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访问可能来自境外运营商(US),建议使用bbs4地址提升访问体验
今日: 2270|昨日: 2922|帖子: 16490718|会员: 477575|欢迎新会员: 平板老仙SG
查看: 2887|回复: 8
|
[自由原创-在线]
织田信奈的野望 外传 邪气眼龙政宗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ang001 于 2013-4-10 01:03 编辑
织田信奈的野望 外传 邪气眼龙政宗
类 别:幻想类
作 者:春日みかげ
内容简介:
咳咳咳,我正是奥洲的霸者!?中二病全开的伊达政宗登场!!”,将历史上也有名的“独眼龙”与最近流行的“中二病”联系到了一起。
目录:
第一封印 梵天丸登场!!
第二封印 梵天丸一族
第三封印 邪气眼龙诞生
第四封印 人外鬼畜人取桥
第五封印 魔王觉醒摺上原
第六封印 马上、少女经过
第七封印 毗沙门天
后记 |
本帖子中包含更多资源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x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2:3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封印 梵天丸登场!!
第一封印 梵天丸登场!!
从越后到米泽的山路上,一位美丽的公主武将骑着白马缓缓前行着。
一身符合雪国越后出身的公主武将特征的白雪般的肌肤。
长长的头发束至腰间,刘海平整对齐。
锐利的眼神给人以深刻印象,但实际上却还只是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孩子。
正确的年龄她本人也不清楚。
出生年月日不祥。
身为战争孤儿的少女,因其才气被公主大名上杉谦信所看重选为小姓。之后又因伶俐的头脑和出色的身手得到认同被破格提拔。
她最近刚成为了越后名族•直江家的继承人,改名直江兼续。
这意味着这位连双亲的长相跟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的流浪少女在短短几年间一跃成为了上杉家的家老。
上杉家的心腹。
此乃这位年轻的天才•直江兼继的外号。
直江兼继本身也对自己的才气有着强烈的信心。
而直江兼继如今独自一骑前往米泽,是出于主君上杉谦信的一道奇妙的命令。
“奥州似乎还有另一条龙在。”
越后的统治者上杉谦信虽然还是个年轻的公主大名,但有着异于常人的独特思考回路。靠着灵感或者说是第六感的灵光一闪来进行军事和政治。
而谦信在听说奥州似乎有“另一条龙”的传闻之后,就似乎特别在意。
谦信自身就被称为【越后之龙】,与【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并称战国最强武将,受人敬畏。
谦信有着出色的军事作战能力,那犹如军神附体般的指挥甚至能在战场上将智将武田信玄逼到绝经。并且还是一位没有私利私欲一心只想恢复这个乱世的正义与秩序,为了义而战的纯粹而纯真的武将。
虽然直江兼继也跟其他上杉家诸将一样,相信上杉谦信就是真正的昆沙门天的化身并景仰着,但依旧无法参透这次其命令的真意。
“我可不认为奥州有着能与谦信大人匹敌的英雄人物存在……”
战国时代的东北地方只被划分为两国。
本州最北端的青森县以及靠太平洋的岩手县•福岛县附近就是陆奥国(奥州)。
靠日本海这边的秋田县与山形县附近就是出羽国(羽州)。
按道理说这两国并称应该是奥羽,但通常统称为【奥州】。
顺带一提奥州因为南北纵身长,所以靠近关东的现在宫城县南部到福岛县这一代被称为南奥州,区别于北奥州。
关于这广阔的奥州要如何处置,此次上杉谦信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直江兼续。
这次的旅程也重在对奥州的视察。
但是,奥州的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曾经繁荣于奥州的藤原家已今非昔比,如今这里应该是结成了复杂交错的婚姻关系的乡下大名们群雄割据的状态。”
直江兼续所警戒的大名只有被称为【出羽之狐】的山形城主,最上义光。
以地处靠近日本海这边的出羽国与越后国境处的山形城为大本营的最上义光与越后的上杉家之间时不时会起些冲突。
“最上义光虽是智勇双全的武将但却为人暴虐,据说甚至与亲生父亲以及族人兵刃相见。而且还企图侵略我们越后的北方,这种人决不能原谅。”
但据上杉谦信的感觉,在离山形不远的米泽暗藏着远胜于最上义光之流的英雄人物存在。
米泽在地图上虽处于出羽国的南端,但地政学上将其划归于南奥州。
虽然同属于出羽国,但山形的最上义光如果继续扩张领土则会与日本海方向的越后接壤。而米泽则只能向着太平洋方向的南奥州发展。
这是因为从米泽通往日本海方向的道路被山形城封住了,而最上义光的妹妹•义姬嫁给了伊达家的当主•伊达辉宗使得两家建立了婚姻同盟关系。
像这样的婚姻同盟在奥州异常的多,大名小名间复杂的亲戚关系各种联姻,其关系之复杂让即使是被称为【上杉家的心腹】的秀才•直江兼续也难以完全掌握。
“据说米泽伊达家的继承人,梵天丸,虽然几乎还是个孩子,但所表现出的智慧超于常人被誉为神童。”
直江兼续走在前往面见梵天丸这位神童的路上。
“但据说山形的最上义光,或许会加害于这位自己亲妹妹的孩子。对于今后盘算着今后要将伊达家纳入囊中的自己来说,神童梵天丸的诞生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吧。”
梵天丸如果真是神童真是龙的话,就请你从最上义光的阴谋中保护好她,将她向着善的方向引导,上杉谦信这样向兼续命令道。
这是为了奥州的未来。
上杉谦信似乎对梵天丸这一未曾谋面的神童抱以了巨大的期待。
对于被谦信看中并提拔到今天的地位的兼续而言虽然有些许嫉妒,但谦信的灵光一闪的准确率异常的高。
而且被亲伯父视为眼中钉的梵天丸的处境也让人同情。
就让我暂时保护她吧,兼续这样想道。
“话说梵天丸这名字,给一个小孩子还真有些雄伟过头了吧。”
梵天乃是佛教守护神中的一柱,佛教成立前似乎就已经在印度被作为神来信奉了。
伊达家的年轻当主•伊达辉宗是个大好人,所以在最上义光将妹妹义姬推给他时,虽然义姬身上已经怀有了不知何人的孩子但也没能推掉这场婚事。这样的传闻在越后也被当做事实流传着。
因为义姬在嫁到米泽之后很快就生下了梵天丸。
如果是伊达辉宗亲生的,那时间上来不及。
所以这个传闻,恐怕真的就是事实吧。
“给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诞生的孩子起了梵天丸这么一个雄伟的名字,伊达辉宗还真是道德高尚的人啊。”
直江兼续歪着脑袋进入了米泽城下的团子屋。
在团子屋里请来来往往的行人吃东西然后打探“梵天丸的宅邸在哪”。
首先在城里收集实时情报就是兼续流的做法。
“你问梵天丸大人在哪?”
“据说每个月一次会跟来米泽城的父母一起吃饭来着。”
“今天不是那一天呢。”
“嗯,再来一盘。”
“这还真是个…”
“…大方的公主武将大人呢。”
“于是今天梵天丸大人会在哪呢?”
“在自己的宅子里吧。”
“她很少外出,我们米泽的人从来没见过她。”
“据说就连在家臣团面前也极少路面。”
用现代的话来说,梵天丸就是个家里蹲。
“虽然不太清楚,不过有传言说梵天丸大人是神童呢。”
“神童什么的我们也不太清楚。”
“不过是个非常怕生的公主大人倒是不会有错。”
“嗯。”
就算非常怕生,也不能断定是个废材。
而且兼续所敬爱的上杉谦信虽说与怕生略有不同,但平时也很不喜欢到人前来,经常把自己关在昆沙门堂里。
似乎孤独乃是上杉谦信灵光一闪的根源所在。
“听说梵天丸大人不是伊达辉宗阁下亲生的?”
“这个吗。”
“话不能随便说会被处罚的。”
“伊达的主子虽说是个善良的名君…”
“但唯对这个流言特别敏感。”
“这样啊,总之先去梵天丸大人的住所看看吧,地点在哪?”
“那里还是别去的好哦,武士大人。”
“为什么?”
“那可是个煞风景的阴森的宅子啊。”
“阴森?”
“养着南蛮舶来的怪兽啊,院子里堆积着死者的骷髅啊,总之有着各种奇怪的传闻。”
让人难以置信的传闻。
“……尽是些跟神童的宅子联系不到一块儿去的可疑传闻呢。”
“因为梵天丸大人从不外出所以这样的传闻才会越传越广的吧。”
“或许是因为在山顶上所以一直云雾缭绕的,确实很阴森啊。”
南蛮的鬼屋吗……在奥州还没见过天主教传教士,这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呢。
天主教的传教活动在有着南蛮船来往的九州与畿内盛行,而东日本这边却尚未触及。
或许这可以说是梵天丸思想进步的佐证吗?
兼续将装满小粒金的袋子交给了行人,离开了团子屋。
因为已经开始天黑了,所以住了一晚,第二天早晨踏上了前往梵天丸宅邸的路。
乘马沿着山路而上,在被告知的地点确实有着一座被云雾缭绕着的阴森森的宅子。
在栅栏上聚着不少黑猫在喵喵的叫着,十分不吉利。
透过黑猫群聚的栅栏可以看到一座南蛮寺。
南蛮寺的顶端立着一个倒十字。
与天主教的十字上下相反。
兼续在相信自己是昆沙门天化身的上杉谦信的影响下对佛教非常了解,但同时也对天主教进行过简单的学习。
“怪了,为什么十字架的位置放倒了呢?”
话说就算想进去也找不到人来开门。
咣…咣…雾的那头传来阴森的钟声。
大概是告知早晨的到来的吧。与佛教寺院的钟不同有着南蛮风味但音色却似乎有些不祥。
黑猫们开始喵喵的闹了起来。
虽说兼续是个彬彬有礼的公主武将,但面对眼前梵天丸宅子的阴森气质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而且兼续在性格上是有些尊大的,不喜欢在人门前久候。
“没办法,我自己进去好了。”
从马上下来,越过栅栏从庭院进入了宅子里。
这就是直江兼续,通称兼碳的不幸的开始。
米泽的神童•梵天丸的早晨比较迟。
“呜喵嗷嗷嗷~”
从被称为南蛮鬼屋的梵天丸宅邸的深处的梵天丸的房间里传来了——
“呜喵嗷嗷嗷~”
犹如猫临死前的叫声般,似乎又有些不同,总之不明的咆哮甚至传到了云雾缭绕的庭院里去了。
“呜喵嗷嗷嗷……”
“公主,早上了,请起床。”
“呜呜,母亲大人。请让我抱着母亲大人软软的胸部再睡一会儿。”
“公…公主,梦到了令堂吗……那就再让你抱一会儿好了。”
“呜……母…母亲大人……又在我的饭里……下毒……!!”
“公主?!又梦到被令堂下毒的噩梦了吗!?小十郎这就把你叫醒!”
“……还以为是毒呢原来放的是营养丰富的大蒜啊母亲。梵天丸最喜欢母亲大人的料理了咕咕咕。”
“……呜呜。果然在梦里与母亲大人的关系很好呢,公主……我明白了,我小十郎就暂时作为公主的抱枕担当保持这个姿势让公主抱着吧。”
“猛然意识到大蒜对于南蛮魔族的我来说不是猛毒吗!要…要融化掉了呜呜呜!母…母亲大人~!?”
“公…公主大人!?”
“呜喵。从刚才开始就一个人在那里时哭时笑的吵死了,小十郎。咕咕咕。”
砰。
从梵天丸专用的南蛮床上,一只小猫……不对,仔细一看是小女孩……被扔出来摔到了地板上。
“呜喵,你干什么呢小十郎。”
“别一起来就说这么恶劣的玩笑,公主。”
“身为我的抱枕担当竟然把主人从床上扔下来。看来你是企图通过武力来夺取我魔王的宝座了是吧!?”
被摔到地板上的身着白色南蛮寝具【睡衣】的娇小少女露出洁白的牙齿邪恶地笑道。
翻滚之中重振姿态伸展四肢摆出【登场】的姿势。这可不是普通的运动神经能做得到的,说不定还真是猫呢。
这个【登场】的独特姿势本身,就是这位娇小的少女对于“如何能让自己显得更帅气”而冥思苦想出来的成果。
说起来也怪,这位幼小却已基本成长成型的少女的毛发,犹如南蛮人一般闪耀着金色的光辉,也唯有左眼如同红葡萄酒那样的鲜红。
“公主。要戏弄我也请适可而止吧!其实你从最开始就醒了的吧!”
将梵天丸从床上扔下来的犯人,乃是梵天丸的小姓兼抱枕担当的片仓小十郎。
比梵天丸还要年长。
被誉为米泽第一美少年,甚至连伊达家家臣团内好男色的武士们还为之结成了亲卫队的片仓小十郎,其实是女孩子。
米泽城主伊达家当主伊达辉宗,为了不让心怀不轨的人靠近重要的继承人而派遣了小十郎女扮男装伴随于梵天丸左右。
而梵天丸则对这个没有私欲的常识人小十郎非常中意,不管是吃饭还是洗澡都在一起甚至晚上还要当抱枕抱着。
小十郎则叹息道(我什么时候能变回女孩子啊……)对自己的将来充满忧虑。但一方面又无法将视线从这个拥有金发与双色瞳的犹如天使般可爱的梵天丸身上移开。
而且如果移开了那可不知道梵天丸会做出什么事来。
怎么说梵天丸都是闻一知十的神童,头脑的构造跟一般人完全不同。
虽然还未成年,但因为父亲•伊达辉宗说“这孩子是天才”所以对其施以英才教育。早已熟知古今东西佛、神、道、儒、算数、兵法、历史。最近说道“我对日本的学问已经厌倦了”而开始学习南蛮知识。
但是结果就像现在这样,梵天丸已经将宅子完全变成南蛮鬼屋了。
对于未曾见过实物的南蛮寺仅凭资料情报与妄想进行设计和建造。而且其中祭祀的并非基督教的神而是南蛮的恶魔还有山羊的头骨,乃是日本第一座反基督教教会。在云雾缭绕的庭院里建起了南蛮式的墓地并装饰上倒十字,并因黑猫在南蛮被当做是魔族的使魔而大量饲养。
通常来说在这个时代日本人所接触到的南蛮文化都是天主教派的,可头脑过于灵光的神童梵天丸的思想早已环绕地球一周然后得出“南蛮的魔族们不是挺帅的嘛咕咕咕”的结论然后就把兴趣放在了反基督教风格的东西上,最终甚至提出“吾乃为毁灭日本而从南蛮召唤而来的魔族是也”。
说的好听叫神童,可其实只要走错一步就……不,就算没走错梵天丸也是怪人奇人之流。
喵嗷嗷嗷。
喵嗷嗷嗷。
宅子里四处响起了黑猫的叫声。
“哦哦,今早魔族的吼声也如雷贯耳呢咕咕咕。呜喵嗷嗷嗷~”
“请不要和猫共鸣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公主?”
“当然听到了,对了对了,我什么时候戏弄你了?”
“你刚才不是装在做梦然后戏弄我了吗?”
“我在被小十郎扔到地上之前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说。”
“你骗人。别看我这样也是个胆小鬼啊,所以请别戏弄我了。”
“不要。小十郎太好骗了,不戏弄太亏了。”
“那请允许我从今天起辞去抱枕担当的职务。”
顿时小十郎眼前的梵天丸眼里闪起了泪光。
“呜喵嗷嗷~。那怎么行!没有小十郎抱着我无法安眠啊~!”
“请让你妹妹爱姬大人来当抱枕担当吧。爱姬大人一直积极应征着这个职位的说。”
“呜。爱姬虽然很可爱但胸前空荡荡的抱起来不痛快。至今为止被我带上床的女性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像小十郎这样的细嫩而有弹性的年轻乳房是最舒服的咕咕咕。”
“区区幼女别说得像倒卖女人到妓院的商贩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幼女什么的也太失礼了吧小十郎。我已经是大人了,只不过有些矮小而已。”
“大人的话不需要抱枕担当也能一个人睡的哦。”
“什喵么?一个人睡的话要是半夜想要上厕所怎么办喵?”
“那就去啊。”
“呜喵嗷嗷嗷?办不到的,怕鬼啊,我还是尿床好了。”
“把宅子改造成南蛮鬼屋的不是公主你自己嘛~”
“要是从建在院子里的南蛮寺的魔法阵里窜出可怕的低级魔族怎么办喵!我肯定会站着晕过去然后尿裤子的!”
“那直接尿床就好。”
身子轻巧的梵天丸一跃抱在小十郎的头上。
“呜哇哇!小十郎,不要抛弃我啊!呜呜……”
“是是,我不会抛弃你的,绝对。”
“真的吗?”
“绝对啦,不管公主是多么遗憾的小朋友。”
“小十郎~!果然我的抱枕担当只能是小十郎啊!我抱我抱!”
梵天丸像这样也有着与年龄相应的孩子气的一面。
小十郎边叹息道“哈……至少有个正宗的传教士来到米泽的话公主也能变得正常一点吧。”边开始给梵天丸更衣。
“嗯—嗯—”
梵天丸举起双手任凭小十郎摆弄。
因为是神童,或许单纯是因为本来就是这性格,梵天丸是个大懒虫。
特别是早上很难起。
似乎是低血压。
“真拿你没办法。公主要是大人的话请自己动手更衣啊。”
“……在太阳光闪耀的早晨,我的魔力降到了原本的十分之一。”
“才不会降呢。反倒是应该多出去晒晒太阳,否则对身体不好啊。”
“才不要。大白天在外边转会吓到别人的……”
拥有异于常人的金发双色瞳而生的梵天丸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
在米泽这一奥州的山区里,许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大海。
更别说是南蛮人了。
在梵天丸还很小的时候,曾偷窥到家臣们讨论“公主不是主公亲生的。她的生父肯定是南蛮人。因此作祟而生来就是那样奇特的瞳色。”的场面。
从此梵天丸就害怕出现在人前,主动逃避着。
就算出去也用南蛮斗篷把头完全盖住挡着脸。
所以在家臣团里没见过梵天丸素颜的人不占少数。
用现代的话来说,梵天丸就是个家里蹲公主。
或许是因为基本不出门而导致想象力和妄想力极其丰富。
丰富过头以至于说出“我乃南蛮魔族是也”这样的话。恐怕这是日本史上首例反基督教型中二病的发病者吧。
看着梵天丸长大的小十郎轻抚着梵天丸的金发提起了今天的日程。
“宫主大人,今天早饭以后是虎哉和尚的佛道讲学时间。”
“佛道太土了一点都不时尚。我要听南蛮传教士的讲学。”
“就算你这么说,米泽可没有传教士啊。”
“把传教士招来米泽就好。仅限对南蛮魔族军团的阶位以及个体强度还有各自的必杀的名字熟悉的传教士就好喵。”
当小十郎想象到从世界的另一面拼上性命漂洋过海而来的传教士面对梵天丸成天只是追问这些南蛮魔族设定的细枝末节时该是怎样的表情,不禁为之落泪。
那样的话传教士就太可怜了。
堵上性命只为了在异国传播神的教义,可却成天只被允许谈些恶魔相关的事。
“公主,我想传教士所教授的大概不是关于魔族怎样怎样的东西。”
“那他们是来教些什么的啊?”
“额…爱,之类的?”
“爱的话,不就是我妹妹的名字吗。”
梵天丸妹妹的名字写作爱姬读作【megohime】。(通常日语里的爱字大多按汉语的念法念ai)
“对爱的话我比传教士要了解得多哦,洗澡的时候我可是从头顶到脚尖像用舌头舔一样地仔仔细细的洗过了的。”
“所以说你个幼女别说话像个老头似的啊公主!”
“差不多该去厕所了,呜喵~”
“不行,公主这一去厕所到中午都不会出来了。”
“那里最让人清净了喵!没有客人来,还是个可以考虑今天料理菜单的好地方喵!”
非常意外的,梵天丸的兴趣是做料理。
因为基本都宅在宅子里所以就变成了美食家的样子。
“有事就躲进狭小的地方,公主简直像猫一样呢。”
“黑猫与我都是南蛮魔族嘛咕咕咕……哦哦,今早的魔眼也刺痛起来了。”
被小十郎在头上戴好南蛮斗篷之后梵天丸叫道“日光是魔族的天敌……今天也要一身黑的度过”然后露出邪恶的笑容用穿着南蛮靴的脚走了起来。
南蛮斗篷跟南蛮靴都太不合梵天丸的尺寸所以穿起来松垮垮的。
“公主,不可以穿着靴子在室内走啊。”
“南蛮的家里似乎是不拖鞋的哦小十郎。”
“这样会把屋子弄脏的。不管怎么想在室内还是脱鞋的好啊。没必要什么都搞南蛮式吧……”
身为常识人的小十郎开始了说教,正在这时梵天丸的妹妹•爱姬突然闯了进来。
“姐姐,小十郎,大事不好了。”
比梵天丸要小一到两岁的爱姬,身着着跟亲爱的姐姐凑成一对的南蛮斗篷,一只手绑着从头上挂下来的白布。
细细的手脚都用布缠着,并不是因为受了伤,而是纯粹为了打扮。
吊着的手也并未骨折而是故意这样搞的不方便行动的。
爱姬是个与姐姐梵天丸方向略微有些不同的中二病患者。
非要说的话,就是包绷带型中二病吧。
但是爱姬的脸像小猫一样可爱并且通常没有表情,这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天生就这样。
顺带一提负责给黑猫军团喂食的正是爱姬。
梵天丸是个大懒虫所以没有坚持天天喂猫的毅力。
“爱姬大人,早上好,所谓大事不好是?”
“这样啊。爱终于成为女人了吗……小十郎,今晚吃红豆饭!呼哈哈哈。”(红豆饭在11区是婚庆等喜庆的场面吃的)
“所以说公主你个幼女别说这种老头子般的台词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家才不是幼女喵!我是大人!大人喵!大人就该说大人的台词啊!”
“大人的台词可不等同于这种老头子式台词。”
爱姬面无表情地在一旁暗暗叨念道。
“今早,有人中了设置在南蛮寺的陷阱。”
“啊!那个公主想出来的,一脚踩下去就会陷进洞里的邪恶陷阱吗?”
“对。”
“掉进去的是鹿还是熊啊?”
“是人。”
“咦咦咦!?公主,大事不好了啊!会出人命的!”
“擅闯魔王宅邸的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报应喵,咕咕咕。”
“公主~!”
“没事的啦小十郎。我在洞底垫了一堆软绵绵的羽毛的。本来应该放毒蛇或者毒蝎的但生物照顾起来太麻烦了咕咕咕。”
“但是落穴挖的很深,人是绝对爬不上来的吧。”
“大概也就5个小十郎的身高那么深吧。”
“莫非公主挖这陷阱诚心是为了杀人的吗?”
“本来是抓熊用的嘛,偶尔也想吃熊肉火锅喵~”
“那熊由我去狩猎好了,请把陷阱给永久填埋了。”
“不要啦。魔王所支配的翻基督教教会里结界与陷阱是必备的。还有,今晚我想吃鸡的说小十郎。”
“哇,看来公主对熊肉火锅没什么兴趣嘛。其实那只是为陷阱开拓的借口吗?!”
“请说是为了让人困扰而编的借口咕咕咕。”
“要是再这样提高南蛮鬼屋的恶名的话,总有一天会被附近的住民们烧掉的哦。”
“求之不得。被人类狩猎乃是魔物的宿命啊小十郎。”
“不,虽然公主各自有些矮小,但也是个普通的人类。”
“一旦开始魔物狩猎的话我真正的魔王之血也会觉醒的吧。使出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厉害的必杀技,让愚蠢的人类们发出鸡一般的悲鸣然后死去。”
“我倒是觉得会是以公主被群殴然后发出小猫般的悲鸣而告终。”
如果放着梵天丸和小十郎不管的话他们会这样一直把漫才说下去的吧。
“掉到陷阱里的人,我带过来了。”
爱姬实在忍不住了,果断插入了梵天丸与小十郎之中向他们介绍被害者。
“我是侍奉于越后上杉谦信旗下的直江兼续!那…那…那个房南蛮寺建筑究竟是什么啊!”
此人正是大早就可悲的掉入落穴陷阱,然后一直在洞底叫着“好冷啊”直哆嗦肚子也饿扁了的直江兼续。
“为什么南蛮寺会有山羊头骨装饰的祭坛!屋顶为什么还有大量的蝙蝠?害我一个不小心就掉到落穴里去了嘛!”
正经的直江兼续看着眼前娇小的梵天丸想着“被称为上山的心腹的我竟然中了这么一个小孩子的陷阱吗?”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梵天丸则是。
“看来是个很正经而且有些自大的人呢,有戏弄的价值咕咕咕。”
以不纯的动机锁定了直江兼续的样子。
如果兼续此时能抑制住亢奋,静静地索要损害赔偿的话,这之后的历史或许会改变吧。
“越后上杉谦信的家臣来本魔王的宅邸有何贵干啊咕咕咕。”
“魔王是什么?我是来见伊达家的继承人•梵天丸的!”
“我是梵天丸大人的小姓,名叫片仓小十郎。”
身着男装的小十郎,释放出一种独特的气质。
以为小十郎是少女的兼续,不禁脸上一阵红,收敛了怒气。
“这位金发的公主就是梵天丸大人。”
“这…这家伙是梵天丸?开…开玩笑的吧?”
“虽然公主看起来娇小但却是神童哦!”
“骗人!”
直江兼续发出有史以来自己最大的叫声。
“咕咕咕,小十郎可不会说谎。”
“才没说话呢。这位帅气可爱温柔的女孩子就是梵天丸姐姐。”
如果不去管她全身各处缠绕着的绷带的话,可以说没有比爱姬更能体现纯洁无垢这个词了。被这样的爱姬一说,兼续也只能抱着疼痛的脑袋说道“怎么可能……这个小屁孩就是……”。
面对这样的兼续,梵天丸发出“咕咕咕”的笑声站到了她跟前。
干脆一刀把她斩了吧,兼续咬牙道。
“我乃南蛮魔族第五十三阶位的大魔王•梵天丸是也!”
“南蛮……什么?没听清楚的说可以再来一遍吗?”
“嗯。我乃守护南蛮地狱第七十七层的红龙魔王•梵天丸是也。”
“我感觉好像跟刚才的台词不一样?”
“别在意。我只是把某一瞬间所想到的东西随口说说而已,绝不重复过去的话。”
这小屁孩…想被斩首吗……性急的兼续终于按耐不住自己杀意的波动。
梵天丸则想着“这家伙与小十郎在不同意义上很有戏弄价值。”满心欢喜中。
平日极端怕生的梵天丸面对兼续在不好的方面上波长很搭调所以开始渐渐得意忘形起来。
“于是,叫兼碳来着的家伙。”
“是兼续!”
“原本擅自窥视我的魔眼的人,应该遵从南蛮魔族的规矩被斩杀的…”
“别叫我兼碳!话说魔眼是?”
“无礼的家伙。当然说的是我的左眼啊。看了还不明白吗!看吧!用南蛮语来说的话——咕!”
手指左边的红瞳梵天丸高呼道。
过于高亢最终变成了猫叫般的声音了。
兼续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
“这我明白,可为什么是魔眼呢?”
“不要让我一一都给你说明了。红瞳乃是被诅咒的南蛮魔族的象征喵。”
“为什么?”
兼续的木讷状态翻到让梵天丸火大了。
开始激昂地甩起手来。
激昂地甩起来。
“在这米泽自古就是这么定的!看到我魔眼的人会被抽取灵魂,大家都很害怕喵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米泽尽是看到红瞳认为是作祟而感到害怕的乡巴佬吗。”
“喵?”
“在我们越后可没有相信这种迷信的笨蛋。倒不如说红瞳是神性的象征。只有被神佛所选中的具有伟大命运的人才会伴随着红瞳诞生。”
“什喵,为什么啊?还真有这种奇怪的国存在吗……”
“才不奇怪呢,是你们米泽太乡下了。”
兼续想着,原来谦信说的“另一条龙”是因为有这红瞳啊,不知为何理解了的样子。
“但是仅有一只眼睛是红的倒还是第一次看到。梵天丸,或许你同时拥有着人类的心灵与神的魂魄呢。”
“说的不错不过与事实稍微有些不同呢。曾经的我身上有这魔王之魂与神之心咕咕咕,但如今魔已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等等,那人类的心跑哪去了!?”
小十郎跟爱姬则在一旁“越后真先进啊!”“姐姐怎么可能是神的使徒。”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极端态度。
而梵天丸则“等等?神?不好,神可不妙!”然后开始捂着左眼一副痛苦状。
“哦哦哦,我乃有着与神永远死斗的命运的被诅咒的魔王。我的灵魂已经得到了红之魔眼,也就是说我魔胜了!怎能让它被区区神给夺走!”
“你每天都这样自导自演不会觉得人生很空虚吗?”
“闭嘴。你这混蛋,莫非是神之阵营派来收服我的吗?”
“我怎么可能当那种麻烦的使者!”
“那你究竟为何而来!”
啊,终于可以进行现实的对话了。兼续高兴得要掉眼泪了。
“听好了,我的主君•上杉谦信大人,命我来保护米泽的神童•梵天丸。”
“谁命令的?我的灵魂早已落入魔掌,区区无力的喜欢伪善的其实对小姓感兴趣的神是救不了我的咕咕咕。”
“别中途打断我的话!”(这里说的話の腰,意思是话说到一半)
“は•な•し(日语里“话”的读音)……这三个假名里哪里有腰了?”
“……虽然我不认为你是神童,不过上杉谦信大人命令我从米泽的邻国•山形的最上义光手上保护你。”
“啊,那个狐狸伯父啊。”
梵天丸挠着耳朵似乎不感兴趣的念道。
最上义光,梵天丸的母亲•义姬的亲兄。
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梵天丸的亲生父亲是南蛮人吧——从前就一直视梵天丸为眼中钉,狐狸嘴脸的讨人厌的大叔。
盘算着将来以某种形式拉拢老好人当主•伊达辉宗然后把伊达家整个吞并掉吧,这谁看了都知道。
“那只狐狸确实是我的天敌,但为何越后的上杉谦信要保护我这位奥州的魔王呢?”
“谦信大人是为了在这个乱世实现正义而战的。”
“嗯。”
“给我更有点兴趣好不!”
“哦。”
“算了。总之谦信大人看到破坏奥州的秩序的最上义光的种种恶行感到非常心痛。但谦信大人如今正与关东的北条还有甲斐的武田信玄这两个毒辣的势力交战中,没办法抽身直接来奥州。”
“你是想说奥州完全就是长满草的乡下吧。”
“嘛那个姑且不论。所以由我代替谦信大人,为了守护奥州的正义与秩序被派遣而来。”
“咕咕咕,谦信真是个麻烦而郁闷的家伙呢。”
“你说什么!?你这混蛋,把谦信大人的善意当什么了!”
“哼,多管闲事。奥州的事我这个奥州的魔族来解决。”
应该说“由奥州的人来解决”吧公主,小十郎修正道。
“总之,在最上义光有动静之前我都呆在米泽。”
“在那之前你会先中我的陷阱然后命丧黄泉吧。”
“闭嘴!因为掉进了落穴所以逃回来了,我能这样跟谦信大人报告吗!”
“爱,给兼碳准备房间。因为是神的眷属所以给间马小屋就好咕咕咕。”
“是,姐姐。”
爱姬非常粘梵天丸,梵天丸无论说出怎样的期望都会忠实的去实现。
“我才不是神的眷属呢,是人!还有,不要叫我兼碳!”
“我讨厌昆沙门天。昆沙门天的像不总是在踩踏被称作是佛法的敌人的邪鬼吗。因为不肯皈依就得一直被踩踏的邪鬼的心情你们有考虑过吗,兼碳?”
“别叫兼碳!”
“因为不归依世俗而被讨伐的奥州的魔族与被昆沙门天踩踏的邪鬼,我感到二者间传递着的同族的香气!!”
那里该说是“奥州的人们”小十郎修正道。
“梵天丸,总之给我个人住的房间!否则我也快忍无可忍了!”
“别这样!被贫乳的兼碳这么一说就算是我也会感到心疼的。”
“贫……乳!?”
梵天丸,会心一击!
兼续的弱点暴露了。
在兼续啊啊啊地消沉之时用餐时间到了。幼小的爱姬对着他微笑道“请慢用”。
“爱,把我的点心分你吃,坐到我的膝盖上来。”
“是。(咀嚼咀嚼)”
“吃相不错嘛,爱真是可爱,咕咕咕。”
“姐姐要更可爱。哈……爱活着真痛苦。”
爱姬与梵天丸关系甚好,尤其爱姬非常粘梵天丸。
对于不了解家族这东西的兼续则(可恶,好嫉妒梵天丸。我也想把爱姬阁下放到自己膝盖上……我在想什么呢?)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
“公主,不能对上杉家的家臣太失礼了,给他最好的房间吧。”
用餐中常识人小十郎向梵天丸进言道,梵天丸很痛快的就答道“也是呢”。
就算是梵天丸似乎也会非常坦诚的接受小十郎阁下的进言呢……此时兼续想道。
“那就把我费尽心思建造的最高级的房间借给你吧,咕咕咕。”
为何梵天丸的邪笑中带着极大的快乐呢,兼续没能察觉到。
于是兼续终于得到了房间。
但那里是,那栋南蛮寺的二楼的神秘的漆黑房间。而且漆黑的地板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了巨大的六芒星。
墙上不仅挂着猿、鹿、马的标本,还画着带着漆黑羊头的人类男性。在壁画的对面放着一张南蛮床。
何等的可疑。
照明当然只能靠蜡烛,一旦日落室内完全可以说是魔界化了。
这是人类的房间吗……兼续在床上抱着双膝咬牙哀鸣道。
从天花板的里边传来了
“喵—喵—喵—”
黑猫军团的大合唱。
这下看来是没法入睡了。
而枕头旁则意外的放着梵天丸的亲笔信。
“怎么样,兼碳。这里是我为了召唤魔族而建造的特等房间。本来不是让客人住的。不过对于气度非凡的你来说特等房间以外的地方没法令你满足的吧呼哈哈哈哈。”
(膨胀声)
性急的兼续太阳穴附近胀起了粗大的血管。
“你看那地板上画着的六芒星魔法阵。说不定下一个满月的时候能召唤出魔物呢,希望你能成为贵重的活祭咕咕咕。”
“无无无无礼的家伙!”
“如果你非要到我的寝室跟我一起睡的话,那就必须满足成为我的抱枕这一必要条件请不要见怪,嘛,不过你那贫乳没法当抱枕呢。”
最后的【贫乳】一词给了兼续决定性的打击!
(再说竟然想拿我这个被称为【上杉的心腹】而被全越后所敬畏的人当抱枕,真是太无礼了!)
兼续气红了脸开始边撕梵天丸边叫道。
“臭梵天丸!!”
“又及”
“还有后续啊!?”
“本魔王在此预言,此时兼碳肯定在叫着‘臭梵天丸!!’咕咕咕。”
竟…竟然被玩弄于指掌间……!!被那种小屁孩……!!我这个上杉家的心腹……!!
“呜呜呜呜!不…不甘心!”
来到个鬼地方……兼续极度后悔中,可对越后的武士们而言,谦信的命令可以说是神谕。
(那个梵天丸怎么可能被暗杀!谦信大人,唯有这次您的命令我不能接受!那小屁孩早已堕入魔道,应该立刻发兵讨伐米泽将梵天丸埋到深山里去!)
当然不可能对谦信说这些。正经的兼续已经不禁爬在床开始忍不住诉苦了。
“啊。我就不该来这种鬼地方。”
深夜的南蛮寺。
“这南蛮寺里根本就没有厕所嘛,真是的。”
最近米泽的夜晚可不是一般的冷。
被冷醒的兼续起来找厕所,可寺里却没有。
“可不能再中陷阱了……”
前往梵天丸所住的本馆,沿着通往厕所的细长走廊静静地移动着,路过了梵天丸寝室的门口。
(不会又在搞什么可疑的南蛮仪式吧。)
不禁非常在意就去偷窥了下,结果看到梵天丸在南蛮沙发上跟小十郎搂在了一起。
(咦?原来小十郎跟梵天丸是这种关系的?怎么会,梵天丸还是小孩子啊。)
啊,啊,竟然用自己的权利去逼那个善良的小十郎阁下就范——不不不不可原谅!
兼续为了确实有没有做更见不得人的事而继续偷窥。
但是,所看到的是——
“……不想去见母亲。”
“公主,鼓起勇气。”
“母亲她,因为我不是父亲的孩子所以讨厌我,我才不想见她呢。”
“那是公主你误会了。”
“小十郎。为什么我不是父亲的孩子呢。”
“这……”
“如果我是父亲的孩子的话,母亲肯定也会疼爱我的。”
“……公主。”
梵天丸说不出话来,在小十郎的怀里颤抖着。
脱下魔王假面的梵天丸,不过是个让人怜惜的受伤少女。
唯有在信赖的小十郎面前才会显露出来的,另一位梵天丸。
兼续不禁屏住呼吸。
(那头发的颜色,单目红瞳。不管谁看了就会觉得她不是伊达辉宗阁下亲生的吧。聪明的梵天丸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在伊达家里摇摆不定的立场。)
梵天丸之所以自称南蛮魔族,也是为了自己首先将自己指认为异形从而保护自己受伤的心灵吧。
(如果梵天丸不相信自己是从人世之外到来的南蛮魔族的话或许就无法继续欢笑了吧。连亲生父亲的南蛮人的样子都不知道的梵天丸,无法在天主教的教谕中找到自己的居所。)
正因为生为神童——
更因为生于在这一被大雪覆盖的深山之国——
谦信大人称之为【另一条龙】并给予高度关注的理由似乎能理解了。
(话说鼓励着梵天丸的小十郎阁下是何等的温柔啊。我要是能有个哥哥的话,就要那样的。)
正打算安静地从走廊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爱姬。
果然也在去厕所的途中。
“爱阁下?真是抱歉了。”
“兼碳,对于姐姐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啊,才见面不太了解的说。对于爱阁下来说是个好姐姐吧。”
在这里偷偷告诉你吧。我觉得虽然她对亲人很好蛋对外人十分无礼而且还整天宅在屋子里,作为继承人来说有着不少问题。不会说谎的兼续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请不要讨厌姐姐。”
爱姬眼睛闪耀着泪光。
“抱…抱歉。瞧我一说起来嘴巴就停不下来了。”
“爱不是伊达家的孩子。”
“你说什么,爱阁下?”
“爱是其他家送来米泽的人质。”
“咦咦?”
这对兼续而言,实在是难以置信。
从梵天丸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爱是人质。
“对于被带到米泽来一路哭哭啼啼的爱,姐姐非常的温柔。对着我微笑着说,有我梵天丸来保护你一辈子所以什么都不用怕了。来笑一个。”
“爱阁下。”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爱也是我的妹子,她对我这么说了。”
“那个梵天丸吗。”
“姐姐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可那样的态度让她到处树敌,其实大家都误解姐姐了。”
兼续吃了一惊。
完全没有察觉到。
无论是从梵天丸对爱姬的态度,还是爱姬对梵天丸的态度。
对于她们俩是感情极好的亲姐妹这点深信不疑。
“爱阁下得到了一个好姐姐呢。”
兼续下定决心,要暂时留下米泽保护好梵天丸。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封印 梵天丸一族
第二封印 梵天丸一族
“今天是每月一次伊达家聚餐的日子哦,公主。”
“唔。不要喵,我不想去。”
“公主。害怕自己的母亲怎么行。她又不会把你吃了。”
“母亲她热衷于创作奇怪的料理啊。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抓去油炸做成天妇罗吃掉了……呜~”
梵天丸生来肠胃不好。
小时候曾有过吃了母亲义姬用大量辣椒制成激辣料理坏了肚子,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那是梵天丸因为高烧濒死而失去了右眼。甚至有义姬不喜欢这个没有伊达家血脉的孩子想要毒死她的流言在米泽中传开了。
当然,这是不喜欢义姬跟梵天丸的人恶意流传的毫无根据的流言,但是敏感的梵天丸发觉母亲似乎对她很苛刻,或者说可能是这样,于是从那以来就开始从心底害怕义姬了。
“小十郎,你也知道母亲的料理尽是些诡异的东西吧。总有一天,我会被母亲给毒杀的。”
“哈…公主的妄想癖真让人头疼。兼续阁下也请说她几句吧。”
“小十郎阁下,这里完全没有说服的必要。直接把她绑起来扔到马上运到米泽城里就好。”
“喂喂,干什么呢你!?区区蹭饭的竟敢~!”
在伊达家,有着每月一次在米泽城家族聚餐的习惯。
这一天,正是聚餐的日子。
兼续不管梵天丸死活般地将其强行束缚,梵天丸虽拼死挣扎但也无济于事。
“爱~!快来救被神之眷属抓住了的姐姐喵!”
“姐姐,爱也要去米泽城。”
“爱…爱!?”
全身绷带的爱姬其实非常期待义姬所制作的独特的料理,早已乘上了自己的爱马开始出发了。
小十郎也乘马跟在爱姬的后边,而梵天丸则被捆在兼续的马背上一同被带走。
“放开我!住……住手啊,这样下去我的内心里沉睡着的真正的魔王会醒来的!”
“吵死了。别用弱小猫咪般的声音喊些奇怪的台词。耳朵要起茧了。”
“话说回来,伊达家的家庭聚餐为什么你也会去啊?”
“说不定最上义光会趁机暗杀你啊。我可是奉谦信大人的命来保护你的自然要好好监视。”
“伯父虽然是人类但灵魂与魔族非常的接近啊?而且兼碳则是个处女吧。被伯父吸了血的话会变成不死族的啊咕咕咕!”
“无…无礼的家伙!在小十郎阁下面前说什么呢!”
“被我说中了啊咕咕咕。兼碳还真是有戏弄的价值。”
“呜哇哇!你给我闭嘴,头疼死了!”
“别打我屁屁啊喵啊啊啊!”
“小…小十郎阁下。以防万一我想知道这次聚餐都有谁参加。”
面对一脸羞涩的兼续,小十郎则回以爽朗的笑容回答道。
“除了在这里的各位,首先是当主伊达辉宗大人,公主们的父亲。是个温厚得不像是个战国武将的人。虽然对打仗一窍不通不过深得领民们的厚爱。”
“嗯…亏他这样不适合乱世的性格还能保住自家的城池呢。”
“毕竟奥州到处是婚姻同盟嘛。特别是与武勇智略残暴三位一体的山形的最上义光的同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原来如此。”
“然后是公主大人的母亲义姬,最上义光的妹妹。”
“母亲与父亲正好相反,武勇智略拔群,特别是单挑能力号称超越最上义光乃是奥州最强,被周围所畏惧。”
“哦,让人不禁联想到鬼神的模样呢。”
“不不,跟公主一样是位可爱的大人。”
“这样啊,不过我觉得梵天丸一点也不可爱啊。”
“呜~!我很可爱的喵!”
兼续又打起梵天丸的屁屁让她住嘴。
“咕……竟然被区区兼碳打屁屁真是奇耻大辱。哦哦,哦哦,如果不是被魔族天敌的太阳光照射到我也不会……”
“好歹外出的时候别带南蛮斗篷行不。”
“这是为了封印住我体内的魔王不让其觉醒的拘束道具啊咕咕咕。”
“是是我懂了。小十郎阁下,其他的参加者呢。”
“还有公主的弟弟竺丸大人。还是个刚能走路的小孩子。”
“喂,兼碳。别无视我啊。给我惊讶的说,拘束道具是什么啊?”
“我很惊讶啊,想不到梵天丸竟然有弟弟。”
“既然有妹妹再有个弟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喵!”
“虽然在你的宅子里有妹妹爱阁下在,可没见到过弟弟的身影。”
“还很幼小的竺丸大人一直伴随在母亲的身旁,与宅在南蛮鬼屋里的公主见面的机会非常少呢。”
“原来如此。”
“竺丸是父亲亲生的孩子,自然得到母亲宠爱喵。家臣们也期盼着把我拉下来换竺丸继承家业的喵。”
兼续皱了皱眉头。
面对身上流淌着辉宗的血的弟弟,梵天丸作为继承人的立场就很微妙了。
“还与的话就是…公主的堂姐妹伊达成实吧。成实阁下忙于外出捕虫所以出席率比较低。”
“伊达成实?”
“虽然跟公主年纪相仿,但是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女孩子。只不过从前就比起一日三餐更喜欢虫子,啊哈哈。”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捕虫的好日子呢。”
从森林的深处,传来虫子翅膀的震动声。
嗡嗡…呜呜呜。
是蝗虫。
一大群的蝗虫从森林深处飞了出来。
兼续不禁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准备拔刀。
“什…什…什么。”
“噢噢,这不是成实嘛咕咕咕。”
“公主啊,在去聚餐的路上吗。”
从森林里出现了一位带着一大群蝗虫,几近全裸的上半身穿着绿色皮革制成的无袖外套。头戴装饰着毛虫的铁盔手持长刀的公主武将。
梵天丸的表兄妹,伊达成实。
不知是否是早熟,总之看起来完全不像跟梵天丸年纪相仿。
而且发育比我还好……看着成实的胸前兼续叹息道。
“咕咕咕,成实不去吗。”
“今天是收获蝗虫的日子。如果错过了近一段时间都碰不到成群结队的了。”
“成实还真是喜欢虫呢。”
“虫子不仅可爱而且营养丰富。公主也多吃点蝗虫佃煮的话个子也会长起来的。”
“啰嗦,我才不需要蝗虫佃煮呢。”
“……明明如此的可爱……”
等等,到头来你是如何一口气抓到这么多的,是怎样让它们聚过来的啊,兼续不禁向成实发问。
“话说公主这谁啊,企图绑架公主的吗?那就……”
杀!成实叫着向兼续挥起长刀。
并未借助踏步发力,而是单纯靠的臂力。
何等凶残的腕力,速度之快,可以说是腕力的天才了。
而且不带一点犹豫。
如果兼续不是武艺高人的话,将躲不过这一击而一命呜呼了吧。
“才不是呢,我乃上杉家家臣,直江兼续!为了保护梵天丸而来。”
“什么啊,搞错了啊,真无趣。”
“成实,把你聚集蝗虫的奥义告诉兼碳。”
“明白。”
可成实并不太擅长表达。
于是小十郎就代替她做了简洁的说明。
“成实的下身不是穿着铁制的贴身裙吗。”
“嗯。”
“那里装有发条装置。只要启动装置就能发出只有虫子才能听到的声音。”
“哦……”
“被那声音所吸引,虫子们就自然聚集过来了。这是成实阁下自创的机关哦。”
辛苦了三年终于完成了的【捕虫围裙】,成实突然换了个人似地眼里涨起了血丝咬紧牙关。
难道还想要我性命?兼续不禁紧张到,不过似乎是对虫子的爱爆发了的样子。
“这样就能聚集各式各样的虫子尽情吃各种佃煮了!呜啦,呜啦呜啦!”
成实边发出奇怪的声音边带着蝗虫们回到了森林里。
“兼续阁下。成实阁下就是那种野孩子。被称为爱虫公主。”
“真是个可怕的能手,这样看来完全看不出是小孩子呢。”
“那是,不仅个头大,成实阁下非常的纯真,对于人的生死这些也不太了解。因此在战斗的时候毫不留情,非常的强大。”
智将小十郎阁下与勇猛无双的成实。
梵天丸已经拥有了智勇双全的左膀右臂了,兼续想道。
“成实的胸部也比兼续要大呢,咕咕咕。”
“欸,你给我闭嘴!”
“别打屁屁喵,别打喵!”
“看得到城了。”
包裹着南蛮斗篷的爱姬伸手指道。眼前是一座小巧雅致的平地之城。
习惯了利用险恶山道要塞化了的越后上杉家居城·春日山城的兼续不禁将真心话脱口而出了。
“这就是,本城?”
立马被捆在马背上的梵天丸用脚踹了下屁屁。
“兼碳真没礼貌呢,给我滚回越后去。”
对于不懂得婉转圆滑的兼续时不时会有这样的失言。
但是却没能轻易的进入米泽城。
“梵天丸,还是老样子,不让我们轻易通过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门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公主。
是位看上去不知道有没有到二十岁的年轻而妖艳的公主。
身材娇小而纤细。
但那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与梵天丸有着几分相似。
“母…母亲~!”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梵天丸的母亲,义姬。
“母亲?这位公主?也太年轻了吧!难道说十一二岁的时候就生下了梵天丸吗!”
兼续咋舌道。
“还还还像我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就就就跟南蛮的男人合体了吗这个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来龙去脉才会干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来啊!?”
仅是这些就足以让保守的兼续要喷鼻血了。而义姬细小的身躯里散发出的惊人杀气更使人完全被压倒了。
“随便你用什么都行,放马过来吧,梵天丸。”
外表上看完全是优越家境中长大的可爱公主,但那狰狞的视线和压倒对手的惊人杀气,不愧是流淌着奥州最凶狠的最上家的血。
继承了最上家家督的兄长最上义光也以其怪力无双为周围所畏惧,而比他更强的义姬的战斗力更是难以想象。
为何如期强大的公主没有成为武将,而仅仅是做了伊达辉宗平凡的妻子呢,兼续无法理解。
而梵天丸则“啊呜呜,好可怕好可怕”边流着眼泪边颤抖着。
“哪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发抖的人,振作点啊。”
兼续把梵天丸拉到自己的膝上,解开了绳子。
梵天丸则一路“啊呜啊呜啊呜”地流着眼泪下马走到了义姬的跟前。
颤抖着拔出了小孩子用的短刀。
“母母母母亲,好好好久不见。梵梵梵天丸很乖乖乖哦。”
“真的有乖乖的吗?”
“那那那是当然的。上上上杉家的兼碳来访,受到了我盛情款待很高兴的样子。”
“等等,我可完全没受到款待啊。”
“欸…给我闭嘴你个蹭饭的!不对,你怎么能在我母亲面前如此大声叫嚷?有点礼貌好吗兼碳大人❤”
“没想到如此表里不一呢,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真正的魔王的真面目吗。”
“讨厌啦,人家梵天丸可是纯白污垢的天使啊,是吧兼碳大人?”
“欸…别眨着眼睛脸还红彤彤的,怪恶心的。”
“梵天丸,差不多是时候该让我确认下作为伊达家的下任当主的实力练就到何种程度了。”
“公主!是时候让你母亲见识下你修炼的成果了!”
虽然小十郎在一旁鼓励,可义姬与梵天丸间武威的差距犹如猫和老鼠一般一边倒。
“怎么了梵天丸,不杀过来的话可没法进城哦。”
“哈咕!?”
仅仅是被义姬用手指一指梵天丸就浑身打抖几近痉挛。
“姐姐,置于死地而后生!”
爱姬细声说道,并举起拳头助威。而兼续则讽刺地笑着向梵天丸挑衅。
“原来如此。小屁孩魔王的母亲才是真正的大魔王啊。似乎在那什么魔族阶位上相距甚远呢,难怪小屁孩魔王没胜算。”
“闭…闭嘴~!”
梵天丸“咕哇”一声睁大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刀向义姬冲去。
“呜喵嗷嗷!母亲,失礼了!十二使徒再降临魔界全杀!(读作梵天丸如此强大之剑)”
“天真!”
嘎啦。
义姬一脚踢在梵天丸肚子上把她踹飞了。
梵天丸发出“呜喵”的悲鸣躺倒在地。
“啊,公主与我秘密特训出的必杀一击冲刺竟然没奏效……!不顶用……!”
小十郎正想赶到梵天丸身边时,义姬的视线刺到了小十郎身上。
“还不行呢梵天丸,凭你那娇小的身躯连靠近我的做不到。”
“咕咕咕,我假装被踢飞实际上要放忍者手里剑啊母亲。”
“这种软绵绵的手里剑能有什么用。”
梵天丸滚地瞬间扔出的手里剑也被义姬一个甩腿轻易地清理掉了。
紧接着义姬一跃逼近梵天丸。
“不想死的话就躲开我这拳吧,梵天丸!”
“呜喵嗷嗷嗷!?”
“两边都给我到此为止,再打下去就危险了因此…”
阻止母女决斗的声音的主人,乃是一位看上去三十余岁风采平平的小个子武士。
伊达辉宗。
伊达家第十六代当主。
对于打仗是一窍不通,可仁德方面却广受赞誉。
相对于存在本身就很耀眼的义姬来说,是个存在感薄弱的男人。
他的怀中抱着还是幼儿的竺丸。
“爸…爸爸!梵天丸很乖的哦!”
得救了!刚站起来的梵天丸投入辉宗的怀抱。
义姬则显得有些不满。
“咦,就这么完了?对梵天丸的指导还不够呢。”
“阿义,就到此为止吧。今天可是来家族聚餐的因此…”
“这孩子我不多锻炼的话可是会懒得整天就知道玩的哦?梵天丸可是伊达家的继承人啊,必须好好培养成一个强大的人才行。”
“阿义的做法有点太过火了,虽然梵天丸是神童,但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啊因此…”
“辉宗殿下!梵天丸的教育全权由我负责!我嫁过来的时候不是这么约好了的吗?”
“……是,是这样的呢因此…”
“伊达家的下任当主要是跟辉宗阁下一样不会打仗的话,这个家早晚得被最上家吞并掉的!所以说我才给梵天丸实施武术英才教育嘛。”
“是,你说的没错因此…”
“梵天丸,过来让妈妈抱抱你。”
“母…母亲不会看起来是在抱我实际是想突然用关节技把我搞脱臼什么的吧?梵天丸可是做了乖孩子的哦!”
“谁知道呢?今天或许会让你肩关节脱臼哦。梵天丸你知道吗?在战场上有时被敌人逮住的话不让自己关节脱臼是无法脱身的啊~”
“呜喵!?梵梵梵天丸是个乖孩子啊!父亲救我!”
“啊。嗯……好…好了,我差不多该去吃饭了因此…”
“父…父亲~!”
莫非辉宗阁下怕老婆吗兼续向小十郎问道。小十郎只能无奈的表示“正如你所见”。
“我只能说,如果义姬大人想要篡夺伊达家的话,那只要一天伊达家跟米泽城就都是她的了。”
“也就是说伊达家什么时候被最上家吞并都没啥好奇怪的吗……”
“对。但是义姬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别看他们那样其实他跟主公的关系可好了~”
“兼…兼续我对于男女之事还不太了解的说。”
“而且义姬大人对公主有着很大的期待。希望她能有朝一日成为腾飞于奥州的龙。之所以进行严格的武术训练也是为了让公主日后能成为英雄。”
“在那之前不会直接经义姬阁下的手升天吧?”
在兼续眼里,这对母子奇妙的关系仍旧显得非常的耀眼。
但对于一直服侍伊达家的小十郎来说,深知义姬与梵天丸的性格都直得可怕的他不得不为她们间的关系着急。
“我不否认义姬大人太过严厉的指导产生了反效果,但公主也太过敏感了。竟然认为母亲对她严格是因为不爱她。”
“只要双方促膝长谈这样的误会不难解开吧。”
“可义姬大人就是那样的人。”
小十郎为了梵天丸的将来而感到担忧。
“可不能打扰每月一次的家族团员,我就在走廊望风吧。”
“啊,那我也一起。”
“了…了解。”
兼续难得这么解风情,并非因为身旁有着仅仅进行对话就会心醉的小十郎在,而是眼前的这个家族如此耀眼让人难以接近。
小十郎与兼续隔着一层拉门在走廊以防万一警戒之中——
伊达家的聚餐开始了。
外表上看起来还只是少女的义姬几乎准备了所有的料理。
“请用。我试着运用了大量从南蛮、吕宋、琉球这些海的彼端送来的食材,制作了我的独门料理。”
武术之外的义姬,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可爱的美少女。
说她是生了梵天丸、竺丸两个孩子的母亲,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更别说这个缺乏风采的小个子男人·伊达辉宗是义姬的丈夫了。
“托年轻貌美的阿义的福我实在太幸福了。”
辉宗对待义姬的态度,与其说是对待妻子不如说是在对待某位神灵一般带着一份恭敬。
或许曾有被武神化的义姬袭击过的经验吧。
“父亲,母亲,爱要开动了。”
“哦哦,爱。尽管吃吧。”
“看到爱阁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朝气我也安心了。”
“是。”
“没被梵天丸做奇怪的事吧?可疑的仪式的活祭之类的。”
“母亲,姐姐可是世界第一温柔的姐姐,是不会做弄哭我的事的。”
“梵天丸对爱阁下还真率直呢,可惜就是率直的对象太少,数起来连五个手指都用不完这点比较令人头疼。”
“阿义你对梵天丸太严厉了嘛。”
“啊啦,谁让梵天丸的父亲是个武术白痴呢。”
“……我继续吃饭因此…”
虽然爱姬今天也是一身洁白的绷带吊着手臂但并非受了什么伤,这点伊达家的人们早已心知肚明。
“呜—”
“来竺丸,喝粥。”
“(吞咽声)”
义姬微笑着给坐在膝上的竺丸喂食。
看似姐姐与年幼的弟弟,但其实是母子。
“……呜!”
梵天丸真羡慕地盯着竺丸看。
但当义姬“?”把视线指向梵天丸时,
“……呜……想吃兔子呢。”
赶紧移开视线,扯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梵天丸。刚才你使刀的技法勉勉强强还算不错哦。”
“真…真的吗母亲!”
梵天丸的眼里顿时一闪一闪的。
“但你这小小的身体要在战场上挥舞太刀还远远不够呢。蓄力的距离太短了。”
“是。”
“为了提高你的杀伤力,多练练手里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梵天丸会努力的,母亲。”
“上了战场地面八方都是敌人哦梵天丸。要练就冷酷的毫不留情的二话不说的将复数敌人同时杀伤的技能。”
“是是是。不愧是母亲,下次我会在手里剑上涂毒的。”
“就是这股劲,梵天丸。但如果要用毒的话自己的身体也要对毒有点耐性才行。时不时在食物里混进少量毒物让自己习惯吧。”
“感谢赐教,梵天丸惶恐至极。”
面对只会跟自己说这些过激的话的母亲梵天丸的内心究竟是何种感受先姑且不论,从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满面笑容在进行杀气腾腾的对话的母女。
“姐姐,好帅……哈……”
爱姬对于母亲持续着杀气腾腾的对话的梵天丸投以尊敬的目光。
一方面,辉宗则在一旁困惑道,这就是最上家的血脉因此…
阿义要是能像更普通点的母亲一样对待梵天丸的话就好了,现在这简直就像是武术忍术的师父一样。
不管怎么增长学识梵天丸都越来越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着,这莫非跟阿义杀气腾腾的武术指导有关吗因此…
“喂,阿义,要是把梵天丸培养成那种人间凶器可不行啊。梵天丸毫无疑问是有着梵天般智慧天赋的神童呢因此…”
“辉宗阁下,过人的智慧加上超强的杀虐能力,在战场上不就无人能及了吗?”
“唔。”
“正是因为希望梵天丸能活下去,我才会化身为恶鬼师父的。”
“话说这么说没错因此…”
“要是梵天丸能有成实那样强健的体魄的话,也就不需要太过依赖技艺了。好了梵天丸,快多吃点快高快大。”
“是…是,母亲”
虽说要吃,但义姬的料理也实在太独特了。
南蛮与吕宋的香料的香味配上日本传统的食材有一股违和感,而且外观上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可疑。
“梵天丸。这是将叫做菠萝的南国果实加入八丁味噌与伯方产的盐一起煮出来的甜辣汁哦。”
太可疑了。
“这是大量运用南蛮舶来的唐辛子,再用越后的冰冻过的冷辛面。吃进嘴里同时能感受到唐辛子的辣味与冰的冰凉真是太棒了。”
果然太可疑了。
“这是用锯鲛的来炖啊炖炖啊炖炖啊炖直到黑为止制成的强力滋补药汤哦。虽然看起来跟味噌差不多可味道完全不同哦。可以说是原始野生的味道。嘛,简单的说就是便便味。”
绝对的可疑啊。
梵天丸想起自己险些命丧义姬料理的曾经就止不住身体的颤抖。
“不…不…不愧是母亲,尽是些出奇的料理呢。”
“客套话就算了赶紧吃吧,不多吃点长不大的哦。”
“呜咕咕。”
梵天丸的舌头很敏感,所以尝到义姬的失败料理时受到的伤害自然也异常的大。
对于爱姬能面无表情的大口吃着来历不明物种的料理,梵天丸感到无比羡慕。
但最让她羡慕的还是义姬抱在怀里一口口喂粥的幼小的竺丸。
每天都能跟义姬在一起的竺丸,与每月仅在聚餐时能见上一次面而且还要堵上性命的自己。虽是亲姐弟但这待遇的差距实在是天地之差。
而且这些料理尽是些诡异得不得了的东西。
虽然不知爱姬很喜欢,但对于梵天丸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拷问。
(虽然小十郎否认了,但果然母亲还是讨厌我的吧)
义姬对梵天丸一贯很严厉。所以梵天丸会这么想也不能怪她。
“梵天丸,你可是被选中的人,被授予梵天之名的人啊因此…”
辉宗拍了拍哭喊道“我不吃不行吗母亲”的梵天丸的肩膀。
“……父亲。”
“梵天丸那鲜红的左眼,乃是你是被授予天命的英豪的证据因此…”
“父亲。”
“伊达家十六代的悲愿,奥州的统一就靠你了。阿义也跟我一样,相信你是将会成为奥州霸者的神童因此…”
因此阿义对你的教育非常严厉,辉宗如此说道。
“就像我一直说的,你总有一天会接受我们伊达家中兴之祖·伊达政宗大人的名字的因此…”
那已成为习惯的奇怪句尾姑且不论,那平淡的说话方式打动了梵天丸的心。
“啊啦,奥州的霸者这器量也太小了吧。梵天丸的目标是天下人哦,不,还要更高哦。”
“还要更高的是什么啊因此…”
“撒,我也不知道呢。只是……梵天丸生得太晚了,想要去外边闯的话,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义姬提起了甲斐的武田信玄、越后的上杉谦信、相模的北条氏康,然后是尾张的织田信奈。
义姬希望还年幼的梵天丸能早日跟这些乱世英杰战斗。
那是不可能的,梵天丸哭喊道。
即便如此,梵天丸已经勉强抑制住了身体的颤抖。
“争夺天下的英杰们都已长大成人继承了家督,为了霸权而战斗着。唯有梵天丸还太年幼。而且这孩子是个大懒虫,一旦稍有不注意就在一边偷懒了不是吗?”
“要把梵天丸放入狮群里还太早因此…”
“不早了,已经太迟了。这孩子胆子太小,甚至在家臣面前都不肯露脸,总是想着在人前藏住自己的头发和眼睛。”
“因为梵天丸还是孩子嘛,胆量以后总会长的因此…”
“这样下去怎么行,根本没法继承伊达家当主之位嘛。”
“我已经决定让梵天丸继承家业了因此…因为梵天丸是神童。”
“如今战国之世走迈向终结。慎重的大器晚成就来不及了。要是梵天丸要是有我这般坚强的性格的话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梵天丸默默的将义姬的料理送入口中。
(呀啊啊啊啊!)
强忍住悲鸣,梵天丸硬是咽下去了。
正当梵天丸将义姬的地狱料理送入口中闷绝之时。
异变,发生了。
“辉宗阁下,好久不见呢。”
有不请自来之人乱入了伊达家聚餐之地。
是个身披熊皮的男人。
有着猛虎般狰狞的视线,与义姬有几分相似。
而且身材高大,肌肉发达。跟矮小的辉宗比起来简直就像大人跟小孩子一般。
“兄长,你来这干什么?”
“哦哦,阿义啊,过得还好吗?”
这位孤高的强壮男人,就是山形城主·最上义光。
智勇双全,为了建立独裁体制而毫不留情地与父亲弟弟之类的族人进行斗争而被越后的上杉谦信视为奸邪之人而加以注意的义光,毫无征兆地来到了米泽城。
“你是怎么进来的?”
“稍微带了点山形的军队过来嘛。而且米泽城内也有我与阿义的支持者在。”
在义姬正面坐下的义光背后,不仅有着从山形来的义光的家臣,还有十余人米泽伊达家的家臣。
一行人散发着异样的气氛。
“……爱,去走廊到小十郎那。”
梵天丸首先让爱姬逃离,但自己动作却慢了。
被义光注意,打起招呼来了。
“哦哦这不是梵天丸嘛。伯父来给你盛饭吧,来。”
“伯父,我有点肚子疼,咕咕咕。”
梵天丸使出忍法·叠返之术将草席翻了起来趁机躲在了草席之下。
为了不让帮助义光的家臣们看到自己的红瞳。
如果被看到了,肯定会“南蛮人作祟”“伊达家要完蛋了”之类的闹起来的吧。
“一如既往的像兔子一样胆小的家伙呢。”
义光饮了一口酒重新转向辉宗。
“听说义光阁下如今扔在跟令尊争斗,可以让我辉宗加入仲裁因此…”
“哼,父亲已经让我逼隐居了。”
“兄长,此话当真?”
“噢,我啊,阿义,可不是有个山形就满足了的男人。我可是要上洛晋谒将军大人的男人啊。得赶紧平定出羽一国确保港口才行。”
“就算这样,兄长…”
“父亲他呀,以为我放松警惕结果就又闹起来了。我可是个连修罗都吃的罗刹啊。出羽三山的天狗魔王啊。不让山形的家伙们见识下我的觉悟怎么行。这下他们再也不敢造反了吧。”
最上义光平淡地说着。
“兄长是恶鬼。”
“别这么说嘛阿义,既然志在天下,这也情非得已。”
辉宗也“这也是战国之世的无奈啊因此…”静静的喝着茶。
“辉宗阁下,你也对梵天丸作为伊达家的后继者感到担忧吧,毕竟梵天丸不是你亲生的。”
“兄长,你到底上说什么?”
“嘛阿义你慢慢听我说。我曾经啊,为了跟不知从哪来的南蛮商人堕入爱河还怀上孩子的你的待遇是伤透了脑筋啊。”
“那是,当时全家上下闹得不可开交呢。”
“虽然将那个可恨的南蛮商人流放到国外去了,但当时阿义已经捧着大肚子了。”
义光因愤怒而颤抖着,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
“竟敢对我妹妹下手,那个南蛮商人决不可原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啊。为什么阿义的孩子的父亲不是我呢?”
“我说啊,兄长当梵天丸的父亲又能怎样?”
“我可是恨不得说,这孩子是我的!大声宣言然后连同阿义一起纳入怀中的啊!呜噢噢噢噢~呜噢噢噢噢!”
“别叫的跟头熊似地!快住嘴啦。”
“但本国不允许兄妹结婚啊。结果我只好把你嫁给了邻国的伊达辉宗了。不久之后梵天丸出生。这容貌一看就明白是南蛮人的孩子啊,看到梵天丸我就不禁想起那可恨的南蛮商人啊!呜噢噢噢!”
“这种陈年往事要谈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啊,快给我回去。”
义光突然停止了哭啼,向辉宗靠近。
“辉宗啊,我至今仍为将身怀南蛮商人孩子的阿义强加你的事而感到愧疚啊。”
“并未强加,我对阿义是一见钟情,因此…”
“为了伊达家,我劝你一句,让身上流着你的血的孩子继承家业比较好哦,你看,不是有竺丸在吗。”
“继承人是长女梵天丸。”
“梵天丸身上的是最上家的血,不是伊达家的孩子!”
“因为阿义是我的妻子,妻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因此…”
面对义光的威胁辉宗丝毫不为所动。
面对义光放出的凶暴杀气,辉宗如同柳条随风摆动般泰然自若。
义姬则盯着这个存在感薄弱的辉宗对他刮目相看了。
躲在草席之下只露出臀部的梵天丸也不禁呜咽道“父亲……”。
但是,奸雄义光正企图在伊达家内部发动政变。
吸收了推举竺丸的伊达家家臣团的一部分,将他们带到来现场。
“阁下。”
“伊达家可是持续了十六代的名门。”
“如果血脉断绝那是无可奈何。”
“可如此有竺丸大人在,让他继承家督才是道理所在吧。”
“就算梵天丸是长女,但她也并非你亲生的你也明白。”
“所以她不能算作长女。”
与竺丸派的家臣联手,义光带着手下来到了米泽城。
对于被包围在房间里的辉宗与梵天丸,义光只要有意或许随时都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梵天丸之所以不愿将自己的魔眼暴露在家臣们的面前,就是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气氛。
如果不慎让他们看到魔眼的话,家臣们或许会因恐惧而暴走的吧。
“兄长!你这是企图分裂伊达家吗?怎能这样!”
义姬大吼道,而义光却一副说冷笑话般的态度回应说“嘛嘛阿义,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别闹嘛,呵呵。”
“我说辉宗。请在这里宣誓让竺丸做继承人,然后从此隐居。当然竺丸的监护就交给我了。这样的话起码能保住你跟梵天丸的性命。”
“兄长,竺丸可是连话都还没会说的孩子啊,再不适可而止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阿义,还都怪你一直不篡夺伊达家要不我也不用亲自出马是吧。你这个比我还要强的奥州最强武将,为什么要怀着悲情在米泽养跟南蛮人的孩子呢,赶紧跟哥哥我上战场去。”
“没用的。我是不会当武将的。我已经决定要把梵天丸培养成全日本最强的武将了。”
“那才是徒劳的呢。梵天丸根本就是个没前途的小屁孩,你瞧她躲在草席下边露个屁屁的窝囊样。”
虽然被义光指着笑,但梵天丸依旧无法露面。
(父亲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把我从继承人的位子上换掉的,就算受到拷问……呜,这样下去的话…)
这魔眼要真能放出打倒敌人的奇异光线就好了,梵天丸咬牙道。
“喂辉宗,回话啊!抵抗的话会怎样你也懂的吧!”
“辉宗阁下!!”
“封锁梵天丸未来道路的事,我做不到因此…”
“正如你所见在这里的各位家臣都是竺丸派。你打算怎样啊,辉宗。”
辉宗被逼到了九死一生的绝境。
梵天丸想着自己必须要救辉宗,可是…
(呜,不行,我体内的魔王不肯觉醒。)
果然我不是什么魔王吗,真正的魔王是战胜了自己父亲的最上义光吗……
我没法模仿他的做法啊,梵天丸的心接近崩溃边缘。
比如让自己反抗辉宗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不行。我赢不了最上义光,梵天丸在心中放弃了。
果然我生的太晚了吗……
(只有由我亲自提出把继承人的位子让给竺丸了吗)
梵天丸颤抖着下定了决心。
但这时,义姬叫道。
“梵天丸!给我在家臣们面前站出来,告诉他们你绝不会让出继承人的位子!”
要是让他们见到魔眼吓到他们的话会危机到父亲的性命的。梵天丸震惊得动弹不得。
“还在犹豫什么啊。让这些叛徒们见识下你坚固的意志啊!给这些不忠者以制裁!”
“……要是那样做的话,父亲他……”
从草席的后边传出梵天丸软弱的声音。
“如果想要自己的居所的话就出来战斗吧,梵天丸!”
义姬的叫声,仿佛是昆沙门天在催促恶鬼罗刹服从于自己时一般充满着怒气与锐气。
“……要舍弃父亲我做不到!我……”
“梵天丸!”
在义姬一瞬忘我的间隙里,义光把刀架在了辉宗的脖子上。
这下辉宗完全变成了义光的人质了。
“兄长,住手!”
“哼,谁会住手啊。阿义,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这等柔弱的傻蛋不配做你的丈夫!米泽是你的城池啊!”
这下要杀要刮都是我的自由了!义光再度逼向辉宗,但辉宗仍旧面不改色。
“我不想拖梵天丸的后腿,因此快杀了我吧。”
“辉宗阁下!”
“混蛋!你这是什么眼神!给我害怕点行不!你不怕我吗!?”
“……父亲……!”
虽然义光不是个会仅因感情激昂而随便砍人的粗暴男人,但看着辉宗那禅僧般澄清的眼睛,就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怒火。
(这家伙竟然是阿义的丈夫吗……可恶……如果没有那个南蛮商人的话如此我就在享受着跟阿义甜蜜美好的每一天了。)
用现代的话来说,义光就是个重度的妹控。
虽然作为大名也进行了政治婚姻还有了孩子,但真正爱着的女性是自己的妹妹义姬,仅她一人。
当然,这份情感是纯粹的爱。
并非那种只是想对亲妹妹乱来的那种不纯的情感。
义光终于无法忍受辉宗了。
“诶,干脆在这里把你跟梵天丸一起给斩了。”
“兄长!你要敢那样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阿义。难道你还能动手砍了我不成?要砍我这个对你溺爱得不得了的兄长吗。要砍这个当年你要跟南蛮商人私奔的时候都要疯掉的这个可怜的哥哥吗!”
“……没救了,兄长已经丧失了平日的理性。”
义姬很清楚义光虽然平日非常冷静但一旦扯到妹妹的事上就会脱离常规。
当发现她与南蛮商人相恋的时候义光所受到的精神冲击以及随后采取的行动都只能用异常来形容。
因此义姬在辉宗被抓做人质被逼“辉宗,如果不让竺丸当继承人的话就在这里把你杀掉”的时候没法对义光下手。
如果义姬为了丈夫而向自己刀刃相向,那义光肯定会失去理智而把辉宗杀掉的吧。
“兼碳,请救救姐姐跟父亲。”
爱姬抱向在走廊观察事态进展的兼续。
“最上义光的恶行不可原谅。虽然我也很想帮忙,但要是贸然出手恐怕梵天丸已经崩溃了的心将难以重振。”
“还没有崩溃呢。姐姐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害怕那些家臣们看到她的红瞳陷入混乱使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唔,原来如此。米泽的人们原来如此的迷信吗,爱阁下?”
“请救救父亲,如果父亲被杀了的话,那是姐姐就真的会…”
“对于父亲而言,姐姐乃是情敌的孩子。就算如此父亲还是把她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宠爱。”
“兼续阁下,拜托了。虽然我很想出手,但我是公主的护卫。对于拥立竺丸大人的家臣们而言我是主公身边的奸臣,是敌人。我的出现反而会使事态加剧。”
因自己一时疏忽被义光闯进来先下手为强,小十郎只得在一旁咬牙道“公主的心可不能被憎恶所占据。”
“阁下的温柔之心有被继承到公主的心里。但这样下去公主会被身上流淌着的最上家之血所支配,堕入暗黑之道的。”
“兼碳。救救姐姐……”
梵天丸之所以能像对亲姐妹那样对待爱阁下,正是因为继承了把梵天丸像自己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的辉宗的温柔之心,兼续顿悟到。
如果辉宗在这里被杀掉的话,那梵天丸将会走上歧途的吧。
但如果能够拯救辉宗的话,有辉宗的仁慈加上最上家的智谋血统梵天丸终有一日将成为奥州的龙吧。
(谦信大人的预想成为现实了呢)
兼续站了起来。
“先由我用这三寸不烂之舌让反叛的家臣们跟最上义光闭上嘴好了。”
“拜托了。”
“但是小十郎阁下。光靠我这个外人是不行的。如果梵天丸不在家臣们面前露面,不能以自己的坚强意志直面这个局面的话,事态依旧无法收拾。”
“请将这个…”
从小十郎手里递过一条散发着不祥之气的黑色眼带。
与不同的眼带不同。
说不出究竟区别在哪,但总之气氛上极其诡异。
虽然并非南蛮之物,但又是件可疑的小道具呢,兼续诧异道。
“公主的弱点,乃是颜色不同的双瞳。所以请把这个眼带交给公主。”
“可带上眼带的话不会反过来让梵天丸更萎缩吗?”
“如果是普通的眼带的话会的吧。但这个眼带是特别的,一定能帮上公主的忙。”
虽然不知道这个眼带有着怎样的由来,不过小十郎似乎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将这个眼带交给梵天丸。
“不愧是片仓小十郎,这下有胜算了,不胜感激!”
兼续走向室内。
“你谁啊?”
义光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兼续。
但是兼续并未动摇。
兼续的辩舌赢不了的对手,也就只有宅在南蛮鬼屋里时的梵天丸了吧。
“我是侍奉于越后上杉谦信大人的,直江兼续。”
“谦…谦信?”
“我被谦信大人交以全权处理奥州事务。谦信大人曾说奥州有最上义光这个奸恶的男人,或许会加害于米泽的梵天丸。也就是说如今的事态早在意料之中。”
“你就吹吧!”
“我说的是实话。谦信大人为了惩戒这世上所有的恶而高举义旗持续战斗着。所以自然也将她正义的目光放到了离越后不远的山形之上。”
“就算如此谦信要应付关东的北条还有甲斐的武田呢,根本没有余力向山形进军。”
“太天真了最上义光。只要我兼续有意,就能用这三寸不烂之舌立刻编程讨伐山形的部队。”
“你个小鬼头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就试试啊。你要是放了辉宗阁下乖乖滚回山形去的话,你今天就将被认定为上杉家的仇敌。来和我兼续一战吧!”
义光叫唤道“呜哇哇哇,真是个讨人厌的小鬼头!少给我一副得意的表情啊!”但兼续最喜欢的就是用一脸得意的表情吐着辩舌让对手苦恼了。
义光则为了(为什么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这意料之外的展开而感到迷茫。
(……这小鬼倒是无所谓,但谦信要是现在出马的话可不好办。不再扩宽点领土的话根本没法跟谦信决战啊)
干脆直接把这小鬼干掉吧。
不行不行,要真杀了那就等于是在跟谦信挑衅了。
“辉宗,都怪你害我被逼到绝境了啊!给我想想办法!”
“就算你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因此…”
“不想点办法就把你干掉!”
“所以说你杀了我就好嘛因此…”
“呜噢噢噢!威胁对这家伙压根不管用!”
辉宗这家伙真是不可理喻,果然还是趁着有机会杀就杀吧。义光抱以了决定性的杀意。
“糟糕!”
一个不小心挑衅过头产生反效果了,但等兼续察觉到时已经太迟了。
“快出来,梵天丸!”
义姬用悲鸣般的声音喊道。
“这是片仓小十郎阁下为你准备的眼带。带上这个来收拾事态!”
兼续将眼带朝着躲在草席下的梵天丸扔了过去。
梵天丸从草席旁伸出小手结果眼带,戴了上去。
“公主!那眼带是甲斐的名军师·山本堪助特别让给你的!”
小十郎单手持刀,边保护着爱姬边走了进来。
“堪助阁下听到公主的境遇之后泪水滂沱。‘为了纯洁无垢的无罪幼女,我山本堪助,愿意给予任何援助!不管是眼带还是军配我都给。可以的话把我堪助的府邸都借给公主并传授我毕生之军学,洗澡的时候也陪着一起进去!’他仿佛就是一位亲切与善意的结晶一般的人物啊!”
不对不对,其中有一部分明显混杂着奇怪的情感在里边吧!兼续想道。
家臣团里的很多人,听信传言认为梵天丸的右眼是瞎的。
为了迎合传言姑且把眼带戴到了右眼上,梵天丸大叫着“哦哦哦,身体好轻!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吗!”从草席之下蹦了出来。
锵锵锵。
摆出帅气的姿势(梵天丸用语【登场】)梵天丸跃向家臣团跟义光的跟前。
“……虽然戴上眼带的瞬间不知为何背后一股寒意。不过算了,小十郎!如今得到了这个山堪眼带的我已经天下无敌了咕咕咕。”
哦哦梵天丸大人啊,跟着义光的竺丸派家臣们惊呼道。
至今为止从未在家臣们面前露过脸的梵天丸。
总是宅在南蛮鬼屋宅邸里,唯有传言在外头晃悠的这位梵天丸。
在一部分人里甚至流传着因为南蛮作祟左右瞳孔的颜色不同的传言乃是编造的,实际上是有着让人不忍心看第二次的抱歉容貌的公主。
但她真是的面容究竟如何。
家臣团里不禁发出了“噢噢噢噢”“哦哦哦”如怪鸟鸣叫般的感叹。
梵天丸那美丽可爱的容貌与家臣团们所崇拜的义姬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更为娇小,还有一头闪光的金发超越了凡人的境界。
用眼带封印住了弱点双色瞳之后,梵天丸变回了在自己宅邸里的那个一脸嚣张地奸笑的她,可爱耀眼度倍增。
“与传言不同,好,好美!”
“这…这不是个很可爱的公主大人吗!”
“想要给她洗澡了!”
“在下要陪睡!”
“那在下负责陪上厕所!”
“可恶,至今为止片仓小十郎竟然一个人独占了如此可爱的公主吗!”
“唯有片仓小十郎你非死不可!”
“觉悟吧!”
“咦,为什么是我啊!?”
被认为是男孩子的小十郎,非常不幸的聚集了全家臣团的嫉恨于一身。
“支持竺丸而把这狐狸放进城内的家臣们,现在在此向父亲道歉的话就原谅你们咕咕咕!但是伯父,你可不行!”
最上义光也(噢……如同阿义小时候的写照般的美幼女啊!)险些流下口水了。(不对,我现在可是抓着辉宗做人质的啊)硬是抑制住了亢奋。
“欸可恶的小鬼,说不行是怎么回事!要杀我的话我就带着辉宗一起上路!”
梵天丸突然开始哭泣,大幅挥舞着手脚开始了独角戏。
“哦哦……我能听到……父亲的心声……‘连同我一起向最上义光射击!射杀吧!梵天丸啊,越过自己亲手射杀的父亲的尸体之时你才能作为真正的魔王觉醒!’”
“那…那是什么啊?!什么跟什么啊!?”
“父亲,你竟然如此的爱着我梵天丸吗……!我太幸福了!那我就不客气的开枪吧!”
喂我才没这么想呢因此…辉宗不禁脱口而出,但此时的梵天丸早已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了。
哭得一塌糊涂的梵天丸终止了【登场】姿势,向前一步“锵锵锵”然后举起右手向前指着,大喊道。
“呜咕,呜咕,再…再见了父亲~!小的们,给我射击…射击喵!”
咦,最上义光发出悲鸣。
“哈哈哈,余兴节目就到此为止吧。怎么可能把我跟辉宗一起射杀呢是吧!”
铛铛!
家臣们遵从梵天丸的命令向天花门放出警告射击。
“等等!住手啊笨蛋!开玩笑的!这不过是个余兴节目啦!别开枪啦!”
义光弃刀投降。
所谓人质作战,只有保证对方不会伤害人质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没想到梵天丸能一瞬间掌控竺丸派家臣团的心,而且还自我陶醉的“再见了父亲!”下令攻击实在是出乎义光的意料之外,于是只好以【余兴节目】来敷衍自己所做的一切。
如今义光的同伴只剩下从山形带了的仅仅数名家臣了。
“阿义,你也帮我说说嘛!全都是开玩笑的啦!拜托!”
“你先放开辉宗阁下再说。”
“我放,但要先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啊!这小鬼不正常啊!”
“梵天丸,即使是这样的哥哥也是我的兄长,吵架已经吵完了所以停止攻击吧。”
“明白了母亲。”
梵天丸的泪水似乎是装出来的。
辉宗被解放的瞬间立刻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啊,你竟然装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射杀我们吧。被骗了!”义光察觉到,但已经太迟了。
何等恶劣的小鬼,要是我不投降的话打算怎么办啊,义光叹气的同时,也对这个能欺骗自己这般的奸雄从窘地脱身的梵天丸燃起了恐惧与猜疑之心。
“梵天丸!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才不承认你是伊达家的嫡子呢!”
“咕咕咕,败家狐狸的远吠真是让人不忍心看啊,滚吧,滚吧!”
“这个臭小鬼~!”
义光咬着牙带着随行人员向山形撤退。
就这样,义光促成的政变被防患于未然了。
对义光没一句抱怨,还让他带着豪华的纪念品回去的辉宗说不定真是位名君,而或仅仅是什么都没有考虑而已。
得到了山本堪助的眼带,简称山堪眼带在家臣团面前大肆活跃的梵天丸被小十郎等人抱过来正一脸羞涩。
“咕,放手,放手啊。万一魔王觉醒了那难道保住的米泽就危险了。”
“公主,太帅了!虽然你喊出射击~的时候我吓得差点晕过去了。”
“戴上眼带的姐姐帅呆了……爱对姐姐的爱太深活着都好痛苦……”
“嘛嘛,别这么夸我嘛咕咕咕。”
“跟我堂堂正正的辩舌相比你虚张声势的战术正好相反,要是最上义光没有投降的话要怎么办?”
唯有兼续青着脸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谎言不也是权宜之计的一种嘛咕咕咕。所谓的胜负,就是只要赢了就好了的。”
“我想说的是你要是最后被逼得自己射杀辉宗阁下的话怎么办?”
“兼碳的辩舌不是没救成父亲嘛,咕咕咕。”
“嗯嗯嗯。”
“嗯嗯嗯个头啊!”
但是,好事多魔。
这天晚上。
正入浴的辉宗突然压着胸口说“心脏好疼因此…”而倒下了。
辉宗本来就心脏不好。过劳之时经常这样倒下。
稍微静养一段时间实惠恢复,并未是会威胁到性命的病。
但这次的时机太坏了。
家臣团误认为“因为梵天丸大人企图射杀阁下所以才让他心病发作的”。
并且,家臣团里也出现“梵天丸大人的行为是在太可怕了”“说不定有朝一日会毁了伊达家”“竟然说出要射杀最上义光阁下,果然是因为身上流着最上的血吗”这些事后诸葛批判梵天丸的呼声。
没有辉宗血脉的嫡子梵天丸以及流着辉宗的血的弟弟·竺丸。
只要这两人同时在辉宗的身边,家臣团的分裂就不可避免。
当然,也不会有人不知吸取教训的在山形有着最上义光在的情况下再度煽动伊达家臣团的分裂。
从为数不多的梵天丸派家臣中甚至发出了“干脆把企图拥立竺丸大人的人给制裁了”的呼声,但要制裁的话数量也太多了。
而且辉宗并非会才去此等无情举措的人。
但家臣团间的动摇,已经一进了不能够再继续放着不管的地步了。
为这一事态感到忧虑的义姬,终于在某一天,将梵天丸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商量解决方法。
“梵天丸。兄长可是个死缠烂打的人,是个有仇必报让的让人头疼人物。伊达家的家督之争还会愈演愈烈的。”
“嗯,抱歉母亲。”
“而且要是辉宗大人真死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就是赌一赌嘛。伯父本来就不是会慷慨就义的人,被逼急了肯定会弃刀说自己是在开玩笑的吧。”
“要是这一赌把自己父亲的生命都赌没了就无可挽回了啊!”
“……那个时候,别无他法了嘛。”
“兄长也是有冲昏头脑的时候的啊!这种事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了!”
“……是。”
义姬因梵天丸让辉宗的性命陷入危险而感到生气。
虽然她明白梵天丸下令“向父亲射击”的命令是演戏,并非真心想射杀辉宗。
但要是有个万一一切就都太迟了。辉宗会跟义光一起变成蜂窝的吧。
梵天丸将背上【弑父】的污名,而且梵天丸并非辉宗亲生。相当于养子的梵天丸要是把辉宗给杀了的话,那伊达家的家臣里除了小十郎等一小部分外会集体谋反的吧。
实际上,家臣团里已有大部分人因为害怕梵天丸过激的做法而变成了竺丸派。
说到底,义姬不能直接溺爱梵天丸,仅仅把竺丸放在身边的最大理由,为的就是不让伊达家的家臣团对梵天丸抱以方案——
(如果我公然疼爱梵天丸这个并非辉宗亲生的孩子的话,伊达家的家臣们不仅会记恨于我也会同时记恨于梵天丸的吧。但如果母女不合的话,那梵天丸所收到的就是同情而不是怨恨。)
义姬的这份情感,乃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中的秘密。
一直陪着梵天丸的片仓小十郎似乎有所察觉但……
“梵天丸,所谓才气,并非拿来炫耀的。智者行事应更为慎重才是。”
“呜呜,我有在反省。”
梵天丸想着(如果我是父亲亲生的话,那母亲跟家臣们都会夸奖我的吧……)消沉地叹气。
“你暂时离开米泽比较好。”
“母…母亲。你是说……让梵天丸,离开米泽吗?”
“我是让你假装放弃继承家督,为了能活跃于乱世而进行游学。”
“呜喵?”
“兄长之所以会抱以夺取天下的野心,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有过上洛的经历,梵天丸也应该早点去京都见见世面。”
“……呜呜,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流放吗,母亲。”
“才不是呢,为什么会这么想?”
“……梵天丸把父亲的生命放到天枰上去衡量了。被母亲所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并没有记恨于你我不是说过了吗?”
“呜咕……既然没记恨于我的话为什么都不肯夸我一句……”
“要是夸奖你的话,你马上就会得寸进尺得意起来的吧?”
“呜呜……梵天丸我……”
不管是义姬还是梵天丸,都无法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义姬无法在家臣团面前溺爱梵天丸,只能摆出严厉的态度。
而梵天丸则认为自己因为伴随【南蛮作祟】而生导致义姬讨厌自己。
家臣会分裂为梵天丸派与竺丸派,正是因为这对母女无法坦诚相待。
为了打破现状,必须由梵天丸自己宣言要继承伊达家的家督。
此时的义姬,恨不得现在就让梵天丸嘴里说出这句话。
“梵天丸,那你能够代替静养中的辉宗阁下跟兄长战斗吗?”
梵天丸想起义光的高大身躯,不禁颤抖。
口舌之争姑且不论,要真跟那伯父在战场上相见可没有能赢的信心。
梵天丸还年幼,尚未有过初阵。
“……唔,不行的说……”
虽然很残酷,但果然现在的梵天丸需要更多的修炼与经验。
梵天丸不足的,是经验,以及自信。
虽然现在应该是义姬把梵天丸抱在怀里给她自信的,但此时的义姬做不到。
只有当梵天丸成为伊达家的当主。不是被逼而是主动成为奥州的霸者时,才第一次能被家臣团认同梵天丸是伊达家的公主。
为此义姬不得不给予梵天丸一个有一个的试炼。
“梵天丸,去京都吧。为了超越我兄长而找到点什么。”
“超越伯父……”
“去看看海,去看看南蛮文化。为了认识到你的眼睛并非南蛮作祟,将你从迷惘中唤醒。”
“我明白了,我梵天丸出发去旅行,母亲。”
梵天丸向义姬深深行了一个礼。
“但是不许带着小十郎去哦。给我一个人上路。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束缚你自己的正是你的心啊,梵天丸。”
“……我明白了。”
梵天丸颤抖着点着头。
坚强而楚楚可怜的女儿。
梵天丸为了得到母爱,不管母亲下达何种艰难的命令都会坚决执行。
(就算不勉强让梵天丸成为伊达家当主不也挺好的吗,就算不把她培育成能称雄一方争夺天下的英雄不也挺好的吗。只是像普通的母女一样,平淡的生活着幸福的度过每一天不也挺好的吗)
义姬不禁想要抱住颤抖着的梵天丸了。
但是时机太坏。
如果现在不把梵天丸硬赶出去旅行的话,恐怕梵天丸将永久错过见世面的机会的吧。
(不行,这孩子太敏感了。梵天丸要战胜自己内心中的黑暗,找到自己的居所,唯有成为争夺天下霸权的英雄才行。我应该从一开始就做好这样的觉悟了的)
这份思念止住了义姬的行动。
想让梵天丸在天下展翅翱翔的思念,与梵天丸作为普通的母女生活的情感,义姬此时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心被撕裂成了两块。
伤心的梵天丸在那一夜在宅邸开始做旅行的准备。
“太过分了。竟然让不久前还整天宅在宅子里的公主一个人去畿内什么的太不合情理了。”
对于反对出发的小十郎,梵天丸踮起脚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够了”。
“如果带着普通的眼带的话或许我会变得很懦弱吧,可有着这大军师那让出的山堪眼带我就能够堂堂正正的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公主。”
“咕咕咕,就算相离两地,我的心也一直跟小十郎在一起。”
“呜呜……公主……变得如此优秀了呢……虽然之前是那么的废材。”
“吵…吵死了!”
小十郎,这天晚上一直在鼓励着梵天丸。
小十郎长途跋涉去甲斐并非只得到了一个山堪眼带,还找到了一个适合戴上这个眼带的梵天丸的传说中的名号。
“正如所言,即使出了米泽,这个眼带也会保护公主的吧。话说在古代的大唐有一位独眼的绝世猛将,叫做李克用的伟人。”
“李克用,没听过的名字呢。”
“据说李克用因为独眼而被称为独眼龙,为敌人所畏惧。”
“哦哦,独眼龙吗——咕咕咕。挺帅的名号嘛。”
梵天丸感受到了独眼龙这个词里的中二气质所以十分中意。
“公主也请以独眼龙自称。”
“我明白了,小十郎。干得好,能找到如此适合我的帅气名号,要好好的褒奖你才行。”
“非常谢谢!”
在一旁看着主从相拥之景的兼续终于对小十郎这位少年(其实是少女)感到敬服。
小十郎阁下为了将忧郁的梵天丸引诱到外边的世界,试遍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吧。这是何等细腻的爱情啊……
哈?难道这胸中的鼓动是恋爱吗?怎么会……我…我可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谦信大人一样一生不犯戒的啊,在一旁一个人脸一下红一下青的。
“姐姐,爱也试着戴了眼带。”
“爱,暂时要别离了。抱歉,抱歉。”
“在与姐姐再见之前,不会摘下眼带的。”
“虽然暂时见不到了但我一定会回来的,要跟小十郎还有成实好好相处哦。”
“……是……姐姐实在太可爱了想死啊……”
而爱阁下也可爱得让我想死啊,兼续想道。
至今为止对恋爱跟家庭毫无憧憬的兼续,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在梵天丸的宅邸里生活的这段时间里产生了对家族的强烈渴望。
流淌着泪水的离别之夜吗——
“呜啦!我带着蝗虫佃煮来鉴别了。”
唯有成实,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是成实呢。
梵天丸似乎对这样的成实相当中意,此时也说着“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把讨厌的蝗虫佃煮硬是塞到了嘴里。
也因此有了别理之痛之外的流泪理由。
这一夜,兼续断绝了想要跟小十郎还有爱阁下一起度过,想要再稍微在米泽呆一段时间的情感。
“嗯哼,既然你要离开米泽的话,我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劳烦各位了。”
“终于察觉到自己在这里蹭饭是多么无耻了吗,兼碳真是太烦人了。”
“闭嘴!你完全不了解米泽之外的世界吧,由我来给你带路到半路也行哦,梵天丸。”
“才不要呢,多管闲事。兼碳给我速度滚回越后去。”
“为什么!为什么!”
“你看小十郎还有爱时的眼神莫名有些妖艳之色。”
“什什什么,谁妖艳了!”
“不管是小十郎还是爱我都不会给兼碳的!”
“混…混蛋!”
不用说,兼续此时确信了“被情所困的我错了。果然这家伙总有一天会作为邪恶的魔王觉醒给奥州带来大乱的”。
梵天丸在家臣们“为什么公主要一个人前往京都?”“似乎是被义姬大人给赶出去了”“因为企图射杀主公而惹义姬大人生气了吗”“我们伊达家会何去何从啊”“不知道”“主公的身体还没恢复呢”“这样下次伊达家会被最上义光给篡夺的”的吵杂中,向着畿内踏上了游学之旅。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3: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封印 邪气眼龙诞生
第三封印 邪气眼龙诞生
被直江兼续送到港口,计划乘船到堺登陆,然后再走陆路到京都。
但是梵天丸对堺一见钟情了。
“噢噢!有那么多的南蛮人跟明朝人还有好多不知道从哪国来的稀奇的人!咕咕咕。”
在当时堺作为国际贸易都市而繁荣。在那里有着大量从外国的船还有商人造访。
在那之中自然不乏红发跟金发的南蛮人。在这里梵天丸不需要意识自己与众不同了。
同样是日本,堺与米泽可谓是天差地别——有着与广阔大海相连的港口的城市就是这样的吗,梵天丸感叹道。
(我可能再也没法回到米泽去了。想见母亲还有小十郎她们啊)
抱着这一丝悲伤,梵天丸已沉醉于眼前这幅广阔的充满异国风情的景色之中
在堺到处瞎逛的途中,梵天丸碰到了冲击性的邂逅。
“嗯嗯。这香味是…”
刺激着梵天丸的鼻子的,是难以表达的甜辣食物的气味——
跟着气味看去,在护城河边上有一家露天店铺。
“今井章鱼烧”
看板上边写着。
“……章……章鱼烧……究竟是什么喵啊?”
不明白。
小心翼翼地靠近店铺。
带着单片眼镜的男人面相严肃的男人正在一脸不爽地烧着充满谜团的章鱼烧。
梵天丸踮脚小跳着想要看清楚章鱼烧的制作过程。
在铁板中有着许多的圆孔,大叔正往圆孔里注入白色的原料。
“哦哦,南蛮的小姐吗。刚从西班牙来的吗,还是说葡萄牙小姐家的孩子呢。”
店铺的老板向正一蹦一跳的梵天丸搭话。
虽然长得挺凶的但意外地对小孩子态度不错的样子。
“西班牙?我是从米泽来的梵天丸,咕咕咕。”
“喔,yo•neza-wa(鸟语化的米泽的日文发音)吗?没听过的国名呢,世界还真是大呢,嗯。”
“不不,我的故乡是奥州,瞧我拿着刀呢。”
“什么,小姐你是武士吗?”
“嗯,唔。”
果然会被以奇异的目光看待吗,梵天丸把头缩了回去。
“最近南蛮商人与日本女孩结婚的不少呢,没想到奥州竟然也有呢。”
说着拍着梵天丸的脑袋豪快地笑了。
(习惯了南蛮人的堺的人们并不认为梵天丸是魔物而感到害怕,说不定就算解开右眼的眼带也…)
梵天丸有这样的预感,但却没有解开眼带的勇气。
就算是在堺的南蛮人之中,也没有看到左右瞳孔颜色不同的人。
“小姐你爸爸妈妈呢?”
“我一个人来到堺的。”
“什么。从奥州一个人来?吃了不少苦吧,小姐。”
“话说回来老板,这个章鱼烧是什么东西啊?”
“首先让这个小麦粉做成的外皮在这个铁板里烧。”
“烧的少不多的时候会有香气飘上来呢,咕咕咕。”
“接下来就往里边塞入用菜刀切好了的章鱼触手。”
“噢噢!”
“这时,往所有的外皮里塞章鱼时保持外形完整不破损那就是达人的技量了。”
老板流畅的操作,不断将触手切断然后放进去。
梵天丸不禁发出“噢噢-”的呼声在一旁鼓掌。
想起义姬融入南蛮风味的诡异料理,不知为何一股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把触手放进去以后就用锥子翻转去烧背面。”(这里说的锥子是一种叫做【千枚通し】的制作章鱼烧时专用的锥子)
“又是菜刀又是锥子的,还真用了不少凶器呢咕咕咕。”
“这样翻来覆去。”
“噢噢噢!这凶残的翻转速度!让我也来试试!”
“这招外行弄起来可是很困难的哦。”
说着老板把梵天丸拉到店铺里来,让她手持锥子。
堺的人真是好说话。
“嘿!呼!”
“喂喂,用尽全力刺进去可不行。要用锥子的前端勾住一角然后翻转。”
“不能刺进去吗?”
“不用刺,勾住一角翻转就好,不要太用力,放松点。”
“呜喵,真难弄呢……跟武艺的心得有些相似之处呢咕咕咕。”
“或许真有点呢。面对身材比自己高大的敌人时,比起正面用力量去硬碰不过避实就虚四两拨千斤要效率得多呢。”
“哦,老板你也精通武术吗。”
“那是,不过在堺这里武家的人也没法乱来的。”
“为什么啊?”
“因为钱啊。堺可是汇集着全世界的金钱啊。就算是武家也无法与如此大量的金钱所拥有的力量相抗衡。”
“原来如此喵。今后的世界是靠钱的世界吗。”
“反过来说如果有大名能控制住堺的话,那这位大名定能成为天下人了。”
“那我梵天丸从现在起要将堺占据,觉悟吧咕咕咕。”
“喂喂小姐,别拿着锥子乱挥啊。”
“呜喵?武器被轻易夺走了!?”
“像小姐你这样横冲直撞的战斗方式可赢不了那些大块头的男人哦。”
“唔,没点策略的话就连个这个卖章鱼烧的都赢不了喵。”
其实这位老板,乃是堺首屈一指的豪商今井宗久。但由于喜欢制作由南蛮料理产生灵感而诞生的料理•章鱼烧而时不时会像这样隐瞒身份到自家店面的一线来。
“小姐,找到住的地方了没啊。”
“咕咕咕。才不需要住的地方呢。吾乃被从故乡流放的流浪者……跟那些野猫们一块儿睡就好。”
“这怎么行,天色一晚会有拐小孩的出现哦。”
“呀?喵…那是什么?”
“似乎南蛮有着患有露璃魂(读作萝莉控)这种心病的大叔们,一旦病发不知为何就会抓童女来品尝。”
“露…露璃魂?”
“似乎是未来语来着。在未来的日本有着大量感染露璃魂的男人。”
“未…未来语?”
“最近在尾张美浓一代未来语很流行的样子。像露璃魂啊魔坐魂(母控)啊哈雷姆(后宫)之类的。”
“全是从没听过的词喵!?”
梵天丸摸不着头脑。
(尽是连南蛮魔族的故事里也没出现过的陌生词汇。堺究竟是怎么了?莫非堺有着我所不知的强力魔族存在吗?)
喜爱让别人吃惊的梵天丸在堺这里也只有自己受惊的份了。
略显耻辱。
要尽快了解这个充满谜团与神秘的堺的全貌才行,梵天丸暗下决心。
“老板。那个品尝童女的究竟是怎样的病啊。有着邪恶的气味。魔族的预感。我对此超感兴趣啊咕咕咕。”
“那是些染上被不治之症的可怜人们,你还是别探究的好否则会吃苦头的。”
“诶,说的人家更想了解喵。”
“比起这个,来。章鱼烧。涂上南蛮风味的调味汁就完成了。”
老板用牙签刺起章鱼烧,送到了梵天丸的嘴里。
“啊唔……好…好吃!?”
梵天丸不禁落泪。
这世上竟然有着如此美味的食物。
加上梵天丸本来就是喜欢料理的美食家,因此感动倍增。
“堺还有很多这么好吃的东西存在吗!?”
“今井的章鱼烧是最受欢迎的了。其他的话,还有杂样煎菜饼跟炒面等等吧。”
“原来如此喵,总之以面粉类拿来烧的为主是喵?”
“不仅仅是烧哦,还有南蛮风味的调味汁也很重要。”
“老板!请收梵天丸做弟子吧!”
“弟子?”
“我想要精通堺的料理然后自己开店!”
“这可不行呢。需要小姐双亲的许可,否则我就成了拐骗小孩的了。”
“呜喵,不行吗……咕咕。”
梵天丸后来以美食料理家闻名于世,其契机似乎就是如今在堺与章鱼烧的这次邂逅。
“呜呜,梵天丸要是放弃做武士的话,会被母亲训斥的。”
老板建议道“对了,去拜访南蛮寺吧。”
“南蛮寺。还没见过真正的呢。”
“小姐你是天主教徒吧,他们会看在同胞的份上让你留宿的。”
“慢着老板。我可不是天主教徒哦咕咕咕。我乃南蛮魔族,敌基督。也就是说南蛮寺乃是我的天敌啊。”(注:Antichrist之前翻成了反基督,因为日文里是写成反基督的,后来查证圣经的中文译本里翻译成敌基督,所以以后都翻译成敌基督。)
“嘛嘛,就算宗教派别不同大家也都是差不多的嘛,这边。”
梵天丸的自我介绍被无视了!
“放…放开我!不行,被圣水淋到的话我会溶化掉的!”
“在被露璃魂抓到前,先在南蛮寺确保住处比较好哦。”
于是,梵天丸就这样被带到了魔族仇敌们在堺的根据地,南蛮寺里。
在堺的南蛮寺里,住着少女传教士路易斯•弗洛伊斯。
“初次见面,你就是来自米泽的梵天丸妹妹吗?”
“唔,嗯。”
“我是传教士路易斯•弗洛伊斯。”
“唔,嗯。”
身着清楚可怜的修女装的弗洛伊斯与一身漆黑南蛮斗篷的梵天丸,在南蛮寺的礼拜堂相遇了。
梵天丸第一次地,与异国的少女交谈。
弗洛伊斯虽说是少女但也是比梵天丸要年长许多的姐姐。丰满的胸部让梵天丸看到时不禁发出悲鸣。
虽然梵天丸的母亲•义姬在米泽也因为胸部大得多余而受到各种褒贬不一的评价,但弗洛伊斯的胸部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
实际上,弗洛伊斯在欧洲生活的时候就被叫做是魔乳之主,仅仅因为胸大迷惑男性这一理由而差点被认定为魔女了。
梵天丸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拥有完美抱枕素材的弗洛伊斯。
“软…软绵绵软绵绵的。弗洛伊斯啊,我命你从今晚起成为我的抱枕。”
“嘛,梵天丸妹妹,抱枕是什么?”
“有什么不好嘛有什么不好嘛,到了晚上你自然就明白了咕咕咕。”
“???”
“我手上没有余钱,抱歉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过夜呢?”
“你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你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哦。”
“真…真的吗?”
“嗯,但是天主教在堺还不怎么流行……来自信徒的供奉并不多,有时甚至出现食物不足的情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流行吗?”
“嗯,这附近流行的是大坂的喵向宗这一教派。”
“唔,我记得是崇拜黑猫的魔道宗教派别呢。”
“还有,因为我的胸部太大,被堺的人们,尤其是男性所惧怕……说南蛮的女孩有着魔乳……天主教徒是魔物什么的……我哭。”
“什么,看到如此完美的抱枕竟然害怕吗。真是群愚蠢的人啊,咕咕咕。”
“梵天丸妹妹看到我的胸部不觉得可怕吗?”
“当然,倒不如说是想要拿来当抱枕啊!”
“呵呵,让你想起妈妈来了?”
“才才才不是那样喵。”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欧洲还是日本【巨乳万岁】这一思想都还没有诞生。
而且在注重女性贞淑的欧洲,胸部过大甚至被认为是一种罪恶。
弗洛伊斯之所以以少女之身就当了修女,还飘扬过海被派来到日本传教,正是因为自幼被【魔乳】【魔乳】地为周围所惧怕并受到责备。
虽然程度有所不同,但拥有魔乳的弗洛伊斯与拥有魔眼的梵天丸之间第一次建立了共通点。
两个人很快就像挚友一般意气相投。
“不过小小年纪竟然一个人来堺游学,梵天丸妹妹还真勇敢呢。”
“我只是奉母亲的命令来的而已。母亲希望我能够夺取天下喵。”
“夺取天下?”
“嗯,我母亲可是奥州最强的公主武将。但年纪轻轻就怀上了南蛮人的孩子,也就是我,从此放弃了夺取天下的梦想。所以我要替她实现梦想喵……”
“嘛。”
弗洛伊斯因为职业的缘故,与不少孩子交流过,但像梵天丸这般渴求母爱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梵天丸妹妹真了不起。你很喜欢妈妈吧。”
“才…才没有那回事呢!”
“在这南蛮寺里,说实话就好哦。传教士绝不会把别人的秘密给泄露出去的。”
“呜…呜喵。”
头被轻轻的抚摸着。
不仅是适合作抱枕,弗洛伊斯面对梵天丸时的温柔笑容也让她想起小十郎来。
而且这位来自南蛮的少女与梵天丸同样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
(这头金发,没错,弗洛伊斯跟我的亲生父亲来自同一个世界)
虽然对于弗洛伊斯的伙伴意识在梵天丸心中快速萌发,但很遗憾她们无法成为伙伴。
要说为何。
“这…这个空间让我好痛苦。可恨的神…可恨的神…弗洛伊斯胸前那闪烁着的银十字在扰乱我灵魂的波动喵。”
“梵天丸妹妹?”
“弗洛伊斯是神的仆人,而我则是与神永恒敌对的南蛮魔族的魔王喵。传教士无法与魔王成为伙伴。噢噢,我这被诅咒的命运啊!不行,不可以把弗洛伊斯带入暗的世界让她堕落的喵!”
“那个~梵天丸妹妹?为什么要压着眼带啊?”
滚来滚去。
滚来滚去。
由于梵天丸开始用她阵阵颤抖着的娇小的身躯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弗洛伊斯上前把梵天丸抱了起来担心的问道“不会是因为旅途的疲劳而染病了吧”。
弗洛伊斯的胸部非常的柔软而且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喵,梵天丸感动道。可越是感动则心中的正义与黑暗,神与魔之间的矛盾就愈演愈烈。
“才…才不是喵。才不是病喵!”
“嘛。”
“弗洛伊斯。很遗憾,我是神的敌人!南蛮魔族啊!是常出现在基督教的故事里出现的恶魔眷属喵!”
“嘛,这样啊。咦,怎么可能嘛?”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啊?”
“现在还不能让你看,话说弗洛伊斯,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圣经呢。”
“圣经的话就在这儿啊。”
“身为魔族,得了解作为宿敌的神才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来了南蛮寺就要先读圣经才是喵。”
“很长的哦。就调梵天丸妹妹感兴趣的部分读吧。”
“将神的秘密告诉魔族不要紧吗?”
“当然。在基督教的认识里,恶魔之王撒旦原本也是侍奉神的天使呢。其原名晨曦之星,路西法,很美的名字吧。”
被抱起来的梵天丸顺势就坐在了弗洛伊斯的大腿上发出“哦哦哦”的欢声。
“神的眷属,堕落成为魔族了吗。佛教里尽是魔族皈依佛门改过自新的故事……果然还是南蛮的要有趣得多啊咕咕咕。”
弗洛伊斯很快认识到梵天丸比看起来要聪明得多。
对于从欧洲来的弗洛伊斯来说,教育水平高的日本的孩子们都是智力高气质美,可以算是一种天使般的存在。而梵天丸在这之中也是十分特别的。
“是啊梵天丸妹妹。善与恶,光与暗,正义与邪恶都是表里一体的。”
所以弗洛伊斯想,就算把圣经里很深奥的理论教给梵天丸她也能理解的吧。
虞城而纯真的弗洛伊斯的心中并没有【中二病】这一概念。
这对梵天丸乃至奥州,甚至地球都是一个重大的命运转折。
“善与恶是表里一体的吗。但魔王撒旦其实是天使的话,那神与恶魔的战争岂不是成了自导自演了吗咕咕咕。”
“梵天丸妹妹说的也有道理呢。但善恶之战最终会有个结果的。通过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圣经上是这么说的。”
“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
锵锵!
啊啊,啊啊。
此时此刻,弗洛伊斯引爆了梵天丸中二思想里的炸药。
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
这千余年来俘获了全世界中二病患者的可怕中二事件用语。
末日之战,被认为将永恒持续下去的神与恶魔的漫长对立的终结。换句话说就是宇宙的lastbattle。
在知道基督教世界里有着大量魔族魔王这些帅气的邪恶造反者而燃起南蛮兴趣的梵天丸,对于《启示录》却还毫无所知。
“哈米吉多顿。那…那…那究竟是…怎…怎样…怎样的啊!?”
“是新约圣经最后收录的预言书《启示录》里预言的战争的名字。话说梵天丸妹妹,你身体在发抖呢没事吧?如果觉得害怕的话我们就不说这些了吧?”
“这是所谓武者战前的兴奋喵!圣经里竟然还有预言书吗喵?《启示录》!?那究竟是什么!?”
“唔,《启示录》在教会里被视为是异端之书,所以信徒们基本都不会去读的……真的不害怕吗?”
“不怕!不对,虽然害怕但感觉好兴奋好有趣!”
不知道怀疑别人的弗洛伊斯说道“既然梵天丸妹妹这么感兴趣的话”让梵天丸继续坐在自己大腿上,开始读《启示录》——
在梵天丸心中,第一封印解放,第二封印解放,第三封印正在解放中——
“哈米吉多顿将于七个封印解开之后开始。第一封印解开之后,骑着白马的骑士将出现在地上。第二封印解开之后则是骑着红马的骑士。第三封印则是骑着黑马的骑士。第四封印解开时是骑着灰马的骑士——这四位骑士被称为天启四骑士。”(这里原文第四骑士的马是偏青绿色的,翻译成灰色是参考了中文译本的启示录)
“什喵?”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著他。’”
“噢…噢…哦哦哦…太…太帅…太帅了!?(巨大的冲击导致大脑当机了)”
酷毙了。在这世上竟然有着这么帅的预言书。能坐在弗洛伊斯软趴趴的大腿上听她念这么帅的预言书。啊啊啊,这趟堺真是来的太对了!梵天丸感动得掉眼泪了。
“当第七封印解开时,将会奏响七个号角。七位天使在天空中吹响七个号角时,从天空中降下名为【苦艾】的巨大的星星落到地上,日月星光同时变暗,蝗虫漫天。发生了各种各样的灾难呢。”
“哦哦,这下可糟了喵!人类危险了!加油日本!哈米吉多顿呢,哈米吉多顿还没开始吗?”
“那个,还要往后点才开始。”
“哦哦,竟然还只是序盘而已吗!感觉这个时候人类就已经要灭绝了啊。”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后边的内容就有点难理解了。”
关于启示录的高潮部分,复杂而难以理解以至于狂热者们至今还在为各自的解释争论不休,或者应该说是充满了神秘。
“当七个号角吹完,地上终于出现了大魔王撒旦的化身——大红龙降临。”
“大红龙!龙不是大唐的怪物吗?南蛮那边也有的吗?”
“梵天丸妹妹。关于龙的传说世界各地都有的哦。说不定在遥远的过去,真的有龙在地面上生存呢。”
“噢噢噢噢噢……”
“我乘船来日本的路上,就曾看到过巨大的龙的骸骨。”
“龙的骸骨——!”
此时梵天丸的心中被植入了【大航海魂】。
想要踏上前往世界尽头的冒险,寻找传说之龙的痕迹,这一强烈的冲动。
梵天丸的想象力、才气、妄想力、冒险心这一切的封印,此时此刻,都被天真的弗洛伊斯所解放释放与世界之中。
“弗洛伊斯,我还想…还想听后续!”
“好好。‘看啊,那巨大的,大红龙出现。有着七个头十根角,头上戴着七个冠冕。’”
“噢噢噢噢……这就是大红龙的登场场面吗……!”
“大红龙为了支配地上的人们而从海底将【兽】——beast召唤出来。”
“beast?召唤!?”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我所看见的兽,形状像豹,脚像熊的脚,口像狮子的口。那龙将自己的能力,座位和大权柄都给了它。’”
“噢…噢…噢噢噢噢噢……”
梵天丸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瘫软地把头塞进弗洛伊斯的乳沟里痉挛着。
“太…太…太有趣了……!!”
“没事就好。顺带一提大红龙跟兽看起来大概是这样的。”
弗洛伊斯给梵天丸看画着七头大红龙与兽的插画。
何等的不祥。
何等不祥的插画。
那幅画宛如【盛夏电影节•怪兽电影大行进!】的预告片中的一个镜头般。
“这头怪兽的真实身份被隐藏了,似乎要通过解读预言书才能够明白。”
“噢…噢…噢噢噢噢……这究竟是有多有趣啊喵,启示录?就让我来解开谜题吧!”
“解开谜题的线索,在这一节‘在这里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因为是人的数字,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六六六……!!而且其真实身份还是人类喵?!”
“呵呵,似乎是这样哦。但至今无人解开,或许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吧。”
“我乃神童•梵天丸是也!只要我认真起来,六六六之谜不在话下!”
弗洛伊斯看到梵天丸如此兴奋,不禁也投入进来,开始了对于谜题的更为详尽的解说。
“兽通过赋予人们兽的刻印来对他们进行支配。让地上成为了恶魔的王国。这时,天使奉命把神赐予的七碗倒在地上。当第六个碗倒在地上之时,揭开序幕的就是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
“哈米吉多顿……beast能够战胜神之军团吗?”
“神之军团取胜,然后在地上建立千年王国。在这千年王国终结之时将进行最后的审判,一切都将结束……似乎是这样写的。不过到这一部分就连我也搞不明白了……”
“千…千年王国吗!”
梵天丸在感觉“肚子满当当的要死了喵”的同时,也有生以来第一次地将天才头脑100%的发挥进行着思考。
六六六的数字究竟是什么。
六六六所指的人究竟是谁。
(等等。大红龙将beast召唤出来了喵。也就是说大红龙与beast是一心同体的喵。如果明白这大红龙的真正身份的话,六六六的beast的真正身份自然也就跟着水落石出了吧。……不对应该是反过来吗。只要判明了beast的真正身份就能够推出大红龙的身份……欸,不愧是圣经,还真够难的)
梵天丸虽然平时是个大懒虫不怎么动脑,但一旦认真起来思考速度可是相当惊人的……但能让她认真起来的事可谓少之又少。
“梵…梵天丸妹妹?”
“这样啊,莫非……”
梵天丸大叫一声“难道说!”扯下了右眼的眼带。
虽然这下双色瞳就暴露了,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这些早已无关紧要。
“就是这样!”
然后得出了结论。
“我明白了弗洛伊斯。谜题已经被完全解开了。”
“咦?真…真的吗?”
“所谓的六六六,就是这个!”
“眼带?”
“再仔细看看,上边可是有着花纹吧。咕咕咕。”
“……确实,是有3个花纹……”
“之前我一直都没能看懂这花纹。它既不是汉字也并非假名。而是南蛮所使用的数字啊!”
锵锵!
6•6•6。
看啊,3个阿拉伯数字【6】不就在这释放着不祥气息的山堪眼带上吗!
“梵…梵天丸妹妹?这不是这个国家自古以来就有的花纹吗……只不过正好看着像6而已吧……”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吗!我的诞生早已被写进了遥远彼端的南蛮的预言之中了吗!”
“那个?梵…梵天丸妹妹?”
“而且我的称号是独眼龙。”
“独眼龙?”
“是小十郎为我想的称号。也就是说,龙这个字会被铭刻入我的名字里也并非偶然。”
“不…不是偶然吗?”
“大红龙与六六六之beast的降临,此乃对于我梵天丸降临于乱世中的日本大闹一场的未来的预言啊!”
“什…什么?”
“看啊,弗洛伊斯。我的魔眼,红瞳。此乃我正是启示录中预言的大红龙的证据。”
梵天丸将摘下眼带的素颜转向弗洛伊斯。
弗洛伊斯此时才明白,梵天丸并非是因为身上流着南蛮人的血而饱受煎熬。
双色瞳。
这是即使在欧洲也很难见到的,异形之瞳。
“印刻着666的诡异眼带,红瞳,以及独眼龙的称号。怎么样弗洛伊斯。无法反驳了吧咕咕咕。”
“这不对吧,梵天丸妹妹。不过是偶然跟偶然奇迹般地叠加在了一起而已,你想太多了。”
“启示录里的大红龙与六六六之beast指的正是我啊。果然我是魔王吗,被母亲所厌恶也是理所当然的……”
“梵天丸妹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哦。”
或许主是为了让我救赎这位幼子的灵魂而把我派来japan的吧,此时弗洛伊斯想道。
伸手想要抚摸梵天丸的头。
梵天丸则似乎对于弗洛伊斯不认可自己的言论而感到不满。
避开弗洛伊斯的手,哭喊起来。
“弗洛伊斯。如果我不是启示录所说的beast的话,那我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谁!”
“……这……”
“我既不是日本人,也不是南蛮人!我的居所何在!”
我走上修女之路是有意义的,弗洛伊斯明白了。
明白了必须有人来抚慰这孩子受伤的心。
“还以为弗洛伊斯的话一定能理解我的……”
弗洛伊斯将梵天丸娇小的身躯搂在怀里,拼命抚摸着她的头。
梵天丸流着泪挣扎着。
如同小狗一般用力咬着弗洛伊斯的手。
即使如此弗洛伊斯也绝不放松紧紧地抱着梵天丸,渐渐的梵天丸老实了下来。
“梵天丸妹妹,梵天丸妹妹,没事的,没事的啦。”
“这可不能算作答案……”
“那在梵天丸妹妹找到真正的居所之前,就暂定是beast吧。”
“暂定……?”
“对。”
“于是梵天丸妹妹,我来给你洗头吧。”
堺的南蛮寺非常萧条,弗洛伊斯今天也在为食物发愁。
但这座那南蛮寺,唯独澡堂非常的豪华。
梵天丸跟弗洛伊斯一起入浴,好奇心炸裂的梵天丸眼睛一闪一闪的。
“哦哦,像温泉一般的浴池呢!”
战国时代还以蒸气浴为主。能在堺里幸运地遇到这种注满热水的大浴池里洗澡梵天丸感到非常高兴。
“而且在热水里还能坐在弗洛伊斯这一舒服的人体椅子上,真是太棒了咕咕咕。”
“抱枕之后又是人体椅子?梵天丸妹妹有点微妙地猎奇呢。”
“我可是启示录里的beast啊咕咕咕。弗洛伊斯算是败给邪恶的我而被俘虏成为我的下仆的人吧。”
梵天丸似乎非常喜欢坐在弗洛伊斯的大腿上。
软绵绵的靠背也舒服极了,梵天丸在浴池里开心得合不拢嘴。
“哦哦。直接这么看还真是厉害啊!里边究竟塞了些什么啊弗洛伊斯。”
“啊,梵天丸妹妹,不要这么用力的抓啊,好疼。”
“会…会痛的吗。我没有与母亲胸部亲密接触的经验所以不太了解呢……”
“只要不是太用力的话就没问题的,请随便摸。”
“唔,果然弗洛伊斯没法违背我的命令啊咕咕咕。”
我的魔眼竟然让如此温柔的弗洛伊斯堕入黑暗,我这是何等的邪恶啊……咕,不愧是启示录里的beast……梵天丸边尽情享受弗洛伊斯的胸部边大叫。
“不过话说回来弗洛伊斯,传教士生活这么奢侈不要紧么。”
“呵呵,附近有着小西大人这位热心的天主教徒商人在呢。说柴火随便拿就好。废材太多了,与其扔掉不如让我们拿来用。”
“唔。”
“小西大人也有着像梵天丸妹妹这样的孩子哦。”
“像我这样的?”
“嗯,小西大人与欧洲来的女性间的孩子。”
“哦……原来魔族的孩子,除了我之外还存在的喵!”
“虽然不是魔族,不过,跟梵天丸妹妹挺像的呢,呵呵。”
“这样吗。那还真想见见呢,作为我的眷属。”
很遗憾那孩子现在不在堺的样子,弗洛伊斯微笑道。
“但是弗洛伊斯,你每天都入浴的喵?”
“传教士本来是应该更加清贫才是,但japan的人们似乎很喜欢干净所以不搞好个人卫生的话不太好办事呢。”
“这样啊喵。那洗完澡之后就是吃饭了呢。我想要吃鸡。”
“是呢,在饮食上不节俭点科不行呢,今晚吃五加皮火锅吧。”
“才不要喵!去跟那个叫小西的商人上贡只鸡啊喵!”
“这可不行……传教士要靠微薄的施舍生活这是规矩。”
“都来到了遥远的异国还计较这种麻烦的规矩干啥咕咕咕。反正都被我的魔眼魅惑堕入黑暗了。”
“唔。不过为了还在发育的梵天丸妹妹还是在吃上下点功夫才行呢,或许得让大家增加贡品了。”
“也就是说增加信徒就行了吧。但我乃魔族,怎么能增加神的仆从……哦哦……这命运的恶作剧真是太残酷了!”
“呵呵,总之让来礼拜堂期待的人增加的话问题就能解决了。”
“祈祷吗?”
“虽然我每天都有朗读圣经,但大家的反应很平淡啊。难道堺里尽是些买卖优先的人吗?”
“如何朗读?”
“我经常读登山宝训的那段。”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
温柔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
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
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
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
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子。
弗洛伊斯用甜美透彻的声音朗读着《马太福音》中的一节。
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梵天丸不禁去倾听神之子的话语,“哈?不行!中了神的精神攻击了!”猛的用热水洗了一把脸。
“提倡和睦的神之子吗,跟杀与被杀的杀虐启示录正好相反呢,咕咕咕。”
“呜,这边才是普通的说?启示录稍微有点特殊啦。”
启示录或许是为了治愈那些因为迫害与战争生命受到威胁,仅相信爱与和平已经难以生存下去的人们的心灵而写下的预言书吧,弗洛伊斯向梵天丸说道。
“如今是乱世,被弗洛伊斯的话所救赎的灵魂应该不少吧。”
“谢谢,梵天丸妹妹。”
“但这个堺并非战场。大家都靠做生意攒了不少钱。清贫和睦路线在这里似乎不太好走呢咕咕咕。”
“是呢。每个人都需要不同的故事呢,梵天丸妹妹。”
“故事?”
“人需要一个故事去说明自己就是这样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否则将无法活下去。”
弗洛伊斯看着梵天丸的双色瞳一直思考着。
给梵天丸,说些什么好呢。
一切都是神的安排,这样的话无法救赎梵天丸。
“不管是基督教还是佛教,都是为了给人们一个‘自己就是这样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的故事的存在。”
“唔,也就是编故事吗。为什么需要那样的东西。”
“人不论遇到怎样的不幸或者困难,只要不迷失自己与世界的关系,不迷失自己的存在,就能够活下去。”
所以现在让梵天丸相信“我乃是启示录中的beast”就是她自己的故事也好,弗洛伊斯正温柔的向梵天丸说教。
“但是……终究是编造的吧,这不是在骗人吗?”
“是真是假,谁也不清楚的吧?”
“也是呢。”
“能够成为某个人生存的食粮的话,那故事对于那个人来说就是真实的。”
弗洛伊斯无比温柔的笑容让梵天丸无法直视。
否则要掉下眼泪的。
“那弗洛伊斯是靠着耶稣基督的故事而活的吗?”
“我是为了能让这个世上少一点憎恶与纷争而成为传教士的。并不认为基督教是绝对的正确。这种想法在天主教里乃是异端,所以我只是偷偷告诉你而已哦。”
“也就是说弗洛伊斯相信‘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这句话,并且付出了实践是吧。”
从遥远的南蛮冒着生命危险渡海来到日本,就因为相信一句真假不明的话并为之付出实践,这样的弗洛伊斯太厉害了。梵天丸非常感动。
“我在故乡时自幼就一直听到关于japan是黄金之国的故事,一直憧憬着想来看看。但现实中的japan却持续着百年的战争。连京都都荒废了……我就奇怪如此喜爱干净讲礼貌头脑聪明的japan的人们为什么不能停止战争呢,如今的japan肯定是失去了什么。japan究竟是怎样的国家这一故事在人们的心中丧失了,我感觉是这样的。”
弗洛伊斯加油的话这个乱世或许会完结哦,梵天丸红着脸说出了这句不合她作风的台词。
“不过……还真是讽刺呢。自从传教士们向世界各地踏上布教之旅之后,感觉世界反而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喵?此话怎讲?”
“从欧洲出发的商人和军人里,有将造访的城镇占领的人在。”
“什喵?”
“披着传教士的外皮假借神的名义,实际上在对他国进行侵略的人也有。”
“不仅仅是天主教徒,这样的人在哪都有的。弗洛伊斯也真是辛苦呢咕咕咕。”
“借口传教而在城镇登陆之后夺取土地,然后横行霸道。我所爱的这个japan正被欧洲实力逐渐吞噬的原因或许正在我身上,有时我会有这样的迷茫。”
这样卑鄙的做法不仅恶劣,乃是伪善这一最可耻的行为,梵天丸愤慨道。
伤害如此纯粹地活着的弗洛伊斯的心的人,不可原谅。
“没事的,弗洛伊斯。那样的人我来解决掉就好。”
“嘛,梵天丸妹妹真是个温柔的孩子。”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米泽,继承伊达家家督的位子。然后夺取天下,与南蛮军团在japan这里进行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喵!”
“咦?”
“咕咕咕。南蛮的神之军团啊,等着吧。取得最终胜利的不是神,而是我这个启示录中的beast•梵天丸!”
“那个……梵天丸妹妹?”
梵天丸现在干劲十足。
“我要感谢弗洛伊斯呢。也就是说,只要我一直相信我就是启示录中的beast的话,就肯定能成为事实!我就能成为beast!”
“跟…南蛮军团进行哈米吉多顿什么的,可不能真走到那一步哦?那太过头了。我只是说现在作为beast还行……也就是说等梵天丸妹妹对自己拥有自信之后就该从beast毕业了……这个,那个……”
“对于打着基督教旗号对他国进行侵略的人,仅仅是跟他们诉说爱与和平是没用的,需要武力喵。而这武力,我梵天丸能得到。”
“梵…梵天丸妹妹得不到也没关系的哦?再说以启示录的beast自称的话,反而会刺激欧洲的强硬派,真的变成哈米吉多顿的……那个……”
“哈哈哈哈,我会做的!绝对会让那些让弗洛伊斯伤心的家伙们在哈米吉多顿里收拾掉的!总之今晚先任命弗洛伊斯做我的抱枕!”
梵天丸炯炯有神的眼睛正一闪一闪的。
“哦哦对了,为了与南蛮的战斗,得先成为奥州的霸者才行呢咕咕咕。赶紧从明天起开始筹划大战略才行喵!”
“别筹划了吧?”
“要开发个能够一击平定奥州的超强秘密兵器!”
“别开发了吧?”
“弗洛伊斯怎么跟小十郎一个反应。”
“通常来说不管是谁都是这反应吧?”
不行我的真实意图传达有误啊!弗洛伊斯终于察觉到了。
没错,你就是启示录中的beast!虽然不曾记得有这么说过,但回过神来已经导致了这样的记过了。
(主啊,或许我的纯真让年幼的梵天丸妹妹走上了可怕的魔道啊。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感觉似乎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啊。啊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呢。
感觉像是解开了不能解开的封印一般。
弗洛伊斯不禁拿起十字架向神祈祷。
“突然找到人生目标了。想不到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之后竟然会这么有干劲啊弗洛伊斯。咕咕咕。”
“是…是呢,梵天丸妹妹。”
“虽然世界如此之广,但能被圣经中的预言书指名的英杰也就只有我梵天丸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啊啊,真是可恨啊!背负着弑神命运而生的自身的因果与才能实在是太可恨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好热喵。”
“差不多该出去了吧,要泡晕了。”
“……呜喵……扑通。”
“呀!梵天丸妹妹!像煮熟的章鱼一样泡晕了!”
堺的南蛮寺正进行由梵天丸策划的【纳凉!南蛮鬼屋】活动的配套改装。
介绍梵天丸给弗洛伊斯的豪商•今井宗久与热心的天主教徒商人小西乔治表示“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正是”联手对废木材进行再利用着手于南蛮寺的改装工程。
“咕咕咕。人们会被恐惧所激发兴趣的喵,弗洛伊斯啊,为了报答一食一宿之恩,就由我来增加造访南蛮寺的客人吧。”
“不是客人是信徒啊,梵天丸妹妹。”
“嘛差不多的喵,相信我就是。”
“嗯我相信你可……这个羊头巴弗灭的像还是收起来吧?”
“为什么?不在祭坛上装饰山羊恶魔的话,怎么召开敌基督的集会喵。”
“啊哈哈。要是装饰上巴弗灭的话,我就会遭受异端判定了……”
“异端判定?这…这又是个帅气的南蛮语啊!这究竟是什么喵?”
“罗马教会对于某人不是正统天主教徒的认定。异端乃是异教徒,某种意义上被认为是邪恶的存在,下场很惨的。”
我曾经就受到过异端的怀疑了,所以每天都写着“japan虽有着着邪恶的佛教徒们重重阻碍,但在神的加护下我天主教正一步步走向胜利。”这种硬生生抬举罗马教会的日记……我才不想写这种文章呢……弗洛伊斯无奈地叹气道。
“罗马吗。嘴上挂着神的慈悲实际上却无比残酷的家伙们吗咕咕咕。弗洛伊斯受到异端判定之时就招为我敌基督教团的大干部吧喵。”
举起倒十字架的梵天丸与手持圣经的弗洛伊斯正“以神之名义,判定弗洛伊斯为异端!”“住手吧,别这么玩了”当两人在二楼争吵时,今井宗久上来了。
“在吵什么呢。”
“哦哦,这不是章鱼烧店的老板吗。以神之名义,判定你为异端!”
噗嗤。
梵天丸将倒十字架砸到了今井宗久的头上。
“洞功夫?”(梵天丸的异端判定说的鸟语anathema,今井宗久不知道这个词就套用了日语的词汇)
“这下老板你就被教会除名了喵!欢迎来到这个世界的地狱,敌基督教团。咕咕咕。”
“梵天丸妹妹,怎么能乱扔东西呢,真对不起。”
“小孩子就是要这么有精神才好嘛。话说回来,真聚集了不少人呢。”
“咦?”
“咕咕咕。稍微有点观光小屋的样子了嘛。不这样的话在堺这里可完全不显眼的。”
梵天丸用壁画覆盖了南蛮寺的围墙。
不用说,自然是启示录的beast啊,大红龙啊,天启四骑士之类的,有些吓人,却又充满谜团的启示录角色的全员登场画面让人不禁被吸引。
而在门的周围则立着,
“金发传教士将讲述这个世界的终结,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的大预言!”
“默示录的beast来了!”
“这里有着数字之谜,有智慧的人就来试着解解看吧,胜利者将得到米泽一年分的大米产量。”
之类的写着煽动性内容的宣传板。
“好可怕的样子呢。”
“比起和尚们讲述的地狱要新鲜呢。”
“原来南蛮也有地狱的吗。”
“可怕,南蛮妖怪的画真吓人。”
“世界最终战争是什么?”
堺的人们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听说基督教的世界里有着可怕的预言,而且还有好多没见过的异样之物呢,这个消息传开之后人们接踵而至来到了南蛮寺。
“嘛,虽然很高兴,但觉得好像逐渐变成敌基督的教会了……”
“咕咕咕。朗诵《启示录》就好了嘛弗洛伊斯。那也是圣经的一部分就算被罗马知道了也不会被判定为异端的喵。”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引人注目就能成为流行趋势呢。话说回来小姐还真是人小鬼大呢。”
“虽然我身材娇小,可头脑可是神童级的哦。”
“但是我有一个建议。”
今井宗久向梵天丸说道“眼带戴在红色的左眼上比较好哦”。
“为什么?”
“虽然在堺这里没有害怕小姐红瞳的乡巴佬,但这次的搞的展出是恐怖倾向的鬼屋式嘛。”
“嗯,嘛。”
“在这个光线昏暗的礼拜堂你的红瞳的迫力太强了嘛。这个展出就跟做生意一样,要适可而止。小姐的右眼没这么红吧。”
这样啊,我的展示做的太过吓人了吗,梵天丸点头道。
“要是让你感到不适我道歉。”
“不,没事的老板。眼带就换到我的魔眼左眼上好了。将魔眼封住也有助于防止beast的暴走呢咕咕咕。”
梵天丸难得的虚心接受了意见把眼带位置调换到左边来了,但此时她似乎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
于是乎,堺的南蛮寺的人气一跃冲天。
弗洛伊斯站在祭坛上用清澈甜美的声音淡淡的朗诵着《启示录》。而娇小的梵天丸则穿着【大红龙】跟【默示录的beast】的自制布偶服在礼拜堂里乱串。
甚至使出了从观众里的志愿者里选出扮演【天启四骑士】的人让他们换装上台直接参加短剧演出这一狠招,在堺掀起了启示录的热潮。
梵天丸认为“要抓住凡事喜欢盛大的堺的人们的心,比其内容首先要用夸张的宣传吸引注意喵”亲自担任了南蛮寺夸张宣传担当,大力宣传启示录短剧让南蛮寺的知名度暴增。
梵天丸比起在战场上舞刀弄枪,有着更善于靠奇思妙想夸张宣传抓住人心的才能。
回想起来,将辉宗从最上义光手上救下的时候也是靠着虚张声势的演技取胜的呢。
梵天丸本人在演戏时似乎属于过度投入以至于分不清是演技还是真心的体质,“我正是启示录的beast是也”穿着布偶服逛场的时候就像真变成了beast一般,神童出现!会场一时为之骚然
“一直以为天主教尽是些乏味的礼赞呢。”
“意外意外。”
“太可怕了,没法移开视线了。”
“比和尚的地狱巡游回讲释要有迫力多了!”
认知度提高的话,不管是信徒还是贡奉都会增加。
梵天丸也好不容易有鸡吃了一脸喜色。
在弗洛伊斯苦笑道“还是感觉渐渐变成敌基督的教会了”的同时看着梵天丸“能行,我乃神童啊,能行的”开始越来越有自信也就除了阻止“用山羊头煮汤来招待客人”这类的明显会被判定为异端的行为之外其余的事都让梵天丸随便来。
另外弗洛伊斯知道聪明的梵天丸对南蛮文化很感兴趣的时候,给了她望远镜还有南蛮的日历之类的东西,让梵天丸不断掌握新的知识。
此时南蛮的历法,在畿内的学者中已经有着“比我们国家的历法要准确”的评判。
对日食月食发生之日的准确率之类的,比起从前的历法要远远准确得多。
日本自古以来饿历法,随着时光的流逝其核心知识逐渐丧失,以至于此时对于日食•月食的出现已经难以算准了。
“南蛮的日历真是好厉害啊,我可以带回米泽去吗弗洛伊斯。”
“嗯,请便,但是……”
“但是?”
“强制推行南蛮历法的话,会引起骚动的,这点请务必注意。”
“哦,会引起骚动的吗?”
“嗯,我刚来日本的时候也没有太多考虑这一问题,向不该教授的人教授了南蛮历法,结果招致了无可挽回的后果……”
“不该教授的人?”
“是京都管理japan历法的贵族的孩子。”
之前,一直在大和御所以制作日历闻名的阴阳师世家•勘解小路家的继承人向弗洛伊斯提出“想要学习南蛮历法”的请求。
后来这事被当主也就是他的父亲知道了,一怒之下断绝了父子关系,丧失了后继者的勘解小路家最终被常年竞争对手关系的土御门家吸收合并,实际上已经断后了。
让独掌日本历法的勘解小路家断后的契机,其实乃是南蛮历法的出现。
于战国时代南蛮文明的出现,不仅在战争上,在阴阳师的世界里也掀起了激烈的变革。
“都怪我太迟钝了。历法这东西,乃是等同于一个国家世界观的存在,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原来如此喵。知识这东西还真是复杂呢。既能成为武器也同时有着自爆的危险呢。”
“从那之后我开始学习japan文化。”
弗洛伊斯真是了不起呢,梵天丸想道。
但是,想要学习更为正确的历法的人,竟然被从掌管历法的一家里流放了,这在梵天丸眼里是件无比讽刺的事。
(正如奥州的大名们到处搞婚姻同盟一直在乡下持续战争一样,想要改正不准确的历法的人也是,随着南蛮文化的持续流入世间在不断发生改变的这个时代古老的权威却一直死守着顽固不化,因此这个国家才会一直这样乱下去。)
此时,梵天丸下定决心。
(咕咕咕。持续了百年战国乱世却依旧不知改过自新的愚蠢的人类们啊……果然这个时代在呼唤着我梵天丸。不由我这个启示录的beast打破古老秩序的话,就无法建立千年王国——)
看来中二病也日益加重着。
“弗洛伊斯,总有一天我将得到港口,然后造大船向南蛮派出使者。”
“嘛,要开始跟南蛮贸易吗?”
“我要召开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所以快来日本吧,去招待他们。”
“……哈……主啊,梵天丸妹妹还是个孩子所以请原谅她吧。”
在堺这短暂的游学时间里,梵天丸繁忙穿梭于南蛮寺的朗诵会,章鱼烧修行,泡澡,南蛮历法学习,拿弗洛伊斯做抱枕的生活之中,同时也不忘给米泽的人们写信。
虽然在堺的生活充实而自由,但内心实际上还是寂寞得不得了的。
“母亲,我现在正于堺的南蛮寺,作为敌基督的尖兵活动着。打算不久之后去京都,但南蛮寺的传教士弗洛伊斯哭着求我留下来帮忙,所以我打算暂时再在堺待一段时间咕咕咕。梵天丸。”
“小十郎。最近我开始就算没有抱枕也能入睡了。我真是成长了呢,不禁为自己的可怜可爱而陶醉了。绝不是在堺找到了新的软绵绵的抱枕担当而安眠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吃醋咕咕咕。梵天丸。”
“我回去的时候会带纪念品给爱的。在堺有着叫章鱼烧的美妙食物。但是这个章鱼烧的制作方法很难,如果没法从章鱼烧铺的老板手中把制作器具偷来的话回到米泽或许就没法做章鱼烧了,梵天丸。”
诸如此类,向米泽送去了不少信。
而小十郎的回信,也开始越来越紧迫。
因为围绕着堺与南蛮寺的局势开始变得紧张了。
首先是弗洛伊斯在京都进行传教所依靠的足利义辉将军,遭到松永久秀等人的袭击向明国逃亡了。
在失去将军家的京都掌权的大和御所的关白•近卫前久是个超讨厌南蛮的人,禁止弗洛伊斯来京都传教。
因此弗洛伊斯不再能进入京都,只能留在堺里了。
再加上传来织田信奈从美浓上洛!堺说不定也会化为火海!这些消息顿时又让堺再次陷入混乱的某一天。
“辉宗公虽然已经痊愈,但最上义光为了夺取米泽再次开始了暗杀行动。令堂对于兄长的事不怎么好出手的样子,拥立竺丸大人的一派也赶紧让竺丸大人元服称伊达小次郎。对于继承人问题家臣们再度开始了激烈对立。希望你能尽快回来。小十郎。”
收到这封信时,梵天丸正在阳台上坐在弗洛伊斯的大腿上悠闲地品茶。
“弗洛伊斯,看来米泽情势开始不妙了呢。”
“嘛,那梵天丸妹妹不赶回米泽吗?”
“就算现在回去,也没有能赢某伯父的方法。那可是个老谋深算外加刚力无双。在战场上乃是恶鬼般的强大的家伙。”
“而且他还是我母亲的亲哥哥,果然不太好下手。”
“梵天丸想要演习,才不想打仗呢。”
“是呢,梵天丸妹妹还是个孩子嘛,还没到该上战场的年纪。”
“……但是这样放着米泽不管的话,说不定会被母亲呵斥的。”
“这是梵天丸妹妹自己的道路,该怎么走自己决定就好。”
“呜喵~”
被弗洛伊斯温柔的抚摸着脸颊,梵天丸异常的冷静。
总之先静下来,开始用明晰的头脑思考起来。
“虽然只要想个能一口气制霸奥州的大战略就好了,可惜我似乎对打仗不怎么感兴趣。我是个滑头鬼,想到的尽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的小把戏。”
“打仗的时候比起堂堂正正的取胜,靠故弄玄虚欺骗对手取胜士兵的牺牲要少得多,这不是很好吗?”
“是这样吗?”
“我一开始还担心就算靠启示录短剧把人们聚集过来天主教信徒或许也不会增加,但结果如梵天丸所料呢。我算是明白了不首先引起人们的兴趣的话,一切都无从谈起了呢。南蛮寺能走上轨道全托梵天丸妹妹的福呢。”
“……嘻嘻嘻……”
“虽然这么想有些天真,不过我觉得梵天丸妹妹在战场上也能靠夸张宣传似的手法取胜的吧。虽然堂堂正正的战争会让大量士兵丧命,但用梵天丸妹妹的手段的话……”
“……是呢弗洛伊斯。足轻也是人啊,少牺牲一个人当然是件好事。”
“嗯,没错。不愧是梵天丸妹妹,真温柔。”
“之所以这样,当然是在进行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的时候手下的士兵当然是越多越好啦!在哈米吉多顿的前哨战里消耗太多的话,可没法战胜狡猾的神呢!”
“……啊啊……主啊,梵天丸妹妹还是个孩子,还请原谅她对神毫无敬畏的种种异端发言……”
来到堺之后梵天丸学到了许多。
人的性格似乎跟地域有关。
堺的人们能够享受吓人的启示录短剧,也就是喜欢热闹见怪不怪的性格。
而奥州的人们则淳朴老实,完全没有享受吓人的启示录短剧的心胸吧。
这点从梵天丸如今在堺成为大受欢迎的【南蛮寺的小家伙】以及曾经在米泽被当做不祥的【南蛮作祟的孩子】被敬而远之的情况相对照中是显而易见的。
(等等啊?既然能在堺靠启示录演剧大受欢迎,那在奥州是不是也能活用宣传启示录的方法呢喵,符合奥州人们的喜好的方法。)
梵天丸似乎要来灵感了。
好差一点,灵感已经到了眼前了。
但是还差最后的一推。
“啊呜呜,在这里定定的想灵感而不会来喵。”
“梵天丸妹妹,差不多到礼拜堂朗诵的时间了哦。”
“今天的短剧休息。都怪那老狐狸害我现在肚子疼了……明明还差一点天才的灵感就要来了,呜呜。”
“这样啊,那今天就只朗读就好了。”
在这天,南蛮寺的启示录朗诵会里,来了一个奇妙的访客。
此人正是极大地改变了生不逢时的英雄•梵天丸的命运的从未来而来的使者。
我们的相良良晴,通称猴子。
相良良晴乃是从二十一世纪的日本突然穿越到战国时代的少年,此时作为刚成功上洛一跃以天下人闻名的织田信奈的家臣,在仍旧以贫乳为美德的战国时代里提倡着颠覆常识的巨乳至上主义,正以胸部评论家的身份开始崭露头角。
而相良良晴还宣称未来有着露璃魂这一不治之症的存在。
这似乎就是在这个时代的露璃魂相关的传闻的发端。
虽然不擅长舞刀弄枪,外表看起来中等偏下,良晴却有着超越时代的未来人独特视角,就连难以取悦的主君织田信奈也对这点给予高度评价。
这样的未来人•相良良晴,与正作为启示录的beast逐渐觉醒的梵天丸,在堺的南蛮寺相遇了。人的命运真是捉摸不透呢。
话虽如此,但作为胸部评论家的良晴正沉醉于在礼拜堂里遇到的弗洛伊斯的胸部,压根没把小不点梵天丸放在眼里。
这家伙看弗洛伊斯的眼神好奇怪!
并非邪恶之类的感觉,但似乎要更危险!
就连还没成长为少女的梵天丸都能感觉到相良良晴所释放的气息是有多可以。
梵天丸担心弗洛伊斯,闹着要将相良良晴打倒,但务必宽容的弗洛伊斯却制止了她。
“这里是教会,请不要把刀拔出来。”
但很遗憾虽然与相良良晴的武力交锋是暂缓了但一番舌战是难以避免的了。
“咕咕咕,我梵天丸可不是孩子了,这场决斗就留到日后吧。”
“明明就是孩子嘛,身高都才刚到我的肚脐呢。”
“才不是孩子呢!我正是企图颠覆日本的破坏之大魔王,启示录的beast梵天丸啊!”
决定了!锵锵!
“哈?颠覆日本?真是个坏孩子呢,要打屁屁哦。”
“喂—抱我起来想干嘛!还不快放手!”
梵天丸被抱起来打屁股了!
相良良晴乃是对小孩子也毫不留情的男人。
就这样,梵天丸叫着“比beast还要邪恶的家伙啊。这家伙是超越了正邪尺度的危险男人。”被相良良晴调教,不对被降服了。
于是乎。
这个相良良晴,还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首先,用我是大约400年后的未来来的未来人,这一让人惊叹的自我介绍牢牢抓住了梵天丸的好奇心。
魔王,启示录的beast。梵天丸试图通过让自己成为比任何人都有奇特的存在来确保居所,但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未来人】。
实在是超常过头了。
咕,说不定是我输了呢,被逮住正坐在良晴的大腿上的梵天丸咬着牙。
并且。
对于在欧洲被认为是恶魔而惧怕,在日本也被以【像牛一样】被奇异的目光所审视的弗洛伊斯的胸部,良晴赞不绝口眼里不知为何还涨着血色。
良晴似乎是有话直说的单纯性格,对于弗洛伊斯的巨乳正是“大正义啊!”的说辞似乎也是认真的。
“真的吗?”
“不会有错,我确定!”
对于半信半疑的弗洛伊斯,良晴用“有问题的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观念啊”“名为胸部的七大洋乃是男人的浪漫”“挺起胸膛气势磅礴”这些听不懂的话不停地称赞着。
看来相良良晴似乎是大正义胸部教的信徒吧,梵天丸想道。
话说回来,良晴的“有问题的是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观念啊”深深打动了梵天丸的心。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魔眼很可怕,丑陋而且羞耻。但其实错的是这个时代的人的观念吗?我可从没这么想过!这家伙,莫非是天才吗?)
我的魔眼并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标准的中二式逆向思维。
原来还可以这么想!在梵天丸暗自感慨的这段时间里,良晴似乎仍在对弗洛伊斯的胸部发表感叹,而且越说越厉害。
像梵天丸这样有着异国血统的孩子在未来的日本有很多,而且很受人们欢迎。
“真的吗,要是骗我看我砍了你。”
梵天丸不禁插嘴。
糟了,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被弗洛伊斯摸着头发给予勇气之下,梵天丸把自己的复杂出身以及与母亲义姬之间僵硬的关系告诉了未来人。
不管是同情还是泪水都不愿意看到。
更不愿被怜悯的目光看着。
但是良晴只是说“信奈跟母亲的关系也不好呢”。
似乎在用微笑告诉她,有着类似问题的人不止你一个人,用不着太深刻。
不知为何梵天丸突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落下来了一般。
“信奈比起凭借保守而平凡的举止得到母爱,更愿意为了天下,为了人民,即使被笑作傻瓜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征战天下的道路。她的目的并非平定日本。而是让这个国家成为能跟南蛮诸国对等的贸易大国。考虑到了百年之后,三百年后的的事啊。”
“……哦。”
织田信奈的名字此时此刻铭刻进了梵天丸的心中。
放弃母爱选择了成为天下人这一梦想的织田信奈。
她梦想的前方,是海那边的世界。
虽与梵天丸的境遇相似,但织田信奈毫不犹豫地投身于战斗之中,如今终于取得了成功上洛的结果。
听说织田信奈以佛敌第六天魔王自居。
梵天丸在感到紧张的同时也十分感动。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这么厉害的家伙。
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意识到自己必须超越织田信奈。
“梵天丸也想成为织田信奈那样坚强的人。”
梵天丸终于找到了成为自己目标的任务。
(话虽如此,我或许无法放下母亲……织田信奈真是个厉害的家伙呢)
从那以后,梵天丸开始对织田信奈抱以憧憬。
而这一天,为人轻浮的相良良晴还给了梵天丸另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相良,像我这样的人,在未来很受欢迎吗?”
“噢,我保证。你戴着眼带并且喜欢南蛮。还有崇尚黑魔术。角色属性多得不得了啊。邪气眼之类的。”
啊啊。
啊啊。
原本决不可能听到的未来语,让梵天丸听到了。
此时此刻,历史改变了。
梵天丸与邪气眼一词相遇了!
邪气眼。
邪气眼。
邪气眼!?
那究竟是什么喵!?
(比知道启示录的时候还要激烈,全身哔哩哔哩地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释放者邪气的眼睛,这个意思喵?
竟然能看穿我那被眼带藏住的魔眼,不愧是未来人!
话说回来,这是何等不祥而帅气的名词喵……!
“虽然这个词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但印象中语源是某个戴着眼带的自称自己的眼里蕴藏着可怕的魔力的家伙来着?”
梵天丸止不住地颤抖着。
噢噢噢。
果然被看穿了喵!
相良良晴,可怕的家伙!
“邪气眼,咕咕咕,那说的或许真是我呢。”
“又开始了。”
“没错,要问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我乃魔眼之主。”
梵天丸继弗洛伊斯之后,又遇到了一个可以展示自己双色瞳的人。
未来人•相良良晴。
说这个奇特的少年的态度决定了梵天丸今后的人生轨迹也不为过。
(从未来而来的相良良晴会害怕我的魔眼吗,还是说…)
如果害怕了,那梵天丸将会对这个世界的未来绝望的吧。
受到再起不能的冲击。
但是弗洛伊斯在此时推了害怕着的梵天丸背后一把。
“摘下眼带让他看看吧,梵天丸妹妹。”
弗洛伊斯因为胸部被夸奖而太信赖相良良晴了吧!在梵天丸怀疑着想要闹起来的时候,良晴一下子解开了梵天丸的眼带。
“这是双色瞳呢。”
“双……双色瞳?”
“左右瞳孔的颜色不同的角色设定,被称为双色瞳。”
那是什么,又在用奇怪的词汇来蒙骗我了,梵天丸想掉眼泪了。
为什么我被这家伙大肆称赞呢?
这家伙不害怕南蛮作祟吗,还是说没有这类常识吗?而且完全不觉得我可怜究竟是怎么回事喵?稍微可怜下我啊,这个迟钝的男人。
难道你想说我是个为了无关紧要的事一直烦恼着的傻孩子吗,相良良晴?
梵天丸不知为何想臭骂这个盯着自己的红瞳大肆称赞“好漂亮”的相良良晴一顿。
生气了。
这家伙已经超越了迟钝的境界,是个货真价实的笨蛋吧。
根本就没有顾虑别人心情这个概念,“好漂亮的眼睛啊好厉害”地叫嚷着。
是个蠢得没药救的男人。
但就因为这个蠢的没药救的男人的笑容,梵天丸冻结了的心骗人般地开始融化了。
“不过真正的双色瞳可恨稀有的。”
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你可以呆在这世上。你的存在本身就很棒……似乎被这么说了一样。
并非教育或者是说教,也并非是被可怜或者同情,相良良晴只是将事实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梵天丸这样感到。
当然相良良晴本人只是把想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喊了出来而已也没想太多。人有时候,自身寻求已久的话语,会无意中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梵天丸此时此刻确实听到相良良晴这么说着。
“梵天丸,你真是太完美了。完美的邪气眼角色。”
没人任何渴求或者理由,将自己的一切,理所当然的肯定了,梵天丸这样感到。
难以置信。
“好……好恶心啊你,相良。”
“为什么?”
真是张好无紧张感的呆脸。不一一详细说明就什么都不明白吗究竟是有多傻。梵天丸都想骂人了。
你也太傻了吧稍微怕我点行不!想要这么吼出来了。
“看到我的眼睛,人们就会说我是我母亲跟南蛮人偷情生下来的孩子,有这样的眼睛就是因为南蛮作祟。”
“哈?作祟?”
“站在我这边的,就只有我的随从小十郎。”
当然家族成员不算在内。这一点上梵天丸与父亲死去又与母亲断绝关系的织田信奈要幸福得多。
“本来梵天丸之所以要往自己身上套各种设定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眼睛。启示录的beast也是其中之一……”
对于没能完全把握关于梵天丸的情况的良晴弗洛伊斯补充道。
“真是无语了他们这是有多迷信。”
良晴挠了挠耳朵,简单地将问题带过了。
“这叫遗传,才不是什么作祟呢。”
就这么一句话就没了。
等等,也简单过头了吧。就没点关于为何不是作祟的具体的说明吗?
“真的吗?”
“当然。”
我可是未来人啊,良晴微笑地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本大爷这个未来人来了这种悲情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话虽这么说,但弗洛伊斯跟梵天丸都无法逃离自己是这个时代的人的事实。
可相良良晴则不同。
四百年前的迷信根本不足挂齿,压根不放在眼里。
既然不放在眼里,自然也就不会烦恼或者抱以劣等感。
对于未来人相良良晴而言,从一开始就弄不明白梵天丸烦恼的理由。
“倒不如说你应该感到骄傲。”
“骄…骄傲?”
“你不是武士吗,就以此为武器啊。”
“用我的魔眼当武器?”
“你的双色瞳出现在战场上的话,能直接把那些迷信的敌人给吓跑的吧。”
这时,梵天丸,
“噢噢!就是这个,相良!”
露出了连弗洛伊斯都没见过的,前所未有的满面笑容。
梵天丸心灵的伤痕,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愈合着。
变化来得太突然了。
察觉到这变化的弗洛伊斯留着泪水,抚摸着梵天丸的头发。
在梵天丸脑中一直四分五裂着的碎片完美地拼合在了一起。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梵天丸在心中呐喊。
我能够成为奥州的霸者!
上天,或者说是魔王撒旦,用复杂的方法给了我魔眼——不对,是邪气眼!
我能够回应母亲的期待了!
为何我会烦恼了这么久呢。
武器从一开始就在手中了啊。
这个邪气眼并未为了伤害我让我害怕而存在的。而是母亲为了让我成为奥州的霸者而赋予我的喵。
赶紧,得赶紧啊。这是第六天魔王•织田信奈与beast谁能先得到天下建立新国家的战斗!
“我本来是打算号称独眼龙政宗的,但托相良的福我想到了更好的名号了。”
喂等等,独眼龙,难道说……良晴不知为何突然露出慌张的表情,但此时发现了通往奥州霸者之道而兴奋着地梵天丸并没有注意到。
独眼龙,是以遮住一只眼睛为前提的名号。
而邪气眼龙则不同。
邪气眼龙,乃是以左眼为武器在战场上奔驰为前提的名号。
“我乃是奥州的霸者,邪气眼龙政宗!”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4: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封印 人外鬼畜人取桥
第四封印 人外鬼畜人取桥
“母亲,这是堺发明的,用来烧章鱼烧的器具咕咕咕。”
英姿飒爽回到米泽的梵天丸,立马在伊达家的聚餐上烧了章鱼烧。
“虽然在书信里逐一报告过了,不过堺真的有大量的南蛮人还有明的商人,还有不知道来自哪个国家的异邦人数不胜数。我还将南蛮寺的传教士弗洛伊斯引入魔道,将南蛮寺变成了敌基督寺,来参拜的魔族接踵而至啊。”
感觉这孩子越来越奇怪了啊,义姬叹气道。
“姐姐,烧章鱼烧吧。”
“嗯!章鱼烧可好吃了啊,爱。”
得到今井宗久真传的梵天丸,自信满满地手持锥子开始了制作但——
“比起章鱼放虫子进去更好吧。”
“姐姐,那可不行。”
“唔,烤焦了,而且味道淡淡的因此…”
“梵天丸,你到堺不会就学了这种东西吧?”
评价惨淡。
做法诡异,章鱼的口感奇妙,火候难以掌控造成烤焦,加上最严重的是味道不足。
“糟了,忘记学南蛮秘传的调味汁的做法了!”
想不到就连成实和爱都摇头了……梵天丸意识到自己学艺不精跪地押着眼带叫道“遗憾!”。
一开始就发现从堺归来的梵天丸眼带的位置左右调换过了的是在走廊站岗的小十郎,但她很快意识这是梵天丸怀抱着重大决意归来的表现因此并没有说什么。
聚餐结束了。
爱姬、成实、小十郎刚走——
梵天丸突然在辉宗跟义姬的面前说到“我有话要说”着实让他们一惊。
“请立即将家督之位让给我,父亲。”
“嘛”一时义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梵天丸。虽然是我再三督促你说时间不多了,可也不至于现在马上啊,实在是太早了点吧。”
义姬困惑道。
这真的是那个在自己跟最上义光面前战战兢兢地,总是躲在屋子里的那个梵天丸吗。
仿佛判若两人。从堺归来的梵天丸那闪耀的眼睛里燃烧着耀眼的野心。
如同至今为止压抑着的才气突然沸腾般的喷涌而出的梵天丸如今的迫力就连义姬都被压倒了。
“不能再浪费一天了母亲。如今我的仇敌•织田信奈已经成功上洛,开始在京建立自己的政权了。”
“可是…”
“奥州霸者决定战的日程已经安排好了,从那天起倒推的话现在已经是一天也不能耽搁了。”
“奥…奥州霸者决定战?梵天丸你又在堺学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母亲。梵天丸虽然年幼身材矮小,不善武斗。但我能用智慧来一统奥州。”
“用智慧?”
“当今对南蛮文化一无所知的奥州人实在是迷信,跟堺的人相比可以说是落后了几十年。利用这一时间差,我梵天丸可以抢在伯父之前成为奥州的霸者。”
看着梵天丸挺着胸膛跟义姬对话,一旁刚刚痊愈的辉宗只能不断点头说“哦哦”。
“梵天丸,你脑子里已经想好计划了是吧。”
“咕咕咕,当然。但是,还对谁都不能说。手法要是外泄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那就说说可以泄露的部分好了。”
“奥州的诸大名们通过婚姻同盟关系亲密。没有人真心想要将对方歼灭。持续着足利幕府时代的过家家式的征战,与时代脱节,因此…”
“因此…”
“我以魔王的身份将恐怖散步到奥州全境,撼动诸大名让他们团结到一起。本来要攻打其中一个人的领地就得花上数年的,但如果将他们集中到一起一口气击败的话只需要一天就解决了。咕咕咕。”
“打破奥州的风俗让自己四面楚歌?梵天丸这也太乱来了吧。”
“必须在织田信奈成为天下人之前将奥州平定喵!”
“就算要平定奥州,将北奥州与南奥州同时纳入囊中也是不可能的。”
“北奥州能得到的话就尽量争取吧,我首先要控制住仙道筋。仙道筋是通往关东之路,出了关东就是东海道。”
仙道筋即现在的福岛县中部延伸的大道线,可以说是南奥州战略意义最高的地域。如果能控制住奥州最为繁荣的仙道筋的话梵天丸在事实上就已经成为了奥州的霸者了。
而且正如梵天丸所说,要从米泽通往关东仙道筋乃是必经之路。
“虽然仙道筋处于大小名乱立的局面,但最大的敌人是控制住西面会津的芦名家以及与之关系密切的关东常陆佐竹家。能够战胜这两家的话就能顺势进入关东平定战。”
“梵天丸。现在伊达家正在跟芦名家商讨送竺丸去当芦名家养子的事宜。如果将来竺丸成为芦名家的当主的话会津就能不战而获了。”
“竺丸还小,太花时间了,母亲。”
“已经让竺丸元服,冠名伊达小次郎了。”
“佐竹家也会用同样的手法得到芦名家的吧。而且比起伊达佐竹那边的关系要好得多所以赢的自然是他们,这样一来竺丸甚至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正如梵天丸所说。
(果然这孩子是神童。那个曾经一直纠结于自己的出身而从世间藏身的那个梵天丸如今…)
话说回来,究竟梵天丸的这份自信是从哪来的呢。
一直以来掩藏着的才气为何突然全爆发出来了呢。
梵天丸在堺究竟看到了什么。
义姬很想知道。
“但是山形的兄长要怎么对付?”
“只要神速取胜那对伯父也就不战而胜了。在伯父有所行动之前拿下仙道筋的话他也就没法出手了。”
“兄长的智慧可不亚于你哦,他必然会妨碍你的。”
“这就靠母亲去趟山形了,去拖住伯父。怎么样啊,父亲?”
辉宗痛快的说“梵天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伊达家的第十七代当主了因此……”
也就是说自己要把家督之位让出然后隐居了。
“父…父亲……感激不尽!”
“辉宗阁下?你还年轻呢,隐居什么的…”
“要是等到我老的话,梵天丸就失去夺取天下的机会了因此…”
“话说这么说没错,可梵天丸还小,推举竺丸的家臣也很多…”
但是辉宗并不像义姬那样对梵天丸不放心。
“梵天丸。你对我们来说永远都是梵天丸,但在公共场合就请用伊达政宗这个名字因此…”
“伊达、政宗!!”
“虽然长久以来都只是个口头约定,但终于到了实现的时候了因此…”
梵天丸全身一震。
伊达政宗,乃是伊达家第九代当主的名字。约200年前实际存在过的英豪。与企图支配奥州的镰仓公方大动干戈的【伊达政宗之乱】的主人公。是名扬在关东奥州以及京都的骁将。同时对伊达家及奥州人来说也是为了保护奥州的独立性而顽强抵抗中央的光辉夺目的传说中的英雄。
从小辉宗就说将来会赐予梵天丸政宗之名。
梵天丸曾认为这是父亲同情自己悲惨的境遇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
在堺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曾试着偶尔以【伊达政宗】自称。
但没想到这一刻真的来了。
梵天丸无限感慨。
“将伊达家中兴之祖的名字赐予你因此…”
“父亲!”
“从今以后你就是伊达政宗,尽情让天下为你的名字颤抖吧因此…”
义姬心想(竟然继承了叛逆者的名字,梵天丸……)不安着,止不住内心的悸动。
但她藏住不安,将天主教的念珠交给了梵天丸。
“这是?”
“虽然由来我不能说,但这是我重要的东西,梵天丸。”
此乃亲生父亲赠给义姬的南蛮的念珠啊,梵天丸猛然察觉到。
“母亲,感激不尽……!”
随着第十七代伊达家当主•伊达政宗的诞生,伊达家的家臣团也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在这一天重组了。
代替辅佐辉宗的老臣,梵天丸的小姓•片仓小十郎一跃成为笔头家老。
而梵天丸的堂妹•伊达成实则被交以统率军队的大任。
“我我我不行的。”
“小十郎不干就算。鄙人来接受这个职位。”
“小十郎,你不是发誓过不会抛弃我的吗,拜托了。”
“……公主。我…我明白了……!”
小十郎此时起将伊达家的军政大权握在手中了。
(啊,又错过了脱去男装的机会了。这样下去婚期就……)
虽然有着这样的焦虑,但能辅佐在不安定的基础上当上伊达家当主的梵天丸而且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背叛她的也就只有两个人——自己跟成实了,小十郎非常清楚。
“会更受家臣团们的嫉妒的吧,给我忍住哦。”
“这点小事算什么。为了公主的笑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呜啦!仗只要打赢就好了吧,公主!做出实绩是获取信赖的捷径!”
“公主名扬天下的时候终于来了!!”成实干劲满满。
“倒不如说太迟了!我成实,为了公主会激情表现立下赫赫战功的!”
自幼跟梵天丸一起捕虫的青梅竹马成实虽然没在态度上表现出来,不过其实与小十郎一样一直注视着梵天丸抑郁的身姿。
“我常常想,公主像虫子一般的人呢。虫子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地上爬的青虫会变成奇怪的蛹,时机成熟之后又会变成美丽的蝴蝶。公主在堺成为了华丽而惹人怜爱的蝴蝶了。”
小十郎与梵天丸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日不怎么说话的成实此时红着脸如此健谈的身姿。
“蝴蝶姑且不论,但蝗虫可不会变成蛹哦成实。咕咕咕。”
“当然虫也有很多种类啦!总之我的性命就交付给公主了!”
“啊,我也是!”
“小十郎,成实。一起夺取天下吧!”
“了解。不过章鱼烧啥的还请放过我们吧。”
“啊,我也是。那充满弹性的口感好恶心……”
“什喵!你说什喵!?”
“呜啦!为了庆祝我送二位甲虫幼虫的佃煮吧。”
“不要!”
“不需要!”
这场家督让位的闹剧对于伊达家臣团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
竺丸派的家臣乱成一团,甚至为了拥立竺丸而给最上义光派去了使者。但此时让出家督之位的辉宗早已离开米泽踏上了前往隐居地的旅程。
得知情况的最上义光自然是大发雷霆叫道“你说什么?”
当上米泽城主的梵天丸第一件工作,乃是怪异信的制作以及向奥州全境的散播。
梵天丸让乘着白马•红马•黑马•灰马身披南蛮甲胄的骑士们佩戴倒十字,举着【南蛮短剧】的旗子到奥州各地巡演。
骑士们向因好奇而聚集的观众们表演启示录的片段,然后散发怪异信。
“羔羊解开七个封印之中的一个时,我看到了。四个活物中的一个用雷鸣般的声音叫道‘出来吧’。然后继续看,看啊,白马出来了。乘着白马的人拿著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羔羊解开第二封印的时候。我听到第二个活物叫道‘出来吧’。然而这回出现的是红马。接着,乘着红马的人可以从地上夺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杀,又有一把大刀赐给他……”
“当第三封印解开之时,我听到第三个活物喊道‘出来吧’。于是我看着,看啊,黑马出现了。接着,乘着黑马的人手持着天枰。”
“羔羊解开第四封印的时候,我听到第四个生物喊道‘出来吧’。于是我看着,看啊,灰马出现了。接着,乘着黑马的人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
这样的怪异信,给朴素的奥州人带来的震撼自然不用说。
看来这散播古怪怪异信的南蛮骑士团的头头,是个叫伊达政宗的小女孩。
伊达政宗?
拿着奥州英雄之名招摇撞骗的假货吗?
不不,是流着南蛮人与最上家的血的继承了伊达家的家督的以政宗为名的孩子。
因为还是孩子所以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似乎是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的家伙啊。
这个信究竟是搞什么啊?
谁都无法解开其中的谜团。
总之先勾起奥州诸将的恐怖心与好奇心的梵天丸彻底的宣传作战算是取得了极大的成效。
怪异信的种类与日俱增,但【兽】登场的那段更是噩梦般的,并且充满谜团。
“我又看见一个兽从海中上来,有十角七头,在十角上戴着十个冠冕,七头上有亵渎的名号。”
“我看见兽的七头中,有一个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全地的人都希奇跟从那兽,又拜那龙,因为它将自己的权柄给了兽,也拜兽说:谁能比这兽,谁能与它交战呢?”
“我又看见另有一个兽从地中上来,有两角如同羊羔,说话好像龙。它在头一个兽面前,施行头一个兽所有的权柄,并且叫地和住在地上的人,拜那死伤医好的头一个兽。”
“它又叫众人,无论大小、贫富,自主的、为奴的,都在右手上或是在额上受一个印记。除了那受印记、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
“这个刻印,乃是兽的名字,这名字又是个数字。在这里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因为是人的数字,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既然向有智慧的人发出挑战了那结果也自然不用说。
通过奥州对于预言感兴趣的人们,怪异信的谜团逐渐被【解开】了。
这个怪异信的内容似乎是南蛮基督教的预言书。
预言了即将到来的世界最终战争【哈米吉多顿】。
据说会出现可怕的大红龙及两个兽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的样子。
大红龙跟一个兽似乎是同一位魔王的分身。
其中一个兽有着“有一个头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惊人的生命力,谁也无法将其打倒。
兽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拥有六六六这一数字的刻印的人类。
第二个兽似乎是第一个兽的臣下。
看来第一个兽的真实身份乃是有着南蛮人父亲的伊达政宗。
伊达政宗幼年因大病而失去了一只眼睛但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这跟预言中登场的第一个兽的“似乎受了死伤,那死伤却医好了”的内容一致。
惊人的一致。
完全一致。
不管谁怎么说都那么的一致。
而决定性的则是政宗所带的眼带上竟然印着南蛮数字的【六六六】。
而且这个眼带本来并不是政宗的所有物。乃是那个甲斐的大军师,能通过观星解读人的命运的占星术达人山本堪助赠给政宗的。
据说山本堪助一眼看到政宗就惊呼道,伊达政宗正是启示录中的beast啊!
这不是预言灵验是什么。
将第一个兽的数字•六六六印在人们身上的第二个兽的真实身份乃是被成为伊达政宗右臂的片仓小十郎。是个只要是政宗的命令不管是多么残忍都会坚决执行毫无怜悯的恶鬼罗刹般的男人——。
奥州顿时人心惶惶。
唯有真正有智慧的最上义光不屑道“蠢死了。那家伙从前就尽是奇怪的兴趣。这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罢了。”并未理睬。但这其实也早在梵天丸的计算之中。
正因为最上义光没有参与,所以梵天丸才能轻易将解谜的人们引导至她最初准备好的答案。
以会津的芦名家与关东常陆的佐竹家为中心的反伊达政宗南奥州联合军转眼间结成并发起了攻势。
此时企图一统天下的织田信奈正面对大和御所的关白•近卫前久组织的反织田联合陷入苦战。而梵天丸则为了加快统一奥州的步伐而有意地散播恐惧,将奥州诸将聚集到一起来,这胆魄与奇行甚至可以说是在信奈之上。
当然,梵天丸在自信的同时也存在着焦虑。
上杉、武田、织田、毛利这些参加天下人之争的人们之间的战斗可以说已经是进入了准决胜阶段了。
而自己要还困在奥州里的话,就要与天下人无缘了。
正因为这样,梵天丸才会使出这次的乾坤一掷。
“公主主主主!南奥州联合军三万攻过来了了了了啦!”
一觉醒来背负着启示录第二个兽的污名的片仓小十郎在这一天的早晨,用响彻米泽各个角落的高声呼喊着。
“呜喵~人家还困呢。快变回抱枕。”
在南蛮床上睡眼朦胧的梵天丸犹如天使般可爱……但是小十郎脑海里如今已经被启示录的事塞得满满当当的了。
小十郎不停哭喊着“三万啊!常陆的佐竹家跟会津的芦名家打头,大量的敌人联合起来围攻米泽了。”
“佐竹、芦名、二阶堂、石川、岩城、相马、白川等诸大名团结起来为了打倒公主而挥师米泽了!”
“小十郎。如今距我计划的决战之日有一段时日。把米泽特产小木偶人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回去吧。”
“不就是公主煽动他们攻过来的吗~”
“没办法了。想不到竟然这么早……就要使用那个秘密武器了。”
“邪…邪气眼吗?”
“在决战预定日以外的日子使用的话没法使出完全版。效果大约只有三成左右吧咕咕咕。”
“我们这边的兵力就算再怎么凑也顶多只有一万左右哦?”
“织田信奈在桶狭间在面对压倒性的兵力差仍旧取胜了哦。”
“人家那是奇袭成功了啊。而公主你在人家挥师前来为止可都在偷懒睡觉啊!”
“小十郎像小姑一样烦人呢。”
“本为你在堺觉醒回来继承了家督之位而高兴的,结果公主你除了怪异信的制作之外什么都没做吧,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我还努力做了很多事啊。比如一枚一枚的打磨出弦月手里剑;结成了帅气的忍者军团•黑胫巾组;缝制beast的布偶服;烧制章鱼烧等等。”
“战国大名可不是剧团领队啊!”
“差不多的吧咕咕咕。”
“要是打输被抓住了就只能出家了啊!”
“身为魔王beast怎么可能成为异教的和尚呢。”
“咦——。我可都快要晕过去了……!”
“只要我的战略不出差错的话可以零牺牲取胜,没事的。”
“出错了的话?”
“米泽城或许会血流成河吧。呜喵~”
“啊啊!公主你在堺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可怕的预言书以及,未来人!!”
“看来得从京都请来名医曲直濑老师给公主开药才行了。”
“我才没说谎喵!我见到了来自四百年后的未来人喵!”
“嗯嗯,原来如此…看来需要增加药量了呢。”
“这个无礼的家伙!竟敢怀疑我的话喵!”
“我每天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呢。”
“两位,现在可不是说相声的时候。”
统领伊达家军事的成实介入到梵天丸与小十郎中间来。
“哦哦,成实。那个魔王铠甲完成了吗,咕咕咕。”
“啊,完美地制成了。”
“魔王铠甲是什么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黑漆五件套铠甲这一帅气的魔王专用铠甲喵。”
“公主。如果要坚守米泽城到那一天的到来是不可能的。应该出兵至阿武隈川沿岸与敌人决战。”
成实一举放弃守城之策主张直接进行大决战。
小十郎与梵天丸也都点头了。
米泽城乃是和平年代的城池,并不善于防御。
“终于要出阵了!决战之地在人取桥附近。咕咕咕。”
“爱也要去。”
穿着小巧甲胄的爱姬手持长刀冲到了梵天丸的面前。
“爱,太危险了。”
“姐姐不会输的!”
“唔……!要是重要的爱受伤了的话,我将会作为真正的魔王觉醒的吧。然后让日本陷入一片火海焚烧殆尽喵!不,搞不好整个世界都会被我破坏掉的!如此一来在奥州建立千年王国本启示录的beast的野心就付之东流了。请理解,爱。”
“哼。我懂了姐姐。我留下来看家。”
就连爱大人也得请曲直濑老师来看看才行了,否则她的未来让人担忧啊。小十郎低语道。
被后世称为【人取桥之战】的战斗在阿武隈川沿岸的奥州大道附近展开了。
伊达军仅有1万。
而且至今在伊达家内仍旧不少(为什么梵天丸大人成了当主了)歪着脑袋的人,士气不高。
从米泽南下的伊达军将本阵设置在了古观音堂。
而南奥州联合军三万则从奥州大道与会津大道缓缓北上在人取桥附近集结向伊达军靠近。
梵天丸并未身着成实打造的那副魔王铠甲,而是一身小巧可爱的人偶般的公主铠甲,乘着小马挥着采配。
“给我上~!”
不管是声音还是外貌都太可爱了,让伊达军的露璃魂足轻们全软了。
“我们的大将…”
“不可能…”
“这么可爱。”
毕竟梵天丸常年家里蹲,足轻们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的身姿。
他们对于最上的美姬•义姬与南蛮人所生的混血美少女•梵天丸的艳姿毫无抵抗力。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前去侦查的先头部队在前线被轻松干掉了。
在本阵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梵天丸不禁叹气。
“呜喵,伊达军太弱了……这是我们是在反义上的一边倒啊咕咕咕。”
“据说总大将是强者的话足轻们也会变强的样子,公主。”
“闭嘴小十郎。我这个启示录的beast所率领的军队怎么可能会这么弱啊。”
“因为那个吓人的名号与公主可爱的本体完全不一致……”
先头部队间小试身手的前哨战以联合军的压倒性优势告终了。
虽然总大将是梵天丸导致士气不振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兵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梵天丸乃是企图将奥州秩序完全破坏掉的异邦人,异常人。
平时都在打过家家仗的联合军也因为前哨战的大胜而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伊达军的先头部队叫着“这没法打啊”基本上还没剑锋就丢盔弃甲跑路了。
“哦哦,先头部队向这边溃逃了。”
“啊啊,完蛋了。”
小十郎提议将武勇的成实投入前线但被梵天丸拒绝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战而退的先头部队几乎没有出现牺牲。
“公主,怎么办?”
“没事的小十郎,目前一切按计划进行着,就这样等到晚上吧咕咕咕。”
“可联合军会乖乖等到晚上吗。”
“当然会!所谓人多砌倒墙啊小十郎。指手画脚的大名小名在我们的煽动下都聚到一起来了嘛。”
“原来如此。”
“但是邪气眼发动需要数个部件。很遗憾现在还没能集齐全套装备。”
在一旁磨着长刀的成实低声说道。
“那今晚算是邪气眼的练习吗,公主。”
“嗯。甲胄与相良良晴教我的未来的帅气决定性台词,乐队以及……再加上我自己,集齐这些的话邪气眼应该就会发动了。”
另一方面——。
在前哨战取得全面胜利的联合军则如梵天丸所料,指手画脚的人太多而导致行动迟缓。
直到夕阳西下联合军的军议还在持续争论着。
“乘胜追击渡过人取桥直取伊达家本阵吧。”
“不,这才是战斗初日,应该温存兵力才是。”
“你说什么呢,伊达家的先头部队可是溃败而逃了啊。”
“虽说是大胜却没拿到几个敌人的首级啊。那是佯败啊。不知道伊达政宗那小鬼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不,那是我们太强了所以才没有演变成激战而已。是场实实在在的胜仗啊。”
“用启示录里的话来说就是‘谁能比这兽,谁能与它交战呢?’……”
“那种怪异信里的话怎么能真信了。”
“正因为大家都相信了,现在才会聚到一起来的不是吗?”
“佐竹阁下怎么看?”
与南奥州名门•芦名家关系亲密的关东常路佐竹家作为援军到来之后诸将终于乱了阵脚。
“嗯,如今伊达军并没有强力的预备队。而山形的最上义光虽然与伊达家同盟,但并不会出兵相助。现在应该攻过去才是。”
“等等,这是奥州的战斗,还请佐竹阁下收敛些。”
诸将起了(这仗太好打了所以可不能让外来的佐竹家趁机变成南奥州的霸主)的疑心。
“哼,错过了时机可别怪我哦。”
实际上,佐竹家认准这是将伊达家一举击溃称霸南奥州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此佐竹君的士气也异常高涨。
日落后,事态有了变化。
佐竹军抛开“明天再继续打吧”进入休息的诸将自作主张的向人取桥进军,企图趁着夜色向对岸的伊达家本阵发动袭击。
但旨在抢下头功而渡过人取桥的佐竹军先头部队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突进在前头的先头部队的人数约数十。
在桥的对面。
黑暗的世界里——
突然看到有东西闪闪发亮。
亮光在黑暗中描绘出的形状是——
(新月?)
(弦月?)
确实是弦月。
但夜空中并没有月亮。
可地面上却有另一个弦月闪着光辉。
黑烟开始漫布于大地。
“咕咕咕,在这里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
“因为是人的数字。”
“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伴随着南蛮喇叭吹出的坏掉的旋律出现,那是诡异得让人觉得不是这世上,却又有几分诱惑性的少女的声音。
“因此,众天和其中的居民都应当欢欣雀跃!不过,大地和海洋有祸了。”
先头部队的足轻们全是些不怕死的硬汉。
“魔鬼知道它的时日无多,就怀着烈怒到你们那里去!”
但就算擅长与人作战,在不知为何物的敌人面前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咕咕咕……悲哀而无力的人们啊。发出猪一般的悲鸣吧。解过手了吗?向神祈祷了吗?做好在房间角落颤抖着求饶的心理准备了吗?”
从黑烟之中,现出从未见过的存在。
那是位乘着白马的小个子骑士。
从头到脚一身漆黑的铁甲。
头盔上巨大的黄金弦月闪耀着光芒。
而那眼睛则——
“咕咕咕。我乃魔王撒旦,又名大红龙,启示录之beast是也!!”
先头部队中的十人看到了。
那自称启示录beast的小个子骑士,左右眼有着不同的色彩。
左眼犹如血一般的鲜红。
谁都被吓得发不出声音来了。
被这个只能认为是从南蛮的异界误闯此地的少女的瞳孔所魅惑。
突然喇叭的声音开始狂乱暴走起来。少女瞳孔中的狂气似乎也从中解放出来了一般。
“你看到了呢咕咕咕。我的鲜血魔眼——邪气眼!!”
第二天一早,联合军阵营一阵骚乱。
以“关东的宿敌北条有了动静”为理由,佐竹军突然撤退回国了。
佐竹军未与诸将商讨就在夜间撤离了。
得知异变的诸将在发出“啊”“得留住他们”的惊叹是早已经迟了。
不管是佐竹军上了伊达军忍者散播的伪情报,还是企图夜袭的佐竹军面前突然出现的南蛮舶来的谜之怪物【邪气眼】或者说是【启示录的beast】,让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先头部队硬汉们当场溃逃的传闻的真相都不为人所知。
毕竟在夜深人静之时发生的,那时诸将都在休息,而当事人佐竹军又已经撤离,一切都被藏于黑暗之中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足轻们的士气骤降啊。”
“beast、beast出现了,佐竹军的先头部队的人发自内心的恐惧着的样子。”
“他们被什么吓跑了?”
“完全不明白那个什么究竟是什么啊。”
“看到的人除了beast或者邪气眼之外什么也不肯说。”
“据说要是敢把看到的说出去就会立即被诅咒而死,所以大家都守口如瓶。”
伊达政宗乃是奥州前无古人的怪人,在公然宣称要称霸奥州之后,就开始驱使可疑的南蛮妖术了。这样的传言早已传遍奥州全境。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害怕这样的伊达政宗所以诸将才会这样组成联合军的。
正在诸将惊慌失措之时,战场上又有新的怪异信被散播了。
扮演天启四骑士的诡异骑马兵们在吵杂的南蛮乐器响声中向联合军阵地扔做成纸飞机的怪异信。
那些纸飞机所散播的,乃是无数不祥的预言。
“看啊,我即将到来。守护着者预言的东西,乃是灾厄。”
“这些话都是可信的,真实的。”
“此信上的预言不可封印,因为时机即将到来。”
虽然尽是些无比可疑的恐吓的话语,但被当做主力的佐竹军在一夜之间为之溃逃也是事实。因此没有人怀疑梵天丸所散布的预言乃是欺骗性的。
如果继续对阵下去的话,是否所有人都会遭遇灾厄呢?
“与伊达军的兵力差缩小了呢。”
“士气也逆转了。”
“难得前哨战取得了大胜,难道要撤退吗?”
“真是的,大家有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谈不拢!昨天把伊达家的本阵给攻陷不就没事了吗。”
“要决定就赶紧吧,我军已经开始有足轻逃亡了。”
“看来佐竹阁下并非自己想撤,而是前线的足轻们擅自逃亡让军队陷入混乱而不得不撤的呢。”
“佐竹军的先头部队究竟看到了什么啊!?”
梵天丸烦人的宣传活动在南奥州诸将与足轻的心底持续施加着恐惧与不安以及压力。
为了消除这份恐惧要联合在一起来壮胆,说明梵天丸对于诸将而言是如此懊恼的存在。
可如今原本士气高涨的佐竹军却因与beast什么的遭遇而逃走了。
从芦名家起到南奥州诸将都开始害怕梵天丸是否驯养了南蛮的魔物。不,就算是极为朴素的奥州人也明白那种东西在现实是不存在的。
虽然明白但梵天丸用诡异的方法击退佐竹军的事实却反而更让人感到不祥。
“到底要怎么办啊。”
“要硬上吗?”
“但如果不解开伊达政宗六六六之谜的话,没有胜算的。”
“拜托了,谁来解开六六六之谜啊!”
“那个启示录里叫做beast的东西的机关在乱来啊。”
“不明白,不明白……基督教的东西完全搞不懂啊。”
“不不伊达政宗不是基督教徒。”
“似乎是基督教的仇敌,antichrist(敌基督)的样子。”
“更加搞不懂了!”
“请说日语!”
如此可以说联合军在心理战中败北了。
被梵天丸强大的宣传所误导,深信不解开六六六之谜就无法战胜她。
最终诸将达成了“这里是日本常识所行不通的魔界啊。先撤退尝试解开六六六之谜”的共识开始撤军。
听到一身黑的忍者部队【黑胫巾组】关于联合军总撤军的消息后,梵天丸在本阵异常兴奋。
“看啊小十郎!我胜利了,咕咕咕。”
不愧是我的妙计!梵天丸激动地抱着小十郎。
而昨晚陪着梵天丸被任命为南蛮喇叭演奏队指挥的小十郎则是一脸疲惫。
小十郎一直在担心要是昨晚的邪气眼演出没用的话该怎么办……如今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秘密武器邪气眼似乎奏效了,但将自己妖魔化实在是有点做过头了啊公主。”
“才不是妖魔呢,是启示录的beast。”
“我听着都不觉得那是活人的声音了,就算不那么投入也没事的吧……”
“小十郎还真是忧虑症呢。做了这么精心的准备,而且还是首场演出,必然会取得成效的嘛。”
“谁让你说部件还没凑齐只能发挥出三成功效什么的。”
“嘛,还没使出全力就取胜了不是件好事嘛。”
“昨天那些奇怪的台词是启示录里也没有的吧,什么时候想的啊。”
“我向织田信奈的家臣,相良良晴写信了,问他‘未来的戏剧里有没有什么帅气的台词啊请教我几句吧最好是南蛮魔族相关人物的台词’然后他就教我了。”
“原来是模仿别人的啊,哈…”
“未来的人不会来抱怨的,所以没事。”
小十郎抚摸着成功实现将自己的弱点变为武器这一飞跃性思考的梵天丸的头。
既然人们害怕自己的眼睛的话,干脆就加以利用并伴随最大限度的演出效果让对手恐惧将其打败。这一逆向思考孕育出了邪气眼的表演。
异样的漆黑铠甲,头盔上极大的弦月,南蛮喇叭的演奏队,黑雾,各种坏掉的台词,启示录的预言,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出其意料地出现于黑暗之中的邪气眼的效果最大化的演出特效。
是曾经那个以自己的眼睛为耻的梵天丸绝对想不到的策略。
果然梵天丸在堺克服了自己内心的伤痛啊。
这样想着小十郎抱着梵天丸娇小的身躯。
“但是公主,邪气眼不过是个戏法,并非真正的魔眼。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喵。昨天月光暗淡,黑雾的量也很足。”
“公主太乐观了!”
“呜啦!!没事的小十郎。已经在战场上散布了暴露beast真实身份的人将受到诅咒而死的书信了。”
成实边吃着蝗虫佃煮边说道。
“怎么连成实阁下也……又那样去欺骗他人。”
“小十郎,你说杀和骗哪个罪孽更重啊?”
“那当然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样真的好吗?”
“正因为目击到的足轻们全都守口如瓶所以敌人才会逃跑的吧。”
“确实是这样呢,成实阁下。”
“公主的策略大获全胜!”
“咕咕咕。怎么能就这么放敌人回去喵!全军追击!”
梵天丸从长凳上一跃而起落地摆出【登场】姿势从本阵鼓舞着全军。
“目标会津的芦名军!只要干掉芦名军夺取会津,就算平定仙道筋了喵!”
噢噢——武斗派的成实大吼道。
小十郎则在一旁叮嘱梵天丸“别在追击战里让足轻们付出不必要的牺牲哦”。
话说回来,仅靠欺骗与虚张声势就赢得了这场乾坤一掷的大战的胜利的梵天丸的智谋与奇思妙想让小十郎不得不佩服。
有机会得跟堺的传教士还有未来人道谢才行呢……小十郎已经开始想着要送什么了。
“追击前得跟父亲、母亲、爱、伯父写信呢。这次的战斗梵天丸大获全胜。联合军三万不分猫狗人都被我斩尽杀绝了,梵天丸真是残忍的魔王啊。不胜惶恐。”
“不不,联合军三万几乎毫发未伤啊。而且斩尽杀绝什么的真心干不得啊!”
“咕咕咕。这信是要告诉伯父梵天丸乃是不会退让一步的魔王。这下那老狐狸暂时也会安分点的吧。”
“咦,我听着觉得反而倒是在故意挑衅呢。”
此时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昏的梵天丸等人突然收到了黑胫巾组别动队的难以置信的报告。
“什…什喵?父…父亲被敌人抓来当人质了?”
伊达辉宗被敌人抓住了的噩耗。
“老当家他带着少量人马想来本阵探望公主,结果在途中与参加联合军的二本松城主•畠山某相遇。畠山某当场提出要归顺伊达家但……”
“但那只是幌子,父亲就被抓走了吗?!”
“是。畠山某现在正劫持老当家做人质向着人取桥方向逃亡正在撤退的芦名军。”
“唔咕咕。实战不可能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吗。”
梵天丸仰天长叹的同时快马加鞭地赶往人取桥。
小十郎与成实伴随在梵天丸左右。
“就是那座桥,老当家在他们手上呢。”
“公主,这样下去会让他们过桥的。”
“咕……唔姆姆……!可恨的畠山!”
虽然在米泽城最上义光劫持辉宗的时候,梵天丸使出了“射击”这一生一世的演技成功将辉宗救下了,但那时并非战场。
那时最上义光一句“我开玩笑的”就能了结的事态,是还有商量余地的情况下才能够使用的手法。
如果在战场上使用相同的手法,那只会逼畠山某杀掉辉宗而已。
对方乃是败军之将。而梵天丸则企图追击败军一口气将仙道筋吞并。
“呜咕咕。不行啊小十郎。被追的走投无路的老鼠可没法骗。”
“公主……!”
一旁的成实则比梵天丸还要激动,头盔上的毛虫装饰都随之颤动着。
“要是老当家落入敌手,那伊达家今后将难以行动。请下决定!”
气红了脸的成实催促着梵天丸。
“让我向父亲开枪吗?怎…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那鄙人擅自射击,事成之后切腹谢罪!”
“不行啊成实!”
总之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再过一会儿畠山就要渡过桥逃离种子岛的射程之外了。
“哦,你就是伊达政宗吗。不想让你父亲死掉的话就老老实实回到米泽去吧!”
在辉宗脖子上架着刀刃的败军之将•畠山某一脸错乱的表情向梵天丸叫道。
“叫政宗的家伙。这都怪将胜利者将夺得一切,失败者则失去一切的这种充满欲望的战争带到奥州来的你的错!”
“射击!”做好切腹觉悟的成实吼道。
“慢着!”小十郎赶紧阻止道。
马上的梵天丸瞪大了眼睛里充满血色,紧咬着嘴唇身体不停地颤动着。
“虽然公主并非魔王。但身为启示录中beast一般的存在怎么能向区区人类低头。”
“不能开枪啊!如果打死了老当家,那公主就真的会变成魔王了!”
“公主,你夺取天下的野心要怎么办!”
“成实阁下,只要老当家还活着,那就总有办法将他救出来的。”
“要是伊达政宗因为父亲被劫为人质而哭着逃跑了的传闻传到奥州诸将的耳朵里,那邪气眼就成笑话了。”
“成实阁下!”
“小十郎!要是老当家被带走,那公主的天下之梦将在此告终!”
“但也不能弑父啊成实阁下!公主的心会坏掉的!”
“所以说由鄙人独断将老当家打死,然后在于人取桥切腹就是!”
“不行啊,没有你伊达军要怎么战斗,成实阁下!”
到底开枪还是不开枪,梵天丸必须二中择一。
“呜咕、呜咕、呜咕咕咕……!”
梵天丸用手压着戴着眼带的左眼持续痛苦地挣扎着。
虽然实际上只花了数秒,但却犹如永恒。
(我究竟是人类,还是魔王,到底是哪个啊,梵天丸!)
不是早已决定成为魔王了吗。
决心为了回报母亲的期待而奔跑在夺取天下的霸道之上了吗。
为了得到母亲的爱——
为此——
(为此让人取桥手染父亲的血吗)
为此要亲手弑父吗——
将这个将自己同竺丸一样溺爱的父亲——
梵天丸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梵天丸幼小的心仿佛要被撕成两半了。
正在这时,被畠山抓住的辉宗开口了。
“梵天丸,我会自杀的因此。这只是愚蠢的辉宗自食其果而已,并非你的错,再见了!”
即使相距甚远辉宗的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了梵天丸的耳朵里。
辉宗企图用畠山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刀自杀。
此乃不忍心看幼小的梵天丸痛苦而决意采取的行动。
辉宗并非是会一再再而三的被当做人质软弱男人。他对于梵天丸的爱也超越了人类的限度。
“住手啊父亲!”
“当我看到你伴随着那对眼睛而生时,我就坚信你终有一日会成为梵天般的英豪的因此…”
“父…父亲!”
“我就是为了将你送上霸道而作为伊达家的头领诞生的因此…”
辉宗似乎真的坚信着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养育梵天丸让她继承伊达家而存在的。
打心底里相信梵天丸乃是不同常人的绝世英豪。
梵天丸很想明白为何辉宗会对自己抱以如此高度的评价。
但或许并没有任何理由。
纯粹是对于深爱的妻子生下的第一个孩子的无条件溺爱。
或许真的就仅此而已。
但是,辉宗是否真的愚蠢到仅仅因此就将自己的人生还有伊达家甚至自己的生命轻易的献给了梵天丸呢?
或许真就如此的愚蠢。
但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可以说是愚蠢到了崇高的地步。
此时梵天丸的脑海里回响起在堺时弗洛伊斯说过的话。
谦和的人多麽有福啊;他们要承受上帝所应许的产业!
渴望实行上帝旨意的人多麽有福啊;上帝要充分地满足他们!
以仁慈待人的人多麽有福啊;上帝也要以仁慈待他们!
心地纯洁的人多麽有福啊;他们要看见上帝!
梵天丸说不出话来了。
甚至一瞬想要为了救父亲而抛弃一切在这里降伏。
但同时心中绝不饶恕做出此般行径的恶汉的愤怒之情也爆发着。
在梵天丸的心中,悲哀与愤怒两种情感激烈冲突之时。
“住…住手!”
畠山慌忙将正要自杀的辉宗甩开。
如果辉宗此时在桥上自杀了,那毫无疑问自己将被伊达军的种子岛打成马蜂窝。
虽然辉宗从马上摔下来中间形成了一段空挡,但远在人取桥另一端的梵天丸依旧无法出手。
因为虽然辉宗被甩开摔在了桥上但是此时的畠山虽说冲昏了头脑但自我保护的生存本能却异常的灵光。
“糟…糟糕了因此……!”
辉宗滚到了桥终点的位置的南侧的地面上。
而正在这个最坏的时间段,南侧的大道上出现了小股联合军部队正朝这边突进。
看来是来接应畠山的。
辉宗被这些新到来的足轻们给抓住了。
而梵天丸如今却仍在桥的北侧。
畠山的行动毫无间隙,不带一丝犹豫。
虽是做出了同样的行为,但最上义光对于伊达家还是有点亲家情怀的,此时的梵天丸终于察觉到。
“别让他自杀了,把嘴巴堵起来。”
“糟了!已经没办法了……!”
“公主……”
成实与小十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并非任何人的责任。
不管谁做什么都已经难以将辉宗活着带回来了。
这样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辉宗被夺走,而或是——
在梵天丸的内心里(我或许要成为真正的魔王了)剧烈的动摇着。
“到此为止了!想要把辉宗活着要回来的话就老老实实把米泽交出来。”
站在桥中央的畠山(虽然不知道是谁家的部下,总之是援军)安心之后开始得意地对着明知无法将辉宗夺还的梵天丸叫嚣道。
“还是说因为并非亲生父亲所以要杀要剐随我们遍吗?不愧是南蛮作祟附身的政宗阁下呢!”
听到这话最为愤慨的,不是梵天丸也不是成实,而是小十郎。
对于把梵天丸看得比自己亲妹妹还重的小十郎而言,畠山的话乃是绝对的禁句。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等梵天丸回过神来,小十郎已经马鞭一挥单骑向着人取桥突进了。
在畠山叫嚣的同时(公主大人会被怒火冲昏的)想着将梵天丸的身体紧紧压住防止她冲动,因此也就没有人去阻拦小十郎了。
“小…小十郎!?”
“小十郎。你太激动了,等等!”
“唯有这家伙不可原谅!!”
“这家伙搞什么啊?放箭!种子岛也开火!”
畠山害怕了,向着援军的足轻们怒吼。
但是从援军的足轻们中射出的一支箭命中了畠山自己的背后。
“呜喔……为、为什么!?”
畠山从马上摔下来,掉进了河里。
放箭的人乃是——
“不惜做出此等恶行还想要一个人活下来吗。但是昆沙门天可不允许这样卑劣的行径!”
上杉谦信的心腹,越后的直江兼续是也。
“是我,梵天丸,直江兼续。”
此时的兼续的头盔上立着一个【义】字。
“直江阁下?”
“兼碳?”
“才不是兼碳呢!我奉上杉谦信大人之命,来讨伐伊达军了!”
“讨伐我?你的使命不是从最上义光手中保护我吗?”
“谁让你以启示录的beast自居让奥州的人民陷入不安之中,破坏了世间的秩序!”
“真是的。在别人家里吃了那么久白饭竟然恩将仇报吗,咕咕咕。”
“呜呵呵,梵天丸,谁让你到处散播怪异信连谦信大人都感到不安了!”
“咕咕咕。完全变成谦信的忠犬了呢。果然昆沙门天与启示录的beast是水火难容吗。”
“欸!啰嗦!我是让你停止那诡异的小把戏。”
“才不是小把戏呢。我可真的是启示录的beast哦!”
“……哈……今天似乎没赶上呢,让我们改天再一决雌雄吧梵天丸。”
离开米泽之后。巡回完南奥州到关东的诸城归来的路上,接到上杉谦信的使者传言说梵天丸似乎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命兼续加入到联合军里去,因此而赶到了人取桥。
看到梵天丸的种种奇行,谦信误以为她已经堕入魔道,认为奥州已陷入危机之中。
不,说不定并非误解。
而是正解。
梵天丸执拗的宣传活动不仅让奥州陷入了恐怖的谷底,因为做的太过火导致在上杉谦信的眼里都成了邪恶的化身了。
因为兼续早已跟梵天丸关系亲密,所以才明白梵天丸并没有真的成为魔王。“梵天丸毕竟还是个孩子。继承家督之位之后就得意起来了吧。我去调教下就好。”抱着放松的心态从回越后的路上折返了回来。
但因为等候与从越后来的直江家家臣会和而导致来晚了一步。
而且联合军的诸将表示“直江是谁啊”“我们才不需要越后的人帮忙呢”根本不等兼续的到来就进军了。如今联合军总撤退的这天早上兼续才终于赶到了战场。
自大的兼续相当失望,一时间甚至哭着“我就不该来着鬼地方”要返回越后了。
但当听到联合军里的一个叫畠山某的男人为了逃命而劫持辉宗做人质的消息时,兼续义愤填膺。“如此卑劣的恶行,就算是友军也绝不能原谅。”就算现在辉宗是敌人也应该去救他,于是向着人取桥突进了。
“身为上杉谦信大人心腹的我不会做出劫持人质这般恶劣行径。辉宗阁下就还给你们了。”
兼续之所以堵住辉宗的嘴,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他自杀的紧急措施。
人取桥之上,梵天丸与辉宗紧紧相拥。
“梵天丸……抱歉了因此…”
“父…父亲~!!”
此时兼续被小十郎握手道谢,“我…我只是在惩恶扬善罢了。”羞涩着扭捏着身子。
对于丝毫没有察觉到兼续还当自己是男人甚至抱以了接近恋爱的情感的木头人小十郎被成实取笑说“小十郎比我还激动呢”然后向兼续道谢“承蒙相救。”
“我真是……当时头脑里一片空白。”
“不小十郎,你这才是家臣的典范啊。真的生气起来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可怕哦。”
“唔、嗯。要是小十郎阁下没暴走的话,我…我也不会放箭了。”
“为什么啊兼续阁下?”
“当…当然是不像让小十郎阁下丧命……不,像片仓小十郎阁下这般有才有貌的勇将被那种男人杀掉的话我的义就无地自容了!”
兼续乃是发誓生涯不犯淫戒的上杉谦信直传的晚熟。
无法之言自己只是想救小十郎阁下的性命。
此时梵天丸在辉宗的怀里哭着说道“请原谅有一瞬犹豫要将父亲射杀的孩儿”。但辉宗则用平日的祥和表情抚摸着梵天丸的头。
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毫不在乎,仅仅是在为了梵天丸的平安而感到高兴。
兼续则感叹(包括两次背敌人抓住这点,辉宗阁下乃是个了不得的德人啊)
但同时也担心辉宗阁下老这样毫无防备的到处乱晃那梵天丸可就没安息之日了。
当然,实际说出口的却是调戏梵天丸的话。
“梵天丸,你那何止是一瞬啊。我看你那是超想向辉宗阁下开枪的样子呢。”
“哼。今天不管说什么都原谅你。兼碳,真心谢谢啦。”
“道谢吗,钱跟土地啥的虽然不要……”
“什么啊,我只是纯粹说声谢谢而已,意外的贪婪呢。”
兼碳红着脸身子颤抖着。
骄傲自大并且晚熟的兼续实在无法说出——请让小十郎阁下做我丈夫这样的话。
“怎么了,想上厕所吗?去河边解决去咕咕咕。”
“梵天丸!”
“干…干嘛?”
“让…让…让爱阁下做我的妹妹吧!给我!”
“哈?”
“我要爱阁下!在你家寄宿的日子里,我变得也想要个家人了!”
想要爱姬作妹妹各种OOXX地疼爱!不对,是像姐妹一样友好生活着。
这也是兼续毫无半点虚假的真心,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喵?想要家人?”
“我乃是天涯孤独之身。虽然能为正义而献身让我感到很幸福……但在与爱阁下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日子里,我察觉到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话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兼碳。这种愚蠢而无聊的解说就算了快说真心话,咕咕咕。”
“就…就是说我想要爱阁下那样的妹妹!”
“哈?”
咚咚。
咚咚。
咚咚。
“我向昆沙门天发誓!我一定会让爱阁下幸福的!所以请让爱阁下当我的妹妹吧啊啊啊啊啊!”
咚咚。
咚咚。
咚咚。
“你傻吗,爱才不给你呢。给我滚回越后去。”
“那三天就好,请借我爱阁下三天吧!”
你当是小狗啊怎么可能那样你傻啊。梵天丸不屑的说。
“混蛋啊啊啊!我都这么舍弃羞耻之心的拜托了!对了,那就一天,一天就好。一天就好请让我当爱阁下的姐姐吧!”
“小十郎。我似乎已经没有打仗的兴致了,回去吧。”
梵天丸放着一度放弃羞耻心之后就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兼续不管转身要走。
“要停止对联合军的追击吗?”
“小十郎,现在已经错过了追击的时机了咕咕咕。等把父亲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另找时机再次决战吧。”
“但是下次再与联合军交战能赢吗?那边连直江阁下都加入了哦。”
“距我的邪气眼成为完全体已为时不远了。问题是能不能在那一天将联合军引出来。”
“没错”马背上乘着辉宗的成实点头道。
“我们在这仗里赢得太过火了,要再次将他们引出来恐怕会很难啊,公主。”
“必须重新制定战略呢。果然是因为邪气眼的力量还不完全才招致了这番危机。”
正当梵天丸押着一只眼睛思考着“究竟要怎样将他们再一次聚集到一起来呢,但是……”
小十郎则(总之老当家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松了一口气。
当辉宗被劫为人质时梵天丸那充满痛苦的脸,小十郎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如果在人取桥上辉宗被射杀,那幼小的梵天丸究竟会变成怎样呢。
(虽说生于武家……但至少还想再有有5年,让她像孩童般度过)
但如果再晚五年才让梵天丸继承家督的话,碰到同样的情况她是否还会像今天这样踌躇呢。
不再是孩子的梵天丸,是否会做出只能射杀父亲的悲痛决定呢。
这样想着,小十郎觉得不管怎么感谢就算变成敌人依旧为了贯彻自己的正义而将辉宗救下了的兼续都不够。(这里原文是小次郎,目测是作者手滑了)
“如果由直江阁当军师指挥联合军的话,要想让联合军像这次这样混乱会很难吧公主。虽然她与公主为人相差甚远,但同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没办法的,魔王与昆沙门天的小弟注定是相互争斗的命运啊姑姑。梵天丸大笑道。
“但是小十郎,兼碳乃是越后人士。奥州的蠢货们才不会听兼碳指挥呢,他们可是连佐竹都要拒绝的啊。因此他们注定是被我击败的命运。”
“是那样最好了。”
“下一战要打的联合军体无完肤,让他们感到就算上杉谦信亲自来帮忙也无济于事的绝望,尽情的发出惨叫吧咕咕咕。”
“下一战终于要以完全的准备进行了对吧。”
“嗯。散播启示录一节的手段已经用掉了。”
“要是再继续散播只会让他们更加害怕而各个都闭门不出了。”
“呜喵~。人类真是奇妙的生物。被追击就躲起来,看到对方逃跑的话又会追过来。”
“我有一计因此…”
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辉宗此时向众人告知自己重大的决定。
“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今后将离开米泽,踏上巡礼之路。”
“父…父亲?”
尽量小十郎他们拼命说服也无济于事。
“因为我的大意差点就让梵天丸成了真正的魔王了。还让梵天丸错失了成为奥州霸主的机会。所以这次我想帮梵天丸一把因此…”
所以才得出了变成死人从米泽离开,从世间消失的结论。
梵天丸哭闹着说“不行啊父亲!”的样子自不用说。
“做这种事又有什么意义呢父亲!”
“当然有意义。如果是散播因为我的死而让梵天丸燃起复仇之心要进攻南奥州的传言的话,南奥州的诸将将会因为害怕而再度联合起来的因此…”
“……因为父亲被杀而发动复仇战……!?”
“怎么啊梵天丸。我肤浅的智谋能派上用场吗?”
“当然能,当然能。”
也就是说,利用【辉宗已死】这一场大戏制造出梵天丸所期待的状态,辉宗是这么说的。
当然一旦正式的进行葬礼并向内外发表的话,辉宗就再也无法在正式场合出现了。
小十郎为难着(为什么伊达家的人都这么极端呢),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辉宗是如此为梵天丸着想。
“老当家对公主无限的慈爱,以及年纪轻轻就让出家督之位的行为已经足够了。”
“不,还不够因此…”
“但是,在这之上竟然还要牺牲掉自己的存在本身的话…”
“因为梵天丸还需要父母的爱因此…”
辉宗并未再继续阐述自己的心情。
虽然从堺归来的梵天丸已经觉醒,但自己并没能为梵天丸做什么。没能让义姬与梵天丸搞好关系。或许辉宗的内心有着这样一个坎。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实在无法解释。
伊达辉宗在人取桥猝死。最终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向直江兼续也送去了使者。承蒙助力救下了的辉宗在后来突然心脏疼痛倒下然后就这样离世了。
兼续乃是个老实人,看到这急报不禁为辉宗流下了眼泪。
另一方面梵天丸可没有可以悲伤的时间。必须思考如何宣传将辉宗之死这一场大戏最大限度的应用到下一场战斗中去。
梵天丸最终是在与时间战斗。
梵天丸的对手并未芦名佐竹之辈,而是太晚诞生于这个战国乱世的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
此时山形城的最上义光正享受着带着亲自调理的鲑鱼回娘家的义姬的盛情款待。
“但这东西还真难吃呢,这个叫章鱼烧的。”
将冷掉章鱼烧塞到嘴里的义光强忍着没吐出来。
义姬虽然说“这是梵天丸从堺学回来的新料理哦,虽然我也不喜欢”但却高兴的烧了带过来。但章鱼烧有着冷掉之后就会变得难吃的缺点。
“阿义啊,能不能将它改良成就算冷掉了也不难吃呢。”
“其实就算热了也不好吃的说。”
“也是呢。这东西味道不够,想办法加点味道才行。”
义姬到山形城来,不用说自然是为了封住义光的行动。
但是——
在他们享受兄妹的时光时,辉宗被敌军抓做人质最后猝死,因此梵天丸也没能占领仙道筋无功而返的哀报传来了。
“哦,死了吗。”
“辉宗阁下他……?”
“阿义,别哭了啊,开玩笑的。”
“兄长!现在可不是开这种无聊玩笑的时候!”
“既然辉宗已死,那也就没有回米泽的必要了吧。就这么在山形住下如何?”
“我必须为了确定此事的真伪而回米泽去。说不定是梵天丸擅长的欺诈呢。”
“其实正是梵天丸将辉宗杀掉的也说不定呢。这下那个小鬼头就完全将伊达家掌握在手中了。”
“别开玩笑了!”
“没啊,身上流着最上家之血的她的话可做得出来的哦。”
义姬陷入混乱了。
义姬从未见过辉宗这般的好人。
虽然与让自己堕入爱河的南蛮商人之间的情热之爱在与辉宗之间不存在,但作为丈夫,作为梵天丸与竺丸的父亲,义姬对梵天丸有着敬爱之情。
“我回米泽去了!!”
“这样啊,路上小心哦。”
“奥州没人能赢得了我所以没事!”
义姬面色苍白的离开之后,被梵天丸所击败的南奥州诸将的使者陆续来到义光的身前。
大家都因为其他的理由面色苍白着。
被辉宗的死冲昏头脑的梵天丸要向仙道筋出兵。而且这次的战前宣传虽然依旧是那么的不祥但却与以往判若两人的运用了强硬手段。似乎是要打一场凄惨的杀戮战……这样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南奥州。
“你们似乎败给了那小鬼呢。”
“没办法,毕竟是来路不明的对手啊。”
“是毫无常识可言的敌人。”
“正如贵公知道的那样。因为辉宗的意外身亡让我们反遭伊达政宗怨恨。她企图将我们全都杀光啊。”
“或许会连平民百姓都一并杀光呢。”
“最上阁下,还请助阵。”
“笨蛋,我怎么可能直接助阵。阿义会大发雷霆的。”
虽然梵天丸的存在让他不爽,但为义姬着想的义光同时也没有跟她正面战斗意思。
话虽如此,但义光也并非是在这种时候还被妹妹的可爱所束缚动弹不得的男人。
“那最上阁下是要将奥州霸主的位置让给那个伊达政宗吗?”
“嘛,听好了。如今还为时尚早。身为那小鬼头伯父的我现在可不能直接出兵米泽。但可以在暗地里帮助你们取胜。”
“哦哦,感激不尽!”
“那小鬼头控制仙道筋之后肯定要进军关东的。她用伊达家第九代当主政宗之名,就表现出她不满足于奥州的霸主还要进军日本中央的部的巨大野心。”
“哦哦……”
“那小鬼头必然会以会津为目标,会津乃是制压仙道筋的关键。”
“这我们也懂。但我们如今的当务之急,乃是解开伊达军秘密武器之谜啊。”
“那种东西不过是障眼法,她可是欺诈方面的天才啊。那家伙没有真刀真枪对决的实力所以别被骗了。”
“但是…”
“呆子们都给我听好了。也就是说只要让小鬼头无法把兵力向南集结就好了。北边,让北奥州的大崎家出手就好。”
“哦哦!北奥州的大崎家跟最上阁下是亲家呢。”
“妻子的娘家啊。真是的,明明决定了要娶妻就娶妹妹的,为什么人世就容不下兄妹间的纯爱呢……就连想说这样的话都没法说出口的人世真是疯了。”
“哈?”
咬着烤鲑鱼的义光吐了句“没什么”敷衍过去了。
“趁着北边的大崎与小鬼头战斗的时候你们从南边攻上来,打得她再也没法向仙道筋出手就好,南北夹击。”
“那最上阁下何时动身?”
“首先让北边的大崎出动。那个滑头鬼就会自作聪明的以为攻打北奥州的时机到了往北边出兵的吧。而这时我就偷偷助阵大崎,在战场上我自然不可能输给她啦,所以你们就看好时机再次联合起来举兵就是。”
“伊达政宗就会陷入窘境呢。”
“小鬼头定会慌张赶紧回师向南,此时我就跟大崎一起迅速追击,将伊达军杀个片甲不留。如何啊?”
义光乃是梵天丸的伯父,对于她的南蛮兴趣从前就非常的了解。
因此,是个启示录欺诈宣传完全不起作用的对手。
但义光同时又很在意妹妹阿义。
(之前劫持辉宗的时候,要不是阿义在场的话我就当场把辉宗杀掉把米泽城抢到手了)
我虽然也是臭名远扬的恶人但惟独对阿义狠不下心。
“唯一令我在意的是伊达辉宗之死的事。不会是小鬼头的策略吧。”
“据说已经在米泽举办了葬礼了。”
“哦?葬礼吗?”
“在人取桥,我们这边名为畠山某的将被杀了。”
“那个畠山劫持伊达辉宗做人质,企图渡过人取桥逃跑,此事确确实实。”
“哦?被当做人质啊。那看来是难以获救的了……”
“没错,估计是辉宗在受辱之前自尽了,而或是……”
“而或是气昏头的小鬼头将他跟得意忘形的畠山一起干掉了,或者说是救出失败害死了他之类的吧。”
看来还真是死了呢。这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了。连义光这般的男人都不禁邹起了眉头。
不好,阿义变成寡妇了……要是出家了怎么办……义光的内心强烈地动摇着。表面上却硬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这样啊,那阿义与小鬼头或许的决裂了呢……”
如今辉宗已经不在,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让阿义与小鬼头关系破裂然后把阿义夺回来,然后就可以毫无障碍的夺得米泽城。义光大叫道。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封印 魔王觉醒摺上原
第五封印 魔王觉醒摺上原
“梵天丸!你怎么让辉宗阁下轻易丧命了!”
回到米泽城的义姬,将一脸平静地主持辉宗葬礼的梵天丸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大骂。
同时义姬也对处于比想象的还要混乱的自己感到困惑。
失去辉宗的打击,不预想的要更伤义姬的心。
面对义姬凶狠的叫骂,梵天丸只能“呜呜”害怕着开不了口。
“认为你是因为辉宗阁下碍事才将他蓄意谋杀的观点正在家臣们中扩散你懂吗。你明明是最需要谨慎行事的人……!”
“母亲,那是…”
“你以为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对你这么刻薄尖酸的?这么长的时间里都快把我逼疯了。还不是为了洗清我们母子从最上家而来企图夺取伊达家的嫌疑啊!”
“母亲,请听我说。”梵天丸抬起头来。
一脸僵硬的表情。
就连传达父亲死讯的此时,母亲也不肯对自己温柔。
反而还责备个不停,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这样看来,就算告诉母亲真相,她或许也不会高兴而是更加地生气吧。
梵天丸心中涌出这样的不安。
无法抑制住兴奋与动摇的义姬最后怒吼道“快说!”
笨拙的母亲与孩子,两人在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中对视着。
“好请您保密,母亲。父亲他还活着。”
“还活着?”
“此乃计策。”
“计策!?”
“为了再次让南奥州诸将结成联军。所以才要散播梵天丸因为丧父怒气冲天要将南奥州化为火海的流言。”
“你为了大胜仗竟然让辉宗阁下当死人吗?!”
“父亲已经踏上遍历之旅了。”
“梵天丸,你怎么成了这样的孩子,你瞧你做的什么事!太不孝了!”
义姬简直气疯了。
“母亲,我话还没说完。”
梵天丸也急了。
用独眼盯着义姬吼道。
“母亲,你不是想让我成为奥州的霸主,不,是天下人吗!”
“我可没说为了你能夺取天下可以把辉宗阁下变成死人!”
“难道为了夺取天下的野心而严厉的鞭策着我的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
“你就知道玩些卑劣的计策根本就没有堂堂正正战斗的觉悟吧!?”
“母亲完全认准了我是故意采取这样的不孝之举的根本就不相信我!果然母亲是讨厌我的吧!”
“梵天丸!”
“到头来母亲还是喜欢竺丸喵!”
“……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我这就走!”
虽说关于辉宗的葬仪与义姬发生了激烈冲突,但辉宗死去这一伪报却确实再次将胜机带给了梵天丸。
曾一度以为难以再度集合的南奥州联合军,因为害怕“伊达政宗身着白衣带兵袭来还说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这一擅自传开的流言,南奥州诸将陆续集结到了芦名家的根据地会津。
这次关于白衣军团的流言的散播,梵天丸并没费什么心思。
在南奥州的人们里一下子就传开了。
这大概是从米泽踏上遍历之旅的辉宗的功劳吧。
“那我们就真弄一支白衣军团出来吧咕咕咕”正当梵天丸与小十郎还有成实军议之中,又传来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让梵天丸兴奋不已。
“北奥州的大崎家发兵攻过来了,你们怎么看,成实,小十郎?”
“现在立即挥师北上,打倒大崎家!”
成实仿佛如毛虫一样就知道横冲直撞从来就没考虑过后退。
“大崎家乃是最上义光妻子的娘家啊公主。也就是说大崎家此举背后有着最上义光的阴谋。”
反观小十郎则极其冷静,步步为营的考虑战略。
虽然两人在军议中经常激烈争执,但最终得到的往往是一个折中的好结果。
两位都是我贵重的家臣啊,梵天丸想到。
“小十郎。那种事无关紧要了,找上门来的仗不打可有损我们公主的名声。”
“成实阁下,现在可不是跟最上义光对立的时候。我们要打倒的敌人乃是如今聚集在会津的南奥州联合军。”
“照你这么说要放着北边的领地不管了吗?”
“那也不太好,就由我出使大崎家好了。”
“笨蛋!要是被抓做人质怎么办!”
成实说的有理,小十郎说的也有理。
“梵天丸讨厌那只老狐狸。”
所以要悲伤干掉大崎家咕咕咕,梵天丸淡定的说道。
“哦哦,决定了吗!那先锋无比交给我成实!”
“公主?那会津怎么办?”
“小十郎与成实请进驻南边的最前线•猪苗代城。留下来防守。”
猪苗代城位于猪苗代湖的北东,是通过小十郎的努力刚刚加入到这边的城池。
离会津芦名家的本城黑川城不远,是名副其实的南边最前线。
“公主,小十郎就算了怎么连鄙人也要留下来?”
呜啦…呜啦呜啦!成实哭喊着。
“现在跟义光战斗的话,你母亲会更生气的吧。本来就因为老当家的事而吵了起来。”
“才不管呢。事到如今母亲要生气也好,要更加讨厌我也好。再说了…”
“再说?”
“希望我称霸天下的不就是她吗。我已经作为启示录的beast觉醒了,谁也无法阻止我!”
呜呜呜,梵天丸鼓着脸说道。
梵天丸与义姬的关系已经险恶到不愿跟对方说话的地步了,对此小十郎深感忧虑。
公主只要直说“葬仪之事乃是父亲主动提出的”就可以避免误会以及由此而生的争吵了——小十郎无比焦虑。
虽然试着偷偷的将事实告诉了义姬,但义姬则“你这不过是为了梵天丸而撒的谎而已吧。”不肯消气。
还有另一件让小十郎担心的事。
关于难以驾驭的邪气眼。
“公主,利用完全版邪气眼将南奥州联合军击溃的战略要怎么办,离那天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只有限定的日子才能使出完全版。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那近期可就没机会了咕咕咕。”
“这样啊。”
烦死了公主既然决定要去北边了你就闭嘴吧小十郎,成实吼道。
“如果真错过了那就再开发新的秘密兵器就好。”
“小十郎担心过头了。鄙人的毛虫战车如今已在试制阶段。此乃装载了只能前进绝不会后退的机关的梦幻战车。”
“那是什么啊,撤退的时候岂不就废了吗?”
“所以说不退就是!”
“说什么傻话呢。”
“总之公主已经决定北上了。我们就死守猪苗代城吧小十郎。”
“那东西我不带,运到南边猪苗代城喵,咕咕咕。”
“也就是说有什么计策咯!”
“嗯,这次是多亏了老狐狸。唯一在意的就是混进联合军里的兼碳会如何行动,要赌在这点上了。”
“如果联合军全力进攻猪苗代城的话……”
“那就只能想办法死守到我回来了,拜托你们了。”
“是!”
梵天丸率领伊达军主力北上对阵大崎军。而小十郎与成实则率领少量部下前往猪苗代城死守与南奥州联合军对峙。
南奥州联合军在猪苗代湖以西的会津黑川城集结了。
在人取桥之战中夜袭部队遭遇谜之邪气眼而溃退的北关东常陆的佐竹军也再度参战。
但是,这次联合军的主导权并不在佐竹军。
虽然遭遇邪气眼实属不幸,但毕竟制造了上次战败的契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芦名家也无法统领好奥州的诸将。
由于各家之间有着复杂的血缘关系与利害关系,要选出一个领袖是不可能的。
上次的战斗中,在前哨战取得压倒性胜利的诸将却因为意见不合延误了战机最终给予了伊达军胜机。对这点诸将们还是吸取了点教训的。
于是——
“呵呵呵,就由我直江兼续在暗地里担任军师给诸君带来胜利吧!”
由越后的上杉谦信以关东管领的身份率领关东诸将与侵略关东的新兴势力北条家的战斗着。这段时间关东诸将的领地安泰,没有被夺去一块土地。
谦信的义之武将的名号早已传到奥州。
而直江兼续虽然还很年轻但毕竟是谦信的心腹,受谦信之命为维护奥州的秩序而来。
面对丧父而激怒中的梵天丸奥州诸将惊恐不已,已经没有相互争吵的闲暇了。所以才把当初拒之门外的直江兼续郑重的请来统领全军。
这天军议火热的进行中。
“伊达军向北进发了”这一报告到来前,诸将的意见果然还是四分五裂的。
“最上家遵守约定了!”
“应该趁现在夺取伊达军南边的据点•猪苗代城!”
“那岂不是往那发火的魔王身上火上浇油吗?”
“我们聚集到一起来不打仗是想怎样!”
“不,也不是不打,只不过应该等到最上义光阁下打败伊达政宗。”
“这岂不成了隔岸观火了吗?”
“我们不是还没解开六六六之谜吗?”
“对了,还有六六六的数字之谜。完全看不到解开的希望啊。”
“启示录的beast正处于激怒中。南奥州会像曹操过徐州那样鸡犬不留的!”
在曾经的中国三国时代。曹操这位声名远扬的智将在年轻的时候曾有一次失去理智大量的屠杀了徐州的人民。
起因乃是其父路过徐州之时被杀了。
与如今梵天丸的状况极其相近,因此诸将真的非常害怕。
“南奥州一带又收到了新的预言文书。”
在“你们害怕过头了”一脸无奈的兼续面前,交出了梵天丸新散发的怪异信。
“又赐给那兽说夸大亵渎话的口,又有权柄赐给它,可以任意而行四十二个月。”
这不仅仅是伊达政宗的豪言壮语,同时也指明她今后要大闹奥州3年半的事实已经被预言过了。已经变成启示录研究家的武将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又行大奇事,甚至在人面前,叫火从天降在地上。”
这对还在惧怕与伊达政宗谜之邪气眼对阵的人来说又是个沉重的打击。根据预言看来那邪气眼乃是天降之物!
“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它。它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它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
在决战来临之时,将会有星星从天而降。这个星星毫无疑问就只指的邪气眼的发动。并且发动的时候竟然还会起烟让太阳跟空气都变得暗淡,在烟里还有大量的蝗虫结队袭来。
这已经不是人能做到的了。
啊啊,啊啊,太可怕了启示录的beast伊达政宗!
“我被圣灵感动,天使带我到旷野去,我就看见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那女人穿着紫色和朱红色的衣服,用金子、宝石、珍珠为妆饰;手拿金杯,杯中盛满了可憎之物,就是她淫乱的污秽。在她额上有名写着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淫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
承在beast之上的女人,毫无疑问是伊达政宗的生母•义姬。义姬在与南蛮人有染之后又嫁到了伊达家去,这是何等的淫妇。这段文章更是证明伊达政宗乃是beast的铁证!
“够了。我听着都头疼了。梵天丸那莫名其妙的文书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兼续在米泽逗留时期就深知梵天丸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大欺诈师因此对这类精神攻击产生了一定的耐性。
辉宗阁下都去世了却还没有半点改变……真是白担心她了,兼续实在是无奈。
(但是最后那段关于一个女人的预言很令人在意呢。不知道梵天丸自己察觉到没有,其实她在心底对母亲怀着深深的恐惧)
话说回来要是梵天丸不老搞这些南蛮魔族活动的话,上杉谦信本会支援她的。
为什么到头来会变成我为了打倒梵天丸而来到奥州了呢,想着兼续就变得想回越后去了。
“如今先等着解开六六六之谜如何?”
“不解开也无所谓!”
兼续通过上次的战斗基本掌握了梵天丸的作战方式了。
简单的说就是通过情报战与虚张声势来打击敌人士气,在真正交锋之前让敌人溃败,这种奸诈至极的战术。
根本不是正派武士的所为。
但这样也有保全士兵性命的优点。
两军堂堂正正正面冲突的话,如果两者实力伯仲那将会出现重大的伤亡。
曾经上杉谦信与武田信玄就在川中岛激战过。
被称为日本史上最强的两军的正面冲突造成了悲惨的结果。两者互不相让到头来没决出胜负,却让川中岛横尸遍野,武田信玄甚至是去了被视为左膀右臂的妹妹信繁。上杉谦信也说“这是何等愚蠢的战斗啊”为让两军大量将兵丧命的事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唯有那样悲惨的战斗兼续想要避免。
而且谦信也不希望那样。
更何况对手是梵天丸。
虽然是个搞不懂脑子里想的啥的小孩子,但她也是爱姬的姐姐。
(没错,不能让爱姬伤心,必须让梵天丸安分下来)
上杉谦信的愿望不过是维持奥州的秩序,并非要歼灭梵天丸。
如果梵天丸如传言那样使出赶尽杀绝的战术的话,那时就毫不犹豫的取她首级吧。但在梵天丸完全变成杀人鬼之前将她救赎才是谦信大人的愿望,不管散播来多少怪异信都还是有救的,兼续想到。
“也就是说只要破掉梵天丸的骗术就好了吧。”
辉宗的死乃是意外。兼续救下辉宗时,辉宗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所以关于辉宗的问题,兼续确信还是可以通过对话来解决的。
接着就只剩在战场上解开梵天丸所隐藏的邪气眼之谜,梵天丸就会说着“对不起了兼续姐姐”向自己下跪道歉然后乖乖回米泽去的吧。
“直江阁下怎么看?”
“能解开吗,邪气眼之谜。”
“六六六的秘密。”
“首先要收集情报。亲眼看到邪气眼的佐竹军的目击者们呢?”
“大家都害怕作祟而离开军队了。”
“全都给我找回来,作祟什么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伊达政宗有着南蛮的血脉,真的是一个被诅咒的人!”
“那本事不该存在于奥州的家伙!”
兼续不禁把采配重重地拍在桌上。
情绪十分激动。
“别装作好像很懂一样!!”
声音响亮得让人难以想象这乃是出自于一位娇小少女之口。
仿佛昆沙门天附身一般的激怒之声。
诸将不禁“唔唔”闭上嘴跪倒在兼续面前。
“有谁再敢拿梵天丸的出身来说三道四的,看我直江兼续当场就斩了他!你们也是武士的话就给我自重点!”
面对激怒的兼续诸将不禁萎缩起来,没人敢站出来反驳。
(梵天丸。你企图通过散播来平定奥州的野心就由我来阻止)
兼续与梵天丸以及她的家人,还有抱以淡淡恋情的片仓小十郎有着亲密的关系。
原本就没心思打这场仗。
但现在不同了。
梵天丸过激的自我演绎终究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等她本人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与谦信大人成为昆沙门天的化身不同。昆沙门天乃是救济众生的正义之神。但破坏世界的魔王则不同。这样真的好吗,梵天丸。你为了得到在这个世界上的居所,不惜成为那样的东西吗)
兼续凝视着奥州的地图,以惊人的速度和精度构思着战略。
“与大崎家的战斗无非是引我们出击的佯动。梵天丸必定会回师会津。在那之前由我来解开邪气眼之谜。这样一来失去诡计与骗术的梵天丸在我这个谦信大人教导出来的军事家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只要解开邪气眼之谜,那也就没什么仗好打的了。梵天丸所率领的伊达军不过是瞬间亏走的货色。
兼续气势恢宏的演说着。
“但是,如果她真要赶尽杀绝的话,平民里也会出现牺牲者的。”
“梵天丸不会做那种事的。那不过是在假扮坏孩子罢了。”
“那也是在虚张声势吗?”
兼续握紧手中梵天丸发来的那些怪异信继续说道。
“梵天丸不过是被野心所凭依的不幸之人。你所看到的恶魔就由我来驱散。请跟爱阁下在米泽过上平静的生活吧。”
“直江阁下,在伊达军从北边回来前先把猪苗代城夺回来吧。”
“敌人数量极少,而我们则有两万余的大军。如果放着那座城不管恐怕会影响士气。”
“片仓小十郎阁下所守护的城池岂是说夺就夺的。这点我很清楚。那可是位能成就大器之才,只要他有心,奥州霸主什么的不在话下,为何这样的人会心醉于梵天丸呢……”
真是的,究竟为什么呢。只能说是他生错地方了。
虽然这不过是梦,但如果能与小十郎阁下一同到越后为了义而战的话……兼续仰天长叹。
但是战争不容儿女情长,也不允许。
如有私心那是对小十郎阁下的不尊重,同时也是对主君上杉谦信的失职。
为义而战究竟需要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兼续终于亲身体会到了。
“大家听好了。只要在伊达军南下之前夺取猪苗代城,那梵天丸就只能死守米泽不出,如此一来这场战争也就结束了。”
“如果攻不下来呢?”
“那就会在磐梯山的山麓,摺上原附近进行决战的吧。到时就由我来破解邪气眼。”
猪苗代湖的北东,有着片仓小十郎靠计略夺来的猪苗代城。
从黑川城出阵的南奥州联合军2万正从磐梯山山麓宽敞的摺上原向东进发,朝着猪苗代城而来。
带着少量部下守城的小十郎与成实,等待着向北进发了的梵天丸的南归。
但如今,梵天丸所率领的伊达军主力还没见到影子,联合军就已经兵临城下了。
根据黑胫巾组的情报,早已得知兼续在担任联合军的军师。
“可恨的直江兼续,来势汹汹。”
“看来我们完全被上杉谦信认定为恶了呢。这该说是自作自受呢还是因果报应呢。”
“臭兼续!那家伙不是在公主的宅子里蹭饭过吗?”
“这跟那是两回事。直江阁下可是个正直的武将。”
“休想得逞!只要有我成实在就别想拿下猪苗代城!欸,要是毛虫型战车能完成的话!”
“话说回来,既然谦信想要保护公主,为何又把公主认定为恶了呢……”
“那是因为我们散播的那些怪异信还有要进行杀戮战的传闻吧。”
“为了让敌人恐惧而聚集到一起的策略效果过剩,连上杉谦信都变成敌人了。”
“对了,到头来让公主变成那样诡异还不都是小十郎你的错啊。”
“咦?怎么可能。如果没我在的话公主就不止现在这样了。”
小十郎制止住高呼“把城门打开突击!”的成实等待着援军。
只要能得到梵天丸的到来,那就能在摺上原进行决战。
但擅战的兼续也已看穿梵天丸的战略,所以才想先攻下猪苗代城的吧。
剩下就看究竟取得最终胜利的是梵天丸的奇思妙想呢,还是兼续堂堂正正的智略呢。
那是直到城里的米吃光了,喜欢虫的成实向将兵们分发【虫点心】的那天发生的事。
兼续的包围非常完美,小十郎与成实齐心协力好不容易才让城池免于被攻陷。但持续的守城战让士兵们的士气与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兼续也确信着“今天肯定能攻下来”,大早就开始凶狠的攻势。
这下可不行啊,成实向小十郎等人分发了珍藏的【虫点心】。
“快吃!用味噌腌的小灰蝶蛹哦!虽然外壳有点硬但里边入口即化而且营养丰富,营养与味道两不误啊!”
“我就算了吧……”
“快吃!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至少换成蝗虫佃煮吧。”
“呜啦!你也知道的吧,现在吃不到蝗虫的。”
成实爱虫公主的名号伊达家无人不知。
喜欢到甚至拿来吃的地步了。
看着成实与小十郎斗嘴的守备兵们也兴奋起来以至于忘却了饥饿。
“话说回来这么多的虫子你怎么弄来的。”
“我把城里储备的蜂蜜之类的拿出来做诱饵了。”
“拿蜂蜜来吃不就好了嘛!”
于是——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成实与小十郎率领守备兵投入到最后的奋战之中,此时梵天丸率领着约两万的部队出现了。
面对大崎军与最上义光的援军梵天丸究竟是如何全身而退的,当时还是个谜。
最上义光这般的对手是不可能轻易让梵天丸全身而退的。
“公主有耍了什么戏法了吧。”成实得意地说道。
“啊啊,公主。这下可以跟吃虫子的生活说再见了!”
“什么嘛,本来打算接下来让大家尝遍各种虫子的。”
“成实阁下。按照南蛮历,就是明天了。明天就是能使出完全版邪气眼的日子了。”
“虽然勉强赶上了,但直江阁下在敌阵这点还是有些担心。”小十郎嘟囔着。
差点就能夺下猪苗代城的兼续则在为不用取小十郎首级而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做好了觉悟,“最上义光的计策失败了吗,那接下来就由我与梵天丸战斗并将她击破。”
联合军两万撤围,向磐梯山山麓摺上原进发了。
决战前夜。
摺上原西侧是联合军,东侧是伊达军,两军皆布好阵势。
兼续虽然是继承了上杉谦信军略的才女,但率领如此大军进行夜战还是第一次。
“谦信大人时刻面对着这样的紧张感战斗着的吗。”
提议夜袭的人,提议暗杀梵天丸的人,各种各样的人接踵而至。
兼续则说“不管是夜袭还是暗杀都不干”把人们赶了出去,只是一味的等待。
她所等着的,乃是从佐竹军里逃走的足轻们的调查报告。
亲眼看到邪气眼的证人们的情报。
这些情报均由上杉家旗下的忍者【轩辕】来收集。
“——兼续大人。邪气眼的正面目我们已经掌握了。”
“辛苦了。”
“果然是煽动人的恐惧的伎俩。南蛮来的beast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没有为了套出真相而进行了拷问之类的吧。”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关于邪气眼的记忆所以使用了催眠术。”
“失去了记忆?”
“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强制性的让自己忘却了这段体验吧。”
根据轩辕的情报以及兼续自身的推测,邪气眼的真面目只能想到一个。
“……梵天丸自己将眼带取下,用那只红眼来恐吓那些足轻了吧。”
那个以自己瞳色为耻的梵天丸竟然——
难以想象她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怪异信的散播以及各种欺诈和演出全都是为了将梵天丸的双色瞳魔物化的准备。
邪气眼出现时梵天丸身着黑色甲胄,也是为了将眼睛以为的部分全都隐藏于黑暗之中。
“是该夸奖她变得坚强了呢,还是应该告诉她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去阻止她呢。”
梵天丸克服了自己的弱点并将其变成武器,利用自己的瞳色来使迷信的奥州人恐惧,这确实值得称赞。
但同时也让人觉得可悲。
因为辉宗的死而导致与义姬的关系险恶的情报也传到了兼续的耳里。
果然不能放着她不管,要将她从魔王之道上拉回来才行,兼续下定决心。
“但想不到梵天丸这么快就从北边撤回来了。最上义光应该是盘算着追击撤退的梵天丸把她钉在北奥州才对的啊。”
潜伏在北边战线的轩辕则向兼续通报了事情的经过。
在北边与大崎•最上军面前吃了大败仗的梵天丸在听到南奥州联合军围攻猪苗代城的消息后欣喜若狂,大叫“终于又把他们引到战场来了!”。当天就撤军快速向南行进。
“就是现在!”最上义光拍板叫道,于大崎军一同追击逃走的梵天丸,可却在梵天丸舍弃的阵地里看到了奇怪的景色。
大量的倒十字架规则的立在阵地上,一共一百一十一枚。
“通常阵地上应该留下大量的灶才对吧,这倒十字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最上义光也无法明白其中的含义,导致大崎军的将兵畏惧着“该不会又筹划着什么不祥的东西吧。”
最上义光呵斥着胆怯的部队,继续追击着。
第二天,追击途中的高原上又发现了数量更多的倒十字架。
其数量为三百三十三枚。
隔天,发现的倒十字架的数量又增加了。
变成了六百六十六枚。
难道说,这个数字是……!?除了义光之外所有人都倍感不安。
“想不通。曾经诸葛孔明撤退的时候每天增加灶的数量来让敌人起疑心,最终放弃了追击。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某种军略吗,还是可疑的南蛮魔术呢——。
但无论怎么想义光都捉摸不透其中的谜。
唯有六百六十六这个不祥的数字在将兵中流传着。
终于大崎军的大将向义光提出“放弃追击吧”。
义光大怒道“开什么玩笑!”但对于大崎军来说只要将伊达军击退就足够了,面对这莫名其妙的不祥事态感到非常不安,进而撤退了。其实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意,会举兵也是因为义光的唆使,根本没有深入伊达家腹地追击的气概。
就这样在大崎军撤走之后义光也只能抱怨“可恶,一个两个都是孬种。”回山形去了。
梵天丸的虚张声势击败了义光的阴谋诡计吗,兼续略感痛快。
兼续立马就明白了。
正确答案是“六百六十六枚倒十字架看似有着深刻含义,但实际上没有任何意义。”
义光其实内心也明白,但即使说出来大崎军的将兵们也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吧。
“我可不会耍花招,我要堂堂正正的取胜。”兼续拍着胸脯。
“明天的战斗只要揭穿邪气眼的真面目就不战而胜了。”
但明天恐怕会由小十郎阁下来出任先锋的吧,为什么小十郎对梵天丸如此尽忠呢——兼续想不明白。
梵天丸坐在小十郎的旁边,眺望着月色。
成实留下句“还要为明天做准备”早早不见了踪影。
“小十郎,虽然千钧一发但还是赶上了。明天我就能成为奥州的霸主了。”
“听说与大崎军的一仗输得很惨呢。”
“有伯父的增援意外的棘手呢。本打算干掉大崎一口气吞并北奥州的结果被倒打一耙了。”
“这可不行啊,公主就知道偷懒。”
“我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撤退的方法所以没问题的。”
“明天可别太贪心了啊,我可担心了。”
“明天会好好按计划实施的,不用担心。母亲看到我梵天丸成为奥州霸主之后肯定也会跟我和好的。呼哈哈哈!!”
“……是呢,你母亲也会高兴的吧。”
“……应该会的……”
小十郎不禁搂住梵天丸娇小的肩膀。
“你母亲其实非常溺爱你的。只是为了防止家臣团对公主起疑心所以不能够直白的表现出来。甚至故意严厉对待,以消除家臣中对最上家企图吞并伊达家的怀疑从而保护公主。”
“……这是真的吗?”
“是,不容置疑。我小十郎向天地神明发誓。”
“如果是真的,那我与母亲的对立明天也就结束了。”
小十郎,我明天,就成为奥州的霸者了。
梵天丸,如此说道。
摺上原的决战,始于第二天早晨的辰时。
梵天丸在八森布阵,以小十郎的部队为先锋前进。
成实则紧跟着小十郎的先锋队行军。
相对的联合军则把本阵设在高森山,将大量的兵力投入到了先锋之中。
这天早晨摺上原上挂着猛烈的西风,刚开展两军就陷入了无法使用种子岛的异常事态中。
“真是怪了,明明天空如此晴朗。”
“不会是伊达政宗用了什么南蛮魔术吧。”
联合军中不安在不断扩大,而在高森山上观察两军动静的直江兼续则不为所动。
“只要梵天丸出现在前线,就由我前去用三寸不烂之舌揭穿她邪气眼的谜团就好,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战而胜了。”
兼续已经基本掌握了邪气眼的真面目。
可以说是梵天丸秘密武器的邪气眼只能在晚上用。
而且为了展现邪气眼必须亲自接近敌人,所以不能在这种野战中用。
只能在小部队交手的情况下使用。
所以梵天丸肯定盘算着白天消磨时间,然后在晚上定胜负。
“才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呢。全力将片仓小十郎阁下的部队击溃把梵天丸逼出前线来。”
一旦踏入战场就能将对小十郎淡淡的恋情完全封印了,这就是叫做直江兼续的公主武将。
而且在实战的指挥上,兼续要胜于梵天丸。
其沉着冷静让人想不到这是她的第一次。
先锋间的战斗在联合军的优势下推进着。
小十郎的部队被渐渐压退。
露出如平日判若两人的恶鬼般表情的小十郎高呼着“给我冲,给我冲!”亲自挥舞着枪向联合军的先锋队反复突进着,但与在先锋队里投入了大量兵力的联合军的数量差距实在太大。
“害怕邪气眼发动的直江阁下肯定不想让战斗拖到晚上,打算在艳阳高照的时候决出胜负。”
而这正在梵天丸的意料之中。
在阵线即将崩溃的瞬间,梵天丸从本阵进发而来开始吸收小十郎的部队。
“咕咕咕,撑到现在真是辛苦你了,不愧是小十郎。”
“公主,要开始了,马上就。”
“我明白,风向马上就要改变了。”
梵天丸穿着那套黑漆铠甲五件套,乘着小灰马。
因为两军都无法使用种子岛,所以梵天丸能够堂堂正正出现在最前线。
“出现了!”“beast!”“是魔王!”联合军的先锋开始动摇。
如今梵天丸已是出现在敌人面前就足以让他们恐惧的存在了。
形势开始逆转。
但是兼续正等着这一刻。
“就是现在!”
兼续从本阵率领亲卫队奔赴前线,一直突进到了能看清梵天丸脸的距离。
“梵天丸,你的邪气眼已经被我看穿了。”
兼续用最大音量吼道。
“梵天丸,不要再掀起这样的骚动了!”
兼续的声音异常的大,一直传到了梵天丸的耳朵里。
锵锵锵,在马上摆出【登场】姿势的梵天丸大笑。
“呼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啊,兼碳!”
“别叫我兼碳!”
“兼碳,爱变成怎样你都不管了吗?”
“什…什么么么?”
“你投降的话,我就放过爱好了!”
“这…这…这是何等邪恶至极的台词!?”
“不肯相符的话我就会作为beast暴走,爱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欸,爱阁下不是你的妹妹吗你这个恶棍!”
“呼哈哈哈!你可不明白喵。为了封印启示录的beast我究竟花费了多大的力量!如果这仗败了我力量耗尽那beast将从我的内部解放出来喵!”
“什…什么,这可不行!”
“现在立刻降服的话就让爱做你妹妹!我梵天丸批准你拿爱来做抱枕!”
“我明白了我投降!”
直江阁下,别被她绕进去了啊!周围诸将的激怒叫喊把兼续拉了回来。
“不…不行,一个不小心差点就被带进梵天丸地狱里去了!?”
“少废话快投降吧,兼碳!”
“别叫我兼碳啊!”
“直江阁下!又要被拉近政宗地狱里去了!”×N
“是…是呢。不…不行!”
老实人兼续与不知道究竟有几分认真的吃人的梵天丸在进行着舌战,兼续处于压倒性的不利地位。
(竟然在战场的最前线说着这些玩笑话)兼续越来越不懂梵天丸了。
看来她本人也已经开始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在演戏了吧,总之梵天丸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最终兼续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关于保护爱阁下的事稍后再说!梵天丸,我要再次揭穿邪气眼的真面目!南蛮舶来的秘密兵器•邪气眼什么的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噢噢噢噢,联合军的足轻门绝叫着。
“不愧是军师阁下。”
“知道其中的机关之后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原来是骗人的吗!”
(梵天丸,别怪我。是时候从魔王的梦里醒来做个正常人了)兼续在心中向梵天丸道歉的同时下定了揭开邪气眼之谜的决心。
“邪气眼的真面目就是你的眼睛!你并非独眼!在黑暗中让两眼发光,这就是邪气眼的秘密!”
什喵,梵天丸吼道。
“除了黑暗中闪亮的两只眼睛是真家伙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目击者产生错觉的演出罢了!”
兼续快速的揭露着邪气眼的秘密。
“证据就是,邪气眼只能在夜间使用!正是因为在光亮的白天眼睛无法闪烁所以完全不可怕!”
正在这时。
不经意间刮起了西风。
梵天丸面对兼续的嘴炮异常淡定,仍在“咕咕咕”的高声大笑。
“距离太远的话,敌人就没法看清你的眼睛!所以为了能更接近敌人,你更需要黑暗的环境!”
噢噢噢噢噢!
“虽然不明白政宗的眼睛会那么可怕…”
“总之就是使诈了吧!”
“骗术啊!”
联合军足轻们的士气一下子增加到了最大值。
兼续越说士气就越是高涨。
兼续暗想“赢定了”继续高谈着。
“梵天丸,如果你愿意痛改前非停止散播谣言扰乱奥州秩序现在还来得及,请回米泽去吧,怎样!?”
兼续既不想让梵天丸死于乱战之中,也不想看到两军的足轻拼死作战血染摺上原。
如果能靠舌战取胜那就再好不过了。正义之战就应该是这样的,兼续坚信着。
(如果对方是真正的恶徒的话这招肯定行不通,但梵天丸不过是因为在被周围惧怕的环境中成长才导致了她为了保护自己而主动演绎恶角罢了。不管是为了爱阁下还是小十郎阁下,都必须把她从邪道上拉回来。)
兼续顿了顿。
废话说多了呢。
接着——。
“咕咕咕,感谢你帮我拖延时间,兼碳。”
“什么?”
兼续不禁语塞。梵天丸一直在拖延时间?
(梵天丸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正在这时。
猛烈的东风袭来。
兼续发现不经意间眼前一片昏暗。
奇怪。
太阳被云层遮住了?
兼续与联合军的足轻以及诸将们几乎同时抬头望天。
太阳被…
太阳被黑暗所笼罩。
太阳逐渐消逝。
只留下弦月般的光辉,天空被黑暗所笼罩。
(日食!?怎么会。日历上并没有预测到今天会有日式啊!)
兼续立刻意识到正在发生的是日食,但这天的日本历上并非标注日食的存在。
但是根据南蛮历,今天将会发生覆盖太阳大部分面积的日食。
“呜啊啊啊啊!”
“伊达政宗她!”
“使出邪气眼了!”
“白天没法使用的推论是错误的吗!”
联合军大乱。
“呼哈,呼哈哈哈哈!!我现在要解开最后的封印。出来吧,beast!!”
伊达军中的南蛮喇叭队一齐奏响不和谐的音调。
仿佛与喇叭呼应一般——
磐梯山的山腰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第五位天使吹号,我就看见一个星从天落到地上,有无底坑的钥匙赐给它。”
星坠下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它开了无底坑,便有烟从坑里往上冒,好像大火炉的烟,日头和天空都因这烟昏暗了。”
黑烟乘着猛烈的东风迅速扩散。
足轻们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摺上原的大地完全化作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在黑烟的笼罩下,看起来太阳已经被完全遮住了一样。
其实太阳并没有完全被遮住,因为不是日全食所以还有部分剩余。
但因为群体心理,当其中有人喊道“太阳完全消失了”于是在所有人眼里太阳都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等等,别上当了。这不过是普通的日食!爆炸声也是梵天丸搞的鬼,别中了她的计了……!!”
最前线的联合军里,唯独兼续一个人还保持着冷静。
(梵天丸究竟如何预测到了今天这次唐突的日食?)
如果不解开这一新的谜团,兼续就无法安抚住混乱的士兵们。
“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它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
虫子拍打翅膀发出异样的声响——
大量的蝗虫乘着黑烟向联合军的最前线袭来。
此乃爱虫家成实用独门方法收集到的大量蝗虫。
昨天在阵中不见踪影的成实,正是去准备这大量的蝗虫了。
“预言实现了啊啊啊!!!”
“不行啦!被蝗虫咬到了的话就完了!”
在天地被黑烟笼罩的环境里,梵天丸用天使般透彻的声音继续朗诵着预言。
“他们不被允许杀人,只叫他们受痛苦五个月,这痛苦就像蝎子螫人的痛苦一样。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
梵天丸顿了顿,有继续朗诵。
“蝗虫的形状好像预备出战的马一样,头上戴的好像金冠冕,脸面好像男人的脸面,头发像女人的头发,牙齿像狮子的牙齿。胸前有甲,好像铁甲。它们翅膀的声音,好像许多车马奔跑上阵的声音。有尾巴像蝎子,尾巴上的毒钩能伤人五个月。”
“开什么玩笑!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这不过是骗人的演出,吓人的戏法罢了!”
但面对梵天丸只能被称为邪道的表演,正义正逐渐被击败。
“第一样灾祸过去了,还有两样灾祸要来。”
谁都看到了。
在伊达军的最前列,出现了太阳。
从天上消失的太阳,以弦月般的形态浮现。
然后渐渐充实,最终变成了完整的圆形。
“是太阳!”
“太阳落到地上来了!”
“魔王政宗把太阳拉下来了!”
在太阳的正下方,有着两只映照着太阳光辉的兽的眼睛。
右边的眼睛是如泥土般的茶色,而左边的眼睛则是如鲜血般的鲜红。
不知为何兼续似乎从这两只闪耀的眼睛里,感觉到了这位异形少女无止境的悲伤。
甚至不禁许愿,就让梵天丸成为奥州霸主吧。
为何会这么想,兼续自己也不明白。
“我正是启示录之beast,染血宫殿之王,令太阳颤栗之人,邪气眼政宗是也!”
而为何片仓小十郎会对梵天丸如此尽忠,兼续终于能理解了。
“不对!那不是太阳。那是梵天丸头盔上的装饰!梵天丸头盔上的弦月的位置正好与重新出现的太阳重合在了一起而已,别被骗了!”
兼续叫喊着。
“那眼睛不是魔眼也不是邪气眼!梵天丸是普通的人类的孩子啊!”
是人,是个普通人!兼续不停的叫喊着。
但没有人听得进去。
为何梵天丸头盔前装饰着巨大的弦月,兼续终于理解了。
能把戏法筹划地如此缜密,已经可以说是一门艺术了。兼续不禁感慨。
不,梵天丸并不认为这是在演戏——在绞尽脑汁想要欺骗敌人的同时却也把演绎启示录之beast的自己当真了。梵天丸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矛盾,也就是说梵天丸身为天才的同时也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察觉到了这点的兼续不禁想到(对我来说是最可怕的天敌啊,属性完全被克了)有了决定性的败北预感。
“咕咕咕,还有另一项灾祸在等着你们。”
竟然还有吗啊啊啊!
最前线正以惊人的速度崩溃。
“不妙,得赶紧后退重整阵型。”
兼续还未体验过败北之战。
上杉谦信所率领的越后军是绝不会崩坏的。
就连在那地狱般的川中岛之战里,也在一丝不乱的阵型下缓缓撤退。
兼续很不幸的没有带领溃乱的部队撤退的经验。
(只能照搬兵法书里的文章了。维持最低限度的秩序撤退。)
事后证明,其实兼续比起歼灭敌人的胜仗更善于在撤退战中最大限度的挽救士兵们的性命。
虽说是人生初次面对的溃乱,初次指挥的撤退战,此时的兼续表现得非常出色。
但是——
兼续为了揭穿邪气眼之谜而亲自来到最前线这点,却成了致命的错误。
“骑兵有二万万,他们的数目我听见了。”
位于高森山的联合军本阵此时虽然与最前线的浓浓黑烟无缘,但却受到了趁着日食的混乱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伊达成实率领的奇袭部队的袭击。
成实此时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觉悟在奋力拼杀。
“去死!去死!去死!”
退路什么的成实完全没有想过。
几乎同一时间,重整阵势的小十郎的部队从正面开始冲锋。
“接下来我小十郎要化身恶鬼罗刹,兼续阁下,请退下!”
让梵天丸成为奥州的霸主——义姬与梵天丸,母子悲愿的实现近在眼前。小十郎将自己的灵牌绑在了头盔上,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恶鬼。
而此时联合军退路上的日桥川上的桥也被黑胫巾组所破坏掉了。
事后兼续才意识到不管是弦月对日还是蝗虫漫天,都不过是梵天丸为了让别动队绕道联合军背后封锁退路而使出的障眼法。
可此时的兼续全身心投入到了撤军之中,完全没有看穿梵天丸这步步为营逐步确保胜利而精心准备的重重计略。
摺上原之战里梵天丸可谓是神明附体了。
甚至连利用日食与弦乐头饰而使出的完全版邪气眼,都是为了利用日食造成的黑暗所引发的混乱成功进行奇袭的障眼法。
梵天丸并非只靠骗术,而更靠乾坤一掷的奇袭作战取得的完全胜利让南奥州诸将完全丧失了抵抗意识。
邪气眼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但伊达政宗的谋略与小十郎•成实的武勇却是无人能及的。
——这天起,这句话在奥州成为了新的常识。
当然,梵天丸之所以明白会发生日食,靠的是弗洛伊斯在堺教她的南蛮历法。兼续察觉到这点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吧。
如果不是有兼续做军师的话,联合军在混乱溃逃的同时会因自相残杀而出现数千的死者的吧。
联合军吃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却几乎没出现多少死者,几乎能称为奇迹了。
或许梵天丸正是因为兼续的参战才会毫无顾忌的实行自己的计策的吧。
“在这应有智慧:凡有明悟的,就让他计算一下那兽的数字,因为是人的数字,它的数字是六百六十六。”
傍晚——。
摺上原的大地上,响彻着梵天丸朗诵启示录的声音。
联合军舍弃据点黑川城,芦名家在常陆佐竹家的帮助下安全逃离了会津。
剩下的南奥州诸大名与豪族——二阶堂、石川、白川、岩城、山内、长沼、河原田、穴沢、高玉等都在梵天丸面前降服,或者是逃散了。
梵天丸顺利平定仙道筋与会津,成为了奥州的霸主。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6: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封印 马上、少女经过
第六封印 马上、少女经过
“梵天丸平定了会津仙道筋!?”
最上义光在回到山形城后很快被告知了摺上原之战的结果。
利用倒十字架阻止了义光的追击之后,梵天丸率领伊达军主力南进与联合军在摺上原决战。双方兵力都是两万左右不相上下,但战斗中风向变化剧烈,再加上意料之外的日食——。
混乱之中梵天丸似乎使出了秘藏的邪气眼这一谜之南蛮兵器,但由于前线能见度太低士兵又陷入混乱,究竟邪气眼是怎样的东西具体还不清楚——。
会津的名门•芦名家舍弃黑川城逃到常陆佐竹家避难了。
失去了芦名家的南奥州诸将基本向梵天丸降服,剩下的逃散——。
义光这才意识到梵天丸是为了将联合军引到摺上原才故意北上的。
“那家伙……我彻底被她利用了吗!”虽然特地按梵天丸的期望进行夜战的联合军也让人火大,但最令义光生气的是自己在智略上竟然输给了年幼的梵天丸。
“而且那邪气眼到底是什么啊,之前明明千叮万嘱过的,到头来那群混蛋还是上了梵天丸那些骗人戏法的当了吗!”
梵天丸反过来利用人们对她天生容姿的恶评扩大联合军士兵心中的恐惧,这是梵天丸取胜的秘诀。
义光至今无法相信那个胆小怕事的梵天丸不知不觉中竟然成长为了超越自己的策士。
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个乘着小马挥着采配的梵天丸仍是个惹人怜惜的少女。
“我比不上阿义倒无所谓。本来就应该由阿义来继承最上家去争夺天下的。但是,让阿义的人生变得一团糟的那个孩子——那个南蛮人的孩子竟然也超越了我什么的,我绝不承认!”
义光完全不相信父亲以及族人,对不如自己的人不屑一顾,唯有妹妹义姬是特别的。
(论智论勇我都不如阿义。最上家本应由阿义继承的。可阿义却跟南蛮商人堕入爱河,甚至还怀了孩子,父亲他们认为她是【一族之耻】想要杀掉2人时,一族中唯有我选择了保护阿义——)
但就算是为了保护义姬而举兵与一族刀刃相向的义光,也不得不放弃让义姬继承家督的想法。
将南蛮商人从山形追放,让怀有身孕的义姬嫁给米泽的伊达辉宗,又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追放。
之后正式继承家督兵力得到增强的义光再度向追放了义姬的父亲及族人下手,最终得意独裁。
自幼就显露出过人才气的义姬,曾有着成为奥州霸主参加天下之争的野心。
“要代替阿义成为奥州霸主的人乃是我最上义光,才不是什么梵天丸呢。只要没有她的话,如今阿义——就不会离开我了……!”
如今在义光眼里,梵天丸的身影与当初夺走妹妹的南蛮商人重合了。
“阿义或许会对兄长的行为大怒不已。但这次一定要让她醒过来。由我来斩断阿义的因缘。梵天丸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义光将梵天丸散播的怪异信抓成一把扔到火里,事到如今只能使用那个被自己视为禁忌的不祥之策了。
平定会津仙道筋之后凯旋米泽的梵天丸一行收到了精心准备自创料理的义姬的盛情款待。
此乃每月一次的伊达家聚餐。
虽然辉宗的缺席有些可惜,但梵天丸得到义姬认可的这一刻终于来临了。
爱姬抓着梵天丸的手腕不放。
“姐姐,恭喜呢。帅呆了……”
“这全托爱的福啊,乖乖地看好了家。”
“哈……姐姐太耀眼了让我活着好痛苦。”
大厅里聚集的伊达家族人一共5名。
义姬、梵天丸、成实、爱姬、以及坐在义姬腿上的年幼的竺丸(小次郎)。
隔室则是片仓小十郎以及另一位。
不久前还率领着南奥州联合军与梵天丸作战的直江兼续正威风堂堂没有丝毫不适的坐在小十郎的正对面。
兼续乃是为了与伊达家讲和,同时也是为了对梵天丸扔抱有不安的南奥州诸将的请求单骑来到米泽的。
这并非上杉谦信的意思,而是兼续的独断。兼续打算时候想上杉谦信报告说“梵天丸虽然自称魔王,但其本性并非如此”。
这样做有可能引起上杉谦信对她的不满而失势,也有可能在米泽被暗杀。
但尽管如此,兼续还是接受了这个调停梵天丸与南奥州诸将的差事。
在摺上原出色指挥联合军大撤退的兼续,被南奥州诸将再三请求“能拯救我们的就只有你了啊”。
不过就算他们不来求,兼续也打算这么做。
不得不说兼续有着过人的胆识,以及败仗之后对梵天丸毫无怨恨的豪爽。
兼续打算在聚餐的中途进入。
家族团员的场合里。
从一开始就去打搅就太不解风情了。
兼续想着(现在正是大好机会)红着脸开始向小十郎搭话。
“小…小十郎阁下打算一辈子做梵天丸的小姓吗?”
“当公主脱下眼带之时,我也会变回真正的我的。”
其意思是不再男装变回女子,但兼续却严重误解了(原来如此,当梵天丸脱下眼带,小十郎阁下就会开始走自己的人生道路,也就是……成家吧!呼呼呼)
小十郎并未注意到陷入妄想的兼续正扭曲着身体。
“母亲,梵天丸已经成为奥州霸主了。”
摺上原的完胜使梵天丸平定了奥羽六十六群众的一半,几乎支配了南奥州全境。
算石高的话已经超过百万石了。
看似孩童的娇小少女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奥州霸主。
虽然尚未平定北奥州,但梵天丸已经可以通过连接着关东的南奥州仙道筋向关东出兵参与天下之争了。
就国立而言,北奥州也没有能与梵天丸抗衡的大势力存在。
如今北奥州诸将也争先恐后的开始向梵天丸派来表达恭顺的使者。
如果说唯一还能与她抗衡的也就剩山形的最上家了吧,但最上家有义姬盯着。
增援北奥州大崎家的最上义光在放跑梵天丸南下并在摺上原大胜之后叹息“我智不如梵天丸!”感到不甘心的传言,可以说直接导致了北奥州诸将一齐向梵天丸倾倒。
平定了半个奥州成为霸主的梵天丸如今既可以选择夺取北奥州全境,亦可向关东进发。
“似乎与兄长战斗过了呢,梵天丸。”
“那不过是为了引出南边那帮人的佯动罢了。伯父其实也是故意想帮我一把的吧,咕咕咕。”
“说不定是呢。”
膝上坐着竺丸的义姬极力想要称赞梵天丸。
虽然梵天丸夺下南奥州靠的是多重骗术,但首先梵天丸避免了歼灭战,在保全士兵性命的同时取得了完美的大胜。其次梵天丸克服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弱点,并转使其成为无敌的武器。将他人对自己投以的恐惧,反过来变成了自己力量的根源。
这些都是性急的义姬无法做到的。
(如今的梵天丸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我。我与梵天丸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梵天丸赢了)
如今伊达家家臣中已再无一人对梵天丸继承家督之事抱以疑虑。
年轻的奥州霸主,第十七代伊达家当主,伊达政宗。
曾经那些对梵天丸身上没有伊达家血缘而感到不满的家臣们如今对这位年纪轻轻就成为奥州传说的梵天丸都抱以敬畏与仰慕。
义姬感慨万千。
不得不扮演恶鬼严厉培养梵天丸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而且这位早熟地可怕的神童如今难以置信的还有着充裕的时间。
以闪电般速度上洛的织田家,如今面对可以说是反作用的【织田家包围网】
陷入苦战之中,如今仍未平定畿内。
甚至可以说正处于何时被消灭都不奇怪的逆境之中。
如果梵天丸进军关东,那就能以天下人候补扬名。
(从今天起,我就是能做一个平凡的母亲,可以慈爱的对待梵天丸了)
今天的义姬极端的无口。
并且看着梵天丸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梵天丸从未被义姬用这样充满慈爱的眼神看过。
泪水几乎盈眶而出“咕……住手!我内心的beast啊,现在可不是觉醒的时候!”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
“梵天丸。”
“在。”
“做得很好,真了不起。”
“……是!”
“接下来是要进军北奥州呢,还是关东呢?”
“打算暂时先在米泽闲着,咕咕咕。”
梵天丸本来就是喜欢宅家里闲着的少女。
用一句话来说的话就是大懒虫。
要不是义姬在后边鞭策着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义姬想着(莫非梵天丸就满足于现状了)不禁皱了皱眉头。
如今梵天丸已成为奥州霸主。
不管本人是否有意,都已跻身天下人候补之位了。
如今梵天丸已经不能在回到曾经天天宅着无所事事的生活了。
这孩子真的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立场吗,义姬感到不安。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了。”
“梵天丸想要跟母亲在一起!”
“……梵天丸。”
“梵天丸想要跟母亲在一起!”
此时梵天丸脸上悲伤而惹人怜惜的表情让义姬终生难忘。
本想同以往一样责备她在这里放松的话今后要战斗的敌人就会变得更加强大的,但却没能说出口。
深知如果不责备的话梵天丸会很危险,但就是说不出口。
一旦建立了母女间的感情,就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对待梵天丸了,义姬恍悟。
“……这事我们待会在讨论吧。”
“是。”
“今天就由我亲手给你盛料理吧。”
“……不胜荣幸。”
话虽如此,但义姬的面前罗列着的依旧是无国籍的唐辛子料理。
成实喊着“请给鄙人义姬大人的唐辛子料理!”
爱姬也一副欢喜的样子。
唯有梵天丸不喜欢吃辣。
而且梵天丸因为摺上原紧张过度本来就弱的胃疼痛未消,虽然机会难得但唯有唐辛子还是想竭力避免的。
“母…母亲。”
“怎么了?梵天丸。”
“梵天丸那个…渴求最爱的章鱼烧。”
“啊啦,这有章鱼烧吗?”
“那…那里。”
在义姬突然发现在创作料理之中,有着在伊达家评价极差的章鱼烧的身影。
“我记得自己有做章鱼烧啊……是别人送来庆功的贺礼吗?”
如今米泽城收到了来自西面八方的庆功礼,这些都摆在了餐桌上。
隔室的直江兼续小声问道“这安全吗?”小十郎则回以微笑“送来的东西都试过毒了”。
“嘛,也罢,来梵天丸,张开嘴。”
“张嘴吗?”
“我来一个个喂你吃。”
“……是!”
梵天丸“啊——”的张开小嘴,在义姬将章鱼烧一个又一个的喂过去的同时不禁流下了眼泪。
靠沾热汤重新加热的章鱼烧,又是种奇怪的吃法呢。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不过确实挺好吃呢。义姬被这个沾热汤吃的章鱼烧所吸引。
“……真好吃,母亲。”
“梵天反,你真的,干的很不错。”
“母亲。”
爱姬与成实在一旁笑着说“虽然章鱼烧看起来很难吃,但姐姐看起来好幸福。”“鄙人把蝗虫佃煮带来了。”隔室的小十郎也为止感动时,事件发生了。
吃下义姬喂的第三个章鱼烧的时候,梵天丸的脸色骤变。
“……呜……!?”
“怎么了,梵天丸?”
“不好,姐姐终于作为真正的魔王觉醒了!”
“又是日常的beast表演吗,公主还真不厌倦呢,话说我的蝗虫佃煮”
“嘛,梵天丸平时总搞这么吓人的表演吗?”
谁都以为梵天丸是在即兴表演——但其实是真的——她本人不禁苦笑。
但很快梵天丸全身冒汗,倒在草席上痉挛起来。
“呜…呜咕咕咕……!小…小十郎……!!”
看着梵天丸脸色越来越青,义姬她们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小十郎,有毒!!被下毒了……!!”
小十郎从隔室飞奔进来抱起颤抖着的梵天丸。
“公主!!”
“呜咕咕……没…没试过毒吗……!?”
“试过了!”
“那也就是说……母亲她,在这里下的毒吗……!?”
梵天丸将嘴里的章鱼烧吐出。
小十郎拼命拍打着梵天丸的背。
“……咳咳咳咳!”
“姐…姐姐!”
“公主,就不该吃什么章鱼烧啊。”
“……咳咳,咳咳不对!是母亲趁机下的毒喵!除此之外没有可能!!”
“公主,请冷静下来,怎么可能呢。”
“亲手喂我吃什么的,刚才就觉得蹊跷喵!母亲怎么可能对我这么温柔喵!”
梵天丸内心的伤痕,本已被摺上原的胜利给抚平了。
但如今却因为这个毒章鱼烧的打击而再度裂开。
一瞬间从幸福的顶点,坠落到了失意的深渊。
更糟糕的是,梵天丸所中之毒乃是让人看到可怕幻觉的毒。
梵天丸心底那些可怕的记忆与情感一瞬间在眼前被唤醒。
曾经吃下义姬的料理而倒下的那些痛苦的记忆,恐惧,瞬间喷涌而出。
“竟敢……竟敢……!母…母亲……!!”
梵天丸取下眼带站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向义姬走去。
谁都无法阻止颤抖着嘴里叨念着什么的梵天丸。
“我被圣灵感动,天使带我到旷野去,我就看见一个女人骑在朱红色的兽上;那兽有七头十角,遍体有亵渎的名号。”
“不好,公主被启示录的语言凭依了!”
“公主中的是引发幻觉的毒!”小十郎叫着。
但是小十郎与成实都无法接近梵天丸。
因为梵天丸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
“兼续阁下何在?!”
直江兼续正在隔室透过隔扇静观事态的发展。
“小十郎阁下,这是她们母女之间的问题,外人不该插手。”
“但是!公主中毒如今处于异常状态。”
“正因如此这个瞬间就能看出梵天丸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梵天丸的内心现在因毒而被黑暗所笼罩。
有什么正从内心的伤口里喷涌而出,折磨着梵天丸。
房间里好黑,非常的黑。
似乎失去了阳光。
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
这是梦,这是梦啊,梵天丸这么相信着。
(我根被就不被母亲所爱。总有一天会被母亲给杀掉的吧)
一直藏在心底的恐惧此刻正化作无数的蝗虫成群结队的向梵天丸袭来。
“那女人穿着紫色和朱红色的衣服,用金子、宝石、珍珠为妆饰;手拿金杯,杯中盛满了可憎之物,就是她淫乱的污秽。”
终于开始憎恨不肯回应自己感情的义姬。
憎恨那在义姬大腿上露出笑容的竺丸。
想要哭诉,明明有了我,为什么还要跟父亲生孩子。
梵天丸举起刀来。
义姬把竺丸紧紧抱在怀中一动不动。
“在她额上有名写着说:“奥秘哉!大巴比伦,作世上的淫妇和一切可憎之物的母。”
但义姬当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对亲生女儿下毒呢。
绝不可能。
“梵天丸?怎么可能是我下的毒呢,这肯定是有人……”
说着义姬突然察觉到了。
(章鱼烧是一个个的,在其中的的一两个里下毒的话,只要不被试毒的人吃到就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梵天丸大喊着“母亲!”挥刀砍下时。
义姬明白了真相。
(这个毒章鱼烧,乃是知道梵天丸喜欢章鱼烧的人送来的——难道说)
亲眼见过章鱼烧做法的人在奥州还有一个。
说着章鱼烧冷掉的不好吃,而且没味道的人。
(将冷掉的章鱼烧泡到热汤里,一下子就弥补了这两个缺点)
最上义光。
(兄长他对我的女儿下了产生幻觉的毒——?)
兼续咬着嘴唇,静静的看着梵天丸与义姬的一举一动。
小十郎本想用身体去护住义姬,但察觉到了兼续“别出手,这个难关要靠梵天丸自己的力量去闯”的视线硬是停下了行动。
“……母…母亲……!!”
这时义姬做出了难以置信的决定。
“梵天丸!如果你恨我的话,不相信我的话,就别犹豫了下手吧!”
梵天丸挥刀一半的刀停住了。
如同被捆绑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下不了手吗?!这么没胆量的话怎么当天下人!”
“……呜呜呜。”
“母亲与天下,究竟哪个更重要。总想着向我撒娇的话,天下就被别人夺走了哦?梵天丸!”
“让我去夺取天下的人是母亲啊!我只是想被母亲夸奖而已!”
“不对!你是为了你自己才以天下为目标的啊!”
义姬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情喊出这些话的呢。
为了保护已经走上正轨的梵天丸不惜交出自己的性命吗。
就算被在这里被斩杀,也要让梵天丸永远前进下去,并化身为【鬼母】一直守护着她吗。
还是觉得自己被梵天丸所憎恨要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这一想要清算自己罪过的意识的爆发才喊出那样的话的呢。
母女间常年来压抑着的情感、话语、愤怒,激烈碰撞着。
“母亲如果让我生为父亲的孩子的话就好了!!梵天丸就幸福了!”
“你是作为奥州的英雄出生于世的,这就是你的宿命!”
“你骗人!骗人骗人骗人!那不过是母亲擅自把自己的构想推到我身上而已喵啊啊啊!”
“在出羽山上,我得到了月山山神的启示。如果我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话,那我作为梵天化身的英雄孩子将晚10年登上舞台。将作为生不逢时的英雄怀抱着遗憾终老。这是我孩子的命运。而能够改变她命运的人,只有身为母亲的我——”
“这不过是你瞎编的故事!”
“所以我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恋爱,提早10年把你生下来了。如果当初不是兄长护着我的话,我早就被最上一族杀掉了。梵天丸,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如果是这样,那为何,为何,对梵天丸一点也不温柔!”
“梵天丸很可怜,正因为太可怜了,所以才没办法温柔对你。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让你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成长,因此我感到内疚,所以无法真诚的面对你。”
“不对!我才不可怜呢!我乃是启示录之beast!用母亲所赐予的邪气眼来平地了奥州的啊!”
“……因为你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搞不清楚要如何对待你了……!”
“母亲!梵天丸才不是什么可怜的孩子!如果要说我有可怜的地方的话,那就只有得不到母爱这点!”
“……梵天丸。”
梵天丸发出苦闷的叫声懊恼着。
下手。
下不了手。
下手。
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亲手斩杀母亲什么的……!!”
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但此时梵天丸脑海里突然闪过启示录的一节。
没办法很好的解释应用到宣传中去的,谜之章节。
“天上现出大异象来:有一个妇人,身披日头,脚踏月亮,头戴十二星的冠冕。她怀了孕,在生产的艰难中疼痛呼叫。天上又现出异象来:有一条大红龙,七头十角,七头上戴着七个冠冕。它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龙就站在那将要生产的妇人面前,等她生产之后,要吞吃她的孩子。”
大红龙指的是拥有红瞳的梵天丸。
那大红龙所要吃掉的孩子,以及要生下那孩子的妇人就是——
梵天丸已经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跟母亲幸福的生活下去,已经成为了梦中之梦了。
为了继续作为启示录的beast生存下去,就必须实现预言——
“代…代…代替母亲,由母亲所爱的竺…竺丸——!!”
与义姬怀中的竺丸的视线对上了。
“姐姐?”
竺丸还没到能够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的年纪。
竺丸看着梵天丸的红瞳,微微的笑了。
与梵天丸在梦中所看到的义姬的微笑是那样的相似。
梵天丸的刀从手中滑落。
“……母亲。下不了手啊……!!”
泪水从宝石一般的双眸中喷涌而出。
“梵天丸喜欢母亲。”
梵天丸坐倒在草席上,哭泣着。
义姬紧紧地将梵天丸抱住。
兼续跟小十郎相互看了看对方,如脱力一般相拥在一起跪倒下来。
爱姬与成实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担心的样子,在一旁并排坐着悠然地吃着蝗虫佃煮。
“哟梵天丸,怎么还这么有精神。真是够顽强的呢。”
初次被义姬拥抱的梵天丸这才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最上义光。
“担心阿义的安慰特地赶了过来,看来似乎是白跑一趟了呢。”
“毒章鱼烧就是你送来的吧!”
小十郎生气的问道,而义光回道“你在说什么呢”。
“难道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
小十郎赶紧一查,发现进献章鱼烧的总共有5人,而这五人送来的章鱼烧全装到了一个盘子里,根本不能断定有毒的章鱼烧的出处。
“章鱼烧在奥州并不普及。你为了让隐瞒毒章鱼烧的出处故意劝其他家也进献公主最爱的章鱼烧了吧。”
“仅凭猜测就对我动怒真让人头疼呢。”
“如果你不是公主母亲的兄长的话如今早人头落地了!”
“嘛有必要这么计较吗,本来就不是致死的毒。”
“你知道公主大人的心灵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吗!”
“现在这情况不是挺好的吗,所谓的有所得必有所失来着?”
这样的小鬼头是奥州霸主什么的我才不认可呢,奥州要由我来平定。义光露出无耻的笑容。
“已经忍无可忍了!”
沉着冷静的小十郎唯一一次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时刻到来了。
玩弄公主心灵的男人必须死!说着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什么?我可是专程来打招呼的啊。要打吗?”
本来应该作为平息事态的角色的小十郎完全气昏了。
小十郎唯一的弱点,乃是梵天丸。
武斗派的成实则在一旁起哄道“快上,干掉他。”
兼续则心想着(小…小十郎阁下……!)紧张的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梵天丸仍未完全统一奥州。
如果在这里跟最上家陷入全面战争,那奥州又会陷入混乱。梵天丸又得从头开始一切。但对于非常了解梵天丸的义光,邪气眼是不管用的。
(不行。这样下去梵天丸的胜利就付之一炬了……)
察觉到这点的义姬突然叫道。
“毒是我下的啊。”
这一句话让最上义光与小十郎都瞬间丧失了斗志。
“喂,喂,阿义?莫非你慌乱过头脑袋坏掉了吗。”
“您说什么呢?为何要护着这老狐狸!”
梵天丸迷惑着(究竟是真是假,事实还是虚构,想不明白)看着义姬的脸。
“还用问吗?当让是为了锻炼梵天丸啦!身为奥州的霸主,什么时候被下毒都不奇怪吧?这不过是个预防演习嘛!”
义姬用力一推让梵天丸在草席上翻了个跟斗。
“啊~咧~”
“不就是打了场胜仗嘛,立刻就松懈了,梵天丸还远远不行呢!”
“母…母亲!?”
“你还没有超越我呢!”
“咦咦咦咦咦!”
“不甘心的话就把领土再扩大点啊!要是还整天宅着下次可就真要把你给毒死了哦!”
义姬放着叫着“咦咦咦咦!?”抱着脑袋的梵天丸不管,回屋去了。
“慢慢慢慢着。阿义。你到底在说什么呢。快醒醒啊!是我不好我错了!”
义光害怕义姬真疯掉了吓得满头大汗悲鸣着“我妹妹怎么可能毒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呢!”追了上去。
被留下的梵天丸只得歪着脑袋。
“到头来竟是孰真孰假喵。犯人是老狐狸吗,还是母亲呢。”
“抱歉我气昏头了。”深刻反省的小十郎把眼带递给梵天丸轻语道。
“究竟孰真孰假,是要由公主的内心来决定的。”
“你骗谁啊,我的心跟母亲的心又没连在一起。”
“只要公主一直相信着,总有一天你的心意会传达到母亲那的。”
“……母亲疼爱梵天丸的日子真的会来临吗?”
“已经来临了。”
小十郎轻抚着梵天丸金色的头发。
与公主的双眸对视过的人,都无法不去爱公主的。心中默默地念道。
“如今伊达家的处境与畿内的织田家同样。在最上阁下组织包围网前要先下手为强。”
“呜喵,我没法休息了吗。”
“你怎么这么懒,现在休息的话可是会自取灭亡的。”
“……母亲跟小十郎都好严厉喵。”
“如今选择有二。一是趁势平定北奥州。一是向关东进军。”
常陆的佐竹已经起誓过当伊达家远征关东的时候会全面协助并送来了人质。成实嘴里边咀嚼着蝗虫佃煮边说道。
“人质?咕咕咕,向魔王之城送来人质的人终于出现了啊。”
“叫做猫姬公主,人如其名是个像猫一般的公主。”
“难道能抓老鼠吗。算了,猫在南蛮乃是使魔。就让她加入我眷属的行列吧。”
“呜…”
爱姬鼓着脸,看来是预感到了竞争对手的到来。
“小十郎,向关东出兵吧。”
“我倒是觉得北奥州那边要轻松得多。”
“往北的话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来碍事。我还真想把他给毒死,可惜他是母亲的兄长没法下手啊。”
“关东的霸王北条氏康乃是强敌啊。虽然关东领地的流动性大没法算出准确的石高但据说有两百万石之多。以目前伊达家的国力而言还难以将其击败。”
“总之向关东进军就好喵!北奥州什么的只要老狐狸闭嘴随时都可以收入囊中。”
“我明白了~但是为何要执着于关东呢,公主?”
“啊啊,因为可以让兼碳头疼啊。”
什么?兼续不禁站了起来。
“我梵天丸要抢在关东管领之前夺取关东,谁让上杉谦信帮南奥州联合军的忙,活该。”
魂淡!!性急的兼续立刻大怒叫了起来,但梵天丸丝毫不理会她。
“对了,继奥州之后就把关东的秩序给破坏了吧。这下兼碳肯定会被上杉谦信骂死的吧,咕咕咕。”
“少自命不凡了~!!”
“顺带一提,虽然我又有了新妹妹,但爱是不会给你的,想要小十郎当老公也没门的说。”
爱姬吐息道“姐姐……哈啊”,小十郎则“咦?”感到不解。
“梵天丸,慢慢慢慢着!你这家伙哦哦哦!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不懂吗……”
“真遗憾呢,兼碳。小十郎乃是我的抱枕啊,咕咕咕。”
今后绝对再也不担心梵天丸了,兼续向天发誓。
成实则说道,我仿佛已经看到关东的广大平原了。
“公主,鄙人与小十郎不管去哪都跟着你走。”
从米泽回山形的路上。
走在山道上的最上义光用阴郁的声音向义姬说道“阿义你嫁到伊达家的那天,就沿着这条路逆行而去的。”
“那时你英勇的用种子岛一枪干掉了半路杀出来的比熊还凶猛的暴走中的野猪。”
“那野猪是兄长放的吧。”
“我以为看到阿义的武勇与膨胀的腹部,辉宗就会退缩的。可没想到似乎起了反效果呢。”
“得知真相的伊达家家臣团气的恨不得立马开战呢。”
“但是辉宗阁下却面不改色的说‘血脉什么的很重要吗。我妻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真是个猜不透的家伙,所以我才会害怕他。”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已经不在了。”
“阿义,为何要当着梵天丸的面撒谎说是你下的毒。”
对于稍不留神就奔向修罗之道的义姬,义光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就这样把她带回山形。
“辉宗阁下已死,梵天丸也坐稳了伊达家当主的位子。可以毫无顾虑的跟梵天丸友好相处了吧。”
“梵天丸变强了。但如果现在对那孩子好,只会让她止步。在夺取天下的路上她才刚刚起程。”
“你舍弃一切保护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强呢——”
义光回想起在这座山头与父亲所率领的最上一族的激战。
年幼的义姬被认为是最上一族有史以来最出色的英杰被周围寄予厚望。
智略、美貌、武勇齐聚一身的义姬被认为是器量在嫡长子的义光之上的公主武将。
连自负的义光自己也深知自己比不上义姬,总有一天最上家当主的位子将会传给她。
但是……
义姬却与年轻的南蛮商人陷入爱河并怀孕了。得知此事的最上一族大怒,发兵追杀想要与南蛮商人私奔的义姬。
就算义姬是一骑当千的强者,也必死无疑的吧。
但义光却不惜与一族为敌,率领少量部下将义姬救了出来。
义光对义姬的行为也很愤怒。
义光的脑海里早就描绘好了义姬成为奥州霸主的未来。
结果她却因为一时为情所困而要舍弃一切。
你这个亲手抹杀了自己的未来的蠢货,他吼道。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忍心看着义姬死去。
在与一族为敌的乱战之中,义姬把真相告诉了义光。
“在出羽三山,我得到了月山之神关于自己孩子的天启。”
“月山之神!?阿义,你岂是会拜神的人,究竟在说什么呢!”
“在出羽山上,我得到了月山山神的启示。如果我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话,那我作为梵天化身的英雄孩子将晚10年登上舞台。”
“所以就年纪轻轻的急着造人了吗?!你看你究竟做了什么…”
义姬边挥舞着长刀边朗诵起了诗歌。
这是在出羽三山修行之时突然听到的从天上传来的诗歌。
马上少女过
世平白发多
残躯天所赦
不乐是如何
(这是幕末七代藩主伊达宗纪为伊达政宗写的诗,原文少年)
年轻的英雄诞生于世。乘马飞驰于战场之上,却因生不逢时而无法实现夺取天下之梦,只得哀叹终老。这首描绘姬武将悲惨人生的诗歌传到义姬耳里。
那声音,确实是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的声音,义姬强调道。
义光想不明白,这是真的呢,还是因为悲恋而失去未来的义姬为了对抗绝望而给自己编的故事呢。
甚至想说,这诗其实描述的是于无果之恋中怀上了不该怀上的孩子的阿义吧。
是你自己内心中闪过的诗歌吧。
但是却没能说出口。
“生不逢时的英雄,怀着忧郁与遗憾终老。这就是这孩子的命运。”
对于阿义而言,这句话,这首诗是真实的。
如果现在将阿义相信诗句的心与即将诞生的孩子给夺走的话,那阿义将没法继续活下去了,义光清楚的认识到。
“能够改变我肚子里孩子的命运的,也就只有身为母亲的我了!”
“——明白了!”
虽然很可悲但阿义的孩子无法成为奥州的霸主。孩子生下来之后一眼就能看出是南蛮人之后吧,这在偏远深山的奥州乃是致命的重负。义光为义姬哀叹。
但是现在,只要阿义能活下来,就足够了。
平定奥州跻身与于夺取天下的英豪之列的阿义的梦想,就由我来继承吧。义光暗自下定决心。
“只有我永远站在阿义这边!”
义光咆哮着举枪指向自己的父亲。
“管他是父亲还是弟弟,凡事伤害你的人我绝不原谅。”
“所以阿义,跟兄长保证,你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
“请活下去。”
看到义光就算最上一族因为内乱而灭亡而无所谓的疯狂气势感到害怕的最上一族最终与义光讲和。“以将南蛮商人从山形流放,义姬嫁到邻国的米泽伊达家”为条件休战了。
……
山形城已近在眼前。
在这个山头,义光就要与义姬道别了。
下次相见,将会是何时呢。或者说,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阿义啊。我呢,无论如何都想成为奥州霸主。所以一直以来不择手段的一路走了过来。”
在难得寡言少女的义姬身边,义光揪了揪头发。
“阿义。我觉得什么时候被你给杀掉都无所谓的。不管是山形城还是最上家,我原本都打算让你继承的。如果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动手吧。我绝不反抗。”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与梵天丸战斗,也就是说我会成为你的敌人,义光说道。
“从那天起。野心之火就在我心中燃起,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在我的身体里熊熊燃烧。为了让梵天丸作为英杰出现于世而失去一切不得不被禁锢在米泽的你的遗憾,一刻都不曾被忘却。”
义姬第一次看向告白一切的兄长。
但却不明白这时该说些什么。
想着让梵天丸与义光和好的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希望。
“你懂吗。继承你的野心的人是我,而不是梵天丸!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会放弃!我继承了你的野心!如果要阻止我的话,就请你亲手杀了我吧!”
“……兄长……有个这么任性的妹妹,真对不起。”
义姬在马上静静的低下了头。
“别这样,事到如今区区泪水……”
叮铃。
从山顶传来小铃铛发出的声响。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那里站着位头戴斗笠的小个子行脚僧。
“义光阁下。爱之深恨之切,因此…”
什么?义光眯眼细看过去。
“梵天丸的悲剧命运,被爱她的人们的思念所颠覆了因此她既不可怜也不可悲——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行脚僧大声向两人说道。
但声音却是那样清澈而平淡。
“辉宗阁下,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你…”
“你这家伙,还活着……!?”
当义光察觉到行脚僧身份时,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声音也随风飘散。
“我祈祷着,有一天你们三个人的梦想能交织在一起因此…”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6: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封印 毗沙门天
第七封印 毗沙门天
越后。
上杉谦信的居城•春日山城。
重建了南奥州诸将与梵天丸的关系,完成了奥州动乱的事后处理的直江兼续如今与上杉谦信单独会面中。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兼续将包括自己在摺上原被梵天丸的施展奇略最终完败在内的所有所见所闻毫无保留的将澳洲动乱的一切向谦信报告。
但唯有对片仓小十郎淡淡的思慕之情被隐藏在了心里。
谦信静静地坐在织田信奈送来的南蛮椅子上听着兼续讲述着围着着梵天丸展开的漫长的故事。
而兼续则正坐在草席上低着头。
“梵天丸究竟是龙,还是魔王呢。”
谦信开口说道。
如同从天界传来的清澈声音,难以想象其实出自人口。
上杉谦信并未寻常之人,乃是毗沙门天的化身。
上杉家的家臣们打心底里相信着这一神话。
“兼续你怎么看?”
谦信问道。
兼续将百感汇入话语之中答道。
“——梵天丸,绝不会成为魔王。”
“绝不会?”
“她本人还是孩子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而已。其实她的心里充满了周围的人们对她注入的唉。”
谦信抱起琵琶开始弹奏。
谦信在心情波动的时候,会靠弹奏琵琶来平息。
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琵琶发出的音色里。
“兼续。你认为梵天丸能得到幸福吗?”
激昂的琵琶的音色与平静的语调强烈对比,兼续一瞬间感到仿佛灵魂被勾走了。“就暂时让梵天丸在关东玩玩吧”谦信轻语道。
“对我的处罚呢?”
“就请兼续把梵天丸从魔王之道上给救回来。”
“我只是…”
“谢谢你,兼续。往后也请你继续照看奥州与梵天丸了。”
“……是。”
“兼续你能成为个好武将。但是,你头盔上那奇妙的装饰是……?”
兼续那个装饰着“爱”字的头盔正摆在一旁。
“我虽然从谦信大人那里得了关于义之志的教诲,但我认为平息这乱世或许还需要另一样东西——在与梵天丸一同度过的日子里我察觉到了。梵天丸不管是自称魔王,还是在霸道上前进的过程中,有着明明已经拥有但却丝毫为察觉到,扔在不断渴求的东西。”
“那就是爱?”
其实这个字不念ai念mego(爱姬名字的念法)!这叫一语双关!兼续差点就说出来了,赶紧用咳嗽止住了冲动。
“咳咳。慈悲有两个字头盔上放不下,虽然这样有点像基督教的说法,但如果用一个字来表现的话,我认为还是爱字最适合。”
“义是理,但爱是情。是我无法得到的东西。兼续能成为好武将。”
“身为战国武士竟然这么恬不知耻,爱什么的。一直到后世肯定都会取笑我的吧。但这个字能够展示我志所在,这就够了。”
兼续能够成为好武将。谦信第三次说道。
“但是兼续。但把‘恋’装饰在头盔上可不行哦?”
被看穿了!
兼续赶紧咳嗽几声然后转移话题。
“谦信大人,是否远征关东呢?”
“关东就暂时交给梵天丸吧。”
“那要变更平定关东的大战略吗,为什么?”
琵琶的音色戛然而止。
“我……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兼续。”
“谦信大人!?何出此言。”
“毗沙门天能呆在地上的时间,很短。我不得不回去了。”
“不,谦信大人就是毗沙门天。在战场上毫发无损,就连弓箭跟子弹都避谦信大人而行不是吗!”
“不得不回去什么的,才没那回事呢!”兼续不禁抬头大喊道。
“谦信大人没有任何罪与孽!”
“兼续。我的父亲杀了太多的人。所以我背负着他的罪孽诞生到了世上——作为毗沙门天降临于地上展现正义,而不是作为人。”
静静微笑着的谦信与兼续的视线对上了。
“为了不断取胜,我决心生涯不犯戒。如果与当世之人抱有恋意的话,我会立刻死去的吧,这就是我的命运。”
拥有生身的毗沙门天就在这里。
真红的眼睛。
不管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像梵天丸的邪气眼一般的红。
深深将兼续吸引的,美丽的眼睛。
谦信的身体几乎没有什么颜色。
眼睛是无尽的红,头发是闪亮的银白,肌肤如越后的雪一般洁白。
上杉谦信天生患有白化病。
害怕阳光的谦信平时都把自己关在毗沙门堂里,但只要一在家臣团们面前现身就让家臣们被谦信那仿佛不属于这世间的美丽所折服,化身为愿为毗沙门天献出性命不怕死的尖兵。
长期呆在毗沙门堂里与毗沙门天交感的谦信,在18岁左右成为公主大名的同时拥有了只能用神明附体来解释的直觉。
有人称之为灵感。
在川中岛之战中看穿山本堪助的【啄木鸟】之策时也超乎常理。
靠的乃是谦信称为“毗沙门天传来的声音”的直觉。
不得不呆在昏暗的毗沙门堂里的谦信,在孤独之中也将其精神磨练到了极致。
“兼续。据说西边有个第六天魔王。趁我与信玄在川中岛战斗时闪电上洛。她的身体已经被野心的熊熊烈火所吞噬,或许有一天会将这个国家整个烧毁。举着天下布武的旗帜,为禁断之恋而活,毫不收敛的爆发着自己的情感。”
兼续只是静静地听着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难得谦信如此健谈。
“在阻止信玄上洛之后,我想亲自与此人交战。”
谦信看着远方,用纤细的声音喊道。
“不知为何,只要听到她的名字,我就感到揪心之痛。”
为了作为毗沙门天而活,发誓生涯不犯戒,对封禁了自己恋与爱的少女的少女,活着就只是为了义而战。
兼续这时才第一次感受到舍弃了人之道化身为毗沙门天的谦信的悲伤。
如果是在与梵天丸相遇之前的兼续的话,绝不会有这样的情感。
“我肯定是为了与她战斗,将她毁灭,然后一同归天而被呼唤到地上来的吧。而如今离那一刻已经越来越近了。”
谦信闭上眼睛。
就连长长的眉毛也如水晶般闪耀着银光。
“兼续。我要与织田信奈作战,然后将其讨灭。”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2013-4-10 01:0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后记
后记
梵天丸如此强大之剑!!
总之为您献上《织田信奈的野望》系列第一本外传《邪气眼龙政宗》。
奇迹般的写成了【满满一本的梵天丸】,这次上杉谦信与直江兼续也初次在系列里登场。希望《织田信奈的野望》的读者们务必人手都买上一本。
这次我写的时候为没看过《织田信奈的野望》的读者能将《邪气眼龙政宗》作为一部独立的作品阅读而下了功夫。
虽然两者在统一世界观与时间轴下,但正如信奈有着信奈的故事一样,梵天丸也有着自己的故事。
常被称为战国时代最大的中二病梵天丸(伊达政宗)是生在靠近战国时代晚期的战国武将。
在年轻的他成为奥州霸主的时候,丰臣秀吉已将天下纳入囊中。
人们常说如果梵天丸再早生个10-15年的话,就能参加到天下之争中去了吧。
但在信奈的世界里的梵天丸不知为何比我们所知道的史实上的要早出生了许多。也就是勉勉强强【没有生不逢时】的梵天丸。
这对于梵天丸来说究竟是多么地幸运,我想在接下来的本篇里会有所揭晓的。
如果生在现代的日本绝对会成为班里的吉祥物的【邪气眼酱】而感到无比困扰的梵天丸,生在战国时代则不管是邪气眼还是中二病都ALLOK。
将邪气眼只“痛”从奥州传遍全日本的梵天丸今后也敬请期待。
总之,不知为何无比喜欢梵天丸的春日与みやま零老师在莫名其妙的超强灵魂燃烧齐心协力之下这部作品诞生了。
这份感情乃是纯粹的爱!
本书中关于圣经的文章引用于日本圣经协会的《口语译圣经》。《默示录》
这名字总之很有迫力。(启示录在11区的翻译叫约翰默示录)
下一本预定是本篇的第十卷。您在读完《邪气眼龙政宗》之后能继续读下去
的话相信故事就能更好的衔接在一起。
最后感谢画出漂亮插画的みやま零老师,饮酒量越来越大的责编,设计出强大logo的设计师,一直帮我卖书的各位营销人员,以及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们,谢谢你们! |
|
|
|
|
|
|
小黑屋|Archiver|星空网
Powered by Discuz! , Design by Seraphoenix && 北北″.
GMT+8, 2024-11-21 20:54
, Processed in 47 ms, 16 queries, 0.21 loads
, Redis On.
Copyright © 2009-2024 Seikuu.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