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医生古连（英雄传说 轨迹系列 游戏内小说）

sakimani

暗医生古连（英雄传说 轨迹系列 游戏内小说）
作    者：Falcom



内容简介：
《暗医生古连》属于游戏英雄传说 轨迹系列 游戏内小说，是游戏收集要素之一，正在玩和正准备玩的朋友，可以不用看了，玩过的，但没收集，或没收集齐全的朋友，以及不准备玩游戏本体的朋友，都可观看（微剧透，不玩游戏看得懂么？？？？）。

小说目录：
第1回 暗医者
第2回 委托
第3回 患者
第4回 结晶病
第5回 鲁法斯
第6回 卡特琳娜
第7回 冲突
第8回 焦虑
第9回 雪莉
第10回 希望
第11回 觉悟
第12回 手术
第13回 祈祷
第14回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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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暗医者

　　【美丽的北方公园】雷米菲利亚①以先进的医疗技术闻名于世。
　　拥有完善的最新设备的医院里汇集了优秀的医生，优良的医疗器械制造商们展开着激烈的竞争。

　　但是，这个医疗技术发达的国家里也存在着阴影。
　　比如说这座导力化程度落后的【边城】，就没有公都里那种大医院。

　　那是座明显带有北国独特的寒意的寂寞小镇。
　　在那里，只有唯一的一间诊所。
　　已有40年历史的建筑物看上去老朽不堪，看上去也无法指望里面有什么像样的职业医生。

　　——那间屋子里现在有两个人影。

　　【一、一、一百万米拉?!】其中的老人看到账单上的那串预料之外的零，突然狂叫了起来。

　　在老人的对面，坐着一位头发蓬乱，蓄着从不打理的邋遢胡须的三十多岁的男子。
　　如果那浑身肌肉的魁梧身躯上没穿着件不太干净的白衣的话，一眼看上去没人会把他当作医生吧。

　　【啊抱歉，我好像弄错位数了。】医生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答道。
　　在账单上又补写了一个零，再次确认了骤然乘10倍的数字后，老人的脸色已经由焦急的铁青色转变成了愤怒的红色。

　　【暴、暴利!这种坑人的医疗费，谁会付啊!】这个数额已经远远超过了雷米非利亚法律允许医生向患者收取的费用的上限。
　　不过，看着老人怒火中烧的样子，医生只是咧开嘴角一笑。
　　【你迄今为止赚了很多不义之财吧?】

　　这位老人是个俗话所说的黑心政客。
　　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等，大量负面流言层出不穷。
　　某天，老人吃了3颗子弹，被送到了这里。

　　——大概是因为这事如果公之于众，他就会被卷入危及政治生命的“某种纠纷”之中吧。
　　但是这位医生对此毫不过问，为老人施行了子弹摘除手术。

　　——也就是说，手术费里包含了封口费。

　　【我觉得这些钱买条命还算便宜。】
　　这句带有威胁意味的话令老人勃然大怒，他向医生亮出了藏在身上的导力枪，即使这样，医生也没有收回笑容。

　　【……其实，你的体内还残留着单片，杀了我的话，就再也取不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用食指指着老人的腹部。
　　在没有手术痕迹的皮肤下能摸到某种硬物，那是医生特意留着没有摘除的弹片。
　　老人因为钝痛而扔下枪蹲在了地上。

　　【……那么，要付钱吗?】医生接着说，下次手术可以优惠。
　　抬头看着他的老人眼里渐渐没有了怒火。剩下的，只有对医生的恐惧。

　　——诊所的执业医生名叫古连。
　　他拥有天才的外科医术，却不是公园里任何一家医院的在籍医生。
　　他是给政治家、偷渡客、甚至杀人犯这类有难言之隐的患者做手术，收取超出常规的巨额治疗费用的“暗医生”。

　　几天后，古连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装有1000万米拉的箱子。

　　窗外正下着雨，那是在北国雷米菲利亚少见的暴雨。
　　今天这种天气，不会有客人来了吧——突然，传入耳中的雨声突然变大了。

　　【——抱歉打扰了】古连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诊所门口正站着一位护士。

注：
①雷米菲利亚公国：从“铁血宰相”奥斯本去克洛斯贝尔时坐的是去雷米菲利亚公国的定期船推测，雷米菲利亚公国应该是邻近帝国和克洛斯贝尔地区的一个国家，极有可能是去克洛斯贝尔最便捷的通道。如果按照奥利维尔的理论，可以想象面临着帝国宰相的压迫和克洛斯贝尔带来的混乱，应该是个危机四伏国家吧。还有3RD中提到，杰尼丝王立学院的留学生“露西”也是来自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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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回 委托

　　【请问古连医生在吗?】出现在诊所的护士问道。
　　她的话说的很流利，却给人一种凛然的感觉。
　　她的年龄大概刚过20岁吧。虽然脸上还带着稚气，但是长得很漂亮。

　　【啊，我就是】古连示意她进来再说。
　　她点了一下头，把伞收好，观赏了打开的门。

　　在这种大雨里打伞好像也没什么用。
　　雨水从她淋湿的前发划过脸颊滴落下来。
　　她身上的白色制服布料也被打湿了，看上去更增加了几分重量。

　　古连漫不经心的把装有巨款的木箱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从架子上取下来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向这边走过来的她。
　　她道了声谢，连忙开始擦拭湿润的秀发，那姿态颇有些诱人。
　　一瞬间，古连的目光被她的面孔吸引住了。
　　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句话，他差一点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他清了下嗓子，重振起精神，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么，你找我什么事?】
　　【我的名字叫雪莉，是在艾美利亚综合医院工作的护士。】
　　【现在，医院里有一位患了疑难杂症的小男孩，我们恳请您替那孩子做手术。】

　　——诊所里陷入了寂静。
　　雪莉因为没有得到回答而露出了询问的表情。
　　古连吃吃的笑了起来，然后，又转为放声大笑。

　　他听说过名为艾美利亚的医院，它是去年由通知公国的大工家出资兴建的大医院。
　　据说汇集了来自各地的优秀医生，配备了最新式的医疗设备。

　　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把无法诊治的患者交给他代为手术，对坚持替委托人保密的暗医生古连来说，这绝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对那些向身为浪子的暗医生求助的驻院医生们的鄙夷，每次都令他无法忍住想笑的冲动。
　　【呵呵……然后呢?那些大人物说要给多少钱?】古连终于停止了笑声，直截了当的开始了谈判。
　　雪莉的脸上充满了严肃的表情，她用坚定的声调说到：【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这是我个人的委托】
　　【……怎么回事】古连的脸色一变，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雪莉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然后才挤出了一句话。【那个小男孩得的是……“结晶病”】。

　　听到病名后，古连睁大了眼睛。
　　终于，他理解了她来找自己的意义。

　　——【结晶病】对古连来说，那是个特殊的名字。
　　那甚至可以说是令他成为暗医生的根源。
　　【……带我去见患者，接不接受我做完检查再决定】听到他充满魄力的话语，雪莉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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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回 患者

　　不知道不觉，雨停了下来，潮湿的空气弥漫在四周。
　　【居然建成了这种大楼啊……】艾美利亚综合医院——这是一栋去年刚落成，崭新且充满威严感的雄伟建筑。
　　不愧是大公家出资兴建的。

　　【古连医生，这边请】古连望着大楼，不免有些发怔，雪莉带他走进了医院。
　　古连并非驻院医生，为患者作检查是违规的，可以的话自然不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走在以白色为基调、纤尘不染的病房大楼里，浑身脏兮兮的古连却更加显眼。

　　擦肩而过的患者和医院职员不时投来视线，令连感到不快。
　　过了住院部再往里走，终于到了儿科病房。
　　病人病房前标有303号室的字样。

　　雪莉轻叩了三峡后，打开了门。
　　白色的病床上坐着一位身穿睡衣的少年。
　　少年名叫休格。
　　他的脸上带着和14岁的年纪相符的天真无邪。

　　【雪莉姐姐，你到哪去了呀~】雪莉立刻道了声歉，看来休格和她的关系相当熟络。
　　用“神气十足”来形容这个少年真是再合适不过。
　　雪莉把古连介绍给他，他马上自来熟的说了句【请多关照~】。

　　古连没有理他，转而在病房里四下打量。
　　突然，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映入他的眼帘，令他想起了雪莉在路上说过的话。
　　休格是一位天才少年小提琴手，已经在数次竞赛中获得了优胜。
　　上个月，就在众杂志竞相对他进行报道，周围对他的关注达到顶峰的时候，却被诊出患有【结晶病】。
　　古连露出了像吃下黄连一般的表情，因为他看到了戴在少年手上的厚手套。

　　——那是手上出现了症状【结晶病】患者为了遮住患处才戴上的。

　　【马上开始检查吧。】
　　古连不由分说的靠近休格，强行抓起了他的右手腕。
　　【干、干什么呀!】虽然休格拼命反抗，但手腕以下的部分却一点也动不了。

　　雪莉一脸担心的注视着这场粗暴的【检查】。
　　古连继续态度强硬的脱下了手套。
　　休格因为被看到了手而惊慌失措。
　　但却无法从在成年人之中也算得上体格魁梧的古连中抽回手腕。

　　——看到了露出来的手，古连感到有些窒息。
　　本来应该是少年的柔软小手的地方，却有着如翡翠石一般的结晶在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没错，这就是【结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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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结晶病

　　仔细观察着这双“人类的手”，它是如此地生动，宛如一件精巧无比的艺术品，但是，不论技艺多么高超的雕刻家，也无法雕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作品吧。
　　因为，这仿佛美丽的翡翠石般的结晶，原本是少年的手。

　　这种病会首先从手或脚上突然发病，接着身体渐渐开始结晶化。
　　虽然结晶化的部分不会感到疼痛，但却完全无法活动，经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结晶化就会到达心脏，患者随之死去。

　　——这就是【结晶病】的症状。
　　这种病究竟因何而起，至今尚不得而知，人们唯一知道的，只有罹患【结晶病】后保全性命的方法。
　　那就是“切除结晶化的部分”这么做的话，至少还能保住性命。

　　……但是，对于怀揣着小提琴家美梦的休格而言，这种方法实在过于残酷了。
　　看着这症状，古连感到一阵茫然。
　　昔日的记忆宛如电流般的在他的闹钟闪现，古连过去曾经作为医生挑战过【结晶病】，然后……然后……

　　【——放开我，你这魂淡!!】少年的叫声让古连回过神来。
　　休格拼命的扭动身体，终于甩开了这双肌肉发达的手臂。
　　看来他非常厌恶别人看到自己的手，恢复自由后，他的咒骂也不绝于耳。

　　古连一声不响的听着。
　　【该死的，这算什么啊……!】
　　雪莉在一旁，柔声安慰着流下眼泪的少年。

　　过了一会，少年总算平静下来，怄气似的钻进了被窝。
　　留下少年走出病房，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久，古连缓缓开口了。
　　【……那小鬼的结晶化还在早期阶段，马上做手术的话可以留下一条性命吧。】
　　【这家医院里的任何医生都能做出这样的手术。】
　　【……那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古连的声音中没有了先前的锐气。

　　【……成为小提琴家，这是休格的梦想，他也有足够的才能去实现。】
　　【可以说，这个梦想对于那孩子而言等同于“生命”。】
　　【古连医生……希望你用不必让他失去双手的方法，治好结晶病。】
　　【希望将不可能化为可能。】雪莉所说的于此无异。

　　【……医生不是神。】
　　听到古连推脱般的回答，雪莉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古连也不再出声。而下一个开口的……却是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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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鲁法斯

　　【——这个男人绝对做不到。】
　　病房前安静的走廊上，出现了一名男子的身影。
　　高挑而修长的身躯上披着白大褂，锐利的眼神正投过银丝边眼镜望向这里。

　　【医生……!】
　　身为一名护士，雪莉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是这家艾美利亚综合医院的一名医生。
　　而……对于古连而言，这是阔别十年的重逢。

　　【鲁法斯……】
　　【没想到你会来医院……古连。】被称为鲁法斯的医生，表情不悦的答道。
　　或许是因为原本就知道这两人相识吧，雪莉没有露出困惑的表情，她只是悲伤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鲁法斯对着她叹了口气。

　　【你吧暗医生带来……会惹上麻烦的。】
　　【你会影响到医院的声誉，你应该很清楚吧。】
　　雪莉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迷茫，似乎早就做好了受罚的觉悟。

　　……她为什么会为这个少年如此不遗余力呢?
　　古连虽然对此有些在意，却没有问出口。

　　【……医生，“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她向鲁法斯询问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很简单】
　　【这个男人，曾经抛弃过医院，他逃避了医生这个身份。】
　　【不管他有多高超的医术，我也不认为他挑战得了【结晶病】这种顽疾。】
　　听到鲁法斯的回答，古连自嘲似笑了。
　　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回走去。
　　【古连医生……!】雪莉急忙追了过去。
　　鲁法斯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望了一小会，看到两个人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无趣的小声“哼”了一声。

　　随后，他走向刚才两人所在的303号室门口，他清清嗓子，敲了三下门。
　　【……休格，检查时间到了。】
　　——古连站在艾美利亚综合医院的天台上眺望着公都的街景。
　　导力化程度发达的结晶显得有些浮躁。
　　果然还是边城那种清冷的氛围适合我啊。
　　古连心中这么想着，护士雪莉一脸担心的站在他的背后，【……医生……那个】
　　【鲁法斯……那家伙干的怎么样?】古连打断雪莉的话问道。

　　雪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平静的语调回答古连的问题。
　　【……鲁法斯医生他是在这所医院建立之初被挖角进来的，迄今为止拯救了许多患者。】
　　【也发表了一些优秀的论文……】

　　【年仅34岁，便有传闻说他是下任教授的人选。】
　　【……作为一个普通人，混的不错嘛】古连口中说着惹人厌的话，表情却似乎露出了一丝满足。
　　那家伙的话，肯定能救出那小子的命吧。
　　古连接了一句，却遭到了雪莉的反驳。
　　【可是，鲁法斯医生他……打算为休格进行手术】
　　【要救他的命，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吧。】走廊上讨论的话题最终还是得到相同额结果。
　　可是，雪莉却无法接受。

　　【古连医生，你早在10年前，就找到了治疗【结晶病】的新方案。】
　　【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医生你身上。】
　　听了这话，古连有些吃惊。
　　能够在不切除结晶化的患部的情况下，治愈【结晶病】的跨时代的方案，古连早在10年前便发现了这个正所谓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方法。
　　的确，如果这个方案能成功，休格的生命与梦想就能两全。
　　这个名叫雪莉的护士，似乎非常详细的调查了自己。
　　然而……对于古连而言，这句话却揭开了他内心的伤疤。

　　【……你应该知道那次手术失败了吧。】
　　雪莉无言的垂下了视线，露出默认的表情。
　　【而且，正因为如此……有一位患者不幸丧命。】
　　古连想起10年前的事，如忏悔般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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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回 卡特琳娜

　　十年前，古连和鲁法斯同在雷米菲利亚公国的某个医院工作。
　　手术能力精湛的两人，可谓年轻医生中的希望之星。
　　有一天，两人受邀来到一个小剧场欣赏公国传统舞蹈【芭蕾舞】，他们同时被舞台上的一位舞者深深的吸引了。
　　她的名字叫卡特琳娜

　　福特。两个人频繁的前往与自己身份不相称的剧场，与卡特琳娜称为朋友后，渐渐的被性格开朗气质高雅的她吸引，也和她差好几岁的妹妹熟络了起来。
　　最终，古连与卡特琳娜成为了一对恋人，而鲁法斯这位好友兼竞争对手也诚心的祝福他们俩。
　　然而，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有一天，卡特琳娜患上了一种顽疾，住进古连和鲁法斯工作的医院病名是……【结晶病】
　　卡特琳娜那所谓芭蕾舞演员生命的双足，脚踝以下化为了翡翠石般的寂静。
　　【呵呵……看上去真漂亮……】
　　性格开朗的她逞强地说道。

　　担任主治医生的古连和鲁法斯感到非常苦恼。
　　为了拯救卡特琳娜的生命，唯有尽快切除结晶化的部分。
　　可是面对着对芭蕾充满热情的卡特琳娜，他们却怎么也划不下手术刀。
　　两人拼命寻找着新的治疗方法。
　　他们想找到同时拯救卡特琳娜生命与双脚的方法。
　　他们查阅过去的病例，并对她的身体进行了多次检查。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古连有了一个发现。

　　他确认罹患【结晶病】患者的心脏上都有一个小“肿瘤”，这个肿瘤分泌毒素混入血液，并在体内不断积蓄，从而导致结晶化的进行。
　　若能以手术切除肿瘤，症状就会逐渐减轻至恢复吧。
　　新治疗方法的发现一时间令众人欢欣鼓舞，但古连和鲁法斯却并不高兴。
　　因为，切除心脏部分的肿瘤是极其危险的，即使在雷米菲利亚这个医疗发达的国家也是高难度的手术，一淡失败，患者就将回天乏术。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卡特琳娜的结晶化一刻也未曾停止。
　　——必须做出决断。

　　【……只能切除结晶化的部分，芭蕾舞怎么能和生命相提并论，太愚蠢了。】
　　鲁法斯下了这样的结论，而古连也表示认同。
　　即使恋人与芭蕾舞失之交臂，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新的梦想。
　　然而，卡特琳娜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芭蕾舞就是我的生命。失去腿，就等于是失去了生命。】
　　无论是多少渺小的可能性都希望放手一搏——卡特琳娜向恋人古连如此请求。
　　手术之日一天天逼近，古连心中天人交战。
　　这个选择或许会决定卡特琳娜的生死。
　　他思考着，烦恼着，痛苦着。

　　最后……他决定遵从卡特琳娜的意愿。
　　鲁法斯极力反对，但在看到仿佛说着【我一定会救卡特琳娜】的古连的双眼后，他领悟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古连了。
　　几天后，由于古连主刀的日子来临了，在陪同的妹妹一脸担心的目送下，卡特琳娜被送进了手术室。
　　【……我相信你，古连】
　　卡特琳娜握住古连粗糙的手，就这样进入了麻醉所带来的熟睡中。
　　【——结果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接过古连话头的是爬上了楼顶的鲁法斯。
　　【古连在那之后立刻离开了医院。他逃避了卡特琳娜的死，堕落成一个暗医生。】
　　雪莉睁大眼睛望向古连。
　　【……有什么事?】
　　古连望着街景，头也不回。
　　鲁法斯闭上眼睛，说出了下一句话
　　【休格的手术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是一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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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回 冲突

　　雪莉慌忙地反驳前来告知手术日期的鲁法斯。
　　【请、请等一下，鲁法斯医生!再怎么说这也太赶了!】
　　【结晶病的症状是不等人的，还是尽早手术为好。】
　　古连从楼顶眺望着街景，对此没有任何反映，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这是刚才和休格商量之后决定的，没有你这个护士指手画脚的份。】
　　鲁法斯用称得上冷淡的口气不容置喙的说到，雪莉只好噤声。
　　他所说的并没有说，与成人相比，14岁的休格的身体太娇小了，因此【结晶病】到达心脏、夺取他生命的时间也相应缩短。
　　作为医生而言，及早进行手术是顺理成章的判断。
　　——但即使如此，雪莉也无法接受。

　　【医生……休格会失去双手，难道您无动于衷么?!】
　　【……挽救生命是最优先事项，没有了生命还谈什么追求梦想呢。】鲁法斯立刻回答道。
　　作为一名医生，这是他痛失卡特琳娜时领悟到的绝不会退让的心理。
　　听到这句话的雪莉难以掩饰失望的神色。
　　【……我一定会救那个孩子。】
　　鲁法斯向背朝自己，身形微微高过雪莉肩头的魁梧医生放言到。
　　【……那就省得我辞退了。你就好好努力吧，鲁法斯医生。】
　　古连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背着手摆了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现场，
　　【……没出息的男人。】鲁法斯轻叹了一声，然后催促雪莉继续工作。
　　这次不追究你瞒着医院擅自请来暗医生的事。
　　——雪莉耸着件肩，低头听着鲁法斯的话，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那也只会给你留下痛苦吧】
　　鲁法斯话音刚落，雪莉便抬起脸来剧烈的摇头表示否定。
　　然后，她正视着鲁法斯的双眼如此说到【抱歉，鲁法斯医生，我有一件事忘了告诉古连医生】
　　【什么……?】
　　雪莉不理会鲁法斯的询问，急匆匆的离开了。
　　鲁法斯一个人被留在了楼顶上，他的白跑在穿堂而过的风里翻飞。
　　他把手按在额头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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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际遇] sakimani回家路上碰到白雪公主，将自己家的床借给她用，七个小矮人被女王毒死，获得童话协会的星空币16奖励（这个为什么有奖！）

第8回 焦虑

　　古连回到了城边的诊所，里面的模样与他离开时别无两样。
　　……定睛看去，真是一片狼藉，就连装有巨款的箱子也只是随意堆放着。
　　虽说是40多年的老房子，稍加打扫也会好些吧。

　　然而，古连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去打扫了。
　　【古连，你是个医生，要多家注意自己的生活才行啊。】
　　从到自己爱用的破旧椅子上，古连回想起卡特琳娜生前三番两次说过的话，她是个芭蕾舞演员，时常留意着自己在人前的形象。
　　卡特琳娜始终都那么高贵、那么美丽、那么开朗。
　　古连被他身上的自己所不具备的气质所吸引。
　　想必鲁法斯也是如此吧。
　　……如果，卡特琳娜所选择的不是古连而是鲁法斯，结果又会如何呢。

　　卡特琳娜罹患了【结晶病】必须从会失去双腿但必定能保全生命的手术与不会失去双腿但可能失去生命的手术中二者择一。
　　那时，卡特琳娜选择了不会失去双腿的手术，古连从她的请求中进行了尝试，如果是鲁法斯的话，无论卡特琳娜说什么，他或许都会执行必定能挽救生命的手术吧。
　　这样一来，即使失去了双腿，卡特琳娜也能得就得就，她或许就能找到其他美妙的梦想以取代芭蕾舞，过上幸福的生活。

　　【或许】是毫无意义的。这一点古连自己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然而，在卡特琳娜死后的十年时间里，这个念头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内心时常在后悔中煎熬。

　　——从艾美利亚医院回来后，古连的心潮总是难以平静。
　　是因为看到了【结晶病】患者吗?
　　是因为少年拥有无法放弃的梦想吗?
　　是因为与旧友鲁法斯重逢了么?
　　是因为碰上了与十年前同样的情况，从而一下子勾起了在从事暗医生工作的岁月里所遗忘的回忆吗?
　　总而言之，他心神不宁。

　　古连拉开了书桌二层的抽屉，沉甸甸的抽屉里，露出了一大摞古旧的资料。
　　资料上并没有任何标题，但从其中夹杂的大量纸页来看，可以知道这并非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到的。
　　古连默默的看了一会资料，又突然把他们砸到了诊所的墙上。
　　资料响起冲击的钝响。
　　其中的纸页纷纷扬扬的洒落到地上。
　　……这样的举动并不能让古连的情绪有所平复。
　　他的心越发的乱了起来。

　　【……医生……?】
　　不知什么时候起，诊所的大门口已经站着一个人。
　　艾美利亚病院的护士——雪莉再次到访了。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大量纸张，她一阵吃惊。
　　【……手术的事应该已经解决了。】
　　古连抑郁的瞪着雪莉。

　　看到他暗淡的神色，雪莉一时有些惊诧。
　　不过她马上就调整好情绪，正色了起来。
　　【我是来向医生转达先前忘了告诉您的事情。】
　　【忘了告诉我的事……?】
　　面对一脸惊讶的古连，她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雪莉这个名字是我的昵称。】
　　【我的本名是……雪莉儿福特。】
　　【我是因【结晶病】而去世的你的恋人卡特琳娜福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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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回 雪莉

　　【你是……卡特琳娜的妹妹?!】雪莉向一脸惊愕的古连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她双眼直视着古连，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比卡特琳娜年幼许多的妹妹，雪莉儿。
　　古连见过她无数次，他想起卡特琳娜住院时她常常来探望，甚至陪着卡特琳娜直到进手术室前的最后一刻。
　　细细端详眼前的雪莉，的确可以感觉到过去的痕迹，凛然的表情与过去如出一辙。
　　居然连这都没有察觉到，古连对自己的疏于人情世故干倒耻辱——这时，雪莉开口了。

　　【姐姐不幸丧命的治疗【结晶病】的新方式……】
　　【为什么姐姐会打算接受可能致死的手术呢?古连医生你考虑过么?】

　　【……是为了再次作为芭蕾舞演员站在舞台上】
　　古连想当然的回答，而雪莉则摇头否定。
　　【并不只是那样，在医生你发现新方法的哪天晚上，姐姐就说她想试试看，我自然是不赞成的，因为我听说那是个非常危险的手术……我对姐姐说，希望他放弃芭蕾舞。但是，姐姐他毫不犹豫的对我这么说。】

　　雪莉闭上双眼，把手放在胸前，她想起了死去的姐姐在病床上所说的话。
　　【——我之所以想要接受手术，并不只是为了芭蕾舞，……结晶病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疾病，虽然我一直在逞强，但是在听说只能切除双腿才能活下去之后，我非常绝望，可是，古连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法，让我觉得心中照进了温暖的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希望之光吧。我想，如果这种方法推广开来，对其他的“结晶病”患者而言也会成为巨大的希望吧。】
　　【可是，这个方法现在还不完善，仍然伴随着生命的危险……】
　　【所以，我希望自己先来尝试，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古连都一定能领悟到什么，让这个方法更接近完美，将来，他一定能让“结晶病”这种疾病变得不再可怕。我所爱的古连一定能做到——】

　　——从倾诉着姐姐想法的雪莉上，古连仿佛看到了卡特琳娜的幻影。
　　【姐姐的死确实令人悲伤……但是，我仍然清楚记得接力拯救姐姐的古连医生和鲁法斯医生的模样。我之所以立志成为护士，也是对你们二人的尊敬。所以，医生，请你不要后悔——】
　　结束漫长的诉说之后，雪莉深深的低下了头，经过短暂的沉默，她抬起头静静的离开了诊所。
　　古连一语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久久的注视着雪莉所站立的地方，方才的焦躁仿佛不曾存在过。
　　他知道了十年前卡特琳娜的想法，她的妹妹——雪莉告诉他【不要后悔】。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回应他们?

　　——第二天早上，古连捡起了散落一地的古旧资料。
　　他的眼眸中切实闪烁着坚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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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回 希望

　　这是休格手术前三天的傍晚，自打手术日期决定以来，主治医生鲁法斯几乎每天都会来他的病房。
　　这是为了向少年说明即将进行的手术。
　　【……休格，你没走神吧。】
　　鲁法斯有些神经质的问道，自从手术日期确定以后，休格就有些心不在焉，常常就这样发呆。
　　理由很简单，手术后再也不能拉小提琴的事实让他对未来丧失了希望。
　　作为助手在鲁法斯身边的蓄力对此难以释怀。
　　【……我还是不想做手术】
　　休格怨恨地望着自己的厚手套这样说到。

　　【为什么只有我非得经历这种事不可?!】
　　看着休格发泄无从排遣的愤怒的模样，雪莉心如刀绞。
　　【休格，打起精神来。】
　　无论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
　　——有个死于同样疾病的姐姐的雪莉再明白不过了，然后，鲁法斯医生的态度一直非常冷静。
　　【……迄今为止，我诊治过无数的患者，其中也有人毫无希望可言，一样被夺取了性命。而你只要接受手术，就一定能活下去。这难道……不算幸运吗?】
　　这套说辞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休格极其不情愿的接受这强硬的劝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这样子就行了，鲁法斯心想，只要活下去，就还会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梦想之类的东西，再找一个就行了。
　　因为，失去了生命的卡特琳娜已经连这都做不到了。
　　【——真有你的风格】
　　病房门随着话音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是——暗医生古连。

　　【古连医生!】
　　你来了啊——雪莉的内心喜道。
　　古连向他笑了笑。

　　【……你来干什么】。
　　鲁法斯透过晶片，瞪向现身的暗医生。
　　古连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瞪了回去。
　　与丢下丧气言论离开医院顶楼那天截然不同的气氛让鲁法斯皱起了眉头。
　　接着，古连望向病床上的休格，曾对自己施暴的古连的身姿让他瞬间表现出了厌恶，但又马上恢复了漠不关心的自暴自弃的表情。
　　【你是叫休格吧……你有死亡的觉悟吗】
　　古连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有一个方法，可以治好你的【结晶病】而不用截肢。但是，你必须有死亡的觉悟，并不是心理层面上的觉悟，你必须承担胜利上的死亡奉献……你有这样的心里准备嘛?】
　　一句又一句话语压在休格14岁的心头。
　　古连凌厉的目光中不留一丝余地，“死亡”这个词语带有真实的沉重——“死亡”。
　　只要有这样的觉悟，或许就可以不必失去双手……不必放弃梦想。
　　想到这里，休格再也无法抑制的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心中那些被生存的名义所压抑的情感喷涌而出。
　　【……我……我!为了这双手，就算死我也不会在乎!】
　　真实的希望之光照进了少年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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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回 觉悟

　　【……休格，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一旁的鲁法斯立即表示反对，他狠狠的瞪着古连。
　　【你所谓的“不必截肢也能治好的方法”……就是当初给卡特琳娜施行的那种手术吧?!那次手术的失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饱含怒意的声音令休格害怕起来。
　　古连不发一语，缓缓地掏出一叠厚厚的资料。
　　【……这是我暗医生之后花了十年研究出来的东西。】
　　说完，他把资料扔给了鲁法斯，接过这份颇具分量的东西后，鲁法斯感到很吃惊。
　　那份资料里，记载着关于【结晶病】的大量研究数据，患者的病例、症状、施行的治疗手段的报告，还有些明显是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东西。
　　而最后一页上，记载着不同于鲁法斯所知的，新的【结晶病】治疗方法。

　　【这是那时给卡特琳娜做手术后，才研究出来的方法。】
　　古连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走在暗医生这条旁门左道上时也一直在与【结晶病】战斗的事实已经显而易见，这份资料是他作为暗医生接触众多患者、实施大量手术后才得以完成的。
　　【我所爱的古连一定能做到——】
　　得知姐姐所说的话的确应验了，雪莉不由得热泪盈眶。
　　【……的确，这个方案很有可能保住患者一条命。】
　　鲁法斯把资料读了一遍，觉得古连的治疗方法成功率很大，这句话让休格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但即使如此，我也不会把患者交给你。】
　　【为，为什么!?】

　　雪莉疑惑的问道，鲁法斯则把目光投向了始终不曾开口的古连。
　　【我以前……听雪莉说过，卡特琳娜自愿作为试验者接受了那次相当危险的实验】
　　【但是，你却无法承受卡特琳娜的死而选择逃离了医院】
　　【与不惜付出生命的卡特琳娜相比，你简直是连一点觉悟也没有。……我无法把手术交给你这样的热。】
　　古连闭上眼睛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确是一针见血到令他痛苦。

　　【啊，的确如此，我缺乏作为医生最起码的觉悟，结果才堕落成为了暗医生。……但是，拜暗医生所赐，我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话音刚落，古连便猛地将手伸向腰间。
　　他确认了藏在那里的硬物后，把他拔出来指向了鲁法斯的鼻尖。
　　——莱恩弗尔特社制造的导力枪微弱的反射着斜照入病房里的夕阳。
　　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冻结了。
　　【你还打算威胁我不成?】
　　见到散发出杀气的手枪，鲁法斯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动摇，古连嘴角一歪，用手指勾住了扳机。
　　——下一瞬间，他飞快的调转了枪柄。
　　两人的立场随着枪口的指向一起发生了逆转。

　　【……既然患者要背负死亡的奉献，那作为医生的我也要承受相应的风险。如果手术失败，你就用它杀了我。】
　　古连的话中没有虚伪，那是只有作为暗医生在黑道上，生活的他才能具备的【决心】
　　——一阵沉闷的寂静降临了，所有人都再等待鲁法斯的回答。
　　他静静的闭了一下眼睛之后的双眼，然后，握住了递过来的枪柄。
　　【……好吧，古连，看来你的决心，是真诚的。既然你认为那个方法能够完就休格的生命，那么我也来堵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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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 手术

　　鲁法斯立刻在医院的会议室召集了三天后将参加休格手术的医生们。
　　——以更换更有效的治疗方案为由，古连作为方案的提出者被介绍给大家。
　　医生们最初只是冷淡的勉强接受，边城的暗医生，古连……他的技术值得信赖吗
　　——不少人都听说过恶名远播的他。
　　但是，在鲁法斯的热心推荐以及古连对治疗方法的详细说明下，渐渐的不再有人提出反对了。
　　然后，知道手术当天之前，古连和鲁法斯都在提高手术成功率而反复进行着讨论。
　　此外，护士雪莉也在不断鼓励着休格，与决定截肢那时不同，少年的严重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然后——手术的日期终于到了。
　　休格的父母因为忙于工作，一直都很少来看望他，但手术当天还是为儿子而抽出了时间。

　　【……我要去了哦】
　　这句话或许会成为遗言，明知如此，他还是向一脸担心的父母露出了笑容。
　　两位优秀医生的存在，让他坚定了做手术的决心。
　　医生们带着休格近了手术室，进行了消毒，手术器具和最新式的医疗器械已经准备齐全。
　　因麻醉而陷入熟睡的休格面前，站着主刀医生古连。
　　鲁法斯所率领的其他医生们也已各就各位。
　　古连换掉了脏兮兮的衣服，穿上了浅蓝色的手术服。
　　乱蓬蓬的头发整齐的梳向后面。
　　甚至显出了一丝文雅，护士雪莉也参与到医生之中，为古连和鲁法斯充当助手。
　　雪莉用眼神向古连示意，他轻轻的垫头作为回答。

　　【……那么，手术开始。】
　　古连接过递上来的手术刀，手术终于开始了。
　　少年白皙的胸前标上了开刀的位置，手术刀以熟练的动作沿着记号划过，内部一览无余。

　　——自从人类出现在这片大地上以来，逐渐经过长期的进化，达到了最适应环境的姿态。
　　并在不知不觉中如同导力器的齿轮般，经过合理的组合，拥有了极佳的功能之类。
　　但是，这一切都会因伤病而毁坏，对抗伤病，守护艺术品般的人体，守护生命，是医生的职责。
　　古连每次做手术时，都会为这件光荣的工作而感到自豪，对赋予自己这种才能的女神感到感激。
　　在古连巧妙的刀法下，手术顺利的进行着。
　　不时替古连擦去脸上汗水的雪莉，协助执刀的鲁法斯，还有负责麻醉和照看最新器械的医生们，都对古连那优秀至极的手术技巧赞叹不已，即使将之称为艺术也不为过。

　　然后，少年的心脏终于露了出来，虽然理应过去了很长时间，但是所有参与人员都感觉只是一转眼而已。
　　在正常的跳动着的心脏表面上，附着一不详的漆黑团块。
　　……这就是【结晶病】的肿瘤。
　　曾经夺走恋人——卡特琳娜生命的元凶。
　　手术已经可以接触到他了。
　　【在坚持一下……休格!】
　　雪莉对熟睡的少年轻声说道。
　　——就在那一刻，古连的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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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回 祈祷

　　【……喂，怎么了?】
　　鲁法斯忍不住问道。
　　【古连医生……?】
　　雪莉也一脸担心的望了过来，其他医生也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古连在那颗跳动的心脏落入视线的瞬间——回想起了卡特琳娜的手术。
　　十年前卡特琳娜的手术——实际上，他曾一度以为成功了。
　　虽然当时的心脏手术伴随着重大的危险，但是拥有天才手腕的古连还是成功的拨出了【结晶病】的肿瘤，看到她恢复了美丽颜色的心脏，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手术成功了。
　　但是……那只是幼稚的想法。肿瘤与心脏组织产生了不少粘连，切除手术直接弱化了心脏强度。
　　结果，心脏的一部分在古连缝合胸腔的过程中破裂，引发了大出血——卡特琳娜也踏上了不归路。

　　面前的心脏肿瘤激活了当时的恐怖，古连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大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当下的手术步骤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古连!!】
　　让古连回过神来的，是老友强烈的呼唤。
　　古连回过神来，才发现担任助手的鲁法斯正抓着他厚厚的衣襟。
　　【……手术时别胡思乱想，现在要集中精灵为休格进行收拾。这孩子……他相信你!】
　　这句话让古连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把目光重新移向了熟睡中的少年，扑通、扑通……心脏像在召唤古连一般不同的跳动着。

　　(啊，没错……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古连重整精神再次面向休格。
　　见此，鲁法斯松开了手，无言的催促他继续手术，雪莉也松了一口气。
　　鲁法斯站到了古连对面，接下来，新的手术方案就要正式开始了。

　　——一个肿瘤有一个秘密，除了位于肿瘤中心的毒素分泌部以外，其余的绝大部分都是无害的。
　　肿瘤随时间的推移逐渐与心脏融合，最终，其绝大部分都会与心脏组织同化。
　　也就是说，只要去除中心部分，就没有必要完全切除。
　　卡特琳娜手术失败的原因正在于此，每次回想起研究中查明的这个事实，古连的内心都会被无比强烈的后悔所煎熬。
　　然而……那是雪莉告诉他的话，让古连的后悔变成了【感谢】。

　　古连开始认为，这才是卡特琳娜的死才换来了这个新的方案。
　　连接上人工心肺①，再注射心肌停跳液②，这都是鲁法斯特意要来的最尖端的医疗骑射厂商开发的试验品。
　　古连撑住安静下来的心脏，将其调整便于观察的状态——要切实的单独切除肿瘤中心的部分，必须要极度精确的操作手术刀。
　　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损伤心脏。
　　但是，一旦成功，就能顺利摘除病理而不会像卡特琳娜那时一样弱化心脏强度。

　　(姐姐，请你保佑古连医生吧——)
　　雪莉在心中强烈的祈祷着。
　　古连手中的手术刀，慢慢接近了发黑的肿瘤。
　　雪莉、鲁法斯以及其他的医生们都紧张万分的注视着刀锋。

　　——手术室外，休格的父母也不停的向女神祈祷，手术已经进行了相当长的时间，他们的疲劳也达到了定点。
　　就在这时，标志着“手术中”的灯突然熄灭了。
　　第一个从中走出来的人是……古连。
　　休格的父母求助般的跑向了那身材魁梧的男人。
　　古连面向他们摘下了口罩。
　　他的嘴角正浮现出有力的微笑。

注：
①     人工心肺：http://baike.baidu.com/view/3292736.htm
②     心肌停跳液：我晕……度娘百科居然没有……。简单地说，是一种让心脏暂时停止跳动的液体。不明白的话，推荐一部精彩的日剧——医龙，1，2季都很棒，第3季现在热播中，看完你就什么都懂了。感觉这段手术情节和片子里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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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回 尾声

　　一个月后——艾美利亚的儿科单人病房里，出现了拉小提琴的休格的身影。
　　他的双手已经恢复了，与同龄孩子相同的柔和温暖的肤色。
　　翠色的妖异光辉已经杳无痕迹。

　　但是，发生过结晶化的指尖还是有些迟钝，动作并不灵活。
　　虽然休格很想让前来探望的父母听到像以前一样的音色，但遗憾的是小提琴只发出锯金属似的声音。
　　父母苦笑着鼓励他，不过休格却显得毫不在意。

　　【天才也不能忘了初学的时候啊】
　　他故作狂妄的话把父母也逗笑了。
　　又能拉小提琴了，休格因此兴奋不已。
　　当那滑稽的银色再次从病房里奏响的时候，休格和父母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笑演奏会的音乐声，一直传到了站在医院顶楼的古连的耳边。
　　他是为了观察休格的术后恢复情况而来到医院的。
　　一番检查后，他矗立在楼顶上，凭栏眺望着公都的街道。
　　鲁法斯和雪莉站在他的身后。

　　【……你在听吗，古连?】
　　鲁法斯用有些神经质的声音责问古连。
　　他在劝说古连，劝他回到这家医院工作。
　　这也是钦佩他的技术技巧的医院医生们的强烈期望。
　　拥有古连这样高超技术的医生，如果作为暗医生而埋没了才华实在可惜。
　　【研究出【结晶病】的心手术方案的你，想必能一一个正规医生的身份——在正道上扬名立万吧】

　　然而，古连的答案还是“不”。
　　【到边城来找我做手术的人也不少，事到如今，作为一个暗医生，我已经……不打算离开那家诊所了。】
　　说完这一句话，古连微微一笑。

　　【……是吗，真遗憾】
　　鲁法斯也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忽然，站在一旁的雪莉看了下表。
　　【啊。医生……快到巡查病房的时间了吧?】
　　他点点头，再一次转向古连。
　　【那就坚持把“暗医生”当下去给我悄悄啊，也好证明你没有选错道路……让卡特林娜能为你自豪。】
　　扔下这句话后，鲁法斯转身离开了。
　　面对昔日老友的严厉鼓励，古连小声咕哝了一句【用不着你说】。
　　于是，那是只剩下他和雪莉了。

　　……沉默继续着，不断传来的小提琴更突出了这一点，古连开始难以忍受注视他背后的视线，快不向医院方向走去。
　　【等等……】雪莉叫住了他。
　　【……古连医生，这次……真是非常感谢你，姐姐选择你的理由……我好像终于明白了。】
　　听到一本正经的道谢，始终背对她的古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没必要向我道谢，我也是多亏了你，才能坦然接受卡特琳娜的死，总之，谢谢你了。】
　　一向目中无人的古连第一次表现出赞许的态度，这让雪莉有些不知所措。
　　【话说回来，你好像还没有手术费吧。】
　　这一次，医院向古连提供了报酬，虽然没有超出法规的上限，但按一般常识来看这也是笔巨款了。
　　然而古连连这也拒绝了，说是把这笔钱作为休格的术后费用。

　　【……那点零花钱，我可懒得收】
　　古连像是嫌麻烦一样的挠着头说。
　　【不过，按个小鬼要成了职业演奏家，我倒要他请我免费听音乐会。】
　　听到这一点不像是臭名昭著的暗医生说出的话，雪莉露出了微笑……她想起了一件事。

　　【……医生，你还记得吗?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次的委托是我个人的名义，所以，要我付报酬也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
　　【……什么?!】
　　古连惊慌失措的回头来，只见雪莉脸上浮现着恶作剧的笑容。
　　古连难为情的转过身去，径直离开了医院。
　　——一个被仍在楼顶上的雪莉，心中充满了愉快的感觉。
　　就像古连刚才那样，她靠在栏杆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他真是个出色的人呢，姐姐】
　　耳边传来的小提琴声里，似乎夹杂着卡特琳娜的笑声。

　　<END>