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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原创-在线] 魔弹之王与战姬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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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4 23: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魔弹之王与战姬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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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川口士
  插图:よし☆ヲ
       翻译:katuki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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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人物:堤格尔 艾莲
内容简介:
  挥舞着龙赐与的超常武器,驰骋在战场上的美丽少女们——战姬。
  隶属于国王臣下,七位战姬各自统领七块领地,以「吉斯塔特的七战姬」之名威震邻近诸国。
  布琉努王国的贵族少年堤格尔,在某次被征召的作战中遇见了其中一名战姬。
  白色的头发以及赤红的双瞳,同时具有幻想般美貌和压倒性威严的少女,其名为「银闪的风姬」艾莲。
  堤格尔虽然试图击毙身为敌方统帅的艾莲,却被她超越人类极限的剑技打败。
  但对他的用弓技巧相当中意的艾莲,竟然向他宣告「你是我的俘虏了。」……这是怎么回事!?
目录:
第一章 龙之进军       
第二章 火龙与双头龙       
第三章 幕间       
第四章 圣窟宫
第五章 决战       
Epilogue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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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26: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龙之进军

本帖最后由 ang001 于 2012-10-14 23:27 编辑

[幸运际遇] ang001发现DC是工口小说的作家,获得封口费星空币15


第一章 龙之进军


    网译版 翻译 katuki@轻之国度

    奥鲁梅亚平原————离银色流星军与姆奥吉奈尔军激战的地方、朝着北边的街道走大约四天左右的地方有一座贝鲁西尤城塞。建在南北和东西交接的两条街道之上、是重要的交通据点。

    守护这座城塞的士兵数目约为四千。

    现在城塞周围的街道、被全身武装的士兵和成群的军马、无数的兵营所掩盖。

    在将进黎明的被灰色所渲染的冬日天空之下、仔细看的话别说是士兵站的地方、就连军马和兵营没有统一感这件事也很极端。既有用铁的铠甲将全身包得密不透风、在这之上还用毛皮卷起来防寒的人、也有穿上几层衣服来抵御冬之风的人。

    既有用了很久破破烂烂的兵营、也有为了这样的日子准备的十分豪奢的兵营设置在旁边。

    他们正是银色流星军。虽说是军队、但它的构成非常混沌。有布鲁奈贵族的私兵、负责保卫国内和平的骑士团、再加上他国的军队。

    说白了这不过就是个杂乱的集团、而统帅者不过是个弱冠十六岁的年轻人。

    名为、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与他亲近的人都喊他泰格勒。

    而这位泰格勒现在正坐在城塞内部的办公室里、拼死的与大量的书类文件战斗。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玛思哈斯·洛丹特。今年五十岁。即使亡父的亲友、也是从各方面照顾泰格勒的老伯爵。

    [黎明了吗]

    从办公室的窗外听到鸟鸣声、泰格勒用着疲惫的声音说道。

    通宵了。昨天还有前天都持续着繁杂公务、始终是接近极限了。暗淡的红发像一窝鸟巢一样乱、眼皮下面还挂着熊猫眼。

    [泰格勒。中午还有军队会议。到中午之前先睡睡吧]

    在一旁帮忙的马斯哈斯看着这边、说出关切之话。泰格勒并没有逞强、擦着困倦的眼皮站起来。

    [那我就顺着你的好意了。马斯哈斯卿没问题吗?]

    [我在夜晚的时候就稍睡了一会啊。在努力一会我也会去休息的]

    击退了进军侵略的姆奥吉奈尔军之后、愿意让私兵顺从泰格勒提供协助的贵族、想要和泰格勒他们做生意的商人绝不是少数。和他们会见或是交涉、还有兵的编成、各方面的情报收集、帮随着这些事的事务处理即使用多少时间还是不够。

    如果没有了马斯哈斯、还有现在不在这里的莉姆艾利莎、杰拉尔这些人辅助的话、泰格勒大概就已经因为过度疲劳倒下了吧。

    泰格勒拖着无力的双脚走出办公室、意料之中的传来马斯哈斯的声音。

    [首先、泰格勒。回到房间后顺便、能叫醒劳里殿下吗]

    劳里殿下、是指柳德米拉·劳里。吉斯塔托王国仅有七人的战姬之一、爱称米拉。

    经过与姆奥吉奈尔军战斗里、她虽然还有在考虑着什么、但还是率领着手下的士兵协助泰格勒。在那之后米拉也与银色流星军通行、在这座城塞作为宾客为她准备了一间房间。

    泰格勒回头望向老伯爵、一副慌张的脸询问理由。

    [找她有什么事吗?]

    [有些关于兵营配置的问题想和她商量一下。险些就忘记了]

    围着贝鲁西尤城塞的人马和兵营、是这座城塞已经装不下的人。在那之中有对立着的贵族、也有不论是什么贵族都敢公言说不喜欢的骑士、而且还有着露骨的警戒着吉斯塔托军的人。

    与关系不是那么好的同士相邻的话、会成为纷争的火种。关于他们的配置泰格勒他们也不得不劳心。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将渐渐侵蚀意识的睡魔推到一角、泰格勒对马斯哈斯说了句明白了之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可以的话真想和谁交换这个任务啊、但米拉不仅是宾客、还是女性。除了出了什么大事之外、这不是可以随便交给别人去干的事。

    ————对于蒂塔、已经让她照顾蕾琪了。

    对于那个活泼的栗色头发的侍女、是不管怎样都不想再去增加她的负担的。

    ————去拜托艾伦是不可能的。拜托莉姆的话、那之后艾伦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光是想象都觉得可怕啊。

    而且米拉的房间、是在从这里回到自己的房间的通道中途。所以马斯哈斯也会拜托我吧。

    对着站着守卫的骑士们的敬礼、泰格勒精神的挥手回应。自从银色流星军以这个城塞为据点之后、贝鲁西尤骑士团的团长雷欧纳鲁就增加了警备的人数。那是为了突然士兵的人数激增、还有防备不认识的人在城塞中徘徊增多的事件。

    到了米拉的房间、门前就有着吉斯塔托兵站着。那是她的部下。

    [她还在睡吗]

    士兵回了一句请稍等后、就像门的内侧传告泰格勒来访问这件事。之后、传来一句粗暴的进来吧的回答。虽然有些困惑、但泰格勒还是打开门走进了室内。

    因为还是刚黎明、房间中还是很昏暗的。看到在里面的有个像是在床上发呆的轮廓。感觉到在那边有些微小的动作。

    [这么早真是抱歉啊。但是、让我进来好吗?]

    [当然啊。即便是些小事、也不能在走廊谈论吧。要是你的话片段的、被谁从奇怪的方向传出去的话不就糟了吗]

    十分合理的道理。泰格勒朝着床边走去。眼睛也渐渐习惯了昏暗的环境、认识到了蓝色秀发的战姬的身姿。

    泰格勒吃惊的瞪大眼睛、慌张的站在那不动。连睡意都被吹跑了。

    从床上起身的米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从纤细的脖子到肩部、胸口全部都露出来了。

    伸懒腰的时候、被艾伦说是小小的胸部微微晃动。从盖住腰部以下的被子的末端只露出一小部分的大腿、感觉到了莫名的美艳。

    [你怎么了?]

    抬头看着泰格勒、米拉不可思议般的发问。如果泰格勒可以更加冷静些的话、大概就可能会发现到她的声音里包含着若干像玩弄他的成分在吧。但是、泰格勒并没有注意到、不自然的转过头问了她和自己正在想的事情所不同的事。

    [不、不冷吗?]

    [没事哦、我有拉斐亚斯啊]

    伸手拿起撑在床边的短枪、米拉很爱惜的摸着它的枪头。

    像是用冰块和水晶雕琢制成的那样、有着神秘的氛围缠绕的枪。

    被称作冰涟的这把枪、是只有战姬才被允许拥有的武器————是龙具之一、具备着操纵冷气的力量。

    [但是、既然我的打扮看起来有那么让人觉得冷的话、要帮我暖身也可以哦?]

    这次就始终被察觉到这是在捉弄他、泰格勒依旧侧着脸回话。

    [如果我答应了、你能让我在这里睡吗?]

    有一半是真心的。现在的心境实在是想马上躺在床上睡到中午。

    [没关系啊。之前、不是才刚一起睡了吗]

    对着这立刻微笑着的回答、泰格勒马上就投降了。说了声抱歉后、马上就告诉她要事了。关于这点她也满脸认真的听、稍后会去马斯哈斯那处理的、这么回答了。

    [专门过来辛苦你了。那么、晚安。泰格勒]

    收到晚安这句话后泰格勒背向米拉。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起床、她纯真的笑颜和胸口、大腿这些都印在脑海里。

    [说起来、泰格勒]

    被喊住了、泰格勒心里一震。虽说是不可抗力但还是看到了她的睡衣打扮。心想着大概会作出什么要求警戒着转过身。但是、她的口中说出的话却与他预想中的不同。

    [虽然是从士兵那听说的、但最近这座城塞好像有幽灵出没哦]

    听到了没有预想到的单词、泰格勒皱着眉。并不是完全不相信。曾经有过在山上或森林里狩猎、就那么过了一晚的时候、遇到过不能用理论说明的事情。

    但是、在住了这么多人的城塞里会传出这样的传闻实在是意外。

    [好像是穿着纯白礼服的女幽灵哦。虽然我没有见过]

    泰格勒歪着头。

    住在这座城塞里的女性只有五人。艾伦和莉姆、蒂塔、米拉、还有蕾琪而已。当然谁也没有纯白的礼服。

    ————还是说从邻近的村子或是小镇里雇佣了女性、将她们看错了呢?

    有可能。既然人多了、自然地洗衣服或是打扫这些杂活的规模也会变大。在阿尔萨斯里也、发生过不少这类的事情。

    [谢谢。我会去调查一下的]

    向米拉道谢、泰格勒从她的房间里退下了。

    看着安静的关上的门的时间大约数到三的时间、米拉静静的移开了视线。

    ————果然很纯朴呢、不论好坏。但是、我是不是也稍微大胆些了呢。

    蓝发的战姬她、想试试对于自己的打扮泰格勒究竟会有什么反应。据此想知道泰格勒和自己的距离、还有他和艾伦的距离。

    以感触而言虽然并没有满足、但是也没有什么不满。就现状而言就这个样子就不错吧。

    一边考虑着下次该要怎么办、米拉也开始准备换衣服。首先先将泰格勒拜托的事了结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泰格勒脑海中已经没有了米拉的身姿。在走廊行走的时候黎明的冷气让头脑冷静下来、睡魔也再次开始猛烈袭来。

    就连衣服也不换、只脱了鞋子就翻倒在床上。紧紧地盖住被子后、年轻人就传出了睡眠呼吸的声音。

    在那之后大约过了半刻、城塞外开始升起几缕炊事的熏烟、士兵们的喧闹声将无数的兵营包住。即使在城塞之中、有要事的士兵们也在忙碌的跑动。

    泰格勒依旧睡个半死。

    突然地、泰格勒的旁边出现了异动。如果这里还有别人的话、大概就像水的波纹扩张那样、看到无音的空间在歪曲的光景吧。

    但是、这里只有泰格勒在、正熟睡着没有起来的意思。在房间外守卫的士兵也、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歪曲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前兆的浮现出白色的人影。那个人影周围的大气平缓的被卷起渐渐可以看清轮廓和颜色、变成了人的形状。

    那个人是一位女性。年龄在二十岁前后。用白蔷薇装饰显得十分鲜丽的、带着些蓝色的黑色长发。纯白的礼服包住奢华的身体、胸口前有真红的、腰边有紫色的蔷薇装饰。美丽的脸上同时兼备着温柔和梦幻感、给人纤细可伶的印象。

    但是、她的手上却拿着完全背离这印象的东西。

    那是长柄的大镰刀。弯曲长大的刀刃上漆黑和真红的颜色是如此光艳、加上不禁让人以为是龙之爪的精巧造型、混合着强烈的异样感和神秘性。

    的确是很不适合由这样的一位少女拿着。但是、实际拿起来的身姿又实在是很具幻想性。

    礼服轻轻舞动、宛如与风共舞的妖精之王那样、她安稳的着地。用红色的蔷薇装饰的鞋子和地板接触的时候也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带着纯真无垢的微笑一步、两步的走着、她站到了泰格勒熟睡着的床前。泰格勒依然、没有醒来。

    不管再怎么疲惫、要是感觉到杀气或是敌意的话这个年轻人还是会醒来的。而且即使不是朝着自己发出的、只要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也会有所反应。长年的狩猎、还有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本能会将自己从睡眠中叫醒。

    这个黑发的美女、将气息完美的隐藏到泰格勒也察觉不到。将与细腕不相称的大镰刀用摆在后方的手拿着、她偷偷观察着泰格勒的睡脸。

    静静的看着、慢慢就有种想要抚摸他的脸颊的冲动。要是这么做的话、始终还是会弄醒他的吧。那就会发生大骚动了。

    她选择了老实的退下。现在这座城塞里可有两位战姬在。被她们发现的话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而且、也稍微贪玩过度了。

    由于要把握这座城塞的构造和泰格勒的行动预定花了几天的关系、导致传出了白色的女幽灵出没的传闻。在被发现之前离开比较好。因为已经达成了在近处观察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的脸这个目的了。

    泰格勒这时改变睡姿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脸颊、抚摸了一会、之后还擦过被礼服包住的丰满的胸部然后落到床上。

    她不禁愉快的笑了。因为他毫无疑问还熟睡着所以放着不管也没关系、但触碰到了自己的脸和胸部。

    [————如果你是醒着的的话、就要判你不敬罪处以死刑哦]

    左手微微挥舞着大镰刀、右手用食指伸前去戳了戳泰格勒的脸颊。

    就跟她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一样、空间歪曲了。她的身姿也变得朦胧、轮廓和颜色都急速消逝。

    一瞬之后、她的身影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消失了。

    泰格勒完全没有察觉到、搔了搔被戳的脸颊一直睡到中午。

    ◎◎◎◎◎◎◎◎◎◎◎◎◎◎◎◎◎◎◎◎◎◎◎◎◎◎◎

    太阳升起积云也渐渐消散、冬日的日射虽然微弱但还是照耀着大地。

    要称是中午还是有些早的时候、在围住贝鲁西尤城塞的城墙上有两位少女的身影。不论哪位都是十六、十七岁左右。身穿军衣、一位腰间佩戴着长剑、而另一位则是抱住枪挽起手。

    抱着枪的是米拉。然后、另一位、佩戴着长剑的少女也是吉斯塔托王国的战姬。

    长及腰部的银色秀发、还有充满活力、看上去像发出光辉的红色眼瞳、强烈印象的给看过她的人都留下少女名为艾丽奥诺拉·威尔塔利亚。像泰格勒这些与她亲近的人都喊她艾伦。

    两人俯视延伸到城塞的外面、不慌不忙的移动的的无数人马和兵营。

    [像这样子看着、就会让我实感到我回吉斯塔托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啊]

    [直接那样留在吉斯塔托也可以的哦。离开了莱特梅利兹数个月。公主不在莱特梅利兹这件事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对着微微有些不甘死死盯着的艾伦、米拉浮现着讽刺的笑脸说出挑衅的言语。

    本来、只会向吉斯塔托王国曲膝的战姬在这里、无论是各自怀着打算或理由的。

    只不过、如果只能说一个理由的话、那么艾伦和米拉两人都只能回答只为了帮助一个年轻人吧。

    那个就先不说、艾伦接受了米拉的挑衅。俯视眼下士兵们的脸上、带上几分险恶。

    [十分感谢你的关心、但我的部下不乏有能之士。我的莱特梅利兹没有任何需要顾虑的地方。你才是、差不多到了想念故乡得要哭的时候了吧?]

    [啊啦啊啦。反过来担心我你还真是变得很伟大啊、艾丽奥诺拉。明明连关键的战斗都赶不上]

    米拉的身高比起艾伦要矮些、用横眼向上看的时候、脖子要微微倾斜。因为有了这样忌恨的事情、冰涟的雪姬用更加带刺的声音回应银闪的风姬。这两人自从相见的那时起就一直维持着被人称为[狼和狐狸的关系比这两人还要好]的险恶关系。

    顺便一提、两人的声音是只有互相才能够听见的那么小声。再者、她们的表情和态度也充满威严、离远的士兵们看上去大概只会认为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在为了今后的战略而在讨论意见吧。

    那也并不是错觉、艾伦和米拉在士兵面前、都是除了言语之外很注重感情的表露的。明明还有着大战在前面等着、率领一军的将军之间吵架会影响到士气这件事、两人都很清楚。

    [关键的战斗吗。是呢。确实我没有赶上]

    艾伦的声音、像是突然失去力气那样弱小。与米拉正猜她会怎样反击的预想相反、不禁回过头来望向白银秀发的战姬。

    [据我的听闻、就连布鲁奈的贵族和骑士们也没有去帮泰格勒吧。关于这件事我必须向你道谢。————谢谢你、柳德米拉]

    对于最后的那句感谢话、米拉表现的有些狼狈。如此真挚的回响、是从艾伦的声音里传来的。还在想着该怎么回话而组织着语句的时候、艾伦再次开口了。

    [所以、啊。你的登场已经结束了。赶紧回你的奥尔缪兹、喝着你最喜欢的红茶将这份回忆藏在心中度过你的余生吧。回去回去]

    简直就像是在赶野狗走那样的动作挥着手、发出冷酷的声音。自然的将身体倾斜、不忘将手的动作隐藏起来不让士兵们看见。

    此刻米拉的表情从呆然变为愤怒。

    [期、期待你还有着平常人的心理的我实在是太蠢了!身为战姬居然只有幼儿以下的心智和伦理观真是不知羞耻啊!]

    尽可能的压抑着声音、米拉对艾伦大怒。艾伦也压抑着音量、爆发出愤然的感情。

    [这台词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反省一下自己的话吧、好好考虑自己是否有幼儿以上的心智和能否挺起胸膛说出来吧!————啊啊、抱歉。也没有能挺起来的胸部呢]

    突然用冷静的声音、艾伦充满温柔的红色眼瞳看着米拉————准确的来说是看着她的胸部。当然绝不可以说是小、只不过没有艾伦的大而已。

    [既、既然胸部已经足够大了再大了又有什么益处呢?]

    [好像会让心胸宽广哦?和只会考虑得益的谁不同]

    看着脸涨红的米拉、艾伦耸着肩哼笑了。蓝发战姬的内心咬牙切齿。对于反击胸部的话瞬间就可以找出二、三十个、但又不能轻易的说出口。

    和艾伦和米拉都有着亲密关系的战姬索菲娅·奥贝尔塔斯。因为她是有着比艾伦还要丰满的胸部。不小心说漏嘴的话、艾伦说不定会兜圈子告诉给她听。

    [话说回来泰格勒还没有起床吗]

    视线移回淹没街道的无数士兵和战马、兵营、还有刚升起的炊事的熏烟、米拉不自然的改变话题。艾伦也重整心情、以认真的表情回答。

    [差不多该醒了吧。刚才莉姆前去确认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偶尔让他随意的懒散的度过啊]

    米拉的蓝色眼瞳里、有点表露出些惊讶。略微转动着脖子窥看着艾伦的样子。白银秀发的战姬的表情比平常要更加温柔、而且还有些愧疚。

    艾伦即便在关心有些暗色的红发少年的时候、也会悔恨着自己几乎不能代他承担责任。

    米拉打算说出安慰的语句、但在那之前便停嘴了。

    一对男女正走向这边。与艾伦他们的视线对上了、男方————泰格勒浮现着微笑轻轻举起手。

    暗红的头发有稍作打理、黑色眼瞳里没有留下疲劳。稳和的表情加上身上穿着麻衣和革铠给人一种朴素的印象。左手拿着漆黑之弓、腰间提着箭筒。

    在他旁边跟着走的女孩、是担任艾伦的副官的莉姆艾利莎。

    爱称为莉姆、比起泰格勒要大上三岁、今年十九岁。把没什么光彩的金色秀发绑在左侧、平均身高的身上穿着甲胃。没表情的脸中的眼瞳、是和米拉的有若干不同的寂静的蓝色。

    看到君主的莉姆、没有崩散她谨严的表情向艾伦行了一礼。接着也向米拉丁宁的打招呼。

    [辛苦了、莉姆]

    对死板的副官投以犒劳的言语之后、艾伦以笑颜看着泰格勒。

    [怎么样。有稍微睡上一会了吗?]

    [啊啊。而且莉姆也有准备汤啊。多亏这样我才完全醒了]

    艾伦发出“嚯”这样感慨的声音向副官投以很感兴趣的视线。莉姆避开这视线看着地板马上回答。

    [因为马上就要开军队会议啊、我只是想尽早让他醒神而已要是像昨天那样、咬着牙关硬忍着磕欠也会给大家带来困惑啊]

    这台词的前半和后半之间、有着不自然的间隔。泰格勒在昨天的军队会议之中、十分困是事实、但刚才的话听起来来就像临时找的借口那样。

    [汤吗。不错呢、下次就由我来做之后叫醒泰格勒吧]

    艾伦以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笑颜这么说、变回平时那样无表情的莉姆立马果断的说不行。

    [艾丽奥诺拉大人要是这么做、城内会传出流言的。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是吗。对我而言真是十分可惜、但既然莉姆这么想让泰格勒和自己做的汤的话就没办法了。维护部下的脸面也是君主的工作呢]

    [这、这样的事才]

    察觉到这是在捉弄她的莉姆她无表情神色稍微有些崩散、脸颊染红了。

    [艾伦会做汤吗?]

    好奇和为了帮助莉姆脱围泰格勒询问白银发的战姬。艾伦挺起胸膛自满的回答。

    [以前经常做哦。虽然味道不那么纤细、但我有自信不难喝]

    [泰格勒。汤虽然也不错、但红茶怎样?香甜美味的优雅醒来————]

    [你完全不了解泰格勒啊。起来的时候一定要吃点东西哦。当然是熟悉而又朴素的东西比较好啊]

    对于插嘴进来的米拉、艾伦嘲笑着。米拉也没有让步、以挑战性的表情反驳。

    [既然你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么我们就让泰格勒去喝来比比看吧。用你那不难喝的汤、和我的红茶来比。然后说出好喝的那一方今后就可以一直给泰格勒喝]

    [很好。我和泰格勒至今已经一起用过几次餐了。和连厨房都没用过的人比、我可不认为我会输呢]

    艾伦一脸余裕的回应、米拉的嘴则弯成へ字形沉默了。没有用过厨房这点确实是事实。而另一边、一直被排除在外的泰格勒和莉姆互相对视。

    [我该怎么办?]

    莉姆对泰格勒来说既是可靠的副官、也是教授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的老师。而这位大三岁的老师则一脸苦涩的绞出语句。

    [阻止不了。首先、请尽可能的将机会延后。泰格勒威尔穆德卿你可是很忙的啊、总会有办法的。然后、既是喝了那两人的作品也请保留你的答案。请别伤了她们的心]

    [不管怎样都不要分出胜负、是这个意思吗]

    [个人而言我认为是艾丽奥诺拉大人获胜的、但在这种时期不宜比赛。最理想就是在所有事情都解决掉之后]

    虽然不知道米拉有几分认真、但艾伦是认真的想干的。这点莉姆是知道的。然后、越是认真、这场胜负就越会影响她的精神吧。

    连同莉姆故意没说出来这点、泰格勒理解了。

    [————明白了。虽然我认为不说出答案是很卑鄙的但现在就按这样做吧]

    莉姆侧目看着艾伦、暗暗叹气。她最重要的君主白银发的战姬、基本是一个自信家。只不过、她自信几乎、没什么根据。

    ————果然是因为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吗。

    这么想时、莉姆摇了摇头。还有着很多其他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和汤与红茶的饮料比赛比起来、必须要打胜仗。

    泰格勒是布鲁奈王国的小贵族。

    正确的来说、应该要说是曾经。因为带邻国吉斯塔托的军队入国而被问罪、泰格勒被剥夺了自己的爵位和领土。

    但是、泰格勒并没有胆怯。因为他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秋初在迪南特发生的、布鲁奈军和吉斯塔托军的战斗。在那里泰格勒与艾伦发生冲突、败北后被她抓做俘虏了。

    在大陆诸国里、想要取回俘虏的人身自由必须支付赎金。但是、并没有准备赎金的动作。如果什么事也没发生、泰格勒就会作为奴隶被贩卖了吧。

    没有变成那样是因为、泰纳尔迪耶公爵向主人不在的领土————阿尔萨斯举兵、而泰格勒直到了这件事。

    泰格勒借助艾伦的力量和士兵、从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势那保护了自己统治的阿尔萨斯。在那时、泰格勒杀死了泰纳尔迪耶公爵的长子锡安、因为投身在战争中没有余裕去顾及别的事了。

    ————没错。自那以后还没过半年。

    一边在贝鲁西尤城塞的城壁走着、泰格勒一边回想着至今所经历的事情。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却比自己活了十六年的时间还要经历得多、而且也是沾满鲜血的时间。

    聚集百名士兵就已经是尽全力了的、治理着多山多森的小小领土的自己。

    而另一边、泰纳尔迪耶公爵是代表布鲁奈王国的大贵族、他的力量即使是一万士兵也能轻易凑齐。

    通常来想、这不可能相比。而且、杀害了自己儿子的男人、泰纳尔迪耶公爵是不可能会饶过他的。泰格勒除了在破灭和逃亡这两个选择就别无他选了吧。再者、不管选哪个、哺育自己长大的阿尔萨斯都一定会被蹂躏的吧。

    但是、现在就连足以与泰纳尔迪耶公爵对抗的力量都收归手中了。

    那是在初冬的时候、南东的王国姆奥吉奈尔派大军攻了过来。在近邻的贵族和骑士没有马上行动的那时、以不足两千兵力的军势就迎击姆奥吉奈尔军的、就是泰格勒。

    经过一番迂回曲折泰格勒借到了战姬柳德米拉的力量、还有多亏了作为少数同伴的马斯哈斯和欧吉耶还有近邻的贵族和骑士来协助、成功击退了姆奥吉奈尔军。那不过是十天前的事。

    [我们贝鲁西尤骑士团守护的城塞、位于从这里向北走数日的地方。虽然称不上舒适、但比起这样的草原还是要好几分的]

    率领贝鲁西尤骑士团赶来的艾米鲁的提议、泰格勒心怀感激的接受了。

    于是泰格勒率领着『银色流星军』和吉斯塔托军、肯协力的贵族们和骑士团来到了贝鲁西尤城塞。

    ◎◎◎◎◎◎◎◎◎◎◎◎◎◎◎◎◎◎◎◎◎◎◎◎◎◎

    城塞内部的一个房间里、六名男女围住一张桌子。

    这些人是泰格勒和艾伦、莉姆、米拉、马斯哈斯。

    第六人是、长着长到肩部就被剪掉的淡金色头发、有着澄澈碧蓝的眼瞳的少女。端正的脸上表露出紧张、和其余的女性比起来稍微有些靠不住。

    她的名字是蕾琪。一直用着莱古纳斯这个名字作为王子而抚育成长、是布鲁奈的王女。

    但是、知道她是王女这件事的人、非常稀少。这也是银色流星军烦恼的源头。

    [————出兵的准备已经整顿好了。只要有那个意思明天就可以启程]

    马斯哈斯的矮小身躯虽被甲胃包住、但依旧严肃的这么通告。最近处理向泰格勒提出协力的贵族和骑士们他们的纠纷的任务、交给了这位老骑士。

    准确的说、是只有他能担任。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突然形成的混合军。既有看不下这个混沌的现状挺身而出的骑士团、也有喊着反泰纳尔迪耶和反冈隆、率领着私兵参加的贵族。

    而这些喊反泰纳尔迪耶和反冈隆的人、有些是没打算与大贵族为伴而向泰格勒协力的人、有些事向大贵族提出过协力、但是被拒绝了而顺势来到这边的人。

    再加上不仅是布鲁奈人连吉斯塔托人也存在于这个阵营、而且还分成了艾伦率领的莱特梅利兹军和米拉率领的奥尔缪兹军。

    而指挥他们的、却是个只活了十六年的小伙子。在半年前、不过就是个最多只率领过百名士兵的边境伯爵。

    无论除了马斯哈斯之外、也有赞赏泰格勒个人的监视和勇气而跟从他的人。像是欧吉耶伯爵和卡鲁瓦多斯骑士团的奥基鲁斯特、琉迪斯骑士团的夏伊尔、这个贝鲁西尤骑士团的艾米鲁、还有团长的雷欧纳鲁。

    但是、像这些人在这个现状里还是很少的。

    像马斯哈斯那样、因为有这样年长而有见识有阅历的人在、不断扩大的银色流星军才不会瓦解。

    [士兵的数目大约有多少呢?]

    [只是布鲁奈的人的话骑士有四千。步兵有六千左右。另外还有吉斯塔托军的骑兵三千]

    对于蕾琪的质问、马斯哈斯以臣下的态度冷静丁宁的口调回答。

    听了老伯爵列举的数字、艾伦以怪奇的视线望向米拉。骑兵三千这个数目只包含莱特梅利兹军在内。

    [我只留下了三百左右的军队其余的都让他们回去奥尔缪斯了。本来就没有准备长期的远征啊]

    米拉理所当然般的回答、艾伦皱起眉。三百这个数量、就像是守在米拉周围的亲卫队那样的东西一样。

    [那么你也回去不就好了吗]

    对着这么带刺的艾伦、米拉哼笑着。充满坏意的歪着嘴角。

    [那是不可能的呢。我可是你的监察员啊]

    [我不记得有拜托过你啊]

    艾伦怃然的回话、但没有再说什么挽着手腕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泰格勒向坐在旁边的莉姆投以求助的视线。她悄悄把嘴靠到泰格勒的耳旁。

    [艾丽奥诺拉大人将这场战争的经过报告给国王陛下的时候、负责指摘有没有虚伪错误还有纠正的就是监察员。因为柳德米拉大人平时就和艾丽奥诺拉大人关系险恶这点总所周知、所以适合这个职务]

    [明明关系很险恶?]

    [要是亲密的话、就会有不公正的怀疑。过去也有过数件这样的事例呢]

    简单明了的事例的话、就是私吞战费了。总指挥官与监察员私通、将战费的一部分两人私分的事例并不罕见。为此监察员必须是公正的人、又或是选择与总指挥官不熟的人。

    说着原来如此的理解了的泰格勒的右边、蕾琪歪着脑袋。

    [全部合计起来、是一万三千吗。但我认为这座城塞里有着这个数字以上的兵力啊]

    即使因为有些吃惊而瞪大眼睛、马斯哈斯还是回答了王女的质问。

    [殿下说的没错、这座城塞里士兵的数目约为两万。即使除去了柳德米拉殿下的士兵、也有将近一万七千。但是、从城塞的守备和食粮和燃料、饲料、兵器还有士兵的强弱这些问题来考虑、想要带走所有士兵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继续说下去吧]

    马斯哈斯在桌子上展开了地图。那是画着布鲁奈王国全体的地图。

    [虽然刚才说了明天也可以出发、但实际上从这座城塞里出征是预定在七天后的]

    [理由有两个]

    马斯哈斯说完后、莉姆开口了。

    [第一、是为了让泰纳尔迪耶公爵与冈隆公爵互相厮杀。跟据我们所取得情报、两公爵的军队在王都的附近激战后、泰纳尔迪耶公爵军处于劣势向南后退、两军现在在奈梅塔克姆]

    [统帅各自军队的人是谁?公爵他们亲自上阵吗?]

    看着莉姆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艾伦发问了。摸着灰色的胡子、马斯哈斯打横摇了摇头。

    [率领泰纳尔迪耶公爵军队的人叫斯特多、是公爵的心腹。率领冈隆公爵军队的事格雷亚斯特侯爵。这位也是、被冈隆公称为心腹的男人]

    [格雷亚斯特。那个男人吗]

    泰格勒、还有艾伦的记忆里不愉快的记忆苏醒了。和黑骑士罗兰对峙之前、想起了作为冈隆的代理出现的那个男人。

    特别是对艾伦来说是极为之不愉快的、那么她的表情会马上变得险恶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明姆奥吉奈尔都攻过来了、他们还真自在啊。还是说冈隆公爵是预料到了才动兵的呢]

    蓝色眼瞳里寄宿着冷酷、米拉哼了一声。马斯哈斯肯定了。

    [恐怕是吧。姆奥吉奈尔军从陆路和海路进军了、陆路的军队由泰格勒沃鲁恩伯爵和你一起击退了。海路的军队——船团、那好像是由泰纳尔迪耶公爵负责迎击的]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势力范围、是以奈梅塔克姆为中心向布鲁奈王国南部延伸的。在以冈隆公爵的一大战之前、不能都放着姆奥吉奈尔不管吧。因为从那里被进攻了呢]

    莉姆理解了马斯哈斯的说明、泰格勒则以复杂的心境看着地图。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和泰纳尔迪耶公爵一起战斗了吗。

    在自己的战斗中、陆路全部的姆奥吉奈尔军都撤退的这件事、与海上战斗的结果并不可以说是没有关系。再者、自己挡住了陆路的姆奥吉奈尔军、泰纳尔迪耶公爵才能与海路的姆奥吉奈尔军战斗吧。

    [既然姆奥吉奈尔退军了、泰纳尔迪耶公就会急速与冈隆公决战的吧。在这样的时机、我军没有理由在那里现身]

    这么说明着的时候马斯哈斯把棋子放在了地图上。等待着哪一方战败、讨伐幸存下来受伤疲惫的一方。这就是基本的方针。

    [第二个理由是?]

    回答泰格勒的质问的是莉姆。

    [姆奥吉奈尔军撤退的时候、称赞了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吧。他们在那之后也、好像在布鲁奈王国内宣扬你的活跃哦]

    [泰纳尔迪耶和冈隆的争斗、打算让泰格勒作为第三势力登场让混乱延长吧]

    对这过于露骨的意图而吃惊、马斯哈斯皱着脸。明明知道了这个企图却不得不顺他意思的这个现状、这位老骑士感到很气愤。

    虽然泰格勒确实迅速的建立起第三势力的立场、但泰格勒身上背负着将吉斯塔托军招进自己国家的恶评、还包括不过是出身边境的伯爵这个不可靠的身份。

    另一边、泰纳尔迪耶和冈隆不管是那边都是名门出身。他们所治理的奈梅塔克姆和卢特提亚的丰裕是众所周知的、能动员的兵力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明明泰格勒历尽千辛终于凑齐一万兵力、而他们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准备好多一倍的兵力。

    [我的名字、帮不上忙吗?]

    蕾琪以稍微不甘的表情询问。以为在迪南特就战死了的她其实还活着这件事、包含在场的人在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也包括虽然作为王子而活、但其实却不是男的而是女的这件事。

    [虽然有提出过这样的建议、但我出面请求否决了]

    艾伦一脸无趣的回答。蕾琪感到奇怪的问。

    [我还以为你、是打算大势宣传我是王族这件事的]

    说出蕾琪是王女、并且可以作证的东西在阿鲁特斯姆的时候、考虑到这会被广泛流传的就是艾伦。

    [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以失望的表情冷淡回话。蕾琪有些困惑的皱着眉、向泰格勒投以求助的视线。马斯哈斯看到这个样子、咳了一声。

    [请恕我失礼这里就由我来向殿下说明————]

    [马斯哈斯卿。就由我来向殿下说明吧]

    打断老伯爵的话、泰格勒故意以开朗的表情看向蕾琪。虽然不是那么愉快的事情、但他才更加认为这件事必须由自己亲口说出。

    [从击退了姆奥吉奈尔的奥鲁梅亚平原到这座城塞的期间不、到了这座城塞之后也是、我和众多的贵族和骑士、商人们见面交谈了]

    一边注意着不要变得自虐、泰格勒一边用平淡的声音继续说。

    [他们来这座城塞的理由各不相同。有认同和姆奥吉奈尔战斗的我的人、也有不想协助两公爵才来到我这里的人。然后我体会到的是我还、没有取得他们的信赖]

    [信赖?]

    蕾琪碧蓝的眼瞳里表露出疑问。

    [不管有着怎样的理由、我把吉斯塔托军带进国内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我被剥夺爵位的事、他们也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人想看看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不过、泰格勒最初并没有察觉到。谈话结束之后、同席的马斯哈斯和莉姆告诉他才知道。得知后、虽然也开始注意对方的言行并且严谨对应、但。

    [在现在这个状况我如果公开殿下的事并说去阿鲁特斯姆的话、他们就会有所动摇、反倒会向我们这边投以疑惑的视线。想着我们究竟在谋划什么的。如果变成那样、就不可能去阿鲁特斯姆了]

    艾伦所说的、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就是指这件事。

    她所考虑的战略跟下策没什么差别。

    首先、高喊蕾琪的存在前去阿鲁特斯姆。然后自然的、泰纳尔迪耶和冈隆就会暂时性的联手、这次会确实的让蕾琪变为亡者而进军吧。

    但是、这两人已经让两军交战了。两者之间不可能存在信赖关系、他们的行动必定会产生漏洞。就算泰纳尔迪耶和冈隆加起来有这边的两倍、三倍的兵力、只要瞄准那个漏洞就一定会赢。这点很有自信。

    不过、这个战略是以同伴之间有牢固的信赖关系为大前提的。

    贵族和骑士们各自心怀鬼胎也没关系。只要相信泰格勒、并服从他就好。

    可惜、现状并不是这样。

    把吉斯塔托军带进国内的背叛者、这次好像想要利用逝世的王子殿下的名义。带来一个外貌体型很相似的、不知是哪里出身的女孩。

    如果这样的流言在军内蔓延出去、那就谈不上战斗了。

    [因为有着这样的事、要活用殿下的名义就打算留到后面的阶段]

    [后面的阶段?]

    虽然蕾琪遗憾的默认了、但听到刚刚泰格勒的话就瞪大眼睛抬起头。

    [在我们取得胜利之时。为了让成功让成功率变得更高、我们有想过借用殿下之名]

    蕾琪虽然暂时盯着年轻人的脸、但稍微放松了些在椅子上重新坐好。

    [我明白了。本来就是在依赖你的。就交给你吧]

    [深感惶恐、殿下。不过————虽然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某种程度上我们打算流出例如『保护着与王家有关系的女性』这种程度的情报]

    是为了泰纳尔迪耶或冈隆表明蕾琪的身份的时候而做的保险。

    『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将王族藏了起来。将此事保密、当然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要是散布了这样的流言、大概之后再怎么解释也没人听吧。

    [又不能阐明、隐藏又很危险。真是为难啊]

    [为了不对殿下造成危害、我会尽自己的绵力的]

    看着为了不让王女担心而强颜欢笑回答王女的泰格勒、马斯哈斯以稍微担心的表情守望着。关于不能公开王女的身份、泰格勒还有一个没说出口的理由。

    那就是蕾琪、实在是太无力了。

    ————其实是王女、但因为某些原因作为王子而生。即使公开了她的身份、只要这位大人有安抚人心动摇的实绩在的话。

    关于政事或军事有着非凡的能力或是什么实绩。又或者、有着不被泰纳尔迪耶或冈隆小看的有实力的人效忠。

    例如被冈隆谋杀的罗兰在蕾琪的身边的话、马斯哈斯大概就会极力推荐公开蕾琪的身份吧。那么知道事实的人也、一定会因为看到有罗兰追随而能够保持冷静的。

    ————我或欧吉耶殿下就不用说、即使是击退了姆奥吉奈尔军的泰格勒也是不可能的。要是同伴不是这么狼狈的话、那就能将事情推向更有利的阶段吧。

    但是、既然是没有东西那么再怎么想也是没用的。只能够好好运用手上的棋子了。而且、现在的状况可是几个月前想都想不到的受恩惠啊。

    于是军队会议就解散了。

    为了隐藏蕾琪的身份、希望她能够尽可能的不与人接触。

    现在这个贝鲁西尤城塞里、有着不同的骑士和贵族。当然会有认识莱古纳斯的人吧、看到蕾琪的脸后说不定会有人察觉到些什么。

    为此、她过着几乎不出城塞里面给她准备的房间的生活。而且、蕾琪自身也、没什么与人接触的积极性。

    虽然话是这么说、既然她身为王女也就不能放着不管。为此负责照顾她日常生活的、就是蒂塔了。

    听说蕾琪的身份的时候、蒂塔十分吃惊、当泰格勒拜托他照顾蕾琪的时候、全身被不安和紧张占据。

    [泰格勒大人。要交给我如此重大的任务吗]

    [虽然我很想说当然、但这说不定确实对你来说负担太大了。毕竟、来我们家的贵族数都数的清、就连看到王族的机会也没有啊]

    泰格勒苦笑着、摸着完全萎靡了的蒂塔的头。温柔的看着栗色头发的侍女继续说。

    [但是、我想如果是你的话我就不必担心了、去照顾殿下的起居生活吧。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会解决的]

    像是让蒂塔安心那样、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蒂塔就下定决心了。

    实际上、自从开始了城塞的生活后就没发生过什么问题。蕾琪像人偶那样老实、她几乎没有要求过些什么、而蒂塔又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打扰她、但确实有真诚的照顾她。

    现在、蒂塔正帮蕾琪擦身。帮坐在铺在地板上的绒毯的王女、用着扭干水的毛巾以适当的力度擦着后背。

    室内里就只有床和其他简朴造型的桌子和椅子、照明的烛台而已。如此的煞风景、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为一国王女准备的房间。

    ————我虽然习惯了这样的房间、但。

    王女殿下不介意吗、蒂塔无意中这么想。

    对市井的平民而言、在浴室洗澡或是去浴场就与花钱的娱乐相近。最多不过是用扭干热水的毛巾擦身。即使蒂塔是侍女的立场也是一样、尽管一直都有用水洗澡努力保持清洁、但没有去过浴室洗澡。

    浴缸需要足够的水量、还要准备足够烧热的柴薪。如此奢侈的事、只有在一年一、两次的祭典里提供的时候试过而已。

    但是、听说大都市里有被称为公众浴场给大家洗澡的设施、而富裕的商人或是贵族几乎每天都会使用浴室。当然皇宫里也会有。

    [————蒂塔是这个名字吧]

    突然被喊了名字、蒂塔的肩膀一震。本来想说是的【日语发音HA I】、但却发出了嘶依【日语发音HI I】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失礼的事吗。

    在脸变得通红的蒂塔眼前、雪白的后背微微发抖。为什么王女在笑呢。

    [请不必那么吃惊。因为我是在感谢你啊。现在我不能对你的奉献做出回报、真是抱歉啊]

    [抱、抱歉什么的、才没有]

    被说了预料之外的话、蒂塔急速地摇头。本来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比起要说的话、还在烦恼怎样才是对王族不失礼的说法、结果什么都没说成。蕾琪察觉到她的烦恼、用文静的声音问。

    [你服侍了沃鲁恩伯爵很多年了吧]

    [啊、是的。那个、从十一岁开始、服侍了泰格勒大人四年了]

    [泰格勒?说起来其他人好像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对着侧着头的蕾琪、蒂塔简单的说明了他爱称的由来。简单的来说只不过是泰格勒嫌麻烦而已、但蕾琪却很开心的在听。

    [如果可以、能说说其他关于他的事吗?不管怎样琐碎的事都没关系。————关于肯帮助我的他、我想知道的更多]

    台词的后半部分像是找借口的口调、但蒂塔没有在意。只是纯粹的为泰格勒被王女殿下赏析而、感到高兴而已。

    [我知道了。是呢。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然后在说了一些往事的期间、王女和侍女的距离拉近了。

    ◎◎◎◎◎◎◎◎◎◎◎◎◎◎◎◎◎◎◎◎◎◎◎◎◎◎

    冈隆公爵治理的卢特提亚、位于布鲁奈王国的北部。

    因为这里以冷凉的气候为主、所以栽培的物种就用苹果取代了葡萄。

    布鲁奈产的葡萄酒美味到就连近邻的诸国也不得不承认、但这里酿造的苹果酒也不逊色。果实的甜味带上若干酸味、入口留下绝妙的清凉感。喜好不同的人甚至会说这苹果酒比葡萄酒还要美味。

    将这种卢特提亚酿造的苹果酒一口气喝光、卡隆·安科提尔·格雷亚斯特叹了一口气。

    二十岁五岁左右。贵公子模样的脸上露出疲惫、平时都有丁宁的打理的灰色胡子都凌乱了。豪奢的丝绢衣服也有不少地方沾上了泥土。

    [老实说没花十天就从战场上回来真是费了我不少力气啊、但喝了这一杯就觉得值了]

    夹着用胡桃树制成的桌子、面向格雷亚斯特坐着一位他的身高会误以为是十四、五岁的小孩的矮小男人。完全没有头发的头顶上戴着一顶绢质帽子、从华美的衣服里伸出来的手脚十分幼细。眼皮厚到、让人分不清有没有张开眼睛。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马库斯米里亚恩·贝恩穆萨·冈隆。在布鲁奈王国里有着与泰纳尔迪耶公爵持平的权势。

    这里、是卢特提亚的中心都市阿鲁特斯姆。这个场所是在这座城市的冈隆的房屋。装饰这房间的繁多物品不管哪个都是出自名师之手、就连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的格雷亚斯特都惊叹不已。

    格雷亚斯特和冈隆手中拿着的杯子也一样、是用镶有宝石的水晶制成的。

    [虽然说是费了一番力气、但一直都在马车里睡着吧?]

    自己也喝着苹果酒、冈隆微微提起嘴角笑了。格雷亚斯特苦笑着回答、将苹果酒的瓶子放在桌上。端正的脸上、笑容消失了。

    [究竟是什么事啊?居然急得要我马上回来]

    直到数日前、格雷亚斯特都在布鲁奈南部的奈梅塔克姆。

    担任指挥冈隆手下士兵的他、与泰纳尔迪耶的军势开战后一直保持着积极的攻势、敌军不断后退一直追到奈梅塔克姆。

    也差不多把握清楚指挥泰纳尔迪耶军的总指挥官斯特多的性格和带兵的行动模式、本来是想在下次的战斗将他葬送的。

    但却在这时、刚想下令让士兵进军的时候冈隆的使者却来到、并传达命令。[让士兵原地待机、只身一人立刻回阿鲁特斯姆]。

    对格雷亚斯特来说、接下来的才是好戏、但他毕竟只是在指挥着得到冈隆允诺的士兵。更何况、更本就没有想过违背这位矮小的公爵。

    [因为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啊]

    冈隆一边喝着水晶杯中的苹果酒、一边继续说。

    [首先找到『弓』了。貌似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拿着]

    果然就连格雷亚斯特也发出、嚯、这样小声的感慨说不出话了。

    ————虽然听说在这个国家、非常稀少的有位弓箭手在、但。

    格雷亚斯特他、没有看过泰格勒的弓。之前在劝诱他向冈隆投降的会议场里、当然泰格勒没有带着弓。在后面的战斗里、格雷亚斯特他就早早的离开战场了。

    ————我又听说过他们把从南东国境攻过来的姆奥吉奈尔军、用少数兵力就击退了、但难道是『弓』的力量?

    虽然有这么想过、但格雷亚斯特马上就将这个想法否定了。

    ————如果是那样、那个克雷修就不会大势宣传他的活跃了吧。如果认为他只会依赖弓的力量说不定会吃大亏。直到亲眼所见之前、先保留判断吧。

    这个灰发的侯爵也是从冈隆那听说『弓』的事迹的。但是、却不会让这件事影响自己的思维。

    [关于第二件事。那个小姑娘、去了那个沃鲁恩伯爵那了]

    那个小姑娘指的是蕾琪。格雷亚斯特侧着脖子。

    [果然、应该杀掉或是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才对的]

    [如果放在身边、泰纳尔迪耶早就看穿了吧。那个男人他的嗅觉很敏锐。不放在身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才没有让他察觉到那个小姑娘还活着。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有些玩过头了]

    把手放在脖子上、冈隆的脖子发出卡啦卡啦的响声。好像在说犯了一个小错误那样的态度和声音。

    要证明蕾琪是国王法隆的孩子——真正的王女的手段、在这个阿鲁特斯姆里。虽然有这样的事、但冈隆没有杀掉蕾琪。那是因为他认为在可能有一天、会有利用她的机会。

    另外、在冈隆看来蕾琪是个不必介意的对手这点、也是他不悔恨的理由。虽然不算是平凡、但也没什么突出的地方。而且、她的出身也是束缚她的巨大枷锁。因此才看低她。

    再者、时机也不好。要不是姆奥吉奈尔进军的话、冈隆的部下就不会因为大意丢失了蕾琪吧。

    [话说回来、法隆居然会做这么麻烦的事啊]

    直呼国王的名字、冈隆少见的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苦笑。

    [大概、是想让蕾琪继承王位吧。想用迪南特帮她贴金箔之后是呢、打算以患病为由或是住进僧院吧。这要这样、就能保住蕾琪和她的母亲的名誉]

    [沃鲁恩伯爵会怎样对待那个女孩呢]

    [就让我们静观其变吧。还有、你回来这里的期间也有听闻吧、多勒卡伐克帮泰纳尔迪耶运来龙了]

    而这次、用着像是在谈论远方的手信一样的口调说、毫无深刻的氛围。格雷亚斯特嘴角歪了起来小小的抗议着。

    [我收兵之后、那时吧。看不到实物实在是很遗憾啊。因为双头龙可是只在传闻里听说过而已]

    [那真是抱歉啊。你有屠龙的手段吗?]

    [我很有信心。阁下你呢?]

    格雷亚斯特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并向冈隆询问。光头的矮小公爵将水晶杯放在桌子上、将右手张开、做着轻轻握紧的动作。

    [像这样五次——不、因为是双头龙所以要六次吧。大概就是这样吧]

    对于这笑颜的回答、格雷亚斯特全身感到一股寒气。不是开玩笑、格雷亚斯特知道只要他有这个意思马上就可以实行。同时、格雷亚斯特也理解到自己今后的预定完全由冈隆决定。

    [阁下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做呢。从现在这个状况这三个势力看、泰纳尔迪耶有龙、沃鲁恩有『弓』和战姬、而我什么都没有]

    [阁下的话、即使那两人一起上都可以取得胜利的吧]

    并不是奉承、格雷亚斯特是真的真么想的。他自身、只要给他一定以上的兵力、那和泰格勒还有泰纳尔迪耶的战斗、他就有自信可以赢。

    [泰纳尔迪耶就先不管了、沃鲁恩这边就]

    将水晶杯里的苹果酒喝光、冈隆嫌麻烦般的摇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奢侈不来。那个『弓』要是被龙具破坏了、那就不能复活了。而且、现在也不知道沃鲁恩会向怎么做。活捉了之后要是能把『弓』放在身边也不错、但————]

    从新往空了的水晶杯里倒上新的酒、冈隆遗憾般的继续说。

    [来这里的目的、几乎已经达成了。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格雷亚斯特终于说着原来如此的理解了。对冈隆来说、他追求的并不是王位这种充满魅力的东西。该说是因为他本人嗜虐的性格、说白了和泰纳尔迪耶竞争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而已。

    [那把『弓』在谁的手里已经知道了。杀了实在可惜的多勒卡伐克想说什么也不是不知道、我就打算看看情况。而且、迪兰达尔的使用者也消失了。这样一来、再留在这里也只会添麻烦]

    [出现新的迪兰达尔使用者的可能性呢?]

    [光是以单纯的大剑而言就不用管了、能引发出它的力量的人快的话也要一、两年吧。我也不认为别国的人能使用它]

    格雷亚斯特再次原来如此的理解后、这次冈隆想说什么已经可以猜到了。

    [烧了吧。这个任务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和罗兰那时一样吧。盛大的干、隐藏本来的目的]

    这般感想、由灰色头发的侯爵口中说出。虽然冈隆用蜂牢这样残酷的处刑方式将罗兰杀死了、但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把迪兰拉尔的使用者杀掉。

    如果罗兰没有被泰纳尔迪耶摆布的话、冈隆本来是没打算将他杀了的。然后、为了即使万一也不让别人察觉到这件事的真相、不禁就做出了这样充满狂气的杀害行为。

    对于格雷亚斯特的话、冈隆微笑着表示肯定。

    [今后的预定、是这样的。你把我的全部财产运到这个阿鲁特斯姆外面去。之后、我在南方的士兵就会被泰纳尔迪耶的龙厮杀吧。然后知道这件事的我就变得狂乱在阿鲁特斯姆放火]

    [狂乱吗。不过我认为大家会相信的]

    格雷亚斯特侧着侧着脖子。冈隆的异常性是在贵族间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以传言来说这样就可以吧。即便是怀疑也没办法查出真相的。即使这座都市被烧光、蕾琪也会来的。因为那个可是在地下室呢。泰纳尔迪耶知道小姑娘的存在后、一定会来阻止的。他没有选择只能来]

    ————以烧尽崩坏的都市为背景、过万的两方军势的激战吗。

    想象着凄惨如同地狱般的光景、格雷亚斯特因为兴奋和感动翘起嘴角笑了。

    [我们、就藏起来等待两者决胜负吧。之后呢?]

    [那就要看胜负的结果呢。要是泰纳尔迪耶获胜、就把他杀了然后回收迪兰达尔和『弓』。沃鲁恩赢了就躲到别的国家去。现在就是考虑究竟是去阿斯瓦尔还是吉斯塔托了嘛、之后再慢慢想吧]

    与刚才那懒怠的态度大不相同、冈隆的态度就像期待着今后旅行的预定一样高兴的说着。

    [是啊。也帮地下的那个加些陷阱吧。圈套不管有多少个都不嫌少、我还想看看、被沃鲁恩所救的蕾琪是否用尽幸运了呢]

    对着突然想到些什么拍着小手的冈隆、格雷亚斯特再次侧首。

    [要让设置在那里的陷阱复活吗?]

    [那样的话就太费事了。这里就交给我。该准备些什么呢]

    听着冈隆说话的格雷亚斯特内心里、积聚了一些不满。

    ————这位大人的坏习惯呢。为了享受、会故意采取欠缺确实性的行动。

    但是、这也是冈隆的作风。格雷亚斯特他、在脑海里不断组建着为了实现冈隆的打算的顺序。

    [说起来——]

    格雷亚斯特突然想起来一些事。从组建的顺序之中、忘记了的事浮现出来。

    [法隆王该怎么办?]

    格雷亚提斯他、并没有像冈隆那样直呼国王的名字。不过、也不可以说因此认为他对国王抱有敬意。

    [自从阁下离开了王都之后、已经过了不少日子了。差不多药效]

    [————不用管]

    冈隆的声音、就像在说一件坏掉的玩具一样。

    [我已经下了指示、让他喝下留在王宫里的药量了。虽然这么说、但那个量算不上什么。和你说的一样、大概还有十天吧。但是、已经太迟了。那不仅渗透到血肉之中、还深入骨髓了]

    冈隆的嘴边露出凄绝的笑容。

    [就算清醒过来、也可以知道他能撑几天。那个男人、大概是打算击溃棘手的贵族吧、但是太天真了]

    玩弄着空了的水晶杯、冈隆看着映射在杯中的自己的脸笑了。

    [我、是不可能对想要向我拔出刀刃的人放着不管的]

    就在冈隆和格雷亚斯特高兴地谈话的时候。

    离阿鲁特斯姆南下差不多十天路程的摩多巴恩的草原上、泰纳尔迪耶军展开着单方面的虐杀。

    摩多巴恩是在奈梅塔克姆北部的草原。起伏不大、既有河川也有山丘。要运用过万的军势这里就是最适合的地方了。

    斯特多率领的泰纳尔迪耶军、自从在王都郊外与冈隆军交战之后、一直都在慢慢后退。而现在、终于在这里开始反击了。广阔的草原上、二万五千泰纳尔迪耶军和超过三万的冈隆军在激战中。

    结果、冈隆军被蹂躏、四散、迎来了压倒性的败北。

    草原上到处都着火了。那是火龙喷出的火焰引起的。冬天结束时刚长出来的草、与人一同被烧尽。要是在春天或是夏天、大概整个摩多巴恩都会被火炎包围吧。

    夹在人群之中、有五个类似小山的东西、在草原上移动。

    全身被角和鳞片覆盖、长着尖锐的牙齿和利爪、比什么都要更有力量的巨大野兽——龙。这五头龙凶猛的向冈隆军袭击、毫不介意剑和枪的存在连同人一起踩扁、撕碎、吞噬、凶猛的前进。在先头的士兵们用血和脑浆将大地染成赤黑化作肉块的时候、冈隆军就已经几乎崩坏了。龙强韧的鳞片不论是什么刀刃都刺不穿。而龙却只需将前脚一踏、人的血肉和骨头还有甲胃都变得粉碎。

    就连被训练到战场的怒号都不怕的军马也发出悲鸣被贪婪的吞食了、堆积起来的尸体崩落四处散布在草原之上。

    就连处于胜者立场的泰纳尔迪耶军的士兵们也、对着残忍的光景感到心寒。能都眉毛都不皱的正视的人、就只有总指挥官泰纳尔迪耶公爵、和他的附近的斯特多两人而已。

    菲利克斯·安隆·泰纳尔迪耶在军队中央骑着马、一副在仇视什么的表情眺望着战况。高挑的身高、肩膀宽阔胸板也很厚。这幅锻炼过的躯体之上、有一副释放出尖锐眼光的严肃脸型。今年四十二岁。

    他在十天之前还在南边的海上。为了击退越过大洋进行侵略的姆奥吉奈尔军。击退之后、他没怎么休息就立刻北上、从多勒卡伐克那收下五头龙与斯特多汇合。然后、就在这个摩多巴恩迎击冈隆军。

    在冬日结束的早上开始的这场战争、在迎来中午之前就宣告结束。

    沐浴着还没升到头顶的太阳日光的草原、被无数的尸体、鲜血、和微小的火焰还有黑烟点缀色彩。

    泰纳尔迪耶沉默地眺望着这幅光景。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了下一次的战斗。

    这场战争冈隆军的战死者约为三千。

    [一千被龙吃了、还有一千就是那之外的。最后一千是被逃跑的同伴践踏而死的]

    虽然这只是推测、但也差不了多少吧。实际上龙们也把人的甲胃咬碎、吞噬了、在龙出场前的那个阶段也死了不少人、他们败走的阵势看也看不尽。

    而另一方、泰纳尔迪耶军可以说是极其轻微。战死者的数字不足五百。负伤者最多也就三千。

    那天晚上在摩多巴恩北边的山丘上举行了庆祝胜利的宴会、跟顺泰纳尔迪耶的贵族们不断来到总指挥官的营帐、表述祝贺的言语。对此泰纳尔迪耶自满后、必定会问。

    [————你们认为这次战斗的胜因、是什么?]

    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大抵分两种。

    [除了是阁下英明的指挥带来的成果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吧]

    [果然、还是因为有龙吧。那样巨大的野兽——不、那种怪物前进的样子、即使是同伴这边的人也禁不住要发抖啊]

    要么就盛大的称赞泰纳尔迪耶、要么就高谈龙的恐怖之处。在泰纳尔迪耶面前不可能省去那些无谓话、但那五头龙就是给他们带来了如此深刻的印象。

    终于昼夜更替宴会也结束的时候、泰纳尔迪耶走出了营帐。被黑暗覆盖的夜空中银色的三日月璀璨的发出光芒。风也很舒服。

    [阁下、你打算去哪呢]

    朝着摆出吃惊表情的看守兵、泰纳尔迪耶以冷淡的声音告知他是去看看龙的情况。即使在夜里也看得出士兵们的慌张。

    [我以作好被斥责的觉悟提出忠告、阁下。请小心谨慎地行动]

    [恳请您、回到营帐之中]

    泰纳尔迪耶哼了一声、不把士兵们看在眼里继续走。还有几个担当夜班的士兵看到泰纳尔迪耶的身影的、但他们都只能表露焦虑和困惑目送君主。

    穿过无数兵营、走出阵营。然后再走不远、出现一个战壕。

    这个战壕、是为了即使些许也好在龙突然暴走的时候很够争取一点时间而建的。五头龙被二重战壕和栅栏围住。并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是为了保护战壕和栅栏外侧的人。

    战壕上架起浮桥时、在黑暗之中拿着松明【老松多油脂,耐久燃。劈成细条,用于照明,就是松明。】的斯特多出现了。虽然腰间只配着一把剑的轻装、但还是和平常一样无表情。

    [有什么事呢、阁下]

    [只是想来看看龙的情况]

    这么回答后、斯特多理所当然般的跟随。泰纳尔迪耶也、没有让他退下。

    穿越二重战壕和栅栏、泰纳尔迪耶和斯特多在黑暗中行走。加上月亮和星星的光芒、还有斯特多拿着的松明的火焰才能顺利的行走。

    在走过第二个战壕不久、就看到用坚固的木材制成的、盖上侯布的可是说是龙舍的东西。

    战壕的内侧、没有看守的士兵。在这里的就只有泰纳尔迪耶和斯特多两人。

    出去原本就加上锁链的双头龙外、其他的四头龙都被从打入地面深处的木桩伸出来的锁链锁住。当然、光是这样是不可能制御得了龙的。要硬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为了让士兵们安心的措施。

    在用将近二十个人用的兵营分散连接起来的巨大帐篷之下、组建起来的栅栏之中、各自放着一头龙。不管哪只都醒着、盯着走进龙舍的泰纳尔迪耶和斯特多。

    [斯特多。把这些家伙当作是猫就好]

    唐突的、泰纳尔迪耶发话了。直到刚才为止还保持着无表情的心腹、脸色变得青白露出吃惊的神色。公爵没有回头望向他继续说。

    [别害怕。要是怕了在那一瞬你就会被吃掉]

    [您的忠告、十分感谢]

    泰纳尔迪耶走向坐在更后面的双头龙那。那是会让自己自觉到人类这种东西、在这个怪物面前根本就是不足挂齿的存在的巨大身躯。在黑暗之中两双发出白光的眼瞳、无感情的俯视泰纳尔迪耶他们。

    如果双头龙一时兴起想要摸泰纳尔迪耶的话、他瞬间就会全身染血变成肉团的吧。不过要是加上斯特多进去就是两个肉团了。

    深知这个道理、泰纳尔迪耶还是站到双头龙的脚边。把手放在它那厚实坚硬的鳞片上。双头龙微微一动、漆黑粗大的锁链就发出来沉重的响声。

    [斯特多哟。今天战斗的胜因、你认为是什么]

    用手掌感受过龙鳞粗糙的感触后、泰纳尔迪耶这么问。

    [龙的强悍、还有敌人拙劣的指挥吧]

    泰纳尔迪耶的忠臣这么回答。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指挥的格雷亚斯特侯爵突然回去卢特提亚之后、敌人的移动就十分缓慢而且全完没指挥好]

    回想着今天战争的经过、斯特多如此说明。

    摩多巴恩的原野上展开的冈隆军中央有一万三千、右翼和左翼各有七千、然后再后方放置预备部队三千这样的阵型实在是很典型。

    但不能说错了。这是数量上占优势的一方、在平坦的草原上的战斗。依赖数量从正面击溃敌人是很正常的道理。

    而另一边、泰纳尔迪耶的军队也布下了几乎一样的中央和右翼、左翼、后方的预备部队的阵型。只不过、中央五千。右翼和左翼各七千。预备是六千、而且预备的部队和本队离得很远。

    然后、让五头龙呆在中央部队的后方。

    一开战、冈隆军中央突然就崩散了。毕竟是一万三千对五千。左右的部队同数的话、会考虑到只要争取到左右部队与他们变为胶着状态的时间、就可以趁机从中央突破这样的想法是很当然的。

    最后泰纳尔迪耶军中央的五千支撑不住冈隆军的攻势、开始丢弃武器逃走了。增长势头的冈隆军马上就投入了预备部队、想要一口气决胜负。

    演着和在王都附近最初的战斗一样的戏、冈隆军依旧是不断进攻的一方。追着逊色地不断后退的泰纳尔迪耶军。他们、已经习惯进攻了。

    然后等到突破中央的瞬间、收到命令的龙们一起袭向冈隆兵。六把咆哮声、盖过了人类们的怒号和悲鸣。

    一万三千还有预备三千的冈隆兵们陷入了恐慌状态。战意马上就被吹跑忘我的败走、右翼和左翼看到这幅光景也就投降了。

    再加上、还有阻塞冈隆兵们退路的集团在。那就是泰纳尔迪耶军的六千预备部队。开战后马上、在斯特多的指挥下从战场外迂回到他们的后方。

    也就是说泰纳尔迪耶他、比起冈隆军他们还要更早用光了士兵、虽然说有龙在但这还是一个赌注。

    [如果今天有格雷亚斯特侯爵在指挥冈隆军、败北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了]

    斯特多这么叙述。在格雷亚斯特指挥下的冈隆兵的话、就会更加慎重的行动吧。即使不知道龙的存在突击过来、也一定不会出现在败走的阶段被泰纳尔迪耶军阻塞的丑态。

    [如果是格雷亚斯特负责指挥、我们就不会谈论在这么早的阶段就将敌人的退路切断这样的议案吧]

    斯特多沉默了。那是表示肯定、泰纳尔迪耶认为这位心腹的这种谦虚的地方还有些不足。但还是一位比其他看不出龙以外的胜因的贵族或是部下有区别的优秀男人。

    [斯特多。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那就是优秀的人或强者站在别人之上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这样社会就不可能成立。还有、有时必须展示出自己优秀之处或是强悍之处]

    [我铭记在心]

    斯特多淡淡地回答。这是他们主仆之间经常有的对话。斯特多的回话虽然与平时一样、但内心是在叹息。泰纳尔迪耶重归正题。

    [如果是你指挥、你会怎么应付龙?]

    [我会展开混战]

    被泰纳尔迪耶这么问、斯特多简洁的回答了。混战。也就是让敌我双方的士兵混在一起。这是为了不被龙攻击的手段。

    [即使这样我军对于龙还是不后退?]

    [当然不后退、那样会让阵容产生破绽。之后趁机瞄准总指挥官]

    [那么、你如果是我军的指挥官。敌人使用这招时你会怎么办?]

    这次被提问、果然就算是斯特多也不能够立刻回答而需要时间考虑。在这期间、泰纳尔迪耶还是静静的摸着龙鳞。

    这身影就连一丝恐怖也没有、也没有虚张声势。就算是极度讨厌泰纳尔迪耶的人、看到这光景也不得不认同他的豪胆。

    [我的儿子、率领着两头龙前去阿尔萨斯、然后死了]

    那是指锡安。斯特多也、紧张到无意识就爱你僵住了。

    [别慌、斯特多。我很冷静]

    听从这句话然后感到安心的男人、就不是斯特多了。再者、不害怕君主并把疑问留在心中他才能一直做着泰纳尔迪耶的心腹。

    但是这次他问了。

    [真的、能说得这么果断吗?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从阁下的眼里看来实在是太卑微的存在了]

    杀子之仇、避开了这句话。

    [我也是这么想]

    斯特多所说之话、泰纳尔迪耶率直的承认了。这是在很少见、这位青白脸色的部下这么想。泰纳尔迪耶继续说。

    [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只好认了。我不熟悉那个小鬼。但是、如果真的是懦弱无力的人、应该早就用尽幸运死掉了]

    和泰格勒或冈隆一样、泰纳尔迪耶也是今天收集到了各种情报、进行分析、不断考虑。关于泰格勒的活跃当然是知道的。

    [那个小鬼在迪南特的战争中幸存下来、即使成了俘虏也没有丢掉性命、居然反倒得到了吉斯塔托的协力回到了布鲁奈]

    之后他的骁勇身姿也看在眼里。清扫了占据佛日山脉的山贼、讨伐了泰纳尔迪耶派去的暗杀者。击破黑骑士罗兰率领的纳瓦拉骑士团、就连姆奥吉奈尔军都击退了。

    想到这里、泰纳尔迪耶想起还有另一件事。

    ————还有传闻说将蕾琪藏起来了。

    判别不出是不是事实。只是、听闻保护了王族的女孩的时候、泰纳尔迪耶全身体会到落雷般的冲击。

    如果那是指救了王子、那么就想笑也笑不出了。

    不过、泰纳尔迪耶知道莱古纳斯王子说白了只不过是个虚像、蕾琪王女才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已经不能小看他只是个边境小伯爵了。这个卡隆·安科提尔·格雷亚斯特必须倾尽所知、尽全力了解他。至今为止、他都是这样将认同是强敌的对手打倒走过来的。

    [不管吉斯塔托的士兵有多精锐、都是不可能与龙作战的。阿尔萨斯的士兵就更不用说了。那么、究竟是什么打倒了龙呢]

    话题虽然唐突的改变了、但斯特多很快就理解了。他的主人早已、想好了该怎么与泰格勒作战了。

    然后、这场战争的关键、这边是龙、敌人则是战姬。

    [听参加了那场战争的士兵说、战姬挥剑就把龙给吹飞了]

    ————虽然听到这个报告的时候只是把它当作是笑话。

    但是、亲眼看到龙的强大之后就只能承认了。就只能用那样、超自然的力量打倒龙了。就连泰纳尔迪耶和斯特多这样、武艺卓越的人都这么想。

    泰纳尔迪耶停下手、转身望向斯特多。斯特多拿着的松明、在黑暗中映照出凄绝的表情。难以抑制的激情和冰冻般的冷酷、浮现在泰纳尔迪耶的双眼之中。

    [下次会与沃鲁恩战斗。斯特多、给我想好计策]

    朝贝鲁西尤城塞北西方骑马走大约一刻、在背离街道的地方可以看到一片背着山的森林。森林有一个小小的湖泊、周边村庄的猎人在冬天也经常到森林狩猎。

    从士兵们听到这番话的泰格勒、只是对他们作出“哼嗯”这样淡淡的反应。

    终于到了日落西沉、深夜大家都睡着的时候。

    城塞内部的房间里、泰格勒迅速起身。早已换好衣服准备好弓和箭、带在身上了。脸用布包着只露出眼睛。

    侍奉左右的巴特朗是他的同伙。早已夹好口供了、直到明天中午为止、泰格勒都会因为身体不适在房里睡觉。

    ————现在就出城塞、夜明前就可以抵达森林。只要控制在一刻左右的行程、到中午就可以回来。

    已经滞留了十天了、贝鲁西尤城塞的构造把握得差不多、准备也很齐全。使用隐藏通路从窗户跳到中庭、隐藏着气息泰格勒迅速的在城塞中前进。目的地是北边的后门。对门卫说的借口也想好了。毕竟他可拿着总指挥官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亲笔签名的密信啊。封装起来的蜜蜡也是真货。因为是本人准备的所以绝对没错。

    进去某个房间。在放置没有使用的椅子和桌子的房间里、使用这里的窗户就可以到后门的旁边。然而、在刚打开窗户的时候、从泰格勒的背后传来了声音。

    [都这么晚了、你到底想去哪里呢?]

    诘问般冷酷的声音。泰格勒反射性的缩着身子。不过、下一瞬听到的就是混杂着傻眼的笑声。是和刚才那声音的主人不同的人物发出的。

    回过头、就看到艾伦和莉姆站着。艾伦是开心的笑颜、而莉姆则是和平时一样目无表情。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

    艾伦一副得意的表情挽着手腕说明。

    [是莉姆发现的。你要是逃走的话也会选后门吧、也就会经过这个房间。这家伙在这几天里、担心你的程度就连我也傻眼了。我甚至都想说你不如直接嫁给他算了]

    [什突、突然地在说什么啊!]

    听到君主说出如此意料之外的话、莉姆没感情的表情崩解、脸变得通红。泰格勒也涨红脸交替看着艾伦和莉姆。

    [讨厌吗?毕竟泰格勒是布鲁奈人啊。要是在吉斯塔托生活了、我认为这也是让他更快适应新生活的不错手段啊。而且、你们两人又不是陌生人吧?]

    一副捉弄他们而比喻的口调。泰格勒和莉姆都心中有底、什么也说不出。

    莉姆有过、曾经看到过在水井洗澡的泰格勒的事情。而泰格勒也、有过为了吸毒脱下她的衣服的事情。

    泰格勒的视线无意识的望向莉姆、对视了。平时都是无感情的样子、而现在她却露出狼狈的表情所以很新鲜。

    而在这时、不知是不是误会了这视线的意义、又或者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莉姆想保护胸部那样抱住自己的身体、用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的脸盯着泰格勒。

    泰格勒想要解开误会而开口、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语句。我没有看、我没在意、要是这么说就逆效果了。

    看了一会这两人、艾伦独自笑了之后向泰格勒投以温柔的眼神。

    [别太让我们伤脑筋啊]

    [抱歉]

    泰格勒坦率的低头。总指挥官因为因为一己之欲在夜里狩猎、这个不是轻率就能完事的。

    [好了。那么走吧]

    艾伦用心情上佳的口调说、把手放在窗上、走向后门的傍边。看到泰格勒还不知怎么回事、艾伦就回头对他笑了。

    [狩猎始终还是不行的、但散散心稍微散步一会还是可以的。我和你还有莉姆都在。而且————你也有好好的道歉了]

    温柔的笑颜说着这是奖励、艾伦开始走。莉姆静静的跟上、泰格勒则慌张的追上去。

    三人走出后门。夜风轻轻吹拂、泰格勒不禁缩着脖子。

    夜空中只有一轮明月和无数繁星闪烁、越近地面黑暗就越浓厚。

    只依靠月亮和繁星的光芒、泰格勒他们走在街上。虽然冬天将要结束但空气还是很冷。

    ————这样的心情真是好久都没试过了。

    在黑暗之中、明明只是在走路而已、泰格勒就实感到心情逐渐安稳。回想起来、自从知道姆奥吉奈尔军进军侵略到现在、没有一天是能都安下心的。跟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而且、今后等待的是不只是关系到泰格勒、还会左右到这个国家的未来、甚至还会对吉斯塔托造成影响的决战。不知不觉中、积累了不少忧郁的心情。

    [我刚成为战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用与其说是对着泰格勒说倒不如说更接近独白的口调、艾伦编织着语句。

    会曲膝的对手就只有国王、压倒性的权力。连龙都可以屠杀的强力龙具。这些东西给战姬带来的重压究竟有多大呢。

    [打从心里能都信赖的人就只有莉姆。先代遗留下来的臣下虽然都很优秀、直到我习惯战姬这个身份为止都扶持着我、但从前的我对与这些事马上就想吐。为此、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

    艾伦望向泰格勒的双眸里、浸透了温柔的色彩。

    [你所背负的重荷、我虽然不能替你承担。但是、多少还是能支撑住你的。我和莉姆当然会这么做、蒂塔也不例外。所以、再忍耐一会吧]

    [————也是呢。享受、就再推迟些吧]

    然后、泰格勒表述了谢谢这一感谢词。必须要变得更加强。为了支撑自己的人。

    突然、艾伦腰间的长剑轻轻卷起她的头发。红色眼瞳的战姬浮现着苦笑、用手梳着白银的秀发、安抚般地轻轻敲了剑鞘。

    [无论我也很信赖你。不过、初次见面的时候实在是太突然了]

    操纵风的龙具、看来从刚才艾伦的台词中、因为说少了它而发出抗议。

    看着艾伦和艾利法尔的打闹、泰格勒把视线移向放在马鞍上的黑弓。出世的时候就已经作为传家之宝谨慎安放、因为不太吉祥而曾经尽可能的回避它。

    ————我、能像艾伦相信艾利法尔那样、信赖这家伙吗。

    复杂的感情浮现在心头。即使多次依靠过这把弓的力量、但泰格勒还不能全面的信赖它。反倒、还认为这是危险而可怕的东西。

    对曾经感受到的不详感挥去、转移到与这把弓有关联的暗之女神蒂露·娜·法的这件事、至今还有些愤怒。

    ————在去莱特梅利兹之前、想要解决这把弓的问题看来是不可能了。

    虽然这么说、重新整理这件事。布鲁奈与吉斯塔托之间、信仰的神有共同点。又或者说在吉斯塔托里、说不定有什么关与蒂露·娜·法的线索。

    [——泰格勒]

    突然、被艾伦喊了自己的名字。看着这边的战姬、用着认真的表情看着泰格勒。

    [决定要战斗的那天晚上。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

    那是指在秋中、本应还有几天就会从俘虏变为奴隶的改变泰格勒命运的那个夜晚。泰格勒也以挥去杂念的脸点头。

    [作为向你借兵的代价、阿尔萨斯归你]

    [没错。顺便说一句、你也是我的。对柳德米拉的态度也是、最近你好像忘记了啊]

    露骨的提醒、艾伦重归正题。停下脚、抬头看向撒布银沙一样的夜空。

    [要是我收下了领土、就要献给国王。加上这个条件、我才得到国王许可得以调动军队。这样下去战斗结束后阿尔萨斯就会变为国王的直辖地]

    [我之前就在想了吉斯塔托王国是善政的人吗?]

    被泰格勒这么问、艾伦提起嘴角讽刺般的笑了。

    [基本上、对于自己的领土的话。不过、不能说是绝对安全。对功绩卓越的人会赐予领土、或是根据与布鲁奈交涉的结果可能会把阿尔萨斯让渡吧]

    对着离乐观还差很远的回答、泰格勒一副深思的脸将视线移到地面。光还未能传到脚边。就跟泰格勒的未来一样被黑暗包围。

    这时浮现了一个疑问。为什么、突然开始说这些话了呢。

    忽然、艾伦笔直的望着泰格勒。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就说了吧]

    自从那天、泰格勒就一直觉得不可思议。艾伦虽然为了自己出兵了、但泰格勒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利益。

    战争是巨大的消费。消耗食粮和燃料、大量减少武器、人马会死。

    即便如此还要战斗、那就是因为有着不这么做就无法获得的东西在、又或者是相信有这样的东西。

    回想直至今日的战斗、即使获得了阿尔萨斯也免不了大赤字。而且、艾伦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计算都不会。

    [我盯上的是佛日。只有这个而已。一开始的时候、呢]

    混杂着苦笑的台词、泰格勒对此歪着头。佛日、那是分隔布鲁奈和吉斯塔托的险峻山脉。山道稀少、根据场所的不同可能会有山贼栖息。总之应该没什么可取之处才对的。

    [换个话题吧、柳德米拉那家伙不是经常和红茶吗?那是姆奥吉奈尔产的。从姆奥吉奈尔北上的商人、首先会进入奥尔缪兹。因为街道整顿的很好、治安也不差]

    艾伦嘴角的微笑消失、她一脸无趣的脸说着。

    [在脑里画出地图吧。————他们穿过奥尔缪兹之后、你认为他们会去哪里呢?]

    [希勒西吗?]

    那是吉斯塔托的王都。在那个国家之中也是特别繁荣的都市。只要是大商人、就不可能不去那里。

    [没错。他们不会来我治理的莱特梅利兹。那是当然的。希勒西那边比较多人、流通的金钱也很多。以布鲁奈开始的周边诸国的产物市场十分繁荣。我是商人我也会去希勒西的吧]

    艾伦将视线从空中移开、挽着手腕看着泰格勒。红色眼瞳里、闪烁着觉得很有趣那样的光辉。不明白她的意图的泰格勒内心很困惑、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莉姆出言相助了。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前些日子、艾丽奥诺拉大人前去救援的雷古尼泽里、经常会有渡海过来的布鲁奈和阿斯瓦尔商人的商人]

    根据无表情的副官说明、泰格勒再一次看着在脑海中描绘的地图。

    ————奥尔缪兹会有姆奥吉奈尔的商人来。雷古尼泽就有。

    发出“哈”的声音、泰格勒不禁打着自己的手掌。对这反映、艾伦露出在期待什么一样的微笑。阿尔萨斯的年轻领主、在脑海里检证自己得出的答案、之后就将视线移向白银发的战姬。

    [你的目的是、佛日山脉的————想把连接阿尔萨斯和莱特梅利兹的山道用布鲁奈的金钱整顿好吗?]

    好像是答对了、艾伦露出满脸的微笑。

    [虽然不是满分、但给你个及格吧。我的莱特梅利兹就算和奥尔缪兹比起来也绝不贫穷。但是、关于流入他国的文化和产物这点就稍逊一筹]

    [王都的商人虽然也会来莱特梅利兹、但始终物价会飞涨、也不频繁。不过、这也有要保护莱特梅利兹地方独特的风俗习惯这方面的理由]

    莉姆用平稳的声音补充。

    [这是上一代战姬开始就想解决的问题了。历来都把目光放在佛日山脉的山道。那里整顿好、治安也变好的话就会出现一条连接希勒西和布鲁奈的王都尼斯最短距离的街道]

    想到这么深远却没动手、有几个理由。

    要整顿很花金钱和人力还有时间。况且佛日山脉是在莱特梅利兹的西端、要把劳工和物资运到那边要花很多功夫吧。

    而且、一旦接近国附近就会对布鲁奈造成极大的刺激。整顿国境附近的街道、也就让军队迅速行动变得可能。即使怀疑有侵略的意图也是没办法的。

    [但是、也不能只考虑这些。虽然有想过花时间慢慢盘算、但———结果演变成这样的事态了]

    艾伦苦笑道。

    [不光只有掠夺领土和财货的战争。也有为了开拓、连接道路的战争]

    打倒泰纳尔迪耶、用他的财力堂堂正正的来整顿佛日的山道。无论是在布鲁奈王国的公认下。也有必要注意妨害和延迟的可能性、但只有这些的话就算不了什么。

    吉斯塔托国王也、等事件都结束之后也是只能默认吧。那他也会注意布鲁奈的视线、也就能保护变成他的直辖地的阿尔萨斯的治安吧。

    [为什么现在、将这些告诉我呢?]

    [就算对那个时候的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反倒是会感到疑问吧]

    毫不介意这么直说的艾伦的回答、泰格勒只能耸肩。说的很坦白、但没有感觉到不快。确实、对当时不怎么看阿尔萨斯外面的世界的自己是不能够理解的吧。

    [然后、比起其他的任何理由————我都想要现在的你、知道这件事]

    背对着泰格勒、艾伦这么继续说。

    那之后在夜晚的草原上走了大概四个半刻、泰格勒他们回城了。

    但是、没能够马上休息。传来了让人吃惊的消息。

    [刚才从卢特提亚回来的侦察兵那、得到了一份报告。阿鲁特斯姆着火全部烧光了]

    泰格勒一瞬、没办法理解那名士兵说的意思。大概呼吸三轮后终于理解了、然后瞠目结舌地呆呆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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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2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火龙与双头龙

本帖最后由 ang001 于 2012-10-14 23:28 编辑

第二章 火龙与双头龙


    [特使、是吗?]

    索菲娅·奥贝尔塔斯以曲膝的姿势摆出疑问的表情、不可思议般歪着头。

    像艾伦和米拉这些与她亲近的人都喊她索菲。有着柔顺波浪的淡金色秀发还有祖母绿的眼瞳、高挑的美女。文静的举动、还有被淡绿色的礼服裹住的丰满肢体即使是同性也会为之倾心。

    她手里拿着的、是散发出纯金色光辉的锡杖。她就是拥有『光华的耀姬』这一称号的战姬。虽然她是一位年仅二十的年轻少女、但这也是在战姬之中排第三的长者。

    这里是吉斯塔托王国王都希勒西。在这座王宫内部的、谒见室。索菲在伸到王座为止的真红绒毯上曲膝、看着坐在王座之上的老人。现在谒见室里、只有索菲和老人两位。

    [没错。虽然你、在秋天结束的时候才刚去完布鲁奈]

    老人不用说就知道好似吉斯塔托的国王维克特。灰色的头发和胡子也不能说没有风格、但黑色的肤色、还有蓝色的眼瞳里无生气的眼神反倒更印象深刻。

    从豪奢的丝绢服里伸出来的手、简直就像只有骨头和皮。

    [姆奥吉奈尔军侵略之后、看来布鲁奈的情况又变了。而且、自从艾丽奥诺拉·威尔塔利亚开始战争、差不多有半年了。要是差不多达成目的倒还好、再延长的话就必须把她带回来]

    要说是哪边的话、还是艾伦那边是主要理由吧。不过、也不奇怪吧。

    默默地在心里这么想、索菲承认了国王他的想法的正当性。

    就算是把公国的政事交给可以信赖的人处理、这半年战姬都不在自己的公国这点确实不太好。

    对国王来说、可能是削弱战姬力量的大好时机、但还是想避免对吉斯塔托全国造成坏影响吧。

    [陛下的关怀、我代表不在这里的战姬表示感谢。但是、关于艾丽奥诺拉、已经有柳德米拉?劳里担任监察员了。考虑到两人的关系、愚钝的我认为艾丽奥诺拉也不会做出什么无谋的行动]

    艾伦和米拉的恶劣关系、在皇宫也有很多人知道。因此、索菲对自己突然被国王传唤、说这些事而感到不可思议。

    [你说的没错、那两人的关系不算好]

    枯木摩擦一样的老国王的声音、带着若干感情。

    [因此才有可能有我所没有听闻的情报。关于这点、索菲亚。我听闻你和艾丽奥诺拉关系不错。而且、前些日子才刚去过布鲁奈。所以、决定委任你]

    [您的委任、我明白了]

    既然是命令、那么索菲也不能再说什么。垂着头、她思索着国王的意图。

    ————利用艾伦和米拉关系恶劣这点作出反击吗。

    委任索菲的理由、与国王说的一样她作为特使刚去过布鲁奈这点也没错。

    当然还存在着布鲁奈王国专门的外交官、但地位仅次于国王的战姬这一存在就连对手也不能忽视、所以作为特使而言是比其他人更有效果的。

    走出谒见室、在走廊上漫步、索菲沉思。

    ————陛下他、以我和艾伦关系友好为借口、想要对战后处理插嘴吧。

    索菲领悟到维克特王的目的。

    这并不是什么稀事。这样的事不只是维克特王、在历代诸王中也是很常见的。

    既有积极地去削弱战姬权势的王、也有虽然表现的很自信但绝对不会跨越一线的王。

    ————但维克特陛下就一定是前者。

    不过、索菲就还不清楚他想介入到那个程度。除了尽自己所能、向神明祈祷他的介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外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这不是索菲娅·奥贝尔塔斯吗]

    温和的声音打断了索菲的思路。望向那边、一位女性正往这边走。

    白色的蔷薇装饰着带蓝色的黑发、给人清楚的印象、红色和紫色的鲜艳蔷薇为白色的礼服增添色彩、而介意只会破坏这份调和之物、融入画像之中却增添神秘性的长柄大镰刀。

    索菲睁大她祖母绿的眼瞳、漏出吃惊的声音。

    [瓦伦缇娜]

    [好久不见了、索菲亚]

    被叫作瓦伦缇娜的美女、愉快的微笑着。她的微笑也透露出纤细的、碰了就会崩落的脆弱感觉。索菲亚晚了一拍以笑颜回应。

    [是啊、好久不见呢。你为什么在王宫?]

    [在自己的国家呆太久、就怎么都会听漏一些情报啊。不过王都和王宫、对我来说都有些太热闹让我很累啊]

    用手掩住自己的嘴边、她叹了一口带有疲惫感的气。

    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与索菲同样是战姬中的一人、有着『虚影的幻姬』这一称号。她有两个姓是因为、她是贵族出身。

    她治理的奥斯特洛缇在吉斯塔托王国的北东部、平时瓦伦缇娜因为身体不适那么健康的理由不怎么从那里走出来。

    [真是辛苦你了。你要是更健康的、自由的使用那个龙具就好了]

    祖母绿的眼瞳、望向瓦伦缇娜拿着的大镰刀。

    那是龙具。虚影艾萨缇斯。有着『封妖的裂空』这个称号、就连索菲也很难相信、它拥有一瞬间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的能力。不管有多远、有多高多厚的墙壁、都可以自由的将使用者送到目的地。

    [不行呢]

    对索菲这句话、瓦伦缇娜浮现出梦幻般的微笑慢慢摇头。

    [这个、越是去远的地方就越会使用体力。对没什么体力的我来说有点吃紧啊。前些日子也、从自己的房间穿到隔壁房间、疲劳三天都没有消除一直在睡呢]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选上我呢。慈爱的抚摸着大镰刀、瓦伦缇娜这么抱怨道。索菲改变话题了。

    [但是、你来王宫真是少见啊。你要是有空我们一起品茶吧]

    [是呢]

    瓦伦缇娜像在考虑一样沉默了、但马上她的脸上就浮现出微笑。

    [你要是不介意、就请务必让我陪同]

    ————那么、从这个人那能听到些什么呢。

    与瓦伦缇娜并肩走着、索菲保持住微笑但心里却考虑着别的事情。邀请关系不是那么亲密的她、是有几个理由的。

    索菲并不相信她这幅病弱的模样。虽然没有证据、但她认为这是在假装。而且、关于她的目的、即使只有极少部分也好也想要了解。瓦伦缇娜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了解她的机会几乎没有。

    索菲她、认为瓦伦缇娜藏着类似野心这一类的东西。

    ◎◎◎◎◎◎◎◎◎◎◎◎◎◎◎◎◎◎◎◎◎◎◎◎◎◎◎

    一夜更替、贝鲁西尤城塞的会议室里卷起充满紧张和不安的空气。围住桌子的是泰格勒和艾伦、莉姆、马斯哈斯、米拉、蕾琪这六人。

    [说是烧起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首先开口的是艾伦、皱着脸、挽着手腕心烦地摇着椅子。马斯哈斯回答了。

    [貌似与、与字面意思一样哦。说是冈隆公爵放火烧了自己的都市]

    [不会是误报吗?将都市某处的小火灾、夸大之类的]

    米拉也歪着头。马斯哈斯摸着自己灰色的胡子以深刻的表情回答。

    [确实在这个季节、由失火变成火灾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更何况卢特提亚是在布鲁奈的北边、是一片风势更冷的地域。但是、实在很难想象在冈隆公脚边就发生这样的事]

    [整座大都市烧起来的话、就只能想到是其他敌军放火所致了、但泰纳尔迪耶公的军队、还在比王都尼斯更南的地方吧?]

    莉姆肯定了艾伦的疑问。根据在那边的侦察兵的情报、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在击破冈隆公爵的军队后、正在缓慢的北上。

    ————不是泰纳尔迪耶公爵吗。那么是谁?

    泰格勒一副深刻的表情沉思、但发现从刚才开始蕾琪就一直脸色苍白沉默着之后、泰格勒就重整表情。比起我们、她受到的冲击肯定更大。

    [殿下。我们的预定没有改变。总之先去阿鲁特斯姆吧]

    像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微笑的泰格勒、心里不可能不感到讽刺。谁也不会想到蕾琪身为王女、却全面性的依赖别人。大概差不了多少、这个给在场的人的打击都渐渐变小了吧。

    [非常感谢、泰格勒威尔穆德卿]

    蕾琪做出开朗的微笑、微微的点头。

    泰纳尔迪耶收下投降的近两万士兵变成超过四万的大军、在看到离奈梅塔克姆很远的王都的时候、严肃威压的黑发公爵不留情面的舍弃了他们。

    [我不需要弱兵。全部杀掉也很费时间。找个地方丢下他们就好了]

    杀了上千名担任指挥的指挥官和拥有爵位、领土的贵族后、从剩下的约两万名士兵的武器和甲胃、没有给与食粮就放逐他们了。

    本来、泰纳尔迪耶就毫无收容他们的意思。

    两万五千名士兵、还有五头龙。而这个数目增加了近一倍。当然、所消费的食粮和燃料也会倍增。虽然也不是准备不了、但泰纳尔迪耶从这班降兵身上、看不出有值得这么做的价值。

    即使是这样、他还装作收容他们、将他们带到这里、还是有理由的。

    第一、他们投降的战场、离奈梅塔克姆太近了。没有武器和食粮的士兵们大概就会变成强盗吧。在自己的领土内闹事可就糟了。为此、有必要带他们离开那里。

    而且、对泰纳尔迪耶来说同伴增加太多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不得不从打败战的对手那掠夺领土、分给自己的同伴啊。

    再者、这些士兵也期待着投奔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虽然泰格勒一时性兵力会大增、但这些士兵忠诚心并不是特别高、而且刚刚才深深地植入了对龙的恐惧心理、也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用。

    但是只要收容他们、泰格勒率领的银色流星军的食粮和燃料的消费就会马上大增吧。

    而且最大的理由是、泰纳尔迪耶通告他们的那句台词。

    弱者和无能的人、泰纳尔迪耶极端厌恶这些人。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儿子。

    『银色流星军』从贝鲁西尤城塞出发、是在第二天。本来是在三天之后的、但事情的发展比预定要快。

    身为核心的泰格勒和马斯哈斯、欧吉耶他们率领士兵、再加上艾伦率领的莱特梅利兹军、还有米拉率领的奥尔缪兹军。虽然对于异国的军队作为中轴有不少不满的呼声、但马斯哈斯安抚、说服他们了。

    除此之外、这次还有在与姆奥吉奈尔军交战时加入阵营的骑士团们和贵族的士兵。

    一边在同样卢特提亚的街道进军、泰格勒一边不断向多方面放出侦察兵。有为了描绘周边地图的部队、也有探查泰纳尔迪耶军动向的部队。当然也有调查卢特提亚情况的部队。

    天空盖上一层薄云、风虽然寒冷但是已经没有了刀割般的凌厉。路边偶尔可以看到淡红色的花盛开、就像在告诉我们冬天将要结束。

    伴随着每前进一天同时带来的情报就增多、正确性也渐增。偶尔、遇到商队和旅人、泰格勒就会在兵营里招待他们、一边吃喝一边打听情报。

    顺便一提、那时艾伦和米拉、巴特朗也会同席。

    马斯哈斯忙于统帅全体军队抽不出空、莉姆和路里克也得要指挥莱特梅利兹军、杰拉尔在后方管理辎重队【行军时有运输部队携带和押送的军械、粮草、被服等物资,也称交通兵。】不能从那里离开。

    蕾琪没有出现、是因为泰格勒为她着想没让她同席。现在最想打听清楚的就是卢特提亚的事情了。既然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回答、那就不能让她同席。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啊啊。是从卢特提亚来的]

    统率商队的中年男子、尽全力的虚张声势回答。这个男人的态度是当然的、遭遇军队或佣兵团的商队和旅人、不得不做好被抢光所有物品的觉悟。

    对军队而言也有难言之隐、他们有可能是敌人的密探、也不能有放任这些可疑的人不管。而且、要是遇上坏的军队和雇佣兵团、就不只是找你谈话调查物品就可以完事的。

    泰格勒虽然也调查了他们的货物、但自己也亲自与他们见面了、绝不会做出夺走一枚铜币的事。花了不少时间、但早已让大半军队先走了、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我听说卢特提亚的阿鲁特斯姆着火了、你们知道点什么吗?]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

    特别说明后、那个男人开始吞吞吐吐的说。

    [好像是、领主大人打败仗后就疯了、自己的房子就不用说、在都市四处放火。围住阿鲁特斯姆的城墙有五扇门、但那些门想好都被关上了]

    听了这番话不止泰格勒、同席的艾伦他们也颜色一变。大概都不是什么好话题了。

    即使这样泰格勒还是马上重整心态、多番质问打听出详细的情况。

    谈话结束、让那个男人退下后泰格勒小小的叹息。

    [刚才所说都是事实的话、那就不寻常了]

    艾伦厌恶哼了一声、米拉也皱起眉。

    [两天后就会进入卢特提亚。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也在王都尼斯稳速的北上中]

    真是让人烦恼啊。巴特朗满脸严肃、无言的站着、但马上下定决心走到泰格勒前面。

    [少爷。我不懂得考虑困难的事情。不过、要夺取阵地、不到敌人的城堡留下足迹是分不出胜负的]

    [夺取阵地吗]

    听了侍奉左右的老人这么说泰格勒不禁随口说、但马上一脸认真的考虑。

    ————到敌人的城堡留下足迹、这点没有错、但。

    不管有没有烧毁、阿里特斯姆都是卢特提亚的中心都市、冈隆公爵的房屋所在之处。而在那里插上『银色流星军』的军旗、就必定会产生政治性的效果。

    泰格勒在脑里描绘、整个布鲁奈王国的地图。阿鲁特斯姆是在布鲁奈北部和中央的一半。只要占领了这里、基本上就控制住了北部的流通。

    ————更重要的是、如果烧了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就应该有不知明日该如何是好的人在。可能的话真想帮帮他们。

    泰格勒回头看向艾伦和米拉、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但是、这两人的反应绝不能说是好。艾伦皱着眉、米拉拉细着眼睛朝上看着泰格勒。

    [老实说这很危险哦。是个败率很高的赌注呢]

    [只有这次我也赞同这家伙的意见。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

    [我就说了难度那么高的事吗?]

    被历战的战姬两人一同反对、泰格勒也不禁心头一凉。

    [代表布鲁奈贵族所居住的最大都市、那是哪个呢?一定有比我们还要多上一倍的居民哦。坦白的说不是我们能照顾的]

    [就算都市有一半烧光了、也有过万的尸体堆在那啊。疫病蔓延这点也很可怕。但最恐怖的是、我们在照顾居民们的时候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出现这个可能性啊]

    两人所说的很合理。最重要是银色流星军的食粮和燃料本来就没有多余。

    [殿下通过马斯哈斯卿在王都做些手续、把食粮和水、燃料这些必要物运过去怎样?]

    对着尽力的提出议案的泰格勒、艾伦垂下肩大大的叹气。

    [嘛、什么也不做我们也睡不安啊。向王都申请救援也是不错的提案。之后、向治理这附近的贵族、守护城塞的骑士团请求协助怎样]

    [以你而言真是少见的不错的想法呢。根据他们的反应也有可能可以让他们变为同伴吧]

    [嚯嚯。除了不服输的话之外也能说点什么呢。还是说这是世界毁灭的前兆呢]

    [要是世界毁灭、那一定是你动脑的结果了。看上去很不错但马上就会白费、很适合你啊]

    两位美少女的脸上不一会就失去了活泼感和可伶感、她们互相用肘部相撞、对瞪。龙具发出的风和冻气相交、兵营中马上充满让人全身打颤的冷气。

    [不要吵架了。你们两个我都很信赖啦]

    泰格勒拼命想要劝架、但这句台词这是逆效果了。

    [明显是要更信赖我吧?要是太惯新来的她可就会嚣张起来哦]

    [你没必要顾及这个只有时间长能够自豪的老树哦、泰格勒]

    泰格勒想到这要花上不少时间、就对即使这么冷也忠心的忍耐的巴特朗投以在兵营外面等的视线后、再次转向两人。

    停止这次的口论、花了差不多四个半刻。

    第二天。银色流星军、在从阿鲁特斯姆徒步走大约一天半左右的草原上停止进军。

    根据侦察部队的报告、得知泰纳尔迪耶军也在这附近朝着阿鲁特斯姆行军中。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离我们大概有五、六十贝鲁斯特(约五、六十千米)的距离。双方都进军、大概今天就会接触了、但]

    在这里泰格勒就停止了进军、设置好兵营。必须让长时间进军的士兵们消除疲劳。

    再者、也有必要再次编整军队。三天前就有原本是跟随冈公爵的士兵集团出现说要跟随泰格勒。这个数目终于到达了七千。

    这样银色流星军就变成了拥有两万士兵的大军了。

    [现在已经再多一个人都不行了。别说是士兵了连猫狗都收不下了。要接受的话就请你设定必须有百根枪和五十匹马还有五十日份的食粮这些条件]

    负责分配食粮和调整武器的杰拉尔·欧吉耶、带着憎恨的眼神报告。泰格勒艰苦的忍受这态度、问瞪大眼睛的褐发青年。

    [就那么严峻吗?]

    [粗略的报告、增加了五成。作为士兵的人、对自己吃的东西减少这方面很敏感的人。就算是野菜汤————]

    杰拉尔眼瞳里越增险恶、声音也越增尖锐。

    [就算有用胡萝卜、大豆、马铃薯煮成的加盐汤。而这个大豆没有了。光是这个就会让全体士兵中的两成人感到不安。关于盐味淡了则因为有个人差所以蒙混几天不是问题、但也不过能撑四、五天而已]

    杰拉尔弯着腰伸前、握紧手里成束的书类文件继续说。

    [士兵之间的悄悄话增加了。食粮怎么了、难道被敌人夺走了、被无能的同伴拖后腿了、明天的饭会变得怎样呢、都在说这些。而且迫近眼前的敌人越是强大、意识就越会倾向逃避的方向]

    一口气被说了这么多话、泰格勒也只能不断说我知道了。实际上、既然泰纳尔迪耶军接近了、也就不可能做到收容士兵这件事。因为有可能是泰纳尔迪耶军的士兵伪装的。

    飘舞着布鲁奈王国的红马旗、吉斯塔托的黑龙旗、还有沃鲁恩家和莱特梅利兹的军旗这四种旗的总指挥官用的兵营中、泰格勒他们召开着军队会议。

    [泰纳尔迪耶公爵、号称率领着四万大军。但是、那是虚张声势]

    将自己的士兵数目夸张化喊着比实际数目更多的事例、并不少见。

    如果相信了就会积下与敌人之间兵力差的恐惧、实际对面的时候也会认为是不是把士兵藏到哪了而疑神疑鬼。当然、为了骗过敌人的侦察兵增加军旗或是故意让他看到自己军队的大半数这些手段能使就使。

    [虽然是虚张声势但将侦察兵和传言综合起来看、确实有两万以上]

    马斯哈斯摸着灰色的胡子、摆出至今最严肃的表情。手太用力、几乎要拔掉胡子了。

    泰格勒的内心也留着冷汗。银色流星军集合的总兵力为两万。

    而且、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对路、相对泰纳尔迪耶公爵则可以退至奈梅塔克姆进行补给还有军队的再编成。

    [事已至此我没期望什么。倒不如该说、亏我们能把兵力差缩到这个地步]

    [话说回来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和冈隆公爵战斗之后几乎没变少啊]

    莉姆无表情地微微歪着头。马斯哈斯回答了这个疑问。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里有五头龙。貌似只让它们前进就结束了战斗]

    龙、对这个单词打颤的就只有泰格勒和马斯哈斯、蕾琪这三人而已。艾伦和米拉一脸泰然、莉姆也绷紧脸、但没有露出动摇。

    [嘛、那些龙就由我和这家伙来收拾。倒不如说、士兵们是没办法对付的]

    艾伦用平然的口调这么说。泰格勒一脸苦涩抓紧膝盖点下头。

    [抱歉啊、拜托了]

    [不用在意。适才适用嘛。还有、话先说在前面、你可是总指挥官啊、不可以出动哦]

    米拉以让人感到放松的声音说、泰格勒苦笑着点头。

    [冈隆公爵他、已经不在了。不论是对泰纳尔迪耶公爵来说、还是对我们来时、这都会是最后的决战吧]

    蕾琪满脸紧张的看着地图。她的视线盯在阿鲁特斯姆那。在那座都市发生的惨剧、在场的所有人都全部把握住了。

    那是、会让人作呕的可怕悲剧。

    硬要说有前兆的话、只有两个。有马车在冈隆公爵的大房和北门来回了几次。还有一个就是、冈隆手下的士兵在阿鲁特斯姆的数十个地方设置了燃料保管所。

    这两件事执行了四、五天、直觉敏锐的人之中有在这几天内将全部财产收拾好、带上家族离开这个都市的人在。但是、那不过是这个都市人口中的极少部分、大多数居民还是过着与昨日不变的日子。

    当然他们也有感到不安。本来他们就知道冈隆就是一个残虐无情的领主、谁都猜不到他起兴时会干出什么事。再加上、在极远的南方冈隆军被泰纳尔迪耶军打败的这件事、虽然只是传闻但已经传入人们的耳中。

    但是、即使感到不安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离开这个居住多年的都市。

    更主要的是、要是有能看出这个都市的主人想要把这个都市连同自己的居所都烧光的人在、那人就不是人类了。

    最初开始着火是在深夜。在冈隆的居所里放的。那是三层的建筑、建在几乎能俯视整个街区的位置的豪华大屋被火焰包围、在黑暗的背景中大火熊熊燃烧。

    然后、以这个为信号设置在都市各处的燃料保管所都烧起来了。放置着成堆的柴薪、灌满油脂的木桶的保管所化作红莲之炎的凝结块、被从北边吹来的夜风煽动、火粉四散。火势、瞬间就蔓延了。

    阿鲁特斯姆是有着悠久历史的都市。在布鲁奈王国建立之前、这里就作为一个小镇而存在着。

    在布鲁奈的版图规划好不断发展后、在本来就有的小镇外侧居民区和商店不断兴起、但在中心附近的景观还是一成不变。

    也就是说石造的部分就只有墙壁、天花板还有屋梁、地板和门还有窗户都是用木材制造的、而且以前的居民同士之间间隔很小。火势移到另一间房子就是一瞬的功夫。

    因为是深夜所以大半的人都逃迟了、就算走出家但四处都被火势挡住走不了、运气好走到城门的人几乎没多少。

    阿鲁特斯姆的中央和北东部各有河流流淌、有不少为了躲避火焰而跳进河川的人、但几乎都没有得救。

    就算冬天差不多结束、深夜中河川的水还是很冷的。而且、被风煽动的火焰沿着河川制造了长大的火墙、压迫着人们。溺死、吸了过多黑烟而窒息死的人多不胜数。

    带来决定性伤害的是从北边吹来的寒风、它大大加大了火势、处于阿鲁特斯姆的南东部分的街区遭到了接近全部烧毁的损害。

    覆盖整个都市的火继续燃烧。日出天明、再到太阳西沉、月挂高空、这个月亮在西边的天空消失那时这场火才终于消失了。

    被火势驱逐的人们、这次又要在与废墟无异的都市里、面对数不胜数的尸体。

    同时、冈隆死了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布鲁奈王国北部。卢特提亚的诸都市就不必说、一直跟顺冈隆但并没有参加这次战争的贵族们也受到了一大打击、他们都动摇和狼狈不已。

    而另一方面、在前些日子输给泰纳尔迪耶军的冈隆军士兵、则完全四散。

    没被泰纳尔迪耶军和银色流星军收容的人、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君主、只能在布鲁奈的大地上流浪。

    [试一试、向泰纳尔迪耶公爵提出休战吧]

    环视同伴、泰格勒提出了这个提案。最早反应过来的是艾伦、她的红色双眸闪现锐利的目光。

    [那是、为了就阿鲁特斯姆吗?]

    泰格勒点头、迷茫中从脑中组织语句、稍晚的说。

    [我听说姆奥吉奈尔军从海路攻过来的时候、泰纳尔迪耶公爵为了保护近海的诸都市率兵前往与他们对抗]

    泰纳尔迪耶要是盯上布鲁奈王国霸权的话、阿鲁特斯姆也是迟早变为自己囊中之物的都市。要是能早日重建、应该也会同意的。

    泰格勒虽然这么说、但没有从在场的人那得到回应。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大概泰纳尔迪耶不会答应吧]

    艾伦这么说、米拉也摇着头。

    [泰格勒。就算你提出这个请求、对方也只会怀疑你是想争取时间而已。因为你有击退姆奥吉奈尔军的声望、可以召集士兵啊]

    两位战姬一同反对、泰格勒就看着马斯哈斯和莉姆。但是、果然没能得到期待中的反应。

    [泰格勒、你的心灵很高尚、但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至少等到赢了泰纳尔迪耶公爵之后、说不定还有转机]

    [我知道了]

    不论是谁、都是正论。说出不可能的话的是泰格勒。在这里要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就会让跟随自己的两万士兵遭遇危险。那么就本末倒置了。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

    冷静的声音、搭向泰格勒。那是直到刚才还一言不发的坐着的蕾琪发出的。

    [要承担责备的是我。请你不要感到无必要的痛苦]

    [但是、殿下]

    她也没有错。本想这么说的。从营帐外、响起请求谒见的士兵的声音。马斯哈斯站起来、走出外面对应。老伯爵马上就回到了营帐、一脸困难的说。

    [好像是泰纳尔迪耶公爵派来了使者]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使者通告的、是在这样的战争里惯例性的要求。

    简要的说、只要你们投降交出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的人头、其他所有贵族就可以得救、领土和爵位都不会有问题。

    『再者、我根本没有兴趣打扰吉斯塔托王国。希望艾丽奥诺拉·威尔塔利亚、柳德米拉·劳里两人立刻、带上士兵回去吉斯塔托王国』

    ————没有谈到蕾琪、吗。

    [该怎么办、泰格勒?]

    使者在别的营帐里等着、艾伦这么问泰格勒。

    [不如、试着提示刚才你所说的休战吧]

    这么说的马斯哈斯脸上很苦涩、能看出已经从愤怒中恢复过来。

    实际上、他的话也很难知道可以相信到哪个地步。就算说不会剥削领土和爵位、但对于早期阶段就成为同伴的马斯哈斯和欧吉耶、泰纳尔迪耶大概都不会放过他们吧。就算在现在不动手、一年后或是两年后都会动手的。

    再者、也绝对会杀了蕾琪吧。泰纳尔迪耶的妻子是法隆的侄女般的人物、即使是远亲但手上也早已有流着王家血脉的人物。而且、在这里消灭了泰格勒暂时就不会有敌人。

    不认为他会固执蕾琪的存在。

    [作为接受休战的条件感觉会提出什么要求啊。看到这个后]

    [他们是、想要有姑且劝过投降的形式吧。向对方提出不逊色与他的高压性的要求吧]

    顺着艾伦提出的建议、泰格勒让使者拿着貌似不妙的回话回去。

    『你的儿子、穿着铁靴进阿尔萨斯的这件事好像还没道歉啊?』

    铁靴是甲胃的一部分、在这个场合指的是率兵的意思。

    交涉就像早就决定了那样决裂了。

    从阿鲁特斯姆往南东走有一个叫做比卢库努的平原。被森林从南边和北边夹着、河川连着森林流淌、东边有一个小小的山丘。

    在这里两万银色流星军和两万四千泰纳尔迪耶军对峙中。

    银色流星军配置了中央和左右两翼、还有后方设下预备军的阵营。

    中央部队几乎就是用元冈隆军构成的、由泰格勒直接指挥。出现在他身边的是马斯哈斯和莉姆。右翼是艾伦和米拉率领的吉斯塔托军、左翼是在与姆奥吉奈尔军战斗的时候追随泰格勒的贵族的士兵和骑士团。

    就泰格勒而言、是想和艾伦和米拉一起与龙作战的、但有着总指挥官的立场也就不允许他这么做。

    [有了你的弓的力量确实可以更早收拾掉龙吧。但是、你奔赴前线所产生的不利处、要更大]

    率领吉斯塔托军前往右翼的时候、艾伦笑着这么安稳泰格勒。米拉也、露出可爱而无畏的笑容说。

    [别摆出这样的脸嘛。这是就连吉斯塔托国内也不曾有过的、两位战姬共同作战哦。这又怎么可能会输呢]

    [啊啊。虽然也不必我说了、但你们两人都要小心啊]

    被鼓励、泰格勒也以笑颜送出两人、但还是感到不安。

    龙的恐怖之处、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第一次、是因为狩猎在深山中标迷路、遭遇了野生的龙。第二次、是与锡安的战斗里。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

    想起过去的事情而变得一脸苦涩、这时莉姆在旁边搭话。

    [请放心吧。艾丽奥诺拉大人和柳德米拉大人、她们是不会输的]

    [也是呢]

    握紧放在马鞍边的黑弓、泰格勒点头。

    [马斯哈斯卿。敌人的情况怎样]

    [变得安静下来了呢。龙虽然放在了后方但这和冈隆公的军队战斗时是一样阵营的。不能大意]

    故意让敌人突破引诱到龙的面前、一口气粉碎敌人。这就是、泰纳尔迪耶军的计策。

    而这个泰纳尔迪耶军、兵力的配置几乎和银色流星军一样。

    中央步兵一万。左右两翼各五千。中央部队后面的五头龙作为攻城兵器呆在那、再后面的是泰纳尔迪耶公爵所在的四千本队。这个本队有三千骑兵、同时也是预备队。

    阵容没有奇特的地方、是因为傲慢不逊的公爵的自信。本来数量就在对方之上、也就没有必要考虑奇策了。只要从正面堂堂正正的攻过去击溃他们就好。

    间于早上和中午之间、太阳以天空的中心为目标慢慢的不断升起、地面的冷气渐渐散去的时候、两军的甲胃鸣动开始移动。

    银色流星军这边是吉斯塔托军突前、朝着敌人一起射出了箭雨。泰纳尔迪耶军停止前进、举起长盾防御。

    无数撕裂大气的悲鸣让士兵们缩着身子、五十人没能防住倒下。但是、泰纳尔迪耶军全体阵势没有散乱。

    射尽弓箭的吉斯塔托军后退、吹响角笛、两军的中央部队喊着怒号开始激烈冲突。步兵之间的激战、看上去是不分上下。

    用长盾防住突击的枪的士兵们留在原地动不了、被敌人接近用剑砍倒。那些士兵连感受胜利的实感的空余都没有就被战斧砍破脑袋。拿起战斧的兵士在找到下个猎物之前就从三方被袭击、被剑砍倒在地面。

    杀、被杀的连锁在战场上四处发生。每发出一声悲鸣大地上就多一具死体、野草吸收着赤黑的血液。

    被剖开腹部的士兵以空虚的眼神在那里坐着、拼命想押回流出来的内脏、但他手里拿着的是附近的尸体的内脏。

    不是因为自己是正确的而杀死对方、不是因为敌人过于残忍而挥舞武器、只是为了生存下来、谁都会挥剑、突枪、挥舞斧头或是铁锤。

    当然也有教授过他们。自己的总指挥官的正当性、还有与敌人战斗的理由。但是、在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刃的对手就站在自己面前、将要被袭击的现实面前、那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要拼命、这有这个留在他们的脑中。

    在中央部队同士之间重复着激烈的攻防战旁边、右翼的吉斯塔托军就像支撑不止局面那样、慢慢后退着。看到这个反应泰纳尔迪耶军左翼以很高的气势前进、但这是吉斯塔托军的陷阱。

    不让敌人发现米拉带着约五百名士兵离开、向着泰纳尔迪耶军的左翼展开猛烈的攻击。

    再者、配合着这个攻击、吉斯塔托军也开始猛烈的反击。泰纳尔迪耶军左翼的先头部队几乎在一瞬就被粉碎、忍住这攻势的他们暂时先大大的后退重整阵势。

    ————好。

    在吉斯塔托军后方指挥士兵们的艾伦满意的笑了。这时遵照泰格勒的指挥、银色流星军引诱着对方不断离开战场。吉斯塔托军的旁边是河川和森林、看上去貌似很难进军。

    但是、这就是他们想要的。艾伦和米拉合流之后跑向森林的外侧大大的迂回着战场、绕到泰纳尔迪耶军的侧面。这会让右翼露出空隙、可以说这是无谋的用兵之术、但是有胜算。

    在泰纳尔迪耶军左翼重整阵势中、有森林和河川阻挡很难突击。再加上、收到泰格勒指示的莉姆率领着预备队绕到右翼的后方。要是有勉强进攻的敌人在、大概就会受到她的部队的苛烈攻击吧。

    而且、莉姆还收到另一个泰格勒的命令。因此她才离开泰格勒指挥着预备队。

    [马斯哈斯卿。这边的左翼情况怎样?]

    被泰格勒询问的老骑士、微微动着身体指责年轻人。

    [总指挥官殿下。现在是不能对我使用敬语的]

    [那我虽然是知道的]

    才刚被说完有使用了敬语、泰格勒的脸上露出歉意。马斯哈斯则苦笑着摇头。

    [那边有贝鲁西尤、琉迪斯、卡鲁瓦多斯的骑士团在。不是什么强手的话是不会输的吧]

    [你用敬语和我说话、总觉得痒痒的]

    [请习惯吧。没什么的、只要认为这不过是一会儿的话你就会认为是挺有趣的体验的]

    两人的对话、近侍的巴特朗微笑着眺望。

    过了半刻、太阳更接近天空的中央时、战场是发生了变化。艾伦和米拉率领的吉斯塔托军、被泰纳尔迪耶军的左翼攻击了。

    [你要拖后腿了我可要把这件事当做一辈子的笑话啊]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无视指挥官和监察员的身份、两人都站在部队的先头。率领全体军队的任务、交给了后方的路里克。

    对这个光头的年轻骑士来说、以为久违的从泰格勒身边离开却没想到被塞了一个这么重要的职责、可以说甲胃上面被紧张包住。

    操纵风的长剑砍下、或是携带冷气的短枪挥舞、两位战姬毫无犹豫的冲向敌阵营。泰纳尔迪耶军左翼对在侧面突然出现的敌人感到吃惊、但还是并起长盾、从那个空隙中突出长枪迎击。

    但是、枪的前端都没有碰到艾伦或是米拉。一瞬后她们将长盾粉碎在敌兵之中连马一同跃起。艾伦的长剑挥下便有血风吹拂、米拉的短枪回旋敌人冻结的脑浆便掉落地面打碎。

    泰纳尔迪耶兵三人一起、四人一起拿着剑或枪去挑战、但他们的攻击都被击退、反击的刀刃一瞬就夺走他们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的她们、是拥有美丽身姿的死之女神。

    简直就像布被撕开那样、吉斯塔托军将泰纳尔迪耶军左翼分成两半不断突进、蹂躏。跟随她们的骑兵们也为了不让指挥官背后有空隙而奋战。从马上挥下枪打击、横扫、刺穿敌人。

    [增援吗]

    在还差一点就能突破左翼的时候、艾伦突然皱起眉。大概是投入了预备部队吧、敌人的样子不同了。

    首先甲胃很厚重、但是把全身包得密不透风而且很坚固。武器也不是杂乱不齐的、而是统一拿着被称作枪斧的长柄武器。

    枪斧、是为了在马上能对应敌人的攻击而制造的武器。枪的前端的两端上小小的斧头尖尖突起、突击、砍、勾到可以拉倒敌人、这三种动作都可能做到。

    难点就是、它的长度和重量、这使得这武器的使用者很少。

    这三种动作也只是可能、这个场合如果三种动作都做不到、那好不如直接使用单纯的枪还比较轻容易使用。而这样的武器的使用者、泰纳尔迪耶却编出了一组部队。

    [但是、别以为这种东西就能都挡住我们啊]

    [————是呢。我的话、呢]

    在不小心说出复数形式的艾伦旁边、米拉以讽刺的扣点补了一句。红色眼瞳和蓝色眼瞳交错了一瞬、敌意的火花四散。

    事实上、枪斧的士兵们也没办法阻挡艾伦和米拉。还以为突出了枪斧的时候棍柄就被砍断。又或者是、突如飞来的冷气之枪、连同甲胃一起贯穿了士兵的身体。

    [在这之后就会放龙出来的吧。只要击破那些、剩下的就是本队了]

    [敌人的龙的鳞片颜色是?]

    [没有黑色]

    被米拉提问、艾伦简短的回答。在吉斯塔托里、有规定幼小的龙、还有长着黑色鳞片的龙是不能杀的。这既是吉斯塔托的建国神话、对她们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认识。

    她们两人的眼里已经可以看到。敌离兵们很远的后方、有像是小丘那样的五只巨兽在动。

    三只是长着土黄色鳞片的、还有一只是联想到石砖的赤茶色鳞片。

    在这之中最大最后面的那一头、是铁色的。看上去好像混杂着黑色、但那时锁住龙的巨大锁链。

    [双头龙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米拉压抑不住厌恶感咕哝。艾伦虽然没说出口但也是一样的感受。

    双头龙是畸形、在吉斯塔托里也被当做凶兆。虽然不知道在哪里收服它的、但大概那人都没有寻常的神经。

    而且、艾伦发现了一个让人在意的地方。

    ————只有火龙和双头龙被锁住。看起来又不像是用锁链封住龙的行动啊。不、本来就应该没有能够拘束龙的锁链的。那是、什么啊?

    [话说回来、真的有好好的听话啊。就算是我国、也没有这样的事例啊。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呢]

    [虽然有兴趣、但都不会是什么正经的手段吧]

    刹那、奇妙的声音传入两位战姬的耳中。对类似耳鸣让人感到不快的金属性响声、艾伦她们互相对视对方的脸。但是、没有能交谈的余裕。

    在还有数十阿尔辛就能突破敌人的防壁的时候、龙们就喊出咆哮。六把咆哮声把怒号和悲鸣还有剑戟声都盖住、敌我双方还有马匹都仰天呆呆站在那。

    艾伦和米拉都有些吃惊不禁将身体微微向后弯曲、但她们的战马则没有影响。瞪大眼睛、哼着鼻子身体微微发抖。

    风、伴随着恶臭发出鸣动。五头龙中的三头——长着黄土色鳞片的地龙开始行动了。

    一旦开始前进、对龙来说敌我都没关系。提起有神殿柱子粗的强韧前脚、像打击般踏下。在那里的泰纳尔迪耶士兵、连逃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同甲胃一同粉碎、化作赤黑的肉块。

    想着连自己都被杀了可不值得的泰纳尔迪耶士兵推挤着向左右逃走。在因此清出来的笔直道路上、三头龙咆哮着笔直前进。每走一步大地就会摇晃、含着血的土尘就会飘起。

    [————时间宝贵。全部一起上吧]

    [是呢。有五头在啊、可没时间一只只的打啊]

    艾伦和米拉、就算迫近自己的巨大怪兽在眼前也脸色不改。白银发的战姬高高举起的长剑上风不断卷起聚集起来、米拉挥到下段的枪的枪头不断制造冷气并包住全身。

    时间宝贵这句话并不假。如果在龙的身上花太多时间、泰纳尔迪耶公爵自身就会逃走。但是、艾伦她们还有一个目的。

    以泰纳尔迪耶和冈隆公爵战斗的听闻来看、这些龙明显是难得的战力。这点连泰纳尔迪耶军的士兵们都知道吧。

    将这些龙一击、就把它们粉碎的话他们的士气也会大降。

    风形成看不见的刀刃、冻气让冰的结晶漂浮在大气之上。

    龙们、迫近战姬

    [撕裂大气!]

    [冻穿裂空!]

    艾伦挥下艾利法尔、米拉刺出拉斐亚斯。两个龙具交集、风卷起冷气横扫狂吹、冷气缠绕在风中的刀刃上。

    那个、根本就是在吉斯塔托的北端偶尔吹起的冬龙卷本身。在只有龙的空间里、寄宿着冷气的暴风袭击过去。深深的割裂大地、玩弄着大气、龙们连逃的时间都没有就全身遭到冰刃的袭击。

    就连铁的刀刃都无法刺穿的龙鳞被砍裂出无数伤口、伤口瞬时冻结破裂。黄土色的鳞片像枯萎的花瓣一样散落、从那里流出来的血冻结成赤黑的模样装饰着龙的全身。

    爪和牙还有角都被冷气冻的雪白、被风削减、折断破碎。

    从龙那逃走的泰纳尔迪耶军的士兵们、虽然躲过了直击但还是受到了余波不同寻常的打击。甲胃被冻结、实在过于寒冷全身发抖而无法从那里离开。

    三头地龙在咆哮的期间内就绝命倒下、被风削切以冻结住的模样倒在地上、使大地摇晃。泰纳尔迪耶士兵们只能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艾伦和米拉、没有做出炫耀胜利的举动。还有两头在啊。拉着缰绳对马做出指示、跨越着龙的尸骸奔跑。

    [还能战斗吗?]

    [难道你是在问我吗?]

    不减毒舌的回话、两位战姬继续往前方前进。终于回过神来的吉斯塔托士兵不断高喊他们君主的名字。而另一边、泰纳尔迪耶士兵们则全完神不守舍、握住武器的手颤抖不止无法动弹。

    泰纳尔迪耶军本队、黑发的公爵以险恶的表情守望着战况。

    ——————那就是战姬的力量吗。

    内心感到惊愕、但微毫也不表露出来。除了他以外脸色不改的、就只有斯特多而已、但这两人极其冷静的态度让幕僚们都冷静下来。

    [果然、中央部队应该以四枪之阵进攻的吗]

    斯特多以一如既往的青白色的脸淡淡咕哝。四枪之阵、是泰纳尔迪耶公爵想出的以步兵为中心的阵型。至今为止的战斗中都得到了确实的成果。

    而没有使用这个阵型、是因为要以龙作为诱饵、引诱战姬退到后方。战姬要是能打赢龙的话、公爵就认为她们会先去讨伐龙的。

    本来是为了方便讨伐龙而故意将一部分部队分散布置、然后战姬突破后打算用五头龙、和士兵大军击溃、虐杀的。只要能完全击溃战姬、即使五头龙全部都失去也没关系。

    但是、为了这个策略必须在本阵和中央部队之间配置龙、导致向中央部队传达指令就慢了一拍。为此、就没有使用需要高指挥能力的四枪之阵。

    失去了战姬的吉斯塔托军应该会崩解。敌我之间的士气差也会显露出来。数量上依旧是这边要更多。胜率就大大上升了。

    但是、泰纳尔迪耶和斯特多必须紧急修正这个计划。虽然不清楚究竟干了什么、但以结果来看两位战姬毫发无伤的就把三头地龙屠杀了。

    [赶紧重新编排部队。瞄准那些战姬打倒龙的瞬间、围攻她们]

    就算是战姬也跟人类无差。那么就一定会疲惫吧。

    [就算对两位战姬投入六千士兵也无所谓。必须确实的杀了她们]

    如此冷酷的命令、泰纳尔迪耶毫不留情的下达了。

    另一方面、剩下的两头龙迫近艾伦和米拉。刚才的地龙们几乎是挤成一团笔直前进过来、所以采取对应也很容易、但火龙和双头龙是分别在左右两旁。

    双头龙是因为它的巨大身躯、而火龙是为了喷火、这两头龙之间必须隔出更空旷的空间。

    [那边就交个你了]

    这句话分不清是艾伦还是米拉说先。她们自然的锁定自己的敌人骑着马奔跑。艾伦是双头龙。米拉是火龙。

    [虽然刚才也是一样、你们不是自己希望才来到战场的。但是、既然来到了战场就必须斩杀你们]

    这么说的时候、再次、那个引起耳鸣的不快声音再次传到耳朵深处。战场上的叫喊和喧嘈绝不可能盖过的、尖锐的异音。

    但是、没有可以思索这件事的余裕。

    双头龙的两个头一直瞪着艾伦。艾伦瞪着两双眼睛、挥下长剑。几乎没有间隔的二连击、看来还留有体力。

    大气鸣动收束在艾利法尔上、形成无限重叠风刃的龙卷风。

    [撕裂大气!]

    与喊声同时、艾伦朝着双头龙挥击。不论双头龙的巨体有多强韧、只要直接受到这攻击也会粉身碎骨四散吧

    但是、以割裂大地、撕裂大气的凶猛势头逼近的暴风之刃、前进到双头龙的眼前就停下来。简直就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而暴风乱暴、狂吹、像撞上去而产生震动后、留下类似被弹开的声音就雾散了。

    [什?]

    对完全超出预想的光景、艾伦傻眼的抬头看龙。但是、还没到呼吸一口气的时间里、回过神的战姬再次挥下艾利法尔。

    [————风影]

    从马蹬那提出脚进行跳跃。几乎同时、双头龙、用它那两个头从左右袭击过去。艾伦骑着的战马的头和尾部被吞噬、提起撕成两半。笨重的声音、接在从空中到地面洒血的干竭的声音之后。

    不只是吉斯塔托兵、就连泰纳尔迪耶兵也、脸色变青、在这恐惧面前浑身发抖。中央部队的先头、依旧与银色流星军展开激烈的刀战、鲜血横流、但在龙周围的士兵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忘记了战斗。

    艾伦从龙的下颚逃脱降落到地面、集中精力凝视双头龙的头部进行观察。刚才用『风影』逃走的瞬间、往龙的额头砍了一刀、但那里没有类似伤痕的东西。

    ————虽说是在逃走中挥下的浅薄一击、但没想到艾利法尔的刀刃居然没有造成伤痕啊。

    艾伦望向与火龙对抗的米拉那边。

    那里正是、米拉向火龙放出龙技的瞬间。

    [冻穿裂空!]

    从米拉的冰涟释放出庞大的冷气瞬间将大地冻结。从那里伸出来的无数冰枪本应将火龙串刺的。

    但是、和艾伦那时一样、果然龙技被什么挡住停止了前进、就这么消灭了。朝着愕然而无法动弹的她、火龙张开大口。黑暗的口腔深处、瞬间喷出红莲之火。

    艾伦飞奔过去。以疾风般的速度跑到米拉身边、以撞向身体的气势抱住她在地面打滚。

    马上、从火龙口里喷出的猛火将米拉制造出来的冰溶掉、像舔着大地一样烧起来。火焰发出的热量烧到艾伦的肩和背部、但避开了直击。要是直接沐浴了这火焰、那部分就会碳化崩解的吧。

    ————总算、赶上了吗。

    因为本来是打算各自收拾掉龙的、所以两人之间有着很大的距离。因此、就算是有『风影』的速度、避开火焰就已经是尽力了。

    [艾丽奥诺拉、你、看你做的!]

    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火伤的艾伦、米拉以极其可怕的表情瞪着她。艾伦忍着苦痛抬起头、露出讽刺的笑脸。

    [你啊真不像战姬啊、就因为你露出没出息的动作才]

    [你闭嘴]

    米拉的枪释放的冻气、在艾伦的伤口上附上一层薄薄的冰膜。朝着这两人、火龙再次喷火。

    呈放射状喷来的红莲之火包住两位战姬、光是这样火焰就在附近的一带蔓延。想要救助战姬的吉斯塔托军数十名骑兵就被火焰包住、瞬间绝命。地面被烧得焦黑、尸体碳化、野草化作灰烬散去。

    后续的吉斯塔托兵被这火势压倒无法接近、除了以悲痛的表情看着他们的君主被火焰包住外就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身为敌人的泰纳尔迪耶兵们也、没有高喊快哉的心境、而是屏息凝视龙和火焰。

    [————原来如此]

    在从火焰中听到凛冽、冷酷的声音的那一刻。从火焰之中飘散出冷气卷起旋风、将火焰吹散。有的人认为这光景是奇迹、又有的人以为这是幻觉、就连没有这么想的人都在怀疑自己亲眼所见的现实。

    为了保护艾伦、米拉架起冰之枪、以毅然的表情站着。拉斐亚斯释放出大量的冷气、艾利法尔也制造出多层的大气膜、从火焰和烟雾中保护她。

    [对你来说龙技是没用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对着毫发无伤的战姬们、火龙以有点吃惊的表情往下看。至今沐浴这火焰的人、无一例外化作它的食粮、烧成灰烬或是碳化。但是、这两个人连一根头发都没烧掉。这、就让这个怪兽感到不可思议。

    另一方、米拉用冰块颜色的双眸向上看着火龙。在脑海中冷静的策划该怎么屠杀它、但那个方案在这里没有实现。

    大地摇晃、双头龙朝这边跑过来了。就算是米拉、要同时对付无法通用龙技的两头龙还是很困难吧。

    朝着那里有数千马蹄声轰响以很强的气势接近。砍断肉的声音、割开甲胃的声音、混杂着悲鸣绝叫的战斗声。

    以击破泰纳尔迪耶士兵们的身姿出现的是莉姆率领的骑兵部队。

    [艾丽奥诺拉大人、柳德米拉大人、你们没事吧!]

    现在正用拉斐亚斯尖锐的刺着地面的米拉、对这个喊声作出反应而停下手。朝着莉姆回头。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泰格勒呢?]

    [就是那个泰格勒威尔穆德命令的。要我辅助你们的撤退————]

    莉姆从马上简短回答、但发现倒在米拉身边的艾伦就马上瞪大眼睛。

    [艾丽奥诺拉就拜托你了。不用担心。是轻伤]

    在米拉说完话之前、艾伦动着身体。用长剑支撑、白银发的战姬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身体稍微有点发痛但我还是能自己走哦]

    [那么、请坐到我后面]

    抓紧莉姆递出的收、艾伦骑上马上。一边看着那边、米拉一边夺走敌人的战马骑上去。在这里、火龙迫近了。

    [冻穿裂空!]

    米拉使出、第三次的龙技。割裂大地、从裂痕中伸出的数根冰柱就连龙的身高都超过、组成冰壁阻止火焰。

    恼火的火龙朝着冰壁猛然地用自己的身体撞过去。两次、三次以大地震撼的气势撞击、第四次终于终于撞破冰壁、冰块四散开来。

    但是、这时吉斯塔托军已经完成撤退了。

    在泰纳尔迪耶军后方、泰纳尔迪耶公爵和副官斯特多冷静的眺望现在这个战况。虽然令人吃惊的事情连续发生、但他们还有有着即使这样也脸色不改的胆力。

    [————被摆了一道呢]

    忌恨的、泰纳尔迪耶公爵这么说。在他附近等候的近侍都不禁肩膀打颤、但只有斯特多淡淡的回话。

    [损失了三头地龙是在心痛啊]

    [也有这部分的理由、但又没有把握住他们的行动,失策啊]

    隐藏着自己的烦躁、泰纳尔迪耶握紧自己的拳头。在引诱的艾伦她们的时候就应该赶紧让龙退到后方、大量投入士兵的。

    [龙们的对手就让敌兵担当、这边的士兵应该多一个也要投入战姬那的]

    没能够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对泰纳尔迪耶来说操纵龙进行战斗还只是第二次、还有战姬的情报太少了。更重要的是、害怕龙的这边的士兵没有按命令行事这点、对泰纳尔迪耶来说是十分不愉快的事。

    这边的左翼半毁了、失去了三头地龙、结果还没能给战姬致命一击。

    [中央和右翼的情况怎样]

    [右翼几乎是不分上下。中央则是我们这边要有优势]

    斯特多立刻就回答了。预料之中的状况。敌人的左翼有骑士团在。他不认为能够简单的突破。而且、看向中央部队这边有一万对方只有七千。倒不如、该称赞敌人居然能撑到现在。

    [但是————这局面也要结束了]

    送走莉姆的泰格勒、被不安的焦虑煎熬着等待报告。

    ————没什么好担心的。艾伦她、和锡安战斗的时候不也打倒了龙吗。而且这次还有米拉在。

    即使这么自己说服着自己、泰格勒内心产生的不安还是无法抹去。不知是否是因为想起曾经与龙对峙的恐怖了呢。

    但是、既然已经送走了莉姆、那么泰格勒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而且、身为总指挥官可不能一直想着这些事。

    首先、必须改变现在被敌人压制住的中央部队的战局才行。

    [马斯哈斯卿。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很难呢。我们这边比敌人要少三千。从这方面想、该说亏我们能撑到现在啊。现在只能够相信吉斯塔托军了]

    老伯爵的回答非常苦痛沉重。要是艾伦她们能够突破敌人的左翼部队、直接给与中央部队打击的话。又或者将呆在中央部队后方的龙们杀掉。

    这样一来、敌人就会失去士气。那个时候才是银色流星军胜机的到来。考虑到吉斯塔托军的———艾伦和米拉的实力、那是可能实现的计策。

    ————变化要有变化。

    紧紧握住黑弓、要紧牙关。总指挥官的立场、只能够在后面默默守望这件事、比什么都要来的辛苦。

    变化到来的、就是在这时。

    一开始听到的是[背叛]这个喊声。但是、泰格勒和马斯哈斯都、光听这句话就理解了一切。这个中央部队的先头、出现了背叛者。

    [————马斯哈斯卿。接下来就拜托了]

    弓的状态的箭的数量、都确认过几次了。泰格勒握紧黑弓。

    [你想干什么]

    马斯哈斯的脸变青、用平时的口调问。

    [我不会乱来的。只是去维持局面、除此之外没别的了。总指挥官、交给殿下了]

    他的声音、有着无言的魄力。马斯哈斯本来是想说阻止他的话的、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别的话。喊着自己部下的名字、命令他跟着泰格勒。

    [别死啊。听好了、绝对不要死啊]

    泰格勒对此以举起弓的形式回应、在同伴之中骑着马、向前飞奔。事态严重到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就算是差了一瞬、银色流星军也会崩坏吧。毕竟、在周围的士兵们之间已经开始感到动摇了。

    ————没有看透吗。

    中央部队、说白了就是原冈隆军的集合体。在他们向泰纳尔迪耶公爵投降的时候、被教唆了什么的可能性很高。泰格勒和马斯哈斯当然有对此进行了调查、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有界限的。

    泰格勒拉着箭、像分开士兵的波浪那样前进。发现泰格勒的身姿、有人赶过来。年龄大约在三十左右。最给人留下印象是鼻子下面长着卷曲的细短胡子的男人。

    ————好像是叫迪奴的男爵吧。

    在布鲁奈王国里、拥有爵位的贵族之中最下级的男爵是没有授予领土的。每年从王国那收到些许俸禄、剩下的就必须自力更生。大多数是有着贵族的亲戚、交给他们某处的小镇或是村子治理。

    但是、斯摩索·迪奴是为了锻炼自己、只对周游列国有兴趣的男人。但是、因为他的实力和处于劣境能保持平常心而被马斯哈斯推荐、泰格勒交给他约五百名士兵指挥。

    [总指挥官殿下。为何出现在这里]

    [背叛者、是谁]

    没有回答迪奴的疑问、泰格勒率直的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迪奴的双眸里、露出像窥视泰格勒那样不鲜明的眼光、但他还是微微点头并不含糊的回答了。

    [是沙多路子爵和瓦塔索伯爵。他们突然转向我们这边喊着『要当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同伴』]

    [谢谢。请维持住这里的局面]

    道谢后、泰格勒快马加鞭的前进。沙多路、瓦塔索、泰格勒虽然只在他们请求到泰格勒营下时候见过面、但还记得住他们的脸。因为被马斯哈斯和莉姆说、绝对要记住加入阵营的人的脸。

    ————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帮上忙。

    找到他们的时候用力拉着弓弦、射出箭。在士兵们的头上以割裂风的速度飞出的箭、贯穿了前一刻还对同伴挥剑的沙多路子爵的头部。

    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沙多路一眼、泰格勒拉着第二根箭向后转身。不出所料、近侍的老人就在旁边。对着握着枪的巴特朗点头、巴特朗也理解到这个动作的意思、转身面向士兵们。

    [你们。都给我喊出声!给我用盖过任何声音那种程度的雄壮声音高喊!]

    以让人不禁思考这么小的身体怎么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巴特朗大吼。跟随泰格勒的士兵们也了解了、举起剑或枪大喊。听着这般喊声、泰格勒拉紧弓弦找着瓦塔索。

    不一会就找到了瓦塔索。但是、他连自己的部下都抛弃、逃向泰纳尔迪耶军中。果然连泰格勒都哑然了、但还是没放跑他。

    此时、泰格勒的集中力借着愤怒和兴奋、紧张提升到极限。首先同时射出三根箭、将站在射线上的三名泰纳尔迪耶兵同时射倒。然后、还没等弓弦停止震动就填装下一根箭、射出去。

    瓦塔索的身体失去力量在地面打滚、在战场上出现了奇妙的空白。刚背叛的沙多路的士兵和瓦塔索的士兵傻了眼的呆呆站在原地、泰纳尔迪耶的士兵和银色流星军的士兵也、对泰格勒的神技感到目瞪口呆直立不动。

    在这个时刻、泰格勒抬头挺胸、以让人感到傲然的态度走上前。对着自己的高呼。

    [给我停下来!要是在这里后退了、什么都得不到就不必说、连我们现在拥有之物都会失去!你们、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的!]

    填装新的弓箭。目标是、本来就在附近的——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二百阿尔辛的距离——泰纳尔迪耶的指挥官。看了他的军装马上就能知道。

    接着划破风的声音、响起刺穿血肉的干竭声音。那名指挥官只不过是指挥数百名士兵的人、并不是有着什么重要的立场。

    但是、这一击就改变了战场的氛围。巴特朗他们再次高喊、沐浴了激烈的士兵们的四肢再次取回活力。

    明明还差一点就绝对会崩坏的银色流星军、在走到那一步之前就止步了。握紧满是鲜血的剑和枪、他们再次袭向泰纳尔迪耶军。沙多路和瓦塔索的士兵们瞬间就被吞噬、再也看不见了。

    总指挥官可是在战场的中心啊。士气不可能不高涨。中央部队重整气势、做出了颠覆至今的劣势般的猛烈反击。但是、泰纳尔迪耶军也不逊色。病者盾、刺出枪、做出连投石都使出来的顽强抵抗。

    泰格勒在战场的漩涡之中动弹不得、而他的弓也没露出平时的卓越之处。

    现在守护着泰格勒而战的、不是拥有艾伦或是米拉那样卓越技量的战士。护卫的士兵倒下、迫近附近的士兵刺出剑或是枪、那么泰格勒也不得不专心回避。

    不知何时泰格勒的手和脚、都被刺伤、衣服也染成鲜红。革铠也伤痕累累。而之后、又有几名士兵前来保护泰格勒、也有再次倒下。

    终于到了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泰纳尔迪耶军开始慢慢后退。并不是被银色流星军压制。而察觉到这件事的泰格勒也、下令让士兵们后退。

    ————那个后退绝对是暂时性的后退。我们这边也、必须赶紧重编军队才行。

    看着冬日结束时期的太阳、泰格勒骚着凌乱的红发叹息。

    交替着休息、还有治疗伤势。负有重伤恶士兵们就一同脱离战场、为剩下的士兵补充武器和分配食粮、水。酒就只分配了很少的分量。因为会让出血增大、而且这之后马上又要战斗了。

    他们的饭是又硬又薄的面包和炒豆、切碎的野菜末端。没有肉或是鱼。这个菜单是比起顾虑健康或是身体状况、更要煽动他们生存下来和取胜的欲望所产生的结果。

    士兵们维持着在战场的紧张和兴奋、个个都贪婪的喝着水。

    而泰格勒、虽然出去迎接归还的艾伦她们、但看到她们的身姿不禁屏息。米拉和莉姆露出藏不住的疲劳、艾伦而负着从肩到背后的烧伤。

    [抱歉。只收拾了地龙]

    但是、白银发的战姬的笑容没有消失、倒不如说是以开朗的声音这么说的。

    把重编军队的事交给马斯哈斯、泰格勒向艾伦他们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根本没有设置营帐的时间。让士兵们看守着周围、每个人都坐在地上、围着地图开始军队会议。

    虽然消灭了三头龙是很大的成果、但还留着火龙和双头龙却是预料之外。而另一方面、战姬们也因为中央部队的情况而在脸上蒙上一层乌云。

    [我不是说了你不要乱来的吗]

    泰格勒的手和脚的伤口、艾伦心痛的看着。现在泰格勒脱下了衣服、接受着蒂塔尽全力的治疗。

    [要收拾那个状况确实、说不定没有别的办法、但]

    米拉也、在客气中向泰格勒投以责备的眼光。在这里将话题扳回正题的是莉姆。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的事之后再谈。现在、必须考虑这场战该怎么打]

    这冷静的声音、让艾伦和米拉重整心情。泰格勒在心中向莉姆表示感谢、但她用比平常更冷淡的眼瞳看着泰格勒。

    [话先说在前面、这仅仅是、往后推而已]

    意思就是要留足时间来叱骂他。虽然很后悔没有把这边的事交给马斯哈斯处理而自己就去重编军队、但并不是不理解她们的愤怒。泰格勒老实的垂下肩表示投降。

    [话说话来、为什么龙技对那些龙无效呢]

    米拉把手摆在腰边微微歪着头。而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艾伦。

    [虽然这不过是我的推测、但我认为是因为龙的那个锁。是那个把我们的龙技消除的]

    [消除?]

    吃惊的学着艾伦说出这个词、米拉以疑惑和愤懑的眼光抬头看向艾伦。

    [说的真是果断啊。本来要消除龙技就]

    [很不巧、我心里有底]

    艾伦的眼瞳望向泰格勒。

    [这个布鲁奈王国的宝剑迪兰达尔它、拥有消除龙技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不止是我、就连索菲的也能消除]

    与率领纳瓦拉骑士团的黑骑士罗兰的战斗中、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不光是这样、即使承受了泰格勒的弓的力量再加上龙具的力量的沉重一击、迪兰达尔也没有一丝损害。

    [那究竟是用什么制造的、不清楚。但是、既然在这个地上有用那种金属制造的剑在、那么有用同样的金属冶炼出来的锁也不奇怪]

    能够那么冷静的观察、那是因为对艾伦来时这是第二次的体验了。所以才能想到米拉会有什么反应、能够去救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棘手了]

    米拉带着怨恨叹息了。

    虽说是战姬、但她们的肉体也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被龙的爪打上一击就会变成看不出原形的死骸。

    [办法有两个]

    以平时自信满满的笑颜、艾伦说。

    [别在那里卖关子快说吧。现在的时间比黄金还要珍贵啊]

    [这个场合柳德米拉大人说的没错、艾丽奥诺拉大人]

    受到两面夹击的艾伦以视线求助、但这次就连泰格勒也毅然摇头。在傍边卷着绷带的蒂塔也微微点头。艾伦呀咧呀咧的无奈的叹息。

    [算了。第一、直接砍了龙或是锁、那个锁究竟是使用什么制成的虽然不知道、但只要砍断了龙技就应该有效了。锁不行的话、就瞄准龙。那些家伙意外的结实、但有我的银闪和你的冰涟在的话就不可能伤不了的吧]

    [第二个呢?]

    [直接收拾向那些龙下达命令的人]

    艾伦的笑容、包含着无畏的战意。

    [接近龙的旁边的时候、我多次听到了奇妙的声音。大概、那个声音就是用来命令龙的吧。除此之外就找不到其他的、命令龙之类的东西了]

    说起来、莉姆这般点头。既没有什么人坐在龙背上操纵、在附近又看不到向龙下达命令的人在。

    明明是这样、那些龙直到吉斯塔托军攻过去为止即使身处战场也没有什么反应、而且也没有袭击泰纳尔迪耶军。

    [一边与龙交战、一边用艾利法尔找出声音的来源。然后打倒那家伙。只要制御不了、他们也不会使用龙的吧。就是这两个方法中的一个了。还有————]

    艾伦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瞪着泰格勒。

    [你绝对不要动哦、有那样的时间、还不如考虑有什么计策能击溃敌军吧]

    被先发制人的泰格勒嘀咕着。刚才、正想说的。

    [没错呢。龙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就集中注意力在泰纳尔迪耶公的身上吧]

    米拉也特别强调的说。艾伦再补了一句。

    [泰格勒。总指挥官的任务、我就不用说了、这家伙还有莉姆都是无法代替的。虽然好像很大口气、但恐怕连马斯哈斯或是蕾琪都是不可能的]

    身为异国人的艾伦或是米拉做总指挥官的话、布鲁奈人是不会跟随她们的。马斯哈斯虽然有声望、但不是第一人选。蕾琪的立场又太不稳定了。

    [————我知道了]

    泰格勒点头。艾伦和米拉、一定能成功的。莉姆和马斯哈斯也是。巴特朗和蒂塔也是。路里克和杰拉尔也是。要相信大家能够做到。

    ————话说回来还真是难题啊。

    以刚才的战斗结果为踏板、泰纳尔迪耶一定会想出下一个策略的、必须看穿他的企图才行。由人生经历不到泰纳尔迪耶一半的自己负责。

    [那么————首先从整理情况开始吧]

    莉姆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她的口调有些像演戏、十分像一位教师。察觉到她想以她自己的作风为自己消除紧张、泰格勒也微笑着点头。

    [拜托你了、老师]

    两刻之后两军再次对峙。现在已经是太阳大大倾向西边的时候了。云层卷曲、西边的天空还是灰色、但离染成朱红也不过时间的问题。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军队减到两万。死者、重伤者总计也不过两千、但轻伤者都移到后方了。中央和左右两翼这个配置还是没变、但这次中央的部队看上去比较少。而且、左右两翼骑兵比较多。最关键的两头龙都在中央部队的后方、泰纳尔迪耶则在更后方。

    而另一边、银色流星军。这边的士兵数也没有达到一万六千。但是这个是让轻伤者站在战场上的数字。不过、士气很高。泰格勒亲自上阵将背叛者毫不留情的处决了、而且用弓打倒敌人这点也十分有效。

    与之前不同的不光是数目。

    虽然夹着河川在对峙、但银色流星军大大后退、左翼爬上了山丘。在山丘的山脚下是中央部队、他们的装备没有整顿好。

    比起铁的甲胃革铠要更显眼、拿着枪的人腰间没有佩剑、手上拿着剑的人没有盾牌。不齐全就先不提了、仔细观察、他们的武器不管是那个都是伤痕累累的。

    [你认为、敌人是什么企图]

    收到侦察兵报告的泰纳尔迪耶、向副官斯特多询问。虽然也有向其他幕僚询问同样的问题、但、敌人是因为害怕才后退的、始终是乡下伯爵当然是不可能充分整顿好装备的、都是这些不能让人满足的回答。

    [敌人的左翼有骑士团]

    骑士的机动力和突进力、配置在山丘上就能够充分活用。既能够对山丘下的对手给予强烈的突击、在山丘上又能观察整个战场、也能救援同伴、还可以绕到敌人的侧面或是背后。

    [那样的话配置吉斯塔托军在山丘之上不是更好吗]

    [大概是因为吉斯塔托军即使在平地也足够强吧。打算在早期阶段击破我们的左右翼中的一个、打败我们、在不使用龙的期间内瞄准阁下吧]

    [关于敌人的中央部队的装备呢?]

    看来这连斯特多都没能得出可以接受的结论、没能够马上回答。

    [我不认为是无法准备武器。说不定———]

    是伪装呢、有着金色短发和青白脸色的副官这么叙述。

    [为了避开与龙的战斗、因此期望造成敌我混杂的状态、这程度的事我想他们还是能察觉的。为此、故意露出虚弱的样子煽动我们的战意、想要我们积极进攻造成混战吧]

    泰纳尔迪耶挽起他那粗大的手腕沉思。这有可能。敌人要是展示积极攻击的姿势、我们这边就只须后退放出龙来迎击就好。这样的想法也是有可能的。

    再次、远望敌人阵营的情况。

    ————在中央争取乱战的时间内、从左右两翼朝这边进攻。追着我们这边败走的士兵、混杂进去来防止龙的攻击、朝我这边袭击。

    胆怯而后退、他们的武器没有准备好、比起这些理由要更有说服力。敌人是、是从在半年前只能率领百名士兵急速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男人。为了自己能够取胜必须思索策略。

    [我明白了。我们这边就按计划行动]

    风越增变冷、天空上云层渐渐增厚。

    今天第二次的战争、就跟第一次一样、以中央部队同士冲突的形式是开始不了的。泰纳尔迪耶军的阵营鸣响高亢的角笛。

    然后、、泰纳尔迪耶军的中央部队开始做出一些奇妙的动作。一部分士兵迅速的从右边向左边移动、一个接着一个移动到同伴的后面。

    于是两道笔直宽阔的通道、在泰纳尔迪耶军中央部队之中诞生了。宽到就连龙也能毫无阻碍的移动。

    马上、类似笛音的奇妙声音在战场上想起。能听到这声音的人不足一半。但听见的人都毫无例外痛苦的皱着脸。

    但是、关于这声音的事情都从士兵们的意识里吹飞了。火龙和双头龙、在泰纳尔迪耶士兵们制造的大道上以猛烈的速度突进。

    ————来这一招吗!

    在中央部队的后方、泰格勒盯着咆哮着迫近来的小山般的两头巨兽。

    把龙当做战力来使用、会怎么用呢。关于这点泰格勒在那短暂的时间内拼命的想、但只想到两种方法。

    一种是跟冈隆战斗时泰纳尔迪耶的那种做法、在战斗开始后的早期阶段让它们向敌阵冲过去。

    还有一种是、为了在终盘决胜负而作为预备兵力保留。

    而现在居然这两种都不是、在第一战就让中央部队马上配置到后方、这是为了引诱能够打到龙的战姬的陷阱吧。这个计策的狡猾之处、在于没有其他可以打到龙的手段、就算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冲出去。

    ————不过、这个策略是把艾伦和米拉视为危险存在的情况使用的。

    艾伦和米拉、确实打倒了地龙。但是、打不赢火龙和双头龙、只能撤退。看了这个结果、泰纳尔迪耶是怎么想的呢。

    ————他应该会考虑到引诱的策略不再有效才对啊。因为艾伦和米拉的攻击、对剩下的两头龙无效啊。

    那么就会从剩下的那两个策略选择其一。

    大概不会保留的吧。这是马斯哈斯的意见。

    [确实双头龙和火龙、说不定能击退艾丽奥诺拉殿下和柳德米拉殿下。不过、杀了地龙的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为了抹消士兵们的动摇、应该一开始就会投入龙吧。毕竟我们这边还有在冈隆麾下战斗的士兵啊]

    [我也同意马斯哈斯卿的意见、而且、在之前的战斗就知道了、要是敌我混在一起的战斗就很难使用龙了]

    这么叙述的是莉姆。以这两位的意见为基础、泰格勒想出了计谋。虽然会变成危险的赌注、但要让泰纳尔迪耶公爵这样身经百战的强者中计、就只能这么做。

    [后退!]

    在看到龙冲过来的那瞬间、泰格勒就这么大喊。马斯哈斯和莉姆也毫不吃惊、非常冷静、又或者说以无表情的脸淡淡的下达命令。

    银色流星军的中央部队、以敌人都吃惊的速度开始向后退。那是可以形容是溃走的无秩序。无视队列、丢弃武器、扔掉头盔、谁都背着龙拼命的逃走。

    这丑态很难相信他们刚才还露出勇战的战姿、泰纳尔迪耶军的士兵只能傻眼的眺望他们的样子。龙依旧遵照命令追击银色流星军。逃晚的数十人沐浴火焰马上绝命、又或是被两个头袭击贪婪的吞噬。

    有的士兵跌倒、在起身之前就被踩得粉身碎骨、有的被前脚的爪子扫到、上半身直接就吹飞了。

    这是只要呼吸乱了点、稍微被碰到一下、那就会有死神到访的逃亡。

    中央部队后退了数百阿尔辛之后、出现了从左右两边袭击让大地摇晃、猛然疾走的两头龙的人影。剑影闪现伴随着风的鸣响、又或是冷气贯穿着大气。

    不是猎物。直觉感知到敌人的存在、龙们初次停止了前进。

    [乖乖、有好好停下呢。看来有受过教育啊]

    一边从骑着的马上降下来、一边悠然的这么说的是白银发的少女。肩上扛着长剑、浮现出余裕的笑容。

    [你说的那个笛、能传到这里来吗。嘛、既然已经引出来了那就无所谓了]

    站在夹着龙的另一侧的、是蓝发的少女。她也从马上卸下铠甲之后再降到地面上、抬头看向龙。

    艾伦和米拉。两位战姬。

    另一边、都说不上是后退而是不断逃亡的银色流星军、到了某个地点就停下不动了。在那里、放置了无数武器。不论哪个都是经过磨砺、慎重保养的物品。那就是、宣告后退终了的标志。

    士兵们重新列队分成两个部队、调整呼吸、拿起放在地下的武器。一队是泰格勒指挥、另一队是马斯哈斯指挥。

    [那么马斯哈斯卿、祝你武运昌隆]

    泰格勒与马斯哈斯用力的握手。

    [你也是啊。莉姆艾利莎殿下、请帮我看紧他别让他乱来]

    [我了解了]

    在泰格勒旁边呆着的莉姆淡淡的点头、年轻的总指挥官像是掩饰他的难堪而骚着红发。他们要绕着龙和战姬大大的迂回、泰格勒负责援助右翼的吉斯塔托军、马斯哈斯则向往山丘之上帮助左翼部队。

    无意识的、泰格勒转着头将视线看向远方。虽然在这里看不清楚、但艾伦和米拉应该在与龙做对手奋战着。

    颜色变得严肃、用力握紧缰绳。泰格勒产生了“真的这样就好了吗”的迷惑。这时、背后被人轻轻拍了拍。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出发吧]

    那是莉姆。泰格勒一副意外的表情看着她。无表情的脸、冷淡的声音都和平时一样、但拍后背的这个行为对她来说实在罕见。

    [要是因为在意艾丽奥诺拉大人和柳德米拉大人的事情而无法集中精神、之后会被她们骂的]

    [那还真是严峻。但是、你不骂我吗?]

    [我也是被骂的那方。因为我指导不足啊]

    虽然不知道有几分是认真的、但她的言语抹去了泰格勒的迷茫、有着减轻紧张的效果。

    泰格勒重整心情、重新握紧缰绳。之后对着莉姆微笑。

    [谢谢你]

    [身为副官、这是当然的]

    [是吗。那么出发吧、莉姆艾利莎老师]

    因为最后那句玩笑、莉姆脸红了。就算不看这个反应、泰格勒也能简单的想象到。年轻的总指挥官转身向士兵们大喊。

    [开始反击!]

    战姬和龙的战斗、早早的就进入了终局。

    一对一的这种做法、战姬们并没有采用。斩击、刺着火龙的同时以它的赤茶色巨体为护盾不让双头龙接近、处于优势进行战斗。

    [黑骑士虽然是个可怕的对手、不过————]

    大步踏前用长剑砍击火龙的前脚、艾伦咕哝道。发出像砍到岩石的响声、缠绕着疾风的白刃打碎了类似熔岩的鳞片。喷出的赤黑血液就连自己的热量都能凝固、化作奇怪的模样。

    火龙发出带有苦闷的咆哮。过于愤怒而挥下前脚、尾巴像要削割大地那样横扫、在空中和地面都喷出灼热的火焰。狂暴到在旁边的双头龙都要后退几步。

    但是、尖锐粗大的爪子、大树都能简单扫倒的尾巴、全部都只能切到空气。火焰被能够压制它的冷气之壁阻挡后雾散。

    [那、并不是因为罗兰作为战士的技量非同寻常、而是因为他拥有强韧的精神力。仅仅是能够防住龙技、可算说是难敌但绝不能说的上是强敌]

    这些龙并不是强敌。当然能够溶解甲胃、喷出可以烧尽万物之火的龙很恐怖、但是并不是不能用自己的风和米拉的冷气防住。负有烧伤的身体虽然在发痛、但不会因为这样就拖后腿。

    这两人瞄准的、是缠在火龙巨体之上的黑锁的存在。趁着空隙砍击、突刺多次了、但还是伤不了一分一毫。

    [居然龙鳞反而更易砍什么的]

    米拉这么抱怨道。

    目标从锁转移到龙上。艾伦借助风影、重复着神速的砍击之后拉开距离的攻击模式将火龙全身片段片段的斩裂、米拉全身缠绕着冷气奔前、丝毫不把喷来的火焰放在眼里、朝着火龙的后背或是胸部深深刺击。

    听到米拉喊着自己的名字、不看向她那边、只是为她送风过去。

    蓝发的战姬她那娇小的身体在空中飞舞、伸长握柄的枪、尖锐的刺穿火龙的额头。

    火龙的死十分平和、宁静。排着尖锐利牙的嘴里没有喷出火、也没有发出死前的悲鸣。

    大大的睁着眼睛、火龙的巨体倒在烧焦的草原上。它的身体依然发出高热、四处点燃仅剩的杂草。

    打倒火龙的艾伦她们、就连调整呼吸的余裕都没有。不给她们一丝空闲、跨越火龙死骸的双头龙就向她们袭击。两把咆哮声让大气激烈震动。

    排列着不论是岩石还是钢铁都能咬碎的牙齿的两个头、分别从左右迫近艾伦。从肩到背后阵阵发痛的火伤、让艾伦的行动迟了一瞬。

    虽然艰难的避过了利牙、但艾伦的衣服被双头龙的脸颊擦过。光是这样就让衣服破裂、雪白的肌肤刻上了裂伤。以龙卷风般猛烈的势头她的身体被弹开了、艾伦被强劲的打到地上。

    [艾丽奥诺拉]

    对着连忙赶过去的米拉、双头龙左边的头朝她袭去、右边的头则向倒在地上的艾伦咬去。

    [给我滚开!]

    伴随着愤怒的声音米拉射出浑身的冰枪、但龙头避开了。同时、艾伦也在地上打滚避开后向右头砍击。右头很强势的用鼻尖撞向地面、顿时沙土飞扬。

    抬头看向双眼充满兴奋的左头、米拉烦躁的啧舌。双头龙的脸、只有比预料中要小很多的伤痕。

    [地龙和火龙跟比无法相提比伦的坚硬啊]

    看着双头龙脖子上垂下的黑锁、米拉这么抱怨道。

    [单纯的去砍、有些严峻啊]

    巧妙的与双头龙保持距离、拍落粘在白银秀发的泥土、艾伦露出想到什么好方法的表情。以视线盯着双头龙的姿势、向米拉搭话。

    [柳德米拉、帮我一把]

    [给我说明清楚]

    米拉用粗暴的口调回话、艾伦把意外的感情藏在红色眼瞳之中露出笑容。

    [还真率直啊]

    居然对自己的提案、没说出一句反话。蓝发的战姬的回答、是浮现着冷笑说的。

    [我期待那会是一个美妙的提案哦。如果是愚策看我怎么嘲笑你]

    艾伦长剑一挥、把自己的生硬送到米拉的耳边。虽然不认为龙会听得懂人话、但这里始终是战场。小心点不会亏。这个策略艾伦认定了米拉会讨厌的、果然米拉皱起眉摆出一副难看的脸色。

    [真是卑鄙的策略呢。我都想倒不如让你掉落地洞、我用冰块封住洞口还更好些呢]

    [没有按这个策略就可以杀掉它的根据。我的提案确实很陈腐、但确实是可以用这双手、这把剑、杀掉它的策略。还是说、你有别的策略?]

    米拉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这就是说她赞成。艾伦盯着双头龙、大喊。

    [艾利法尔!]

    回应主人的意志、白刃发出青色的光芒。能够卷起沙尘的猛烈暴风将艾伦的身体包住。像在地面滑动般、艾伦朝着米拉的方向疾走。

    双头龙咆哮着袭来。但是、艾伦要更快。将米拉卷入疾风的同时轰鸣彻响大气被撕裂、向两人挥下的锐爪被反弹了。

    因为前脚的疼痛而吃惊的双头龙在重整体势的时候、艾伦和米拉飞到空中、从比龙更高的高空中俯视巨兽。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那个大小。真不想再跟那样的怪兽打第二次啊]

    靠着艾伦制造的疾风支撑身体、米拉挥下冰涟。

    [————冻穿裂空!]

    枪所产生的不同寻常的冻气、在大气中制造出无数冰枪。变得长大尖锐的冰雹、朝着双头龙降下。

    如果是人早就粉身碎骨被砸飞了、即使是龙也能贯穿它们的身体让它们绝息的冰枪之豪雨、但是双头龙顶住了。鳞片也不过有些微小的损伤。虽然让它的巨体失去平衡、但双头龙踩实大地、抬头看向上空的米拉发出威吓。

    然后、此时龙发现了。另一个人、早已不在空中。

    马上、双头龙的背部被什么细小的东西刺穿了。

    [果然用了那么大的势头、是可以刺穿的呢]

    在双头龙的背后、艾伦曲着膝。头发凌乱、浑身是泥、身上负着伤、但她的红色眼瞳炯炯有神、露出无畏的笑容。双手握着的长剑、打碎了厚实的鳞片、整把剑都刺入了龙的体内。

    以现在疲劳的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刺穿龙鳞对它造成伤害的。

    艾伦是这么判断的。就算释放龙技、也会被黑锁消除吧。

    因此、从空中降下借助艾利法尔的风加速、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艾伦才能刺入双头龙体内。米拉释放的冰枪之雨只是为了扰乱龙的视野。

    贯穿龙鳞的瞬间、艾伦受到了让全身失去意识的强烈冲击、但白银发的战姬撑住了。撑过了。

    深呼吸一次后、向双手注力。

    ————外面不行就从里面。

    [————撕裂大气]

    龙的体内、产生了暴风。以艾利法尔的刀身为中心产生的风之刃、与字面意思一样削割血肉、粉碎击碎、粉碎内脏贯通至龙的腹部。

    双头龙的两个头——从嘴边、流下了几道赤黑的鲜血。还以为是小丘的躯体痉挛着、双头龙慢慢向后倾倒。

    利用这个弹力拔出艾利法尔、艾伦跳至空中。长剑发出的风之衣温柔的包住主人、艾伦的身体缓慢的着陆到地上。用剑支撑身体总算没有倒下的艾伦眼前、双头龙的头部失去力气两个都倒在地上。

    [终于都结束了]

    米拉降落到地面、肩上扛着冰涟朝这边走来。不过她的表情、并不是炫耀胜利的表情。

    在两头龙的死骸面前、比起昂扬感、疲劳感要更浓浓地缠绕在她们身上。就算是砍了一千名士兵、也不曾感到如此疲惫。而且、不只是肉体上、精神上也很疲惫。

    [要去帮泰格勒他们吗?]

    [以这个状态过去也帮不上什么]

    艾伦冷淡的回话。

    她们骑着的战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了。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接下了交个泰格勒就没问题了。————嘛、不过我倒是还能讨伐百名骑兵呢]

    [真没出息啊。我的话还可以讨伐一百五十骑兵呢]

    [说错了。是两百名]

    [是吗。那么就去吧。走着去]

    结果这两人都坐在那里、战斗结束之前都没动过。

    艾伦和米拉展开激战的时候、泰格勒率领的步兵部队在她们的战场外猛烈奔跑。停下了两次让队列调整呼吸、终于到达了右翼的吉斯塔托军那。

    吉斯塔托军从正面和左侧面被敌人袭击。本来就从正面冲突的敌左翼、加上敌人大约一半的中央部队从侧面袭来。

    指挥官的路里克一直维持着守势、但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可以说是千钧一发。

    泰格勒没有做出笔直突进的命令。到这里为止停下了两次进军 、是有另一个理由的。

    [开始投石!]

    泰格勒大喊、步兵们将武器放在地面、手里那好小石头。朝着泰纳尔迪耶军扔。还以为会直接突击的泰纳尔迪耶军、对着预料外的攻击感到吃惊、被气势压制、然后激昂起来。

    [始终是乡下贵族的军队啊。在战斗里居然扔石头、真不知羞耻]

    但是、这些石头让他们的攻势停下来、虽然不过是打乱步调但确实有效。

    [您来了吗。等您很久了]

    路易克露出欢喜的笑容、没有放过这个空隙开始反击。

    看到这状况的泰格勒、在莉姆的辅助下迅速的从敌人侧面绕到

    敌人背后、发起强烈突击。

    知道刚才还从两个方向朝吉斯塔托军进攻的泰纳尔迪耶军、这次轮到自己从两个方向被攻击。

    而且、银色流星军还很强。有泰格勒这位总指挥官在旁边一同参加战斗的现实壮大了士兵们的勇气、让他们果敢的战斗。并且、泰格勒用黑弓射箭、一个接一个的将指挥官和军旗射倒、射落。

    正因为不是在部队的先头而是在后方、才能得到如此大的成果、带着黑弓的总指挥官的身姿以让敌人畏惧这点来说已经足够有余了。还有、看到弓箭命中的吉斯塔托士兵们、每次看到就会喊出欢呼。

    [流星落者!流星落者!]

    吉斯塔托人、以姆奥吉奈尔语称赞、虽然对着布鲁奈人用这个来称赞有些奇妙、但对泰纳尔迪耶军来说就只认为这是诅咒之类的。不一会泰纳尔迪耶兵们就溃败、转身、逃走了。

    另一边、向往援救左翼的贵族和骑士团的马斯哈斯、同意了在山丘上卡鲁瓦多斯骑士团的奥基鲁斯特提出的一个提案。奥基鲁斯特是阿尔萨斯出身的骑士、泰格勒就不用说了、当然马斯哈斯和他也是旧识。

    [原来如此。就试试吧]

    接受奥基鲁斯特提案的马斯哈斯、马上就传令到山丘上。

    然后过了不久、在山丘上处于防守一方的银色流星军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了。从山丘上一起下坡和马斯哈斯的部队汇合。

    [终于承受不住我们的攻击、放弃了吗]

    奥基鲁斯特的行动、泰纳尔迪耶军如此判断。除了放弃山丘就没有别的方法。泰纳尔迪耶军的两个部队像比赛一样奔上山丘。最快爬到顶的士兵、炫耀的举起军旗。

    然后、他们在山丘上重整阵型、打算再次攻击眼下的敌人。以为自己占据了敌人后退的高处、所以战意大幅上升。

    相对凶猛的从山丘上冲下来的泰纳尔迪耶军、山丘下的银色流星军则是整理有条的后退。将盾牌并得毫无空隙、一边投石牵制住他们一边继续后退。泰纳尔迪耶兵看到敌人的懦弱、使劲的追赶。

    产生新的变化、是在下一瞬。从山丘上传来战斗的声音。

    回头看发生什么事的泰纳尔迪耶军的眼里、出现了惊人的光景。留在山丘上的同伴、正被不知出哪里冒出来的银色流星军驱逐。

    [首先放弃山丘将它让给敌人。接着、趁着我们作为诱饵吸引敌人注意力的那段时间、奥基鲁斯特他们就迂回到敌人的背后。最后、奥基鲁斯特他们就再次占领山丘、前后夹攻敌人吗]

    看着狼狈的、左冲右撞的敌人马斯哈斯这么嘀咕。那就是、奥基鲁斯特提出的策略。在山丘上持续防战的时候、从敌人的移动和战意之高察觉到他们有看小我们。

    [我们是骑士团。要迂回这种程度的山丘根本不算什么。一气呵成就可以冲上去]

    他的观察力确实了不起。敌人没有察觉到迂回着的奥基鲁斯特、被马斯哈斯进攻使得他们的阵型拓展到不必要的地步。然后现在、为了究竟是去救山丘上的同伴、还是攻击眼前的马斯哈斯他们而迷茫、导致动作迟钝。

    半刻后、被前后斩击、突刺的泰纳尔迪耶军就崩溃了。一部分士兵崩溃逃走后、抵抗着的士兵们也开始动摇逃走、泰纳尔迪耶军急速瓦解了。

    马斯哈斯没有下令追击。因为西边的天空已经染成朱红色了。更重要的是、在今天第二次战斗里、士兵们的疲劳都到了极限了。

    在这天的战斗里、泰纳尔迪耶公爵损失了所有的龙和全军的两成士兵。

    一成是战死、剩下的一成是败走的士兵没有回到军队去。可能是战死了、也可能是逃亡了。

    而银色流星军的战死者不足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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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28: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幕间

第三章 幕间


    啪叽啪叽的火堆的爆裂声、混杂着拍水声。

    在薄云飘荡朦胧月色之下、在河岸那可以看到少女们的身姿。

    河川周围有四个火堆熊熊燃烧、不管哪个都有装满水的锅正在烧水。少女们要么是用扭干热水的毛巾擦身、要么就在冷凉的河川里洗澡。人数是、五人。艾伦和米拉、莉姆、蕾琪还有蒂塔。

    虽然冬天将要结束但夜风还是很冷、不过艾伦的艾利法尔和米拉的拉斐亚斯将夜风变得不冷了。

    本来、要长时间的持续这个效果必要缩小力量的范围、但五名少女没拉开多少间隔挤在一起。艾伦和米拉在河边铺上羊皮绒毯坐着、莉姆就在她们后面附近、用扭干热水的毛巾擦身。

    蕾琪在离她们更近的地方向火堆伸出手取暖坐着、而蒂塔丁宁的帮蕾琪擦背。以在贝鲁西尤城塞蒂塔负责照顾她这件事为契机、两人关系更亲密了、这位王女信用着蒂塔、信赖蒂塔。

    火堆的明亮所不能传达的范围被黑暗笼罩、但看向一百阿尔辛左右的前方则是灯火明亮、还能听到喧嘈声。那是银色流星军的野营地点。

    跟泰纳尔迪耶公爵战斗结束的时候、太阳几乎都西沉了。

    银色流星军将死者埋葬、警戒着敌人的动静沿着河川移动、决定了野营的地点。

    然后、艾伦她们就只聚集女性去沐浴了。烧着四个火堆以现状来考虑确实很奢侈、但也战胜了泰纳尔迪耶因此泰格勒说服了杰拉尔。

    对艾伦和米拉来说也是、只有今天不想只用扭干热水的毛巾擦身就完事、所以率直的接受了泰格勒的好意。

    夜里的河水太冷了、始终还是做不到全身浸浴。艾伦将脸和银发浸入水面、爽快的提起。粘着水滴的秀发散落在肩部和胸口那、水沿着肌肤流出了几道水痕然后掉落。

    艾伦微微叹息。平时就不管了、但现在觉得这个感触很舒服。

    [艾丽奥诺拉大人、没事吧?]

    莉姆用关切的声音搭话。她是在担心从肩部到背后的烧伤。艾伦啪唦啪唦的动着浸入水中的脚、开朗的笑了。

    [说不痛那是骗人的、但不过是轻伤而已。之后再擦点药、过上几天就会好吧]

    她的旁边、米拉摆出一脸抱歉的脸用侧目看着艾伦。她的烧伤是因为保护米拉才会弄伤的。

    [话说回来———莉姆。你、胸部是不是又变大了?]

    [突然之间你说什么啊]

    莉姆露骨的脸红着、用手藏住自己的胸部。之后她发觉到望向自己的复数视线。回过头、蕾琪和蒂塔都用很感兴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身体。

    [确实、那个很厉害啊]

    [身高很高又很修长、整体显得很均整呢]

    说完、她们向下观察自己的身体。蕾琪是因为至今的旅途、而蒂塔是因为平时有干活来锻炼所以没有长无谓的肉、因此她们的身材线条都带出了女性圆润的感觉。

    但是、这两人奢华的印象无法抹去。要是与莉姆相比、确实可能会有些逊色。

    艾伦转过身、摸向莉姆的胸部。莉姆反射性的后退、这和艾伦漏出痛苦的喊声蹲下几乎是同时。

    [艾、艾丽奥诺拉大人?]

    转身的姿势弄痛烧伤了吧。莉姆担心的窥视艾伦的脸色、白银发的战姬伸出刚才的手、用鹰爪抓住金发心腹的胸部。

    [切实的摸过之后、终于明白了。果然泰格勒也喜欢胸部大的吧]

    [才、才没有这种事呢]

    结着舌以强势口调反驳的是米拉。蒂塔也同意米拉的想法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蕾琪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她那苦涩的表情就可以明确知道她也是否定艾伦的意见的。

    而莉姆、则对君主旁若无人的举动目瞪口呆、但马上振作轻轻握住拳头、敲了敲艾伦的脑袋。

    [————开玩笑也请适可而止]

    [抱歉抱歉。嘛、换句话说我就是这么精神啊。你太担心了。放心吧]

    对着无表情的莉姆、艾伦露出毫无歉意的笑颜轻轻挥手。这句台词并不只是对着重要的部下说的、同时也是对在旁边偷看她的蓝发战姬说的、察觉到她的意图的米拉不快的、小小的哼了一声。

    艾伦她们沐浴完之后回到野营地、向往总指挥官用的营帐。营帐和营帐之间有用泥土堆成的厚实火炉、在上面用锅煮饭。空气中飘荡的就和羊奶的味道刺激着少女们的胃。

    [芝士的味道吗。和吉斯塔托的有些不同啊]

    [在这个布鲁奈里、不同的村子会有不同佛日芝士做法、有着这样的说法形容芝士的种类很多。虽然是听马斯哈斯大人说的]

    对于艾伦无意中咕哝、蒂塔回答了她的疑问。蕾琪也在一旁点头。

    [每个村子、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但有数百种芝士确实是真的。香味和味道各有不同。我也有吃过几种]

    当然不是所有的食粮都是一直搬运来的、鱼或是肉、芝士这类东西基本都是在现地收集的。当然是付钱买的、

    锅中放入了胡萝卜和马铃薯、腌制的鱼或是肉去煮、有在锅边取暖吃饭的士兵、也有边看着火边赌博的士兵。还有发现了艾伦她们、被她们美貌所魅了的人。

    在四根军旗随夜风飘荡的总指挥官用营帐外、有两名士兵站着看守。问了他们、才知道泰格勒在里面休息。

    [既然他在那么能让我们进去吗]

    这么说着、艾伦在听到士兵的回话之前就已经踏进了营帐之中。看到被烛台的灯光照亮的营帐内的光景、白银发的战姬瞪大了眼睛。

    泰格勒在铺在地面上的毛布上睡觉、发出睡鼾声。

    [艾丽奥诺拉大人。泰格勒威尔穆德卿的情况怎样?]

    莉姆提着营帐的幕帘、跟在米拉、蒂塔、蕾琪的后面。泰格勒没有起来的意思。

    [那个可以的话请让他继续睡吧]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但在这个战况中始终还是办不到啊]

    对蒂塔充满爱心的发言、艾伦摇头。

    [我不是使坏才这么说哦。今天虽然击退了敌人、但并不是彻底击溃。不论是先攻、还是后攻、都得要尽早决定]

    艾伦一边说明、说服、一边将手放在蒂塔的头安慰她。看到这个情况、莉姆和米拉像看到什么罕见的东西一样望过去。这个银闪的战姬、会这么直接的展示温柔的一面就是这么少见。

    我明白了、这么接受但还是有点沮丧的蒂塔点头。

    [那么、该用怎样的方法叫这个家伙起床呢。普通的方法可叫不醒他啊]

    对艾伦的台词、莉姆和米拉、蒂塔都摆出一副理解的表情。不知实情的就只有蕾琪。

    [太大声的话外面的士兵会以为发生什么事的吧。有什么好提议吗?]

    艾伦回头看向四人、少女们各自沉思、蕾琪则向蒂塔询问。

    [蒂塔你、遇到他赖床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呢?]

    [有很多做法那个、拉开他的被子之类的]

    对着有点害羞的回答的蒂塔、米拉在旁边发问。

    [捂住鼻子和嘴巴怎样?马上就会醒来哦]

    [那、那个是不是有点粗暴呢]

    [你以前、有试过把剑伸进他的嘴里吧]

    艾伦用捉弄般的眼神看向莉姆、无表情的副官变得一脸苦涩避开了视线。之后在讨论各种方法的期间内、睡鼾声还是没有停止。

    [————有一个方法、我想试试]

    好像想出了什么办法、艾伦将腰间的长剑交给莉姆、向摆出大字型睡觉的泰格勒走去。双膝压在毛布上、把手放在泰格勒两胁旁、现在的姿势就像扑在他身上那样。

    微笑着俯视一脸纯真的睡觉的泰格勒、然后以险恶的表情瞪着她。非同寻常的杀气、从红色的双眸中释放出来。

    刹那、泰格勒的身体很大劲头的起身。虽然有警戒着、但这个速度和力度让艾伦反应不过来。

    下一瞬间泰格勒将她推倒、右手用鹰爪抓住她的胸部。左手伸向自己腰间的短剑。不只是艾伦、连其他少女都瞪大眼睛、哑然的看着这幅光景。

    朝着自己发出的杀气瞬间消失、对方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在加上全场充满奇妙的氛围才让泰格勒回过神。

    自己的下面、艾伦以混杂着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右手传来十分柔软的感触、动着手指就会传来非常舒服的绝妙弹力。

    [说起来、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像这样被你推到揉胸的事情呢]

    她的声音反倒是好像认为这个状况很有趣、表情也很高兴。泰格勒慌张的飞退着离开艾伦、但因为平衡失调而大大的跌倒。然后终于察觉到莉姆她们的存在。

    米拉摆出看傻眼的表情耸肩、莉姆好像后悔出现在这样的失态而用手捂住脸。蒂塔和蕾琪好像还没理解清楚现状、眨了几次眼。

    [真是过分的叫人起床的方法啊]

    听了事情经过的泰格勒、用上肘支撑下颚、手放在脸颊上的姿势叹息。艾伦骚着头、笑着回应。

    [嘛、这点我承认。确实是抱歉。所以就算我被押倒、摸了胸部也不追究吧]

    [这次的事、是艾丽奥诺拉大人的自作自受吧]

    莉姆用严厉的声音插嘴。毛布在营帐的一角叠好、蒂塔将饭菜摆到大家的面前。蕾琪也有帮忙。

    [什么嘛、莉姆。你不当我的伙伴吗]

    [那个叫人起床的方式我觉得始终都是有问题的。我的话肯定会用拉斐亚斯刺出去的吧。如果你要被袭击了你又会怎么办呢?]

    米拉也是冷淡的反应。越是熟练的战士、就越会对艾伦的危险行为皱眉的吧。被两人指摘、就算是艾伦也露出了做错事的表情。

    实际上莉姆和米拉的态度是混杂了该说是嫉妒的感情进去的、但能察觉到这件事的在这个营帐之内就只有蕾琪而已。

    [抱歉。刚才的的事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你能这么做就太感谢了。确实一次性就可以醒来、但太强烈了]

    对着垂着肩的艾伦、泰格勒觉得有点说过头而重来一次。安慰般的拍着她的肩。而在这段时间里餐具已经摆好了。

    将切薄片的芝士用葡萄酒来煮散发出一阵强烈的香味、食欲都被吊起来了。炖汤还有放盐腌的肉进去煮。

    其他摆在一起的东西还有黑麦面包或是用放在葡萄叶上蒸的鹿肉。葡萄叶包鹿肉是一道挺费工夫的料理、也是除了泰格勒他们之外只有武勋特别突出的人才能享用的料理。除了这些还有苹果浇熟蜜。

    [还真豪华啊]

    对微微表示惊讶的艾伦、泰格勒以温和的表情说明。

    [附近的小镇和村庄送了很多东西来。不过那是想在我们掠夺之前讨我们的欢心吧]

    阿鲁特斯姆是一个大都市、在周围也有几个以百人生活为单位的小镇和村子。既然冈隆放火烧了自己的都市、阿鲁特斯姆作为都市的机能已经不能运转、那么他们为了保身而四处奔波也是当然的。

    [你就那么收下了?]

    [虽然出了钱、但以低价购入是事实]

    一想到负着查定和交涉的杰拉尔、还有跟随他的路里克的高兴笑脸泰格勒就不禁苦笑。买下的不只是食粮、还有柴薪和稻草这类燃料和皮革等货物。

    艾伦皱着脸说完之后、吃着面包改变了话题。

    [那么、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吗?趁这个机会、彻底击溃泰纳尔迪耶吗?]

    被艾伦发问、莉姆、米拉、蕾琪都把视线移到泰格勒那。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才勉强也要叫醒他的。

    [不————]

    泰格勒将手中拿着的炖汤的器皿放下、将头转向旁边。

    [等到夜明就率军向阿鲁特斯姆前进]

    [就是要去救那些居民吗?我们没那么多的物资吧?]

    [说是前进、也不过是离阿鲁特斯姆近点而已。离阿鲁特斯姆、是呢离两天的距离左右就设置野营地]

    对着歪着脖子的米拉、泰格勒开始说明。

    [之后就潜入阿鲁特斯姆、找出证明蕾琪殿下是王族的证据]

    泰格勒以真挚的表情环视少女们。

    [我的目的、是阿尔萨斯的安全。证明殿下是王族。泰纳尔迪耶公爵、并不是一定要打倒的对手]

    [也是呢。失去了王牌的龙、泰纳尔迪耶公爵过不久就不会有动静的吧。只要证明蕾琪殿下是王族、就能以谋划暗杀殿下的罪名对公爵问罪]

    莉姆将现状迅速的分析一遍。

    [殿下。关于藏在阿鲁特斯姆地下的那个东西、能完整的告诉我吗]

    听了泰格勒的话、蕾琪马上点头。

    [不过、我也只有作为知识而言被教授、并没有亲自去过。被称为『夏鲁鲁的圣窟宫』、在地上还没建起布鲁奈王国的时候、我们的建国王夏鲁鲁在那里得到天启、决心成为国王]

    [说成是圣窟宫还真是夸张啊。是洞窟吗?]

    [大概是古代神殿或是宫殿吧、夏鲁鲁流传下来的话是这么说的。貌似不是单纯的洞穴、某种程度的设备都有设置好]

    对于挽起手腕询问的艾伦、蕾琪拼命在记忆中寻找答案。

    [到那个圣窟宫的通路、有三个。一个在阿鲁特斯姆的中心部。另一个在阿鲁特斯姆南东的大地母神莫西亚的神殿。最后实在阿鲁特斯姆北东的公共墓地]

    [里我们的位置最近的是莫西亚的神殿]

    对着看着地图的米拉、蕾琪点头。

    [那里我以前也去过。出了阿鲁特斯姆的东门后向南东走一刻左右、就有一个跟猎师小屋无差的小神殿。近邻的小镇或是村子的人每月一次、会去那里祈祷的、其余时间几乎没人]

    蕾琪说明结束后、泰格勒重新看向大家。

    [我、打算带十人左右去那里]

    [那些人都决定了吗?]

    [就只有我和殿下是决定了的。还有、巴特朗和路里克都说了要一起去所以也带上那两人。其他的就打算让马斯哈斯卿选]

    自己不在期间承担统帅士兵的任务、马斯哈斯、和莉姆、欧吉耶会留下来。杰拉尔关于这件事也不太适合所以也留下。迷离的客将、考虑到她的立场也不可能带她去。

    路里克就先不管、对于带近侍的老人同行这件事、泰格勒也十分烦恼。但是、巴特朗像平时那样阔达的笑着说。

    [少主。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少主就会去吉斯塔托吧]

    对于这位从小就照顾自己的老人、泰格勒说不出谎话。回答了是的泰格勒、巴特朗依旧露出笑颜。

    [这场战斗、可以尽可能的把我留在少主的身边吗]

    矮小老人的笑颜、铺上一层薄薄的乌云。挽起充满皱纹的手说话的身姿、飘荡着只有活到那个年龄的人才拥有的哀愁。

    [我也、老了。少主想要去的地方不论是布鲁奈的那里、不、就算到了世界的尽头我也打算跟着去的但是身体跟不上心情的脚步了]

    巴特朗寂寞的笑了。今年已经五十岁。从泰格勒父亲那代起就一直侍奉他们、要是过着普通的生活也该到隐居的年龄了。跟泰格勒想的一样、不能够带他到吉斯塔托去。

    ————直到这场战斗结束、吗。

    那就是选择巴特朗的理由。

    说是这么说、但并不是光靠感情的理由选择的。体力虽然与年龄相符、但巴特朗使用枪的经历很久。虽然多少有些事乌鲁斯教的但大多数都是原创、他这个年纪还担任乌鲁斯和泰格勒的近侍可不是虚有其表的。

    而且、对泰格勒而言有他在也安心些。毕竟从小巴特朗就照顾着他。

    回想着和巴特朗对话的情节的时候、艾伦突然这么说。

    [那么、我也去吧]

    对这句话感到吃惊的不只是泰格勒。莉姆和米拉都瞪大眼睛。艾伦反而觉得这两人才奇怪那样看着、余裕满满的浮现笑容。

    [这次的探索也关系到我的未来。同行又有什么奇怪呢?]

    [请考虑你的立场。艾丽奥诺拉大人是战姬啊。要是设置了凶恶的陷阱、潜伏着传说中讴歌的猛兽该怎么办]

    [是啊。本来这就不是处于上头立场的人该做的行动。也不适合战姬去做啊]

    被两人围住激烈评论、比起艾伦、蕾琪要更消沉。圣窟宫有陷阱这点又否定不了、米拉那句这不是处于上头立场的人的行动也十分刺耳。

    但是、艾伦的红色双眸却增添了讽刺的色彩、正面接受两人的视线。

    [莉姆。那么、你能在我军内找出五个比我强的人吗?如果找得到我就同意你的说法吧。还有柳德米拉。这可是非常重大的局面哦。我们是否能够取得获胜的大义、就靠这件事了。我不认为这不适合战姬去做啊]

    艾伦的话、莉姆和米拉都无法反驳。虽然只是十六岁的年轻人、但她在莱特梅利兹也是少有的战士这点不容否认、更重要的是还有银闪艾利法尔在。在这个军队里有人能和艾伦打个平手的、也就只有米拉吧。

    让部下和战姬沉默后、艾伦看向泰格勒。

    [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个军队的总指挥官是你。是否带上我就交给你决定了]

    突然被迫做出决定、泰格勒一时说不出话。艾伦说最终决定权在自己手里这句话没错。但是、这又是让人烦恼的事情。

    除了艾伦外的少女们、都咽着口水的等着泰格勒得出答案。而银闪的风姬本人、却静静的闭上眼睛等着泰格勒的回答。

    有艾伦在一起就很放心。但是、莉姆说的没错、她是莱特梅利兹的领主。不可能让她无谓的暴露在危险之中。

    [要是发生了什么事]

    迷惑结束泰格勒整理思绪、绞出声音。

    [遭遇危险是的优先顺序、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蕾琪殿下。如果你做得到就带上你]

    [啊啊、我知道了]

    立刻回答、艾伦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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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29: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圣窟宫

第四章 圣窟宫


    泰格勒他们拜访莫西亚的神殿、是在天空刚变青的早上。泰格勒和艾伦、蕾琪、巴特朗、路里克、还有由马斯哈斯选出来的五名布鲁奈士兵、加上莉姆选出来的两名吉斯塔托士兵。构成了总计十二人的队伍。

    神殿的周围是宽阔的葡萄园、在平坦的大地上不断延伸。虽是葡萄园但现在是冬末、这里只有隔着等间距离种植的树木这一冷寂的景色。想要绿色覆盖这里必须得等上几个月。

    [确实是个小神殿呢]

    从马背上看着神殿、艾伦理解般的说道。

    用灰色的石头堆砌建造的神殿、门的上部都刻着莫西亚的名字。

    泰格勒内心也认为这建筑蕾琪形容为猎师小屋很恰当、墙壁和柱子的装饰经过数百年已经磨灭了、还可以看到四处都是细小的龟裂。

    在神殿入口放置马匹、以泰格勒和蕾琪为先头的十二人打卡了神殿的门。确实不怎么宽敞的神殿内、意外的有打扫干净。

    里面有祭坛、朴素氛围的大台座上、给人清楚印象的美女的雕像看着这边。那是莫西亚女神的雕像。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用长着白色果实的槲寄生制成的王冠。大概是拜访这个神殿的小镇或是村子的人奉上的吧。

    [要顺便祈祷吗。希望春天的收成丰裕之类的]

    看着槲寄生制成的王冠、艾伦小声的笑了。布鲁奈和吉斯塔托所信仰的众神几乎是共通的。

    [要是那么做战神会不高兴哦]

    [呼姆。那就伤脑筋了]

    在艾伦和泰格勒开玩笑的期间里、蕾琪绕到女神像的背后。

    [两人或是三人、请来这里。还有、能让几个人支撑着女神像吗]

    听了她的话、泰格勒和艾伦、巴特朗走向蕾琪那。然后、布鲁奈兵们把手放到女神像的手腕和腰那撑着。路里克他们吉斯塔托士兵一边看守的神殿入口、一边守候蕾琪她们的工作。

    蕾琪拔出放在腰间的短剑。往台座后面附近的地板————那个接缝刺进去。将它当做杠杆掀起、地板的一部分就掀开、出现了一个小空洞。她毫无犹豫的将手伸进空洞。经过呼吸一口气的时间、响起沉闷的声音。

    蕾琪小小的吐气站起身。将手放在女神像上。

    [接着———将这座女神像、扳倒]

    士兵们支撑着、泰格勒和巴特朗帮忙为了不破坏女神像慎重的将它倾斜、女神像连同它的台座一起与地板分离了。

    [楼梯?]

    台座下面不是地板而是一个大大的洞穴、石造的楼梯一直延伸到地下。此时谁都全身紧张、屏声敛息。

    蕾琪用冷静的声音说走吧、士兵们这才回过神准备松明。三名布鲁奈士兵首先下楼梯。过了一会、从黑暗之中传来一句暂时没什么危险的回话。

    [我们也走吧。蕾琪在我和泰格勒的中间可以吧]

    说完又不等回话、艾伦踏着地板跳入楼梯去。朝着看着楼梯、由于紧张和不安而变得身体僵硬的蕾琪的肩膀、泰格勒为了让她安心轻轻一拍。

    [殿下。就跟艾伦说的一样、她和我都在啊]

    听到这番话、蕾琪像重整心情那样绷紧脸、手里拿着松明往楼梯走下去。

    泰格勒一边确认弓的状态一边回头看向两名布鲁奈士兵。

    [就拜托你们留在这里负责看守了。马也拜托了。要是附近的小镇或是村子的人来了、虽然很抱歉但还是让他们回去吧。要是敌人来了就不用犹豫立刻逃走]

    然后、泰格勒也踏足与黑暗之中。巴特朗和路里克、还有吉斯塔托士兵尾随其后。

    楼梯尽头的前方、是一条笔直延伸的通道。

    [变冷了呢]

    路里克皱着脸把手放在秃头上。飘荡在黑暗中的空气、就像沉淀了几十年那样干燥寒冷。连蕾琪都打颤了。

    [建的真有模有样啊]

    艾伦感慨的看着周围。地上的土都被踏实踏平了、两边的墙壁用灰色的石头堆得毫无缝隙。天花板不是那么高、虽然和地面一样都是用土堆成的、但天花板铺上了等间隔的粗大木板、支撑着使它不会崩落。

    通路的宽度、即使两个大人并排着走也还有足够的空间。蕾琪和艾伦并排着走、泰格勒和巴特朗并排着走。松明由走在前头的布鲁奈士兵和正中间的巴特朗、还有最后尾的吉斯塔托兵三人拿着。

    在一段时间内、黑暗中只回响着松明燃烧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个通路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建的呢。以位置和坚固的程度来推测、应该是逃脱路吧]

    [恐怕你说的没错。在建立布鲁奈王国之前的阿鲁特斯姆、传闻是治理这附近的豪族的据点]

    对于艾伦的疑问、蕾琪苦笑着回答了。但艾伦歪着头。

    [真不明白呢?这前面、是证明你是王族的那个圣窟宫吧]

    [直到建国始祖夏鲁鲁来之前、圣窟宫不过是个地下通道而已。而且、夏鲁鲁好像也有活用过这个通道呢]

    蕾琪一一详细回答。这个隐藏通路、并不能一口咬定只为了一个目的建造。跟艾伦说的一样、可以用来从阿鲁特斯姆逃到都市外、也可以反过来成为从外部冲到内部的突破口。

    [所以我想这个通路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崩落的]

    她的声音、有着让大家安心的回响。在这里、艾伦捉弄般的向她发问。

    [但是、这样的话不就会有为了阻挡追来的人而设下的陷阱或是机关了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因为这类东西都有定期性检查和整备的需要、要是对通过这里的人进行无差别袭击、逃走的时候也会造成麻烦啊。当然、留心警戒就再好不过了]

    毅然回答的蕾琪、艾伦投以若干佩服的视线。至今都一直有着靠不住的印象、其他各类事情就先不说了、但果然她还是有作为王族而抚育长大的。

    当然不能光靠这些就作出判断、不过在接下来就要取得王族的证明的状况下、她能这么靠得住实在是感谢啊。

    通路不只有一条、还有左右分叉的、而且还有通往地下的楼梯。有即使一个人走也很困难的狭窄道路、也有遇到通道突然变的倾斜而不得不使用绳索支撑的情况。

    还有、在墙壁发现了大概会飞出箭或枪的洞穴、掉下巨大岩石的天花板。

    但是、就如蕾琪所说、机关没有发动、泰格勒他们有中途休息、在这个被冷气和黑暗笼罩的通路不断前进。

    第一个发现的、是艾伦。

    [墙壁上刻着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全员都停住了。走在前面的布鲁奈士兵因为过于将注意力集中到黑暗中所以没有发现。

    [是古代的壁画呢]

    站在艾伦旁边的看着墙壁的蕾琪说、泰格勒也望向了那边。

    咋看是一些很难看懂的绘画、但是仔细观察发挥想象力、虽然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得出、这是三个头的怪物、和貌似人类的东西在对峙。

    [如果知道关于这个画的事情不介意的话请告诉我]

    横看旁边的蕾琪、艾伦询问。确实、对于在这种地方有壁画这件事、泰格勒也禁不住抱有疑问。但话是这么说、在场的可不光只有艾伦和蕾琪、泰格勒啊。还有以巴特朗和路里克为首的几名士兵在。

    [这里画的是众神与龙的战斗]

    过了数十秒、蕾琪露出迷茫以慎重的态度开口。

    [这是神话时代的传说了。理由不清楚但龙和众神之间是对立的、龙打算消灭众神。地上、天上、冥府。在各种世界中只有龙是唯一、可以伤害神的存在、所以众神很惧怕龙]

    [对于在吉斯塔托长大的我来说是有点心情复杂的话题呢]

    艾伦以困惑的表情看着壁画。不只是她、路里克和其他吉斯塔托士兵们也一样露出苦涩的表情。泰格勒则、以惊叹的表情看着壁画。

    ————这个长着三个头的怪物是龙吗。

    [龙的力量十分强大、有几柱神也被打倒了。在这时神明不是打算继续与龙战斗、而是考虑说服它。然后三柱女神就去拜访龙了]

    蕾琪一边说明一边向前走了几步。这边的壁画、描绘的的是三位女神把手放在三头龙的脖子上的画。泰格勒的脑海中、浮现了布鲁奈所信仰的众神。

    ————十柱的神明中、女神有四位。风与暴风雨之女神爱丽丝、大地母神莫西亚、丰收与爱欲之女神亚丽特、还有夜与黑暗与死亡之女神蒂露·娜·法。

    泰格勒认为这些女神应该是是爱丽丝和莫西亚、亚丽特。蒂露·娜·法、由于她所掌管的职责而与其他众神的关系很险恶。

    但有一件事很在意、就是貌似在安抚龙的那三柱女神。她们之中有一个的腰部佩着弓、背着箭筒的。

    ————爱丽丝拿着的是角笛。莫西亚用花为自己打扮、根据情况不同还有眷兽的犬跟着。而亚丽特只缠着薄布。

    众神是什么打扮、拿着什么这类事情基本是决定好的。但带着弓的女神、泰格勒不认识。

    ————是我不知道而已吗。

    又或者是、在布鲁奈王国不承认弓的时候、将那时存在的拿着弓的女神像全部破坏掉了。不管怎样、泰格勒是搞不懂的。

    [始祖夏鲁鲁、在这个阿鲁特斯姆里受到了成为王的启示、在柳贝罗索山那从众神派遣的精灵那里得到了迪拉达尔和巴雅尔。——为了与迟早有一天到来的龙战斗做准备]

    [呼姆。确实用那把剑即使是龙也能与之一战]

    蕾琪的声音带有紧张、而艾伦的感想则十分自然。这反而让负责说明的蕾琪感到惊讶、之后带着感谢的意思向白银发的战姬解释。

    反倒是对吉斯塔托人而言、被野生的龙袭击也会战斗或是逃走。但是、他们基本上、对龙是抱有好感的。要与龙战斗、对吉斯塔托人来说也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有的人甚至还会感到愤怒。

    为此、艾伦她那不介意的态度、确实能缓和这不太愉快的气氛。

    [然后、能看到这些壁画也就是说——]

    蕾琪的视线移向黑暗的深处。那意味着快到圣窟宫了。

    紧接着突然、视野变得明亮了。泰格勒他们来到了宽阔的地方。天花板很高、带着朦胧的光照亮这个空间。

    可以完全容纳泰格勒他们进去的那个莫西亚神殿那么宽敞、墙壁的一面、有一扇简直是为了巨人建造的巨门。用金属制造、高、宽都有五阿尔辛(大约五米)。而且、在与泰格勒他们走的方向的反对侧有两个、跟通道差不多的空洞。

    但是、更让泰格勒他们吃惊的是、有让他们深感紧张的人在。

    [————果然来了吗]

    在门前、站着近二十名男人。全员都穿着甲胃全副武装、手里拿着剑。他们的中心是一位有四十多岁、全身缠绕厚厚威严和威压感的男人。

    [泰纳尔迪耶公]

    蕾琪瞪大眼睛、冲击过于大而漏出声音。听到这句话、艾伦皱着眉看向泰格勒。这次是她和公爵的第一次见面。

    [是真人吗?如果是那样、还真是行动迅速的大将啊]

    轻浮的说了几句、艾伦把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士兵们也、拿着松明的人为了保护蕾琪和泰格勒而移动、拿着剑的人则走前。巴特朗在泰格勒的身旁架起枪、路里克呆在艾伦的旁边。

    [我是不是真人、只要砍了之后就知道了]

    听到艾伦的话、泰纳尔迪耶微毫不变他那傲然的态度回答。之后黑发的公爵把脸转向蕾琪那。

    [原来如此、真的还活着啊]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蕾琪总算将暴走的激情、以要紧牙齿的方式压制住、瞪着泰纳尔迪耶。他是想要杀掉自己的男人中的一个。要保持冷静是在很难。但是、公爵的回话则很冷淡。

    [对马上就要死的人、就算告诉他们又能怎样呢]

    泰纳尔迪耶拔出腰间的剑。貌似以这个为信号、除了一人之外公爵手下的士兵都一起行动了。剩下的那一人————有着短金发和青白脸色的男人之外、都为了保护泰纳尔迪耶将剑垂下站着。

    泰纳尔迪耶公爵出现在这里、有着几个理由。

    本来他、就认定了冈隆公爵是最后的敌人。不是最近才开始这么想的、是从数年前就这么认定了。彻底考虑该怎么攻陷阿鲁特斯姆、不断侦查、精炼策略。圣窟宫的存在也是、在以前就知道了。

    不过、泰纳尔迪耶认为这个圣窟宫、不过是为了紧急时期的逃脱路而已。对不是王族的人来说、这个地下通道除了那个用途之外就看不出有别的用途了。

    听到关于蕾琪的传闻时、泰纳尔迪耶想起了圣窟宫的存在。然后、认为泰格勒会把这里的事更优先于与自己的战斗。

    受到银色流星军往阿鲁特斯姆方向移动的报告、泰纳尔迪耶就判断了是这时。自己亲自行动、是为了洗清那一次没有杀死蕾琪的屈辱。

    本来是打算在自己离开军队的期间将军队交给近侍斯特多的、但平时是忠实听从命令的这个男人却罕见的露出顽固的态度要求一起同行。

    青白脸的近侍说了、自己不能同行的话、就不能让阁下前行了、真的没办法的话就在这里杀了自己吧。

    看到斯特多如此的忠诚心、泰纳尔迪耶也听了他的话、挑选了二十名士兵离开军队。

    能够抢先一步、可以说靠的是幸运。

    ————距离太短了!

    泰格勒迅速的退下一步制作出可以拉弓的空间、和装箭拉弦。瞄准泰纳尔迪耶发出高亢的声音射出去。

    刹那、干涸的声音响起、箭被打碎了。用剑打碎箭的、是泰纳尔迪耶的近侍斯特多。

    [泰格勒、蕾琪、退下!]

    艾伦大喊、泰格勒保护着蕾琪向后退。泰纳尔迪耶的手下几乎是这边的一倍。暂时后退重整体势、即使是一点也必须减少敌人数量上的优势。

    发出钝重的声音、微亮的通道上下起了血雨。艾伦首先将冲过来的泰纳尔迪耶兵、一刀就砍倒一个。那些士兵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泰纳尔迪耶手下的士兵正与银色流星军发生激烈战斗。

    马斯哈斯和莉姆选拔的当然是熟练的士兵、但泰纳尔迪耶那边也是一样的。连续发出刀鸣、悲鸣也伴随着血花相继飞散。

    艾伦的长剑鸣动、将第二名敌人砍倒。然后、这次是三名敌人一起围攻她。艾伦一边避开袭来的白刃、又或是用剑挡下、反击一边与部下并肩后退。迅速擦下汗水、调整呼吸。

    ————敌人不止数量多、也很有技量。看来不可能轻易逃得掉了。

    只要稍有空隙、即使是艾伦也不能全身而退吧。虽然敌人的数目减少了、但直到退到这个通道为止我们也倒下了三名士兵。

    [————斯特多、去吧]

    泰纳尔迪耶下达了简短的命令、斯特多毫无犹豫无言的听从。

    [路里克。撑得住吗?]

    [只要是战姬大人的命令]

    被询问的光头骑士、以没有将视线从敌人身上移开的姿势露出无畏的笑容。

    渐渐地、泰纳尔迪耶士兵们拉近了距离。并不只是这样、也有慎重的计算突击的间隔。在抱着决一死战的觉悟不断袭击的场合、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这边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会输吧。

    但即使这样、路里克作为吉斯塔托的骑士还是这么回答。

    [拜托了]

    艾伦的回话十分简短、说完她就马上踢着地面、在空中飞舞。擦着剑所无法触及的天花板、飞越泰纳尔迪耶的士兵们。

    泰纳尔迪耶士兵们目瞪口呆、看着在眼前发生的光景哑然的傻站在那。而且、这是绝不可以放过的空隙。

    路里克和吉斯塔托士兵们发出很有气势的声音向前冲、刺出利剑。反射出朦胧闪光的刀刃滑过敌人的甲胃割破喉咙、鲜血混杂在空气中喷出。

    泰纳尔迪耶兵们回神的时候路里克他们迅速后退、为了填补这个空隙泰格勒射出箭。它的箭头贯穿了泰纳尔迪耶兵的眉心。

    泰纳尔迪耶士兵之间产生了微小的动摇。对他们而言、他们只认为这根箭是从没么都没有的黑暗中射出的。

    银色流星军的士兵们不管哪个都是有着健壮结实肉体的人、所以能够完全遮蔽泰格勒和蕾琪的身体。

    敌人的动摇是机会、路里克缩短距离砍去。

    在这时、斯特多从泰纳尔迪耶兵中飞出。发出金属性响声、光头骑士的一击伴随着高亢的声音被挡回去。对于斯特多如此强劲的剑势、路里克立刻止步了。

    斯特多的行动没有就此停住、踏前对路里克使出致命一击。泰格勒急忙向斯特多射箭。

    让人震惊的光景出现了。青白脸剑士微毫不变他那副无表情、在眼前轻松挥手。然后、他那闪着深灰色的光芒的护手弹开了泰格勒的弓箭。

    趁着斯特多被箭吸引注意力的一瞬、路里克重整了体势、但他的表情失去了余裕。眼前这位敌人的强悍、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了不起的技量啊]

    在这间隔的时间里、斯特多阴沉的说道。

    [粗壮身材的同伴这一障碍。绝不能说是明亮的环境。绝不算高的天花板。至近的敌人。种种因素加起来、却能够准确的瞄准我的额头、射出强劲的弓箭。看来『流星落着』这个称号不是虚有其表的啊]

    但对泰格勒来说、居然能在至尽的距离挡住射出去的弓箭这点要更受打击。虽然自己以前也有在阿尔萨斯那挡住敌兵射出的弓箭、但那时眼前没有敌人、更重要的是速度不能相提并论。

    斯特多对泰格勒表示感叹、那也不过是一瞬的事。再次盯着路里克、他淡淡的通告。

    [退下、杂兵。沃鲁恩伯爵和蕾琪王女。我只对这两人的性命有兴趣]

    明显比自己要强的人他的要求、路里克哼的笑了。

    [要是乖乖听你的话退下、那就当不了骑士了]

    另一边、降落到泰纳尔迪耶士兵背后的艾伦、朝着泰纳尔迪耶公爵一直线过去。泰纳尔迪耶士兵们有几人都想追过去的、但意外的一个人也没有追上去。

    ————这样一来、果然是冒牌货呢、要不然就是

    泰纳尔迪耶公爵即使看到艾伦一直线冲过来也不胆怯、不改他那傲然的态度、从腰间拔出剑。

    与照亮这个地方的光不同的闪光飞散、金属性的响声紧随其后。艾利法尔蕴含着尖锐一击的刀身、被泰纳尔迪耶强烈的斩击弹回。

    艾伦吃惊的睁开眼睛、但战意却越增强烈。大胆的踏前横挥长剑。但是如此苛烈的斩击、全部被泰纳尔迪耶公爵防住。银色的刀身、一次也不曾碰过泰纳尔迪耶的身体。

    为了调整呼吸艾伦后退了半步、而泰纳尔迪耶就像等着这一刻那样发起攻势。由他那锻炼过的巨体挥下的剑、力量强劲到让人吃惊。速度虽然稍逊艾伦一筹、但有准确无比的剑技帮补。

    泰纳尔迪耶剑技的凌厉、跟艾伦的简直有着质的区别。自七岁握剑以来、靠着未曾间断过的锻炼才使得每根手指都灵活自如的这份不断努力的结晶、才能得到艾伦所决不可能获得的技术。

    ————如果不是冒牌货、那就是对自己的技量有着绝对的信心吧。

    每一击都火花四溅、冲击让大气鸣动。简直就像被铁色的旋风袭击。艾伦转为防御接下泰纳尔迪耶的攻击、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远远超出预想的强敌

    怎么也打不赢、能撑到何时呢这个不是一般招式就能打赢的对手啊。

    一大意、就会被杀掉。

    [大概你还不到二十岁吧以女子之身能锻炼到这个地步真是了不起啊]

    额头冒着汗、泰纳尔迪耶送出赞词。艾伦也小小的叹息讽刺的回话。

    [你才是、都这个年纪了亏你还来到这样的洞穴啊]

    [曾经一次、没有确实杀掉。那么下一次会想要亲眼确认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很清楚那是在指蕾琪。

    再次、剑与剑激烈碰撞、分离。马上、从远处传来奇妙的声音。艾伦和泰纳尔迪耶都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停下动作的身经百战的战士、但这两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剑、对眼前的敌人以外的什么提高警惕。

    而且、远离这两人的泰格勒他们也是一样。斯特多早已砍倒了两名银色流星军的士兵、另外还让路里克身上多处负伤、但敏感的察觉到有什么正接近的气息、带着幸存的部下一起后退。

    而路里克则、没有追击斯特多。虽然斯特多没有露出空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这位光头的吉斯塔托骑士也察觉到危险。泰格勒和巴特朗也还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感到不好的预感。

    从天花板那落下微量的尘土、四处掉落到地面上。地面摇晃的感觉、向在场的所有人袭去。

    ————地震?不。

    伴随着类似雷鸣的轰响、天花板上出现巨大的龟裂。从那天缝隙、这次掉落的不是尘土而是小石。艾伦马上背对泰纳尔迪耶、朝着泰格勒他们那奔跑。

    泰纳尔迪耶没有追来。不断震动的地面、何止天花板就连墙壁也出现龟裂、这种种原因让他比起眼前的敌人更优先自己的安全。趁着现在震动消失、必须争取每分每秒尽早逃离这里。

    [要撤退了!]

    泰纳尔迪耶没有转身、对着部下大喊。朝着自己进来时的通道奔跑。

    [你们、和阁下一起尽早逃离这里]

    在越来越激烈的震动之中、斯特多让处于混乱和动摇的部下安静下来。在泰纳尔迪耶手下的士兵之中、能够保持冷静的就只有他一个。

    泰纳尔迪耶兵们在地面上横纵舞蹈、跌倒翻滚着拼命逃亡奔跑。也没有余裕去找回来这边的艾伦的麻烦。

    另一边、泰格勒他们也扶着墙壁拼命逃走。地面的震波、只倾向震动而没有意思停下来。因为身处地下、所以更加焦急。一个人头大的石头掉下来、敲击地面打碎了。

    [路里克!殿下就拜托了!]

    泰格勒让路里克他们先走、自己排在最后。虽然很危险、但不能放着蕾琪不管这份感情要更大。巴特朗也是、弯着腰忍着震动不离开泰格勒的身边。

    艾伦回来了。说上几句话的余裕都没有。就连视线交流都不行、让她现走泰格勒紧随其后。正确的来说是想跟上去、就在这时。

    背后感到危机、泰格勒急忙往旁边飞退。一瞬之后银色的轨迹就擦身而过。不知何时接近的斯特多、砍了过来。如果不是有落石挡住、恐怕泰格勒现在已经被砍中背部倒下了吧。

    [沃鲁恩伯爵。请你、死在这里吧]

    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青白脸的骑士这么通告。泰格勒、打从心底里认为泰格勒很可怕。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性命完全没有执念。

    斯特多的第二击、再次打偏了。因为有震动和落石的阻碍、泰格勒也不顾一切投身到地面上。但是、到此为止了。在泰格勒起身的那段时间、斯特多毫不介意落石走来。

    泰纳尔迪耶的心腹举起剑、挥下。

    白刃落在泰纳尔迪耶头上的前一刻、一个矮小的人影冲过来。

    巴特朗、泰格勒的这一喊叫被崩落的声音吞噬。

    艾伦也有察觉到斯特朗的凶恶行径、但由于内心激烈动摇而没有马上赶去。

    但即使这样也握住艾利法尔打算赶去的、但眼前突然落下了一块巨大的岩盘。轰响和冲击、让艾伦停下了。

    如果早一瞬行动的话、艾伦就会被压扁的吧。好几个大人一起搬才能勉强搬动的岩块、遮断了圣窟宫和通路。

    [可恶!]

    激昂的艾伦挥起艾利法尔。但是、有人从背后用羽交绞住她的身体、是吉斯塔托兵。

    [你、在干什么!]

    [战姬大人、恳请你、从这里退下吧!]

    艾伦打算使用龙技这件事、被这个士兵看透了。喊声几乎被震动和轰鸣掩盖了、但这个士兵还是拼命的恳求。确实泰格勒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不过对于吉斯塔托兵来说白银发的战姬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并且、部下的喊声以给艾伦她那沸腾的感情泼冷水来说是很有效的。打算甩掉士兵的艾伦、终于停下来了。她视线的前方再落下了一堆瓦砾、将视野完全涂黑。

    [泰格勒!]

    艾伦拼命大喊、但还是被沙土和岩石掉落的声音掩盖。

    泰格勒取回意识的时候、地震早已停止。视野倒不是完全一片漆黑、还有一点朦胧的光线照进来。但即使如此、要让眼睛适应环境还是需要时间的。

    身上的疼痛发出控诉。看着昏暗的环境、泰格勒渐渐开始回想晕倒前的事情。

    ————是啊。我被斯特多

    [——巴特朗?]

    好像是斯特多挥下剑的时候、巴特朗冲了进来、为了保护自己而挡下了凶刃。

    ————不、难道说怎么可能。

    看错了、错觉、又或者是晕倒时梦见的梦。泰格勒尽全力想让自己接受、但心脏就像要否定他的想法那样激烈跳动、脸就不用说、全身都冒出冷汗。

    ————拜托了。一定要平安无事啊、巴特朗!

    十分憎恨只能祈祷的自己。

    ————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能够取回意识、也就是说在那个落石中得救了吧。向四肢注里确认情况、之后再一根一根的动着手指。幸运的是、感觉没有丧失。左手里也拿着弓。

    眼睛稍微变得适应了、泰格勒说了一句差不多了、便用右手摸着地面。慢慢摸索、冰凉的岩石的感触马上弯曲、超过腰胁到达头顶。

    ————天花板太低了。就算是想要站直也很难啊。

    看来自己、掉落了到有岩盘砸成的小洞那里啊、此时泰格勒的眼睛终于适应的黑暗。

    并不是完全黑暗、天花板那有着发出朦胧光线的某物在。试着用手摸摸、好像抹到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总之、虽然有些靠不住但有些能照明的东西在实在是庆幸。

    转头四看。在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倒转的人脸让泰格勒吓了一大跳。

    是斯特多。过了数瞬的静寂、泰格勒从吃惊变回谨慎。泰纳尔迪耶近侍的青白脸骑士、无表情的丧命了。他的身体有一半被落石压住。

    将自己追到那个地步的人、就这么平淡的死了。

    泰格勒稍微沉思一会之后、将一直睁开的斯特多的双眼闭上。虽然不会感伤、但至少也要做出最低限度的礼仪。

    ————大家现在怎样了呢。天花板崩落下来、那个圣窟宫也凶多吉少吧。

    虽说现在不是担心被人的状况、但还是会感到不安。通路也没有摇晃、天花板也没有崩落的气息、应该是没事的。

    ————总之、要想尽办法从这里逃脱。

    慎重的转身。万一出什么差错让岩石崩落、这次就一定会死、而且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首先得要确认这个洞穴的大小。

    但是、比刚才更大的冲击袭向泰格勒、就连呼吸也停止了。

    [巴特朗?]

    声音在发抖。在朦胧的光线照亮的环境之中引起双眼注意的是、担任泰格勒近侍的矮小老人他那不变的身姿。

    [巴特朗!]

    连现状都忘记大声呼喊、泰格勒的手和膝盖擦着地面走进巴特朗那。头和背部被岩石打到、但还有意识。貌似听到这声音、老人的身体慢慢动起来。

    [少主]

    无力的、呻吟般的声音从巴特朗的口中发出。泰格斯总之先对能够回话这件事感到高兴、但这份感情一瞬就雾散了。

    巴特朗、从肩部到腰都被深深的砍伤了。泰格勒看到的不是什么梦境、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实。到刚才还只看到影子所以没有看到、但近侍的老人身下染满鲜血。

    [您、没事吗少主]

    [啊啊。没事。多亏你救了我、我才没伤到一分一毫]

    握紧老人提起他那快掉下的手、泰格勒不止点了多少次头拼命回答。总之想让他安心、想让他高兴。但是、泰格勒握紧的老人的手、冰冷的让人吃惊。

    [少主的手、真暖啊。看来真的没事啊。那么我这个老人、也算有挺身一搏的价值吧]

    巴特朗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语句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定是因为这条命差不多用尽、再加上得知泰格勒没事而感到安心吧。

    泰格勒握紧老人的手、用迫切的口调拼命搭话。是想要留住将要逝去的灵魂吧。

    [不行啊、巴特朗!你不会在这里死的。是要回阿尔萨斯吧?你不是对我这么说了吗!]

    [阿尔萨斯]

    巴特朗仰视泰格勒的脸。他的眼神十分空洞、连看不看得到泰格勒都无法判定。

    [也是呢差不多到春天了春天、来了绿就]

    [是啊。马上就要到春天了。所以——]

    [乌鲁斯大人]

    听到巴特朗的这句台词、泰格勒失去话语了。

    绞尽剩余的力气紧紧握回泰格勒的手、巴特朗即使很痛苦也露出笑容编织语句。

    [小少爷他小少爷他、出色的、辛勤的、坚持下来了。为了保护乌鲁斯大人爱护的阿尔萨斯、为了和平。就连那些吉斯塔托人也、当我们的同伴了。当然、那些家伙也在谋算着什么、但协助我们了。但是、没这种打算的人也有。我为此感到很高兴很自豪]

    泰格勒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凝视巴特朗的脸。小少爷。在乌鲁斯还活着的时候、巴特朗有过这么称呼泰格勒的时期。

    现在可能意识混乱着吧。近侍的老人看到的不是泰格勒、映照在他眼瞳里的是不在这个世上的泰格勒父亲的身姿、向他倾诉。

    [乌鲁斯大人倒下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感到很不安。我和十四岁的小少爷、能够治理阿尔萨斯吗。马斯哈斯大人有马斯哈斯大人的领土、有他的义务。不能够什么都去拜托他但是、这全部都是杞忧啊]

    泰格勒无言的全神贯注的倾听巴特朗的语句。

    别说了、这句话说不出。在泰格勒出身以前、从父亲那代开始一直侍奉的这位老人、已经救不了了。渐渐变浓的血腥味、从握住的手那传来的冰冷、就算不愿意也会觉悟到。

    巴特朗剩余的短暂时间、泰格勒不想去打扰。认为决不能这么做。

    [小少爷他不、少主他、比起我想的要好上几倍、是个杰出的人物。我本来打算代替乌鲁斯大人、即使微毫也想要充当父母的职责但他能干的程度、甚至让我感到惭愧]

    巴特朗想要大笑、却咳嗽了。从嘴角那流出血。泰格勒把弓放到地面上、用衣服的袖子擦着巴特朗的嘴角。

    [所以、乌鲁斯大人的担心杞忧、都是没必要的。少主他、只会、注目与阿尔萨斯。但是、少主、爱护着阿尔萨斯、也开始将眼光朝外看了]

    再次咳嗽、老人吐出混着血的口水想要继续说。但是、才刚才开始他的声音就急速衰弱了。

    [所以没有什么、要担心的]

    词与词之间间断了、声音变得虚弱。泰格勒拼死忍住想要大喊的冲动、咬紧牙关、不想听漏一句一词而把耳朵靠近巴特朗的嘴边。

    [我、真是幸福、吧。乌鲁斯大人、少主。能够被这么好的主人眷顾]

    [——巴特朗]

    语句中途就断掉了。压抑不住暴走的感情、泰格勒呼唤老人的名字。巴特朗不断重复着痛苦的呼吸、但刹那、空虚的眼瞳恢复神采、看着泰格勒、高兴地、微笑。

    老人的嘴想要说什么而动着、但没有发出声音。泰格勒。年轻人认为、这是在说泰格勒。

    留下微笑、他的双眸静静地闭上了。

    握紧忠实的老人的手、年轻人的背部发抖、无声的哭泣着。

    ————像映射到主人的心那样、黑弓微微震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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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决战

[幸运际遇] ang001穿越到了向日葵中,与离离子结为连理,获得世界乱X基金会奖励星空币30


第五章 决战


    回到莫西亚神殿的时候、只剩下艾伦他们出发时一半以下的四人而已。艾伦和蕾琪、路里克还有一名吉斯塔托兵。

    艾伦多次都有种想用龙技破坏通路上部的冲动、但自己说服自己那是不行的、总算是忍住了。如果那样做连自己都被埋住、那可救不了泰格勒啊。

    艾伦能够保持冷静、还有两个理由。

    一个是、蕾琪的存在。她慌张的程度可在艾伦之上。

    一边跑着一边哭泣呜咽不止、责备自己的语句都无法说清、太过六神无主而夸张的跌倒过一次、之后就由一名士兵负着背布鲁奈的王女。侧目看着这样的她、艾伦也稍微恢复了冷静。

    还有一个理由就在路里克身上。这位光头骑士在地下通道跑着的期间、不断激励着艾伦。

    [战姬大人、泰格勒威尔穆德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弓使者、有着弓使者的死法、死的场所!但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方!]与其说这是在鼓励艾伦、倒不如说这是在说服自己、但即使如此这对艾伦来说也是很大的救赎。路里克自己也是、虽然不到泰格勒的程度、但还是擅长射箭的人。那么艾伦就能认为、这个男人是这么说的话就是那样吧。

    [朝阿鲁特斯姆前进吧]

    回到神殿、艾伦连呼吸都没调整好就转身望向蕾琪、用凌厉的声音通告。

    [那个崩塌、是非常局域性的东西。实际上、在我们回来这里的期间根本就没有对通路有影响。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明显是只瞄准圣窟宫的]

    路里克的表情变得不安、吉斯塔托兵也用懦弱的声音提出反驳。

    [但是、这样话即便是泰格勒威尔穆德卿也]

    这两人、被艾伦用寄宿着激动感情的双眼瞪着。不过、马上就摇着头把锐气挥去。

    [虽然这很抱歉、但万一、就算是死了也必须回收。那些家伙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

    听到这句话、终于停止哭泣的蕾琪突然睁大眼睛。泰格勒的死、与银色流星军的瓦解是相连的。即便可能性很低、但泰纳尔迪耶还是有可能会派遣数十名士兵去搜寻他们的。

    [————是啊。就算变成了尸体、也不能够交给他们。绝对]

    是啊。没有时间哭了。对不起、非常抱歉。现在不需要这些话。现在必须动自己的脚、动自己的手啊。

    蕾琪恢复干劲、朝着艾伦点头。她那碧眼里、相信泰格勒没事的思念、和隐藏不住的不安混杂动摇着。

    [我知道了。那么、该怎么行动呢]

    重新振作的路里克以严谨的表情询问。艾伦马上就回答了、而且还十分明快。路里克和吉斯塔托兵、被白银发的战姬高声下达命令。

    [你们现在马上回到本队去。只对洛丹特伯爵和莉姆艾利莎两人详细说明、之后让两千士兵急速前往阿鲁特斯姆]

    然后、艾伦转向负责看守的布鲁奈兵。

    [我和蕾琪、还有你们现在直接前往阿鲁特斯姆。详细的情况等骑上马前进的时候再说]

    她的声音十分有力、带有即使是他国的人也不能反驳的回响。就连擦在地下奔跑是造成的尘土的时间也舍不得、艾伦他们马上就开始行动了。因为现在只剩六人、可以让一个人更换骑两匹马、真是讽刺的幸运啊。

    出了神殿、开始分头行动。以阿鲁特斯姆为目的地、艾伦他们在冬末的草原上骑马奔驰。

    天空蔚蓝、太阳高升。已经到了可以成称为中午的时间了。艾伦和蕾琪都很累了、但她们两都没有要求休息。

    莫西亚神殿到阿鲁特斯姆为止、骑马飞驰的话用不了四个半刻。而且这边还有可以替换的马。过了不久就看到了围住都市的城墙。

    [进了阿鲁特斯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蕾琪让马靠近艾伦的旁边。

    [总之先朝着圣窟宫的正上方移动。然后、等看到了现场之后再算!]

    粗鲁的回话、但蕾琪没有在意回答知道了。这两名少女笔直的看着、马上就接近的阿鲁特斯姆的城墙。

    ————然后、两人几乎同时瞪大眼睛。

    城墙内侧、在阿鲁特斯姆中心、突然垂直的喷出一道黑色的光柱。看到这道光的两名少女心中、同时闪现出黑龙这个词语。

    这道黑光、像是连通天地的柱子一直线的飞向天空、在正上方飘荡的云朵瞬间吹散、在虚空中消失。如同黑龙飞向天际。

    晚了一瞬、让人误以为是远雷的轰鸣震动大气。

    黑光无声的变细、完全消失了。

    [刚才的是?]

    由于实在是过于震惊、就只能说出这句话。相对于无法藏尽紧张的不安的蕾琪、艾伦的嘴角露出了蕴含难道说这一期待的笑容。浮现在她脑中的是、红发少年手里拿着的黑弓。

    [不知道!但是、得赶紧!]

    往马的腹部踢了一脚、艾伦他们急速赶往围住阿鲁特斯姆的城墙的南门。

    从近处仰视、阿鲁特斯姆的城门近一半都被烧得崩解。

    打开城门进入视野的宽广光景、是一副难以形容的惨状。就连必须赶路的艾伦他们也、禁不止停下来。

    在积起煤的通路两旁、曾建是建筑物的残骸无限延伸。看到瓦砾的乱堆、烧剩的黒柱和墙壁堆积起来的光景的人不禁心寒。

    在通道上行走的人们的服装十分肮脏、甚至让人认为在瓦砾中坐着、睡着的人还要好些。有翻着瓦砾寻找什么的人、也有毫无生气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的人。

    整个都市都像被疲劳和绝望所包围。

    布满煤烟的瓦砾还涌到街上、蕾琪用哑口无言的表情看着这完全变样的街道。随从的两名布鲁奈士兵也因为感伤而双肩发抖。

    对着悄然的呆呆站立的王女、艾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我们无法为他们做点什么。除了生气之外。————走吧]

    蕾琪无力的点头。以前也说过这个话题。自己没有这样的余裕。

    没有旅人的身姿、在没多少穿得齐整的人行走的街道上、这四人的身姿是很显眼的、但艾伦他们没有在意。

    [————这前面就是中心部了]

    听从蕾琪的话转角。眼前展开的光景、实在是让人瞠目。

    前方数步的地面消失了。

    正确的来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锥状洞穴。

    洞穴的大小、可以装下一个小屋。两条大道的交集点、道路完全断绝了、化作石块、沙土这类瓦砾埋在洞穴之中。

    周围还有几名来看热闹的都市住民、掩饰不住冲击而青着脸顶住洞穴。

    然后、洞穴的中心有一个人倒下了。

    [泰格勒!]

    确认了长着红发、左手拿着黑弓的时候、艾伦马上朝着圆锥状的洞穴、毫无犹豫的跳了进去。很有势头的倾斜滑下去、急忙赶往洞穴的中心。

    衣服和革铠都破破烂烂、暗红的头发也凌乱不堪。左手拿着黑弓、因为背着某人所以一看很难看出来。但即使这样、艾伦还是看出这就是泰格勒。不可能不知道。

    [没事吗、泰格勒]

    跑过去、抱起他。沾满煤灰脸微微活动、发出声音。

    [艾伦?]

    虽然很虚弱、但艾伦听到他还能回话马上就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不过、这时泰格勒的身体突然没力。艾伦急忙伸手支撑他。

    满脸担心的窥看他的脸、才发现泰格勒昏过去了。

    [真是的害人这么担心]

    艾伦的眼里、眼泪在打眶。但是、白银发的战姬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忍住泪眼了。

    然后、艾伦终于发现泰格勒背着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老人的尸体、衣服比泰格勒的还要破、无论是脸还是身体都染满血、完全气绝了。背后有着、大概就是这个夺去老人性命的伤口。

    ————巴特朗、吗。

    担任泰格勒近侍的老人。在去圣窟宫的时候、这位老人一直待在泰格勒的旁边。

    ————在那场激烈的震动中、为了保护泰格勒而丧命的吧。

    闭上眼几秒、艾伦向巴特朗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向神明祈祷他的灵魂得以安心。回想起来、这位老人堵上性命跨越国境、来到当时处于俘虏立场的泰格勒身边、那就是一切的开端。

    自己做不到的事、巴特朗做到了。

    这时、艾伦的脚边挂下一条绳索末端。抬头看、蕾琪和布鲁奈兵们都抓紧了那条绳索。在自己跑到洞穴的时间内、他们究竟从哪里找来的呢。

    艾伦暂时让泰格勒躺在地面上、自己背起巴特朗。然后重新支撑起泰格勒。抓紧绳索、蕾琪他们慢慢拉起他们。

    环视周围、渐渐地人开始变多了。看到犹如黑龙翱翔天际的光、之后就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吧。

    在艾伦他们来到的时候就已经在洞穴周围的人、向战姬和王女投以惊奇视线。

    不过、没有向他们搭话的人。他们不知是不是判断了不要轻易插手、还是因为都是被烧光没有多余的力气。

    而事实上、还留在这个都市的人都是些累坏了的人。因为火灾而是去原有的生活、对于迫近阿鲁特斯姆的泰纳尔迪耶军或是银色流星军、他们也没有手段可以逃走。

    总之、对艾伦他们来说没有出现妨碍可以说是值得庆幸的。

    ◎◎◎◎◎◎◎◎◎◎◎◎◎◎◎◎◎◎◎◎◎◎◎◎◎◎◎

    太阳西斜、天空的蓝色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银色流星军、在离阿鲁特斯姆约三十贝鲁斯塔的草原上扎起野营地。

    在指挥官用的营帐中、艾伦和蕾琪、莉姆、米拉、马斯哈斯、路里克还有杰拉尔围着圆圈坐。

    现在正好是艾伦和蕾琪、将圣窟宫发生的事终于说明结束的时候。听到这件事的人的脸、虽然各有差异但还是都露出了苦涩的脸。

    [抱歉殿下、还有艾丽奥诺拉殿下。你们可以平安归来、那真是太好了]

    然后马斯哈斯这么说、把额头垂向地面深深低头。

    逃出地下通路在莫西亚神殿分开的路里克他们、回来银色流星军的野营地之后马上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马斯哈斯。马斯哈斯下令从野营地撤收、让立刻能够出动的两千骑兵急速赶往阿鲁特斯姆。

    [但是、真不够运啊。没想到那里居然会发生崩塌]

    艾伦叹气。泰格勒的身体没什么特别问题、放下心而松了口气。

    [运、真的是这样吗?]

    平淡的对艾伦的话产生反应的是、蕾琪。用手掩住嘴、她露出在深思的动作。

    [我们到达圣窟宫的瞬间、圣窟宫的正上方就崩塌。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就算你这么说、现实就是这样也没办法啊。就算把泰纳尔迪耶在那里这件事考虑进去、也不是他做的。本来、那不是人为能够做到的事吧]

    艾伦这样反驳。听到带有些阴暗的失礼了的声音、蒂塔拿着大盆装着人数份的陶杯进来。

    她的脸阴暗的程度让所见之人都哑然失声、熟知她本来的开朗笑颜的马斯哈斯非常抱歉地、拼命忍着不去背着脸。

    栗发侍女丁宁的、但看上去十分机械性的放下一杯杯陶杯。杯里是热到可以看见水汽的热茶。

    [蒂塔]

    短暂纠结了之后、艾伦作为代表向她发问。

    [泰格勒的情况那个、怎么样?]

    [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息着。至于伤口、不过是有多处擦伤撞伤而已、并不是会造成障碍的重伤]

    蒂塔用比平常莉姆更冷淡的口调回答。

    [我知道了。我想都不必由我说了、请待在泰格勒的身边吧]

    非常感谢、低声回答、蒂塔消沉的低下头从营帐那退下了。诸将先低头看下陶杯、然后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互相对望。

    [洛丹特伯爵。在这里就只有你最清楚泰格勒威尔穆德卿的事。我率直的质问、那位到了今晚能重新振作吗?]

    毫无顾忌的质问、果然还是毫无顾忌的口调提问的是杰拉尔。米拉和莉姆则皱起眉、路里克更是露骨的黑着脸、但谁也没去责备他。因为听马斯哈斯的回答要更重要。

    [————老实说不知道]

    马斯哈斯以沉重的表情说出的回答、让现在的氛围更加沉重。

    [普通的事情过了一晚就能重新振作。泰格勒就是那样的男人。但是]

    直至今天的战斗、已经失去了几名阿尔萨斯的士兵。但是、说到与泰格勒交往的长久和深厚就没有人能胜过巴特朗了。有眼光又有胆量的那位矮小的老人、从泰格勒父亲那代起就一直侍奉他们了。

    蒂塔的态度也、表露出悲伤和丧失感。

    [泰格勒他只有提过巴特朗的事、吧]

    马斯哈斯像是寻求确认般的质问、蕾琪马上就点头了。

    泰格勒醒来、是在出发到阿鲁特斯姆前一刻的事。艾伦问他身体状况如何也闭上嘴不回答、但说到关于如何埋葬巴特朗的事、他才终于开口。

    [抹上蜜蜡、将他放置到棺材里。在这个季节应该可以保存一个月的。————巴特朗要埋在阿尔萨斯里]

    用着不允许任何反驳的强势口调通告之后、泰格勒再次晕过去了。现在也一直睡着。

    [但是、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关于巴特朗殿下的事、不是清楚的表述了自己的意见吗]

    [那大概、是想起了想要好好的埋葬巴特朗的事吧。实现了之后、才会变成那样的]

    蕾琪抱有希望的语话、艾伦无情的打破了。金发的王女抱有怨恨的憋了一眼之后、像是要忍住自己的无力感而在膝上握紧自己的拳头。

    [既然泰格勒他们能够平安归来、阿鲁特斯姆放着不管也行不过泰纳尔迪耶公爵的情况怎样?]

    为了更换现场的氛围、米拉对眼前的问题提出的质问。而回答的人是马斯哈斯。

    [目前来看、没有显眼的行动。以从殿下和艾丽奥诺拉殿听到的话来看、在圣窟宫里的是本人不会有错吧。下周乃应该回到军里、考虑着下次的战略吧]

    [被激情冲昏头脑的泰格勒威尔穆德卿、下令攻击敌人的可能性呢?]

    这么提问的是莉姆。一想到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就不管怎样都要阻止、于是紧张得绷紧脸了。

    把矛头指向妨碍自己、巴特朗死因的泰纳尔迪耶也并不奇怪。而问题是、因此而无谋的指挥作战。要是在这里败北、银色流星军也有可能会瓦解。

    [不必着急、莉姆]

    回答将金发扎在左边头的副官的是、艾伦。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就算要揍他、我也会阻止他。绝对]

    [————总之]

    总结这个会议那样、马斯哈斯环视大家。

    [各自、不论泰纳尔迪耶军怎么行动、都不能怠慢防备。

    泰格勒————沃鲁恩伯爵、至少只有今天、就让他静静吧]

    然后会议就解散了。艾伦和莉姆、米拉、杰拉尔离开营帐、只有马斯哈斯和路里克留下。

    [有什么事吗]

    马斯哈斯以惊讶的表情提问。这个光头骑士、至今都没什么谈话的机会、日子就这么过了。他心醉于泰格勒这件事是知道的、但仅此而已。路里克将陶杯里剩下的茶都喝光、站起来说。

    [洛丹特伯爵也、稍微休息一会如何]

    [很感谢你的关心、但]

    对马斯哈斯来说、他是异国军队的骑士。用带有若干疑惑的眼神、老伯爵看着路里克。路里克耸肩回应。

    [我、自从在泰格勒威尔穆德卿麾下战斗、和巴特朗殿谈过数次话、其余也有赌博和纠纷]

    巴特朗、因为有关于蒂塔的事对艾伦还是抱有一些隔离意识的、但和一介士兵的路里克的话就能把关系搞好。马斯哈斯对此摆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对你来说、巴特朗殿也是和你很亲近的人啊。超越的立场的不同。始终一晚是不行的、但休息一刻怎样]

    超过一刻、马斯哈斯他就会承受不住他的责任感吧。对路里克的提案、马斯哈斯无言的摸着灰色的胡子。隔了一会、只说了句感谢。

    路里克朝着马斯哈斯的后背行了一礼、走出营帐。马上就停住脚了。

    [偷听还真是恶趣味啊]

    [不不。我真想不到你居然会做这么贴心的事啊]

    从营帐的阴处可以看到杰拉尔的身姿。摆出比起感慨更感到稀奇的表情。不过、路里克没有感到生气。因为察觉到他的气息。

    [算了。帮手吧。只有一刻、不得不负责照顾布鲁奈人的军队啊]

    [为什么我非得要帮忙呢?]

    [我直接对布鲁奈人下令他们会感到不爽吧]

    路里克用理所当然的口调回答。杰拉尔一瞬以哑然的表情看着光头骑士。然后盛大的叹气。

    [明明自己那么大口气的说、居然在干之前就示弱。不愧是吉斯塔托人啊。毫无羞愧之情]

    [指示由我下达。然后由你开口就好了。马斯哈斯卿也提议让我找你帮忙哦]

    [真么办法啊。之后再去帮你收场要更加麻烦呢。吉斯塔托的火酒一樽。这样我就帮忙吧]

    杰拉尔爽快的答应了。对他来说、也没打算什么也不帮马斯哈斯吧。因为他的父亲尤格•欧吉耶和马斯哈斯是亲密的关系。

    一边露出坏态度、吉斯塔托人和布鲁奈人在士兵和营帐之间行走。

    ◎◎◎◎◎◎◎◎◎◎◎◎◎◎◎◎◎◎◎◎◎◎◎◎◎◎◎

    在自己的营帐的中央、泰格勒默然的坐着。把手放在膝上、衣服也是穿着新的。

    左右握紧漆黑的弓、简直就像石像一样动都不动。

    他的旁边、蒂塔静静的待在他的身边。营帐里一片漆黑、没有点亮烛灯。两人没说一句话、空气十分的沉重。

    这个光景直接表达了泰格勒的内心心境。

    『————不是做到了吗』

    突然地、有声音传来。说是声音也不过是空气在震动、与人发出的声音有本质上的不同。这把声音、只有泰格勒能听见。

    『你终于、能只靠自己的力量使用了啊。不借助我和其他人的力量』

    把那厚实的岩石、一口气就射穿了。

    这个声音虽然传到了泰格勒的耳中、但年轻人毫无反应。不过、他笔直的看着虚空。然后过了半刻、这个『声音』向泰格勒搭话、但已经放弃了。

    『连我都不肯谈话、真是重病啊。算了、等到、你心情好的时候再见面吧』

    就算听不到声音了、泰格勒还是没有一丝变化。愤怒和后悔、憎恶和惭愧、丧失感和无力感在心中发狂、心中的水面染成漆黑。

    巴特朗、被斯特多杀了。泰纳尔迪耶的手下斯特多。

    但是、那跟自己亲手杀的差不了多少。

    复仇心和自责之念、化作两匹猛兽开展激烈的争斗。

    在脑里重复的、想了不知多少遍那个时候、如果那样做的话。

    只要泰纳尔迪耶他们不在的话。不对、不把巴特朗带进圣窟宫的话。不、自己能闪过斯特多的挥剑的话。不、没有发生那个崩塌的话。不、要是。不、如果。不、只要。

    毫无意义的事。现实里巴特朗已经死了、无法复生。心里十分理解这件事、但还是停不下这越想越愤懑、越想越后悔的行为。

    泰格勒他也是、知道的。

    现在没有时间让他止步。不得不向前前进。

    即使知道、思考也还是不断空转、从握紧弓的手之外的地方渐渐失去活力。腰下就像绑着千斤石一样沉重、连动都觉得麻烦。

    不管自己做什么、巴特朗也、不能再感受到喜怒哀乐了。

    染成黄昏色的天空转为群青色、外面传来升起无数煮饭熏烟的士兵们的喧闹声、但泰格勒还是毫无反应。

    蒂塔着遵循主人的意思默默地待在他的身边、而实际上对泰格勒来说她能这样带在身边又不去打扰自己是十分感谢的。

    即使士兵们交替着吃完饭、夜幕降临星月在夜空璀璨闪亮、他还是一动不动。

    变化、在那一刻之后、从外面到来。

    [打扰了]

    非常自然的口调和步伐、一位少女带着点上烛火的烛台、走进营帐之中。白银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瞳。以蓝色为基调的军装。腰上佩着长剑。她就是艾伦。

    泰格勒微微抬头看着艾伦、但没有说出类似出去这种台词。艾伦将烛台放在入口那、然后坐下。

    [我单刀直入的问。————你、想怎样?]

    [能明天再谈吗]

    泰格勒用累垮、绞尽力气的声音说。蒂塔用现在也快哭的表情瞪着艾伦。希望能让泰格勒静静的待着、榛色的眼瞳强力的诉讼。

    但是、白银发的战姬对这视线毫不畏惧、当然也没有放着他不管。

    [要是等到明天、你就会决定你的答案吧。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而是因为被时间逼得没有办法。所以、现在就想听你的答案。你想怎样?]

    不等泰格勒回答艾伦就继续说。

    [想要停止战争也不是不可能的。泰纳尔迪耶公在至今的战斗里也尝尽苦头了吧。根据条件好坏应该能进行交涉的。能够保护阿尔萨斯]

    [到那时、你的目的该怎么办]

    [我的目的我会想办法的。这不是当然的事吗]

    对用沙哑的声音提问的回答、是很强势的口调。别把我的目的当理由。艾伦的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很合理的话题、泰格勒无法反驳。

    因为自我厌恶而闭上嘴、然后艾伦就摆出认真的表情、笔直的看着泰格勒继续说。

    [不过————不管怎么行动、要打一场值得自豪的战斗这件事、是决定事项]

    [自豪?]

    极其平凡的这句话、但却意外的有力的牵动着泰格勒的心。对着带有疑惑模糊回答的泰格勒、艾伦微微点头说道。

    [是啊。在身为战姬之前在我的心中我不过是一介佣兵。那是作为战士的自豪]

    视线一直盯着泰格勒、艾伦将手伸向长剑。

    [佣兵、是没有什么据点的。全凭雇主的战斗、金钱。也没有可以回去的故乡、只是不断追寻战斗的场所。一擢千金什么的名誉什么的都是梦话。我是为了我。我是为了作为一位战士而战]

    再一次说了声自豪、这次是有泰格勒的口中说出。在最近、也好像有听过。并不是从艾伦那听来的。

    ————啊啊、是啊。

    与米拉一同、跟姆奥吉奈尔军战斗的时候啊。那时、她说了她有她的骄傲。从一代代冰涟的使用者那继承、有着作为战姬的自豪。

    然后、问了自己又是怎样。

    [根性吗]

    有种快要迷失的东西、终于找到了的心境。

    重要的、并不是死者怎么想。

    而是自己以怎样的脸、怎样的心对待死者。

    [————蒂塔]

    突然被喊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刚才为止还像一尊雕像那样待在身边的栗发侍女提起头。

    泰格勒以包含着感谢和歉意的眼瞳、看着蒂塔。

    明明就在身边却没有发现、自己只是可怜着自己、浸渍在悲伤之中。这样的自己、可不能让泰格勒看到。

    [谢谢你。还有———抱歉啊]

    那是、蒂塔听惯了的、平常泰格勒那温和的声音。这把声音传到耳中、看着泰格勒温柔的笑脸、她心中至今积累的东西决堤了。

    [泰格勒大人!]

    蒂塔落下滂沱的眼泪抱紧泰格勒、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哭泣。泰格勒温柔的抱紧蒂塔、抚摸她的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回去阿尔萨斯厚葬之后、我们谈谈巴特朗的事吧。你所知道的巴特朗的事、也让我听听]

    蒂塔哭泣着、点了好几次头。

    到了深夜、大大的缺牙月升至高空、蒂塔因为哭累了、已经睡了。让留着泪痕、静静的响着睡息声的她睡在绒毯上、小心的盖上毛布之后、泰格勒转向艾伦那边。

    [谢谢]

    短暂的、深深的低头。

    [你说什么事呢?]

    [明明被你救了、却还没有道谢]

    对着歪着头的艾伦、泰格勒用真挚的表情回答。

    [如果是那件事我也不得不向你道歉。我把很多事都看得很天真啊。而且、不只是我。救你的还有蕾琪和路里克]

    [我当然有感谢殿下、我打算稍后亲自去道谢的。路里克也是。不过那时、你支撑着无法动弹的我、高兴的让我松了一大口气啊。————而且还有一件事]

    转向睡着了的蒂塔、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泰格勒开始自言自语。

    [父亲大人我的父亲和巴特朗、好像、察觉到我放眼于阿尔萨斯之外]

    泰格勒想起了临终之时、巴特朗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发现。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只要有阿尔萨斯就足够了。

    [但是、最后那时、巴特朗好像安下心了。说我放眼于阿尔萨斯之外]

    [就算你放眼于阿尔萨斯之外、那也是你自己达成的事。我什么也没干]

    要是硬说有、也不过就是赋予他契机而已吧。还有的就是、作为俘虏带回莱特梅利兹、赋予他些许自由吧。

    [嘛、难得你向我道谢、我就接受吧]

    有点害羞的笑脸、艾伦继续说。

    [那么、得好好的到大家的面前啊。因为你给大家添麻烦了啊]

    为了不弄醒蒂塔、泰格勒静静的起身、艾伦也把长剑收回腰边与年轻人并排而站。

    [我跟着你吧。虽然不会帮口、但比起一个人挨骂要好吧?]

    没错。两人苦笑着、走出了营帐。

    同时瞪大了眼睛。营帐的旁边莉姆和米拉、蕾琪、还有路里克和杰拉尔都站在那。

    [出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

    艾伦摆出受不了的表情询问。泰格勒虽然没出声但心情是一样的。

    [这个布鲁奈人、实在太干不了事了]

    [这个吉斯塔托人、反而在碍手碍脚]

    路里克和杰拉尔都摆出一副无表情的脸用食指互指。

    [因为有几项必须由艾丽奥诺拉大人审定的事项。但是、看到你们在谈话、就在这等到你们谈完]

    莉姆平淡的回答、而蕾琪则一副抱歉的脸缩着脖子。

    [那、那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反正都要等的话]

    [我接下来要怎么行动得看泰格勒的判断啊。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吧]

    抱着冰涟的米拉也、愉快的微笑着。泰格勒环视大家、害羞的骚着自己的红发之后、分别对每个人道谢。

    ◎◎◎◎◎◎◎◎◎◎◎◎◎◎◎◎◎◎◎◎◎◎◎◎◎◎◎

    泰格勒他们集中到总指挥官用的营帐、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重要的报告、有两个]

    以老伯爵的这句台词、开始会议了。昨夜因为突然有紧急要事导致无法探望泰格勒情况的马斯哈斯、在这个会议里看到年轻人的脸就安心的松了口气。

    另一方泰格勒这边、发现了蕾琪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在现场有几位昨晚就知道了、第一个是吉斯塔托王国派使者来了。更准确的来说是卢沃修公国那、才对吧]

    听到这个名字、艾伦瞪大眼睛。那是最近才战斗过的战姬伊丽莎白•佛米娜所治理的公国。

    [希望与泰格勒结交友好关系于是送来油渍的鱼五百樽、同样油渍的猪肉五百樽、还有火酒三百樽。现在放在北边的港镇库洛多瓦、要是有意收下、马上就会送来]

    对着摆出该怎么办的表情的马斯哈斯、泰格勒露出困惑的表情歪着头。

    [友好吗这是怎么回事?我认为我还没有那么出名啊]

    泰格勒向艾伦和米拉、莉姆投以求助的视线。因为艾伦摆出愤然的表情闭上嘴、所以米拉就耸着肩开口了。

    [始终、我想你的活跃程度还不至于能传到遥远的卢沃修。应该是艾丽奥诺拉协助你所以产生了兴趣、顺便考虑到你获胜的情况而拿来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会事吧]

    说到这里、米拉的嘴角就浮现出有点恶作剧的微笑。

    [不过、她和艾丽奥诺拉的关系可是非常的差哦]

    赞同冻涟的雪姬的话、泰格勒看向艾伦。艾伦躲开泰格勒的视线、用不怎么高兴的声音回答。

    [前些日子、我回去吉斯塔托了吧。那个女的就是始作俑者。而且、那家伙跟泰纳尔迪耶公和冈隆公都有交流]

    [那么、拒绝掉比较好吗]

    [要是送给我的话、肯定是扔回给她的、但————]

    艾伦以看杀父仇人的眼神说完之、为了挥去这份感情而摇头。

    [因为是送给你的啊。嘛、那边免费送来的。这么难得就收下吧。恐怕也不会下毒吧]

    艾伦说出恐怖的假定露出不安稳的微笑。莉姆则因为、向艾伦效忠、所以脸色不改的沉默着。

    无奈之下泰格勒向马斯哈斯询问。

    [马斯哈斯卿你怎么想呢]

    [拒绝而产生矛盾的话也很麻烦。这次那边送来的量、问题也不是那么大。就算收下之后就算对方对方提示些什么条件、也不是对应不了。还有就是、以防万一充分调查之后、送一封回礼的信]

    泰格勒点头、命令杰拉尔负责收货至检查的工作。还下令有多余的就运向阿鲁特斯姆。

    他是比起战场更适合这方面的男人。会做的很好的吧。

    [关于接下来的报告]

    马斯哈斯在这里暂时停口、深呼吸。泰格勒小小的吃了一惊。从这位老将的态度来看、现在要讲的事是比之前的要更加麻烦。

    [从王宫那、柏德文来了]

    朝着以深刻的表情通告的马斯哈斯、泰格勒歪着头。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谁呢。在记忆里搜寻的时候、马斯哈斯苦笑着告诉他。

    [是我国的宰相啊。皮埃尔•柏德文]

    泰格勒不禁发出吃惊的声音。

    [宰相阁下、来到这样的地方?]

    [啊啊。而且、据他所说———国王陛下貌似清醒过来了]

    由杰拉尔当先导带入营帐的布鲁奈王国的宰相、是一位身穿灰色官服中肉中背的老人。吊高眼和稍圆的脸型、从脸颊那长出来的灰色胡子让人联想到猫。

    泰格勒说着初次见面并低下头、柏德文则轻慢的摇头。

    [曾经有一次、你和你的父亲一起到访过王宫。好久不见了、泰格勒威尔穆德卿]

    刚开口就出错、泰格勒有些困惑的骚着红发。

    [我从洛丹特伯爵听说国王陛下醒来了。您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件事、才专程来到这样的地方吗?]

    泰格勒认为应该有别的事要找自己的。如果仅仅是为了通知自己、根本就构不成专程让这位老人来这里的理由。然后柏德文就摇头。

    [是为了与你相见、确认你的真意的]

    柏德文从正面的看着泰格勒、朗朗的叙述。

    [你在迪南特一战中成为了吉斯塔托王国俘虏。之后、你将侵略你自己的领土阿尔萨斯的泰纳尔迪耶公爵的私兵、用吉斯塔托王国的士兵击退]

    泰格勒点头。

    [将治理泰利托尔的欧吉耶子爵和治理奥德的洛丹特伯爵拉入自己的伙伴成员之中、即使被剥夺爵位、收回领土也还不解散军队、击破冈隆公爵的私兵和纳瓦拉骑士团。———是这样没错吧?]

    [这么听起来简直就是大罪人啊]

    在一旁倾听的艾伦用轻浮的口调说、而莉姆则小声的喝叱她。

    [关于我们的行动、确实是这样]

    泰格勒以认真的表情肯定。柏德文再次摇头、伸长的灰色胡子一震。他拉细的眼睛让人联想到猫。

    [你在这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眼下的预定是与泰纳尔迪耶公爵战斗、讨伐他]

    泰格勒以极其自然的口调回答。猫脸的宰相、表情越来越险恶了。

    [然后、你打算取代泰纳尔迪耶、冈隆两公爵吗?]

    [不。只要确保了阿尔萨斯的安全、我就会以俘虏的待遇前去吉斯塔托]

    听到泰格勒这个毫无犹豫的回答、柏德文傻眼的张开半张嘴、瞪大眼睛。

    [等等。这怎么也要改一下说法啊]

    [那样比较好吧。我们会把你当做宾客相待的]

    艾伦和米拉开始争吵、柏德文因此而回过神来。

    [你是说要离开布鲁奈吗?]

    用这可让我们很困扰的脸和声音诉说、老宰相这么询问。泰格勒对这反应感到吃惊但还是点头了。

    [关于今后的事、我有很多事情想要与你协议。但是、我最终的去从就是这个打算]

    [你从罗兰殿那收下的迪兰达尔又怎么处置?]

    [我会返还]

    立刻回答、柏德文冒着汗摆出难以理解的脸、然后转头望向马斯哈斯。而马斯哈斯、以这位老人来说、难得的露出恶作剧的微笑。

    [我不是说了吗、柏德文。泰格勒他毫无野心。就算是有、也不会想从这场战斗中得什么好处的]

    泰格勒赞同这一说法。而柏德文、则畏惧泰格勒利用这场战斗成为一大势力。

    猫脸的宰相、以困惑的表情重新看向泰格勒。

    [那么、你就真的只是为了保护阿尔萨斯?]

    [没错。不过、我有一点想说、那就是只要能够保护阿尔萨斯的和平。我认为即使阿尔萨斯成为吉斯塔托之物也无所谓]

    马斯哈斯大跌眼镜、艾伦露出像是说说得好的微笑、米拉露出混杂着佩服和对他无话可说的感情的苦笑、蕾琪瞪大眼睛、莉姆摆出不知道称赞他还是责骂他才好的苦涩表情。

    而柏德文、只是用手指弹着像猫那样长出来的胡子。不管内心究竟有什么感情在动摇也好、这个猫脸宰相也绝不显露出来。

    因为对方没有反应、泰格勒就改变话题了。

    [关于蕾琪殿下的事]

    泰格勒从蕾琪的表情总有些险恶来看、大概已经说过了吧。柏德文偷偷往蕾琪那憋了一眼、以温和的表情重新看向泰格勒。泰格勒以慎重的口调询问。

    [你、相信蕾琪殿下的事吗?]

    [你问我信不信、倒不如说我不得不承认。这位大人、知道只有我和殿下才知道的事。而且、虽然我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其实我也曾有两次想过难道说的]

    最后那句台词、让泰格勒目瞪口呆。据蕾琪所说、这件事就只有她的母亲和国王法隆、还有泰纳尔迪耶和冈隆知道而已。看到这个反应、柏德文平淡的补充道。

    [大概不会有其他人这么想的吧。正因为知道了真相心里才会有把握啊。不过———]

    柏德文露出像猫闻到讨厌的味道时露出的恶脸。

    [就算我喊破喉咙说这位大人才是王子、那也是没用的。我确信她是殿下的那几件事、就只有我和殿下才知道。而且、那也不是能够随便公开的事]

    [既然是这样、再去一次圣窟宫怎样?]

    这时艾伦打岔。

    [那个、就只有上面的地面崩塌了而已吧。只要除去瓦砾我想应该就有办法了]

    [可能的话希望能先去王都尼斯、和陛下对面]

    听到柏德文的提案、蕾琪以迫切的表情挺身而出。

    [陛下父王的身体如何?]

    [并不乐观]

    柏德文以认真的表情回答、并继续说。

    [这是连殿下都要瞒住的事本来在迪南特一战之前、陛下就已经患病了。迪南特的败报和殿下的死、让这个疾病急速恶化]

    蕾琪哑然失声。她所知的国王、虽然还没到精力充沛、但也是一个符合四十一岁这个年龄的健康男人。马斯哈斯也、回想起偷看室内而体验到的冲击、摆出苦涩的表情。

    [身体的衰弱已经蔓延至内心。宫廷医师开了各种药方、神宫长和巫女长也进行了连日的祈祷、但病状毫无好转]

    [我知道了。就前往王都吧]

    这么回答的是泰格勒。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泰格勒以真挚的表情继续说。

    [要是殿下与陛下的对面能稍微让病情好转些、那么我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不过———在那之前与泰纳尔迪耶公爵的战斗是无法避免的吧]

    醒来的法隆王、只要正式认同蕾琪是王女、那瞬间泰纳尔迪耶就会成为谋杀国王之子的叛逆者。不管怎样、都要阻止蕾琪———说宽点就是要阻止银色流星军向王都进军。

    而且、在场谁都没有怀疑、那将会是最后的决战。

    柏德文、在这天就离开了银色流星军的野营地。猫脸宰相说了就算也绕大圈、也必须尽早赶回王都。

    [我是文官。在战场上什么也做不了。但不如说现在、我想尽早向陛下汇报殿下的事]

    泰格勒听到这个愿望、派了约五十名骑兵护送宰之后就与他分别了。

    ◎◎◎◎◎◎◎◎◎◎◎◎◎◎◎◎◎◎◎◎◎◎◎◎◎◎◎

    菲利克斯•安隆•泰纳尔迪耶、在十岁之前曾经有三次、差点被杀掉。在二十岁之前增至五次、二十六岁继承公爵之位之后也不时遭到袭击。

    [继承泰纳尔迪耶之人、必须时常保持强悍。要比任何人都要强]

    这就是、公爵在幼小时期每天都从父亲那听到的话。公爵的父亲则与这句话完全相反、病弱又没用。作为统治者而言能力是平均以上、但泰纳尔迪耶认为他不曾十足的发挥过。

    [弱者、就会被强者吃掉。取而代之。人类社会的运转就是这样。你们也、必须时刻记住如果一直都安于你们的血脉不改变你们弱小、就会被别人吃掉]

    与泰纳尔迪耶一样由同一个母亲生下来的兄弟有三人。计上异母之子、兄弟的数量就会上升至五、六倍。但没有有血缘关系的姐妹。

    父亲重复的说着刚才那句话、并实行了。早已让泰纳尔迪耶战栗的是、父亲、让爱妾生的孩子去袭击厮杀正妻生的孩子。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想起了有位吟游诗人说过的故事、有一个远方的国家在一个壶中放入数十条蛇、让它们自相残杀至最后一条为止的这个可怕故事、泰纳尔迪耶想都没想过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泰纳尔迪耶刻苦锻炼自己。磨练剑、枪、骑马的技术、政事也在十分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在另一方面、不断打倒只要有机会就会袭击杀过来的爱妾之子。然后泰纳尔迪耶将输掉跪地求饶的人的脑袋、毫不留情的砍掉。

    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泰纳尔迪耶的兄弟就只剩弟弟一人了、爱妾之子的数目减少到五人以下。

    然后、那时泰纳尔迪耶的心中就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弱者、就会强者吃掉。取而代之。强者要时常锻炼自己、必须一直保持强者的风貌、而且、强者是吞噬弱者的人]

    他对于弱小的人、没能力的人十分冷酷。甚至还认为、他们没有存在的价值。这个观念唯一的例外就是他的儿子锡安、不管是好是坏都把他看做一个人类。

    还有、他所认同的强者————展示高能力的人就会重用、但以达成他高基准的近侍斯特多为头、也就只有数人。

    对他来说、这个地上弱者多如牛毛。

    对于自己的领地奈梅塔克姆、他也颁布苛政。

    这些苛政也是、有着他的基准。他精心调查五十年前的记录、根据除了多少有能之人可以出世而改变。例如对于五十年内连一个人都没有出世的地域、就毫不留情的施加重税。

    [弱者、没用的人都去死。如果没人了、让有能的人去住就好了。如果没死、还出现了有能的人、就必须马上修改]

    这句话毫无虚假、实际上也有实行大幅度减税的地域。虽是这么说、没有这样的幸运到访的地域、大部分居民都会遭受暴虐。

    这个运用恐怖和暴力的支配、持续着。

    那里有几个理由。

    首先、没有能够阻止泰纳尔迪耶的人。

    能对泰纳尔迪耶提意见的就只有国王法隆、但王的言语、都被这个公爵以自治权为理由推下了。

    光是泰纳尔迪耶治理的奈梅塔克姆就已经拥有此等权势了、但在此之上还有与他亲密的贵族们的存在对国王施压。

    要是回应泰纳尔迪耶呼喊的人物一起举叛旗、布鲁奈王国就会被非同小可的战争所笼罩。为此、法隆也不能表示那么强悍的态度、但这位国王的这种态度、反而助长了泰纳尔迪耶的气焰。

    再者、泰纳尔迪耶对于向自己拔刀的人绝不留情。

    例如在自己的领地里出现约三百名盗贼集团、他就会派三千士兵彻底的击溃他们。捕捉到的强盗回一个不剩的沿着街道屠杀。也有过泰纳尔迪耶亲自率兵挥枪的情况。由于他的苛烈、只有治安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的商贸和外交经历也很长。与吉斯塔托的战姬交流、去保护南边与海相邻的诸都市。多出有能之辈的都市赋税都很低、大多都很繁荣。

    无论在泰纳尔迪耶看来他们都是弱者、要是让主人心情变坏在一夜之间就会变为镇压的对象、但这些例子都很少。

    奈梅塔克姆、是以恐怖而扭曲的形式繁荣起来的。

    然后过了十年、十五年、泰纳尔迪耶开始这么想。

    必须站在更高的立场上。也就是说、必须坐在王座之上。

    作为臣下、他几乎处于最高地位。再进一步期望的话就是宰相了、但泰纳尔迪耶看得比这还要高。

    公爵看不起国王。说不定在他眼里国王不算是弱者、但绝不是强者。认为至少在自己之下。

    弱者、会被强者吃掉。取而代之。

    当时、泰纳尔迪耶认为能够与自己比肩的有两人。宰相柏德文、和冈隆公爵。还有黑骑士罗兰的勇武、他不得不承认确实在自己之上、但那还得要花上几年的时间才赶得上自己。他一边关注柏德文和冈隆的动向、一边策划着该怎么谋得王座。在那时、知道了王子其实是王女。与冈隆公爵一时性联手、是在迪南特战役的前一年。

    离银色流星军的野营地月六十贝鲁斯塔(约六十千米)的地方、设置了泰纳尔迪耶的野营地。

    在用丝绢织成的两重营布的豪华营帐内部里、只有泰纳尔迪耶一人。在毫无光亮的黑暗之中坐在用宝石装饰的椅子上、无言的深思着。只有他的双眼、像饥饿的野兽一样放出白光。

    ————在数日内、会有一战吧。

    刚才、柏德文派遣使者来拜访他、告知他国王醒来了。顺带还说了停止战斗、解散军队到王宫那。

    泰纳尔迪耶将那位使者、砍了。将他的尸体秘密的埋葬、当做没有来过。

    ————蕾琪恐怕还活着吧。

    既然这样、去到王宫等待泰纳尔迪耶的就只有破灭的命运。为了改变这个状况、就只有让国王或是蕾琪中的一人死去了。在两人相见之前。

    ————法隆应该会一直衰弱下去的、但不可能在今天或明天就死掉。果然只有把蕾琪、与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一起确实的杀掉才行。

    并不是没有不安的要素。虽说兵力上还是这边要胜一筹、但现在泰纳尔迪耶没有龙、就连如同自己的右腕的斯特多也不在了。

    暂时先回自己的领地奈梅塔克姆、募集新兵的话要准备多敌人一倍的兵力也是可能的。

    但是、现在没有那样的时间。必须在蕾琪到达王都之前阻止他们。

    实际上、有一个、泰纳尔迪耶几乎一定会赢泰格勒的战略。

    那就是立刻赶往王都、弄出一个假王族以讨伐举叛旗的泰格勒为名目、将所有城门关上化作笼城。

    然后一边争取时间、一边送使者到奈梅塔克姆编成新的军队。还可以派暗杀者到泰格勒那、雇佣兵去阿尔萨斯。

    泰纳尔迪耶占据王都的情况下、泰格勒和蕾琪就会去挖阿鲁特斯姆的圣窟宫、然后拿到王族的证明的吧。

    但是、就算证明到她是真正的王族、蕾琪的发言力和影响力也不够自己大。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会怀疑她的所说的人不会少吧。

    再者、泰纳尔迪耶的妻子是国王的侄女、这是谁都知道的。光说王家的血脉存续这点、泰纳尔迪耶也是有可能实现的。

    既然冈隆已经从舞台上退下了、接下来只要获胜、就可以倾尽泰纳尔迪耶公爵家的权势压制这个局面。

    如果斯特多还活着的话绝对会这么进言的吧、而泰纳尔迪耶也会接纳。

    但是、泰纳尔迪耶考虑到了这一步、还把这个提案抛弃了。要完美的实行这个计划、至少有一位被泰纳尔迪耶认同他的能力的人是不可缺少的。

    而且、他还没有从之前战败的屈辱中恢复、作为强者前进的霸气也衰弱了、更重要的是由于失去了儿子和近侍导致复仇心被点燃了。他坚决决定、必须亲手屠杀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

    第二天早上、泰纳尔迪耶军和银色流星军、几乎同时开始行动。两边都朝着王都开始南下。

    过了中午的时候、银色流星军为了休息为设下阵营。在那个会议里马斯哈斯看着地图汇报现状。

    [并不赶路、但也不放慢脚步。真是毫无空隙的行军呢。我们缩小不了与他的距离啊]

    泰纳尔迪耶军和银色流星军之间有五、六十贝鲁斯塔的距离。要是距离被缩小他们袭击过来就危险了。

    这一带都是广阔的平坦草原。与自己做的事情一样、对方也派出了侦察兵、所以突然缩短距离就会马上发现。我们这边要是让士兵急速接近他们、那么在这段时间内敌人就会悠长的做好迎击的准备吧。

    [不能直接缩短与王都之间的距离吗?]

    同样盯着地图的蕾琪发问。改变视点、从与王都隔了多远这点来看、泰纳尔迪耶军和银色流星军都差不了多少。在到达王都之前、应该早就接触了。

    [是呢。恐怕泰纳尔迪耶公爵、打算在这里迎击我们吧]

    马斯哈斯指出地图上的一点。那里是被称为梅列瓦鲁的草原、位于王都尼斯北边约四十贝鲁斯塔的地方。

    地形极其平坦、没有山丘和森林、离河川也很远。要想利用地形就很困难、数目多的一方比较容易获胜。而且、在那之上继续南下这次就轮到森林和山丘很显眼。

    然后在三天后的黄昏。泰纳尔迪耶军抵达了梅列瓦鲁草原。银色流星军也只是迟了一会踏足梅列瓦鲁草原。

    那天两军都设置了阵营、让士兵们休息准备明天的决战。

    昼夜更替。被灰色厚厚的云朵覆盖的天空之下、梅列瓦鲁草原上下起了冰冷的雾雨。虽然还不至于遮蔽视野、但包住身体的细雨和寒冷、让两军的士兵们感到了不安。

    但是、总指挥官警戒着敌人没有把感情露出脸上。双方都迅速的完成布阵、隔着数百阿尔辛的距离对峙。相较于泰纳尔迪耶的一万六千兵、银色流星军这边不足一万五千。

    泰纳尔迪耶军、银色流星军都设下了中央部队和左右两翼、但泰纳尔迪耶军的中央部队的先头都装备着枪、与银色流星军的中央部队相比、中央部队大大后退形成凹字的阵型。

    [果然使出了四枪之阵吗]

    在总指挥官旁边、马斯哈斯摸着灰色的胡子说道。

    排着纵长的部队、重复着强烈的突进、和退浪般的后退使敌阵崩溃、是泰纳尔迪耶家的必胜之阵型。

    首先、究竟会让哪个部队攻过来呢。而且、被敌人的后退钓上我们这边前进的话就会被敌人包围击溃。

    [————没问题的、洛特丹伯爵]

    总指挥官回头、自然的微笑着。在那里的不是泰格勒、而是蕾琪。她现在是银色流星军的总指挥官。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一定可以的]

    她的声音绝对说上不上强劲、但温柔的抹去了马斯哈斯的不安。虽然得不到圣窟宫里她想要的东西、但她默默地成长了。察觉到这件事、马斯哈斯的脸放松了。

    [也是呢。我这个老骨头也尽一份微薄之力吧]

    泰格勒现在、在后方的预备部队里。还有米拉也在这。

    [直到最后、还让你陪我冒险真是抱歉啊]

    一边确认黑弓的情况、泰格勒一边转向米拉。米拉用肩担着冻涟愉快的笑了。

    [我会当做你欠我的所以不必在意。之后再慢慢还就好]

    [以什么形式来支付啊?]

    [提案就交给你了。我喜欢就会采用的、要是我不喜欢就刺你。最容易还清的方法就是侍奉我哦]

    [那是不行的。艾伦会生气的]

    实际上真的这样就绝对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的吧。对着耸肩的泰格勒、米拉笑颜回答。

    [你变装不就好了吗。在艾丽奥诺拉面前披上熊皮化名为乌鲁斯不就行了吗]

    被说到痛处了、泰格勒像是蒙混那样骚着红发。

    宣告战争开始的角笛鸣响、风在被雨淋湿的大地上吹起。

    不管那边都是举着红马旗、无数贵族的军旗为士兵们头添彩。在那之中散发异彩的、是这个国家所没有的黑龙旗。

    吉斯塔托军在这场战斗里、果然还是担任银色流星军的右翼。与他们相对的泰纳尔迪耶军左翼、看上去已经被压制住了。

    因为还有布鲁奈军同士的战斗、作为前哨战的并不是箭矢战。只是两军的士兵们拿着枪和盾渐渐缩短与敌人之间的距离而已。

    自己发出的甲胃声让兴奋和恐怖的感情不断增大、想逃跑的冲动在脑中奔驰、但被前后左右的同伴的存在、阻止了。

    泰纳尔迪耶军架起枪、喊出奋斗的声音。被热气和喊声煽动的大气膨胀、化作瞬时的强风将稍微吹散了一点雾雨。踩着被雨淋湿的杂草、湿润的大地摇晃、步兵开始突进。

    而银色流星军、有的人用盾挡、有的人就投掷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投枪。数百根枪切裂疾风射向泰纳尔迪耶兵。就算用盾挡着、但只要失了平衡跌倒、就会被同伴们踩溃。

    被投掷枪支过来泰纳尔迪耶军的突击看起来变弱了些、但还是阻止不了他们的前进。才刚连同盾牌之前贯穿敌人、泰纳尔迪耶兵就继续猛进、对敌阵刺出枪矛。也有失败反被敌人刺穿的人、也有从盾牌的缝隙刺穿敌兵头部的人。沾满鲜血的断枪和损坏的盾牌掉得满地都是、整个战场都传出怒号和惨叫。

    光靠雾雨、就算能都调稀鲜血也不能够洗涮干净。

    而在中央同士开始流血的时候、银色流星军的左翼也与泰纳尔迪耶军右翼开始激战。

    以骑士团为中心的这个部队的剑和枪十分坚实的、勇敢的展开进攻、但敌人也知晓这一切止步彻底防御。人聚在一起叠着盾牌、从后方投掷枪或石头、泥土来抵抗。

    另一边、右翼的吉斯塔托军、在泰纳尔迪耶军左翼周围前进着、稍晚于其他的部队与敌人接触。

    艾伦一如既往的在先头杀敌、挥舞艾利法尔不断将敌人砍杀。白银的秀发随风飘舞、卷起血风不断前进的战姬的身姿让敌人战栗、而手下的士兵则士气高涨。

    [我们的君主可是银闪的风姬、同时也被称为剑之舞姬的一骑当千的战姬啊!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是不可能赢的!]

    但是、即使深感恐惧泰纳尔迪耶兵也拼死抵抗。从两个方向、三个方向骑着马、不止是盾牌连剑和枪都用来防御、总之要阻止艾伦的前进。这样子、就算是艾伦要斩破他们也必须花上一段时间。

    ————这些家伙有什么意图?

    艾伦一边左右挥舞银闪的刀刃、一边思索着。要是想在战场上争取时间、就有两个目的。第一是等待援军。还有一个、就是等其他的部队决出胜负。

    ————是在等中央部队取胜吗?要是这样、应该不会这样不断后退的啊。

    要是左翼不断后退、中央部队的侧面就会出现空洞。那有很可能会加快中央部队的瓦解。当艾伦考虑到应该暂时后退看看情况的时候、有一名士兵喘着气前来报告。

    [战姬大人、新的敌人出现了!]

    吉斯塔托军的右侧、突然出现一团敌军的步兵。他们展开了强烈的横击。这让艾伦都吃了一惊、但一瞬间就重新振作了。

    ————可恶的泰纳尔迪耶公。在更早之前就设下了陷阱吧。

    大概在昨晚就让他们与本部队分开、潜伏到战场的外侧吧。接着、让中央部队的一部分回应这些别动队的行动攻向这边、与直到刚才还一直防守的泰纳尔迪耶军左翼一起开始反击。

    同时受到三方面的攻击、就算是精锐的吉斯塔托军也会撑不住的。

    艾伦依旧在阵头勇敢的战斗、一边叱咤激励同伴一边慢慢后退、但即使如此吉斯塔托兵还是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乘势的泰纳尔迪耶兵、集群的袭击艾伦。在战场上光是女孩子就已经足够显眼了。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敌军的大将。不管是活捉还是杀掉、都绝对会有一笔莫大的奖赏。

    当然、艾伦毫无实现他们愿望的意思。长剑横纵挥舞、连同头盔将敌人的头部一刀两断。光是一击就砍下敌人的首级、斩断枪柄。她每次挥剑、就如同她的名号一样有银色的闪光疾走、狂风无情的夺走敌人的性命。

    但是、泰纳尔迪耶兵看到同伴的尸体不断堆积也毫不畏惧、舍身冲前砍击、突刺。

    泰纳尔迪耶公爵、与他们约好了拿下泰格勒和艾伦的首级就会赐予他们莫大的奖赏。就算好似平民也会让他们成为贵族赐予他们爵位和领土、给他们游玩一生的金钱、也会如他们所愿宽大的赐予女性给他们。要是能够活捉则再增加奖赏。

    这是为了让艾伦和泰格勒成为银色流星军的首要目标、同时也为了增加士兵们的士气、但最重要果然还是复仇心。这两人、对泰纳尔迪耶来说才是杀子和杀死心腹的仇人。

    ————不妙啊。

    就算是艾伦也开始呼吸混乱了。雾雨、慢慢的变强了。虽然洗去了汗水和灰尘、但银色的头发吸收水分、增加了重量粘在脸上。军装的内侧也流出血掉落地面、将地面染成赤黑色。

    但是、她脑海里浮现的是战况。

    ———要是在这里我们被击败突破、我们的中央就会瓦解、敌人会顺势直接攻击本队。那样就输了。

    要紧牙齿、仇恨地瞪着在远处飘荡的泰纳尔迪耶军的大军旗。

    马上、那根旗子就像被什么拉住那样、掉落了。就因为一根箭。

    大军旗掉落、让泰纳尔迪耶军被惊讶和动摇覆盖。那是、立在泰纳尔迪耶军几乎正中央的地方。在混乱的漩涡中的战场里、光是要射中剑就已经很困难了、能够射中扣子就更加不是寻常的技量了。

    朝着不禁停下手的泰纳尔迪耶军、在后方出现的卷起沙尘和水烟的一团骑兵猛烈的发起进攻。那是银色流星军的别动队。率领他们的有两人。是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和柳德米拉•劳里。

    米拉站在先头挥舞冻涟、敌兵不断的被击倒在地上。在后方、泰格勒得到她的守护不断用黑弓射出箭矢。每射一箭疾风就会发出高亢的悲鸣、将泰纳尔迪耶兵射毙。

    泰纳尔迪耶军构筑的包围网缺了一口、吉斯塔托军得以迅速后退。

    [艾伦、没事吧!]

    泰格勒骑着马奔来。虽然米拉在他的旁边不高兴的鼓着脸、但什么也没说。

    艾伦虽面露微笑、但因为太累不能立刻说出什么。艾伦轻轻地提前剑、读懂主人的意图的长剑卷起微风温柔的朝泰格勒的脸吹去。

    [嘛、就是这样吧]

    调整呼吸、艾伦终于可以出声了。要判断这个是不是回答是在很难、但泰格勒也露出微笑点头。

    泰纳尔迪耶兵单单确信自己的优势、所以这个新敌人的奇袭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冲击。狼狈着、动摇着的被压制。

    泰格勒收起微笑、以认真的表情看着艾伦。

    [虽然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但我很是不得不说无情的话你还能战斗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

    白银发的战姬露出无畏的笑容立刻回答。

    几乎同时、中央也出现了变局。

    负责指挥部队的马斯哈斯和莉姆、完全应付不了四枪之阵、勉强能够防止阵型瓦解。实际上、敌人的行动也确实很巧妙、银色流星军对此被敌人的后退引诱导致队列崩解、然后再次突进让阵型崩解。

    每次马斯哈斯和莉姆都让部队后退、又或者让后方的部队迅速替换来对应。虽说如此、但这只能是暂时性的处置。

    没能给予敌人效果性的一击、中央部队的流血不曾停止慢慢衰弱了。因为泰格勒带上预备兵力前去救援艾伦导致行动慢了一拍、现在中央部队已经处于不允许有任何出错的状况了。

    但是、开始战斗已经过了近两刻半的时间了、雨变得越来越强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莉姆整理好稍微沾湿了的头发之后、以平常那无表情的脸向马斯哈斯搭话。

    [大概、已经读懂他们的行动了。花了这么久的时间真是抱歉]

    [真不愧是你啊。我还没有呢]

    摸着不舒服的沾湿的胡子、马斯哈斯大大的叹气、不论是谁的声音里都带有浓厚的疲劳感。

    [负责指挥中央的那位。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怎样、每次都会出现些习惯。———就算是战场的阵营也是一样]

    是索尼艾鲁侯爵、马斯哈斯笑着告诉她。

    四枪之阵、光论它的构造可以说是极其单纯的。让四把枪中的一把突击是敌人崩散、后退。然后、后退引诱敌人再压溃他们。另一方在朝敌人刺出别的枪、同样等待敌人崩散之后就后退、拉敌人过来。

    就算想要救助被拉走的同伴、也会被别的枪妨碍。

    虽然也有不论那把枪刺过来都彻底贯彻防御的策略、但要是这么做敌人就只会切换为以投枪和投石的消耗引诱挑衅我们攻击而已。只要我们顺着这个挑衅的话、等待我们的就是他们的拉人攻击而已。

    莉姆当然、是没有见过索尼艾鲁侯爵的。但是、他怎么指挥四枪之阵的行动已经看懂了。

    [该怎么办?]

    [无论。———将刺过来的枪、抢过来]

    莉姆告知会是哪根枪刺过来、而马斯哈斯就按照她所说的下达指挥。银色流星军的中央部队、慢慢开始改变阵型。

    泰纳尔迪耶军即使看到这个变化、也不改变四枪之阵。在取胜的时候、想要改变这个阵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索尼艾鲁侯爵、下令刺出第二根枪。

    喊出雄叫、踩着泥水的泰纳尔迪耶兵们开始突击。看准时机、银色流星军冷静的后退。就像海岸上起潮那样。

    但是、泰纳尔迪耶兵们并没有马上发现。莉姆和马斯哈斯巧妙的指挥、让他们晚了一拍察觉到这件事。然后、当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从左右传来喊声、完全被包住的敌人被布鲁奈士兵拔去利牙。从枪或铠甲的空隙割去血肉、盾牌被打落地面、不论是脸还是手都受到砍击。

    早已失去了突击之时的气势、从泰纳尔迪耶兵左右挥来的剑和枪无情的袭来。

    远望这个光景的索尼艾鲁侯爵、慌张的下令用新的枪突击。只要让敌人有一次被突击击散让他们狼狈的话、就没有问题。也能救出被引诱的同伴。

    但是、这个行动也被莉姆看透了。

    [第二根枪出动的时候、下次就是第一或是第三根枪。第四根枪暂时不会有行动]

    教到这个地步、马斯哈斯也能够应付了。

    [在第二根枪动之前第四根枪动的情况、就是第一根枪。在四根枪之中、也是突击和后退最粗糙的]

    随着地面变得越来越滑、士兵们的移动也变得迟钝了吧。

    不过、总之索尼艾鲁、不能像泰纳尔迪耶或已死的斯特多那样巧妙的操纵四枪之阵。枪的行动顺序也、就连突击和后退的时刻都被看穿了。

    只不过、如果不是莉姆或是马斯哈斯、在银色流星军支撑不住敌人的攻击之前是不可能看得透的吧。

    与莉姆他们预想的一样、泰纳尔迪耶军刺出了第一根枪。然后跟刚才一样、马斯哈斯将他们引到自军的深处。完全与同伴分离孤立了的泰纳尔迪耶兵们被包围、被歼灭了。

    索尼艾鲁侯爵忍不住想泰纳尔迪耶公爵提出救援的请求、但被拒绝了。并不是泰纳尔迪耶讨厌他、而是预备兵力、早已投入到与吉斯塔托军战斗之中了。

    但是、连预备兵力都全部用上了、还不能让吉斯塔托军崩坏。不、在将近崩坏的时候、被敌人的预备兵力阻止、死而复生了。

    [但是还真是千钧一发的战斗啊]

    已经确实的剥削了敌人第一和第二根枪、马斯哈斯还是这么嘀咕。这边的预备战力也、早已用光一兵一卒了。

    要是马斯哈斯晚了一步抓住敌人的行动、银色流星军的中央部队就会被突破、崩坏、败走吧。

    泰纳尔迪耶军中央处于半坏状态、左翼也渐渐被突破。只有右翼在奋斗、但那边重复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的银色流星军左翼是骑士团、并没有核心在。

    骑士团绝不能说是戏剧性的活跃、但不管遭到怎样的攻击也绝不后退一步。而且又是还可以看到他们出色的强烈反击。

    泰纳尔迪耶兵们早已被卡鲁瓦多斯骑士团的奥基鲁斯特和贝鲁西尤骑士团的艾米鲁压制住了。

    终于雨势变猛、强风吹卷着军旗。

    [————阁下。请赶快逃走!]

    在泰纳尔迪耶军的本阵、一位近侍以沉痛的表情进言。

    公爵的身边、只剩下不足十人近侍和百名士兵。

    现在反而是泰纳尔迪耶军的左翼被吉斯塔托军逼到崩坏边际。虽然还能顶住、但也是时间的问题吧。

    逡巡着视线看向中央部队、这边的同伴也是近半数被敌人包围、快要被击溃了。去救援他们的士兵也被巧妙地击退。

    右翼几乎没动静、但明显不是出于优势。如果那边抽走五百名士兵、马上都要被压制突破了。

    无法隐藏的败北啊。

    [只要回到奈梅塔克姆的话、又可以准备过万的士兵。请下决定————]

    抱着被砍头的觉悟、挺身进言。这本来是斯特多的工作的、但他已经不在了。被豪雨打着、泰纳尔迪耶公爵垂着头俯视近侍、顺道仰视黑灰色的天空。

    ————要是斯特多还在的话。

    要是他还活着、胜利应该已经握在手中的吧。他有着这份信心。但是、就算想这件事也是毫无意义的。

    事已至此、即使逃到奈梅塔克姆也无回天之术、泰纳尔迪耶很清楚。

    [随你们怎么办吧。不管你们投降也好、自杀也好、继续战斗也好]

    公爵以比平时那严肃的表情更险恶的模样这么通告、但近侍和士兵、谁都没有逃走。泰纳尔迪耶将那判断为、不是出于忠诚心而是与自暴自弃差不多的东西。

    泰纳尔迪耶军左翼被突破、败走的士兵们被吉斯塔托军追赶。不论哪个士兵、都用尽了体力。没有不缺刃的剑、没有无伤痕的甲胃、没有不流血的士兵。

    即使如此泰纳尔迪耶兵也还是舍弃武器和甲胃、绞出最后的死力逃走、吉斯塔托兵也、拿着断枪追赶。在那之中、泰纳尔迪耶公爵看到有一团骑兵笔直的奔向这边。

    那里有着被雨打湿、受着狂风吹拂的黑龙旗。在那下面的、是白银发的战姬和蓝发的战姬并驾齐驱。走在前头骑着马的是手里拿着黑弓、长着暗红色头发的少年。

    这是至圣窟宫以来的再次见面。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和菲利克斯•安隆•泰纳尔迪耶各自拿着弓和箭对峙。

    泰格勒由脸到手都负伤了细小的伤痕、连血都流着、但泰纳尔迪耶当然是没收到一丝损伤。

    泰纳尔迪耶虽然不知道、但这和在莫而塞姆的草原上、泰格勒而锡安对峙的情景十分相似。只不过、那时没有下雨、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泰纳尔迪耶公爵会不会感到感慨。

    在一段时间里、两人无言的对瞪着。艾伦和莉姆、还有泰纳尔迪耶的近侍都保持沉默原地不动。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个紧迫的氛围被打破的瞬间、谁都会一起行动的吧。

    这里就只能听见大到可以听见的雨声、和从远处传来像要消去这声音的的战场的鸣响而已。没有一人不是从头湿到脚、沙土和杂草受不住风雨的吹打发出悲鸣。

    [为什么、你要袭击阿尔萨斯]

    泰格勒开口、听上去十分冷静。反而泰纳尔迪耶用空虚的表情看着这位少年。一副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吗的脸。

    [如果你没这样做、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状况了]

    泰格勒大概会从莱特梅利兹卖到姆奥吉奈尔、泰纳尔迪耶和冈隆的战斗里也不会有战姬们介入、吧。

    [只要能压制阿尔萨斯、就能防住吉斯塔托的介入。要是烧光土地、带走所有住民的话会更有效吧]

    泰纳尔迪耶考虑的事、与焦土战术很相似。【此战略包括当敌人进入或撤出某处时破坏任何可能对敌人有用的东西。中文中“焦土”的意思包括烧坏农作物来摧毁敌人的食物来源,古称坚壁清野。这个战术词汇在现代使用上并不限于使敌人食物缺乏,还可以包括破坏遮蔽所、交通运输、通讯与工业资源。

    】

    这是在吉斯塔托侵略之前故意制造无人的荒野、挫伤他们的战意的手段。这是只有没有一丝施舍给弱者的慈悲的泰纳尔迪耶才能做出的、冷酷无情的判断。

    [就为了那种事!]

    [我不认为这是错误的判断]

    对着无法抑制愤怒的泰格勒、泰纳尔迪耶悠然的回答。然后把视线从泰格勒身上移开望向艾伦。

    [越过佛日山脉在阿尔萨斯对面的、是艾丽奥诺拉•威尔塔利亚。你啊。虽说是布鲁奈这边的大意光凭五千军势、一晚就让二万五千的敌军败走的将领。就算警戒她、警戒过度也不奇怪吧。我和冈隆开战的话、我认为总有某个邻国会行动的]

    事实上、姆奥吉奈尔王国就在窥视这个时机、等待冈隆和泰纳尔迪耶动兵开始侵略。

    泰纳尔迪耶对应不了跨越国境的姆奥吉奈尔军、是因为敌人的总指挥官克雷修一直在巧妙伪装侵略的时期和场所、还有不久前失去了以防万一的王牌罗兰而已。

    泰纳尔迪耶的视线回到泰格勒身上继续说。

    [而且、放着不管就会出现冈隆侵略阿尔萨斯的可能性。虽然我也是、但那个男人和吉斯塔托有联系。就像现在你这家伙做的一样、说不定会招吉斯塔托军进来]

    艾伦和米拉被震惊所包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虽然是自己开口问的、但没想到居然会说得这么详细、使她们十分惊讶、不禁对泰纳尔迪耶的苛烈和冷酷感到战栗。而且、还不得不防止被这个比自己活多一倍以上的男人的威严和气压夺走全身的力气。

    泰格勒虽然沉默无言、但并不是不感到惊讶和战栗。

    泰纳尔迪耶、像是把能说的都说了那样闭上口。泰格勒和泰纳尔迪耶对视然后深呼吸、吐气。那是混浊的叹气。

    [———听到刚才的话、我明白了。果然我无法饶恕你]

    脑海里浮现的、是不在这个世上的近侍老人。又或者是老人背后的、赤红的被砍裂的凄惨伤痕。

    天空变得越来越暗、雨和风的猛烈越增强烈。泰格勒的两眼也被复仇心熏染、与冰冷的身体相反、内心黑化热血澎湃。

    ————黑弓蠢蠢欲动。

    [我也、不能饶恕杀害我儿子的你]

    泰格勒往黑弓架起弓箭、让马前进一步。看到他那样的泰纳尔迪耶也、拔出剑、骑着马走出本阵。

    此时、艾伦也让马走到泰格勒身边。某人打算插手这场一骑之战的出声的时候、他们目睹了预想外的光景。

    艾伦以不高兴的脸、揍了泰格勒的脸。吃了这想都想不到的一击、泰格勒的身体大大的倾斜了。

    谁都瞪大眼睛、屏声敛息。就算是泰纳尔迪耶也看不出这个行为的意义。

    能够理解的、大概就只有艾伦自己吧。

    [————很糟的眼神啊、你]

    泰格勒比起吃惊、更以不知所云的脸看着艾伦。

    [你冲昏头脑了啊、泰格勒]

    红色的双眸、真挚的声音、笔直的贯穿泰格勒。

    [我不会说不要抱有复仇心。但是、别沉迷于此。只有这个不可以拿来当武器]

    泰格勒虽然没有回答、但艾伦的话传到了他的心里。刚才还寄宿着混沌的眼瞳、现在已经慢慢取回了光辉。并不是完全抹去了黑暗、但那种程度已经不能覆盖泰格勒的内心了。

    而且、从泰格勒手里拿着弓那渗出的黑光也、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时候雾散了。在这场雨中、谁也没有发现这件事。

    泰格勒将视线从艾伦那移开、盯着泰纳尔迪耶、

    [谢谢]

    能够与你相遇、真是太好了。

    细语消逝的时候、黑色的眼瞳里、已经寄宿着不可动摇的战意。

    [————我去了]

    泰格勒简短的通告。这次、艾伦也没有阻止。只是、像是祈祷泰格勒的胜利而用力的握紧长剑。

    ————我要、讨伐泰纳尔迪耶公爵。

    威胁阿尔萨斯的和平的这个男人、引发这场战争的男人、不能放着不管。现在在这里、必须确实的打倒。

    泰格勒丢弃挂在马鞍上的箭筒。装在里面的数十根箭、全部掉落地面。看到这件事的泰纳尔迪耶的表情变得更加险恶。

    [只用一支箭、就打算与我一战吗]

    [根本没时间射第二支。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会让决意会变钝]

    [在这场风雨之中?你这家伙、没事吧]

    [不单只有我不利]

    雨会让体温下降、衣服粘在皮肤上。头发增重会增加不快感、视野也会变得朦胧。摸到的东西也会变滑吧。话虽然这么说、但与手里握着的剑不同、箭只要受到风的影响就会连正常的飞行都做不到。

    [————那好吧]

    非常自然的、两人让马前进拉近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三十阿尔辛。

    弓和剑。艾伦将这场奇妙的一骑之战、屏住呼吸凝视。不只是艾伦、米拉、还有吉斯塔托和泰纳尔迪耶的士兵们都咽着口水守望。

    即使这道这已经与战争分离变为私斗、但他们还是不能把眼睛移开。

    泰纳尔迪耶架起剑、用手套握紧。泰格勒保持着随时发箭的状态、死死地盯着敌人。

    没有第二支。就用这一支、必须射杀泰纳尔迪耶的泰格勒、十分不利。虽然不过是三十阿尔辛、泰纳尔迪耶不论是用马、还是用自己的手臂都好、这要挡下这一箭、接下就就只需把刀刃伸到泰格勒的脖子而已。

    但是、在这个距离射出的箭的速度快的恐怖。

    与可以看出攻击轨道线的剑不同、箭是攻击点。与泰格勒这般技量的弓箭使做对手的话、即使看错一根手指都会找来死亡。

    在紧张绷到极限的状态下、双方都没有移动、而且过了数到十左右的时间。雨毫无变弱的意思、风任凭它喜欢的狂吹。

    风向改变了。对泰纳尔迪耶来说是顺风、对泰格勒来说是逆风。不管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变化、泰纳尔迪耶都喊出怒号踢着马的腹部。死体踏着泥土、三十阿尔辛的距离瞬间就被缩短。

    瞄准的时间只有一瞬。对于飞出的箭矢、那是泰纳尔迪耶无论判断还是对应都来不及的瞬间。

    ————风与暴风雨之女神。

    虽然咏唱的是女神的名字、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白银发少女的脸。

    距离不到二十阿尔辛。从泰格勒的手中、射出弓箭。

    弓弦、朝着虚空射出弓箭。朝着比这晚一瞬、又或是早一瞬都捕捉不到的一点、弓箭飞驰。箭的速度和瞄准点都是完美的。

    下一瞬间、泰纳尔迪耶的巨体从马背上飞向天空。

    ————这所有的事、都是在一瞬间之内发生的。

    与泰格勒射箭同时、泰纳尔迪耶也挥下利剑。就像听到弓弦的震动那样的、恐怖的反应速度。

    而且、剑的轨道也是分同寻常。他握紧的灰色刀身、精确的捕捉到了弓箭的箭头。泰纳尔迪耶确信了自己的胜利。

    但是、就在打碎箭的瞬间———风吹来了。与刚才狂吹的强风完全不同、是如果不直接吹到皮肤上是不可能感觉到的微风。

    这风、让弓箭仅仅浮起了一点。在刀身的旁边、弓箭射过了。

    弓箭朝着公爵的脸射去、将近一半都射进去了。公爵瞪大眼睛从马上被吹飞、仰天倒地。

    泰格勒、保持着射出箭的姿势、就连手指都不动一分。弓弦传来微细的震动、冷汗顺着脸颊流下。

    长久的沉默之后、泰格勒从马上降下来、走到泰纳尔迪耶的身边。

    公爵、还有一口气。从脸上流出的鲜血马上就被雨水清洗、箭伤十分新。只移动视线仰视泰格勒之后、泰纳尔迪耶的嘴唇动了。

    [将布鲁奈]

    话说到这就断了。他的眼瞳映照着虚空再也没有出声。

    菲利克斯•安隆•泰纳尔迪耶在梅列瓦鲁草原气绝了。

    [刚才的风、是你吗?]

    确认一骑之战结束后、艾伦对着自己腰间的长剑细语。

    泰格勒射出的箭、在被泰纳尔迪耶的剑命中之前浮起这件事、艾伦没有看漏。

    如果称这为偶然就实在是做的太好了、让她不禁怀疑自己重要的伙伴、但艾利法尔将带着“不是”这个意思的微风、轻轻地送出了。

    [是吗]

    龙具不会对持有者撒谎。

    那么、泰格勒就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取胜的。以吹来的风作伙伴。

    泰格勒慢慢回来、艾伦以满脸微笑相迎。心中鼓跃着究竟该说什么话才好。

    泰纳尔迪耶公爵的死、将处于浓厚败色状态原地不动的士兵的士气、彻底打碎。蕾琪先让士兵们后退让后传令让他们投降之后、泰纳尔迪耶兵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舍弃武器。

    梅列瓦鲁之战就这么闭幕了。

    从莱特梅利兹开始的属于泰格勒的战争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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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30:11 | 显示全部楼层

Epilogue

[幸运际遇] ang001登陆论坛发现账号被封,于是星空币15的积蓄没了


Epilogue


    在布鲁奈王国北端的、春天还没到访的港镇里、有两位男人。

    身穿微微弄脏了的旅装、一个人像小孩子一样矮小、没有头发的头部上深深的带着一顶帽子。另一人身材高大、缠绕着贵公子的氛围。

    那是冈隆、和格雷亚斯特。在焚烧了阿鲁特斯姆之后、这两人就潜伏在这个无名的港镇里、但听到这些日子传来的情报之后决定离开布鲁奈。

    看到从远处看着飘荡在海上的前往吉斯塔托王国的船之后、从背后被搭话了。那声音是女性发出的。

    转过身、就看到站着一位穿着与这荒芜的港镇完全不相称的服装的女性。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是一位有着长及腰间的带蓝色的黑发、还有穿着用蔷薇装饰的纯白礼服的美女。

    细小的脸型与白皙的肤色给人梦幻般的印象、但手里拿着的长柄大镰刀、却打消了这个印象。

    [让你久等了。冈隆公爵。格雷亚斯特侯爵]

    [好久不见了。古丽卡•艾斯特斯殿]

    对向他们打招呼的美女、冈隆也笑着打招呼。站着这两人面前的是有着『虚影的幻姬』这一称号的战姬。瓦伦缇娜•古丽卡•艾斯特斯。

    [那么我们就启程吧。吉斯塔托的冬天还很长呢、没问题吗]

    瓦伦缇娜、这么说着对这两人露出温柔的微笑。

    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作为救国英雄抵达王都尼斯的门前、是梅列瓦鲁之战近十天后的事了。

    他穿着的服装不用说、一定不是平时穿着的麻织的衣服和甲胃。是从肩到袖口都有白银装饰的漆黑绢服、还有白色羽织的大袍。这都是王宫至急准备的。

    顺便一提说了[很适合你啊]的就只有蒂塔和蕾琪而已。

    艾伦和米拉、哈斯哈斯都露出苦笑、莉姆着摆出困惑的脸、路里克则说了[因为是赶着准备的啊]、杰拉尔咬着牙齿叙述了[活生生的暴发户的样本啊]这样的感想。

    南大门到王宫的笔直通道、首先是乐队走在前头、之后是堆着从战场上回收得来的姆奥吉奈尔军的军旗和甲胃的马车。

    凯旋式的举行、只有在战胜外敌的时候才会被允许。所以、这形式上是表彰击退姆奥吉奈尔军功绩的凯旋式。

    然后、慢慢能看到乘着四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的泰格勒他们。

    通道的两边、都是些想一睹救国英雄是何方神圣的大批王都居民。他们都撒花、喊出狂热的欢呼声迎接泰格勒他们。但与其说是庆祝泰格勒的胜利、倒不如说是在庆祝国内终于取回了和平。

    在泰格勒的旁边、是穿着正装的蕾琪。穿着胸口的袖口都用着珍珠装饰的纯白礼服。蒂塔作为王女的贴身侍女待在她的后方。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

    对全身充满紧张的泰格勒、蕾琪向他低声细语。身穿礼服的蕾琪实在太过美丽、让泰格勒无法直视。

    [真的、非常感谢你。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看着只能回答不、哈啊、嘛、的泰格勒、蒂塔微微鼓起脸颊。

    三人的后面、是艾伦和米拉。两人在军装之上披着礼仪用的羽织大袍、更增添她们平常的凛然感、不论男女都为她们喝彩。

    两人虽然已毅然的态度骑着马前进、但内心都充满不满。果然自己才最适合、与泰格勒并排而坐的。可能的话不是军装而是别的打扮。

    这份不满、艾伦以、反正泰格勒之后都会到莱特梅利兹的、来说服自己。米拉也基本是一样的、不过是将莱特梅利兹这个单词换成吉斯塔托而已。

    在两位战姬后面并排着走的是莉姆和马斯哈斯。

    看着君主的背后基本都能读懂她在想什么、莉姆小小的叹气。而马斯哈斯则用同情和微笑的视线看着她。

    再后面的就是有名的贵族和有武勋的骑士、勇者。协助泰格勒的诸骑士团和诸贵族、路里克和杰拉尔、欧吉耶他们也在其中。

    皮埃尔•柏德文回到王都尼斯、是在泰纳尔迪耶公爵在战场上被讨伐、之后的第二天。因为大大的迂回了整个战场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官服上的污迹也保持原样、他就直接向法隆王报告了泰格勒和蕾琪的事。

    于是、国王在那天正式成为蕾琪是王女、还宣告了要举行泰格勒的凯旋式。猫脸宰相不慌不忙的马上发表这些事、派使者到银色流星军那。

    对这件事感到哑然的、是听到这件事的泰格勒他们。以马斯哈斯为头的一部分人仰天、腰都没力了。

    但是、可不能傻呆在那里。在国王和柏德文在王都准备迎接银色流星军的期间、泰格勒他们也授予手下士兵们恩赏、下达对投降者的处置、埋葬死者这些战后处理。

    然后让银色流星军急速赶往王都、华丽的举行凯旋式。

    因为王还卧病在床、所以凯旋式的一切程序都由柏德文负责执行。

    在柳贝罗索山的神殿里、泰格勒向神明和建国王夏鲁鲁的神灵报告战胜敌人的情况、感谢加护。然后、柏德文在王宫的大殿上称赞泰格勒他们的功绩、约束以后再对每个人授予奖赏。所有事都结束之后、仪式转为宴会。

    不过、以泰格勒为头的数人都没有参加这个宴会。他们被柏德文、带到某一间宫室里。

    半刻后、泰格勒他们站到国王的病室前。除了泰格勒还有蕾琪、艾伦、米拉、莉姆、马斯哈斯五人。站在门前的柏德文、向泰格勒他们行了一礼之后以严肃的声音宣告。

    [陛下的容姿并不是那么健康。而且、异国的使者早已在内。请不要过于喧嘈]

    柏德文慢慢的开门之后、泰格勒他们踏足病室。

    宽敞的房间中央有一位男性、在床上起身看着泰格勒他们。而且、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有着金色波浪般秀发的女性。

    [索菲?]

    艾伦不禁瞪大眼睛。不只是她、米拉和莉姆、泰格勒也是。马斯哈斯虽然有吃惊、但老伯爵还是将身体笔直的对着床上的国王行以臣下之礼。泰格勒也慌张的照做。

    索菲的表情、完全看不到她平常露出的微笑。这个理由、马上就知道了。国王朝着猫脸宰相慢慢点头。柏德文就作为先导、带着泰格勒走到床前。

    ————国王陛下?

    一直走到床前、虽然还是没有出声、但泰格勒无法从惊愕和冲击中逃脱。

    国王法隆四十一岁。比在战场上相见的泰纳尔迪耶公爵年轻一岁才对的。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全身肌肉几乎都萎缩了、皮肤是土色、头发也有一半染成灰色了。何止是卧病在床啊。

    简直全身浸到了死之深渊、还有意识反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父亲大人]

    充满悲叹的声音、是蕾琪发出的。不过是半年不见、但她父亲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父亲大人为什么、会这样]

    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之景、蕾琪睁大眼睛声音都在发抖。

    国王的容态不怎么好这点、早已从马斯哈斯和柏德文那听说过了。

    但是、如此亲眼所见的国王比听起来的要严重很多。泰格勒和艾伦都这个样子了、那么对亲生女儿的冲击就更加无法估计了。

    [详细情况、从柏德文那听说了]

    枯竭的声音从国王口中漏出。转着幼细的脖子、法隆直直的看着蕾琪。

    [抱歉啊、蕾琪。我无论身为父亲、还是王都糊里糊涂的才让你遭到这些事]

    蕾琪辛苦的抑制住暴走的感情、握紧父亲的手。亲自摸了之后、更感到心凉了。父亲法隆的手稍微用点力都会折断般瘦到只剩骨头和皮、感觉不到什么生气。

    法隆他、开始慢慢叙述为什么要将蕾琪当成王子抚育。

    国王、深爱着蕾琪的母亲———前王妃。她生下蕾琪不久就去世了、法隆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那时我太年轻了。一直以为这样就能守护蕾琪的名誉、还有妮娜的名誉]

    妮娜、是蕾琪母亲的名字。当时、法隆二十五岁。人一年轻、就会过分相信自己的可能性。

    产下蕾琪而去世的妮娜、按那样下去就会受到只能产下王女的王妃的屈辱对待。而这样的事、年轻的法隆无法承受。

    [而且、也为了牵制泰纳尔迪耶而冈隆他们、王子是必要的]

    国王说想赋予蕾琪初阵胜利的名誉、然后打算找适当的日子住进僧院。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但这是曾在阿鲁特斯姆、冈隆和格雷亚斯特的谈话中与他预想的几乎一样的内容。

    法隆的眼、从女儿那转到泰格勒那。

    [还有沃鲁恩]

    对着曲膝的泰格勒、国王用发抖的声音继续说。

    [本应是我承担的责任、却变成全部都退给你的形式。我除了说抱歉之外就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了。对于你的功劳、我该怎么回报你呢?爵位也好、领土也好、你随便说]

    泰格勒、不能马上回答。他并不是为了得到这些才战斗的。但是、如果能够和国王对面他有一件事想问。

    为什么、放着泰纳尔迪耶公爵和冈隆公爵不管。

    泰格勒想大喊、如果你在早期就讨伐他们、就有很多人不用死了。巴特朗他、也能在阿尔萨斯平稳的度过他的余生了。

    但、看着濒死的国王的身姿、虽然有着这份感情却无法出声。

    [能得到与我不相符的评价、我实在不胜惶恐。领土和爵位、官位我都不期望。但是、如果您许可我有一事向恳求陛下答应]

    泰格勒将从迪南特之战开始直至今天的事、都慢慢的说给法隆听。为了照顾国王的容态就简明、简要的进行说明。

    国王沉默着倾听、用手拒绝了柏德文说、先休息一会、然后继续听。

    说完之后、泰格勒先调整呼吸、然后摆正身姿说。

    [我的愿望是————]

    布鲁奈王国为向吉斯塔托王国的协力表示感谢、支付五万枚布鲁奈金币。

    第二、布鲁奈王国对于吉斯塔托王国、全面承担这次战争的必要经费。

    第三、布鲁奈王国将艾尼斯割让给吉斯塔托王国。

    最后、布鲁奈王国向吉斯塔托王国、提议三年间互不侵犯条约。

    这四项条约、在布鲁奈王国和吉斯塔托王国之间达成协议。

    关于互相不可侵犯条约、始终还是需要吉斯塔托国王承诺的、所以没有马上缔结条约、但其他的三项只需索菲和法隆的交涉就达成了。如果只有艾伦和米拉、因为有着权限问题所以不能马上达成的吧。

    [索菲娅殿。请向吉斯塔托国王、好好传递这件事]

    法隆以虚弱的声音对索菲说。在这些条件中、只有领土割让这点加上了『由法隆决定、由王位继承者蕾琪承认』这个条件。

    也就是说、只要吉斯塔托王不承认蕾琪是下任布鲁奈的支配者、领土割让就会变得无效。法隆他、打算让吉斯塔托王国当蕾琪的后盾。当然这并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蕾琪殿下的事、我会好好的向我们国王陛下传达的]

    索菲也这么回答了。这是、吉斯塔托王国认同蕾琪的意义。

    虽然割让艾尼斯十分心痛、但对布鲁奈来说并不全是损失。通过这些条约、姆奥吉奈尔王国向从陆路侵略布鲁奈、就一段时间是不可能的。

    对吉斯塔托来说得到了艾尼斯就可以从南边的海洋进出。

    而且、也能重新正式的承认蕾琪王女的身份。

    法隆举行凯旋式的理由、虽然也有想要回报泰格勒他们的理由、但在没有大贵族、贵族们的大半陷入混乱的期间、说坏的就是想要镇压他们趁机制造混乱。

    蕾琪作为王子抚育的理由用[神明的旨意]蒙混过去了。

    而在所有事情几乎决定下来的时候、法隆传唤泰格勒见面。

    [沃鲁恩伯爵。有一样东西、我想要赠与你]

    泰格勒内心感到十分惊讶、但还说说出了感谢之言。

    [我想要赐予你『月光骑士』的称号]

    这种情况下的骑士、就是勇者或是英雄的意思。听到『月光骑士』这个名字、柏德文长出来的胡子微微一震、但谁也没有发现。

    [对于救了我的女儿、讨伐外敌、取回国内和平的你、想要表示最低限度的回礼。请接受吧]

    泰格勒惶恐的受命、艾伦她们拍着少年的肩和背表示祝福。柏德文按形式叙述完祝词之后、静静的思考国王的意图。

    关于『月光骑士』、就只知道这是从很久之前就存在的称号。但被其他的、更有名的繁多称号埋没也是事实、甚至让人怀疑过去究竟有没有人被赐封过这个称号。

    但是、柏德文知道。过去只有一人被赐封过这个称号、那位人物之后、迎娶了王的女儿成为了下一代的王。柏德文、并没有说出这件事。他判断既然国王没说的话、自己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关于阿尔萨斯、最后得出由蕾琪王女和莱特梅利兹的公主艾丽奥诺拉共同管理的结论。不是国家间、仅仅是作为而是王女和一位公主之间的契约。

    条文也、不是写由布鲁奈割让、而是强调蕾琪的厚意这点。

    [那么、关于开发、整顿佛日山道的事也拜托了]

    确认契约书的艾伦、高兴的笑了。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啊。不可能不高兴。另一方蕾琪则摆出一副严肃的脸。

    [请不要忘记这份契约书、仅仅是在布鲁奈和吉斯塔托遵守互相不可侵犯条约的条件才有效的。还有———过了三年、请务必要归还泰格勒威尔穆德卿哦]

    [说还回来还真是容易被人误会的说法的。泰格勒是作为友好条约的一环、暂时由我们这边照顾而已]

    泰格勒的人身自由、本人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决定了。

    泰格勒作为俘虏的契约、依然是有效的。但是、对于举行了凯旋式、还授予了称号的救国英雄、对布鲁奈来说还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于是、艾伦就温柔的提出这个方案。

    三年之内、由莱特梅利兹负责照顾他。

    然后、三年一过、作为俘虏的契约就会无效。

    艾伦也有着她的打算。今后、该怎么用泰格勒还没有决定、但根据情况这个契约有可能还不够充分、这就是白银发战姬的顾虑。

    再者、她有着这三年内将泰格勒、说得难听点就是有着笼络他的自信。

    ————三年后、泰格勒还希望留在我身边的话、不管蕾琪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蕾琪虽然抱有不满、但还是接受了。

    第一、是因为推测了现在的布鲁奈对泰格勒抱有敌意憎恨的人并不少。泰纳尔迪耶公爵的部下、还有至今蔑视泰格勒的人、他们想要排除泰格勒的可能性并不低。

    第二、要从那样的人手中保护泰格勒、以现在的蕾琪来说还有点吃力。

    第三、泰格勒在吉斯塔托里、在别人眼里就会把他看成与吉斯塔托的联系。而蕾琪自己也、必须与众多敌人为敌。虽然也不能对吉斯塔托松懈、但它同时也是宝贵的同伴。

    王宫内外都能听到宴会的喧闹声中、泰格勒借了一个房间整理行李。

    因为有着过去痛苦的记忆、所以不怎么喜欢王宫。而且、自己处于不得不马上去吉斯塔托的立场、要说明也很麻烦所以不怎么想露面。

    ————啊啊、但是想吃王宫里的料理啊。

    在想着这种事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泰格勒还以为蒂塔是来迎接他的、便走过去开门了。

    但站在门外的并不是蒂塔。是三位战姬。

    [泰格勒威尔穆德卿。辛苦你了]

    索菲愉快的微笑着向他搭话。然后以极其自然的动作走到他身边、温柔的抱紧泰格勒。脸被埋到她那丰满胸部的泰格勒无法说出道谢的话、脸红着呆呆的站在那。

    [喂、喂、索菲?]

    [你、你、突然干什]

    对友人唐突的行动感到瞠目结舌的艾伦和米拉、摆出一副恶脸。看到她们的样子、索菲马上就解开拥抱。吐着小舌低头。波浪般的金发摇晃着。

    [对不起呢。因为太久不见所以、不小心、呢]

    当然不止这些理由。她还想知道白银发的友人、与泰格勒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不过、结果实在令她意外。

    ————啊啦啊啦。艾伦真是的、看来比起之前更加执着于这个孩子了。而且、没想到连米拉都露出这样的反应。看来可以期待今后的发着呢。

    那是在索菲的心中、对泰格勒更有兴趣的瞬间。

    一方、艾伦露出吃惊的表情、但马上就重振心情摆出笑颜。看向暗红色的头发、喊出像挥除杂念那样摇头的少年的名字。

    [————回去了、泰格勒]

    泰格勒重新看向艾伦、露出温和的微笑、深深地点头。

    ————凯旋式数日后、法隆王安宁的去世了。

    ◎◎◎◎◎◎◎◎◎◎◎◎◎◎◎◎◎◎◎◎◎◎◎◎◎◎◎

    白银发的少女、饶有趣味的看着一张纸。

    [————泰格勒还没回来吗]

    在她的旁边帮手处理政务的莉姆、微微点头回答。

    [入山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应该今天或是明天就会回来]

    怎么了吗、无表情的副官以视线询问。嗯、艾伦点头、将手中的纸递给莉姆然后望向窗外。

    吉斯塔托短暂夏天的阳光灿烂的射进来、在地板上照出影子。

    [让那家伙———去一趟阿斯瓦尔吧]

    泰格勒在莱特梅利兹生活了半年。

    在异国之地、新的战争将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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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14 23:3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幸运际遇] 上帝路过,看见ang001在发灌水帖,遂没收ang001星空币15


后记


    初次见面。终于到了第五次的突然的打招呼了、但始终觉得没多少人会拿着系列类的第五卷呢。不过、说不定有人会被可爱的封面吸引呢。

    重来一次、初次见面。然后、恐怕与看了别的出版社出的书的读者来说最快也有一个月不见了。我是川口士。买下本书的读者、真的十分感谢。如果你们能享受其中我就感到万幸了。

    本作品也终于迎来了第一部的完结、而且还能马上出第二部心情有些兴奋、同时也感到安心了。

    为什么作品名要取名为『魔弹之王与战姬』呢、至今为止内容只有一半对的上、这样的事是不可避免的。

    [到了紧急时候、说魔弹之王早已在我们心中、吗]

    [当然不会出现这种事吧?]

    是的、不会这样的。一定。现在正按着当初的构想前进着。

    而这一切都是多亏大家的厚意、这是十分感谢。当然会以出续刊、来回报大家对我的支持的。

    那么就到了谢词。这次想对至今给搞了许多活动的工作人员添了不少麻烦的编辑的I先生、患病中、但还是画出新的可爱的战姬的よし☆ヲ大人、然后即使突然的拜托、也出色的在本篇中负着插话的柳井伸彦大人、真的十分感谢你们。柳井大人画的『魔弹之王与战姬』的漫画连载版在月刊漫畫flapper也绝赞连载中。

    还有对与将本书送到大家手中的工程有关的各位也表示深厚的谢意。

    那么就让我们下次再见吧。

    川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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