是在那须原同学和银兵卫之间,似乎产生了奇妙的关系。
「你也差不多一点吧,副会长。」
此时,会长出言制止。
「小银银已经快被你吓死,而且话题也扯太远了,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
「哎呀,真是抱歉,我失态了。」
「总而言之呢,小银银,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我认为在这个事实面前,你的迷惘保证会在一瞬间消失,你愿意听听看吗?」
「……我洗耳恭听。」
「没那么复杂。你能够在一旁,坐视着自己以外的女人替姬小路秋人擦背吗?」
「…………」
一阵沉默。
一时之间,浴室里就只剩下流水声。
「……只限这一次喔?」
银兵卫回答的声音极小,而且几乎是奋力挤出来的。
「好呀,这才是我的可爱部下,看到你气得肩膀发抖,却还是忍痛下决定的模样,真是让我看得心痒痒啊!这下子你已经在我的『想收为情妇排行榜』中跃上第一名啦!」
「废话少说了,赶快开始吧。顺序和做法该怎么决定?」
「不用太讲究什么做法了,又不是在办比赛,只是一种增进感情的小活动罢了。至于顺序嘛……我想想,就让小银银你先吧。」
「什么?让我先?」
「是啊,这是为了向你的决心表示敬意。反正姬小路秋人很快就会适应刺激,还是第一个最占便宜。」
「我、我和你们不一样,并不习惯这种状况。要我打头阵实在有点……」
「什么啊,到这种地步了才打退堂鼓?是个女人的话,就拿点勇气出来吧。如果在这种地方退缩,一下子就会被刷掉囉?亏你还从京都追到这里来。」
「唔……」
银兵卫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但她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秋人,坐到洗身体的地方吧。」
「啊,嗯。」
我从浴池里站起来,然后凭着印象摸黑寻找洗身体的地方,坐到浴室用的椅子上。
由于已经在浴池里浸了很久,我有点步履蹒跚,好像有些泡昏头了。
「咳咳,那么我就要开始囉?」
「喔喔,嗯。麻烦你了,银兵卫。」
「虽然不需要特地说,但我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应该会有很多不周到的地方,你就原谅我吧。」
「嗯,我知道了。」
「好了,在替你擦背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吗?我想尽可能依照你的意思。」
「呃,话虽如此,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没办法象是去理发或去美容院一样,马上想出什么要求啊。」
「是、是吗?总之彼此都不熟悉这个状况嘛,我就先开始了。」
说完,银兵卫开始做准备。
我听见把热水装进洗澡用木桶的声音。
把毛巾放入热水,以香皂或沐浴乳起泡的声音。
然后则是不断提升的紧张气氛。
「呃……那我要上囉,秋人?」
「嗯、嗯。啊,不过银兵卫,你刚才也泡了很久,身体还好吧?有没有泡过头?」
「啊啊,我的头确实有一点昏。不过没有问题,至少还能够替你擦背。」
「是吗?嗯,那就拜托你了。」
然后,我的背后感觉到挚友拿着毛巾的手。
「……你的背比想象得更宽大呢。」
「是、是吗?」
「嗯。虽然秋人你老是偷懒,还是有在鹰乃宫家锻鍊身体呢。这大概就是成果吧。」
「嗯,这几年算是比较勤吧。虽然刚开始被鹰乃宫家收养的时候,的确不太认真……是说银兵卫——」
「什么事?」
「你的手是不是在颤抖啊?」
「根本没有啊!拜托你不要随便乱讲话。比起那种事,你一直说话会让我分神。稍微安静一点——」
「好痛。」
「抱、抱歉!我不小心就太用力了……我会再温柔一点……」
「没关系,你可以用力一点。稍微有点痛的程度……反而比较舒服一点。」
「是、是吗?那么……这样子呢?」
「啊,就是那里。好像很舒服。」
「是吗?那这样呢?」
「啊啊……嗯,这也不错。」
「那么这样如何?」
「啊——对,那里好。再多来一点——」
「……好热情啊——」
此时——
会长在一旁起鬨。
「哎呀呀,该怎么说呢……是不是啊,副会长?」
「是呀,这个气氛还真难评论。」
「虽然是我自己提议的,可是看得我都快要昏头啦。这跟热水无关喔。」
「就是说呀。如果她不是小银银,而是姬小路的妹妹,我就要把她骂到下跪道歉的程度了。不过小银银那么可爱,我就原谅她吧。」
「你、你们是怎么搞的?不要在那边兜圈子讽刺人。」
面对外野观众的嘲讽,银兵卫停下擦背的手。
「吵吵闹闹的会让人很难专心,请你们安静一点。」
「是吗,那还真抱歉啦。不过啊……是不是啊,副会长?」
「嗯,是呀,不用说我也可以理解会长的意思。如果是在同一个立场看这个状况,任谁都会有同样的感想吧。」
「……如果有什么话想说,请你们就直说吧,不然这根本是刻意妨碍。」
「是吗?那就应你的要求,一口气说出来囉——」
会长稍作停顿。
然后以带着笑意的声音开口:
「小银银啊,你明明一开始不情愿,其实做起来还挺有劲的嘛?不过裸体的女子红着脸替男人擦背的景象,真是超乎想象地诱人啊!老实说我有在反省。」
「就是呢,就连我都有点被你吓到了。而且小银银,虽然你自己好像没有发现,但你们两个现在的气氛,简直象是正在度过新婚初夜的夫妻呢。」
「什么——!?」
光从背后的手,就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动摇。
然后我感觉到背后的银兵卫猛然起身。
「拜托你们不要乱说话!我和秋人才不是——呀啊啊!?」
下一秒钟,我的背上传来『砰』的冲击。
后来我才得知……这时候的银兵卫因为原本就有点泡昏头,猛然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站稳,结果就倒在我的背上了。当然因为我蒙着眼,根本无法回避,而且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唔哇!?」
于是我就只能发出惨叫,然后倒在磁砖地板上。
不用说,银兵卫也跟着倒了下来。
「好痛痛痛……啊。」
我因为疼痛而皱着眉头,慢慢地睁开眼睛。
「……啊。」
银兵卫就在我的眼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一脸惊讶地俯瞰着我的她,正处于洗澡时应当有的姿态——也就是一丝不挂。
而此时的我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楣,蒙眼用的毛巾居然在跌倒时松脱了。
「…………」
「…………」
我和银兵卫两人就这样望着彼此,双双愣在原地。
——我们既是挚友,也认识了很长一段时间。
即使如此,当然还是男女有别。体育课时在不同的更衣室换衣服,健康检查时也是分开的,也就是说,一般男性好友常会经历过的『裸裎相见』,我和她当然没有发生过。
所以,这种机会自然是第一次碰到。
而银兵卫真的很漂亮。
原来如此,虽然身材矮小,身体的曲线也不算明显,但脸蛋娇小,手脚细长,再配上均匀合称的三围。具北欧血统的白色肌肤看起来很有弹性,还弹着水珠,这真是了不起的景象。
……如此的状况下,我居然还能冷静思考这些事情,八成也是脑袋变得不太正常吧。
「——呜!」
下一秒钟。
银兵卫的口中发出象是受到挤压般的声音,大眼睛里也闪着泪光,接着表情象是揉纸般纠成一团,最后——
*
好了。
本次活动就在连认识已久的我都没听过、出自银兵卫的可爱尖叫声中画下了句点。在银兵卫『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悲剧』这样的强硬主张下,未来将不再实施这种活动。
这也是当然的。
或者该说,这活动为什么会真的付诸实行,一开始就让人搞不懂。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们都必须自觉自制。嗯。
然后,本次活动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副产物。
虽然妹妹光是和我一起进入浴室,就已经满足于情境,在浴室桥段中毫无出场机会。但她那副足以评为恋兄情结患者之极致的模样,却促成了一项提议。
『姬小路秋人与姬小路秋子,是不是应该在不同的房间分开居住?』
就是这个对她而言可谓惊天动地、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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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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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PM 9:00)(学生宿舍·餐厅)
同日(PM 9:00)(学生宿舍·餐厅)
「我和哥哥?住不同的房间?」
现在是洗完澡的休息时间,地点是宿舍餐厅。
会长、那须原同学及银兵卫提出了这样的提议,而秋子则象是听见陌生至极的外国话一般,不停地眨着双眼。
「呃,真对不起,我实在听不懂各位在说些什么。」
「仔细想想,之前的情形反而是不自然的。」
会长代表着众提议者,开始阐述理由:
「无论看哪一个家庭都是这样。就算感情再怎么好,在长了些岁数后,老哥跟老妹基本上都不会在同一个房间里生活。我不敢说有没有例外,但那也一定是有某些特别的原因。例如住家太小而没有足够的房间之类的。」
「呃……」
妹妹的表情上,显示出她不了解会长的意思。
「呃,可是,我和哥哥是相依为命的兄妹,彼此也是唯一的家人。」
「在这间宿舍的名义还是『姬小路家』的时候,并没有那么不自然。因为你们住的房间,就等于是一个『家』。毕竟公寓里只有一个房间租出去,也不算是太稀奇的事情。」
「喔,嗯。」
「无论如何,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间建筑物已经是正式的学生宿舍了,并不是只有你们兄妹租用的空闲公寓,是一问由学校管理、学生营运,拥有一定规矩的共同生活空间。」
「呃……」
「宿舍规定里面写着:『住宿生拥有各自的房间,必须自行负责管理』。我们学校是一间注重自主自律的学校,学生宿舍当然也不例外。尽管规模小,但住宿生可说是一座城邦的主人,应该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不倚赖他人。」
「…………」
「就算退让一百步,如果你算是一个普通的妹妹,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光是和穿着泳裤还蒙眼的老哥一起进浴室,你就一下子飞去天堂了,而且你这个人还整天大剌刺地宣言自己把老哥当成男人爱。在这个状况下,让你们两个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无法向学校交代,就连一起住在这里的我们,也会被追究责任。」
「…………」
「基于上述理由,你和姬小路秋人应该住在不同的房间。不,应该说是必须。也不是说今天马上搬,不过你们两个应该尽快分开到不同房间,知道吗?」
「……那个,呃……」
她似乎开始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还带着笑容听的秋子,变得愈来愈严肃,最后甚至开始慌张失措。
「咦?咦、可是我和哥哥,是分离了六年以后好不容易才能住在一起,然后——」
「如果你是个普通的妹妹,想要怎么填补这六年的空白都无所谓。」
面对秋子的辩驳,那须原同学冰冷地加以驳斥。
「既然不是那样,这样的判断既正确又合理。我虽然讨厌你,但这件事情和私人无关,世界上任谁都会觉得合理。」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的话……」
这次换银兵卫踏出一步。
「就只能请你们兄妹搬出去住了。当然这并不能根除问题,而且大家也是难得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同伴,将会十分令人惋惜。」
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具压倒性且毫无破绽、不可能攻破的合理言论,如怒涛般袭来。原本我还以为就算是秋子,也该感到束手无策。
「——哼,谁理你们!就算说一堆听起来有道理的事情,也是完全没有用的!」
她竟然绝地大反攻。
她堆出和往常一样不知以何为根据、但又充满自信的笑容,挺着胸膛说道:
「无论谁有意见,我和哥哥的爱都是绝对的。证据就是哥哥付出了各种苦心!虽然他一直不肯告诉我详情,但总之就是经历非常多的困难,好不容易让我们兄妹能够一起生活。而兄妹俩生活的费用——虽然他一直不告诉我在从事什么工作,但他就是有在赚钱维持。更何况就算我死缠烂打地追求,哥哥也无论如何都会笑着原谅我。」
「……原来你自己知道那是死缠烂打啊?」
「总而言之,不管从哪项情况证据来看,我和哥哥明显都是两情相悦的!」
妹妹没有理会忍不住插了口的我,继续激情辩论:
「的确,哥哥他一点也不把我当成女人看待!可是他的确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现在居然要哥哥和我住在不同的房间,这种无情又没有道理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绝不!」
「……嗯,我们也没有强制的打算。」
最后,会长做出了结论:
「我们首先得听听身为这间宿舍的负责人,同时也是姬小路家家长的人的意见。至于最终的决定权嘛,也就交给他吧。我想那应该是最不会有争议的做法吧。是吧,姬小路秋人?」
*
总之,基于这个缘由。
学生会成员们齐聚一堂,引发了各式各样的事件后,在这一天的最后一刻,我和妹妹突然面临可以解决根本性问题的局面。
这也是当然的。相反地,之前都没有任何人说话,反而不可思议。
妹妹对我表现出远超越亲情的好意。
如果有栖川家和鹰乃宫家得知,想必会以抓到把柄的态度前来训斥吧——虽然我原本打算展开反击的——对于秋子欠缺伦理观念的毛病,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如今终于面临必须给出解答的时刻了。
好了。
这里就来谈谈一件从来没有提过的事情吧。
这是与姬小路家有关的故事。
如同过去的故事中已提过数次,我和妹妹在这六年内,分别接受不同的家庭抚养。
我在鹰乃宫家。
妹妹在有栖川家。
光是从姓氏就能想象得到,这两个家庭都是拥有历史传统的豪门,至今仍在政经界拥有无形的影响力。
当然这类的豪门望族并不只有这两家,想必还有其他我所不清楚、不常浮上台面的家族。姑且不论近年才拓展势力的那须原家,象是银兵卫的猿渡家,或是会长的二阶堂家,似乎也都属于此类——然后不胜惶恐地,我们姬小路家也算是列名末席的一族。
不过我们家的情形是,虽然家族的名望算是颇高,但直系血亲所剩无几,几乎可说是即将绝种的稀有人种。
那么为何家族会碰到几乎绝种的危机呢——谈到这里,终于该身为主因的父母亲登场了。
以结论而言,我们的父母亲实在很令人伤脑筋。
除了这么形容之外,甚至找不到其他方式可以说明。
当然他们并不是坏人,就只是洋溢着活力、埋首于伟大的工作,个性乐观开朗而受到许多人的爱戴。不提别人,我本身就是喜欢他们的人之一。不只不是坏人,甚至可说是足以刊在教科书上的好人。
但很遗憾地,所谓的好人,并非都是具备美德的人种,也不是只会造成正面的效应。父母亲就是那样的典型——他们以家人来说非常不及格,属于很造孽的人。
他们之所以被归类为『造成他人困扰』的人,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是过度不关心自己。
另一个则是太过相信他人,常常托付过多的东西。
关于前者,光是姬小路家明明身为豪门,却竟然毫无像样的财产,造成我和秋子必须受其他家族照顾,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热爱工作、而且又有能力的父母亲,藉由各项事业赚了非常多的钱,但是他们却常常把收入全部捐出,或是慷慨地分配给其他工作伙伴,把钱全部花个精光。
虽然说他们因为喜欢微波食物,而且几乎每餐都吃,属于不需要太多金钱就能过活的人,但是如果持续那样的生活方式,无论如何应该都活不了太久。
至于后者,光是从把家事全部交给年纪还小的我这点来看,应该也很容易想象得出来。明明拥有充足的收入,随便雇用佣人或管家就能解决,但他们却毫无例外、百分之百地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包括家事、家计,甚至是妹妹的教育。
因此,我学会了不少事情,也可以说有那样的经验,才有现在的我,但那都只是结果论。真希望他们至少找对人托付……不对,既然我最后还是多少撑住了那个家,也许父母还是很有看人的眼光。事实上,与他们有关的事业似乎都一帆风顺。
无论如何——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父母亲都是怪人,同时也是异端。
又或许可以用风云人物来形容。
以一向重视传统与规矩、因循守旧的豪门望族而言,他们算是突变般的存在,而那样超越限度的天真态度,也常常令他们被视为癌细胞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他们两个癌细胞的个性又惊人地相像,感情好得象是两块相邻的拼图,非常有默契。因此他们所制造的麻烦、衍生出的利益以及给周围的影响力,似乎都非同小可。对于那些当事人而言,他们该算是招来幸运还是不幸,恐怕就是不同评价的分水岭。
……事情就是如此。接下来总算要进入正题了。
这是当我们双亲健在时,发生在某一天的故事。
「爸爸,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那一天很罕见地(真的很罕见),父母亲两人都在家。
所以我才心想,能够把长久以来的疑问说出口的大好机会终于来了。
「嗯?怎么了,秋人?」
「我和秋子,难道真的不是亲生兄妹吗?」
「喔?」
父亲把目光从小说上移开,朝我一笑。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为什么……该怎么说,只是突然觉得。」
「是吗?我看起来不太像啊。我觉得你象是带有某种笃定才说的。」
谎言被拆穿的我,只好从实招来。
「嗯,其实是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
「喔。」
「谈到家里的姊妹……」
「嗯嗯。」
「大家总是说『姊姊或妹妹真的很烦』、『根本就是恶心』,或是『完全不能当作女生看待』之类的。他们都这么说,可是实际上又不是真的感情不好,大家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姊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我觉得秋子很可爱。姑且不论喜欢或讨厌,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至少不会觉得恶心或烦,所以才觉得很奇怪。因此我在想是我的脑袋有问题,还是我和秋子没有血缘关系。」
「是喔,嗯嗯。」
父亲环起手臂,不停地点了点头。
「喂,老婆,你来一下。」
「好好,什么事啊,老公?」
「嗯,看来被秋人发现了。」
「哎呀哎呀,真是的。」
原本在厨房打蛋白霜的母亲,抱着搅拌器及大碗走了出来。
「被他知道了?」
「嗯,他知道了。」
「是你告诉他的吗?」
「不是不是,秋人自己发现的。」
「哎呀哎呀,真的吗?」
……看到父母两人的反应,我的感想就只有『还真悠哉啊』这五个字。从小被当成双胞胎养育长大的我和秋子并非亲生兄妹,这个事实明明属于能把姬小路家翻过来的大问题,应该也对他人保密了才是,但是在真相被揭穿之后,他们的态度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当然,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想过这个可能性。」
看到我一脸不解,父亲笑着说道:
「再说,你的眼神这么认真,我们也不可以随便敷衍啊。毕竟本来早晚都会告诉你。」
「喔……是这样啊。」
「说起来秋人你也是,得知这么震惊的真相后还不是很冷静?根本没资格说我们吧。」
「这……也是。」
老实说,这件事情我自己算是相当笃定。与其说是询问,开口时还比较象是在确认真相。而且父母亲的古怪人格及言行举止我也早就习惯了。
「是说,你能发现还真厉害呢。」
母亲感慨地开口,手里甚至还在打着蛋白霜。
「我们有请妇产科医生全力帮忙,户籍上也动过手脚了。因为尽可能地做了安排,就连其他亲戚都没有发现呢。」
虽然说得很轻松,实际上怎么看都是严重的事情。要是出错甚至会触法,毫无疑问地会带给周围的人极大的困扰,甚至可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办到。操作户籍这种事,和改变艺名或笔名可是完全不同。
「不不,老婆,应该说真不愧是秋人。我们所施展的小伎俩,在秋人面前只是骗小孩的东西啊。哎呀,虽然也觉得你早晚会发现,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啊。」
「就是说呀。秋人真的是既聪明又能依靠的好孩子,不管是打扫或做饭都很情愿地做,也有好好照顾秋子。要是没有你在,我们根本不能放心外出工作呢。真的,再多的感谢都不够。」
……像这样的话语,他们就是能发自内心地说出口。
而且听起来绝对不象是讽刺,甚至也不会流于奉承,该怎么说……真是拿捏得当。可说充分展现出被某些人称作『八面玲珑姬小路』的本色。
人家说『被夸奖的猪连树都会爬』,如果被父母夸成这样,简直是可以飞天了……总而言之,他们似乎很擅长看出人的长处与短处,并且帮助对方发挥到极限。我之所以能在这个年纪就还算可以独立,老实说也是因为父母的熏陶。
「啊,顺带一提,和父母没有血缘关系的是你喔?」
「咦?」
看到父亲说得如此轻松,我不禁无言。
「……怎么好像说得太轻浮了?明明这件事对我来说很严重。」
「话是没错,但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用,就算带着阴暗表情,沉重地告诉你也没意义吧?」
这么说是没错。
既没有意义,也不符合父亲的个性。
「再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是我们的儿子。不然呢?难道说只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儿子——会有这种想法吗?」
「……不,没有。」
我也是因为已经得到这个结论,所以才直接找父母谈。
「是说,你们刚才有提到在户籍上动手脚。」
「嗯,是啊。」
「那是为什么?既然已经决定总有一天要告诉我,应该没有必要那么做吧?」
「嗯。这个部分是有一些原因,毕竟姬小路家是很麻烦的。」
父亲说着,伤脑筋地抓了抓头。
虽然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自觉,但姬小路家实际上的确非常麻烦。我和秋子会被分别安置到不同地方,而且还是在被称作豪门的家庭,过着如同隔离般的生活,光从这件事情也能看得出来,不过这些还是以后再说吧。
「好了,秋人,虽然你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的确是我们的儿子。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拜托我?」
「首先,希望你尽可能对这件事保密。」
「嗯,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对秋子也要保密喔?」
「对秋子也要?嗯,这就……我觉得如果家人里头就只有她不知道,好像不太好?」
「哎,因为如果被某些人知道了,会很麻烦的,所以才希望尽可能保密。」
说着,父亲耸耸肩。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世界上不超过十个。说起来这已经是想保密时所能容许的最大上限了。要是情报再扩散出去,就要超过我们能控制的范围了。」
「可是,无论如何早晚会被发现吧?毕竟连我都发现了。」
「那是当然,毕竟你是当事人啊?就算你发现和秋子的关系有异常也不奇怪。如同刚才说的,一开始就有设想到这一点。」
「话虽如此,如果做DNA检查之类的,一下子就会发现了吧?」
「嗯,的确是。所以我们两个才演了许多戏,也在很多地方做了安排。」
包括在兄妹的名字上放入『秋』字,就是为了让周围有『姬小路秋人和姬小路秋子是双胞胎兄妹』这个先人为主的想法,他们可以说已经做到滴水不漏、彻彻底底的地步——父亲愉快地说着。
「再加上你和秋子的血型一样,脸型也相当像,顶多只会被认为『有点不像的双胞胎』而已。虽然这一点只是单纯的幸运,但有了这么多好的条件,一般是不会受到怀疑的。所谓的先入主观,就是如此强烈而顽固的东西。」
「……嗯,这一点我是知道了,可是告诉秋子不好吗?」
「你很坚持啊。」
「因为这样不是很讨厌吗?而且我已经发现了,秋子早晚也会知道吧?既然如此,我觉得现在就告诉她应该会比较好。」
「不会啦,爸觉得她应该不会因此受伤,反而会高兴得跳起来。」
「嗯?是吗?」
「嗯,姑且不提这个。」
父亲开始含糊其辞。
「秋子没问题的。只要别人不告诉她,就不会发现。」
「为什么?」
「因为秋子已经受到刚才说的先入主观影响很深,而且是从小婴儿的时候就有了。如果那家伙能够自己察觉到,就表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虽然可能性并非没有,但几乎是可以无视的程度。」
「……既然爸爸会这样讲,就表示事情被发现大概也还没关系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完,父母亲互相使了个眼神。
他们好像很高兴。
「……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在笑?」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很高兴儿子长大了。」
父亲笑得更深了。
「就连这个状况都不会让你动摇,或者该说虽然有受影响,表面上还是很冷静,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而且比起你自己的事情,你还比较在意爸妈和秋子吧?这样的体贴也让爸爸很欣慰。」
「就算夸我也没用喔?每次爸爸这样赞美别人的时候,一定有不良的企图。」
「喂喂,不可以这样怀疑别人。虽然说我把你夸成这样,就是要拜托你第二件事,但前后都没有什么不良企图。我说真的喔?」
「好好……所以?第二件事情是?」
「嗯。希望你能好好保护秋子。」
「嗯,我知道了。」
我立即回答。
「我会保护秋子。她是我最珍爱的妹妹,就算爸爸不说我也会保护她的。无论那家伙发生什么事,或是与谁为敌,我都会保护她。有没有血缘关系一点都不重要。我绝对会保护她。」
「……真可靠啊。」
父亲瞇着眼笑。
简直象是在我的背后,看见耀眼的旭日一般。
「我以你为荣啊,秋人。光是能够把你养育成人,我和你妈的人生就自认很有意义了。你能成为我们的儿子真是太好了。」
「嗯嗯。」
「还有这件事情也别忘囉?从你出生到今天,一直都是我们的儿子,当然以后也不会变。无论以后如何,就只有这件事别忘记喔。」
*
——差不多就像这样。
以上就是我发现自己与妹妹没有血缘关系时,父母亲的反应。
至于之后父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我和秋子为何会被不同的家庭收养,未来有机会再来谈。
好了,问题是现在该如何应对。
这里是圣莉莉安娜学园学生宿舍,夜幕低垂下的餐厅。
收到我和秋子必须分开到不同房间的提议,而且还交给我做决定,这个状况下我到底该如何回答?
「呜呜……哥哥?」
妹妹以求救的眼神注视着我。
会长、那须原同学及银兵卫,也都带着各自的表情等我回答。
「……嗯。」
我闭上双眼,开始思考着。
如同我在回忆中也说过,我曾发誓: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秋子。』
这是我在无论如何都很喜欢、同时也比任何人都要尊敬的父母亲面前,充满自信地宣言过的话。
当然那份誓言至今也没有动摇。
我辛苦抢回妹妹就是最佳的佐证。如果不是很珍惜她,拥有信守誓言的坚强意志,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困难的事情——这是我可以大声说的。
而且对于既不勤勉也没有才能的我来说,之所以能够行动并取得成果,其中一个原动力就是『希望能再次和妹妹一起生活』,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次的提议,就象是在践踏这个愿望。
又或者是,让我这六年来的努力变得徒劳无功。
再加上,看看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妹妹。
妹妹那副象是看见从天而降的救世主,泪眼汪汪地注视着我的模样。
看看她那副因为不安而感到恐惧,但是也对我绝对信任的模样。
(……哎,这还有什么值得烦恼的。)
我在内心偷笑着。
身为一个人,身为一个男人。不,身为那对父母的儿子——
信守誓言既是理所当然,也是丝毫不需犹豫的事情。
「我明白各位的意思了。」
我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然后,不带任何一丝迷惘及后悔,内心坦然。
不,甚至可以说是带着骄傲,我做出了结论:
「我会和秋子分开住在不同房间。为了在今天之内搬完,可以请各位也帮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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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4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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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日(AM 2: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四月十四日(AM 2: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当然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
『请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是骗子!秋子错看您了!』
『好不容易能像这样一起生活,居然会自己放弃掉,真教人不可置信!我一点都不明白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秋子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出生以来最气的一次,几乎象是富士山要大喷发了!』
『既然如此,我一辈子都不要和哥哥说话了!既不再做哥哥喜欢吃的菜,也不替哥哥洗内裤,总而言之什么事情都不做了!甚至我要主动切断兄妹关系了哟!?这样真的好吗!?』
『啊、啊、对不起我错了,我说得太超过了。刚才那句话只是一时冲动,绝对不是认真的。我想要一辈子都和哥哥在一起。嗯嗯,那是当然的呀。』
『……真的要分开生活吗?现在还来得及哟?如果不好好珍惜可爱的妹妹,以后绝对会后悔哟?』
『唔哇啊啊啊啊!哥哥是笨蛋!坏心眼!我真的不理哥哥了啦!呜呜呜呜呜呜!』
……差不多就像这样。
如以上的简略版所示,妹妹彻底地表示反对。
虽然最后她甚至把自己关在管理员室,摆出彻底抗战的姿态,但我还是将兄长的威严发挥到极致,逼迫她举白旗投降。
然后,现在是隔天的凌晨两点钟。
除了秋子之外的住宿生合力帮忙,才刚完成突然的搬迁工作。
会长、那须原同学以及银兵卫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我则一个人留在变得空荡的管理员室。
「……这个房间仔细一看还真宽广啊。」
这间宿舍的管理员室,是以让专职管理员能携家带眷一同居住为前提所设计的。虽然兄妹住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还嫌小,但事到如今似乎——
「嗯。还真是寂寞啊。嗯。」
自从春天刚搬进来以后,我和妹妹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共享着时光。如今我不断感受到象是比只穿一只袜子更怪一百倍的感觉。
「啊啊,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丧失感吗?」
伴随着平常不会说的自言自语,我将心声化为叹息。
这还真是难受啊。
足以比拟六年前我和妹妹被迫分离——虽然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但精神上的打击大概只比那次差一点。哎,虽然就算被人说『这太夸张了』,我也无法反驳,毕竟妹妹就在距离约十公尺左右的房间里而已。
「好了,差不多该睡了。」
休假结束,再过六小时就要上课了。虽然很想继续写小说,但现在并没有那种心力。今天还是赶快睡觉吧。睡一觉起来应该会好很多。
「既然如此就去刷个牙……」
当我打着呵欠前往洗脸台,正准备拿起牙刷的时候——
「咦?」
我发现……
收在橱柜的杯子里,插着两根牙刷。
当然这并不是我一个人在用的。
『只要像这样把两根牙刷放在同一个杯子里,看起来就好像刚开始交往的情侣一样呢。嘿嘿嘿。』
这是妹妹所准备的,也就是她忘了拿走的东西。
「毕竟搬得很匆忙啊……我也觉得应该有东西忘了拿。」
不过漏拿的东西是牙刷啊?如果是很少使用或不太重要的东西,就算不管也无所谓,但至少睡前的刷牙习惯不能忘吧。真没办法,我就拿到妹妹房间去吧。反正我也想知道她现在心情变得如何。
我穿越深夜下的走廊,前往妹妹房间。
轻轻敲着年代已久、但仍经得起使用的房门。
「喂,秋子~」
没有反应。
我再度敲门。
「我拿东西过来囉?牙刷。应该很重要吧?」
没有反应。
……嗯。
看来她这次真的很生气了?平常如果是我在呼喊,就算是在熟睡,或是身在一公里远的地方,她都会带着满脸笑容、精神抖擞地回应——
当我不经意地把手放到门上,房门居然一下子就打开了。
唔,秋子这家伙……
我明明从小就不断告诫她,要把门窗锁好。这下子一定要处罚她了。
「喂,秋子,你的房门没有锁上啊?要是会长跑来夜袭怎么办——」
说到一半,我突然闭了口。
远比管理员室更狭窄的单人房间。
在这约六个杨榻米大,可谓质实刚健、四处充满别致气息的房间里。
妹妹正趴在桌上,安静地睡着。
「……我应该也常常说过,要你睡觉时好好睡在被窝里吧?」
我不禁带着叹息苦笑着。
本应该好好训她一顿,把她欺负到半哭的程度才原谅她,不过这次就当作没有看到吧。毕竟都已经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再怎么说也做不出那种事。
「欸,至少也披上这个。」
我把浴巾披在她的盾上,轻轻摸着她的头。
尽管妹妹稍微动了动身体,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的恋兄情结大概很难治好。)
请恕我不断重复,不论是像这样和妹妹分开居住,还是让学生会成员们住进宿舍,都是为了尽快治好她的恋兄情结。
如果原本走到哪里都不丢脸的大小姐秋子,和我一起生活就立刻露出马脚的话,肯定会让鹰乃宫家和有栖川家趁隙而入。而且她所筑起的地位及名声,恐怕也会毁于一旦。再加上令人头痛的是,她似乎把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及名声,只看作发夹之类的小东西,恐怕必要时会毫不犹豫地加以舍弃。
虽然说那样的率直——或可说是憨愚,也的确是她的优点。我很想尽可能地尊重她。
(但是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暂时分开房间比较好。虽然我也很想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不过现在已经不行了。
啊啊。没错。
银兵卫,你说的对。
你曾经批判、担忧过的事情,实际上一点也没有说错。真不愧是长久以来和我在一起的挚友。
啊啊,一点也没有错。那种事情是当然的啊。六年不见的妹妹,已经漂亮得象是不同的人。
况且,她还对我明显带着好意。
甚至我还知道自己和她没有血缘关系。
OK,我承认。
老实说,如果再持续现在的状况,我没有自信能控制自己的理性。
所以,我必须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
来自学生会成员们的提议,同时也能帮助妹妹治疗恋兄情结——这些理由当然都是真的。
但更重要的,是为了不让过去向爸妈发誓过的话语变成谎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秋子』,无论如何都要排除危害她的因素才行。
就算那个人就是我也一样。
甚至,就算妹妹并不希望如此也一样。
(……唉唉,是说我的处境还真是辛苦啊。)
六年的时间果然遗是太漫长了。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妹妹而言——将彼此认定为异性的情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酝酿而成了。虽然我过去就曾经把姬小路秋子视为异性,但她依旧是我的妹妹,绝对不会成为进一步的存在。
因此,我不打算告诉妹妹,我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若是那个事实公诸于世,妹妹想必会陷入狂喜,并且加强对我的追求吧。就算她是世界冠军等级的恋兄情结患者,身为亲生兄妹的这一个认知,也能让她有所自制。如果这一层阻碍被拿掉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说实在话,她其实只有嘴巴上说说(例如今天打扫浴室的时候),实际上根本禁不起刺激。但要是再有更激烈的追求,会失去自信的人反而是我……真的很对不起。
总而言之,我的方针不会变。
我必须一直替秋子做身为兄长所应做、同时也认为最好的事情。这点未来也不会改变。
——我在内心暗自坚定决心,再次摸摸妹妹的头。
要是这么做,她马上就会得意忘形,所以平常无论她怎么要求我都不动手……但睡着的时候就无所谓了。
今天都让她哭得这么伤心了,就算给点奖励也不为过吧。
摸摸。
摸摸。
在不吵醒她的前提下,我轻轻地、细心地抚摸,象是在感受妹妹的头发触感,一次又一次地抚摸。
尽管这么形容很陈腐,但她那充满光泽的黑色秀发,真的象是丝绸一般。甚至让人觉得她就算去拍洗发精或润发精的广告,也足以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
不只是没有黑斑,甚至连颗痣都没有的脸庞,肌肤看起来就和婴儿时期一样细致。
不用说端正的五官,就连为闭着的眼睛增添光彩的睫毛都长得惊人,让假睫毛毫无出场的余地。
真的。
我不得不感叹,如果她不是妹妹的话就好了。
当然,我无法想象不是妹妹的秋子会是什么模样,也认为就是因为拥有兄妹关系,才能培养出现在的感情。
真可惜。
唉,真是可惜到了令人咬牙切齿的程度。
……
…………
……………………
不过再抱怨下去也于事无补。再摸下去恐怕她就要醒来了,人生还是必须懂得进退。
「好了,我也该睡了。」
我自言自语着,轻轻离开妹妹的身边。
然后放轻脚步,准备离开房间。
「太没道理了————————————————————!」
明明该睡着的妹妹突然跳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这实在太不可能了!居然来到这里却什么也没做,简直就象是1+l=0一样没有道理!难道哥哥身为男人不觉得羞耻吗!?」
「……你、根本就醒着……?」
「明明六年不见,哥哥好不容易摸我的头了!害人家心想『太好了,总算要跨越界线。讨厌啦人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身体的准备随时OK』,一边心动一边期待着!可是哥哥居然临阵脱逃了!」
不理会瞪大双眼的我,妹妹十分激动。
「这可是摆在眼前的菜!不只是吃到饱,还是不用钱的哟!?明明这么可爱的妹妹已经毫无戒备地在面前熟睡,为什么哥哥就连一个吻都不肯给呢!难道有什么宗教上的理由吗!?」
「呃,我是没有信教啦……不对,秋子,你是故意装睡骗我的?」
「是!」
妹妹用力点头,丝毫没有罪恶感。
「由于哥哥的狠心对待,今天的我已经哭得够惨了!于是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来安慰我,在这里待命好久了!还一直趴着!」
「……你就不能把那份努力用在其他地方吗?」
「我的努力,只为了让哥哥疼爱而存在!」
「这种事情一般不该说得斩钉截铁。」
「不,我就是要如此断言!我的人生都是以哥哥为中心的!而且不用管什么一般不一般!所有人类都应该依照自己的本性而活,这才是最幸福的!」
「虽然你是故意说得很潇洒,但以这个情境来说,实在不太帅气……」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妹妹不断逼近。
「明明好不容易等到哥哥肯摸我的头,害人家高兴得几乎要跳舞了,却还必须强忍着装睡!而且还把故意忘了牙刷当作小伎俩,为的就是让哥哥能来我的房间!没想到哥哥居然让这一切都白费了,秋子在此严正提出抗议!」
「原来那牙刷是故意忘的……」
还真的是小伎俩。
虽然中计的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小伎俩真的奏效,让我来摸你的头了,而且还摸得相当久不是吗?」
「不可以!那样子完全不够!今天我被哥哥欺负得很惨,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要求谢罪和赔偿!」
「不然具体来说,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那还用说吗!今天哥哥一定要排除万难,和我度过神圣的初夜!」
「哇哈哈,这玩笑真好笑。我替你写推荐函给上方相声协会吧?」
「我完全是认真的!您看,就连棉被都准备好了!」
「哇哈哈,真不错呢。居然会认真地主张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也是一种搞笑吧。」
「就说这不是搞笑了呀!」
「哎呀,真有趣,睡前能笑一场真好,看来我今天可以睡得很舒服了。谢谢你啦,秋子,那么晚安囉。」
「等等!请等一下!至少给人家一个晚安吻!」
「不行不行。」
「我不奢求在嘴唇上,亲额头也没关系!」
「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不然再一次就好!请再摸摸人家的头!」
「刚才已经摸过很久了吧。再摸下去头要秃了。」
「呜呜呜呜!不然没关系,请至少在离开房间以前,对可爱妹妹说句话!」
「嗯。世界上我最爱的就只有你一个人,秋子。」
「呜咿!为什么哥哥总是会挑这种时机大放送呢!不是说过很多次人家很怕突袭的吗!」
「哈哈哈!」
……于是,差不多就像这样。
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那都不重要,
我和妹妹今天还是过了既有精神又很幸福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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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7-30 12:4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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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四日(AM 6: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四月十四日(AM 6:00)(学生宿舍·管理员室)
好了,时间来到早上。
即使我和妹妹分开到不同房间,但姬小路家的一天还是很早就开始。虽然昨天搞到三更半夜,很想再多睡一会儿,但身体却已是自然醒了。
「嗯……虽然还很睏——」
我伸着懒腰从被窝里起身,开始做早上的准备。今天是上学日,顶多只剩下一个小时可以睡了。想必负责做饭的秋子和银兵卫早就起床工作了,我怎么能继续偷懒呢。
我想想,在早餐准备好之前,稍微写点稿子吧。如此一来,也算是有好好利用时间。
因此我随便做了整理,准备泡杯温茶并且面对书桌。
此时,我隔着房间的窗户,看见庭院有个人影。
红色马尾及黑眼罩。那人就是大家熟悉的色情狂学生会长·二阶堂岚。
「喔,是在练剑吗?」
她没有拿平常的日本刀,而是握着木刀,还难得地穿上了裤裙,并摆出架式。
虽然从我的位置看不见表情……但她那比想象中更细小的背影,带着恰到好处的严肃气氛,展现出暴风雨前的宁静。
……嗯。
改变主意。
反正机会难得,就来见识卜下会长的功夫吧。
我尽可能不让她发现,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会长开始以缓慢的步调开始练剑。
先从※正眼架式开始,正击面、击小手、击胴、刺击。(译注:将剑尖置于对手眼睛高度的中段架式。)
接着从击小手开始,击面、挑击面、退击胴。
那是彻底从基础练起,按部就班的练习。
……嗯。
有点教人意外。
二阶堂岚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豪放而磊落,不拘小节,碰到什么事情都能一笑置之。因此我原本以为她的剑法也和个性相像,但完全猜错了。
会长的剑法既纤细又合理。彻底排除了矫饰及不合理性,看起来非常注重实战。
哎,虽然说我这完全不懂剑道的外行人没资格说什么,但光看就能知道她的步法及动作不是平凡水平。真不愧是圣莉莉安娜学固的学生会长,即使打扮和言行举止很离谱,但内在似乎不空洞。
(不过……老实说还是有点无聊。)
虽然从基础做起很好,光是看基本训练也看得出技术过人,但那不值得特地花时间观看。如果是实战演练也许还有很多看头,但这样的——
就在我如此心想的瞬间。
很突然地,会长的气息转变了。
原本细小的背影象是突然膨胀数倍,她收起惯用脚、扭腰、并且把重心脚用力一转,力道之强象是要卷起尘土。
顺着气势,木刀带着激烈的杀气,割出挑击胴的一击。
朝着我。
「————!?」
我还以为自己会死。
以为自己被一刀两断。
当然那是错觉。因为我和会长之间隔着宿舍外墙,还有一块虽然老旧但坚固的玻璃窗,更重要的是物理距离有十公尺以上。会长的武器虽然像钓鱼竿那么长,但除非用上什么魔法,否则不可能斩杀我,更何况她手里握的是木刀。
不过就算知道这些事情,我还是以为自己死了。她的剑法就是如此尖锐,更重要的是杀气凌厉。
「嗨,早安啊,我的四号情人。」
会长维持着刚才的挑击胴架式,看着我咧嘴一笑。
「偷看女士不是个值得赞赏的行为啊。要看练剑是无所谓,但至少也该打个招呼吧?」
「……对不起,我没有偷看的意思。」
「反正要偷看,何不偷看我换衣服呢?如此一来我就可以趁机推倒你,名正言顺地让你成为四号情人。」
「是喔,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忠告,未来我绝对不会靠近会长的房间。」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冷淡啊。」
一笑之后,会长总算解除架式。
「所以,我练习的摸样如何啊?」
「绝对是无价之宝,只能以厉害来形容呢。真不愧是拿着长刀走路的人物。」
「是吗?不过你好像觉得很无聊嘛。就是看你几乎要打呵欠了,我才故意整你一下。」
「……请不要把杀气拿来当作玩笑。」
就算取代咖啡用来提神,刺激性也太强了点。
是说,会长刚才明明是背对着我吧?不对,更重要的是,她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明明已经努力消除气息了。
「不过,真的很了不起呢。我对会长刮目相看了。」
「喔,那真教人高兴啊。」
「我不是在奉承你,真的很厉害。像刚才那记挑击胴,我真的以为自己被斩杀了呢。」
「是吗是吗,那就好。既然要对我刮目相看,何不干脆对我做爱的表白,让我从一大早就能享受野合之乐?」
「请你也稍微有所自觉,每次做出那种发言,就会导致评价下降啊。」
「哈哈哈,没办法的事。如果把性欲从我身上拿走,就什么也不剩啦!」
会长一派轻松地说出令人悲伤至极的话后,朝我靠近过来。
「哎,不过还真教人担心啊。」
「嗯?请问是指什么?」
「当然是你妹的事情啊。」
会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闭起她的独眼。
「明明是只有兄妹独自生活的宿舍,却让我们闯了进来,还被迫和你这老哥分开房间。哎,照理说对她的打击之大,应该是病倒也不奇怪。毕竟那家伙的恋兄情结真的是超级严重。」
「是啊,的确。」
「不过,这也就是姬小路秋子的优点所在。她是一个非常乐观而开朗的人,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以她来说就象是祸不单行,不只掉了钱包,还碰上闯空门似的状况,但她还是能挂着笑容。真是的,该说是出乎意料地强韧吗……总之很了不起。」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我完全同意她的看法。
那家伙无论发生何事都能不忘笑容。我想,她应该是世界上最不适合哭脸的女孩子了。
「如你所知,那家伙在学校的选美比赛里,也是足以角逐冠军的受欢迎人物,但那可不是只靠聪明或外表就能选上的,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性格。毕竟光是有她一个人在,无论什么杀气腾腾的场面,都会和缓下来。」
「是啊,光是秋子一笑,就会让人不想吵架或战争呢。」
「就是说啊。那家伙的天职,大概就是当个联合国的停战大使吧。就算派去哪个战争地带都能完成任务。」
或许是想象到那个光景,会长的喉咙深处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我让那家伙加入学生会,也是基于那个理由。我们学校的学生虽然优秀,但个性强烈的人就是很多。为了统领他们,就需要姬小路秋子当作润滑油。哎呀,她真的很重要。」
……嗯。
妹妹有多么优秀这点,我从来也没有怀疑过。不过听到会长这样挂保证,做哥哥的我仍感到很欣慰。
不过秋子在学校里,具体来说究竟是处于何种地位,这点我几乎还没有机会知道……以后应该就能慢慢看出来了吧。以兄长而言,以负责照顾她的人而言,我都必须加以了解才行。
「不过呢,姬小路秋子这个人也算是奇怪的人才啊。她天真烂漫的程度,几乎到了难缠的地步。老实说,我很羡慕她这一点呢。」
「喔?原来连会长都会这么想啊。」
「很意外吗?」
「嗯,是有一点。」
「无论是谁,看到别人拥有自己所没有的长处时,都会觉得特别刺眼啊。我虽然自认为许多方面不输他人,但就只有『八面玲珑』的技术,完全赢不过姬小路秋子。无论再怎么防备,她都会不知不觉地溜进怀里,而且还是百分百的自然态度,这一点更是棘手。」
很奇妙地,会长居然用了那个耳熟的词来形容秋子。
八面玲珑。
那是我的父母亲经常得到的评语。
原来如此,说起来的确很妙。
秋子的确和父母亲很像。虽然说她和我不同,与他们有血缘关系,说起来也是理所当然……外表相像不在话下,举凡活泼的气氛、与他人的距离意外地亲近,还有对于信任的人毫无防备的态度等等,这些地方都让我感到似曾相识。
「你的老爸或老妈听说也有类似的地方吧?」
虽然不至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但会长耸肩苦笑着将话题延续下去:
「我有听说过。你的父母是姬小路家的异端——明明是被誉为『御十家』的豪门望族之中,最接近领袖地位的家族,却一点都不在意家族香火能否延续。因此到现在有资格自称姬小路的人,就只剩下你们兄妹而已,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
哎,这种程度的情报她当然知道。
会长的二阶堂家,恐怕也是与御十家有渊源的家族,就算得知姬小路家的事情也不奇怪。
话虽如此,那对我来说,仍是尽可能不想碰触的话题。要是再继续谈下去,我就得想办法岔开——
「不,我没有追问的意思。」
会长开朗地笑着,摇头说道:
「那并不是什么有兴趣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那样做也太不解风情了。而且硬要说起来,我反而比较赞同你父母亲的做法。」
「喔,是吗?」
「当然,光看我的个性就能知道吧?」
「原来如此,的确是那样没错呢。会长有兴趣的,就只有关于人类繁殖的事情吧。」
「没错没错,毕竟我的绰号叫做捕食者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是醒是睡,都只想着男女之间的行为——胡说八道,我还是对其他事情有兴趣啦。」
会长以右手背拍了我一下作为吐槽。
真不愧是名校圣莉莉安娜学园的学生会长,出乎意料地很懂幽默。
「哎,总之豪门之间的关系就是紧张兮兮,既麻烦规矩又多,老实说真教人受不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
「追根究柢,所谓的御十家,也在很久以前就只剩下名分而已,无论是权力还是财力,和全盛期比起来已经是荡然无存,只是勉强保有外壳罢了。而紧抓着那个空壳不放的人,也尽是一些落伍的老化石,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自然崩解了。」
……嗯。
这位会长,果然是和印象符合的人物。
根据她以前所说的,二阶堂这个家族,无论是对鹰乃宫家还是有栖川家,都是居于较弱的立场。有必要的话,她甚至可能会成为我和秋子的敌人,虽然我一直这么担心着,看来应该是杞人忧天了。
哎呀,真是一件好事。
虽然提过很多次,但我和鹰乃宫、有栖川两个家族,现在处于十分尴尬的状态。姑且不论形式上如何,实际上我是采取十分强硬的手段把秋子带出来。对于失了面子的两家而言,不太可能继续保持沉默。
在这种状态下,如果与跟那两家有渊源、同时又是学生会同事、甚至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为敌,将是非常不智的行为。
嗯,太好了太好了。
在学生会成员里,就某种层面而言属于最难捉摸的学生会长,看来我似乎能够和她保持良好关系。
「喔,不小心聊太久了。早餐应该快准备好了,我就练到这里为止吧。」
「啊,的确,已经这么晚了。」
「我流了不少汗,就先去冲个澡再到餐厅去吧。也许会晚一点至,替我向姬小路秋子和小银银说一声吧。」
「了解了,我会转告的。」
「不然你要不要来一起洗啊?」
「我拒绝。」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啊。虽然我这人对大部分的『玩法』都很有自信,不过在浴室做可是数一数二的啊。保证只要五分钟,一定带你上天堂喔?」
「我在现世还有未了的心愿,并不打算去天堂或地狱。」
「好,我知道了,不然三分钟,不,两分钟就好,只要有那一点时间就够了。虽然这么短的时间没办法给你全套,不过不用担心,保证不会让你后悔的。」
「何止是两分钟,就算只把身体交给你两秒钟,我都有自信会后悔。」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冷淡啊。也没办法,如果跟我一起洗澡,恐怕洗掉汗水之前又要流汗啦。」
说着,会长转过身子准备离开。
哎哎,这个人还是老样子。简直象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发情,真教人受不了。
不过该怎么说,会长似乎出乎意料地像个绅士,并不打算强迫对方。而且就算有九成是感到厌烦,其实当中还是有一成让我觉得和她谈话很有趣。
嗯。
虽然会长这个人很离谱,但我还满喜欢的。
她既是圣莉莉安娜学园的学生会长,也是我的上司,现在的我对于这件事很戚幸运。
如果可以,我希望未来还能和二阶堂岚这个人物好好相处。
「啊啊,对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情时,会长突然回过头。
「这是我打听来的消息,可以问你看看吗?」
「嗯?什么事?」
后来回想起来,我实在还太天真了。所谓的灾难这种事情,永远是在忘掉的时候,又或者是大意的时候,才会找上门来。
会长突然吊起嘴角所说出的话语,就这样刺向我毫无防备而漏洞全开的脑门——
「听说你和你老妹,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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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2-7-30 12:4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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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后记
各位好,我是钤木大辅。为各位献上『就算是哥哥,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的第三集。
时光飞逝,本系列已经来到第三本了。多亏有各位读者的支持,本作品未来似乎还能再持续一段时间。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好了,既然还有许多空间可用,偶尔就来写点私事吧。
也许有些读者听说过,我现在正和几名作家伙伴一起租了间工作场所,主要都在那里进行写作(其实我现在就在那个工作场所撰写本后记)。
这个房间里排列了好几张桌子,每六十公分左右就有隔间区隔着。在这些狭小的隔间当中,每个作家都有一个个人座位,我们就在里头日夜敲着键盘。
由于各人可以自由使用分配给自己的办公桌,所以每一张桌子都展现出各作家的个性。例如很爱阅读的某作家桌子上就摆满了书籍,爱好整洁的某作家桌子上则只摆了一个指甲剪——诸如此类。大家的个性和生活习惯可说是一览无遗,让人光是看了就觉得有趣。
那么,作者钤木大辅的桌子又是什么样子呢?我试着将摆在眼前的物品逐一罗列出来:
·无酒精啤酒
·辣椒酱
·榨菜
·筷子
·牙签
·海底鸡罐头
·味噌鲭鱼罐头
·食盐
·酱油
·美乃滋
……居然几乎都是食物。
不对,这几乎象是一般家庭的餐桌或厨房呢。
当然也有放一些书籍、文具或日用品,但和食物种类的充实程度还是无法比拟的。虽然有很多作家习惯在写作时嚼口香糖或吃糖果,但我的食物却又不像那种类型……
那么,为何我的桌子会变成这副惨状呢?
答案将在下一集『哥哥有爱』的后记中为您揭晓。
(……老实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酝酿的有趣点子。)
(……世界上多得是写后记远比写小说更痛苦的作家。请谅解。)
*
另外按照惯例,本书在制作过程中,以责编岩浅、插画家闰月戈老师为首,我受到许许多多人士的帮忙。本人在此衷心感谢。
※另外在『哥哥有爱』第二集的后记中也曾提过,关于『就算是家里蹲吸血鬼,有爱就没问题了,对吧』的活动,在本书出版的六月下旬还在举办当中。在这个活动中,各位能够读到与在富士见书房所刊行的拙作『ニート吸血鬼、江藤さん』联合企划的特别短篇故事,也能下载到很特别Flash手机桌布,请各位务必把握最后机会。(编注:此为日本出书状况。)
另外,顺利的话,『哥哥有爱』第四集将会于秋天登场。
那么,希望很快就能再次与您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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