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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闷SOUND润滑油作品《如果说世界抛弃了人类，那死神呢》第一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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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闷SOUND 于 2013-6-21 00:29 编辑
第三章
（这是哪里？）
我四周张望着，乳白色的瓷砖地板，散发出金属光泽的不锈钢长椅，来来往往的，都是提着行李箱的人。晕眼的白光透过光洁的玻璃墙，玻璃墙外长长的水泥道延伸着，以及刚刚离开地面的飞机。
（这里是飞机场的候机大厅吗？嗯？）
刚想伸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人牵着。
沿着牵住我左手的手向上看，是一个男人。他的脸被阴影覆盖着，我无法看清他的面貌，只能注意到他在微笑着和我说着什么。可惜我不懂读唇术，不然就能从他的双唇张合中读懂些什么。
我又向右手看去，牵住我右手的是个长头发的女人，她也和男人一样，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女人也是微笑着对我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清。他们为什么光张嘴却不说话，还是因为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放弃去听他们俩说什么，压低视线，盯着被牵住的右手，感受着女人右手带来的触感。
（！）
突然，眼前的光景发生了变化。原来的不锈钢长椅变成了被蓝色丝绸包裹的沙发，抬起头看到了许多奇异的按钮和弧形的天花板。我扭过头朝窗外看去，蓝天和白云交相辉映着。
（又到飞机上了么？等等。）
我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飞机的机翼开始冒起了黑烟，滚滚浓烟从飞机引擎中涌出，紧接着还爆出了黄色的火花。
发现这突发情况，我立即将头拧回机舱内。飞机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混乱，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有些乘客甚至与乘务人员发生了争执，但乘务员无法给予乘客希望听到的答案，只能不停地安抚他们，让他们冷静下来。
“请乘客迅速返回自己的座位，并系上安全带。飞机即将紧急迫降。”
从广播系统中传出乘务人员的声音，声音中失去了冷静，絮乱的气息通过广播系统清晰地传入我的双耳。
等一下，现在的情况不是变得相当严重，间不容发了吗？当飞机起飞后选择紧急迫降，那和宣告飞机直接坠毁有什么两样！
（可恶！）
当我为这情况而慌张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温暖包围着，我看着我的双手，我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牵了起来，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
是男人和女人，他们分别用双手将我的左手和右手捂在手心。我看向女人，她正在微笑着，接着我看向男人，他也在微笑着。现在的这个微笑，让我觉得有些愤怒。
你们在做什么！没看出现在事态的严重吗？放手！快给我放手啊！
我想用力地挣脱他们的双手，但我的手却没有按照我的意愿动起来。
给我放手！快给我放手！再不快点放手！大家……大家都会……
我突然看到两行温暖的水流从我的眼眶溢出，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下巴上。有些水流甚至流到了我的嘴里。
好咸，这东西……真的是好难吃……实在是……太难吃了。
女人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擦拭着我脸上的水。男人移开了握在我手上的一只手，在女人的一只手帮助下，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你们……要做什么？）
女人将握住我手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前，接着空闲出来的手绕过我的脖子把我紧紧搂住。男人也和女人一样，将我的手放置于他的胸前，然后越过女人的脖子，将我和女人紧紧地抱住。
（刚刚广播不是让我们都系上安全带吗？你们……不系安全带吗？不……要啊。）
我已经泣不成声，涕零四溢。我的脸埋在了他们的肩膀下，我的全身都感受到了他们的体温，从我的双手上，传来他们有规律的心跳，但心跳的频率却都在渐渐降低着。
（不……要。）
我将双手轻轻地握紧他们胸前的手，希望能通过这细微的举动抓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不要啊……爸爸……妈妈……）
==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眼泪还在不自觉地流下。用手胡乱抹了两把，接着用手捏住鼻梁，抬起头，阻止眼泪继续流下。
（是梦啊。）
捏了一段时间后，我回头看了看床头，发现枕头巾竟然湿了一大片，纯白的布料上出现了被水沾湿的印记。我到底流了多少眼泪，我都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已经处于脱水状态。
放在枕头旁边的推理小说原本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现在却变得乱糟糟的。原来不只流泪，睡觉时无意识地做了许多粗暴的动作，书本内的书页都起了褶皱。值得庆幸的是，唯独在床头的等身大的人偶没有倒下，正靠着墙抱膝坐着——
（等身大的人偶？）
由于刚睡醒，我的记忆一时间还很不清晰。
让我想想，我是什么时候买过一个穿着部分半透明睡裙的银发银瞳娃娃？而且不知道是谁还饶有兴趣地用紫色金边丝带为娃娃绑起了高双马尾。除此之外，娃娃还带有自动眨眼的功能……嗯？自动眨眼？
（呜哇哇哇哇哇哇！）
娃娃突然眨了一下眼睛，我以初速度十米每秒滚下了床，尾椎骨直接撞到了木地板上。
“好痛，达娜克丝，你坐在我床上干什么！”
“…………”
一大清早的冲击性画面让我顿时清醒，大脑内的每一条神经都被连通。
坐在床头的等身大人偶就是达娜克丝，她为什么会坐在我床上，而且还穿着这件暴露性十足的睡裙。裙子下摆才刚过臀部，并且这件睡裙只挡住了达娜克丝身体上的重要部位，其他地方都是呈透明轻纱状的，透过这层紫色的纱，我竟然能辨别得出她靠的墙壁是白色的！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情趣——）
我一巴掌拍在我的额头上。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如果她一直坐在床头，也就是说她把刚才我睡觉时候的情景全部都看入眼中咯。
实在是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人类，你刚才睡觉的时候为什么在哭？”
“…………”
（其实我现在更想哭！）
达娜克丝果然完全看到了。即使我早就预料她会看到全过程，但是被她直接说出来还是令我十分难为情。我用双手挠着本来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
“……人类，你刚才为什么在哭？”
达娜克丝又问了一遍。我停止挠头，深吸了一口气后，避开达娜克丝的视线，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
“因为……我做了一个恶梦。”
“……恶梦？人类在做梦的时候也会哭泣吗？”
“那是当然，难道你没有做过梦吗？哦，我都忘了你是死神，是不会睡觉的。”
原本我是想以开玩笑的心态来说这句话的，谁知道，达娜克丝却点了点头。
“……没错，身为死神，是不允许拥有睡眠时间，更何况是梦境。”
“你，还在认为你是死神吗？”
“……你刚才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是在开玩笑的，这都看不出来吗？”
“…………”
怎么会这么愚钝！她的执着，又勾起了我昨天晚上的回忆，本已平息的愤怒，现在又涌上心头。
（本来今天早上心情就不好，她还是用这种语气吗？）
我慢慢地将拳头握紧，将怒火注入拳头中，用力地锤向木地板。没有任何理由，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不爽。
嘭——
钝器敲击木质物品的声音响起。但很遗憾的是，这并不是我锤击地面造成的。声源是我房间的木门，随着声音的响起，像风一般打开了。
“小娜！你在哪里？”
穿着带有蝴蝶结的深红色睡裙（非情趣）的姐姐以一副冲撞的姿势冲了进来。恐怕我房间的门就是被她这样撞开的，难道姐姐你就不能正常地敲门进来吗？
“姐姐！我记得我十年前跟你说过了吧，进我房间的时候要敲门！”
“小娜！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姐姐完全无视了我的话语，走向达娜克丝。达娜克丝看见姐姐来了后，以双手抱膝坐的姿势向着床头的死角紧缩着，脸也埋入了膝盖中，盯着姐姐。姐姐站在达娜克丝面前，插腰说道。
“小娜不能这么调皮哦！姐姐把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晚上抱着你睡哦！”
原来达娜克丝的这身打扮是姐姐准备的，但是，姐姐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件睡裙呢？而且姐姐的兴趣还真是令人不敢恭维。姐姐接着说。
“可是让姐姐感到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姐姐明明是抱着小娜睡着的，但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抱着的却是史蒂芬妮。”
（史蒂芬妮？那是什么？）
一个陌生的名词从姐姐口中传出，第一个想到的是被姐姐私自带回家的某些动物。
“姐姐你说的史蒂芬妮是什么。”
“呐。”
说完，姐姐抛过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我接住后发现，是一块浅棕色毛茸茸的棒状长条，但是一端却很明显的被破坏掉了，里面白色的棉花都向外膨胀，掉在地上。对于这谜一样的东西，我的疑问依旧没有消失。
“姐姐，这是什么？”
“呐。”
姐姐又指了指门口，顺着姐姐的手指看去。
（这个是？）
姐姐冲进我房间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门口的地上也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看，躺在那里的，是一个咧开嘴好像正在对我说“早上好”的泰迪熊，头部，填充在泰迪熊头里面的白色棉花掉了一地。
（！！！！）
今天清早先是看到了坐在床头的达娜克丝，现在又碰到了这种超现实的情景，我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某暴走漫画嘴巴半张，头抬起，眼球移向下方的表情。如果让小朋友看到是绝对会哭的啊！
（那我手上拿着的这个长条就是……）
应该是这只泰迪熊的手或者脚吧。这个，算是碎尸吗？
“啊哈哈哈！今天早上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使用 Cross Arm Breaker（十字手臂交叉破坏）的状态了。”
姐姐笑着说出了虐杀手法。
“不要给我在睡觉的时候使用摔角技啊！”
我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达娜克丝。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达娜克丝看到我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后，慢慢地扭过头，似乎是在逃避我同情的视线。
（前略，天国的史蒂芬妮。）
我为惨死于姐姐手下壮烈牺牲的史蒂芬妮默哀。即使身首分离，即使脑浆洒地，但她的英勇却永远被后人铭记。她此刻已不再是一只玩具熊！不再是一只玩具熊！
“好了！小娜，现在和姐姐继续回房间睡觉觉吧！”
“…………”
姐姐非但没有为她的犯罪进行忏悔，反倒抓住达娜克丝抱住膝盖的一只手打算将她拉走，但是达娜克丝被抓住一只手后，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床头的床板，似乎是不愿意和姐姐回房间睡觉。看到了史蒂芬妮的惨死，没有谁还会想和姐姐待在同一张床上吧。她头上的呆毛左右猛烈摇摆着，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姆，真是麻烦呢。”
姐姐松开抓住达娜克丝的手，爬上我的床，拍掉达娜克丝抓住床板的手。接着双手环住达娜克丝的腰，抱起——
“小娜还真是顽固呢！”
在被姐姐抱起前，达娜克丝双手又抓住了靠墙的床边缘。姐姐抱着达娜克丝的腰慢慢爬下床。现在达娜克丝的状态是两手伸直抓着床边缘，横趴在我的床上。而从我床上下来的姐姐则是弯着腰，双手环着达娜克丝的腰部。
“小娜快放手哦！不放手的话，姐姐就要开始用蛮力了哦！”
姐姐给达娜克丝下了最后通牒。可是——
“…………（摇头）”
姐姐看到达娜克丝执意不肯松手后。
“那么，嘿！”
随着姐姐“嘿”地叫了一声，我的床靠墙的两根支柱离开了地面，然后床慢慢地翻了起来，床上的被子，枕头，侦探小说通通滚落到地上。按理来说，达娜克丝现在应该被姐姐拽了下来，但是她那看似纤细却力量十足的手还是死死地抓着床。就算床完全竖成了“1”字，达娜克丝也完全没有放手的想法。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之火，将床当作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等等，现在不是搞现场解说的时候吧！我的床可是被直接翻起来了！）
“嗯，好了！就这样把小娜带回房间吧！”
姐姐将我的床拉起后还不够，还边说边将达娜克丝还有我的床拉向门口。
（打算就这样拖回自己的房间吗！？）
床开始产生摩擦地板的声音，而且开始缓缓移动。
让现在的我吐槽一下姐姐的力量？一点打算都没有！现在的我单手按着早已经暴跳的太阳穴，脑袋里面尽是“我能杀了这两个人吗？”的想法。我将我今天早上积攒的所有怒气全都浓缩到一点，用出生以来到现在最愤怒的语气对两人吼道。
“放开我的床！然后你们两个给我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
（唉……）
从我来到学校后，我就一直疲惫得伏在课桌上。尽管我以前也有因为看推理小说到深夜，导致第二天上学也有精神状况不佳的现象。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原因并不在于我，而是今早出现在我房间内的二人组。
顺便说一下，因为这场闹剧的后续，害得我现在连早餐都没吃。
（哈……好饿啊。）
没吃早餐并不是家里没有可以用来做早餐的食材，而是今早我原本想用不做另两个人的早餐只做自己这份的方法来惩罚两人。在我做好早餐前，姐姐还抱着我的手臂悲伤的说着“难道小奇想饿死自己亲姐姐吗”这样的话，但是当我将做好的早餐放到桌上后，姐姐就以饿虎扑食一般向餐桌扑过去，接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我的早餐抢走了。
（其实姐姐早就料到这种惩罚对她无效了吧。）
至于达娜克丝呢，原本我认为我的惩罚会对她奏效，但是，她说出“身为死神，就算一千年不接触任何食物也没有问题”这样的话，她头上的呆毛也随着他说出这句话而挺起了胸膛（？）。听到她这么说，我的怒火翻了一倍，增加的那一倍，只因为我的惩罚对身为吃货的她也失效了。
（更糟糕的是，时间不允许我再做一份早餐了。）
于是我就这样空着肚子赶来学校了，因为是走路来学校的，路上也消耗了不少能量。
（呜……好饿。）
原来回忆这么简单的行为都会消耗能量啊，肚子又开始向我造反。
（要赶快找点东西吃才行，不然今天一上午就趴着过了。）
我维持着伏在桌上的姿势，将一只手伸向前方，手指已无力伸直。这样的一个动作又会消耗我多少能量。
“嗯？”
手碰到了刘子曦的背，隐隐约约从指间感受到刘子曦脊骨的触感。因为肚子饿的缘故，我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于是只能用手指在刘子曦的背上写起字，以最小的能量消耗来传达信息。
“什么？我……要……面……包？你要面包你跟我说什么？”
看来信息准确传达给了刘子曦。
“哈？没……有……面……包……蛋……糕……也……行？都说我没有吃的！肚子饿的话就去小卖部啊！”
小卖部？哦对了，小卖部早上会在店里卖一些蛋糕或者面包，专门提供给那些早上因为有急事而没有吃早餐的学生。
“什么？不……想……去？那你前面跟我说那么多干什么啊！难道你想让我去买不成？嗯？不……是？诶？”
我用力涂掉刚才写在刘子曦背上的字，重新写——
“是……的？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否定啊！青……春……真……好？这话题准换得好快！你……吵……死……了？我这么吵到底是谁害的啊！”
刘子曦吵吵嚷嚷的，害得我的肚子更加饿了，原来听别人说话也会消耗能量啊。
“其……实？其实什么？我……想……要……女……人？………………我想要女人！？”
刘子曦将我刚刚在他背上写的字大声地念了出来。
“呃……”
就算我埋着头，也同样能感觉到，现在全班同学一定都用一样的目光看着刘子曦，他现在一定被视线打成筛子。
“不……不是的，这个，这个是吴麒说的，真的不关我的事。还有，大小姐，你不要拿起黑板擦做出一副好像会随时把黑板擦扔过来的样子啊！”
“我可是全部都看到了，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啊。”
从我右前方不远处，从声音位置判断，应该是讲台，传来了班长的声音。
“你误会了！大小姐！刚才吴麒一直在我背后写字，我为了确认才念出来的。”
“是这样吗？吴麒。”
我感觉到了，此时班长正用她那锐利的眼神看着我。
现在必须要装死，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强制性地收缩起全身的毛孔，生怕流出的冷汗会引起班长的注意。
“…………”
“他在睡觉吗？那么，刘子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真的冤枉啊！大小姐。刚才真的是吴麒干的，他说他肚子饿，想让我帮他去小卖部买面包。于是——”
“于是你不愿意帮他买，接着就大喊出那句话是吗？好的，我理解了。”
“不要理解啊！大小姐。你的理解让我完全没有一点释怀的感觉！反而让我背上的黑锅越来越沉重了！”
说完这句话后，似乎刘子曦的狡辩结束了。于是我微微抬起了头，偷偷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谁知——
“你这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子曦一把揪住我的领子让我抬起了头。
“哈哦！早上好啊，刘子曦同学。”
我装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向刘子曦打招呼。
“早上好你妹啊！都是因为你害的我被同学看成是奇怪的人。”
你被当做奇怪的人看待又不是从刚才开始的。
“你在说什么啊刘子曦同学，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那好吧，我会用拳头唤醒你的记忆的。”
“好了，你们两个的演戏到此结束了。还有刘子曦给我让开。”
“是，大小姐。”
说完，刘子曦果断松开我的衣领，坐回自己的座位。不知何时走到刘子曦背后的班长在我的桌上放了一个透明塑料纸包裹的物体。
“听说你没吃早餐，这个给你。”
“菠萝包？”
放在我桌上的物体是一个菠萝包，不知道是不是饥饿产生了幻觉，我眼前的这个菠萝包在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菠萝包上散发出刚烘培好的面包特有的麦香，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是——
“班长，你把你的面包给我了，那班长你呢？”
“因为我买了很多，所以不必担心。”
班长摇了摇头。可是，为什么班长要买这么多面包？这有点让我摸不着头脑。
“原来大小姐也是吃……噗！”
班长拿起我桌子上的菠萝包拍了刘子曦的脸，袋子的声音伴随着刘子曦的悲鸣响起。班长接着又放回了我的桌上，菠萝包上出现了微微的凹陷。
（呃。）
“不用想太多了，总之你就放心吃吧。”
虽然面包的形状已经发生了微微的改变，我还是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班长。
“班长，谢谢你。”
“不用谢，快点吃吧，准备开始早读了。”
说完，班长转身，并优雅地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感受到“王”的气息，非暴君，而是仁王。完全不同于我之前所见的班长，她的高傲，她的仁慈，不带有任何丑恶。在我的心底，甚至对她萌生出谜样的情感。但是，这样的她，昨天却流露出她不该存在的悲伤。
（上面是不是太文艺了？）
班长让我的文学修养提升了，这连我自己都震惊了。刘子曦半睁着眼睛盯着我用发光的眼神目送班长离开。
“大小姐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我则是露出蔑视的微笑，并微微抬起头。
“谁说的？啊姆！”
我边吃着菠萝包边和刘子曦对视着，直到早读开始。
==
“呃，现在先来介绍一个插班生。”
早读进行到一半，班主任老师打断了我们的早读。全班同学都开始议论插班生的性别。
（插班生？）
这不是某些校园后宫小说特有的桥段吗？顺带说一句，这种转校设定已经是用到烂大街了，真的没想到这种桥段会在这里出现。
一般来说，转校生和男主之间都会产生不可剪断的缘分，所以，我大概猜到这个转校生是谁了。不是大概，是肯定。
“好了，你进来吧。”
老师说完，一名女生缓慢地走了进来，走动时产生的微风将她的银发……咳咳……还是不介绍了，已经重复太多次了。总之，在全班同学感叹声中慢慢走进来的是穿着学校校服的达娜克丝。再加点必要的介绍的话，她现在腿上被过膝长筒黑丝包裹着。
（果然啊。）
我既不想像那些后宫小说的男主角那样，站起来大叫“诶！怎么会是你”之类的话，因为这个结果过于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好震惊的地方。
（因为她不是死神嘛。）
她不是死神，她的出现就是理所当然的。正当我打算无视达娜克丝，将注意力放在课本上的时候。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怎么会是你？”
刘子曦突然站了起来，说出了后宫小说男主角常说的台词。
“就是因为她！就是因为她！我昨天偷窥才会被发现的！”
刘子曦大声地说出了他的犯罪行径，班上的女生都开始用看变态一般的眼神看着他，我将身子向后靠，尽量躲避着视线攻击。而刘老师则是用遗憾的眼光看着刘子曦。
难道刘子曦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吗？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就没有个概念吗？
（嗯？等等）
刘子曦昨天遇见了达娜克丝，而且达娜克丝还揭发了她的偷窥行为，也就是说——
“不过，现在看起来感觉好可爱啊，所以我们去结婚吧~”
刘子曦离开座位，张开双手向讲台上的达娜克丝小跑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呜哦！”
但是被坐在第一排的班长用脚绊了一下。结果就像昨天被我绊了脚一样，面部硬生生地撞击了地面，然后就以“O∠Z”的姿势趴在那里不动了。
老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刘子曦，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再次看向达娜克丝。
“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
达娜克丝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在背后的黑板上写了她的名字——“达娜克丝?戴丝”，写完后转身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
班主任看到达娜克丝没有进一步介绍自己的打算，就开始替她做介绍。
“呃，相信少部分同学都已经知道了，达娜克丝同学是来自希腊的留学生，之前她一直都在高一（7）班上课，现在转到了我们班，大家要和她好好相处啊。”
“知道了！”
班主任用对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的语气对着全班同学说，而全班同学（除了我）都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回应了班主任。
不过听说达娜克丝之前在7班上课，这个我怎么不知道，也有可能和我才刚升入高中才半个学期有关。但是，达娜克丝不是称自己为死神吗？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着令人难懂的话，难道这真的是她装出来的？反正，无论怎样，达娜克丝不是死神，这点已经完全可以证明了。
“那，达娜克丝，你就坐在。嗯，坐在吴麒的后面吧。”
班主任环视着全班，最终将达娜克丝安排在了我的后面。
（难道还打算在身为最后一个的我后面添加座位吗？这样最后一排不就多出一个座位了吗？）
“吴麒，上来帮达娜克丝把桌椅般下去。”
班主任指着备用的桌椅对我说道。不但安排座位很奇怪，而且还要我做苦力啊。
（算了。）
我挠了挠头，离开座位。
反正已经证明了达娜克丝不是死神，我心头的负担也减轻了不少，搬个桌椅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爽的时候就用“达娜克丝说自己是死神”这个把柄来戏弄一下她。
想到这里，我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
将桌子搬好后。
“好了，大家快点准备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吧。还有吴麒，把刘子曦拖回座位去。”
（又是我？也对，这种事情貌似每次都是我在做。）
我走上前，抓住刘子曦的后领往回拖。到达他的座位后，像扔废物一样把他扔在了座位上。
叮叮——叮叮——上课时间到了——
随着上课音乐的响起，一名戴着方形眼镜的男老师走上讲台，接着学生和老师像问寒暄一样相互问好。老师环视着全班，看到了异样。
“哎呀呀，刘子曦你在睡觉啊，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数学成绩已经能轻轻松松的渡过高考了呢？”
“…………”
看到刘子曦对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数学老师扶了扶眼镜，接着转身开始在黑板上书写着什么。
（这个是什么啊？）
准确的说，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试题，但是重点是试题的难度好像太高了。我完全看不懂老师在写些什么，什么根号内还有两个根号，以及一排六个数相加中间还有省略号。我很肯定，这个不是身为一个高一学生能做出来的题目。
“咳咳！刘子曦，上来做一道题。”
“…………”
数学老师让刘子曦上黑白前答题，但是刘子曦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老师开始向我这个方向使眼色，我疑惑地指了指我，老师点了点头。
（还是我来做这种苦差吗？）
我在内心中默默抱怨道，但我确实知道叫醒刘子曦的方法。我贴近刘子曦的耳朵，轻声地说了句。
“欧尼酱，哦哈哟！”
“！！！！！！！”
下一瞬间，刘子曦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背脊比筷子还要直，四处张望着。在他发现我之前，我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刘子曦，是时候该醒过来了，上来答一道题吧。”
“…………”
刘子曦听到让他上讲台答题，露出了麻烦的表情，然后摸着刚刚被撞伤的额头，慢慢地走上了讲台。
在讲台上，刘子曦摸着额头抬头看了二十秒钟的题目。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什！什么？”
刘子曦开始在黑板上行云流水地书写起答题过程，当然，他怎么回答的，我一点都看不懂。但是通过老师眼镜半跌的样子，刘子曦应该是答对了。一分钟后，刘子曦写了一黑板的解题过程，又摸着额头走回了位子。
虽然说没什么自豪的，但是现在坐在我前面的就是目前高一的年级状元，而且是以各科95分以上的成绩位居榜首。就算问为什么他不是各科100分，那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吧。这次也不是数学老师第一次出这样的题目让刘子曦做，之前刘子曦上课睡觉的时候也像今天一样，像考验刘子曦的能力一样，出一些偏难刁钻的题目。不过，能做出这种超纲的数学题，刘子曦的能力还真的不一般。
“刚才我在做一个梦呢，梦见自己可爱的妹妹在摇我起床。但是当我看向可爱的妹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妹妹却长着一副吴麒的脸。然后，我就震惊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在教室里，这是为什么呢？”
刘子曦回座位的过程中，不知道向谁倾诉着，然后用一只手抵着下巴思考着。
“因为你是变态。”
“……因为你是变态。”
“因为你是变态。”
“喂！这根本就不能成为理由吧！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被刚刚加入我们班的插班生说变态啊！还有，大小姐，你坐在第一排你都打算插一脚吗？”
“哈哈哈哈哈！”
刘子曦对我，达娜克丝和班长的连环炮露出极度不满的表情。而且他还被全班同学当成了戏剧里的花旦，引得全班发笑。老师拍了一下手，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随后教室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好了，安静一下。刘子曦，看来你今天也挺在状态的。那么，现在开始上课吧。”
听到老师终于有上课的打算，我打开了笔记本。这时，背后被轻轻戳了一下。
（达娜克丝？难道说是没有课本？）
我将背部靠在椅子上，微微地向达娜克丝的桌上看去。
达娜克丝的桌上也和我一样，放着数学书和摊开的笔记本，而且课本封面也写着姓名，“达娜克丝”四个字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下面还有一排令人看不懂的符号。
（是希腊文吗？）
还有，在达娜克丝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工整的笔记。这应该是之前在7班做的吧。
（嗯？意外的是个好学生。）
好像达娜克丝并不缺少什么东西，那她叫我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轮赌局的目标。”
“诶！”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还是因为今天早上只吃了一个面包，现在产生了幻听。
“……第一轮赌局的目标。包含艾雪菲的生命在内，还有在她周围，与她有关的所有宏观生命，这其中的一个生命，将会被我剥夺。”
“…………”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本应该随着达娜克丝出现在我们班，本应该随着达娜克丝被班里人熟知，本应该随着达娜克丝的死神存在被否定而消失的——
——“赌局”
==
嗙——
随着发令枪的响起，处于起跑线的女生都开始奔跑了起来。
没错，现在正是体育课，是让学生们尽情挥洒汗水的课程。正因为是体育课，学生们的装束都发生了变化，都统一从校服转变成运动服。虽然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在念希中学，女生的校服是带裙子的。你总不能让女生穿着裙子上体育课吧，穿裙子上课只要随便来个跑步啊，跳高跳远什么的，结果完全可以想象吧。因此学校为女生提供了运动服。尽管男生的校服不带裙子，就算男生穿着校服上体育课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学校为了让上体育课的学生制服统一，也为男生提供了运动服。男生和女生运动服的样式是一样的，唯独颜色有差别，男生是黑色短裤，女生则是红色的。当然，冬季和夏季的款式也不一样。
但，唯独不能理解的是——
“噢噢噢噢噢噢！吴麒快看快看！女生开始跑步了！啊！运动服就是好。”
不能理解，明明男女运动服样式是一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有一些变态会对女生运动服特别感兴趣。
“吴麒，你看，在学校校服下完全感受不到的曲线，当切换到运动服模式后就全部体现出来了！”
刘子曦一边感慨着，一边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指着跑道上奔跑的女生。
这样的变态为什么现在还坐在我的旁边，不是早就应该被抓去劳改了吗？难道说出台了什么新的法律，对变态之类的放置处理？
顺带一提，因为刘子曦的关系，有些女生开始提出取消体育课穿运动服并更改女生校服的建议。毕竟，运动服是要在学校换的，但是却多出了像刘子曦这样的错误代码，导致女生都不能安心地换衣服。
（唉，刘子曦的变态已经足够去动摇校规了。果然还是应该被抓走。）
“哈啾……吸。怎么回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刘子曦打了个喷嚏，接着双手交叉搓着手臂。我将视线放到跑道上。
“嗯？”
还真的有令我在意的女生的身影，但是和刘子曦的变态理由不同，只是因为这女生实在太特殊了。
（达娜克丝她在搞什么啊？）
达娜克丝以一副运动不足的样子跑着。
可能是觉得后脑的头发太长，很麻烦的缘故，现在她将脑后的头发梳成了低马尾，马尾辫在她的背后一跳一跳的。但是这不是重点，她和她的竞争对手之间相差的距离才是我关注的重点。她是最后一名也就算了，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竟然和前面的那个女生相差五米远。而且，她的跑步姿势很奇怪，左右手放在胸前左右摆着，因为这个导致全身都在摇摆，最后连跑过的路都不是直的。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跑步会摔跤吗？
（啊。）
刚说完就摔倒了，周围的女生都赶过去将她扶起来。她就像是那些平时运动量严重不足的女生一样，不，可能她的情况还要糟糕些。
（可是。）
达娜克丝今天在数学课上和我说的事情。
“赌局”
为什么这个东西还在？达娜克丝不是死神，这已经完全确定了。难道她还想让我陪她把这场戏演下去？但是，她在赌局的目标中提到了班长的名字，这不得不让我在意，而且最后还说会剥夺生命，这又是什么意思？
“…………”
当我用手抵着下巴思考问题的时候，刘子曦一把环住我的脖子。
“我说你啊，从刚才开始就盯着插班生看啊，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刘子曦坏笑着说。我拉开他勾着我脖子的手。
“我又不是你，所以不要拿你的大脑回路来思考我的事情。”
“是我怎么了！敢于将自己的喜好，对他人的爱表达出来有哪里错了！”
“喂，请问是警察局吗？这里有个变态，麻烦——”
我从裤口袋中掏出手机，输入警察局的号码。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子曦就一把将我的手机从我的手上夺走了。
“你到底在给谁打电话啊！”
“我的朋友。”
“少扯淡了！手机屏幕上都显示着电话号码，而且已经接通了。你还对我说是你朋友？…………接通了！？”
刘子曦慌忙地把手机贴近耳朵。
“抱歉抱歉抱歉！刚刚的是误会是误会啊！这是那个啊——”
在刘子曦拼命地向电话那一头的人解释的时候，我将注意力从刘子曦身上离开，无意间发现另一个让我在意的人，她现在正独自一人在大榕树下休息着。
（现在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是的是的是的，好的好的好的，下次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刘子曦似乎将误会解除了。接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
“呼，你……这家伙你到底想做什么啊！你竟然真的给警察局打电话了啊！”
刘子曦愤怒地抓住我的衣领对我吼道，虽然很想给他的脸来一拳，但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等等，你看那边。”
“嗯？”
我伸手指向跑道旁的榕树，刘子曦则顺着我的手指看去。
“大小姐？”
“你不是想知道那棵树的秘密吗？趁着班长一个人，现在问问不是很好吗？”
“嗯，也对。”
刘子曦从木椅上站起来，左右看了一下，观察有没有学生正在跑道上跑步，接着猜穿过跑道向班长走去。那我现在也——
“诶？吴麒，你也去吗？你不是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吗？”
“我去只是为了让你不对班长做出出格的事情。”
“偶肿么肯能桌难总四秦（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
让人无法相信。
在榕树巨大的绿冠下，阳光穿过树叶与树叶的间隙，在地上留下参差斑驳的光点。
当我们走到班长面前时，班长正在喝着矿泉水瓶里的水。注意到有人来后，将瓶子从嘴边移开。
“有什么事情吗？吴麒，刘子曦。”
“大小姐，告诉我们，实验楼后的那棵树怎么了？”
刘子曦似乎不想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切入正题。班长听到刘子曦的问题只是轻声的笑了一下。
“没什么，只是一颗普通的树而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的不是树，而是班长昨天的表情。”
刘子曦由于听到我开始发表意见有点感到惊讶，并嘀咕着“你不是说不在意吗”。
班长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是你多心了。”
“这不是我多心，昨天的班长的脸上出现了违和感。原本应该是威风凛凛的样子，昨天却露出了与班长不相符的悲伤。而我想到的是，当我提到那棵树的事情后，班长才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所以我和刘子曦今天是想来问问，那棵树有什么让班长悲伤的地方吗？”
我说话的时候，班长依旧是带着自信的微笑看着我。但是，我感觉，这层微笑下隐藏着什么。
“谢谢你们的关心，昨天我可能有点失态了。那棵树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是你们多心了。你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一步。”
班长拿起身旁的矿泉水瓶站起，经过我和刘子曦，开始离开树荫。
（又想要逃避吗？）
“等等，大小姐，那你知道关于诅咒之树的事情吗？”
刘子曦叫住了班长并询问关于诅咒之树的事。
（刘子曦真的是一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啊。）
班长停止脚步，微微的把头转了过来…………诶？
“我不知道。”
说完，班长就向操场跑道走去。此时班长的肩膀给人的感觉特别的瘦弱，仿佛用一只手就能轻轻抓住。
（又出现了。）
刚刚班长将侧脸转向这边的时候，昨天的表情又重现了。除此之外，班长还咬着她的嘴唇，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好像只要稍稍放松，就会失控的样子。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就在我和刘子曦目送班长离去时，我们的肩膀上都放上了一只手。慢慢地，从我们两人之间伸出了一个头上的毛像刺一样的怪物。两眼发出狰狞的寒光，脸上的肌肉像拥有生命一样不停地抽动着。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啊死肥抗拒时丰富的看个就好！”
我和刘子曦都因为怪物的出现而惊叫起来，至于刘子曦说的是那颗行星的语言，我也懒得去辨认了。
“你们两个啊，看到老师就不懂得打声招呼吗？”
呼，原来是酱油老师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兽人跑出来吓人了呢。
“天！海！老！师！好！”
“天！海！老！师！今！天！天！气！不！错！啊！”
“看来今天要在办公室多烧点水才行了，不然今晚在办公室的学生就没东西吃了。”
“我们错了。”
“请原谅我们。”
我和刘子曦都以90度鞠躬的方式向酱油老师认错。我们保持着鞠躬的状态听酱油老师继续说。
“你们两个刚才该不会是在骚扰艾雪菲吧。”
“不敢，我们怎么敢骚扰大小姐。”
“对啊，要骚扰也是刘子曦他骚扰班长。”
话刚说完，刘子曦以鞠躬的姿势给我的手臂来了一肘，作为回礼，我以鞠躬的姿势给他腹部来了一膝。刘子曦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唉，你们两个只要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酱油老师叹着气摇了摇头。老师，你从师那么多年还分辨不出什么是好学生什么是坏学生吗？……诶？这么多年，对了！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念希中学任教的？”
“嗯？问这个干嘛？”
“老师你就说吧。”
“我三年前进入念希中学当教师。这怎么了？”
三年啊，不就正好赶上两年前发生在念希中学的自杀事件了吗？
跪在地上的刘子曦好像也明白了我问老师问题的用意，开始从地上挣扎着站起。
“老师，你知道有关诅咒之树的事情吗？”
“诅咒之树？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这个还真是一段不得了的谣言呢。”
“那具体的经过时什么样的呢？”
刘子曦露出很好奇的表情贴近酱油老师，酱油老师用手推刘子曦的头将其推开。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呃。”
我和刘子曦确实有原因，但是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因为将“班长表情很奇怪”这个原因告诉酱油老师，这实在是说不通，太难让人相信了。编一个？为了了解学校的历史？或者因为我想当植物学家？这些又好像都太牵强了。
“因为吴麒他踩了树。”
刘子曦将昨天我踩树的事情说了出来。对啊，还有这个理由。
“呃，没错，我之前听说只要是碰了那棵树的人都会死？我怕会出现什么状况，所以，我就想了解一下这棵树。”
“唉，吴麒，没想到你的性格意外地像个女生啊，诚惶诚恐的。”
酱油老师无奈地扶着额头。喂喂喂！男生怕死怎么就像女生了啊！
“好吧，身为教师必须要有安抚学生恐惧的能力，让我来告诉你们吧。说白了，那只是一个谣言。两年前死去的那个学生并没有碰过那棵树，产生这样的谣言，只能说是各种各样的巧合。”
“巧合？”
巧合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呢，有几个顽皮的学生带了刀片来学校。他们为了恶作剧，将校园内的少部分的树上都刻了些奇怪的话。而那少部分树中，就有你们说的诅咒之树。不久后，他们的恶作剧被学校发现了，结果，校长将这两个学生记大过，并且停学两个星期。”
“什么！？”
这惩罚太重了吧，只是在树上划了几道线而已，记过就算了，但是停学也太夸张了。我记得以前在初中的时候，被停学的都是那些在校内打架斗殴的学生，难道说是这所学校的校规特别严格？
“只是在树上刻字就被停学，我去偷窥也只是被训一下午而已。那些学生太不幸了，啊哈哈哈哈哈！”
刘子曦对因为那些划树而被停学的学生幸灾乐祸。
“…………”
“…………吴麒，我认为刘子曦现在应该蹲在劳改所或者是监狱比较好。”
“老师，我也是这么认为。”
不过，刘子曦说的确实没错。他做出的事情明显是要比那些刻树的学生要出格得多，但是他却只被老师教育，连记过都没有，而刻树的学生的惩罚却是他的几倍。酱油老师继续说。
“至于学生跳楼自杀的事情，发生在刻树的学生被停学一周后。学生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家庭与学习上的压力，这个已经得到警方证实。学校也因为发生自杀事件而不得不停课一星期。在停课期间，学校加高了各教学楼楼顶围栏的高度，从一米五提升到了两米。同时，校长还特别为实验楼的那棵树设立了围栏和禁止接近的标语。”
“特别建立？为什么啊？被刻的树也不止是那一棵。”
刘子曦带着疑惑地语气问道，而酱油老师对刘子曦的疑问只是摇摇头。
“这我也不清楚，当时也有教师问校长为什么只为一棵树建立围栏，校长也只说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样令人无法信服的话。一周后，学校重新开课，被停学的学生也一起回来了，你们说的诅咒之树的谣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这样的话，制造谣言的人也大致有了眉目，很大程度上就是那些被学校停学的学生。出于对学校无理停学的不满，在校内散播了诅咒之树的谣言。而学校的部分学生，也因为学校在停课期间只将实验楼后的那棵树用围栏围起来，并贴上“禁止靠近”的标语而相信了谣言。这谣言确实相当巧合。
“对了，如果你们想了解那棵树的情况的话，你们也可以去问问艾雪菲。”
酱油老师的提议，我和刘子曦只能报以苦笑。
“其实，我们刚才就是在问她这件事情。”
“不过大小姐怎么也不肯回答就是了。”
酱油老师挑起眉毛，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喂，老师，我们就这么难被相信吗？
“嗯？是这样吗？原本还想让你们去问更加了解这件事情的人，毕竟艾雪菲从初中开始就在念希中学念书。”
“大小姐初中就在这所学校了吗？”
“没错，而且啊，她和那棵树的感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不错？为什么这么说？”
我疑惑地问。
“因为她在每天中午放学和下午放学的时候都会去给那棵树拥抱，而且还会将脸贴在树干上。”
“诶诶诶诶诶！”
我和刘子曦都相当惊讶。班长的行为非常奇怪，她为什么要抱着那棵树，而且还将脸也往树上贴。
“啊哈哈哈，难道是因为中午刚吃饱饭低血压的缘故，想得到树的温暖？”
刘子曦摸着后脑勺笑道。
“……我能给你的右脸来一巴掌吗？”
“不行！那会痛的！”
“吴麒，因为校规规定教师不能伤害学生，所以我的那份就交给你了。”
“老师，借刀杀人也是违法的啊！”
“我明白了，老师。”
“不要明白啊！”
因为刘子曦白痴发言的关系，我的思路被打断了，看来之后应该也要打断他什么来补偿我才行。
“因为艾雪菲和树关系好的缘故，她受到谣言的影响相当大。”
酱油老师接着往下说着。
“她那时候站出来澄清谣言，但是学生们都因为她接近诅咒之树而不信任她，并且疏远她。其实被疏远的理由不止这一个。”
“不止这一个？那另一个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校长的女儿这一身份吧。”
我回答了刘子曦的问题。
因为校长的错误处罚，导致身为校长女儿的班长被冷落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划伤树就被停学，如果对校长的女儿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那应该会被直接开除吧。当时的学生应该就是怀着这样的恐惧而避开班长吧。
“没错。不过，即使被这样对待，艾雪菲依旧天天重复着对树的一系列举动。”
班长选择了坚持自己的信念啊，还真有班长的风格。等等，有个地方产生了矛盾。
“但是，现在的班长完全没有这类举动。”
“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当谣言持续一个星期后，艾雪菲就没有再接近那棵树了。”
“为什么？为什么大小姐会远离那棵树？是因为谣言的影响？”
面对刘子曦的三重疑问，酱油老师摇摇头。
“不清楚。原本树周围的落叶都是艾雪菲帮忙处理的，现在她离开后，树的周围就变成一片荒凉的摸样。我有时候实在看不惯那乱糟糟的树底，就会帮着收拾一下。”
“好！老！师！啊！”
“真的！是！好！老！师！啊！”
“我在想今晚是不是该让两个学生清扫一下？”
“我们错了，我们得意忘形了。”
我们又再次低头向酱油老师道歉。
“我知道的就差不多是这样了，如果你们想知道得更多的话，建议去问艾雪菲吧。话说回来，你们当初问我关于诅咒之树谣言的问题，我都已经帮你们解答了。也应该没什么必要再去问你们班长了吧。”
呃，正如酱油老师所说，我们原先的问题他都解答完了。但是——
“但是，因为老师你的解答，我们又多了不少疑问呢。”
“嗯？是这样吗？”
酱油老师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
“哎呀，已经这个时间了吗？身为教师不能误了时间。快下课了，赶快过来集合吧。”
说完就向着我们班的下课集合的地点走去。我和刘子曦也在酱油老师之后，向着集合地点走去。
“吴麒，你怎么想？”
刘子曦突然这么问我。
“现在我非常在意四个问题。第一个，为什么校长会对只犯了小错误的学生进行严重的处罚？第二个，为什么校长在停课期间只为实验楼后的那棵树增加护栏？第三个，班长对树的一系列行为；第四个，班长停止接近树的理由。”
我像我看的侦探小说中的侦探那样，将自己不明白的问题列举了出来。
“嗯，其实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什么！？刘子曦的想法和我一样，这多少让我有点吃惊。他的大脑不是个光滑的球吗？
“不过啊，我比你多解决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班长为什么不喜欢别人不用名字称呼她，这个问题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
果然还是看到刘子曦的慌张才能让我开心。看到别人的不幸会开心，谁让我体内流着和姐姐一样的血呢。
“那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举个例子吧。当你想嘲笑或者畏惧靠近诅咒之树的班长时，你会怎么称呼班长？”
“‘班长’吗？”
“当你想讽刺身为校长之女的班长时，你会怎么称呼班长？”
“‘大小姐’吗？喂！我们不是全把地雷踩中了吗！？”
“…………好像就是这样。”
虽然我真的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据我推断，貌似就是这个原因。
“那……我们要怎么办？”
“还有怎么办？下次再见到班长的时候不踩地雷就好了。”
“你是说我们两个用大小姐的名字称呼大小姐。”
“嗯，也就只能这样了。”
我们两个达成一致意见，从下一刻起，将不再称呼班长为班长或者大小姐。究竟我们的前途会如何呢？
我：“那个，我们还是来稍微地练习一下怎么念名字吧。”
刘子曦：“好吧。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先来吧。”
我（发抖）：“艾艾艾艾艾艾艾艾艾艾艾艾雪雪雪雪雪雪雪雪雪雪雪菲菲菲菲菲菲菲菲菲菲菲！嗯，好的，到你了。”
刘子曦：“为什么你觉得你会念得很好啊？来看我的吧。…………阿血肥。”
我：“…………”
刘子曦：“…………”
我们前途多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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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6 08:4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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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6 09: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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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7 12:2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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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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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7 14:5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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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非常碉堡的速度阅读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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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6 07:5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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